
当奸臣宋墨强取豪夺人妻窦昭🚯
“夫人,为我暖一暖可好?”
冷冽权臣X出走倔强人妻
⭕假如那日寺中刺杀没有得逞,宋墨最后带着窦昭安全离开了
一室昏暗,屋外墨色浓重。
窦昭在一片寂静中醒来,她慌乱地打量着身边环境,陌生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又看了看自己,还好。
“妥娘?妥娘!”
进来的却是一个眼生的婢女,穿的也不是济宁侯府的下人衣服。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窦昭试探着开口,打量着这些婢女。这些人个个面无表情,低眉顺眼,却无一人回答窦昭的问题。
她们鱼贯而入,放下一些换洗衣物和女子的首饰之类的,就又都出去了。窦昭只感觉手脚软弱无力,胸腔之中又像是有火在烧,喉咙中像是有羽毛......
“夫人,为我暖一暖可好?”
冷冽权臣X出走倔强人妻
⭕假如那日寺中刺杀没有得逞,宋墨最后带着窦昭安全离开了
一室昏暗,屋外墨色浓重。
窦昭在一片寂静中醒来,她慌乱地打量着身边环境,陌生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又看了看自己,还好。
“妥娘?妥娘!”
进来的却是一个眼生的婢女,穿的也不是济宁侯府的下人衣服。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窦昭试探着开口,打量着这些婢女。这些人个个面无表情,低眉顺眼,却无一人回答窦昭的问题。
她们鱼贯而入,放下一些换洗衣物和女子的首饰之类的,就又都出去了。窦昭只感觉手脚软弱无力,胸腔之中又像是有火在烧,喉咙中像是有羽毛在翻卷,难受地皱起眉头。
“你们······”
窦昭想要追出去,可是脚刚踩到地上,就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就落到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你醒了。”
窦昭拼命让自己的视线清晰一些,好容易才看清了眼前之人。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身杭绸的道袍,面如美玉无暇,却一头白发。
窦昭在一瞬间看呆了,下意识喃喃地说到:“宋墨······”
宋墨粲然一笑,仿佛这最华美的珠宝也会黯然失色,声音如清泉凌冽:“想不到,夫人还记得我。”
窦昭有些放松了下来,却不由想起昨日寺中的那场屠杀。又看了一眼现如今看似一身轻松的宋墨,担忧之情骤然而生。
“将军,你······”
宋墨看着她担忧的神情,笑着摇了摇头,“如今,我们是逃出来了,可也没有退路了。”
窦昭看着眼前这个笑着说出绝望之语的年轻人,忍不住落下眼泪:“将军身上的伤,如何了?”
宋墨面带一丝微笑看着她,温声说:“无事了,倒是你,吓坏了吧。”
窦昭听见这话,有些惊讶。宋墨,居然还会这般照顾人的情绪?是了,他本就与传言不尽相同。
窦昭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寺中之事,我实是不知魏廷瑜会如此,牵连了将军······”窦昭越想越自责,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宋墨默默走到她的身边,抬手为她拂去眼泪,视线从她湿漉漉的大眼睛,随着眼泪落到她的唇上。
魏廷瑜这般人渣,居然能娶到这样的夫人,这是踩了狗屎运了。
“好了,我知道了,莫要哭了。”
窦昭愣愣地看着为自己擦眼泪的宋墨,一时忘了躲开。两人就在房间中这样静静的对立,直到窦昭反应过来,交了一声“将军”,宋墨没有动,看着窦昭的眼神却越发幽深。
窦昭不是不经世事的少女,和一个男人这样的距离相处是很危险的,窦昭看着面前气势越来越强势的宋墨,忍不住向后倒退。可是仅仅后退了一步,窦昭就被宋墨揽住了腰。
“夫人这是要躲到哪里去?”宋墨的呼吸打在窦昭的脸上,她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墨,“将军,这是何意?”
“魏廷瑜,已经被我杀了。”
短短几个字,窦昭却仿若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浑身颤抖,可还是大着胆子开口:“将军,我沉疴已久,年寿难永了。”
“正巧,我身中剧毒,时日无多。”宋墨说着,慢慢凑到了窦昭的耳边,清浅地在窦昭的耳畔落下一吻,男人磁性又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已许久不曾有今日这般暖了,夫人,为我暖暖可好?”
💞解锁概念车,宋墨想要留下人生中难得的光,黄泉路前,放纵一次,两个将死之人的相依。
【拂瑶】梦鲸于瀛洲
* 一个名门正派大师兄x捉妖世家少家主的小脑洞
* 脱离中文环境已久,有什么语病请千万告知我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世人不通瀛洲路,盖瀛洲为捉妖师之所。
瀛洲弟子女及笄、男加冠时素有一剑鸣礼,所谓一剑鸣,即是礼上由弟子本人倾尽全力展示一剑,既是向师门呈报多年所学以报教养之恩,也是向五湖四海观礼前来的捉妖师宣言:天下正派又多一人。瀛洲收徒甚少,师风严苛,弟子成年之前常不出瀛洲,因而每一次一剑鸣礼都是天下瞩目。
如今瀛洲首徒柳拂衣的一剑鸣礼在即,门派上下都是齐心协力、誓要将这一次一剑鸣礼办得漂漂亮亮。
说起这位柳拂衣,又有几分特殊。他天赋异禀,少...
* 一个名门正派大师兄x捉妖世家少家主的小脑洞
* 脱离中文环境已久,有什么语病请千万告知我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世人不通瀛洲路,盖瀛洲为捉妖师之所。
瀛洲弟子女及笄、男加冠时素有一剑鸣礼,所谓一剑鸣,即是礼上由弟子本人倾尽全力展示一剑,既是向师门呈报多年所学以报教养之恩,也是向五湖四海观礼前来的捉妖师宣言:天下正派又多一人。瀛洲收徒甚少,师风严苛,弟子成年之前常不出瀛洲,因而每一次一剑鸣礼都是天下瞩目。
如今瀛洲首徒柳拂衣的一剑鸣礼在即,门派上下都是齐心协力、誓要将这一次一剑鸣礼办得漂漂亮亮。
说起这位柳拂衣,又有几分特殊。他天赋异禀,少年出师,与寻常一剑鸣礼后方为天下知的弟子不同,早早便入了江湖行侠仗义,已是积累下些许浮名。
而对瀛洲弟子来说,这位师兄的另一处不同则是
——他已是半个有妇之夫了。
“这次一剑鸣,慕家师姐会来吧?”
“那还用说,慕家肯定会来人吧?慕师姐又是少主又与师兄有婚约,怎么会不来?”
“但慕家师兄很讨厌师兄啊……慕家来人说不定来的是慕师兄不是慕师姐呢?”
一位师妹打断揣测,肃然道:“你们信我,慕师姐会来的。”
畅想中加进来一个格格不入的定论,众人面面相觑,露出狐疑之色:“你怎知道?”
却见那师妹嘿嘿一笑:“慕师姐给我传了纸鹤说她会来的。”
众人哗然:“你哪里来的慕师姐纸鹤?”
师妹脸上不无炫耀之色:“上次她来瀛洲找大师兄,师兄还没回来,我在门口当值,把她领了进来。她还教我怎么画殊雪阵、雾离阵,这次她来一剑鸣,还要给我带书呢!”
“原来是你!”一位师妹声声含恨,“我说怎么后来慕家师姐都能直接进门不用人带,是不是你为了独占慕师姐,直接把瀛洲阵对她开了?!我听说她喜欢草编蚱蜢,特地编了好多想送她!如今都见不到她!”
“天地良心!”那位师妹一脸无辜,“我连殊雪雾离都不会画,哪里开得了瀛洲大阵?不是师兄开的还能是谁开的?总不能是瀛洲大阵自己开的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如果我是大阵,我早就给慕师姐开了。你们记不记得当年慕师姐的及笄礼,慕师姐实在一身好俏丽的工夫,我要是大阵,横竖给她挖进我们瀛洲来。”
“你们说,师兄加冠了,他们是不是也快成婚了?他们会去慕家,还是在瀛洲啊?”
聊得热火朝天的众人没有发现,瀛洲大阵微微一闪,一道月白的光影飞快掠过山门。
“瑶儿。”柳拂衣收了剑,走向向方站定的女子。
慕瑶却是莞尔一笑,反握着剑柄向他击来。柳拂衣也是心中了然,抬起剑鞘以应。两人来去几个回合之下,慕瑶夺去了柳拂衣剑琫,脱开身跃上一片岩石,笑盈盈立着睨他。
“瑶儿。”柳拂衣站在岩石下,伸出手去。
慕瑶顺势下了岩石,将剑琫递还给他,又按住柳拂衣想将剑琫安回剑上的动作:“五年前送你的,倒也旧了,便别再安上去了。一剑鸣上众目睽睽,大名鼎鼎瀛洲首徒用个旧成这样的剑琫,如何说得过去。”
柳拂衣摇头:“这是你我初相识时候你赠我的,瑶儿你如今说他旧了,可是怪我日日用着未小心爱护?”
慕瑶失笑,手心现出一个青玉的礼盒:“拂衣,今日方是你生辰,我本来是想送你生辰礼物,只是你这样一说,仿佛我可以省了这一道礼。”语罢便作势要将盒子收回去。
一剑鸣礼因要邀江湖众人观礼,时间上常与弟子本人真实的生辰相错。只是捉妖师寿命长久,几日的相错原也无人在意。
但慕瑶从来都是注意这些的。
柳拂衣心中微动,来不及多想便握住慕瑶手腕:“瑶儿……”
慕瑶一哂:“拂衣,今日怎么也像阿声似的?”
柳拂衣正要去拿那盒子,闻言一顿:“阿声也来了吗?”
“阿声三日后同父亲母亲一道过来,再说——”慕瑶摇头,脸颊浮上薄红色,“你只将大阵开给我,阿声自己也进不来。”
柳拂衣埋头,作出对盒子装饰十分感兴趣的模样:“阿声若来了,我自然是要到山门接他的。”
他慢慢摩挲盒子上浮云绕月的纹样,语气中露出几分难得的不自在:“瑶儿,过几日一剑鸣上的衣衫,可否请你待后帮我参详?我现有几套,但我不知令尊令堂喜好,还要你帮我参看……”
慕瑶见他耳上红晕由浅转深,也有些羞赧地别过脸去,低声道:“你的一剑鸣礼,管他们喜好做什么?你只管出好剑就够了。”
“那我待会使几剑,瑶儿帮我看看哪一剑更好?”
山间鸟语嘤嘤,情人相洽,如梦一般。
小二看着桌下醉倒仍喃喃自语的人,疑惑地看了看酒坛子,大惊:“这酒谁拿出来的?怎么是鲸妖血酒?”
【正文有关】
这是一个柳大哥被分手之后误饮中了鲸妖血的脑洞,柳大哥脑子里最渴望的是一个与慕瑶之间坦荡相爱没有隐瞒也没有外在负担的可能。
【正文无关】
其实我现在有个慕瑶是魅女、发现柳拂衣接近她是为了偷图之后怨女苏醒的if脑洞……
捡📱 重组家庭 🌸家
关于“L”的身份,上一次的评论区已经有两位小朋友猜出来啦,非常厉害!!!👍🏻👍🏻👍🏻猜不出来的朋友们也别担心,不会影响看文流畅度哒~😘😘
后面还有三张,一晚上了放不出来,大家有围脖的用围脖,有豆瓣的用豆瓣(今天新发的那个5.1 5.2 5.3的),啥都没有的看审核心情后的彩蛋吧(去汉字和emoji)🤗🤗实在看不了的就算了,后三张是昊跟L的对话,文章全部完结后我会给出一份完整的剧情,里面有L调查到的内容。
VB:笋尖–垃圾桶
豆瓣:小狐狸恰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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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色」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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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0pm,章昊正在1st look杂志拍摄中,人工花棚的周围围着满满的staff。
人群之外,补完妆的韩维辰对化妆师弯了弯腰:“谢谢。”
化妆师走后他就在原地踮着脚朝花田里看,但被太多人遮挡了视线,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仍固执得望着花田的方向一眨不眨。
坐在一旁的金地雄懒懒托着下巴:“维辰呐,你真的很不擅长隐藏心事。”
韩维辰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转头看他:“…地雄哥?”
金地雄朝他勾勾手指头,韩维辰回头又瞥了一眼章昊方向,这才坐到金地雄旁边。
刚坐下,金地雄就伸出手来想摸他头,他下意识躲闪了一下,金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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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0pm,章昊正在1st look杂志拍摄中,人工花棚的周围围着满满的staff。
人群之外,补完妆的韩维辰对化妆师弯了弯腰:“谢谢。”
化妆师走后他就在原地踮着脚朝花田里看,但被太多人遮挡了视线,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仍固执得望着花田的方向一眨不眨。
坐在一旁的金地雄懒懒托着下巴:“维辰呐,你真的很不擅长隐藏心事。”
韩维辰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转头看他:“…地雄哥?”
金地雄朝他勾勾手指头,韩维辰回头又瞥了一眼章昊方向,这才坐到金地雄旁边。
刚坐下,金地雄就伸出手来想摸他头,他下意识躲闪了一下,金地雄露出一种意料之中的笑来:“昊摸你,你可从来不躲。”
“我…”韩维辰:“我生气的时候也躲的…”
“比如他惹你吃醋的时候吗?”
他脸上的促狭搞得韩维辰有些慌。
别人还好,金地雄是他们九个人里年纪最大的,在他面前,韩维辰总有一种轻易就能被看穿的心虚感,于是想要否认的话也无法说出口,只能低着脑袋默认了。
金地雄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在公司里,是昊带你吗?”
“嗯,我们几个都是昊哥带。”
“但你和昊最像。”
“诶?”
“你没发现吗?”
韩维辰:“……”
他难得发懵的样子,终于符合他十七岁的年纪了,金地雄笑笑:“你身上沾染了很多昊的颜色,可是明明你们性格不同,生长环境也不一样,但你和他的状态经常像到仿佛最默契的双胞胎,无论是拍公式照时你们两个和我们其他人不同的笑,还是你每次对staff鞠躬说谢谢,一举一动都和昊一模一样。很好奇昊是怎么用了一年多就把你带成这样的,好神奇。”
韩维辰若有所思地歪了歪脑袋,抬眼:“其实地雄哥更神奇。”
“哦?”金地雄把刚喂到嘴边的咖啡放下:“说来听听。”
“大通铺那次你说昊哥像雷雨中的玫瑰,从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看一个人或者看一件事情,总能从和别人不一样的角度。”
金地雄:“那会儿你不是在睡吗?所以是后来看了视频?”
“…我…”
“还是有关昊的话题,就算人睡着耳朵也醒着?”
韩维辰被惹得耳朵根子都红透了,金地雄看得忍俊不禁,这孩子真好逗:“有的话题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聊,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
“什么?”
金地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章昊的方向,压低声音:“kiss过了吗?”
韩维辰骤然抿起嘴,躲避了他的视线。
地雄哥好可怕。
甚至都没问他和章昊到底什么关系,竟然就直接问出了这种问题…
“看来kiss过了。”
韩维辰彻底背过了身,章昊说过,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的。
-
“…我们不可以!”章昊推开了试图亲吻他的韩维辰,因为挣扎而粗重的呼吸响彻于黑漆漆的练舞室里。
“…为什么?”韩维辰倔强地前进一步。
“你…你太小了…”章昊说着就想顺着墙边逃走,却被韩维辰长臂一拦。
“我会长大的,我的年纪和身高都会长大的…”韩维辰不想丢脸,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崩溃的情绪,哭得声泪俱下:“…哥,我会长大的…”
他说完后章昊沉默了很久,久到韩维辰脑子里唯一那根支撑着他的弦濒临断裂,章昊才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哥…”韩维辰觉得自己有点卑鄙,平日里他难过掉眼泪章昊一定会有求必应,此刻他连表白也想要用这招了,没办法,章昊太难追了。
他流着眼泪一小步一小步靠过去,直到贴着章昊身体,这次章昊没推开他。
这是应该开心的吧,可是韩维辰突然没来由的有些难过,可那小小的难过被即将得手的激动掩盖了。
他的脸一寸一寸挨过去,章昊没躲,他吸了吸鼻子。
最后一个拳头的距离他加快了速度,他怕章昊会突然拒绝。
嘴唇相碰之间,韩维辰心里像射出了烟花,幸福和甜蜜纷至沓来。
他不敢贪心,那个吻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分开后他闭着眼回味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睁开眼,看不清章昊的表情,他只能试探着开口:“哥,不要讨厌我…”
之后,空气又陷入了能折磨死人一般的沉默。
“哥…?”
“在我之前,”章昊语气低沉:“你吻过别人吗?”
听到章昊终于开口,韩维辰忙不迭摇头:“没有,昊哥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
章昊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很忽然的,他抬起手来摸了摸韩维辰耳垂,韩维辰还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暧昧举动感到困惑和受宠若惊时,章昊倏然凑过来,在他愣怔中轻轻吻了吻他。
“……”韩维辰的脑子宕机了。
章昊揉着他的耳垂,声音温柔到快滴出水来了:“你怎么这么乖?”
韩维辰懵懵的还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我只在昊哥面前乖…”
空气中响起章昊淡淡的轻笑,下一秒,韩维辰的头发被他温柔抚摸,几乎是下意识的,韩维辰微微低下头好让他更顺手一些,然后他听到了这辈子让他最心动的话…
章昊托起他的下巴:“我教你吧,真正的接吻。”
“什…唔!”
一个十六岁少年所能想象到的接吻,和章昊教的吻完全不同。
唇齿纠缠之间,那种属于成年人的压迫感不断刺j着他的大脑…
……
被亲得六神无主的韩维辰抓紧了他的衣服,脑子里除了章昊,几乎一片空白。
——昊哥……
鼻息之间全是章昊的味道,他感觉自己此刻幸福地快要疯掉了。
以前早恋的同学总爱在他耳边说谈恋爱有多开心,和喜欢的人接吻有多甜蜜,他不以为然,而此时此刻他觉得他的同学说得根本不够准确。
愿意为了这一刻而死,怎么能只用甜蜜来形容呢?
因为刚刚才哭过,他鼻子还没完全通气,被吻了这么会儿已经快不能呼吸了,但他完全不想停下,就算生涩也要拼了命的去迎合。
可章昊却突然停了下来,提醒他:“换气。”
韩维辰湿润着眼眶喘着气,目光里充满了稚嫩的期待,他还没亲够。
等他喘得差不多了,章昊抵着他额头,用气声问他:“还想要吗?”
没有半秒的思考,他迫不及待地点头。
随后,他得到了比刚才更深入,更彻底,更让人脸红心跳,即使到老到死他都绝不可能忘掉的吻…
-
看他脸像熟透的桃子一样红得透透的,金地雄咬着指甲暗笑,又问:“做过了吗?”
“没有!我…”韩维辰垂下头,两只手在腿上互相抠着:“…昊哥说我还小…”
金地雄一挑眉,脸上难掩惊讶,这孩子,脸上的遗憾是认真的吗?
他握拳捂嘴,本来只是无聊随便逗逗孩子,现在…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太可爱了。
“维辰,到你了!”朴乾旭远远冲他喊了一声,招招手:“快点!”
韩维辰开始准备拍摄,而章昊则接过staff递来的外套,朝她弯弯腰:“谢谢。”
披上外套,章昊转头往等候区走。
到了等候区他也并没有坐下休息,和金地雄打了个招呼后就站在那儿远远看着拍摄的方向,听着staff们此起彼伏的夸赞声:“哎一古,这脸长得真好啊!”“哎对对对,这个角度很好,维辰xi的表现力真是太棒了!”“这脸应该买保险啊…”
看着章昊脸上那收不住的笑意,金地雄玩心大起:“很自豪吧?”
章昊眼睛淡淡一眨,虽然金地雄这句话没有主语,但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他没急着回答,拿起自己那杯咖啡来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淡定地回道:“我们维辰很厉害不是吗?”
“咳,你回答的时候好歹看看我吧~”
章昊惯会卖乖的,立刻巧笑倩兮地回头看着他:“啊,抱歉呐~”
金地雄笑着摆手:“比赛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昊好像很喜欢维辰呢。”
章昊一脸无辜样:“我吗?我谁都喜欢哦~”
“不,你对维辰的喜欢不一样,特别明显的不一样。”
“地雄哥这是…在套我话吗?”
果然没有维辰好骗。
金地雄:“那我猜对了吗?”
看着他一副‘别装了,我早就看穿了’的神情,章昊心里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看看周围人都隔得远远的,于是端着咖啡坐到了他身边。
“维辰和别人不一样。”
说着,他的目光眺望向拍摄地,脸上也不再卖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是金地雄第一次听章昊用这种偏爱的口吻说话,不得不说,章昊的反应让他更好奇了。
“因为他毫无顾忌地喜欢你?”
“因为……”章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迟疑,他不确定该不该对金地雄说出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更不确定在这个场合说是否适合,但也许是此刻氛围正好,对象是金地雄也很好,他不想压抑了。
“因为他太纯洁了,无论是心,还是对我的心意,他都纯洁到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贪念。”
“地雄哥,你知道吗?我的人生一直是按照自己设定的计划在往前走,维辰的出现打乱了我的步调,所以在他对我的感情里我一次次退缩,可又一次次被他打动…”
“所以你和他算是在一起了吗?”
章昊摇头:“他的心意我无法拒绝,但我有我的原则和坚持。”
“你要让他就这么等着?”
“至少…至少他成年之前,我和他不可以。”章昊又何尝不知道这对韩维辰来说有多难熬,可是要怎么办呢?韩维辰未成年,就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难题。
“就只是这样,我看到维辰妈妈心里都会有沉重的负罪感,可维辰并不了解这些,他还热情地跟他妈妈介绍我,说我是他最喜欢的哥哥…”
金地雄从他脸上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痛苦,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他真的很喜欢你,和普通小孩的迷恋完全不同。”
“嗯,是的吧。”
金地雄呼了一口气,把从章昊那儿感受到的痛苦排解出去,冷静下来又说:“听Ricky说,中国那边有很多你以前被别人暗恋的美谈,我很讶异你会对维辰动心。”
章昊无奈叹气:“对他动心,完全是我计划之外的事情。”
“我最初纯粹只是把他当弟弟。所有人里他最小,也最安静,喜欢跟前跟后的黏着我,一口一个昊哥。”
“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好像总能看到我身在异国的不安,会在我孤独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会关注我,在乎我,照顾我,讨好我,这样的韩维辰……”
他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金地雄的错觉,他觉得章昊好像哽咽了一下。
章昊做了个深呼吸:“这样的他,我没办法不动心。”
“明白他心意后我也曾纠结过,那段时间他明明表现得那么明显,我却只能装不知道。我怕他是误会了自己的心意,我甚至想要引导他回到正轨。可他压抑不住透露出来的那些感情太过滚烫,我…我控制不了自己…”
“道德感提醒我克制,韩维辰又让我迷失,那种背德和纠葛带来的撕扯也曾让我深陷困窘,那段时间我觉得我好像…处在一个即将把我撕碎的临界点,往前是站在深渊里的韩维辰,往后是没有韩维辰的深渊……”
空气沉默下来,只剩下远处staff的声音,金地雄以为章昊没说完,等了许久却等来章昊自嘲一样的轻笑。
金地雄心里叹了口气:“昊,你动情了。”
是啊,这已经是动情了,不仅仅是心动而已。
章昊长长的眼睫垂了下来。
话题聊得太沉重,在这个场合实在有点违和,金地雄只能转了个话锋:“话说,你们的初吻…如何?”
章昊脸上陡然冷了一度,转头看着他:“你从维辰那儿套话了?”
“啊…”金地雄被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冰冷给惊了一下:“…抱歉我没忍住,他太好逗了…”
章昊敛眸,转开脸:“以后这种话题地雄哥还是问我吧,他太小了,这种话题他很容易害羞。”
“那作为交换,可以访问一下你们初吻时你是怎么想的吗?”
章昊无语地笑了一声:“地雄哥真的很不像那种会好奇这种话题的人啊。”
“嗯,只是对你们两个比较好奇。”
章昊默了默,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
“…我们不可以!”
推开了韩维辰后,章昊在黑暗里拼命想要看清他的表情,他怕他难过,怕他被自己伤到,怕他哭…
认识以来韩维辰一直都是自尊自爱且十分要强的,他能卸下所有包袱对章昊表白,已经让章昊足够震惊。
他以为韩维辰至少会再等两年再付诸行动,可是他没想到,他只是在陈冠叡家借宿了一晚,回来就被醋意大发的韩维辰给堵在了练舞室,还在推搡之间对他表白了心意。
当时韩维辰大概也是急了,急着和他更进一步,急着拥有一个可以合理吃醋和占有他的名分,所以他的表白根本不等章昊有所反应就急不可耐地抱住人想要亲他。
而在章昊心里,韩维辰确实和别人不一样。
他的细腻敏感,他的温柔单纯,他对别人严格的边界感,和对章昊的无条件亲近依赖…
在章昊不开心的时候,他会装可爱逗他笑。
每到中国节日里章昊感到孤独的时候,他会带着礼物突然出现。
因为章昊语言问题影响到练习进度的时候,他会寸步不离地守在章昊身边为他鞍前马后…
这一切的一切章昊不是瞎子,他都看在眼里,也让他在意地不得了,怎么能不在意呢?
他被众星捧月的韩维辰放在了心里最独一无二的位置。
那份在意,也在日渐一日的朝夕相处中慢慢累积成了一种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是喜欢吗?
比较起来,喜欢似乎太单薄了。
是爱吗?好像又没那么单一。
他无法形容,反正他已经没办法再把他当弟弟看了。
但是他们之间的情况比较复杂,不仅因为韩维辰未成年,还有他是放弃了国内的一切才来的韩国,他是有自己计划好的人生路线的,他不能被别人影响,被人打乱节奏,所以他只能自己亲手把这份感情的萌芽遏制在了内心深处。
为了合理化自己的行为,他更是擅自把韩维辰对他的感情归类为青春期小孩不知所谓的迷恋,自欺欺人地想着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直到后来韩维辰对他的喜欢越来越明显,每次他和别人在一起韩维辰能醋到挂脸,连Ricky和金奎彬他们都看出来了,没办法,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人生计划,为了让韩维辰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可能影响到他们两人前途的严重性,也为了引导他回到所谓的正轨,他找韩维辰谈过一次话。
可惜那次韩维辰因为吃他和奥利的醋根本听不进去他说话,后来的好些日子也对他冷冷淡淡的。
谈话之后没两天,章昊就开始着手筹备boys planet的事,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见韩维辰对自己冷淡了还以为谈话有了效果,就没太放心上,谁知道没过多久就出了他借宿陈冠叡家的事…
马上boys planet就要开始录制了,这是他梦想的起点,也是韩维辰梦想的开端,禁不起任何风浪,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试图亲吻他的韩维辰。
黑漆漆的练舞室中,他听着韩维辰的呼吸越来越压抑,听到他在轻轻啜泣,章昊的心如同被撕裂了一样…
他过去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他甚至都不知道韩维辰是什么时候在自己心里有了这样的分量。
“…为什么?”韩维辰的语气很难过。
章昊此刻好想看看他的脸,好想抱抱他,像每次他因为学舞慢被批评后,他安慰他时那样…
“你太小了。”他狠着心说完就想逃,却被韩维辰给拦了下来。
“我会长大的,我的年纪和身高都会长大的…哥,我会长大的…”
韩维辰是哭着说完这句话的,听得章昊心都碎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好恶劣,明明对韩维辰有想法,明明早就知道他的心意,明明有很多机会扼杀他对自己的喜欢,可是…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呢?
这样折磨一个因为喜欢自己而提心吊胆的孩子,他真的做对了吗?
他在沉思中自责纠结了很久也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
“哥…”
韩维辰带着哭腔,流着眼泪慢慢靠过来,章昊被他一点一点贴紧了身体,章昊的手垂在身侧,他能感觉到韩维辰在害怕,怕又一次被他推开。
这一刻,章昊好想抱他…
这次韩维辰的吻他没有拒绝。
但令他意外的是,本以为隐忍了这么久韩维辰会亲得又狠又久,可他竟然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退开了。
“哥,不要讨厌我…”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这是他对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有的。
这让章昊的心骤然又涨又暖,怎么这么会惹人心疼…
章昊再次陷入了长久的纠结之中,他的心摇摆不定,他想坚守原则,又很想要。
想要韩维辰。
他无法权衡。
“哥?”
大约就是这一句颤抖的‘哥’,叫得章昊再也顾不上念师范那几年像烙印一样刻在他骨子里的师德,他终于彻底迷失在了韩维辰单纯的热烈里。
“在我之前,”章昊深深凝望着眼前被黑暗笼罩的少年:“你吻过别人吗?”
韩维辰摇头的时候有些呆呆的。
“没有,昊哥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
毫不迟疑的这句话,抽走了章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最终还是沦陷进了他路过了无数次都精准避开的爱河。
他伸手轻轻揉着韩维辰的耳垂,这是在无声表达他的歉意,用这样方式对他说,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接着,他在黑暗中轻轻的吻了一下韩维辰。
很轻很轻。
很爱惜。
结束后,韩维辰还没反应过来,傻傻的也不知道说话,章昊就继续揉着他的耳垂:“你怎么这么乖?”
“我…我只在昊哥面前乖…”
韩维辰像是具有什么天赋的射手,每句话都正中章昊靶心,章昊心里倏然热烈了起来,他想要,好想好想。
“我教你吧,真正的接吻。”
-
“我和维辰的初吻,是我和维辰的秘密。”
章昊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打算敞开心扉和金地雄聊的,可是从初吻的回忆里抽离出来后他突然意识到,初吻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是他和韩维辰独有的极其珍贵的记忆,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金地雄咂咂嘴,嘴里咖啡的苦味在回甘:“也是,那你觉得维辰是个怎样的孩子?”
“维辰他…很乖,真的很乖。”
“所以你才把他带成另一个你吗?”
章昊顿了一下:“这不是我本意。”
“那…”
“不过,”章昊打断了他:“现在这样也很好,粉丝们看到的,喜欢的,支持的韩维辰,身上无处不沾有我的颜色。怎么说呢,虽不是我本意,但我很满意。”
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的章昊让金地雄诧异不已,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冷静和意味深长的淡淡笑意,让他第一次产生了章昊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念头。
“你觉得你们最后会走到一起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是他初恋,他永远的初恋,这就够了。”
金地雄蓦地一笑:“你嘴上这么说,可我的感觉是…”
章昊温和的眼神微眯:“什么?”
“我感觉你对他,没那么简单。”
章昊脸上固若金汤一般的笑意有一丝崩裂。
金地雄看了一眼注意力不在这边的其他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放心,我会保密的。”
-
【墨白】长相思 01
大约三个章节,讲了一个白狐狸在炎华洞里赔给狮虎两万年的故事
01.
不知道什么时候,墨渊忽然发现,自己对外界重新有了感知,那滋味,就像是昏睡已久的人,忽然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这般看去,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坐起身来,打量着周围,然后才发现,不是自己真的已然醒了过来,当下对外界有了感知的,只是自己的神识,
他坐在那,逐一看去,还是不知道当下身在何处,低头看了看自己法身无知无觉躺在那里的样子,再看看周围的摆设等等,觉得这样对待自己的人,应该没有恶意,从那摆设和布置来看,料理他法身的人,颇为仔细,他那法身躺在那的样子,看起来不过就是睡着了,并不像...
大约三个章节,讲了一个白狐狸在炎华洞里赔给狮虎两万年的故事
01.
不知道什么时候,墨渊忽然发现,自己对外界重新有了感知,那滋味,就像是昏睡已久的人,忽然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这般看去,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坐起身来,打量着周围,然后才发现,不是自己真的已然醒了过来,当下对外界有了感知的,只是自己的神识,
他坐在那,逐一看去,还是不知道当下身在何处,低头看了看自己法身无知无觉躺在那里的样子,再看看周围的摆设等等,觉得这样对待自己的人,应该没有恶意,从那摆设和布置来看,料理他法身的人,颇为仔细,他那法身躺在那的样子,看起来不过就是睡着了,并不像是已经魂飞魄散,
长夜静寂,既来之则安之,墨渊重新躺了回去,万事都有因果,也总会有所显现,只需得耐心等待,总会水落石出,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有人来到,墨渊坐起身,这般看去,来的是个女子,那女子一来先向他的法身行了大礼,称呼他为师父,
墨渊不觉蹙了眉头,有些不解,众所周知,昆仑虚从来不收女弟子,他也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一个女徒弟,那么,面前这个对他颇为恭谨的小女子,到底是谁?
正在这般思量着,眼中所见,让墨渊不得不移开了眼神,只见那女子忽然开始宽衣解带,袒露出来了一侧肩膀,女子的白皙柔滑肌肤,这般看来,着实有些耀眼,眼角余光看在眼里,墨渊愈发蹙了眉头,冷淡了眼神,
接下来的,又让他颇为惊讶,只见那女子持刀在手,对着她自己的心口利落动作起来,剜心取血之后,衣衫都来不及收拢整齐,就端起碗来,把那些个心头血亲手送到了他唇边,点点滴滴,都是心意,
这番场面,着实让墨渊震惊,思量了一阵子,眼见着那女子全神贯注给他喂下心头血的样子,有些个微妙感觉若隐若现,
他终于想起来,据说,青丘狐族,尤其是九尾狐一脉,心头血有那样的功效,可以保证仙身不坏,这样看来,这女子,这称呼他为师父的女子,当是青丘九尾狐一脉,
可是,无论如何去想,他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收了这样一个狐族女子在身边为弟子,这样的行为,可不像是他一惯的作风,
那女子喂完了心头血之后,放下了手中的碗,这才开始整理衣衫,墨渊只得又移开了眼神,等到听见了那女子低低的说话声,才又转头看来,
那小女子伏在他身边,枕着她自己的手,絮絮低语,那样子好像就是在和他说话,听起来,语气很是亲昵,师父两个字,在她口中,生生说出了一些不大寻常的感觉,他心中愈发迷惑不解,只能盯着那女子看着,
那小女子陪他说了一阵子的话,给他换了身边摆放的鲜花,又仔细帮他整理好了衣衫,最后,就这样伏在榻边,一只手托着脸,一声不吭看着那样子躺着的他,还握住了他的手,殷切暖着,
即便只是神识,这般看去,墨渊还是颇为吃惊,他与她,何时已然相熟到了可以这样不顾礼教规矩的程度?如果已然到了这样的程度,她对他来说,必定是非常特别的,为何他半点印象也无?
他仔细想了想,虽然确实想不起来什么,不过,这样看着那小女子,他心里,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异样,那异样,让他想要尽快去想起来,弄明白,她对他来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天之后,日子便是这样过去,每天,差不多同一个时候,那小女子总会准时来到,也总是会一日日褪下衣衫,剜心取血,
一开始只是回避,后来,每次她这样做的时候,墨渊都是凝神看着,看着她日复一日为他剜心取血又无怨无悔的样子,她这番为他剜心取血的样子,也就深深刻在了他心里,
日复一日,越是听着那小女子说的那些话,他心里,也就越是与她亲近,又见她日日对着他的法身那样用心,心头不知不觉涌起一些温暖感觉,
经由那女子的话,他知道自己已然这样躺了五万多年,一想到她已然这样为他日日剜心取血五万多年,那感觉,早已不是震惊可以形容,
日复一日,他反反复复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女子,她自然是很好看的,只不过,当下在他看来,那份好看,早已经变了一个味道,即便她生的一副旁人眼中粗鄙不堪面容,在他眼中,她也已然是四海八荒之内最好看的女子,
只不过,经过了这些日子,墨渊还是不知道这小女子到底何等身份,
有的时候,会有一个类似小厮模样的,名字叫做迷谷,过来帮着那小女子照顾他的法身,他听见过迷谷称呼那女子为姑姑,心中越发不解,据他所知,四海八荒之内,还没有什么样的女子,拥有姑姑这样的称呼,
后来有一日,那小女子喂了心头血之后,连身上的衣衫都懒得整理,就这样伏在他身边,低低说话,他才知道,当下这地方,是青丘,他那法身躺着的地方,叫做炎华洞,她是他昔日的十七弟子,那时候叫做司音,是个男子装扮,其实她是狐帝白止的幺女,名字叫做白浅,当年为了能够拜他为师,专门走了折颜的门路,化作了男子模样,这才成了他座下的十七弟子,司音神君,
听着她把过往那些时候的琐事断断续续说来,有些模糊的记忆,一点一点涌现出来,他终于想起来了她是哪个,也想起来了昆仑虚里头她是多么的不让他省心,又是如何时常冷不丁冲上来对他动手动脚,搂搂抱抱都是家常便饭,对她来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冲上来抱抱,遇到了得意快活的事,也会不由分说跑过来要他抱,一日日的,他渐渐习以为常,居然从来不曾拒绝过这些个搂搂抱抱,
心思上来,瞧见她伏在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忍不住倾身过去,拥住了自己昔日的小徒弟,双臂环住她纤细的身子,手掌落在背脊之上,轻柔抚慰,
虽然,当下她可能感觉不到什么,也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在看着她,听她说话,他还是见不得她这个孤单寂寞的样子,本着师父对小徒弟的溺爱之心,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她,听着她断断续续和他说话,
日夜交替,四季变换,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不知不觉,墨渊已然在炎华洞里与小女子互相陪伴了好些时候,从那日他神识能够感知外界算起,已经过了七千多年,
七千多年当中,白浅日日来到,未曾有一日缺席,他便也看了七千多年她为他剜心取血的样子,一开始只是看着,后来,每次她为他剜心取血的时候,他总是心疼不已,时常伸手过去,在那伤口之处为她按压着,后来则是在她取血的时候,将她搂在怀里,殷切护着,
日子长了,每每看着她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袒露肩头的样子,还有那毫不犹豫剜心取血的动作,他心中都有有些无法言说的思量,将近六万年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她对他,当真只是弟子对师父的深切感念?
这七千年当中,关于过往,他想起来的不是很多,即便如此,每每想起来的那些,都与她息息相关,他甚至有了那样的感觉,似乎,他眼下的这些个努力,不管是想要去想起,还是想要修复神识,让自己早日醒来,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常伴左右的小女子,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她一个,因为不想再让她无望苦楚等待,他才会这样尽心尽力,一心想要早日醒来,
如此这般,又过了三千多年,他的神识,渐渐得了一些行动的能力,可以在这炎华洞里头自由走动,但是还不能走到外头去,
他曾经站在洞口观望,看着外头的那个广大空间,继而很是动容,他那活泼好动的小徒弟,为了他,为了日日给他喂下她的心头血,已然在青丘地界闭门不出六万多年,只是守着这样一个一动不动躺着的无知无觉法身,
当时,他转过头去,看着那样子躺着的自己,想着她日日来到他身边的样子,心头忽然涌起了那样的冲动,
六万多年了,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想法子让她知道,他一直都在,这炎华洞里,不是只有她一个日日苦楚,他一直都有陪着她一起,
说来也是巧合,过了几天,这一日,惯常喂食心头血之后,白浅陪着他说了一阵子的话,换好了鲜花,为他整理好了衣衫,然后就走了,他以为要明日才能再见到她,想不到,夜色之中,她复又来到,看样子是喝了些酒,微醺的模样,格外好看,
过来之后,她照旧伏在了他身边,如瀑长发铺展开来,有些就落在他法身之上,他看在眼里,在她身边坐下,耐心而又仔细的为她整理着那一头长发,她却只是那样伏在他手边,好一阵子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她抬起头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摸了摸他的手,觉得有些凉,先是握着他的手暖着,后来干脆放在怀中,带着几分醉意,低低和他说话,一声又一声,喃喃叫着师父,语气有些哽咽,
他在旁边听了,是怜惜,也是心疼,俯身去看她的面容,瞧见她果然已经哭了,更加心疼得紧,伸手过去,为她拭泪,正好她动了动,不经意之间,他的手指蹭到了她的嘴唇,
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整整一万多年,不管他的神识在她身边如何,她从来没有任何感知,他也从未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气息等等,方才那一瞬间,他清晰感受到了她唇上的湿漉漉,她则是很诧异的看着他的法身,看着他的手,样子很是震惊,
墨渊看在眼里,于是知道,方才那一瞬间,她应该也感受到了他的神识,心思一动,也是想要证实自己的推断,他伸开手臂,把那梨花带雨的小女子搂在了怀中,
果然,不出他所料,小女子身子颤了颤,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师父,抬起手来,落在了他那神识的手臂之处,那想要摸到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摸到的滋味,让她重新伏在他身边哭了起来,
墨渊看在眼里,愈发心疼,索性倾身迎了上去,把她那有些颤抖的身子,完完整整搂在怀中,顺着满头长发,在她背脊之上,一再来来回回轻柔抚摸,安抚着她的心伤,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的小女子就这样睡了过去,他凝视着她睡着的样子,担心她这样睡的不舒服,想要为她换个姿势,下意识伸手过去,扶着她的脖颈,却忘了自己当下还是神魂的状态,并不能真的让她改变姿势,
奇迹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发生的,他眼看着怀中的小女子依着那脖颈之处的力道动了动,几乎把整个脖子显露在他面前,他的手指又动了动,她便也跟着动了动,这下子,不仅仅是脖颈,还有锁骨之处,也跟着显露出来不少,因着当下的姿势,她衣衫有些凌乱,这般看去,几乎可以隐约看见胸口处的白皙肌肤,
墨渊看在眼里,第一次觉得有些心乱,他要再为她换个适当一些的姿势,却又怎么都做不到了,试来试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倾身过去,用了妥帖姿势,将她抱在怀里,
奇怪的是,他这样做了之后,她便像真的得了依靠似的,伸开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蠕动着,舒舒服服依偎在他怀里,带着温暖热气的嘴唇就在他脖颈之处,还在喃喃叫着师父,
那一夜,墨渊搂着白浅,一直陪伴着她,用自己的怀抱温暖着她,也许是心魔,也许是因为他的修为散失了不少,所以乱了心思,生出来从前从未有过的明晰念头,
那一夜,他的手,反反复复抚摸着怀中小女子的欣长脖颈,还有锁骨处显露出来的白皙肌肤,
当天色重新亮起来,他看着怀中犹自沉沉睡着的小女子,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就着这样的姿势,低下头去,先是在脖颈之处,然后是在锁骨,各自轻柔落下了一个吻,
虽然只是经由嘴唇的简单接触,可是,对他来说,这样便是心意的明证,他想要她,想要有她一直陪伴在身边,不仅仅是弟子,对他来说,她是弟子,也是放在心里念念不忘无法割舍的小女子,他想要她,用最深情的方式,他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思,他就是想要拥有她,经由男子面对心爱之人的方式,让她从今以后都在他身边,朝朝暮暮,再也不会面对分离,
炎华洞里,白浅难得安稳踏实的睡着,还发了梦,
梦里头,她和师父,交颈鸳鸯一般的姿态,密密实实拥抱在一起,不仅如此,师父先是抚摸了她的脖颈,锁骨,还有临近胸口的肌肤,后来,师父还低头亲了她,一开始只是一带而过,仿若清风拂面,不经意一般的行为,之后变成了男子和女子之间的风月之事,不再仅仅是师父和弟子,
她清楚的梦见,这样拥抱在一起的姿势之下,师父扶起了她的头,抚摸着她的脖颈,承托在脑后的位置,温柔怜惜的亲吻了她,那翻来覆去徐徐深入的亲吻,像是在她心头身上放了一把火,一点一点,把她炽热燃烧,
墨渊不知道怀中的小女子梦见了什么,只是听见了她那幽微的低喃,她在叫他,一声又一声,翻来覆去,断断续续,一直念着师父,那声音里头,显然带上了一些别的味道,不仅仅是弟子对师父的信赖敬仰,
他听见了,感受到了她的心思,于是便也依着她的心思,以及他自己的心思,低头而去,落在她唇上,翻来覆去,未曾止息,
他默然想着,从今往后,直到真正醒来之前,他都不会再觉得寂寞,也不会再让她觉得苦楚落寞,他会让她知道,他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她,同样的,在她自己都还没有清晰意识到的时候,她心里也已经有了他,并且还是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他就是她今生今世的四海八荒,
第二天醒来,瞧着依旧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老神仙,宽衣解带袒露肩膀出来的时候,白浅忽然有些脸红,于是低了头,当她和寻常一样,握着刀,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明明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没有瞧见,可是,她分明就是感受到了那拂过肌肤的滋味,真切的很,仿若一阵温润清风,又好像是男子温暖的指尖,带来一丝令人震颤的奇妙感觉,
她转过头去,看了看洞口,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何忽然会有这样给风吹过的感觉,想了想,先放下了手中的刀,俯身去看躺着的老神仙,顺带着摸了摸老神仙的面容,脖子,还有手,想知道老神仙是不是也给风吹到了,
墨渊躺在那,看着忽然俯身而来的小女子,先是移开了目光,没办法,这样的姿势,她的胸口就在他眼前,想不看见都难,
想了想之后,他又转过头来凝视着她的脸,慢慢抬起手来,试探着,准确无误落在了白皙肌肤之上,这一次,不仅仅是肩头,他的手指滑落下去一些,堪堪擦过了那近在咫尺的丰盈饱满,
然后,他亲眼看见,那一瞬间,他的小徒弟,神色古怪而又震惊,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瞧见了那份惹眼而又鲜明的变化,着实吃了一惊,也是尴尬困窘的很,赶紧起身坐直,侧过了身子,知道她已然为他的那番动作生出了异样感觉,墨渊坐起身来,看着榻边的小女子,脸上带了温柔深情笑容,
白浅坐在榻边,深吸了几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略了那还残余的热度,重新拿起了手边的刀,干脆利落的动作,鲜血滴落下来,落入碗中,
墨渊瞧着小女子俯身而来喂食心头血的样子,忍耐不住,一只手臂环绕在她腰间,拥她入怀,另外一只手则是抬起来,按压着伤口,也是呵护着袒露出来的柔滑肌肤,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继而去到唇上,依着心意,徐徐展开,
端着碗的白浅,正在认认真真喂师父喝心头血的白浅,忽然手腕抖动,身上掠过一阵奇异感受,那那滋味让她有些呆愣,
眼见着心头血已然喂完,她放下了手中的碗,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唇,心里头实在困惑极了,只能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是昨晚上在这睡着,给风吹着,受了风寒,整个身子都古古怪怪的?”
说完这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那异样的感觉分明还在,不仅如此,还愈发强烈了些,即便透过层叠衣衫,也还是清楚可见,她只得喃喃自语,“也没听四哥和老凤凰说起过这样的事,按理说也不大应该,都已经这个年纪,要是会有,早就该有,怎么才第一次遇到?”
看着她那有些苦恼,分明就是想歪了的样子,墨渊不觉笑了起来,带着几分逗弄,几分打趣,他倾身过去,在她耳边低语,“浅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到了心思不能控制的日子,不过你也确实不大明白你自己的心思,”
眼见着自己胸口的变化愈发明显,那股子奇怪感觉越发强烈,措手不及,慌慌张张的,他的小徒弟赶紧站起身走了,走到洞口才想起来,转过身向他这位师父行了个礼,然后就拎着裙摆匆匆而去,
墨渊看在眼里,想起方才手掌感受到的莹润饱满,还有小女子表现出来的慌乱,不觉轻轻笑了起来,
【墨白】碧落茫茫 01
01.
九重天上大肆操办夜华新婚大喜的时候,白浅与凤九正在人间游荡,
也不是为了躲避什么,就是单纯想要出来走走,不好意思再霸占着师父,也是赶上大师兄来找师父说话,她就带着凤九出来了,
虽然是在人间游荡,也还是听到了不少关于她自己的八卦说法,其中说的最多的,自然还是当年司音与战神的那段过往,
因着瑶光上神那番苍梧之巅,当初本就已然传的沸沸扬扬,后来若水河畔战神去后司音是个什么样子,有目共睹,再后来双双失踪了七万多年,等到战神归来,一众人才晓得原来司音就是青丘女君白浅,
这些已然足够那些人翻来覆去议论纷纷,再加上夜华本就生的与战神颇为相似,故而,当下还真是众说纷纭,都说夜...
01.
九重天上大肆操办夜华新婚大喜的时候,白浅与凤九正在人间游荡,
也不是为了躲避什么,就是单纯想要出来走走,不好意思再霸占着师父,也是赶上大师兄来找师父说话,她就带着凤九出来了,
虽然是在人间游荡,也还是听到了不少关于她自己的八卦说法,其中说的最多的,自然还是当年司音与战神的那段过往,
因着瑶光上神那番苍梧之巅,当初本就已然传的沸沸扬扬,后来若水河畔战神去后司音是个什么样子,有目共睹,再后来双双失踪了七万多年,等到战神归来,一众人才晓得原来司音就是青丘女君白浅,
这些已然足够那些人翻来覆去议论纷纷,再加上夜华本就生的与战神颇为相似,故而,当下还真是众说纷纭,都说夜华就是个浑浑噩噩被当做替身拿来暂时顶着的,等到正主归来,人家青丘女君自然不会再把他这个赝品看在眼里,
这些个话,越传越广,也是越说越活灵活现,甚至于,白浅与凤九这一路走过去, 足足听了不下七八种版本,有些甚至已然编排出来了她与师父的娃娃之类,
总结起来一句话,所有的版本里头,都把她与夜华婚约取消归结于她对师父用情至深,之前碍于九重天和青丘两家的关系,只能委曲求全,如今正好水到渠成重归正道,就是可惜了一个好端端的天族太子,混不吝裹挟其中,还付出了自己的一腔真情,全然不知本来就是暂时的,
这些个话自然都是倾向于夜华,说的也都是白浅的不是,凤九听了好生着恼,白浅自己却不觉得如何,只是把玩着手里头的酒杯犹自出神,
有件事她实在不大明白,若是说从前那些个陈年旧事也就罢了,那时候师父对她确实宠溺非常,大家议论纷纷也算有理有据,可是后来这些个理所当然的说法又是怎么回事,到底都是从哪里看出来她对师父一往情深的?
与凤九说起这等事,凤九琢磨了一下,用法术变换遮掩了自己和姑姑的面容,化作了两个男子,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凑过去向那些正在言说八卦的打听,询问的正是白浅心中的这番疑惑,
那正在言说八卦的看了看她们两个,许是觉得一看就是不知道哪里才出来厮混的后生晚辈,于是端起架子来一一与她们两个分说,
这头一桩,自然是司音与战神齐齐消失了整整七万多年,就连九重天给出的说法都是这两个携手归去,自然做不得假,
接下来就是战神归来那天的盛况,据说昆仑虚附近山头上的一众小仙都看的分明,战神归来的时候,分明就是怀里抱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娇娥,还颇为妥帖深情,后来才晓得,那位女娇娥,就是青丘女君,也就是当年的十七弟子司音,
听到这里白浅与凤九已然不约而同睁大了眼睛,师父归来那天到底如何,就算旁人不知道,白浅也是清楚的很,她是有陪着师父回去昆仑虚不假,可是师父什么时候把她抱在怀里来着?
再往下就是那些拉拉杂杂的点点滴滴,据说,本来因着婚约的关系,纵然足足相差了九万岁的年纪,青丘女君对太子殿下还算和颜悦色,可是,自打听闻了那些个关于战神的消息,青丘女君就开始明显魂不守舍,甚至与太子殿下起了争执,这也是有目共睹,后来更是为了战神直接将太子殿下撇在身后,不理不睬,
白浅听了,琢磨了一下,这一段说的应该是那时候她与夜华因着阿离的事有些纷争,想不到已然给这些人说成了这样,
最后自然就是太子殿下凡间历劫这一段,据说,这件事极有可能从头到尾本就是青丘女君的安排,打算的就是借此一拍两散,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太子殿下才下界历劫,青丘女君转身就为战神鞍前马后,甚至甘愿放下自身的身份地位,一直在昆仑虚里头贴身服侍战神,不仅如此,偏偏又在太子殿下归来之前想起了那些陈年往事,自然而然摆出一副断情绝爱的样子,这才害的太子殿下心灰意冷,终于为了天下苍生舍身而去,生生祭司了东皇钟,
这么听来还真是有理有据,条条是道,白浅沉默不语,凤九瞧了瞧姑姑脸色,委婉说与那几位,“你们方才也说,那时候,青丘女君与太子殿下相处的颇为融洽,所以还是有些好日子的,对吧,足见青丘女君未见得就是对战神用情至深,不然的话,怎么会与太子殿下那个样子?”
那些人听了都是意味深长的笑,耐心提点凤九,“小兄弟,你可曾见过太子殿下与昆仑虚战神这两位?”
凤九摇摇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神色,“这个确实不曾,我们这样的,哪里能够见过这两位的尊荣?”
那人语重心长说来,“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般迷惑不解,实不相瞒,若是只看面容长相,太子殿下与昆仑虚战神,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瞧着姑姑脸色愈发端肃,凤九忍不住出声为姑姑辩解,“青丘女君当年曾经在战神身边几万年,没道理把一个仅仅面容相似的错认成战神,再说战神已然几十万岁,太子殿下才多大年纪,气场风韵等等,必定都是大不相同,”
那人好心提点凤九,“正因为如此,才能看出来那份自欺欺人的心思,你这样年纪的都知道不大可能错认,青丘女君自然不会分辨不出来,能分辨出来,心里清楚的不得了,也还是忍不住对太子殿下格外亲厚,显见得可不全是婚约的效用,想来,应该还是情不自禁,在太子殿下身上见着几分战神的影子,聊以自慰罢了,”
一旁还有人插嘴分说缘由,“若非如此,当初青丘女君历劫,化作了一个凡间女子,那位凡人女子何以能够对太子殿下情根深种,身怀六甲之时被太子殿下亲手挖了眼睛,都还不离不弃,坚持着为太子殿下生下了小天孙?”
凤九听了不禁眨了眨眼,那人又继续说来,“想来,太子殿下应该也不是分毫都不知情,想当初青丘女君为战神仙身血洗大紫明宫,翼君面前都不肯放过翼后,太子殿下当时也有赶到,想必那时候就已经明了其中这番缘故,不过就是因为不大甘心,此后才会对青丘女君越发用心,也才会遭逢了这等变故,”
旁人接过话头继续分说原委,“青丘女君心里装着的到底是哪一个,简直就是一目了然,当年战神那时候,据说还曾去当面恳求过翼君,后来又用自己心头血滋养战神仙身七万多年,可以说是把各种方法都试了,如今轮到太子殿下出事,各位可曾听说过女君有所作为?”
之前那些话,白浅都不以为意,只是想着自己连累了师父,听了这一句,忽然觉得心头一抖,重锤响鼓一般,生生敲在了心上,不由得自己也迷惑起来,
莫非,这些年,她一直浑然不知,从来也不明白,自己心里头中意的到底是哪一个,若非如此,为何旁人都能看的这般清楚分明,说的头头是道,让她一个字也反驳不来?
夜色之中,白浅和凤九在酒肆里头枯坐喝酒,今日听闻的那些个话,着实在白浅心中惊起了不小的波澜,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不觉得自己对师父有过那样的心思,从来没有过,也不可能会有,那是师父,是伟岸如山的师父,是她心中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师父,从来都是不可亵渎之人,她又怎么可能生出那样的心思,
凤九已经喝醉了,早就喝醉了,今日的话,虽然说的都是姑姑和战神,却也让她心里很是有些苦涩难言,不管姑姑对战神是个什么心思,战神对姑姑的好和偏爱都是显而易见,不像她,一直苦苦追在帝君身后,帝君对她却又从来都是那么无情无义,不以为意,
喝醉了,免不了说上几分醉话,瞧着姑姑神色有些苦恼,凤九含糊低语,“姑姑若是想明白自己的心思,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白浅抬眼看来,凤九比比划划说来,“姑姑,我这个办法,保证干脆利落,立刻就见分晓,下次你再见到战神,你就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说,直接亲上去,姑姑,若是你心里果然喜欢战神,亲上去之后,就会觉得欢喜,亲了还想再亲,也会想要继续发生点别的,若是,若是你心里果然没有战神,这么一亲之后,保证你再也不会生出半分疑惑,心思会迷惑,感觉却是从来不会骗人,”
白浅淡淡的笑,“你才多大年纪,这些个风月之事上头,又能懂得什么,”
凤九伏在桌子上,含含糊糊的,“怎么不知道,当初,太宸宫里,我就曾偷亲过帝君,那时候,简直就是心都要跳出来,后来,人间那时候,也是如此,每次和帝君一起,就会情不自禁,情难自已,什么都忘了,根本克制不来,”
白浅摇晃着手里头的酒坛子,犹自出神,事到如今,就连她自己也有些闹不清楚,自己和师父之间,真的像人家说的那样么,
本来半点也不迷惑的事,如今也都含混起来,她把和师父之间的所有都回想了一遍,越想越是含混不清,最后只是焦灼在一个念头上,当初那时候,师父说的等我那两个字,到底是给一众弟子的,还是只是对她一个?
凤九伏在桌子上含含糊糊嘀嘀咕咕,白浅却是已然想起来诸多不曾注意到的细节,师父归来之后,每次但凡提到她的婚事,说到夜华,师父不是变了脸色,就是直接起身离去,酒窖之中,还有旁的时候,师父说过的话,做过的行为举止,也都透着几分蹊跷,再想想最近这段日子,她浑浑噩噩,只是依赖着师父,和师父之间,似乎也从来不曾注意过举止上的分寸,不是孤男寡女共居一室,就是给师父抱来抱去,
这么一想,她脸上顿时起了几分热度,心里头也开始荡漾起来另外一种陌生滋味,很是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继续闷头喝酒,
墨渊带着叠风找过来,看见的就是两个醉醺醺的小女子,吩咐了叠风把凤九送去十里桃林,他自己去到白浅身边,把这醉醺醺的小女子抱了起来,缓步走了出去,回转青丘,
回到狐狸洞里头,把白浅放在了榻上,墨渊坐在榻边,看着她那醉的厉害的样子,心里头拧巴着疼,今天对她来说,只怕分外难过,所以才会借酒消愁,只是不知道,这份愁苦,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从她心头散去,
这般时候,白浅忽然睁开眼睛看来,瞧见了面前的师父,先是微微一笑,见师父神色有些沉郁,摸索了一阵子,寻到师父的手牢牢抓住,又坐起来一些,拉着师父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笑着低语,“师父,这里已经没那么痛,真的,已经没那么痛了,不信你摸摸看,真的,真的已经好多了,不痛了,”
手掌之下,就是她那颗温热跳动的心,指尖所触,大约就是她为他剜心取血的地方,折颜说,那时候她差点为他死去,若是他们那些人来到的再晚些,她只怕就已经没了,那时候,她气息已经散了不少,身上都已经开始变凉,亏得一家子人拼命想法子救助,才算是保住了性命,
想到这些,墨渊的手,忽然变得又热又烫,还有些微微颤抖,眼神禁不住落在那处,似乎想要透过衣衫,亲眼看见那伤疤的模样,
师父这个样子,让白浅想起了西海那时候,夜华那样子拉扯她的衣衫,看到那伤疤之后几乎痛不欲生,当下,她浑浑噩噩的,伸手拉开了衣衫,低头去看自己心口处的那块伤疤,那时候她还不大明白,不过就是一块伤疤,为何会让夜华那个样子,如今却是明白了几分其中的感受,不由得伸手过去,轻轻触摸,
墨渊看在眼里,握住了她的手,缓缓移开,眼神落在那伤疤上,细细看着,瞧见她不排斥也不着恼,才慢慢伸手过去,轻柔触碰,那是永远都无法抹去的疤痕,也是七万年呕心沥血的明证,偏偏,即便是经过了这样的事,他的小十七也还是浑然无知的很,
墨渊有些苦楚,也有些沉郁寂寥,大约,这就是已经错过了的滋味,错过了,便就再也无法重新得回,
白浅低着头,看着心口那处伤疤,也在看着师父的手,不知不觉之间,那手指和触摸带来另外一种滋味,让她心跳如鼓,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师父,抬起手来,轻轻触摸着师父的面容,想起来今日凤九说过的那番话,忽然起了破釜沉舟的心思,只想得来一番清楚明白,大不了明天装醉,什么都不记得,也就含混不清过了,
于是乎,她抬起手来,轻柔抚摸着师父的面容,借着歪歪斜斜身姿,就这样在师父唇上亲了一下,这一下之后,她退开了些,看着师父的唇,体会了一番自己的心思,然后又挨上去亲了亲,这回那滋味倒是分明的很,
她抬眼去看老神仙,带着几分醉意和笑意,低低说了出来,“师父,我今日才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不是弟子对师父,而是,而是风月之情,”
墨渊听了,沉默了一阵子,没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小女子,明知道她说的可能只是醉话,也还是放在了心上,
他看着她的面容,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温热手掌从伤疤之处去到脖颈之间,抚摸着,揉捏着,徐徐靠近,在她眼神之中,覆上了她的潋滟红唇,
东凤 难绝 (十) 端阳佳节
凤九带着滚滚在凡世的那两百年,虽然艰辛、还带着心伤,但如今回想起来,能记得的,更多的还是当时的逍遥自在的时光。
因着那两百年的经历。凤九有些习惯,也保留了下来,比如,他们想起来的时候,便也会在太晨宫过凡间的节日,与其说是怀念,倒不如说是弥补当年未得团圆的遗憾。
这一向除了批批东荒的奏疏,大部分时候凤九也是闲着无聊。这一日是五月初三,重霖早已备好了一应文书,提醒帝君五月初五要去青云殿为新晋仙者定品。
凤九忽然想到,这五月初五在凡间不正是端阳节吗?自一家团聚,中秋、除夕、过年、上元这些寓意美好团圆的凡间节日都在太晨宫过过,唯这端阳节不曾,毕竟这节日,于凡人而言,乃是怀念那位殉...
凤九带着滚滚在凡世的那两百年,虽然艰辛、还带着心伤,但如今回想起来,能记得的,更多的还是当时的逍遥自在的时光。
因着那两百年的经历。凤九有些习惯,也保留了下来,比如,他们想起来的时候,便也会在太晨宫过凡间的节日,与其说是怀念,倒不如说是弥补当年未得团圆的遗憾。
这一向除了批批东荒的奏疏,大部分时候凤九也是闲着无聊。这一日是五月初三,重霖早已备好了一应文书,提醒帝君五月初五要去青云殿为新晋仙者定品。
凤九忽然想到,这五月初五在凡间不正是端阳节吗?自一家团聚,中秋、除夕、过年、上元这些寓意美好团圆的凡间节日都在太晨宫过过,唯这端阳节不曾,毕竟这节日,于凡人而言,乃是怀念那位殉国的屈夫子,凤九从前自然未曾想到。
不过如今左右无聊,也是可以过一过的,赛龙舟她没什么兴趣,包粽子倒是可以。思及此,凤九立刻开始搜寻材料,自然这九重天上的材料也要多上许多,凤九搜罗了一圈,最后做出了无忧花馅、佛铃蜜糖馅、赤豆蜜枣馅、豆沙莲子馅、咸蛋黄鲜肉馅和香菇火腿馅。想着九重天和青丘的众仙者应都未尝过,让仙娥一起多包了不少,给青丘娘家、洗梧宫、成玉元君府、司命星君府、包括元极宫都送了一份。
滚滚下了学塾,吃到了多年不曾吃过的粽子,倒是勾起一丝惆怅来,怀念起了当年在凡间过端阳节时,赛龙舟、放纸龙、缠朱索的时光。
东华原本听到凤九给一圈人送了粽子,委实是不大高兴的,最过分的是还给司命星君府和元极宫送了,上回明明说好以后只给自己做的呢?这么快就忘了?心中本已在盘算着怎么让连宋和司命也噎一噎,凤九却看穿了他的心思,忙道给亲朋送的都是仙娥包的,这才叫司命和连宋逃过一劫。
小狐狸言而有信,如此将自己放在心上,东华心情大好。看着崽子怀念的眼神,微笑着摸摸他的头:“滚滚既觉得有趣,那等初五,父君处理完了正事,便带滚滚和娘亲随便选一处凡世走一遭可好?”
“真的吗?父君带娘亲和滚滚一起去?”滚滚喜出望外,凤九也有些疑惑的望向东华。
“嗯,这个节听起来也挺有趣,不过父君没有见过凡人是如何过的,不如滚滚和娘亲带父君见识见识?”
“太好了!”滚滚到底还是个孩子,十分高兴。
凤九听着这话也很高兴,也确实很久没去凡世玩了,不过作为一代青丘女君,她如今考虑问题也缜密,还是有些迟疑:“可是初五你不是还要去青云殿?”
东华倒是无所谓:“无妨,左右重霖都已安排妥当,我不过是去露个面,很快就能好。”
“你真好……”凤九的头靠上了东华的肩膀,东华顺势搂过凤九的肩膀,把她环在了怀里。
滚滚自感多余,默默叹了口气,拎几个粽子回了自己的寝殿。
五月初五,鸾鸟合鸣,天雨曼陀罗花,无量世界生出六种震动,以示天门开启迎八荒仙者的祥瑞。
东华早早的带了滚滚立于青云殿的上首,小人儿端立在一旁,听得十分认真。底下很多仙者,都是刚刚升上来的小仙,虽然大多心中十分好奇,倒也不敢妄自揣测、私下议论。
凤九一早就收拾妥当,换了一身简单素净的便裙,原想在青云殿外等着,待帝君朝会一散,便直接下凡。略思量了一番,又觉得有些不妥,而这三十六大罗天,她确实来得少,仔细巡视了一圈,才终于找到一处既能一眼看到青云殿大门又不惹人注意角落,坐下后,身影正被无忧树遮住一半,十分不易惹人注意,真是妙哉。
左右闲着无事,凤九化出随身带的粽子和果汁,边吃边等,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就见有新晋仙者陆续从青云殿出来,却仍不见东华,凤九便有些心不在焉。
这厢正思忖着,听到一男一女的对话的声音。
“真没想到,东华帝君竟是个如此俊朗的青年,虽一头银发,却无一丝老态,从前书里的画像实在太离谱了。”听声音是女子,凤九轻轻笑了笑,对女子提到的书中画像,不禁有些好奇。
“好了,尊神岂是我等可以议论的?凡人修仙,是要断情绝爱的,你要切记!”
想必这两人也是新晋的小仙。
“我不是……我岂敢对神尊有何非分之想,不过感叹一句罢了。”
“你知道就好,你我兄妹二人,修了这么多年,总算修成正果,领了仙职,从今以后,即便你我之间也只是仙僚而已,将来的路便是要自己走的。”
“兄长……”女子的声音有些哽咽。
“好了,今晚天君还有赐宴,过了今晚,我们才各领仙职呢,将来,我们定然也还有机会在仙界重逢。”
“嗯,兄长以后也自己照顾自己。”女子环顾一下四周,“哎呀,仙娥领着其他仙僚都散了,这宝月光苑怎么走啊?”
二人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着急,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九重天可不是一般地方,万一误闯了什么宫殿,可不是小事。
“这里是三十六天,宝月光苑在第三十二天,二位仙友,自青云殿西面绕过去,自然就能看到了。”凤九最是个热心肠,出声为这兄妹二人指了指路。
“多谢这位仙友。”兄妹二人听到声音才看见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无忧树下的凤九,忙上前拱手道谢。
凤九微笑起身:“不必客气,同为仙僚,自当互相照拂。”
“白……白娘子?你是白娘子?”待看清来人,小女仙惊道,男仙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凤九一愣,“白娘子”这个称呼已有许多年不曾听到了,她几乎都忘了,还是在凡世时,那些凡人都是这么称呼她的。自然,凭她的样貌,本应当得“白姑娘”的称呼的,但因带着滚滚,便谎称自己是个寡妇,姓白,是以那些凡人大都称她一句“白娘子”。
“你们是?……你们是……伍夷山的忘尘、忘忧二位道长?”看他们的打扮,凤九终于想起她刚生下滚滚不久呆过的那个凡世,因着滚滚当时还小,不时还会现出原身,凤九便寻了一处僻静的山脚下安了家。这两位道长便在山上道观里修行,原本并无太多交集。后来偶然因为该地有小妖出没伤人,凤九虽不能用仙法,也拔剑挺身而出,而道观里也派出这兄妹二人,最终三人一起除掉了那几个小妖。是以道观里不免对山脚下的孤儿寡母多加照顾,凤九也投桃报李,时常做着糕点吃食送过去。
“正是呢,果真是你,想不到在这儿能遇到你。”妹妹忘忧喜不自胜。
“看仙友的样子,当是比我兄妹二人更早飞升为仙吧?当日便见仙友剑法卓然,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佩服。”忘尘也十分惊喜。
“我,不过早了你们些许年头,机缘巧合,机缘巧合……”凤九含糊着。
“不知仙友现在何处领何仙职?”许是得见故人确然欣喜,忘尘不免话也有些多,追问起来。
“我……在我一十三天……不过做些杂事……闲职……闲职……”凤九的回答更含糊了。
“一十三天……”一十三天是什么地方,兄妹二人自然有所耳闻,见凤九有些含糊,便也不敢多问。
不过故人重逢难免欣喜,尤其是这忘忧,似是有一大车话。拉着凤九说个不停,从凤九当年的不辞而别、到他们降妖斗邪,再到后来的飞升成仙、今日朝拜的所见所闻。谈到帝君,忘忧不免又有些犯痴:“不知帝君他老人家到底怎么保持的这幅样貌……”
这厢还没说完,无忧树后又钻出个人影:“凤九?你怎么在这儿?”
凤九一看,来人却是连宋,他二人私下本也不拘什么礼,凤九微点了点头,笑问:“三殿下怎么在这儿?”
“你这话倒是稀奇,我这元极宫就在三十六天,我在这儿不是很正常吗?今晚天君赐宴,这会儿我要去宝月光苑那边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刚要离开,看立在一旁的两个小仙有点眼生,收起扇子朝着凤九眼神有些好奇,“这二位是……”
“哦,他们是我的朋友,今日是来青云殿拜谒帝君的。正好他们不知道宝月光苑怎么走,可否烦三殿下带个路?”
连宋笑了笑,又打量了一下凤九:“你这身打扮?你们是要出去?帝君呢?”
“不知道,朝会应该结束了,不过没见帝君出来,许是有事耽搁了吧。你找帝君有事?”
连宋一摊手:“没什么事,这不是宝月光宴要赐宴嘛,不知帝君今年能否赏光啊?五月初五的赐宴,帝君已多年未曾露面了,要不你帮忙劝劝?”
凤九轻轻摇头:“帝君向来不爱凑热闹,可未必劝得动……”
忘忧看着凤九和眼前这位“三殿下”似乎交情不浅,把凤九往旁边拉了拉,凤九有些不解,忘忧用极低的声音道:“我们凡人修仙,是要断绝情爱的,你……就算你不怕……但是这位仙君看起来也并非良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凤九的脑子有些没绕过弯来。连宋却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禁抚额,这误会……若是让帝君听到了,恐怕就不是糖醋鱼伺候那么简单了。还有这,什么叫他看起来并非良人?这叫什么话?
连宋刚要为自己辩解一二,却见一头银发的小娃娃飞奔过来,抱住凤九的腿:“九九!你怎么在这儿啊?叫我和父君好找,再不走,今日就赶不及看赛龙舟了。”
忘尘和忘忧俱是一愣,凤九有孩子他们是知道的,这自己飞升成仙,怎么还能把孩子也带上来?真是奇了。待看清孩子的面貌,更是惊掉了下巴,这孩子一头银发……不正是方才青云殿里立在帝君旁边的那个孩子吗?怪不得在青云殿就觉得这孩子有点面熟……
“夫人同故人叙旧叙了这许久,不知今日之约还作数吗?”忘尘和忘忧背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凤九抬头,只见紫衣银发的神君正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似笑非笑。不禁咬住下唇,暗骂自己生了个猪脑袋,一高兴连同东华的端阳之约差点都忘了。
“自然算数的,是我不好,同三殿下聊天聊忘了时辰……”
“三殿下!这二位仙僚就交给三殿下了,我先走了啊……”凤九拉上滚滚就向东华跑了过去,左手牵着滚滚,右手主动塞进东华的大掌中。
连宋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口大黑锅?
“这二位仙者,还请连三殿下好生照看着,本君同帝后去凡世体察,酉时可归,宝月光宴,今晚本君会同帝后一起去。”东华给凤九捋了捋鬓发,广袖一挥,一家三口便消失在无忧树下。
“是……”连宋不知是喜是忧,也只能无奈应下,看着旁边呆愣的两个小仙,也不忍过分苛责,叹了口气:“我说你们兄妹二人,招惹谁不好,招惹帝后做什么?”
“我们怎么知道她是帝后啊……她……真是帝后吗?”忘忧明显还没缓过神来。
忘尘也没缓过神:“我记得她是个寡……”话没出口便赶紧捂住了嘴“我也不知道啊……”
连宋又无奈地抚了抚额,最终也只能认命的将两人带往三十二天。
凤九想着方才只顾叙旧险些忘了端阳之约,自是理亏,十分殷勤的问东华:“不知夫君要带我们去哪处凡世?”
“到了你就知道了。”东华眼神柔和了一些。
“你和滚滚的头发怎么办?”
“无妨,下去施个修正术即可。”
凤九一听东华要在凡间施修正术,直接施了个障眼法,将父子二人的银发变成了黑发。
“明明一个简单的障眼法就能解决的事,偏要施什么修正术,修正术虽不是什么重法,但要向那么多人施法,可没那么轻松,况且在凡间施仙法必遭反噬,夫君即便要与我赌气,也不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凤九不满的嘟起了嘴。
“好,都依你,不气。”东华眼角噙笑。
转眼已至一处凡世,这里倒是一处热闹的所在。东华向来喜欢清净,但知道他的小白向来爱热闹,滚滚又是个孩子,自然要寻一处繁华地界。
正值端阳佳节。街市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凤九一手牵着滚滚,一手挽着东华慢慢逛着,倒真似一对平凡夫妻。凤九忽然觉得,其实这些凡人,三餐四季,虽然短短数十载光阴,但也可以有轮回的希冀,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夫君”
“嗯?”
“你想不想就与我做个普通的凡人夫妻?”
“不想”东华脱口而出。
“为何?”凤九不满地皱了皱眉。
“寿数太短,能与你相守的时间更短,即便有轮回,也未必还能寻得到你。”
凤九心里甜丝丝的,果然,还是做神仙更好。
“你们是不是就不担心会找不到我呀?”滚滚忍了一路终于忍不住。
东华和凤九相视一笑:“父君找到了娘亲,很快便能找到滚滚了。”
见儿子吃醋,凤九松开了东华的胳膊,领着滚滚跑在前面,买面人、买糖葫芦、买糕饼,还有纸龙、朱索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玩得不亦乐乎。
来个一个书摊,母子二人津津有味地挑起了话本和连环画册,东华立在一边静静的等着。
凤九正挑得高兴,一把折扇点在了凤九面前的话本上,“这位小娘子,是在挑什么话本子啊?”一个有些调笑的声音响起,凤九抬头,看到一个身着绸缎深衣、长得还算周正眉眼间却透着十足纨绔的男子,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看样子是个富家子弟。
凤九用话本移开折扇,冷眼道:“公子请自重。”
可惜此人并不知自重为何物,反而拈起一本画册放到凤九眼前。“那些话本有什么意思,依本公子看,娘子不如同本公子一同看看这个。”
凤九斜了一眼画册,封面上赫然是“鸳鸯秘谱”四字,心中升起一股怒气,抄起手边一本厚的书册,直接往男子脸上砸过去。
男子揉了揉脸,依旧不知死活:“小娘子脾气倒不小,不过本公子就喜欢这样的。”说完又欲欺上前来。
凤九本不屑于同凡人动手,一手揽住滚滚闪到一边,正落入东华怀里。
“娘子拒我于千里之外,竟向这老头子投怀送抱,倒叫我情何以堪啊?难道是真喜欢那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戏码?”听了这话,凤九才发现,东华的银发不知何时显露了出来,不知是因为凤九法力有限还是因为东华动了怒。
凤九担心东华忍不住出手,将滚滚塞给东华:“夫君不必动怒,我自己能处理好。”
男子和围观的人群也看清了这银发“老者”的青年长相,人群中难免议论纷纷。
“这位公子长得倒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与这娘子十分相配,只是这满头白发,莫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是啊,是啊,真是可惜,天妒英才啊。”
旁边一位老妇人扯了扯东华的袖子低声道:“公子切莫冲动,还是带着你家娘子和孩子赶紧走吧,若是真惹恼了尚书嫡子,只怕性命不保。”见东华不理他,又悄声补充道:“这尚书嫡子,前次强抢的民女抵死不从,隔了两日,一把大火烧死了姑娘全家,真真可怜……你们若是硬来,定然讨不到好处,赶紧赔个不是趁着人多快点走吧。”
东华看了一眼老妇人,微微点了点头,又冷冷地瞥了一眼男子,手中揉捏着书摊上拾起的一片落叶:“此处竟没有王法吗?”声音不大,叫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老妇人又把东华往边上拉了拉:“公子切莫意气用事,我方才说的事,城内人尽皆知,官府却说查无实证,这还不明白吗?所谓刑不上大夫,王法就是他们定的。”
男子指着东华:“赶紧带着你那小崽子滚出城,本公子还能饶你们一命。”又向凤九笑道:“小娘子,你这相公看来定是身染重疾,半截子都入了土了,你还不如跟了本公子,定叫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鱼水之乐享用不尽。”
凤九正欲动手,却见一片枯叶直入男子眉心,随后东华食指轻弹,男子便化作了一缕轻烟消散了。还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东华一挥袖,又施了个修正术,周围的百姓毫无察觉,书摊前围观的人群顷刻四散,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父君……把他弄哪儿去了?”
“六道轮回。”东华的声音不大,甚至看向凤九的眼神里,还有一丝柔情。滚滚却第一次感受到上古史里,天地共主掌六界生死的风格。
“你没事吧?反噬严重吗?”凤九不免担心。
东华却满不在乎,只道是调息片刻就好了。
出了这么个小插曲,凤九难免觉得扫兴,眼看也到正午了,又担心东华的反噬之伤,收好挑好的话本,便拉着东华和滚滚,直道要找个客栈休息一下,东华也便由着她。
东华本觉得没什么,倒乐得享受小狐狸的关心,盘腿坐着调息了片刻。完了却见凤九还是蔫蔫的,不免相问。
“东华,你会不会嫌弃我的法术太弱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竟只撑过一个多时辰……”
“不会啊,九九,你看我的还没失效呢,是父君法力太高深了而已。”滚滚好心安慰着,但是落在凤九耳里,这倒不太像安慰。
“滚滚说的对,小白如今已然进益了许多,这障眼法维持了一个多时辰呢,可比当年施个昏睡诀不仅没让为夫昏睡,自己还被反噬的时候,高明多了。”
凤九没好气的白了东华一眼,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再勤加修行,争取能早日将昏睡诀使在他身上。
又休息了约一个时辰,一家三口终于出了客栈,滚滚玩兴倒还高涨,凤九的兴致难免受了影响,不似刚到时那般兴奋。随意看了看孩童画五毒、绣香囊、缠朱索,又去江边看了看赛龙舟、拜屈子。
这凡间的端阳节也不过是这些了,此时天色尚早,凤九还不想那么早回去,便又租了个小船,悠哉悠哉,摇进了一方藕丛。
端阳时节,荷花刚开始开放,花并不多,清风拂面,送来阵阵荷叶的清香,倒也怡然自得。滚滚摘了片荷叶顶在头上,凤九则摘了一片大荷叶,撕下外围一圈围在腰上,非缠得东华说一句好看才肯罢休。
日头渐渐西沉,凤九和滚滚还坐在船头,腿淌进水里,戏弄游鱼还不够,又故意溅起大片的水花,滚滚人小腿短,自然斗不过娘亲,收起小腿就往东华怀里扑去,东华也不曾幸免,被溅了一身的水。
“小白,我方才看到那边有条水蛇。”
凤九闻言立马收起了双脚往船内跑去,却见父子二人均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方要发作,却被东华一把拉坐下,捏了个诀烘干了衣服。
“好了,不逗你了,日头落了,当心着凉。”东华又给凤九理了理头发,“我们也该回去了。”
“是哦,答应了三殿下要出席的。”
以东华一个极快的翔云术,一家三口转瞬便到了太晨宫,凤九先帮东华更了衣,又唤来小蝶和灵儿给自己梳妆,凤九平时并不在意这个,不过今日毕竟是以帝后的身份出席大宴,虽不必大妆,也不能太过随意,左右也还不算太晚。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凤九出了寝殿,东华已牵着滚滚等她了,滚滚手里还提着一个小食盒,凤九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我方才做的一尾白檀香糖醋鱼。”
“……”
东华带着凤九和滚滚,刚踏上三十二天时,正是酉时正刻,这厢刚要开宴,众神见帝君帝后出现在了宝月光苑,一众均起身拱手拜道:“恭迎帝君帝后”。东华不疾不徐,带着凤九往天君下首的高位踏去。
东华像往常一样,随意坐着,也不看场中,随手化出在凡世买的五色线,捣鼓了起来,下首的连宋好奇地张望着,东华递了个眼色给滚滚,滚滚提着食盒走过去,将食盒放在连宋面前的几案上,彬彬有礼道:“三殿下,这是父君特意为你做的糖醋鱼,谢你照顾酿娘亲的两位故人。”
连宋幽怨的看向东华,又看向凤九,凤九抿着唇四处张望,避开了连宋的目光。
虽然不是第一次坐在这个高位,凤九不免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倒是滚滚还坐得定。凤九看东华手上捣鼓着五色线,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坐在这儿又不好意思凑上前去看,便向下方成玉元君处行去,一边吃着果品,一边同成玉小声谈论起了场中的仙子的舞姿。
坐在最下方的新晋仙者们,大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九重天参加宴饮,便也互相攀谈起来,胆大些的,也上来同看起来和善些的上神上仙敬上一杯,混个脸熟。凤九和成玉眼看着司命一杯杯下去,面露醉态,不禁掩面偷笑。
忘忧方才见帝君同正妆的“白娘子”出现在宝月光苑、迷迷糊糊跟着众仙行礼之后,才终于肯相信,她们于凡世相识的“白娘子”真是东华帝君的帝后,原本见帝后同帝君坐在一处,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前的,因见着帝后下来了,方鼓足勇气上前来同凤九道歉:“小仙有眼无珠,今日言语无状,唐突了帝后,我自罚三杯,望帝后恕罪。”
凤九忙举杯:“不必如此,累你们受惊,是我的不是。”
“不敢,帝君他老人家海量汪涵,不仅未曾追究,还改派我同兄长一起,往西海任仙职。”
“真是奇了,帝君他老人家今日怎的这般有人情味?”旁边喝得灵台不甚清明的司命插了一嘴。凤九不禁佩服司命,往日竟没看出来,他也是个真敢说的。
成玉忙踩了司命一脚:“司命你醉糊涂了吧?莫不是想跟连宋一起吃糖醋鱼?”司命看了一眼正在苦大仇深吃糖醋鱼的三殿下,瞬间酒都醒了大半。
凤九见忘忧还站着,叮嘱了两句,让她遇到难处可以去找苏陌叶,忘忧千恩万谢的回去了,凤九看着忘忧落座,又同下方未敢上前的忘尘点头示意了一下。说到底,茫茫人海中相交,又于漫漫仙途中相遇,也是缘分一场。
又不禁感叹,缘分这东西还真是玄妙,十亿凡世中,无意相识的凡人,都有缘在仙界重逢。而她执念了东华几千年,好容易才求来一点浅薄的份缘,还险些失了,真不得不说是天意弄人。好在如今天意的作弄总算结束了,这份缘,他们拼了命挣来了,她回到了他身边,这样真好。
司命被糖醋鱼警告吓得灵台清明了几分,生怕帝君不悦,赶着凤九回上头去,凤九回眸,东华的目光刚好扫过来,凤九轻轻的笑了一下,同成玉打了个招呼,便回了东华旁边坐下。
“你在做什么呢?”凤九见东华还专注于手上的五色丝线,不禁好奇。
“九九,是这个。”滚滚伸出小手,露出手腕的五色线手环。
凤九莞尔:“东华你居然还会做这种女儿家做的东西。”
“谁让我这个老人家活了太久太无聊了呢?”东华伸出手,“喏,这个给你。”
凤九伸头一看,东华掌中正是一个五彩线的手环,还串了五色玛瑙,十分精致。
凤九不理会东华言语中的酸味儿,伸出玉腕,东华便给凤九套上,还不忘夸上一句“真好看”。
“父君偏心,给九九做的比滚滚的好看多了。”滚滚无奈地嘟囔了一句。
凤九忙安慰道:“那娘亲是女孩子嘛,滚滚是男孩子,自然不一样。”
真是这样吗?滚滚的小脑袋回想着在凡间所见,好像并没有这样的事。
“咳咳”东华轻咳了两声。
“你怎么了?”
“小白,我忽然有些头晕,许是反噬之伤发作。”
凤九虽然早已看够了东华装柔弱的戏码,但每回都还是忍不住的担忧,况且反噬之伤她是亲历过的,本就不放心,一听这话早已忘了先前的别扭和矜持,忙扶了上去:“那我们回家吧。”
待滚滚反应过来,他家父君和娘亲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得认命地跑向阿离小舅舅旁边,看样子,今晚又要在庆云殿借宿了。
太晨宫的寝殿里,凤九给东华拆下发冠、宽下外衣:“要不要请药王来看看?这修为越高反噬越重,你千万别强撑着,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无妨,睡一觉也就好了。”东华笑了笑,这小狐狸还是像从前一般好骗,那点反噬之伤,于他而言,委实算不得什么。
“那你早些睡,我去宝月光苑把滚滚接回来。”凤九刚要走,却被一股大力拉回去,正扑进东华怀里。
“夫人如此热情……”
凤九红了脸:“你放开我……别没个正形的。”
“重霖自会把滚滚带回来,夫人就不必亲自跑一趟了。”东华拉住凤九不撒手,在她耳边低语,“不如,我们来探讨一下,一树海棠压梨花……”
“老不正经的……”凤九连忙挣脱,不满的嘟囔。
“看来夫人是当真觉得我老了。”东华似十分受伤,抱起枕头叹息,“也是,我这头发都白了几十万年了,这四海八荒,也确实找不到一个比我更老的了。”语气活像话本子里的说的“弃妇”。
“哎呦~你可是东华帝君,一袭紫衫清贵高华,皓皓银发似青丘冻雪,不知道迷倒天上地下多少神女,怎的今日听那些肉眼凡胎的凡人议论了几句,就自怨自艾起来?”
“旁人说便罢了,小白,你是不是也这么想?毕竟我比你爷爷还大一些。”今日数人同凤九谈及“帝君他老人家”的话题,凤九都未反驳,东华早有不满,眼下是个借题发挥的好时候。
“诚然,天上地下是找不出比帝君活得更久的神仙了……不过……帝君驻颜有术,容颜不老啊,小白最喜欢你了。”凤九学着东华的样子,眉毛微微一挑。
东华张出双臂:“那还不过来?”
凤九微微皱眉:“做什么啊?”
“梨花等着海棠呢。”
“东华你还真是为老不尊,我还要……”话未说完唇已被封住,东华一手托住凤九的脖颈,一手替她卸下了钗环,唇瓣转向她耳畔,“今日便叫你知道,什么是老当益壮……”
一树梨花压海棠便一树梨花压海棠吧,海棠压梨花,且待下回。
【叠凤】落难的龙 06
屏了最后一段,完整版见爱发电
06.
折颜给了方子,叠风亲自动手,配齐了所有药材,守着灶头熬药的时候,凤九终于发现了几分不大对劲,也才想起来,方才大殿之上,叠风向战神介绍自己的时候,不仅说了她是他的未婚妻,还说了她本来的身份,
到了这样的时候,她终于回过神来,也是才想起来,那时候,叠风说的是,青丘帝姬,白凤九,
如此一来,方才大殿之上姑姑眼神之中的那份惊讶也就不那么奇怪了,大约,那时候让姑姑惊讶的,不是她与叠风之间的这般关系,而是她居然肯老老实实跟着人家来到昆仑虚,还肯在一众人面前用了这样的身份与战神见礼,
抱着膝盖蹲在灶头边上,凤九陷入了恍恍惚惚又浑浑噩噩的思量之中...
屏了最后一段,完整版见爱发电
06.
折颜给了方子,叠风亲自动手,配齐了所有药材,守着灶头熬药的时候,凤九终于发现了几分不大对劲,也才想起来,方才大殿之上,叠风向战神介绍自己的时候,不仅说了她是他的未婚妻,还说了她本来的身份,
到了这样的时候,她终于回过神来,也是才想起来,那时候,叠风说的是,青丘帝姬,白凤九,
如此一来,方才大殿之上姑姑眼神之中的那份惊讶也就不那么奇怪了,大约,那时候让姑姑惊讶的,不是她与叠风之间的这般关系,而是她居然肯老老实实跟着人家来到昆仑虚,还肯在一众人面前用了这样的身份与战神见礼,
抱着膝盖蹲在灶头边上,凤九陷入了恍恍惚惚又浑浑噩噩的思量之中,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已然给人家知晓了她的本来出处?
看着红红火火的火苗发呆出神了一阵子,凤九赶紧使劲摇摇头,提醒自己,那些事现在都不重要,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姑姑的身体,所以需得把心思都集中在好好熬药这件事上头,
端着熬好的药汤,去往姑姑当下所在的地方,也就是战神的寝室,需得经过大殿附近,凤九努力告诫自己,不去想也不去看,只管认真走路,好好端着手里的汤药,一滴也不能洒出来,于是也就这样低着头专心看着碗走了过去,
大殿之上,叠风正好看见了那样子走过去的凤九,瞧着她那目不斜视的样子,微微蹙了眉头,
墨渊的寝室里头,白浅已然醒了过来,方才就是一时气血沸腾不能抑制,凤九进去之前,那些人都在,折颜,白真,都在看着床上坐起来的白浅,墨渊则是在床榻边上坐着,也在看着白浅,不同的是,白浅两只手握着墨渊的手,墨渊还把另外一只手覆在了她手上面,
凤九进来,白浅还是没松手,仍旧眼巴巴的看着墨渊,墨渊温声安抚,“先吃药,”
凤九走到床榻旁边,白浅才终于放开手,墨渊起身让出地方,与折颜一起走了出去,白浅手里端着药碗,抬眼去看凤九,凤九会意,瞧见人家两位老神仙出了门,当即蹑手蹑脚过去,贴在门上,竖起了耳朵,用心去听人家两个在说什么,
这厢白真已然开始数落白浅,“你也真行,这么大的事,也不打声招呼,自己一个人就去办了,这是侥幸囫囵个回来,要是真的怎么着了,让我在爹娘面前如何交待?”
白浅端着药碗,低着头,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看着她那不做声的样子,想起来方才折颜的话,闻着她身上浓郁的药膏味道,白真又心软了,压低了声音,“有什么话,还需得瞒着我么?你为了墨渊,能够做到什么程度,旁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所幸这次终究不是特别严重,修养一些时候就能痊愈,不然我可真是要给你害惨了,知道你受了这样的伤,阿娘又要把我说上半天,”
话说到这里,白浅手里的药汤已然喝了七七八八,她忽然抬头看来,“四哥,方才可是小九为我包扎换药的?”
白真满脸都是无可奈何,“凤九方才为你熬药去了,为你换药包扎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好师父,墨渊,”
白浅听了先是一愣,继而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那不可思议之中还带着些尴尬困窘,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来,又好像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般时候,外头两位老神仙进来寝室当中,凤九连忙跑回来站在床榻边上,瞧见姑姑手里捧着药碗,顺手拿过来端着,看见里头还有一些没喝完,顺手用袖子擦去,白浅和白真两个看着她的时候,那两位老神仙已然走了进来,
折颜简单与白浅说了几句话,和白真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在说她这次实在冒险了些,那四头畜生到底不是闹着玩的,她算是侥幸逃过之类,
折颜这样说的时候,墨渊一直没做声,等到折颜白真离开,凤九也跟着走了出去,只剩下师徒两个,他站在那看了白浅一阵子,足足看的白浅心慌意乱,不知道该要如何解释,才过去床榻边上落座,照旧握住了她的手为她暖着,如此这般,白浅就是满肚子辩解解释的话,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折颜白真本就需得赶着去给墨渊炼制丹药,现在又加上了给白浅的,自然耽搁不得,令羽和子澜都去炼丹房帮手,叠风过来这边,想看看师父可有其他吩咐,结果才转过来,远远就看见,那一身火红色衣衫的小女子贴在门上,显然正在用心听着里头说话,
走到跟前,叠风没做声,平平伸手过去,搭在凤九肩头,凤九吓了一跳,转头看来,才要惊叫说话,给叠风一把捂住了嘴,两个人僵持了一阵子,瞧出来凤九不会再发出声音,也是已然打量过,确定了药味不是因为她弄伤了自己,叠风才把手拿开,
不过,这样子拿开之后,他立即将凤九拉过来身边,搂住腰身,带着她快步而去,
到了远一点僻静一点的地方,叠风问凤九方才可是在听两位上神说话,凤九没做声,也不去看叠风,不管他问什么说什么,她都是一副听不见也看不见的样子,最后干脆昂着头一声不吭转身走掉,明摆着就是不想理他也不想和他说话,
走了一阵子,凤九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大大的丢了脸面,索性气势汹汹朝着战神寝室方向而去,到了门口也不做声,就在那站着,板着脸,一看就是给什么人气的不轻,
叠风追着过来,到了师父门前,看见了那样子的凤九,要和她说话,她干脆把脸转了过去,就是不予理睬,不好在这样的地方与她解释分辨,他便陪着她站着,两个人之间隔着门口,门神一般,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各自默不作声站着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渊从房间里头出来,看见了这两个,吩咐叠风在这里守着,自己带着凤九朝着大殿而去,叠风看在眼里,大约能够猜到师父要问凤九什么,担心凤九说的那些事会让师父伤心难过,不觉有些忧心,
大殿之上,墨渊在主位上落座,开始询问凤九,这些年关于白浅的那些事,到了这样的时候,凤九也觉察了几分不大对头,四下张望了一下,没见到一个帮手,不觉有些犹豫,给战神用了那样的眼神看来,吓了一跳,赶紧一五一十都说了,就是越说越小声,最后已然有些不大敢于言语,因为战神的眼神和神色明显已然变化了不少,
离开了大殿,凤九很是有些着恼,这样子不就里外不是人了么,姑姑一向不爱给别人去说那些事,她也知道这种事不该她在其中分说,不过方才那样子给战神问起,想着那是与东华帝君平辈的上古老神仙,又是姑姑的授业恩师,她哪里还敢欺瞒隐藏,自然是问什么说什么,不知不觉也就把这些年的那些个事情都说了一遍,
垂头丧气的,走着走着,面前忽然看见了熟悉的素白利落衣衫,凤九叹了口气,实在没有心情与人家逗闷子使性子,索性直白发问,“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到底是哪个了,对吧?”
不见人家回答,凤九抬眼看去,“所以你其实早就见过我老头,也当面说过与我的婚事给我老头知道,我没说错吧?”
这一次叠风倒是坦白告之,“不错,正是如此,还有一件事,暂且还没给你知晓,”
凤九叹了口气,“说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还能让我觉得惊讶不能接受,”
叠风缓了缓,然后才告诉她,“不久之前,家里已经为咱们两个入了姻缘簿子,”
凤九听了又吃惊又生气,才要发作起来,然后忽然明白,人家说的家里,不仅仅是西海的意思,而是包括了她老头,入姻缘簿子这件事,应该是两个爹爹一起去办的,那也就是说,她老头早就答应了这门亲事,还巴不得早点把她给嫁过去,可怜她还在忧心忡忡担心两个人相差了不少年纪,可能会让自己老头不大乐意,
为自己的后知后觉着恼,也是觉得自己分明就是给人家用心算计了去,凤九没说话,径直走开了,
之后好几天,她都在为了自己的这番马失前蹄着恼不快,好在还有照顾姑姑的这件事可以做,也就暂且压下了那等愁苦心思,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姑姑身边照看,因着与那四头畜生缠斗,还度了一些修为给战神,姑姑这次好转的着实很慢,吃了折颜亲手炼制的丹药也还是没法子很快恢复如初,
因着着恼与叠风的婚事,她便不再肯被称之为大嫂,大家伙只得依着她的心思,做她的师伯,叫她凤九,她与诸位师伯都相处的很好,就是看见叠风就会转身走开,
过了些日子,姑姑终于见好了些,也是战神一直格外用心照看,这一日姑姑睡下之前,特别开恩,让她下山去转转,免得整日里这样愁眉苦脸,她也就听姑姑的话,下山转悠去了,
心中不快,走的也就远了些,正好遇到了几个从前的朋友,结伴去乐呵,痛痛快快比划了一阵子之后,终于觉得心里头舒坦了些,大家伙说要一起去喝酒,她听了不免有些迟疑,“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不大方便,”
那些人转头看来,都是一脸同情,“这些日子不见,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听说家里头把你许给一个有些年纪的老神仙,又老又丑,脾气还不大好,古怪的很,对你管束的也很是严厉,本来不大相信,今日见了,才知道原来都是真的,”
凤九要为叠风辩解一番,那几个已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大约就是在说她被家里头安排,不得不嫁了个没什么意思也不大懂得风雅情趣的老神仙,着实算不得良配,还听说是个性子非常古板守旧的,越发替她叹息不已,
最后,几个人商量着,也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就是选了一个空旷的高处,坐在悬崖边上,守着一大堆搜罗来的酒坛子,把酒言欢,
凤九心里有事,滴酒不沾,只是坐在那看着天上的流云发呆出神,
眼见着天色黑了下来,惦记着姑姑的身子骨,凤九站起身,说自己这就要回去了,那几个全都出声挽留,她正准备分说解释,那几个忽然不约而同闭了嘴巴,看着她身后的方向,
凤九转头看去,那一身素白利落衣衫的沉稳男子已然缓步走了过来,直白言语,就是专程来接她回家去的,
这一波聚在一起的人里头,除了凤九,还有几个小女子,这时候都目不转睛看着这般来到的白衣男子,眼神之中,又是惊讶,又是艳羡,
人家这样子专门来接,凤九也没想到,不觉有些惊讶,“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叠风眼神扫过,看见了那些散落在一旁的酒坛子,眼神回到凤九身上,没见她身上带着酒气,眼神才温和了些,
凤九看在眼里,本来要说话,奈何人家站在那,气宇轩昂,一身卓然不俗,就那样向她伸出手来,想着需得周全人家的面子,也是有些为人家的样子心折,她那本来要说的话也就咽了回去,乖乖把手放在人家手掌心里,给人家牵着手带去身边,大庭广众,人家改为搂住她的腰身,带着她朝山下去,她也没有使性子拒绝,
回去的路上,瞧着人家的脸色,凤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心里想的是,如果对方小题大做,在这件事上与她分说道理之类,正好给了她最好的由头,还可以对他不理不睬一阵子,
叠风一路上都没说什么,回到昆仑虚中,一片安静,凤九要去看姑姑,给叠风拦了下来,然后才知道,为了给姑姑疗伤,战神已然带着姑姑闭关去了,也就是说,接下来很长一段时日,她都不需得再去忙着照顾姑姑了,
如此一来,凤九打算回返青丘,也好避开和叠风相处,只不过,临走之前,有些话,她还是要和他说清楚,
她本来打算在院子里头和人家分说,琢磨了一下又觉得不大妥当,不想给旁人把那些话听了去,也是不想有损叠风这位大弟子的颜面,于是进去寝室里头,准备在寝室之中与人家分说清楚,
在床榻边坐定之后,人家先给她倒了热茶润喉,然后又问她肚子饿不饿,可要吃点什么,这么一说她还真是觉得有点饿了,于是人家又耐心十足的陪着她吃了一顿好饭,饭后还亲手给她剥了一些个又大又圆的葡萄来吃,瞧见她歪在那似乎不大舒服,又主动把自己的肩头给她依靠着,
如此这般,等到终于可以开口分说那些事,她已经觉得不大好开口,也是有些不知道该要如何分说,才能不让人家觉得她这就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犹豫不决当中,人家依然为她准备好了沐浴更衣的一应所有,她于是也就沐浴更衣去了,等到收拾好了自己回来,人家已然把床铺整理妥当,正在看着书卷等她过去,
过去床边坐下,凤九终于得了开口的机会,“有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
叠风放下书卷,抬眼看来,示意她但说无妨,瞧见她发梢带着水滴,起身去拿了布巾过来,开始为她擦干头发,
那娴熟的手法,不轻不重的力度,都让她觉得很舒服,为了方便人家动手,也就不知不觉抱住了人家腰身,后来渐渐舒服的昏昏欲睡,也就把脸贴在了人家腰间,
等到给人家抱起来放在床的里侧,感觉到人家放下了幔帐,在她身边躺下,凤九转了个身,迷迷糊糊依偎而去,寻了个温暖舒适姿势,很快也就睡着了,
一切开始于结束之后4
镜湖边上
“西京,汀,你们先送那笙去湖边的小木屋,我和阿璎要去一趟镜湖,等会儿回来找你们”真岚吩咐好一切。
“好,殿下万事小心”西京不放心地嘱托,又转向白璎“阿璎,你也注意安全”。
白璎会意,点了点头。
镜湖大营中,泉先长老们看见他们的海皇大人带着两个空桑人来到此地,不禁议论纷纷。
苏摹静默了一会儿,随即走向龙座,一个转身看向众人,众人立刻禁声。
“恭迎海皇归来!”
苏摹没有立刻出声,而是看向一旁的两人,交换过眼神之后便开口“各位请起,我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我们泉先将和空桑联盟”。
原本四周寂静无声,突然多了一些反对的声音,虞长老率先站了出来,“海皇大人,我们和空桑联盟是几千...
镜湖边上
“西京,汀,你们先送那笙去湖边的小木屋,我和阿璎要去一趟镜湖,等会儿回来找你们”真岚吩咐好一切。
“好,殿下万事小心”西京不放心地嘱托,又转向白璎“阿璎,你也注意安全”。
白璎会意,点了点头。
镜湖大营中,泉先长老们看见他们的海皇大人带着两个空桑人来到此地,不禁议论纷纷。
苏摹静默了一会儿,随即走向龙座,一个转身看向众人,众人立刻禁声。
“恭迎海皇归来!”
苏摹没有立刻出声,而是看向一旁的两人,交换过眼神之后便开口“各位请起,我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我们泉先将和空桑联盟”。
原本四周寂静无声,突然多了一些反对的声音,虞长老率先站了出来,“海皇大人,我们和空桑联盟是几千年从未有过的事,再加上...”话未说完便看向了一旁的空桑人“空桑与我们有过多少血海深仇,还望海皇大人三思!”
“望海皇大人三思”有了虞长老出头,其他鲛人便开始附和起来。
“我知道各位都心怀芥蒂,但眼前回归碧落海更为重要,和空桑结盟百无一害,希望大家能放下心中芥蒂”
“放下芥蒂?这怎么能说放就放下的,更何况我们放下芥蒂,他空桑人就能放下芥蒂吗”虞长老提高了嗓门,话有所指,任谁也能听出这其中意味。
“各位泉先长老们,我是空桑太子,以皇天的名义向大家起誓,我来此是真心与泉先结盟,千年前的恩怨是我们空桑对不起泉先,在此我向大家道歉”真岚作为空桑太子,他怎会不知这其中恩怨,所以他也是下定了决心来此说服结盟一事。
“哼,不过是一个灭了国的太子,有何威信可言,再说你一人真心,能代表其他空桑人是真心吗”虞长老的话毫不客气,句句带刺,丝毫没有放下成见的意思。
苏摹终是忍不住,正欲开口。“虞长老,我是空桑白王白璎,我和殿下代表空桑族人真心与泉先结盟,如有毁约,我将散去灵识”白璎抢先开口。此一番话引起了不小动静。
“散去灵识?那不就等于,死吗”
“看来这次空桑是真心与我们结盟”
.....
她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在听到这一番话后苏摹心里顿时生出一些害怕来。真岚也被吓了一跳,不安的看着白璎。
“各位既然看出了空桑的决心,那就请相信这次结盟,先退下吧”泉先长老们顿时哑口无言。
众人散去之后,
“阿璎,你不用这样”真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并不希望是以这样的方式达成结盟的。
白璎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一旁也正在看她的苏摹,‘苏摹,我不希望你受伤,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两人的视线紧紧交汇在一起。
“走吧,阿璎,我们先回去和其他五王说一声”真岚的声音突然想起,打断了两人的视线。其实他早就告知其余五王了...
白璎这才不舍地收回视线,‘等我,苏摹’…
“少主,你真的要和空桑结盟吗”宁凉趁着那两位空桑人刚离开,便去找他们的海皇大人,实在不理解海皇大人的做法。
苏摹不停的把玩着手上的戒指,思索片刻后“宁凉,我希望你能明白,空桑太子和空桑白王已经亲自来镜湖表明诚意了,我们要信任盟友”。
“可”
“好了,先下去吧”
“是,宁凉先行退下了,是我冒犯少主了”宁凉自知今日多次冒犯少主,也难免心生愧疚。
“海皇”
不消片刻,苏摹刚休息一会儿,便有人来打扰,难免心生厌烦“还有何事”
“打扰海皇了,这是千年前肆师溟火留下来的冰晶,用它可以召唤肆师,助力海皇带领泉先回归碧落海”泉先长老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红色冰晶,生怕不小心给摔坏了。
“肆师?”
“是的,肆师是我们泉先的神使,早在千年前就预测出下一任拥有龙神印记的海皇将携带龙神之力归来,特别叮嘱让我们交给您”泉先长老恭恭敬敬地将红晶石递到苏摹面前…
苏白的婚后日常(又名怎么驯服病娇社畜1)
碧落海的珊瑚宫殿中心,躺着一张华美的大床,层层的鲛纱摇曳,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一个人影
“白璎!”一道急切的声音打破了海底的宁静,那道人影霍然立起,摸了摸旁边空无一物的席位,空茫的眼睛里变得焦躁不安,扭头向四周看去,却是空落落的一片
俊美的面容上闪过无数的神色,有慌乱的,失落的,自嘲的,最终归于一片死寂。只是静默而下的泪水在诉说他的情绪
一段脚步声越来越近,来声急切却有条不紊,想必是从小受了不少规训。素手穿过叠叠的屏障,眼前的场景不免让她大吃一惊——精壮的男人颓然地坐倒在床头,面如死...
碧落海的珊瑚宫殿中心,躺着一张华美的大床,层层的鲛纱摇曳,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一个人影
“白璎!”一道急切的声音打破了海底的宁静,那道人影霍然立起,摸了摸旁边空无一物的席位,空茫的眼睛里变得焦躁不安,扭头向四周看去,却是空落落的一片
俊美的面容上闪过无数的神色,有慌乱的,失落的,自嘲的,最终归于一片死寂。只是静默而下的泪水在诉说他的情绪
一段脚步声越来越近,来声急切却有条不紊,想必是从小受了不少规训。素手穿过叠叠的屏障,眼前的场景不免让她大吃一惊——精壮的男人颓然地坐倒在床头,面如死灰,抑制不住的泪水滑落,洒了一床的珍珠
白衣女子悲恸地讲他抱进怀中,温柔地抚摸他水蓝色的长发“苏摩——”
感受到了她温暖的怀抱,他才微微地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苍白的女子——那是他的神明
“是梦吗?白璎?”他缓缓地举起手,细细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冰做肌肤玉做的骨,仿佛真实的触感,“我又在做梦了,白璎”
“不是梦,是我”女子安抚地望着他,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在鲛人如雕塑般美轮美奂的面庞上,“我在这呢,苏摩”
阴郁的男子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比夜晚苍穹下的星辰还要璀璨,他挨近了她的脸,深深的回抱住了她,将头埋进她柔软的颈窝
长久不语,白璎只感觉脸上不停地发烫,想要将他推开,却被他抱得更紧了。没法子,自从成亲以后,他是越发地依赖她了,好像要把失去的百年光阴都补回来。这次好不容易哄他入睡,面见了长老,却被告知作为海皇的苏摩和皇后夜夜笙歌,整日不理朝政,而海皇阴郁莫测,搞得朝廷上下敢怒不敢言,只好求助皇后帮忙。毕竟纵横天下,找不出第二个能驯服苏摩的人。可是回来,却是这幅狼藉
白璎看着黏在她身上的男人,有些无奈,双手覆上怀抱住她纤腰的大手,拉开抬起,温柔地将它们放回到膝盖上,面色变得郑重起来
看着这样的妻子,苏摩又变回那个阴郁的傀儡师,不等她先开口,苏摩便抢先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那些长老让你来劝我的吧,他们以为他们算得精,可惜有些事情不在他们的意料之内”
白璎自是了解丈夫的脾气,开口道“苏摩,这也是我的想法……有些东西比个人的自由更重要”看着妻子坚定的眼神,他沉默下去,忽地喃喃的说道“我不想当什么什么海皇”,又抬头看向他一生中唯一爱过的人,“我只想要你”,眼神坚定而哀凉
白璎仿佛就要沉浸在他眼底,破天荒地,她受不住诱惑一般,慢慢靠近他妖异的脸,亲吻他薄薄的唇。“你已经拥有我了”
咚——白璎被瞬间反压到床上,手不知什么时候被烤住,随之而来的是长久而激烈的吻。长舌撬开了她的贝齿趁虚而入,舔舕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一吻毕,拉出了晶莹的丝线。
苏摩看着大口大口喘息的白璎,双颊潮红,控制不住自己欲火正要发动下一轮攻势,却听见白璎在旁说“苏摩,明天你必须要……”不等她说完,那后面几个字就被他咽进了嘴里,眼里露出了一丝狡黠“好的,皇后”
——————————
由于没有苏摩的阻拦,白璎今天顺利地站在了大庭上,臣子们翘首以盼,期待他们的海皇出现。
“海皇来临——”随着一声高呼,一个身影从大殿外缓缓走来,龙袍加身,金冠束发,衬这本就绝美的面庞更加耀眼
然而走过来的并不是苏摩,而是——炎汐
宫殿的另一侧,一道门悄悄地开了,走出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帝王之姿,神态高傲,只是简单地披了一件长衣,却远胜于身着华服的炎汐
那人不去理会朝廷上呆若木鸡的众人,而是径直地走到白衣女子面前,一扫先前的不羁,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微微地笑着。
“该回房了”
《勾引》|诸市顺利
“臣,参见淳容妃。”方鉴明一回到霁风馆,便已接到侍卫的禀告说,海市来了,正在院中练剑。
“淳容妃来霁风馆有事?”
“清海公,霁风馆是本宫出嫁前所居之处,本宫回家省亲,有何不可?”
“淳容妃,如今你是陛下的妃子,霁风馆内皆是侍卫男儿,理应避嫌。”
“听说,有人上奏折弹劾清海公?”
“此事与淳容妃无关。”...
“臣,参见淳容妃。”方鉴明一回到霁风馆,便已接到侍卫的禀告说,海市来了,正在院中练剑。
“淳容妃来霁风馆有事?”
“清海公,霁风馆是本宫出嫁前所居之处,本宫回家省亲,有何不可?”
“淳容妃,如今你是陛下的妃子,霁风馆内皆是侍卫男儿,理应避嫌。”
“听说,有人上奏折弹劾清海公?”
“此事与淳容妃无关。”
“那什么与我有关?”
“臣恳请淳容妃,不要在此任性,快些换回宫装回去吧。”
海市赌气似的又举起剑,“师父从前每天督促我不要落下功课,现在却不许我练功了吗,我才不想当什么淳容妃,我是方海市,我要骑马射箭、上阵杀敌!”
“这些事,有旁人去做,大徵自有将才,淳容妃无须为国事忧心。”
“师父,你可是在怕什么?我早知道,那些个人,无非是说,师父位高权重,又与淳容妃关系深厚,怕我们里应外合、联手造反。他们真是可笑,以为谁都觊觎皇位吗,可知我对这些全无兴趣,呵,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罢了。”
“海市,不要胡闹了,回你宫里去!”
“师父怎么不叫我淳容妃了,清海公,直呼后妃名讳,可不是忠臣之举。”海市灿烂一笑,转身离开。
入夜,海市依旧是白天那身男装,也学着卓英的路数,悄悄躺在霁风馆的屋顶看星星,只是并未看到师父的身影,不知道师父又在忙什么,迟迟不归。
“海市,”一声轻呼,再一抬头,看到方鉴明皱着眉头站在自己面前,“你在这里做什么?”
“师父,我只是出来透透气。那么大的皇宫像是囚笼,只有在这霁风馆的地界,我才感觉自在,当那淳容妃简直把我闷坏了,比在黄泉营还累。师父,陪我喝一杯吧。”海市此刻没了贵妃的端庄,倒还像是以前那样活泼潇洒,从怀里掏出新得的二十年桂花陈酿和从卓英那里抢来的几块糕点,眼巴巴地看着方鉴明。
方鉴明此时看着海市的笑脸,心中一动,叹了声气,微微点了点头。海市自然高兴,跳起来拉着师父对坐,两人借着月光闲聊对饮,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师父,既然你的责任是辅佐皇上,那若是我当真篡位,你便也会来辅佐我吗。”海市抬头看着月亮,用玩笑的语气发问,许久未听见回应,一转头看到方鉴明正皱眉怒视,“海市!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怎敢!”方鉴明又气又急,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海市,若皇上有事,我也不会独活!”
“哈哈,师父,果然皇上才是你最在意的人。你放心,只要师父还在这里,我绝无二心。我不会做让师父生气的事。不过…今晚恐怕是要让你生气喽。”海市狡黠的看着方鉴明,眼睛像星星般闪闪发亮,方鉴明只觉得血气翻涌,似乎有自己控制不住的一股燥热在体内乱蹿。
方鉴明瞬间明白海市做了什么,震惊地看着海市,并立刻原地盘腿打坐,闭目凝神,呼吸吐纳,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海市看着他隐忍克制的样子,妩媚一笑,一边言语挑逗,一边往方鉴明胸口靠过去,“师父,你不喜欢我吗,何必忍得这么辛苦,遵从自己的内心不好吗?”“师父,你的心跳好快啊”,她两手攀上他的脸,“方鉴明,看着我”,他还是闭着眼睛,眼皮微微颤动,海市便直接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他浑身一颤,眼睛睁开又闭上,眸子里已然镀上了一层情欲的光,他推她,但没有推开,不知是这药的作用使他无力,还是他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想推开她。
两人借着月光吻在一起,方鉴明脸色泛红,气息紊乱,他脑子里也越来越乱,明知这样不对,却控制不了自己,终于他还是中断了这个吻,将两人拉开距离。海市正心里一沉,正要再次上前,方鉴明却突然起身,拉着她跳到地面,拽进自己房里。
“淳容妃…”
“师父,你叫我什么?”
“你是陛下的淳容妃,不可以…”
“师父,此刻,我只是你的海市。”
屋里没有点灯,黑暗中,海市扑到方鉴明怀里,紧紧抱着,她能感觉到,师父并非如他现在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他身体的温度透过衣裳灼烧着她,她仰起头,轻轻的叫他“方鉴明,你看着我啊”。他低头看见她水汪汪的眼眸和方才亲吻过的嘴唇,残存的一丝理智也土崩瓦解,只是觉得头脑混沌,再也没法忍耐自己的欲望,主动凑了上去。
衣衫散落一地,动情的少女,和借酒发挥的男人,在床榻上纠缠不休,碰撞出隐秘的声响。海市不敢出声,只是把头埋在师父肩头低低的闷哼,受不住了,就咬他的唇,咬他的肩。方鉴明亦是难以自控,横冲直撞又小心翼翼,两人之间早有多年的默契,她一动,他就知道她疼了,怜惜地亲吻、安抚,把她拥入怀里。
天快亮了,他还没醒,或许是酒劲还没过去,也或许是昨夜太过畅快。海市悄悄起身穿好衣裳,还要趁天亮前溜回宫去,这浑身的酸痛与红痕都在提醒着她昨夜不是梦,她看着床上同样满身印记的男人笑了,若不是从小习武,可真是抵挡不住这男人的疯狂进攻。
“以后,白天你是清海公,我是淳容妃,到了晚上嘛,我是方海市,你是方鉴明。”
我追的不是星⭐
「追星文案整理合集」
❶ 你我素未谋面,心动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❷ 他不属于我,但一直照亮我。
❸ 他爱的是一个粉丝群体,如果单挑出来一个,他一眼都不会看。
❹ 就当神爱世人遥远温柔,未必要牵手。
❺ 能成为台下注视他们的人,我也费了很大力气。
❻ 我喜欢你,并不是那种非要据为己有的意思。 而是想告诉你,有你真好,不管你是不是我的,都很好。 像喜欢山川与河流那样,不带私欲,仅是感谢。所以,我喜欢你,也是一种祝福呀。是你让我想要变得更好,不是为了在距离上靠的更近,而是我们在自...
「追星文案整理合集」
❶ 你我素未谋面,心动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❷ 他不属于我,但一直照亮我。
❸ 他爱的是一个粉丝群体,如果单挑出来一个,他一眼都不会看。
❹ 就当神爱世人遥远温柔,未必要牵手。
❺ 能成为台下注视他们的人,我也费了很大力气。
❻ 我喜欢你,并不是那种非要据为己有的意思。 而是想告诉你,有你真好,不管你是不是我的,都很好。 像喜欢山川与河流那样,不带私欲,仅是感谢。所以,我喜欢你,也是一种祝福呀。是你让我想要变得更好,不是为了在距离上靠的更近,而是我们在自己各自奔赴自己的梦想,在属于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
❼ 对你的爱意就像是波子汽水,轻轻晃动的时候,玻璃珠在响,气泡在升高,欢快得连十六分音符都不敢降下一个调。
❽ 爱不被他知道也照旧不朽。
❾ 我爱豆真的好好啊。我觉得我身上很多好的品质都是受他影响,不开心沮丧的时候想想他就能振作起来。他也没做什么,但是因为他的存在,我明白了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他就是那个方向,是悲观时候的能量,是外挂,是超能力,是光,是所有美好的种种。
❶⓿ 我终未成为自己的月亮,但遇见你,我却仿佛遇见了自己的漫天星光。
❶❶ 或许神明不佑,星辰晦暗,少年在,光和救赎就在。换句话说,只要你在,我就爱这人间。
❶❷ 他不会有啤酒肚,不会两鬓花白,不会发福老去,他永远干净阳光,站在我的心上,刻在我最干净的青春里。
❶❸ 这么多年了,他们好像不再是遥远的星星,更像是自己生活中某个必不可少的部分。
❶❹ 只要他耳麦一摘,话筒一放,舞台一下,妆容一卸,私服一穿,你和他就没有关系了,即使你再爱他。
❶❺ 已经走过寂寂无名的日子,那就一起走拥有鲜花和掌声的路吧。
❶❻ 爱豆其实不是永远都在最佳状态的,或许某一天他的妆画得不够好看,某一天他脸上长了个痘痘,又或者某一天他没睡好脸有点肿,这些都是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人生中某一时刻的心动是不会改变的。 他不是永远像初见时一样惊艳,但初见他时的惊艳却是永远的。
❶❼ 这个人真好,好到让我觉得这一生都有了寄托与希翼,想看他娶妻生子,万事顺遂。
❶❽ 他常常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有他真好。幸好我喜欢他,让我常常有勇气面对很多事情。
❶❾ 月亮不会奔你而来但月光照在每个人的身上。
❷⓿ 不温不火配不上他的努力,万丈光芒又会让他遍体鳞伤。
❷❶ 我曾无限接近月亮的这个过程就已经很幸运了。
❷❷ 虽然月亮反射的光只有7%能到达地球,但足以照亮地球上的黑夜;你人生中的绚丽多彩,我能见到的甚至还没有7%,但是你照亮了我100%。
❷❸ 他可以接很多人的鲜花,不必无暇。
❷❹ 作为粉丝最大的失格,就是以为自己可以插手他的人生和他的感情。
❷❺ 我们是彼此永远的底气。
❷❻ 比起恋爱,这段关系是我能把控的,我不需对他负责,他也不用对我负责,我只是需要这么一个精神支柱而已。
❷❼ 说谢谢太官方,但是我真的要感谢你,让我觉得大多数时候这世界很美好。
❷❽ 不干涉、不打扰、不紧盯你的世界,不强求、不扭转、不揣测你的思想,不窥探、不指划、不评判你的生活。
❷❾ 他是你感知世界里无可取代的全部,也是你未知世界里永无交集的一点。
❸⓿ 降落在我世界的第一颗星,熠熠生辉
【一宪谦】一生只听你心跳
少年夫妻,最是情深。
谨以此文提前贺《嘉南传》收官。
就此别过,各位珍重。
不怕辜负青春年少,只想随你天涯海角。
01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元鼎元年,十岁的赵翌继位是为大行帝。
嘉南郡主为永安长公主独女,自幼养在深宫之中。
朝廷各官员都心知肚明,这嘉南郡主深得太皇太后宠爱背后又有姜家做依靠是内定的皇后。
故一晃十年后,赵翌及冠,嘉南郡主及笄,婚事被提上了日程。
赵翌约她在御花园用膳。
她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
“郡主,郡主还是快些吧,让陛下等着可不好。”情客跟...
少年夫妻,最是情深。
谨以此文提前贺《嘉南传》收官。
就此别过,各位珍重。
不怕辜负青春年少,只想随你天涯海角。
01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元鼎元年,十岁的赵翌继位是为大行帝。
嘉南郡主为永安长公主独女,自幼养在深宫之中。
朝廷各官员都心知肚明,这嘉南郡主深得太皇太后宠爱背后又有姜家做依靠是内定的皇后。
故一晃十年后,赵翌及冠,嘉南郡主及笄,婚事被提上了日程。
赵翌约她在御花园用膳。
她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
“郡主,郡主还是快些吧,让陛下等着可不好。”情客跟在她后面提醒道。
她不在意,伸手扶了扶亭子一侧的花。
“着什么急,他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
“郡主怎么能这样想,陛下定是同您商量大婚的日子。”
她闻此停了步子,转身看着情客“诶,情客,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他了。”
“我的傻郡主,这亲您肯定是得结的,这慕安国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您是未来的皇后。再说了您和陛下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结亲也是顺理成章啊。”
“我才不要嫁给他呢!我才不要在这深宫里困一辈子,就像皇祖母那样。一辈子待在这后宫被那些俗礼给拘束着,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高高在上的椅子上等着他们来跪我。”说着她已经想象到那种画面,瞬间抖了抖身子。
“反正这事能拖一时是一时。”说完她提着裙子往前走。
她瞧见赵翌坐在桌前看池里的鱼。
“这是冬日,这鱼可没那么容易养。”她大大咧咧的坐到他对面说。
“保宁妹妹来了。”他听见她的声音笑着回头道。
“这外面的天这么冷,干嘛不进屋用膳。”
他笑着往她盘里夹菜,“朕想同保宁妹妹一同赏赏这御花园冬日的风光。”
她最看不得赵翌冲她笑 ,这让她感到不舒服 ,仿佛自己是他的盘中餐。哦,可不是嘛,她现在就是他的盘中餐。
她也冲他虚伪的笑了笑,心里却想着怎么才能求皇祖母拒了同他的婚事。
草草用了膳准备回西三所,赵翌叫住她。
“怎么陛下还有别的事?”
她站在池前回头问。
赵翌起身往她这里走,“保宁妹妹莫不是要去皇祖母那里问安?”
她下意识抵抗他的靠近,往后退,但赵翌这厮丝毫没有分寸 ,见她往后退,自己便又上前一步。
她笑着说“不是,我准备回…………啊!”她一脚踏空,眼见就要摔进池里。
突然自己的手被抓住,猛然被甩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赵翌已经落了水。
这岁暮天寒的,等赵翌被人救上来脸都白了。
她皱了皱眉,别以为她不知道赵翌安了个什么心思,这明显就是苦肉计嘛。
可眼下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跟着一众人等回了赵翌的寝宫。
他刚躺下,她便唤来情客去请医正,结果还没出门,医正已经到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摆了摆手说算了。
她怨恨不起来赵翌。
这不怪他,他只是想利用自己,笼络姜家来替他夺回把握在曹太后手中的大权。
可是她姜保宁的婚姻不应该是被利益纠缠的。
她帮赵翌盖了盖被子,“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还没起身,皇祖母已然到殿。
她行礼的同时回头看了眼躺在榻上的赵翌,这招扮猪吃老虎用的真妙。
果不其然,皇祖母瞧赵翌为救她不顾生命安危亲自入水,更加笃定赵翌对她一片痴心,再听了赵翌一顿对自己深情的表白,皇祖母老泪纵横恨不得当场就要把自己嫁给他。
眼见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她笑着道“陛下九五至尊,保宁担不起陛下的厚爱。”
“保宁?”皇祖母回头不解的看她。
她笑着道“皇帝表哥想必也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才救了我,毕竟我母亲生前对陛下不薄。”
“咳咳咳………那是………那是自然,姑母从小看着朕长大,自然是待朕不薄。”
她打着圆场,半句不离表哥二字,她眼瞧着赵翌的脸开始发绿。
也是,这水白跳了,换她她的脸也得绿。
扶着皇祖母出了赵翌的寝宫。
“保宁,你莫不是觉得陛下不好。”皇祖母问。
“不是,陛下很好。”她答。
“那你为何一再推辞你与陛下的婚事。”
“陛下是很好,他待我也很好,但是我不喜欢。”
皇祖母停下来看她,“保宁,你还年幼时,永安就去了,皇祖母就把你接到这宫里来了。”
“皇祖母知道,你不喜欢皇宫,总是偷偷溜出宫去玩,皇祖母都知道,只不过,皇祖母存了私心,想着你若嫁给陛下做了皇后便能一辈子留在皇祖母身边。这样皇祖母也就放心了。”
“可如今你告诉皇祖母你不喜欢。既然我们保宁不喜欢,那咱们就不嫁。我们保宁不应该被困在这深宫里做一辈子的笼中鸟的。”
她没想到皇祖母如此便把她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喜该泣。
行至她的西三所,皇祖母留了步。
“去吧保宁,日后不会再有人提你与陛下的婚事了。”
她靠在皇祖母怀里,流了泪“皇祖母你对保宁这样好,让保宁怎么舍得你。”
皇祖母摸摸她的头发,“你这孩子,又不是明日就嫁出宫去,做什么说的那样伤感。”
她抬起头,摸了把泪,瓮声瓮气的说“也对,我还没寻得如意郎君呢。”
她虽说对赵翌没存别的心思,但到底还是念旧情,助他从曹太后手中夺了权,赵翌虽不甘她未嫁予他但倒也没再提及此事。
一日她又偷偷溜出宫,准备参加宫外的机工巧匠大赛。
到了门口发现自己没有参赛证。
于是准备去黑市寻一个。
到了黑市瞧见一人手中的参赛证,心下一喜,快步往那人去。
“这可是机工巧匠大赛的参赛证?”
“姑娘好眼力。一口价这个数。”
她没说话,看了一眼就去掏银子。
银子刚递过去,眼见手就要碰到参赛证了,这时一只手截胡了。
“姑娘,这贼人偷了我的参赛证,麻烦你松手。”
说话间那人已经逃了,她没空管那人,只关心自己手里的参赛证。
“我不管,我付了银子的,这个就是我的。”
“姑娘你不能不讲理的。”
那人仗着自己有武功欺负她,她气急,使了大力去踩他的脚。
那人果然吃痛,松了手,参赛证被扔到空中,两人在空中争夺。
“啪”一声,参赛证落进了湖里。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握住了那人的手,连忙松开,此时她憋了一肚子气,就要朝他发火。
结果一抬头就瞧见那人的脸来。
是个束马尾的少年,只见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目光清朗,剑眉斜飞。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她突然就想起师保教的诗经来。
但长的好看归长的好看,生气还是要生的。
她双手叉着腰,为了和他平视,站到了台阶上。
“这参赛证我是付了银子的,你得赔我。”
他笑起来,“姑娘你该去寻那诓你的贼人才是。”
“诶!你这人!讲不讲理的!”
他转身要走,她气的拉住他的袖子“站住,没了这参赛证我还怎么参加比赛!”
他看了眼被她抓住的袖子,没说话,她也没松开,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公子!贼人抓住了。”
他的下属扭着一个人到他面前,她探了头去看,瞧见就是那个诓她银子的人。
“姑娘,这贼人我已替你抓住了,你自己带他去见官吧,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
“喂!你等等我!”
她从那人怀里拿了自己的钱袋,立马就跟在了他身后。
“姑娘跟着我做什么?”他回头道。
“反正都要去参赛,咱俩都没参赛证结个伴好说话。”
他笑着摇了摇头“随你。”
“还不知姑娘芳名。”
“姜宪。”
“姜姑娘,在下李谦。”
那日同李谦自宫外别过,已有三日有余。
她心里却总是想起他。
她觉得自己应是被他的容貌所惑,她自己安慰自己,子曰食色性也,谁不喜欢长的好看的人呢,说不定改天见了比他还好看的人,转身就能把他忘了。
再遇李谦是在腊月初五,这日是太皇太后的生辰,陛下在宫内设宴款待各位大臣。
入夜,华灯初上,人声鼎沸的大殿里急竹繁丝,载歌载舞,众宾正把酒言欢。
她坐在下首,看着殿中翩跹的舞影走神。
宴会刚开始,她的案上只摆了些糕点,她午睡起来食了些果子一时之间并没有胃口。
看着皇祖母正乐呵呵的同赵翌讲话没注意到她,于是偷偷溜了出去准备透口气。
丝竹声乱于耳,走廊上,被灯笼照的甚是明亮。
这次宴会规模颇大,不仅王公大臣们前来赴会,亦有些常年镇守边关的将领携带家眷而来,庆贺太皇太后生辰。
她站在走廊上 ,侧对着殿门,此刻殿内的欢笑声甚至盖过了丝竹管弦之声。
她揉了揉耳朵,站在廊下看天上的月亮。
“郡主,郡主你怎么又偷偷溜出来了,可让奴婢好找。”情客拿着她的披风出现在她身后。
“寻我做什么,皇祖母今日才是宴会主角,我来外面透口气。”
她拢了拢情客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指着月亮说“情客,你瞧今晚的月亮真漂亮。”
情客抿着嘴笑“月亮再好看哪有我家郡主好看。我家郡主才是这世上最美的姣姣。”
“情客你这小嘴越发能说会道了。”她笑着道。
“郡主本就国色天香,美丽动人,情客本就是说实话罢了。”
“嗯~说的不错,本郡主就是绝色难求!”她笑着回头道。
猛然一撇瞧见不远处红柱后的一双脚,顿时愣住。
情客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亦瞧见红柱后,一道黑影倚靠在那,因柱子阻挡视线,只看的见一双穿着黑色云纹长靴的脚懒散地露在廊柱外,是个武将。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下意识要掉头进屋,脚下刚迈出一步,却突然顿住。
这样岂不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嘉南郡主何时如此狼狈过!这么一想,当即挺胸抬头往那人的方向去。
殿内欢声喧天,但此刻她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一步一步逼近柱子,终于她看清那人的全貌。
他穿着绯色官袍上面刺绣的是虎豹,果真是个将军。
再往上,看到他的脖颈,视线再次上移是线条清晰的下颌,似笑非笑的嘴唇,以及那双熟悉不过的双眸。
那双眼正看着她,她看出他眼里的几分醉意,但那双眼依然明亮惊人。
情客咳嗽了两声“大胆!见到嘉南郡主还不快快行礼!”
风吹动廊下的灯笼,月光静静洒在地上 ,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他懒懒的直起身子向她行礼,“秉州李谦,见过嘉南郡主。”
说完便笑着盯着她,她感觉到他的酒气。明明滴酒未沾但此刻她好像也醉了,且醉的不轻。
“免了吧。”她说。
然后急急忙忙从他身边经过。
他突然抓住她的袖子。
她的脚步生生停下,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
他弯腰捡起她的玉佩,“郡主,玉佩掉了。”
她接过他手里的玉佩,“多谢。”
“不必多礼,姜姑娘。”他附身在她耳畔轻声道。
她侧头看见他眼里的笑意,再次用力踩了他的脚,然后大步流星的进了殿。
02 风柔日薄春犹早。夹衫乍著心情好。睡起觉微寒。梅花鬓上残。
她被情客从榻上拽起来,“郡主,快点,一会迟了,乡君已经在外等你了。”
“嗯~~情客!让我再睡一会儿!”
“谁让你昨日又偷偷和李大人出宫去玩,都宵禁了才回来!”
“嘿嘿嘿,情客你是不是吃味了,因为我昨日出去看花灯没叫你。”她被情客按到铜镜前梳妆,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
“哎呀!郡主!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有心思同我开玩笑,你去迟了,那个韩同心指不定怎么在熊师保面前说你坏话呢!”
“着什么急,这个月我还没迟到呢,熊师保不会生气的。再说那韩同心本就是看我不顺眼,自然我做什么也不合她心意,她本就故意找我的事,我迟不迟到什么的无所谓了~”她说着打了个哈欠。
过了半个时辰,她才悠悠的出了门。
果然又是一顿来自韩同心的冷嘲热讽,她假笑了一番,没回应。
散了课,她和愫愫走在路上。
“保宁,近日你怎么也不说找我打叶子牌,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她听到愫愫这么问,笑起来同她讲“诶,愫愫你还不知道吧,就近日宫里来了个新的禁军统领,他叫李谦。”
“听说过,不过他与你有什么关系。”
她踢了踢路上的石子,挎着愫愫的胳膊小声说“我昨日同他一起去看花灯啦。”
“什么?”愫愫惊了一惊。
“嘘。你小声些。”
“保宁,你怎么能和外男私自出宫,还彻夜未归?”
“我没有!”她急得摆手“没有彻夜不归!只是………只是……回来的有些晚罢了。”
“保宁你实话对我说,你对李谦到底存了个什么心思。”
“哪有………哪有……什么心思。”她低着头说。
“我还不知道你!”愫愫握住她的手。
“保宁,我听说这李谦是草寇出身,他爹以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近些年才被招安的。以他的身份,太皇太后是绝不允许你下嫁给他的。”
她雀跃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她松开愫愫的手,自己一个人慢慢走,愫愫跟上她。
“保宁。”愫愫唤她“你也不要太忧心,若你是真的喜欢,想着老祖宗那样宠你,只要你多磨磨她的耳根子,她定会同意的。”
“可是,愫愫,我不知他怎样想。”
愫愫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队士兵已经行至她们面前,领头的可不正是她们刚刚聊的那位李谦。
“郡主,乡君。”他向她们行礼。
抬头时看见她头上戴的正是昨日他送她的簪花。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郡主昨夜休息的可好?”
她看看愫愫又看看他,愫愫捏捏她的手心。
“不错,不错的。”说完她拉着愫愫就往前走。
他为她们让出一条道来。
这就是所谓的落荒而逃?他摇了摇头,笑着巡逻去了。
她正坐在桌前温书,说是温书,可没半点心思用在这书上。
“郡主,郡主,郡主!书拿反了!”情客帮她倒了茶,提醒她。
她哦了一声,却没有纠正反而继续倒着看。
突然她听见窗口有动静,“情客。”她起身去查看嘴上唤着情客。
刚走到窗前,就被来人捂住嘴。
她瞪着眼睛看他,也是,这宫中禁军戒备森严,除了禁军统领本人没人敢翻郡主的窗。
“你怎么来了。”她问。
他松开捂着她嘴的手,“答应教你骑马的。”
她一听高兴起来,拉着他就走,“那走,快点!”
“等等。”他指了指衣服提醒她。
她点点头恍然大悟。
他站在大厅等她换衣服。
片刻,他的肩膀被拍了拍,回头看见她的打扮。
他没猜错的话应是找情客借的。
他笑,“走吧。”他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出了门,当然是翻窗出的门。
他们共乘一骑前往京郊。
午后,闹市上人来人往,摊铺店面鳞次栉比,还有小贩推着货车吆喝着卖糖人。一时间吆喝声,交谈声,欢笑声,充斥着她的耳朵。
她缩在他怀里,看着一片祥和的场面。
“喜欢热闹。”他低头问。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嗯,喜欢。”
路过不平的路面,颠簸了一下,她一下子撞到他的胸膛。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虽然她戴着面纱但她还是不敢侧头看他。
“好。”突然他没头没尾道。
“什么?”她问。
“你喜欢热闹,那我就守着这热闹。”
他说的那样含糊她却懂了。
因你喜这热闹,所以我便站在慕安国前,为你抵挡住战争与杀戮拼死守着你爱的热闹。
这是独属于少年将军的情话。
嘈杂渐渐褪去,他们出了内城镇宁门,继续朝京郊走去,大概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京郊。
京郊空旷无人,最适合骑马。
他从马上下来,牵着缰绳看着她说“我先牵着缰绳带你走两圈。”
她点点头。
她在马背上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她想要是能嫁给他那是极好的。
她正看着出神,突然他回头,“郡主可曾见过打马球。”
“见过的,但我还是觉得蹴鞠有意思。”
他笑起来“无妨,我两样都会一些,郡主以后想看哪个都行。”
少年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她一下子痴迷,撇过头去,不去看他。
“我试着松手了。你别害怕。”他的手慢慢离开缰绳,现在完全由她掌握。
她紧张的冒汗,牢牢握着缰绳不敢动一步。
这马倒也听话,在她的掌控下也给了面子跑了几步。
她开心的回头,向他炫耀,“李谦,我会骑马了!”
突然那马不知怎的竟撒起欢来,大步往前跑。
她哪见过这阵仗,急得只能死死拉缰绳然后喊“李谦!”
他在她不远处,眼见马匹失控,连忙跑上前去,“保宁,别怕,拉住缰绳。”
他纵身一跃翻上了马背,将她抱入怀中,手拉过缰绳,腿夹紧了马肚子,渐渐的马平静下来。
她在他怀里闭着眼睛。
“郡主。没事了。”
睁开眼,她突然侧头“吓死我了!”
他的唇擦过了她的脸颊。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郡主,天色不早了,属下送您回宫。”他打破了沉默。
他调转方向,马还没走一步。
突然她说“刚刚你没有叫郡主。”
他的身子僵住,他知道她说的是他唤她的那句保宁。
“属下唐突,给郡主赔罪。”说着他就要翻身下马要跪在她面前请罚。
她握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动作“李谦。”
“我喜欢你唤我保宁。”
春风拂过,她的发丝挠的他觉得下巴有些痒,明明痒的是下巴,但此刻他觉得心也有些痒。
“郡主……名讳………”他讲话磕巴起来。
她皱着眉回头与他对视“怎么还不明白?你是榆木脑袋吗?”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他默默吞了口口水。
“郡主是说…………”
“错。是保宁。”
他的心脏快速跳动,仿佛天地间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李谦?”她扭着头看他等他回应。
突然她觉唇上一热,他的脸被放大。
她瞪着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
李谦在吻她。
她欢欢喜喜的闭了眼,真好,她姜保宁果然寻到了如意郎君。
“保宁,这是我的回答。”他抱住她说。
03 芳脸匀红,黛眉巧画宫妆浅。风流天付与精神,全在娇波眼。早是萦心可惯。向尊前、频频顾眄。
皇祖母近日为了她的婚姻大事很是头疼,这不今日又宴请了京中各个适婚的贵族公子来宫中一叙。
说的是吟诗作对,喝茶赏花。实际上就是为她寻好夫婿。
李谦本不在受邀之列,是她偷偷寻了愫愫给皇祖母吹耳边风,这才在名单上加了李谦的名字。
也是,一个草莽出身的禁军统领,迟早还得回秉州去,怎么看都委实不是一个好归宿。
可奈何她与李谦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就差告知皇祖母,请一道懿旨了。就算在别人眼里李家是个大火坑,她姜保宁也乐意去跳。
扶着皇祖母入了座。
各世家子弟也依次入席,她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他。
他冲着她笑,然后到了偏远处入座。
没人觉得他是日后的郡马爷,他的位置偏僻的很。
她的手握紧了帕子 ,往前倾了身子刚准备要给他换个座,他却提前摆了摆手。
她的动作生生停下。
无妨。他用眼神告诉她,无妨。
她的情绪一瞬间翻涌而来。她红着眼,点了点头。
开了席,皇祖母说着客套话,大家共举一杯,饮毕。
靖海侯世子赵啸站出来说要为大家弹首曲子助兴,皇祖母欣然应允。
赵啸在下面弹着琴,眼睛却一直看着上座的她。
皇祖母早就觉察到赵啸看她的眼神,笑眯眯的凑到她耳畔轻声道“保宁,这位是南岷的靖海侯世子。你看他仪表堂堂,着实不错。”
她敷衍着称是,皇祖母握住她的手“这靖海侯家世清白,老王爷只有一位王妃未曾纳妾,也只得他一个儿子 ,有这样一位父亲想来这儿子也不能差了。保宁你觉如何?”
她未成想祖母竟看上了赵啸。
她皱皱眉,刚侧头道“皇祖母…………”
下面的琴声戛然而止,赵啸弹完了曲子。
皇祖母摆摆手,她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世子这琴弹的真是妙,我保宁也是弹琴的一把好手,日后你们要在一起多切磋琴艺才是。”
赵啸一听觉得自己有机会,连忙笑着称是。
皇祖母让孟姑姑拿来一方好墨 ,“近日哀家得了一方墨,便赏给世子吧。”
“多谢太皇太后。”
这皇祖母怎么想的,她之前求了好久,她都不舍得给她,怎的今日如此大方就赐给赵啸这厮了!
她侧头“皇祖母不是说这方墨是您的心头好,保宁怎么求都没用,今日怎如此大方就赐给世子了?”
皇祖母笑起来,“你又不喜挥毫泼墨到你手里岂不是糟践了?”
众公子一听,都笑起来。
她嗲怪一声“皇祖母!”
此时那赵啸却开口道“若是保宁妹妹喜欢,我便转赠给保宁妹妹。”
“诶,世子莫把好东西糟践了。”皇祖母开口道。
赵啸来到中央跪到地上道“凡赵啸所有,皆以保宁妹妹糟践为荣。”
皇祖母听完笑出了声,“好好好。”
她却隔着众人望向他。
他没有瞧她,只是抬手饮尽盏里的酒。
她看着李谦一字一句道“既赐给世子,便是世子的。我再喜欢也懂得物尽其用的道理。”
“还有我不喜糟践别人的东西。”
瞬间席上安静了下来。皇祖母向她投去探究的目光,她却假装没看到,笑着举杯“贺靖海侯世子喜得宝墨。”
宴会结束,众人纷纷告辞,赵啸看着坐在上面的她,想要开口讲些什么但看到她心不在焉的表情最终离去。
李谦的位子偏,他等着各世家公子皆三三两两散去后,才从位上起身。
脚刚迈出一步,就听见她唤他“李谦。”
他顿足回望。
她从台阶上下来,走至他面前牵住他的手。
她不说话,只是拉他往皇祖母那里去。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跪在太皇太后面前。
“皇祖母这是李谦。”她说。
“嗯……哀家知道。”皇祖母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人说。
“秉州李谦参加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起来吧。”
“李谦你可有话要对哀家说。”
他侧头看向她,“是。臣李谦渴慕嘉南郡主,珍重爱藏于心。臣想娶她为妻,一生一世守护在郡主身边,与她支应门庭与她绵延子嗣与她白首相庄。”
嘭的一声,太皇太后用手大力拍了椅子,指着他道“你………你说你要娶保宁。”
“是。”
“你一草寇出身,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娶我心尖上的保宁!”
他跪下向太皇太后磕头,然后他抬头不卑不亢一字一句的说道“微臣自知是高攀郡主。但臣对郡主的爱慕之意已然超过尊卑有别。”
“臣知郡主是太皇太后的宝,但她亦是臣心中最美的花。臣不愿做她旁边衬托她的那颗草,臣愿做她身后的那棵树,为她遮风避雨护她一世顺遂。”
“起来。”太皇太后说。
她扶着他起身,他看见她流泪。他最怕她流泪,急得用手去抹她挂在脸颊上的泪。
指尖刚碰到她的脸,又立马缩回“哦,脏,我手脏,保宁,别哭。”说着就去翻身上的手帕。
他拿手帕为她擦泪,她不说话只是牵着他的手。
“保宁。”皇祖母唤她。
她抬头看祖母。
“他便是你心中的如意郎君?”
“是。”她牵着他的手答。
“不悔?”
“不悔。”
皇祖母笑起来,“好。”
“李谦,日后娶了保宁可莫后悔。若有朝一日你厌烦她了,觉得她娇贵,觉得她阻了你官场上的路,你便好生将她送回来。哀家不怪你。”
“郡主便是臣的命,臣必爱她敬她信她护她,请太皇太后安心。”
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 ,太皇太后侧身对孟姑姑道“芳苓,这让我想起永安。”
“永安当年也是要嫁给没功没名的姜家二郎。保宁随了她了,一样的倔脾气。”
“老祖宗您呀就是想公主和驸马了。”孟姑姑把毯子盖到她腿上。
她笑“是,如今我们的保宁也要嫁人了。”
他们牵手走在回西三所的路上。
“这般光明正大真的没影响吗?”
她将两人相牵的手又紧了紧,“当然没影响了~皇祖母已经同意我嫁给你了。”
突然她想起什么,晃他的胳膊“你瞧我今日的妆面有什么不同。”
他侧头仔细端详她的脸,然后道“芳脸匀红,黛眉巧画宫妆浅。风流天付与精神,全在娇波眼。”
“你还会吟诗?”
他用手捏她的脸,“怎么就只许那靖海侯世子会弹琴不许我会吟诗作词啊。”
她笑着拍掉他的手,“你吃味!”
“嘉南郡主国色天香,谁人不爱?微臣人微言轻怎敢吃味?”
“咦~酸死了!”
“那郡主向臣保证日后不会再与那世子相见。”
“凭什么~”她说着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他走在她身后,突然扯了她的手臂将她抱进怀里“因为,臣想独受您的恩宠。”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她颤颤巍巍的闭上了眼睛。
郡主和她的少年将军在春日里接吻。
春风吹起郡主的裙摆,郡主终于还是在少年将军的怀里红了脸。
这是普通的春日。
郡主和她的少年将军还有很多个这样的春日。
04 初夜含娇入洞房,理残妆,柳眉长。翡翠屏中,亲爇玉炉香。整顿金钿呼小玉,排红烛,待潘郎。
近日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整个京城都阴沉沉的,直到今日天才放晴。
她站在窗前看新栽的海棠花。
“还好昨日提前唤人将花移到廊下了,不然郡主可看不到这么娇艳的花了。”情客往案上摆了一盘桂花糕探着头道。
她笑着走到案前坐下,抿了一口茶“这天可算晴了。”
“这天是晴了,可这回秉州的路肯定泥泞不堪。”
“又不是现在就回去,你着什么急。”
情客嘟着嘴帮她续茶“我怎么能不着急嘛 ,郡主你从小没出过什么远门,这如今却要嫁到秉州去。这秉州离京城千里之遥 ,若是李大人欺负你,都没人帮你撑腰。”
她笑着戳戳情客的脑袋“你啊,一天天瞎操心。李谦才不会欺负我。”
出嫁那日,是个大晴天。大家都说是个好兆头。
她拜别皇祖母和大伯伯母,入了喜轿。
一路上都是百姓贺喜的声音,轿子停下,不一会儿帘子被掀起。
她透过盖头下面的缝隙看见他伸出了手。
“保宁。”他唤她。
她把手放进他的手心,他拉着她出了轿,然后抱起她。
他抱着她从府门走至大厅,侍女们列在两旁撒着花瓣,她闻见花香,甚至隐隐约约透过盖头看见房檐上挂着的红绸。
“吉时已到。行礼。”内侍大声说道。
她同他拜了天地,拜了父母。
到最后对拜时,不小心磕到了头。她听见他闷哼了一声,定是被自己的头饰撞的狠了。
想到这她突然想笑,但是想着众多宾客于是生生忍住。
她被领着回了新房。
屋外丫鬟婆子的声音慢慢减弱,只有情客守在外室。
她觉得有些饿,大抵是因为饿了一天的缘故。
“情客。”她小声叫着。
“郡主?”情客听着她唤进了内室。
“我肚子饿。”此时肚子恰巧传来咕咕声。
她咳嗽了一声,按了按肚子努力维持着面上庄重沉稳的模样。
情客笑起来,转身端了桌上的糕点给她。
她高高兴兴的要掀盖头去吃。
情客按住她的动作“郡主,郡马还没来,这盖头不能掀。”
她哦了一声,委屈巴巴盖着盖头吃糕点。
许是饿的很了,今日的糕点比平日里的美味。
她打了个饱嗝,挥挥手让情客退下了。
她正抹脸上粘着的糕点屑,突然就听见门外的喧哗声。
门被推开,“诶,郡马。”她听见情客的声音。
“郡马走错了,是这边。”
看来醉的不轻。她想。
内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又被情客从外面关上,“郡主郡马早些歇息,奴婢退下了。”
一时之间,内室安静下来,只有她的呼吸声和烛花炸裂的声音。
“李谦?”她试探着叫他。
没人应 ,但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紧不慢地传来。
没有半点虚浮或是别的声音,他没醉,他装的。
她看见他的红靴。不多时,她眼前一亮,盖头被他揭起了。
房间的模样霎时呈现在眼前,满目的红,她看见桌上仅剩的两块糕点。
“饿吗?”他将喜称收起来问。
她摇头“我刚吃了糕点。”
他回头看桌上的糕点,笑着道“就是专门为你备的,看来你很喜欢。”
他走到桌前倒了两杯交杯酒,走到她身边道“郡主与臣共饮此合卺酒吧。”
衣袖交替,对视一眼,仰头喝毕。
“你没醉?”她坐在铜镜前卸妆面。
他懒懒散散的靠在榻上看她轻轻应了声“不装醉怎么回来见郡主 。”
她卸了最后一只钗,要拿玉角梳梳发时,他猛然起身,拿过她手里的梳子“我来。”
他拿着发梳,认真的梳理起她的发,她透过铜镜去看他。
看他深邃的眼,看他直挺的眉,他真的没有一处长的不是好看的。
最后他把梳子放到案上,揽住她的肩“好了,娘子。”
他的唇凑过来,她一下子捂住,侧头小声道“烛还没灭呢。”
他回头看了眼燃着的红烛凑到她耳边道“家里长辈说这喜烛不能灭,不吉利。”
她被他压在了被寑上。腰部一凉,他的手穿过衣兜滑了进来,她有些迷糊。
“若是疼了,同我讲。”
就在他准备俯身吻她时,她突然半撑起身子吻向他。
一时间他没反应过来往后倒去。此时唇上便传来了温热的湿意。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吻他。
他笑着搂住她的身子,一只手打落了帐子。
因她刚来秉州,人生地不熟,他特意组了个蹴鞠赛来帮她认识秉州的大臣与其家室。
她与众娘子们在看台上落座。
她听见众娘子们的议论。
“这就是嘉南郡主。”
“呀,你瞧她长的可真好看。”
“她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
“你刚没见她下马车,是李将军亲自放的墩子呢。”
她笑着摇头,心里想,他不仅亲自给我放墩子,有时我不高兴他还负责给我当墩子。
此时当墩子的李谦正站在旗帜下,束紧头上的发带。
金霄撞他的胳膊“诶,你看你家郡主,已经望穿秋水了。”
他闻此抬头望去,瞧见她坐在看台中央,正拿着望远镜往这里瞧。
他朝她挥挥手,从怀里拿出她亲手绣的荷包,吻了一吻。
她笑起来,他素来会讨她欢心。
两人坐在马车上等着何夫人。
“保宁,今日夫君可勇乎?”他厚着脸皮凑到她面前。
她看他一眼,“也就那样。”
“今日我可赢了。”他抓住她的手说。
“可有赏?”
她转过身来摸摸他的脸哄道“哎呦,我姜保宁的夫君就是厉害!”
他皱了皱眉“郡主就这么赏我?”
“那你想要本郡主赏什么。”
他凑近,把她逼到角落,“郡主明知故问。”
他低头亲她,亲够了唇就去寻脖子。
突然她小声叫了一下,捂着嘴说“你属狗的!你咬人!”
他蹭蹭她的鼻子,“那我让你咬回来。”说着就把唇凑过去。
她一下子推开,“登徒子!”
05 松阴一架半弓苔,偶欲看书又懒开。戏掬清泉洒蕉叶,儿童误认雨声来。
刚入秋还不是很冷,她坐在院子里看书。
情客往她腿上搭了件毯子,然后端着糕点往她嘴里送。
一股甜腻腻的味道朝她袭来,她撇过头去,干呕起来。
“郡主,郡主您没事吧。”情客把糕点放下急忙忙的帮她拍着背。
半天也没呕出什么东西,她摇摇头,拿着帕子擦了擦口。
“许是天凉了,我没胃口。”
“请大夫来看看吧。”
她摆手“没事的。”,若是请了大夫来,想来他又要大惊小怪一番。
“这事不许告知郡马。”
“是。”
“撤下去吧。”她指了指桌上的糕点。
天暗下来,何夫人身边的丫鬟唤她去前厅共用晚膳。
她觉得还是不舒服,便谢绝了。
情客服侍她沐浴,一切收拾妥当后,她歇在了床上。
他踏进西跨院时,院里只留了一盏蜡烛。
情客守在门前,他走到门口问“郡主歇了?”
情客低头说:“回郡马,郡主没用晚膳就歇下了。此刻估计已经睡着了。”
情客握紧手里的裙子,思虑再三还是把她今日午后不舒服的事告诉了他。
“郡主就早上喝了点儿粥,一下午未进食,郡马还是得请大夫来瞧瞧。”
听她提到她身子不舒服,他的呼吸一滞,她身子本就不好,难道是染了风寒,她这身子弱,要是真染了风寒也是要命的。
“明日一早我就去请。”
推门而入,屋里静悄悄的,月光洒在案前,她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他轻手轻脚地宽衣,走到榻前。
她睡在里边,裹着被子,严严实实,连头都未曾探出来。
她的睡相一直都不太好,她喜欢把腿放到他肚子上,一只手还要摸着他的脸。还不能帮她纠正,一纠正她就同你发脾气,张牙舞爪的像只小猫。
娇气又霸道,但是没办法,他就是喜欢这样宠着她。
他摇头叹息,伸手去拉她的被子,让她的脑袋露出来呼吸顺畅。
刚帮她把被子捱好,她便睁开了眼。
“你回来了。”她揉了揉眼睛。
“嗯。”他掀开被子,钻进去,脚贴住她的。
“怎么这样凉。”说着就坐起身来,去暖她的脚。
“天气一转凉,我就这样,没事的。”她挣扎的不让他碰。“好了,没事的。”
他捉住她的脚放到自己的胸膛前为她暖着脚。
“总是不让人省心。”
他坐着为她暖脚,她躺着同他讲话。
“我快过生辰了。”她用脚踢踢他的胸膛道。
他笑“是啊,我们保宁马上要十九岁了。”
他把她的脚放进被子里,自己躺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
“想要什么生辰礼?”
她把腿放到他肚子上,紧紧贴着他,用脑袋蹭蹭他的下巴“还没想好。”
“那就慢慢想。”他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去,“好了,睡觉。”
她睁开眼,手往旁边摸索,旁边已经凉了。
挣扎着起身,“情客。”
应声进来的却不是情客,他端着早膳进来。
走至榻前为她穿鞋袜。
“嗯?你没去军营啊。”
“今日上午告了假。陪你半晌。”
她由着他为自己穿鞋袜,晃着脚说“这样好?”
他笑着应,然后让情客端着净水来服侍她洗漱。
等她坐到桌前准备用膳时,他带着大夫进屋。
她嘟着嘴把玉箸放下,“干嘛。”
“昨日你不是不舒服,让大夫给你瞧瞧。”
大夫向她行礼,她不情不愿的把手伸出来“我没事,就是着凉而已。”
他朝她嘘了一声,示意她安静。
她撇撇嘴,端起放在手边的茶,抿了一口。
这大夫一脸高深莫测,这个手号完,号这个手,时不时还发出一声叹息。
她不淡定了,不会是害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
李谦站在一旁,也不敢问只能干着急。
终于那大夫停了动作。
“怎么样?”他问“是不是染了风寒,还是她的旧疾犯了?”
那大夫一板一眼的向他们行礼,半晌才道“恭喜郡主郡马,这脉象圆滑是喜脉呀。”
她一听不是什么绝症,用手顺了顺气,突然动作一顿,等等,什么?喜脉?
“已有两月有余,我为郡主开几副安胎的方子缓解郡主的不适之症。”
他笑着道谢“多谢多谢,卫属带大夫去领赏。”
等所有人退下,只剩他们俩时,她还是没反应过来。
他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保宁,我们要有孩子了。”
她看着他欣喜若狂的脸,又用手摸摸自己的肚子,“李谦?这里有个孩子?”
他的手覆住她的手“是,我们的孩子。”
他吻吻她的额头“谢谢你保宁。”
元鼎十四年,嘉南郡主与郡马在婚后的第三年迎了小世子。
郡马起名为慎。
夏日的午后,她在池边的亭子里小憩。
情客在旁边为她扇着风,百般聊赖,想去读书可又懒着翻看,于是起身,看着在树下和婆子玩耍的慎哥儿。
慎哥儿瞧见母亲站起来,于是欢欢喜喜的跑到亭子里抱住母亲的腿。
她蹲下来,拿出帕子去擦他脸上的灰“小花猫。”
慎哥儿笑起来,伸出小手在空中挥舞嘴里发出“喵喵喵”的声音。
慎哥儿逗的她哈哈大笑。
她牵着慎哥儿的手,坐到凳子上。
“慎哥儿,昨日母亲让你温习的功课可温习了?”
“自然是温了的,今日夫子还夸我了。”
她笑眯眯的摸摸慎哥儿的脑袋。
“慎哥儿!”他走到门口瞧见他们母子在说话。
“父亲。”慎哥儿站起身向他行礼。
“要不要同父亲去骑马。”他长腿迈进屋里问。
“要!要!要!”慎哥儿瞬间雀跃起来。
“那去同你卫属叔牵马去吧。”
“得嘞!”
慎哥儿风风火火的去了,她站起来帮他把衣服上的褶皱抚平,“今日军营事倒少。”
他牵住她的手往外走“好久没带你和慎哥儿出游了。”
“你也知道。”她嗲怪道。
“娘子教训的是。”
走到门口,慎哥儿已经骑在一匹马上。
“父亲,母亲不同我们一起去吗?”
“去。”
“那,怎么不为母亲备车?”
他扶着她让她上马,“你母亲同我共乘一骑。”
慎哥儿一脸我清楚的表情,“父亲母亲我先行一步。”
他也上了马,不紧不慢的跑在路上。
“保宁,还记得第一次我教你骑马的时候吗?”
“记得,那是你第一次吻我。”
他在她身后笑起来,“是啊,一晃都十几年过去了。”
“但我仍是你的裙下之臣一如当年。”
“你当知道,我第一眼见你就知这次我栽了。”
她侧头看他,“李谦,那日一同骑马,我是故意惊了马。”
他笑“我知。所以臣是故意上了郡主的钩。”
郡主以自己为饵,臣心甘情愿咬了那饵,也愿做郡主一辈子的裙下之臣。
06 物以稀为贵,情因老更慈。
圣贞六年,信王李谦四十五大寿。
众大臣都前往秉州为信王祝寿。
他站在门前迎客,李慎在他旁边帮衬着。
“父亲,您进屋歇着吧,这里我来就好。”
他拍拍儿子的肩进屋去了。
她正在内室哄婉儿,“来,阿爷抱。”
婉儿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李慎前些年与承恩公的独女曹敏华结了亲,婚后两年有了婉儿。
如今他与她也成了祖父母一辈的人。
“敏华呢?”他问她。
她揉了揉腰“敏华去大厅安排宾客了,婉儿刚刚一直哭闹着要去寻母亲,我方才怎么哄都没用。”
他帮婉儿擦了泪,“你坐着歇会。”
她坐到椅子上,“她怎的就这般喜欢你这个阿爷。”
他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许是你不能把她抗到肩上。”
她哼一声,捏捏婉儿的小脸。
“我就说女儿好,你当时非不听我的再要一个。”她喝口茶道。
“你身子本就弱,那生产就是从鬼门关里过,再说现在有婉儿这不也能享受养女儿的乐趣吗。”
婉儿还不会说话,只是吱呀吱呀的乱说话,把口水糊他一脸。
“行了,给我抱着,你去换身衣服,该去前厅迎客了。”她从他怀里接过婉儿道。
她抱着婉儿坐在他旁边。跟她素来看不对眼的邵夫人呛道“哟,这是婉儿吧。”
她笑着拿着婉儿的手朝她挥一挥“是啊。”
“长的可真好,可这长的再好终究也是要嫁人的,也继承不了这偌大的家产。”
话里带刺,就是嘲她没得孙子嘛~
她不屑的笑了声,“我与信王一直遗憾没能有个女儿,这敏华嫁到我们家第二年就为我们李家添了个女儿,我这高兴的呀,邵夫人可不知道,我们李家家大业大,也从未有那迂腐的思想,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李家对待儿子女儿都是一视同仁的。”
“诶,说起这,我倒是想起,如今这邵夫人家的大郎已经二十有四了吧,听说还未娶妻呢,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邵夫人被她呛的一句话说不出了,最终拂袖而去。
看着邵夫人离去的背影,她这才觉得出了口气。
他往她盘里夹了菜,覆到她耳边道“夫人还是牙尖嘴利不减当年。”
她把婉儿抱给奶娘,理了理衣服“哼,这张兰朵这么多年还是这般令人生厌!”
他躺在榻上看书,她正拿着毛巾揉搓滴水的头发,走到案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找香膏。
正翻找着,不小心把桌上的梳子弄到了地上,她准备弯腰去捡,他却快她一步把梳子放到了桌上。
他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为她擦潮湿的头发。
她抹着香膏享受着他的服务。
“诶,婉儿是不是该办满月宴了。”
“还有几日。”
“嗯,不要请张兰朵了,我瞧着她就生气。”
“好,听娘子的。”
“你抹的什么?”
听他这么问,她伸着手让他闻“香不香,这是敏华上次回京看愫愫时给我带回来的。”
他点头“香。”
她突然转身,他的动作停住,“怎么?”
她握住他的手“无事,我就突然想起还未祝你生辰吉乐。”
他笑“你我夫妻多年,你觉我还会在意这个。”
她开始撒娇“夫妻多年怎么了~你每年的生辰我都要亲口对你说生辰吉乐。”
“好,娘子就对我说一辈子,陪我过一辈子生辰。”
她把腿放到他肚子上,准备入睡时,她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你还有这么想要的。”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什么?”
“我想起我还未送你生辰礼。”
他笑起来,亲她的手,“没什么想要的了,想要的都得到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你断会哄我。”
“句句肺腑,绝无虚言。”
月光洒在床头,她又往他怀里凑了凑“成吧,那明日你同我去寺里上香。”
“好。去求什么?”
“求咱们家岁岁平安。”
还有,为我们求个来世。
将军也有了白发,郡主也有了皱纹。可又如何。
满腔爱意更胜从前。
“公子,参赛证落在秉州了。”
他坐在茶铺里喝着茶,瞧着不远处一个身着红衣的明媚少女。
他笑“无妨。再去寻一个便是。”
他起身走向她。
他碰到她的手唤她“姑娘。”
END
此文给全世界最好的李谦最好的姜保宁。
此处别,彼处见。
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