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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黑三剧情多。

夜已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阿尔弗雷德起身去了书房，取出放在抽屉深处的圣经，又从中取出精心保存的情书手稿。信纸早已泛黄，上面的钢笔字迹亦有些模糊，担心伊利亚唯一留存在他这里的情书手稿进一步遭到岁月的腐蚀，阿尔弗雷德便给信纸过了塑。此刻，阿尔弗雷德拿起信纸，认真阅读上面的每一个字。因为阿尔弗雷德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修改，情书手稿中留下了许多修改痕迹，即使这样，阿尔弗雷德依然觉得这封情书“毛”味太浓。他让伊利亚代入他的身份，以一个崇尚自由的国家的口吻写下一封真诚而不失有趣的情书。伊利亚嘲讽地说：“让我代入您的身份，我恐怕会写一封绝交信。”

阿尔弗雷德只好就此打住，伊利亚用的是俄文书写，阿尔弗雷德将情书寄给王耀时，先是将文字翻译成了英文，然后在原文的基础上做了一些修改和润色。

伊利亚情书手稿原文如下：

（注：划线和括号里的内容分别是阿尔弗雷德要求伊利亚删除和增加的内容）

我在凌晨三点写下写封信，我的爱人，（来自大洋彼岸可爱的夜莺），我想告诉您，我依然毫无保留地爱着您（我是多么地爱你），可我又这样讨厌您——您总是怀疑一切，不相信伏尔加河畔的雄鹰（山巅之国）对您的爱，也不肯全心全意地爱他，明知 （也许）一句温柔的情话就能让他爱的要命（就能让他心情愉悦），你却总是用高贵的 （无趣的）沉默消耗他炙热的情感。如您所愿，他承诺给您的爱情已是覆水难收，如今他独自承受着苦楚，日日夜夜将您深切思念。（他相信一切都是上帝最好的安排，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心脏传来的有力声响是你在敲击他的心门，如今他愿意为你敞开心扉，你是否还愿意走进去瞧一瞧呢？）

我那高傲，冷酷的爱人，（可爱、腼腆的小夜莺），您知道的，我喜欢清晨的露珠胜过黄昏的晚霞，我喜欢冬日的暖阳胜过夏日的凉风，（我喜欢黑夜的灯塔胜过东方的红日，我喜欢夏日的凉风胜过冬日的暖阳），但我最喜欢您充满爱意（温柔）的眼神——它是如此珍贵——胜过这世界上所有的语言。我不怕您耻笑，在我的梦境里，您看向我的每一眼都是深情的凝视，我不断在梦境里重温昔日的美好，你迷人的微笑一如从前，我们把酒言欢、亲密无间，就好像从未分开。我从未如爱你一般爱过任何人，（不可思议，爱神丘比特选中了我，我对你产生了可称之为爱情的情感），理智教我克制，可爱情早已令我疯狂，绵延的山脉和广袤的草原（重洋）无法阻止我们相爱，我会跨越一切阻碍来拥抱你，亲吻你。我忠贞的爱人，（我旧日的盟友），我爱你至深，回想起昨日种种，我的眼里就忍不住溢满泪水。我祈求您不要变心，不要将属于我的爱情分享给别人，你知道那会让我心碎。（我的心依然会感到惋惜，我像沙漠里饥渴的旅人，渴求您的爱情如甘霖降落将我贫瘠的内心滋润，这件事从过去到现在从未改变。）

爱情是天生的，我们天生密不可分。我将对您的爱意藏进文字，愿您如我爱您般，爱我至深至纯，永无休止。

过去他觉得伊利亚的遣词造句太过猛烈，不符合阿尔弗雷德与王耀的感情现状，于是删除或修改了那些过于炙热的语言，但是现在重温这封情书，阿尔弗雷德却觉得还是伊利亚最初写下的版本最契合他的内心。于是他恢复了伊利亚初稿中的大部分内容，剔除了其中的“毛”味，将其变成了一封阿尔弗雷德式的情书。

他寄出的情书内容如下：

我在凌晨三点写下写封信，我的爱人，我想告诉您，我是多么地爱你，可我又这样讨厌您——您总是怀疑一切，不相信山巅之国对你的爱，也不肯全心全意地爱他。你是个狡猾，冷酷的男人，明知 一句温柔的情话就能让他爱的要命，你却总是用高贵的沉默消耗他炙热的情感。如你所愿，他承诺给你的爱情已是覆水难收，如今他独自承受着苦楚，日日夜夜将您深切思念。

我那高傲，冷酷的爱人，你知道的，我喜欢黑夜的灯塔胜过东方的红日，我喜欢夏日的海风胜过冬日的暖阳，但我最喜欢您温柔的眼神——它是如此珍贵——胜过这世界上所有的语言。我不怕您耻笑，在我的梦境里，您看向我的每一眼都是深情的凝视，我不断在梦境里重温昔日的美好，你迷人的微笑一如从前，我们把酒言欢、亲密无间，就好像从未分开。不可思议，爱神丘比特嫉妒我的自由，于是将我变成爱情的奴隶。我从未如爱你一般爱过任何人，理智教我克制，可爱情早已令我疯狂，重洋无法阻止我们相爱，我会跨越一切阻碍来拥抱你，亲吻你。我那高傲，冷酷的爱人，我像沙漠里饥渴的旅人，渴求您的爱情如甘霖降落将我贫瘠的内心滋润，这件事从过去到现在从未改变。

爱情是天生的，我们天生密不可分。我将对您的爱意藏进文字，愿您如我爱您般，爱我深沉如海，永无休止。

阿尔弗雷德不得不承认在写情书这件事上，伊利亚天赋极高，而他难以望其项背，也许他冥思苦想一整夜，也不及伊利亚随手写下的词句真挚动人。有一回伊利亚满怀期待地来联合国纽约总部参会，他以为能借此机会同王耀缓和破裂的关系却一如既往地受到了冷遇，失望之余，随手在纸上写下一段牢骚话：

每当我呼唤你的名字，心中就会涌上无限柔情，因为你的名字叫爱情。可是爱情从不停止寻觅良缘，你来了又走，决绝远去的背影，只会勾起我心酸的回忆。

会议结束后，他将写了牢骚话的纸揉皱了扔进垃圾箱，却被有心之人“捡到”并珍藏起来。他自己也没想到，那些他自认为拿不出手的牢骚话手稿一度在国家之中风靡。而他用心去写、真正称得上是情书的书信，却被昔日爱人尽数付之一炬。

办公室里只亮着一盏小台灯，橘黄的暖光只能照亮办公桌的一隅，屋子里其他地方仍然漆黑一片。王耀坐在办公桌前，借着这只能照亮小范围的灯光，拼凑白日里被他撕碎的两封情书。

他做这件事有点鬼鬼祟祟，像是见不得人，连他自己也无法坦然接受现下他的行为。毫无疑问，阿尔弗雷德和伊万都对情书原稿进行了一定的修改和润色，以使那些毫不掩饰爱意的语句更符合他们的身份。王耀收到阿尔弗雷德寄来的情书时就有些怀疑，这些措辞谦卑的文字不像阿尔弗雷德的风格。阿尔弗雷德此前也给王耀写过情书，浅薄的用词和字里行间的傲慢让王耀忍不住拿起红笔像老师批改作文一样在情书后面批注了一行字：狗屁不通，纯属虚构。王耀猜到阿尔弗雷德找了代笔，可没想到这代笔之人是他。

王耀不清楚其中缘由，也没有立场去追问细节，他心里有许多猜想，甚至怀疑这封信不过是代笔人打着写给他的名义写给阿尔弗雷德的情书。他想从文字里窥出些许端倪，但是那些炙热的语言经过阿尔弗雷德和伊万的润色或许已经失去了其本意。

20 Feb.

“PM在内阁会议时与国防大臣因军事演习问题意见相左。说意见相左可能有些过于偏袒PM，毕竟在争论的时候他面对国防大臣毫无反驳之力。”

当汉弗莱刚刚写完这些放下笔，伯纳德就敲门问道：“Sir Humphrey？”

“进来。”

伯纳德手里依然抱着刚刚会议上用到的一大摞资料文件，他轻快地走进来，脸上还挂着不明状况时的笑容问道：“你在找我？”

“没错，先坐下吧。”

汉弗莱站了起来，走到一边的桌台前拿起一个杯子对伯纳德举起示意：“Punch？”

“好，谢谢。”

汉弗莱转过身把杯子放在桌面上，拿起一边的潘趣酒倒进两个杯子里，作势随意地问道：“首相现在什么样？还在生气吗？”

“我觉得倒也谈不上生气，”伯纳德连忙站起来接过汉弗莱递来的潘趣酒，然后坐回位置上笑呵呵地看着汉弗莱也坐回对面，“这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首相应该已经习惯了。”

汉弗莱笑了一下，两只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抬头看着正在喝潘趣酒的伯纳德微笑说道：“Bernard，和我说说首相是怎么打算这件事的。”

伯纳德连忙放下了玻璃杯，不过依然迟疑地说道：“Sir Humphrey，我认为我有义务对我和首相之间的对话保密。”

“确实如此，Bernard.”汉弗莱早就料到伯纳德的话，笑容不变地说道，“但是当事情涉及到国家利益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学会变通了，我们可不能像那群政客一样死板地盯着那些条例。”

伯纳德似乎被说服了，他再三犹豫后，终于放下手下的玻璃杯，一点点像挤牙膏一样描述道：

“你知道在会议上首相希望减少军演次数，这样能省下很多支出。”

“Yes,Bernard.”

“省下的这些支出就可以投入到其他民生领域，比如教育医疗环境等等人们更关心的问题，很明显这样可以……”

“获得选票？”

“呃，首相的原话是有利于人民利益，不过我猜应该是一个意思。现在首相相信教育部和卫生部都会赞同他的提议，这样会让他在接下来和国防部的争论中占据一定优势。”

“啊…”汉弗莱听完后直接后仰靠在座椅上，“首相一有新想法，我们这些卑微的人民公仆就要忙碌了。”

伯纳德转成笑脸站起来，拿好桌上的文件向汉弗莱说道：“首相还说你一定不会同意他的想法，没想到你居然同意了，我相信首相一定会大为惊讶。”

汉弗莱脸色从感慨瞬间变成警觉，他坐直身子严肃地看着伯纳德，声色俱厉地说道：“同意？谁告诉你同意了？”

伯纳德被汉弗莱的态度变化吓了一跳，有些茫然地回答：“呃，你刚才说我们要开始忙着贯彻首相的想法…”

“我们要开始忙着打消首相的想法！”

汉弗莱义正言辞地强调着，然后对伯纳德挥了挥手示意他重新坐回位置上。

“Bernard,”汉弗莱坐直身子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你怎么看待首相的想法？”

“Well,”伯纳德自己思索了一下，“实际上我觉得首相说得有些道理，政府每年在军演上花费了很多钱，但是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我简直不敢相信，Bernard！”汉弗莱震惊地看着伯纳德，“我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一个勤勤恳恳工作的国家公务员说出来的话！”

“但是，这么多军事演习确实没什么用处。”

“有没有用和演不演习是两件事！”

看到伯纳德不理解的眼神，汉弗莱的脸色又缓和如初，热心指点道：

“Bernard,国防部的演习就像是…首相每周三的议会质询。没有任何用，但是必须保留。”

“哦，”伯纳德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就很容易理解了。”

“那么，”汉弗莱满意地站了起来，拍了拍伯纳德的肩膀说道，“该去让我们的首相也认识到这点了。”

吉姆坐在长桌会议室里手忙脚乱地翻着桌上的文件，听到敲门声后连忙说道：“进来。”

“Prime Minister？”

汉弗莱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站在吉姆对面，后面跟着的伯纳德坐在了自己老位置上，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今天的对话。

“哦，来的正好，Humphrey.”吉姆看到汉弗莱后连忙让他坐下，然后摘掉眼镜放在一旁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有个新计划。”

“Yes？”

“我想要削减军事演习的费用，然后将这些钱投入到教育医疗环境卫生等等其他领域。我已经认真想过了，这项政策对人民有利，一定会受欢迎。别急着反对，汉弗莱，你还没看到这个政策背后能给我带——我们政府带来多大效益。”

汉弗莱露出了然的笑容，他不加遮掩地大肆赞扬着：“你想错了，Prime Minister.这是个绝妙的计划，它确实能给政府和您带来正面的影响，当然也会受到民间欢迎。”

吉姆眼睛一亮：“你是说，你同意我的想法？”

“当然！我一直同意您的决议。”汉弗莱坚定地说道，但是转而他又换上一种熟悉的笑容，“但是……”

吉姆眼中的亮光瞬间消失，转而咬着眼镜腿靠在座椅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但是，Prime Minister,”汉弗莱脸上笑容不变，“国防部会接受这个提案吗？”

“呵，”一想起刚刚会议时的场景，吉姆忍不住冷嗤一声，“Wallace【国防大臣华莱士】平常在部门里无所事事，只有提到削减经费时才像是突然有了紧急任务，满口都是战略需求。怎么，难道花钱才是国防部的战略任务吗？”

汉弗莱笑了一下，颇为欣赏地看着坐在对面生闷气的首相：“您抓住了国防部的重点。”

“…？”

没有去管吉姆脸色的变化，汉弗莱双手交叉放在桌面，开始侃侃而谈自己的说辞：

“Prime Minister,我必须要指出国防部是政府最重要的部门之一，历届政府都重视国防经费的投入问题。”

“我没说要削减国防部的总经费，我只是想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军演。”

“但是Prime Minister,”汉弗莱的表情依然游刃有余，不慌不慢，“我们需要通过军演向外界证明英国的实力，您不会忘了我们还有苏联这个共同对手吧？”

“你是说我们军演了苏联就不会打我们了？”

“……Well，也可以震慑一下住在我们隔壁的共同盟友。不管怎么说，军演都是必不可少的，这是军事威胁，保卫英国长久的和平，这才是人民的根本利益。”

“Humphrey,军事这些话题对人们都太遥远了，只有迫在眉睫的问题才能引起人们的兴趣。你觉得人们是关心可能根本不会发生的核战争，还是关心自己孩子的教育或者医疗问题？”

汉弗莱面色稍微严肃了些，他发现今天的吉姆似乎很不好对付，这不禁让他更严肃地说道：“Prime Minister,民众都是目光短浅的，所以才需要政府的领导，我们应该让人们意识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吉姆连连摇头说道：“No,Humphery.人们只在乎自己面前的利益，就算是国防部都不会天天去考虑核战争的问题。让我们做些符合人民利益的事情好吗？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已经决定了。Bernard,去把Matt【卫生大臣马特】和Gavin【教育大臣加文】喊来，我们要讨论这些钱应该具体投入到哪里。”

汉弗莱脸色已经没有了来时那般轻松，他拿起文件站起来，敛去了所有笑容说道：

“Very well,Prime Mini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