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人A的闲谈茶会
观看提示:
▼很久之前的约稿放出。忘发布了。
▼基本全员主人公厨和扭曲厨的世界,主要是扎克斯及爱丽丝的夫妻丼……
▼游戏paro,时间大概在核心危机稍微往前一点,基本无原著剧情出没,通篇都合主义,请妥善无视bug的地方……
类似于初次的死亡之类的事情,如今已经变成了记不清脸的迷雾。
偶尔,也会对某些很多次的画面感到类似于Déjà vu的幻觉。
(毕竟经历了太多次……产生这种想法也无可奈何啊。)
如果按照真正存在的原住民的视角,把这番惨状说是过敏的PTSD也不为过。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早......
观看提示:
▼很久之前的约稿放出。忘发布了。
▼基本全员主人公厨和扭曲厨的世界,主要是扎克斯及爱丽丝的夫妻丼……
▼游戏paro,时间大概在核心危机稍微往前一点,基本无原著剧情出没,通篇都合主义,请妥善无视bug的地方……
类似于初次的死亡之类的事情,如今已经变成了记不清脸的迷雾。
偶尔,也会对某些很多次的画面感到类似于Déjà vu的幻觉。
(毕竟经历了太多次……产生这种想法也无可奈何啊。)
如果按照真正存在的原住民的视角,把这番惨状说是过敏的PTSD也不为过。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早已经知晓结局的故事。
但是,仅仅对我来说,这一切并没有多大的所谓。
只是作为放松娱乐的方式而已。如果要做出更准确的分类,那就是大家都喜爱的“游戏”。
作为对该作忠诚的玩家……虽说有一大部分原因在于前期一度点燃了内心苦痛之火的狗○机制。好说歹说地进行了几个周目,眼疾手快地作出了无数次让人牙痒痒的回档。总算能心平气和地变化为转生的恶女脸大小姐,抛弃掉思考的能力,任由脑内绽开花圃一般随意地按下选择键——
“你在看什么?”
“……啊。”
该做出回应的选项了吗?被那从身旁传来的声音唤醒了发散的思绪。
近在咫尺的银色长发传来了芳香的气味。
…这样真的好吗?用这种残留明显的制品?但归根结底,这种事与自己无关。
只要稍稍偏过脸,比那柔顺的发丝更为华奢、端正到惊心动魄的美丽脸庞,正在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如同闪闪发光的宝石,也像是深夜徘徊在小路上,凝视着旅人的猫的瞳孔。
那样的色彩,是在冰面下轻盈滑动的、满是不详的锋利美色。
“什么都没看…这样的话,该说正在看着你更好吗?”
“那样也不错。”
似乎为这样的事实感到出乎意料的喜悦,他那狭长的眼瞳轻轻地,如同真正的猫一样地眯起了。
“…是吗,你也会说笑了啊。”
“不。只是单纯的字面意义而已。”
“要是把我现在这个位置拿去拍卖,能赚不少呢。”
“是这样啊。不过,能买下的人大概也寥寥无几。”
不紧不慢地附和着没有水分的聊天。
扇动着蝴蝶般密着的眼睫,从他的身上,能感受到一种不可思议的放松氛围。
与“特种兵”这个词汇毫不相关,却又在此时此刻切实存在,连同嘴角都松弛的闲散感。
然而,我能看到。
或者说,那本来就是向这边展露的。
从线条流利的左侧下颚,险些就要触碰上脸庞的微妙位置。
横跨整个脖颈,下划至右锁骨。
对这具强大的、无瑕的躯体造成的伤疤。
无论是杰诺瓦,还是魔晄,无法被这个世界上任何奇迹的力量所消除的,濒临死亡的痕迹。
仿佛是忤逆般的罪恶,仿佛是摔碎了神话的亵渎。
由我留下的伤痕,毫无保留地裸露在他的身体上。
因为,曾经、准确说来,是那些消逝的轮回中。自己也遭受过不少的款待。
直接被正宗开膛破腹啊,或者是被魔晶石的能量轰散啊,以及那些间接的、大楼坍塌,砖石瓦砾对脆弱的肉体的凌虐……
——直至今日。
以作弊般的点数转生袭来,成为了空降在世界征服的战场上,向两边都献出笑脸,向两边都献上背叛,只对数字化的利益怀抱诡谲的柔情,冷血又独断的军火商人。
大发战争财什么的…毕竟是在游戏中,抛弃掉人性也没什么不好。敛财到了一个极端后,相应的势力就不得不以蛛网式的结构向外扩展。
连接上每一个灰色的污点,将自称为统治者的公司眼中的污垢,耐心地编织成网。
我(玩家)是在盘旋在蛛网上的首领。
在扬眉吐气,邪恶奸笑着的今日,终于做出了一些类似于“你丫啊,知道当年打断人隐藏支线的痛苦吗!?”的坏事。
虽说是误会而产生的冲突,但放任它膨大至火力对抗的地步,只是源自于这边的任性罢了。
刻意的引诱,败退,在子弹和火焰的倾吐中掺杂影响成败的杂质,直到,终于对那脱离了视线外,秘密武器的银色1st露出了獠牙。
用世界级别的强力道具,附魔了即死属性的ベビーナイフ(baby knife),从那注意着前方,短暂丢失了集中力的后背上窃窃私语,像是切开豆腐那样的轻易,割开了对人体来说足够致命的脖颈。
输了也没办法。因为现在的我很强嘛。
要是生活在游戏中的NPC,说不定就是那种平时和蔼地说着モブ台词,最后关头却突然化身幕后黑手的最终boss吧。
虽然是站在差一点就要把另一个未来的boss杀死的角度来讲。
被那样干脆地捅穿喉咙,反手袭来的太刀却只是穿过了袭击者的腹部。像是活下去的人才是赢家的道理,这个人不可能不明白。
「你啊…真是没有管教。」
用血肉制止住动作的刀刃,笔直地卡在内脏破碎的间隙中。
仿佛昭示着何物,矿石质感的绿色瞳孔,终于、终于,因为累计的死气,爆发的疫病,裂开了意想不到的形状。
没有料想到自己会死吗?
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是猎物吗?
百无聊赖地注视着他的模样,从身体里拔出的刀带着温热的潮湿。
只是,暂时的。并不需要用这个人的死亡来证明何物。
在不讲情面的蹂躏后,又用珍贵的解毒剂实施了利诱。
最在意这份价值的人,会为他开出美好的价格。
从这一点来说,我找不到讨厌这个人的理由。
似乎,也是从这件事以后,过于傲慢的政治体,才意识到不能放任蛛网结群的危险性吧。
用利益与权势作为诱饵,用共赢与合作作为幌子,经由层层的黏脱与死亡,才将合同摆到了我的面前。
…一想起刚刚被热咖啡泼了一脸的老橘子脸的表情,就情不自禁地想要从喉咙里发出笑声。
“……很在意吗?”
敏锐地捕捉到了视线,整齐穿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指尖,轻轻划过了愈合的瘢痕。
无意地,微微抬高脸庞,眨着眼睛,用黑色的手指触碰着肌肤的景象,显出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清纯的魔性。
不管再看多少次,都只能让人无力地说出“真美啊…”的感慨词。这种可恨的,在现实中无法存在的帅哥。
“从身为施暴者的角度上。稍微有点。”
“我觉得不坏。”
“这么说来,最在意的人也不会是我或者你了。”
说实话,以为会被公司以更改作战服的名义进行遮挡与包裹。
还是说,这样放肆随意的行为,只会被当做英雄脚下的石块呢?
不管怎样,与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重新将视线放在透明的玻璃上,从这里,可以看到下方训练的场景。
作为投诚状,或者是虚情假意的信任交接,由1st带领着远道而来的军火商人,参观着对其他人来说司空见惯的景色。
“不过,我也有一点好奇。”
“…那是?”
只要触碰到“搜寻”的想法,目光就会自动地动作起来。
“在那个时候,你有什么想法吗?”
“……”
陷入了沉默。
如果再向他的方向分散眼神,一定能看到沉思中的美男子的雕塑。
从不同颜色的脑袋上梭巡,也不过过去了几秒种的时间。但是,那已经足够了。
有着炸起的黑色短发,不管什么时候,摸起来都有些硬硬地刺手。端正挺直脊背的身影,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可爱的活力。
“很……意外。”
“我也能想象到呢。”
“……啊。”
“其余的,没有了吗?”
“……”
咔哒、咔哒。
在只有自己看得见的面板上,搔动着标注着姓名,萌态的像素头像。
“哇啊!?”是不是想发出这样的声音?他的身形猛地颤抖了一下,在队列中引起了小小的骚乱。
“……我…不太明白。”
“嗯……原来如此。”
左顾右盼地查找着这份不快的来源,在一无所获后,终于想到了自己未曾注意的,来自上方的异常。
“和我差不多。我猜。”
“…你?”
“第一次死掉…又或者说,接近死亡的时候。比起不甘、怨憎、愤怒……最深的感受,果然只有迷茫呢。”
“……是这样吗?”
“哪怕你这么问,我也没办法给你准确的答案……就当做是这样也好。”
终于,视线重合的那一刻。
啪。仿佛能听见什么东西盛开的声音,屏幕上的头像周围绽开了花朵。
闪闪发亮的薄绿色瞳孔,先是惊讶、再是激动又兴奋地闪烁了起来。
作为回应,我在胸前挥了挥手掌。
“……安吉尔的弟子。”
萨菲罗斯平静地述说着。
没有试探、没有疑惑、也没有超出这以外的任何情绪。对这没头没尾展开的互动,他只是用旁白的语气补充了观众视线的对话框。
“可爱的孩子。”
没有心机、没有痛苦,纯粹又年轻的孩子。
在原定的那个轨迹里,已经遭受了疑惑与责任的拷问的孩子。
“最近,似乎经常往贫民区的方向跑。”
“呵呵、可能是在恋爱也说不定。”
他再次静静地看了我一眼。
像是蛇,或者其他的什么鳞片的动物,努力浮现了温度,实际却是本质的无机制的滑凉。
和这样的感受不相符的那颗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没有了解的意愿。
理所当然的,我也没有了解的必要。
从公司的大门出发,公式化地进行最后的客气寒暄。乘上私人的汽车,途中解决掉几位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杀手,然后,在某个交界处……也就是地图与地图之间隐约浮出空气墙的间隙,命令司机踩满油门,全速冲刺——再完美卡进bug的隐私区域。
收纳好汽车与配套的固定驾驶员NPC,再利用相同的手法卡出墙外,现在的玩家身份,在地图上就变成了幽灵般隐藏的存在。
“扎克斯。”
“呜哇啊!?”
只要有那样的想法,这个世界的时间就会跟随个人的意愿而挪动。
像往常一样,伫立在会合的小巷前,朝左右张望着的那个人的脖子上吐气,收获的声音,是和沉稳沾不上边的,惊讶又失措的尖叫。
“为什么又……!”
“因为想这么做。”
抚摸着后颈的皮肤,他那尚还带着青涩的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了不自在的神情。
“很痒啊…而且……”
“而且什么?”
嗫嚅着嘴唇,把把后半句话吞进嘴里。扎克斯的耳根有些泛红。
美丽又薄脆的红色。与少年相符的红色。
似乎在那之下,烁动着恋心的红色。
“…今天,为什么出现在训练场?”
“勉强算是在谈生意吧……我可是差点就被你们的英雄大人给威胁了。”
“萨菲罗斯…!?”
不知道是为谈生意,还是为另一位银发精英的行为感到出格的情绪,他的瞳孔悄然地缩小了。
然后,在下一秒,自然而然地向这边伸出手,扶住了自己的肩膀。
在眼前摇晃的水青色,像是某种欧珀的宝石。
“没事吧?……有受伤吗?”
“如果我是你的上司,现在就该对这位2nd的忠诚度表示怀疑了。”
“欸…唔……我明明是在担心……”
所以说,很可爱。
如果把愚蠢也能纳入范围的话,那几乎是一种惹人怜爱的天真。
比起疑惑与质问,先一步考虑的是更为温情、更为柔软的事物。
捧起了我的手掌的少年,黑色的、短翘的睫毛,在风中轻轻地摇晃着。
“……你没事就好。”
单纯地嘟囔着这样的话语。
“即使我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好人了?”
“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好人吧。哪个好人当初会在大街上满身是血地向人问路啊!”
“因为我跟爱丽丝约好了…当时有点着急。”
急匆匆地捏碎了好几个不该存在的传送卷轴,才完成了从战场上瞬移到米德加的壮举。
明明上一秒才重创了神罗的最终兵器,嚣张地放着狠话,下一秒却只能叼着药水瓶,随便扯着个人当支撑的墙面。
问路不过是胡乱说的借口。
被太刀实打实捅穿内脏的debuff也确实相当不客气。
用唾液润湿了干裂的嘴唇,年轻的孩子眨着眼睛,慢慢地、慢慢地,露出了一种更脆弱的神情。
“………其实,我一直在担心。你会不会像那天一样。”
“反正也死不了吧?”
“好歹看看说话的气氛…!”
“我一直都是不会看气氛的人哦。比起那个,明明看不惯我,却又不得不屈从这边的话语……那个表情明显才更有趣啊。”
“没救的恶趣味…”
“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吧?”
迅速戳破的感伤,像是泡沫一般,静静地在半空中融化。有可能是消失,也有可能是再次陷入了皮肤的里层。钻入指缝的手指,天生要比身为女性的字迹更加有力,骨节宽大的手指。仿佛是表达着不满一样,那被皮肤覆盖的冰凉质感,反复地磨蹭着手背的一小块肌肤。
“扎克斯。”
只是因为想到,所以就那样做了。
也许,也有着附和他那所谓恶趣味说法的坏心在。
轻而易举地,就能勾到那件贴身的露肩织衫的领口。同样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他失去平衡,轻飘飘地向下弯腰。
淡淡的咸味。
沐浴后止汗露的香气。
人类的温度。
含过温暖的嘴唇,连施力也称不上,只是被舌尖抵过,齿关就毫无挣扎地放弃了多余的抵抗。
黑发的特种兵哆哆嗦嗦地闭上了眼。
像是犬,又像是背负着荆条,膜拜的苦行者。暴露出颤抖不停的,多汁而鲜红的内里。即使是被咬破了脏器,吮吸了鲜血,啃食了骨髓,到什么也不剩的,那样悲惨的地步。这个人也要用倒映着淡淡青色的眼睛,说着“随你喜欢”……那样无力的,献身性的受虐者。
“呜……”
可以反抗,也能够反抗。
从他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种近似于爱娇的奇异甜蜜。
十指相扣着,不断地增加力气,直到二人的身体也缩短了距离,酝酿起头晕目眩的煽情为止。
“……因为我就是这样,被称作人渣也差不多的坏人。”
“…不是、…不是那样。”
“是吗?那你就是传说级别的受虐癖了。”
“也不是那样啊!”
平复着呼吸。本来,以他的身体素质,不至于到呼吸紊乱的程度,却原因不明地、每次都要露出酸素不足的可怜模样。
注视着这副称得上惨状的形象,忍不出发出了笑声。
“那么,小狗。去买蜂蜜蛋糕吧。两人份的。账单可以找我报销哦。”
“……啊啊、我知道了啦。也不需要花你的钱……”
小声说着这样的内容,薄绿色的眼睛最后一次朝向我的脸庞。
“…那个、告别的。”
说完这句话、有着黑色皮毛的小犬,悄悄地亲吻了我的指尖。
教堂里弥漫着熟悉的香气。
究竟维持这样有多久了呢?没有认真去数。至少,从她还更小,连少女都算不上的那个年纪开始,这里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白色的花朵温柔地在风中摇晃着。
不应该在如此灰暗的街道绽放的景色,朦胧着仿佛泡泡般虚幻的光影。
放下浇水的水壶,在纯洁的花瓣中伫立的身影,也像是随时都会消失。那样不可捉摸的、脆弱的幻觉。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幻觉一般的美少女,轻柔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轻盈的,那样的脚步几乎没有任何声音。直到彼此能够面对面,感受到呼吸的温暖距离。
她伸出的手臂,带着让人怀念的花香。
“辛苦了。”
用那纤细的肩膀挽住头颅,慢慢地安放在自己的颈边。从鬓边垂下的棕色长发,柔柔地搔动着疲倦的鼻尖。
“实在很辛苦啊……”
即使不用看,也能感受到。那对翡翠色泽的眼睛,一定在以一种过于奢侈的宽容与爱意,静静地抚摸着沾着鲜血气味的皮肤。
“…是呢。一直都很辛苦。”
爱丽丝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简直就像是在对小孩子一样,纵容到过头的态度,经常让人什么也没办法说出来。
有些时候,我甚至要把毅力用在控制自己不要喊出“妈妈!”之类丢人的词语。
“但是,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有后悔过吗?”
“没有。”
“……那就没问题了。”
“嗯……”
嗅闻着那阵柔软的香气,任性地将手臂环抱在了她的腰肢上,再将脸埋进少女的胸脯中。
从下而上地仰视着那张脸,爱丽丝垂下睫毛的神色,仿佛是在为什么而祷告。
“无论怎样都没问题?”
“如果是你的话,怎样都没问题。”
“这么信任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吧。”
“我的答案跟你一样哦。”
被游戏里看着长大的孩子娇惯。以至于,被游戏里看着长大的孩子献上爱情的吻。
这样的事实,即使在虚构的海洋里,也要成为被抨击的事实。
对这一切不管不顾,赛特拉的遗孤,活着的圣女,只是一如既往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跟往常一样啊。”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恶意的干涉的话,大概会变成非常混乱的景象。
不由得想起了被关在深深的地下,从战场上抓来的红色的家伙。
兴致使然。这样想着,才朝那个方向伸出了手。
战场是由我操纵的舞台。
因为劣化而崩解的角色是新收获的傀儡。
只要轻而易举地牵动迷雾,就能蒙蔽住神罗的眼睛。然后,适当地采用麻袋、棒球棍、大型地下室,就能收获一个原1st的哀嚎。
一开始,经常露出牙齿,做出很可怕的表情。说着不要管我,什么也不想听的话语。被强行抓住脖子,就会像受惊的鸟一样,展开半片残缺的黑色翅膀。
到了后来……变成什么样子了呢?稍微有些记不清楚。好像很害怕地蜷缩起来的样子,也像是孩子一样。
「你要拯救我吗?」他说,「你能给予我什么呢?」
手下买来的笨苹果,吃到嘴里,有种淡淡的涩味。
把咬过一口的苹果塞到他的手上。再然后,他的眼里却流出了滚烫的泪水。
真的假的?我有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时至今日,还会为那不讲道理的,蹭到自己衬衫上的眼泪感到头痛。
“……想睡了吗?”
“嗯…嗯……”
连接着星球的美丽绿瞳,柔软又毫无保留地倒映着我的影子。
像是能原谅一切,像是能谅解一切。不可思议的种族,与不可思议的眼睛。
慢慢地,搂着我的肩膀,坐到了被花朵簇拥的地面上。
她那有着梦一般香气的声音,宁静地响起了。
“那么、就睡一会儿吧。”
抚摸着我的脸颊的手指,既冰凉,又温暖。
彰显着这份矛盾性的赛特拉,在耳边喃喃低语着。
“……愿你能做个好梦。”
那个人睡着了。
她蜷缩在爱丽丝的膝盖上……显得很轻、很瘦。像是一只纤细的,在少女的膝上死去的鹿兽。但她的发丝尚且乌浓,胸口也正在微弱地上下起伏,不停地,从鼻腔里流出无法被听见的呼吸声。
她蜷缩在爱丽丝的身边,像是很沉、很沉地睡着了。
扎克斯拿着蛋糕,手足无措地换了三四个动作,才鬼鬼祟祟地猫起脚步,踱步到了少女与鹿兽的身边。
“要叫醒她吗?”他有些犹豫地说,“在这里睡着……”
“她很累了。”棕发的古代种轻声说着。
啊。于是他想。她很累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蹲下,坐在离她们很近、很近的地方。她风衣的一角漫过了扎克斯两腿间的缝隙,像是河流一样,悠悠地向某个谁也不知道的远方流去。
扎克斯静静地望着那张苍白的面颊。
……她还很年轻。他想。也很美丽。
像是玻璃一样、像是月亮一样,冰凉又陌生的,遥远的美丽。当她不说话,也不微笑的时候…谁也无法摸清她到底在想什么……就连她的一片衣角,也没人能够真正地伸手触碰。
她只是远远地站在原地。像玻璃一样。像月亮一样。透明的、薄脆的,一言不发的,遥望着那些血呀、烟呀、痛苦呀、快乐呀…只有在某个瞬间,这些东西让她感到了某种近似于困倦的情感,她才远远地站在原地,向着扎克斯笑了。
月亮的手指放在了离他的手很近的地方。
他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望着她。
然后、小心地、试探地,将那些手指拢进了自己的掌心。
————
题外话:
主人公:发战争财的军火商。因为想要刷成就,游玩的时候大概是痛苦大于快乐的状态。对游戏角色的态度不是很在意……或许吧。
【火乙七夕24h 第十八棒】深夜幽灵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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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旗木x主人公
▼轻微的灵异要素
上一棒@某天捡到一个面包…
下一棒@谢元泱(薄荷软糖)
一帆风顺是人生的谎言。
即使最普通的一生,也会过得漫长而无奈……这就是这个世界真实的里侧。在晚上买来便利店打折的便当,还有蔬菜棒。如果店长心情好的话,偶尔会有便宜的,卖不出去的肉包吃。
这就是我乏味的人生的一角。
被生活在同一个街道上的人们所裹挟,莫名其妙地从培养杀手的学校毕业了。为了生存,再莫名其妙地加入了远近闻名的暗杀部队。这之后,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前辈。工资却没有涨。
烦恼生死的界限,早就在领取工资的时候变得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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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旗木x主人公
▼轻微的灵异要素
上一棒@某天捡到一个面包…
下一棒@谢元泱(薄荷软糖)
一帆风顺是人生的谎言。
即使最普通的一生,也会过得漫长而无奈……这就是这个世界真实的里侧。在晚上买来便利店打折的便当,还有蔬菜棒。如果店长心情好的话,偶尔会有便宜的,卖不出去的肉包吃。
这就是我乏味的人生的一角。
被生活在同一个街道上的人们所裹挟,莫名其妙地从培养杀手的学校毕业了。为了生存,再莫名其妙地加入了远近闻名的暗杀部队。这之后,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前辈。工资却没有涨。
烦恼生死的界限,早就在领取工资的时候变得麻木了。
还有,找不到换白班的同事。
「…嘶。」
加热后的肉汁烫到了嘴唇上的裂口。
似乎是缺乏某类维生素导致的伤口,头发的干枯大概也来自于此。
能有吃饭的时间已经是恩惠了。
向被咬出内馅的的那一面淋上赠送的酱油包,在被染成深褐色的表皮上,过咸的香气抚慰了冻得冰寒的胃部。
「……啊。」
只有在想到工作的时候,大脑才会无穷无尽地冒出泡泡。
比如说,在上一次任务中死掉的,每次都会帮忙换班的同事。
比如说,顶头上司最近要求严格执行的任务。
比如说,手臂上隐隐作痛的伤口。
比如说,小队长毫不留情的斥骂。
「真是……」
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
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早早死去的朔茂前辈一点都不像……那个孩子。
居高临下地用着俯视的目线,银色的短发在白炽灯下显得非常刺目。
『没有这份才能的话,早早退出就好了。』
『…我完全不知道你存在这里的理由。』
尖酸、刻薄。
甚至是与他那平日里冷淡的作风,相差甚远的讥讽感。
从那没有被面罩遮住,锐利的黑色眼瞳里,传来了让肌肤不适的刺痛感。
如果能用挑刺来形容,那也算是恰如其分。
年轻的,备受瞩目的,立下赫赫战功的天才。似乎只对自己这个平凡的二等兵格外看不顺眼。
每次的受伤与失误,换来的都只有这些语气严厉的责骂。
主动打招呼,收获的也只有那从余光中分出的片刻视线。
仿佛是要将这个存在划分到边缘人的地位,身为队长的旗木,就是在对我实施如此鲜明的冷暴力。
原因是什么呢?
其实、不是很在意。
即使被斥责了,被诉诸不满了,每月得到的工资和补贴金,数量都没有改变。
吃着打折的便当,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把得到的钱都存好。
按照调查的账目的理解,做着普通的体力活的男性,工作八十年,大概能赚到的那个数目,是这份存款的最终目标。
到了那个时候,即使辞去工作,过着烂在单身公寓中的泥潭生活,也不会有人再对此窃窃私语。
漫无目的地想着这样的事情,提着便当与果汁,我走上了公寓的楼梯。
一步、两步、三步。
仅仅是,动起双腿,行走着。那样随处可见,又毫无意义的行为。
我确信,在那个时候,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常的举动。
没有向什么不存在的神明做出祈祷,也没有在内心深处想过『要是……就好了』的愿望。
这是我平平无奇的人生的一角。
然后,仿佛是要打碎这个幻觉,让我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在不得了的思维败退之中。
在公寓掉了漆的,皱巴巴显出金属本色的不锈钢门前。站着一个人。
显而易见,那并不是认识的邻人,也不像是一天到晚戴着面具的同事。
很高的,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有着黯淡的银色头发的男人。
一动不动地,仿佛是某种活肉做成的雕塑一般,静静地伫立在406门牌号的房门前。
「……」
那么,是什么情况?
敌袭?寻仇?还是单纯走错了楼层的新租客?
嘴巴里残留着的咸味,变成了缺乏水分的干渴。
从长袖的内侧握紧贴身的匕首,慢慢地在楼梯口站定。装有果汁的易拉罐轻轻磕碰,发出铁皮摩擦的干脆声。
「……您好。」
像这样地开口了。
只是,要是在那个时候,让我知晓了这声呼唤后的发展的话,恐怕只会干脆利落地转身走掉。
装作没有看见,装作没有听见。这是我作为暗杀者的得意绝技。
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无力的。
记忆中的自己总是最软弱的。
听见了在寒冷的夜里骤然响起的声音后,那个身影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连带着飘落的黑色长袍,和泛着灰色光感的银发。像是飘忽不定的夜游之灵一般,轻轻地,在干燥的空气中战栗着。
……是租客吗?
对于这生涩的反应,将信将疑地给出了结论。
即便如此,也不能放下警惕。
被伪装成村民,甚至是饿得瘦巴巴,肋骨凸起的小孩子袭击。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
大意的话就会死。
从队长口中吐露的尖刻话语,其实是广为人知的通用道理。
对于忍者来说,一不小心就会死。
…虽然总觉得死掉也没什么所谓……不如说,比起活着,死掉可能要更好。
到了医院通过了免费安乐死项目的那一天,排队的同事应该可以绕村子排一周…两周。
用所剩无几的唾沫湿润喉咙,也无法改变长时间劳力后被折磨得沙哑的声带。
「请从这边上下楼吧。」
「………」
长久的、长久的沉默。
让夜色都飘浮起诡奇的涟漪,那样轻飘飘的,薄纱似的沉默。
在按耐着拔刀的冲动,注视着那个身影,感到既紧绷、又百无聊赖的片刻。
啪沙。
布料之间的摩擦,发出柔和的声响。
没有技巧地转动了脚踝,落地的时候,发出略微沉重的咔哒。
在目光的尽头,闪烁着的,晕黄的灯光下,他慢慢转过了身。
「………」
啊。
如果这里是战场的话,那片刻的分神,就已经能让对方割断自己的脖子了。
到底该说如我所料,还是出乎意料好呢。那个人并没有动作。
在我呆愣地,注视着他的面庞的时候,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安静伫立着。
鼠灰色的头发。某种程度上,似乎也能被安上随处可见的标签。
在那之下,是一张沉静而美丽的脸。
黑色的瞳孔,白净的肌肤,漂浮着若有似无的雾气感,嘴唇的旁边,落着一枚小小的痣。
最重要的是。
最特别的是。
「队长……?」
这个人,看起来简直就是那个拧着眉毛,老是一脸坚冰的少年的翻版。
说起来会很不可思议。但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确实曾看见过那张脸的样子。
有着纤细的美貌,仿佛暗河下的碎冰一样的少年。
有着薄脆的美貌,仿佛暗河下的冻流一样的男性。
默默地、静静地,他面朝着这边。
对于那份小小的疑问,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
像是人偶一般美丽,又像是人偶一般的麻木。
他的身上,笼罩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哀愁的气息。
「…你是什么人?」
…也存在着幻术的可能。
不如说,肯定是幻术才没错。
亮出了刀刃雪白的光芒,逐渐失去温度的咖喱鸡肉,从塑料袋里散发着干瘪的香气。
……话虽如此,没有堵上性命的必要。
比起默默无闻地在家门口死去,最需要做的,是在恰当的时机逃脱,并传出消息。
不过,假如真的死了…饿着肚子,连断头饭都没吃上一口地死掉,未免也太逊了。
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事,小腿的肌肉已经明确了接下来的发力点。
在这样紧绷的、裸露出獠牙的氛围中。
他那一直以来,紧紧合拢的苍白嘴唇,微微动了动。
「……」
「……什么?」
确实地,看见了它的动作。
但是,因为那声音实在是太微弱。即使想要倾听或阅读,也得不出什么有意义的结果。
听见了这样的回应,他的眉毛迟缓地皱了起来。
仿佛是愁绪的具现化。伴随着眉梢紧蹙的动作,他那犹如瓷面的脸颊上,终于裂开了一丝破碎的缝隙。
「你……已经忘记我了吗?」
「……」
……这家伙在说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忍不住抽动嘴角的肌肉。
老土到搭讪都不会说的句子,从拥有那样相似的面容中吐露的错位感,让大脑的思维产生了些许的停滞。
…既然如此,那这也应该是所谓战术的一环。
顶着现任暗部队长的脸,利用那份从不见光,楚楚动人的相貌来进行攻略。
又或者,是想趁机混入部门内部,窃取——
「我…等了你那么久。……作为恋人,我等了你那么久。」
——…啊?
出现了无法用大脑解读的句子。
可以的话,希望是饿肚子产生的幻觉。
怀揣着苦涩的神色,抿紧了嘴唇。只从气质上来看,比起什么袭击的忍者,这家伙更像是远近有名的年轻妻子。
只是,年轻的妻子不会站在别人的房门前。也不会作出顶着天才名忍的脸。
在没有得到回应的五秒后,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然后,就像是下定某种决定一般,向此处迈出了脚步。
「…停下。……嘁!」
「……」
作为得不到实际效果的回答,挥出了匕首。
落在地上的锡罐包装,发出了清脆的磕碰响声。
在这深夜正中,唯一的噪音里,不属于自己的肌肤上溅出了血花。
就像是切开豆腐一样的轻易。
刀锋划开布料,割裂皮肤,漫溢出潮湿而滚烫的红色。
但是、可是。
并不为这份疼痛而动摇。
并不为这样的警告而退缩。
仿佛是真正的,丧失了感官的傀儡。
以毫不退缩的动作迎上铁器,再以不可思议的敏锐向我伸出手。
这个人。一定不是什么单纯的居民。
也不会是什么碌碌无为,拘泥于普通中的忍者。
凭借那样的动作就能理解。
凭借那样的气势就能理解。
就像是与这张脸的主人相同的,闪闪发光的天才一般。
窃用了那一部分的家伙,也是在这类事情上头脑非凡的天才。
轻而易举地,用湿淋淋,流淌着鲜血的掌心,过于亲密地接触。
铁器掉落在地时,发出清脆的嗡鸣。
「……!」
一丝不苟地,严丝缝合的。
不明身份,来路不明,深夜徘徊在他人的家门前,如同夜游灵的男性。
拥有着与我认识的人相同的脸。
拥有着与我认识的人截然不同的气息。
亲密地、亲昵地,就像从未分开那般。
他将染红了鲜血的我的手,轻轻贴在了颊侧。
悲切地垂下眉毛,用着完整的,宝石一般的黑眼睛。
那个人这样说着。
「好不容易、才能再次见到你。」
啊。
一帆风顺是人生的谎言。
即使最普通的一生,也会过得漫长而无奈……这就是这个世界真实的里侧。在结束了工作的深夜,买来了打折的便当和果汁。再被突然现身于家门的、类似于鬼怪般的家伙紧缚了半身。
打翻的咖喱翻在地上,裸露了污浊的颜色。
在那个瞬间。在那个片刻。
我了解到了。
我的人生、乏味的,普通的,漫长或短暂的一生。
……被谁撕出了一道,毛骨悚然的长长裂缝。
主人公
眼神无高光的暗杀工作者。
搭档死了很多任,对大多少事情都变得无所谓起来。
在被有着队长的脸的家伙登堂入室后,过上了没用的丈夫一样的生活。
未来到底会怎样呢?这家伙又到底该怎么办呢?
不管如何。最近,似乎开始考虑起了辞职的事情。
向着联姻的结局进发,却未料是挚友x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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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说所谓一见钟情的事物……在许久以前,被称作『少女』都要稍显稚嫩的年纪,有着美丽的明亮发色,骄傲而凛然的砂忍公主,只是对这样的事实漠然无视。
与其说对如此虚幻的说法嗤之以鼻,不如说,对于深陷在『不幸』的,与破碎也没有实际区别的家庭中的孩子而言,普通的寻常之爱,才会是连想象也难以匹敌,遥不可及的事物。
爱、究竟是何物呢?
恋、又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这些问题,在那个时候的手鞠看来,都是没有丝毫意义的东西。
横跨在生命的面前,忍者所必须要背负的责任,苦涩地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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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说所谓一见钟情的事物……在许久以前,被称作『少女』都要稍显稚嫩的年纪,有着美丽的明亮发色,骄傲而凛然的砂忍公主,只是对这样的事实漠然无视。
与其说对如此虚幻的说法嗤之以鼻,不如说,对于深陷在『不幸』的,与破碎也没有实际区别的家庭中的孩子而言,普通的寻常之爱,才会是连想象也难以匹敌,遥不可及的事物。
爱、究竟是何物呢?
恋、又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这些问题,在那个时候的手鞠看来,都是没有丝毫意义的东西。
横跨在生命的面前,忍者所必须要背负的责任,苦涩地烙印在舌根的深处。一不小心,就会留下一生都难以愈合的伤疤。长女也好、长姐也罢,正因为血脉相连,才会为那份无法轻易伸手触碰的孤独与疼痛感到悲伤。同时,被这难以下咽的悲伤堵住喉咙,眼前的这一切,才会被蒙上『迷茫』的淡淡砂色。
但是。就是在那样什么都不明白的年纪。
就是在如今看来,过于青涩、过于一意孤行,甚至过于傲慢的少女的物语。
『……嗯?看来是客人们啊。』
在一望无际,过于荒芜的沙漠中生长,最熟悉的色彩是寡淡燥热的棕与黄。哪怕是父亲与弟弟那样难得一见鲜艳发色,也只会让眼球平添刺痛的负担。
那个时候,从视线的正中轻飘飘地坠下,柔软的发丝、有着不可思议的,如同丝绸般的柔软质地,静静地在空中划出薄荷的清凉香气。轻盈地自树枝上一跃而下,没有痕迹的足音显出了素质优良的特征。用手指轻轻抵住嘴唇,她就像是为了什么事而窃喜一样,垂下睫毛、轻轻地笑了。
『你好…这样说就没问题了吧?刚刚好像听见了骚动,但已经被及时解决了。…因为大家没有什么坏心,所以不用那么紧张也好哦。』
倘若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那就只有『意料之外』。擅自出现,擅自靠近,擅自露出讨人喜欢的笑脸,擅自用从来没有听过的,轻飘飘的柔和嗓音搭话。看不出目的,看不出想法。用如今她本人的话来说,那便是『只是想做就做了』,任性到拿这个人没办法的理由。
与这份随心随欲的孩子气相对。那个瞬间,又该做出怎样的表情呢?警惕、戒备、甚至于不屑一顾,如此种种,其实是光用拇指都能想清楚的场景。怀揣着不可告人的黯淡阴谋,将要对这个村子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事到如今,还纠结于只能算一面之缘的交往,不反而显得可笑起来了吗?
唦啦、唦啦。
快要到夏天的,温暖湿润的风中,传来了陌生的香气。
慢慢闭合着眼睑,注视着手鞠的眼睛,被阳光渲染得像玻璃一样透明。浅淡的色素太过明净,以至于生出了切面的璀璨。
并不为没有回应而烦忧,也不为被冷落的境遇而苦恼,她只是静静地眨着眼,同时、静静地凝望着一言不发的外来者们。
(好美……)
啊、听起来,简直是捧腹大笑的可悲滑稽。
就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被那从未在热砂之地绽放的,仿佛一触即碎的淡淡水色夺走视线的事实。少女的手鞠,只是在无人可知的心底深处,喃喃着堪称无可救药的本真话语。
『你……』
倒映在那明胶质地的瞳孔中,不由自主地,从喉咙里泄出了过于软弱的嘘声。然而,就连这样不入流的情态也能原谅。察觉到这其中潜藏的犹豫与踌躇,有着浮在空中的虚幻感的她,松开嘴唇上的手指,做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对了、对了——来握手吧?要握手吗?』
毫不在意身份与处境上不可避免的对抗,年少的她向着年少的手鞠伸出了手。
从这一刻起,这之间看似遥不可及的距离,都窸窸窣窣着、破开了瓷片碎裂的瓦纹。不该看向她、也不可以看向她。不能向会成为敌人的家伙泄露哪怕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此时此刻用伪装的友善来谈话,不久之后,都会咔嚓咔嚓地变成多看一眼就生厌的残渣。
——既然如此,那从一开始,就不要有超过陌生以外的任何联系。
僵硬地湿润着舌头,身体的视线,却自顾自地违背了大脑理性的思考。这副任由摆布的模样,和傀儡有本质上的差别吗?
可是、可是。
向她伸出的那只手,承载着柔和的笑意的那只手,有着薄荷色的香气的那只手。
看上去、是如此美丽。
恋与爱的概念尚且无法明晰的少女。品味着孤独,并一味沉溺在无法挽回的宿命中的忍者。在为时尚早的,春日即将逝去的光景中,那双诞生于沙尘中的青绿双眼,狼狈地染上了纤细的露珠的色彩。
然后、恋情便如春岚般降临了。
「唔唔……那时候…好像是被我爱罗拒绝了来着,但是,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嘛。」
即使快要向大人的方向迈步,却仍然保持着思考时挠脸颊的可爱习惯。因为手指的动作,长长不少的浅色发丝从指缝间轻飘飘地滑落,看起来非常、非常柔软。
「这种话,你可不要当着他的面说哦。」
「我倒不是很在意啦……而且,后来也被好好道了很多次歉。」
「话虽如此——给。」
「呼呼、真暖和呀……」
用有点发黏的鼻音说着「谢谢手鞠ちゃん」,她用双手捧着装满热牛奶的马克杯,小口小口地啜饮起加了糖的热饮料。取下了的单薄斗篷被房间主人妥善地叠好,放在了堆放衣物的柜子上。因为身高相近,借来穿着的厚外套也非常合身。和自己相同的留香珠的气息,与那份熟悉的清爽香气慢慢融合。飘散在牛奶热气中,是让人感到怀念、又觉得十分温暖的香味。
目睹着这幅景象的手鞠,原本因为突然的紧急情况而僵硬的身体,终于慢慢松弛了。
虽然早早发去了『邀请』,但换成是任何一个人,也不会预料到初恋兼暗恋的对象在夜深人静之时来到自己窗前的情景……或许,在某些桃色刊物中,这是相当常见的情节,可对于攥着苦无推开玻璃的砂隐公主来说,眼前的这一幕,已经是能媲美超现实的奇幻发展了。
用『好冷、手鞠ちゃん,好冷……』这种和撒娇没区别的语气,咕噜噜,猫一样地贴上了女性温暖的胸口。连质问都被咽回喉咙,深切怀疑自己是否深陷于妄想溢出的美梦,在静静感受一段想要感谢这个世界的美好时间后,她那尚还带着惺忪困倦的大脑,终于迟钝地浮现出了『不对』的字样。
比起询问『为什么在这里!?』的理由,首先要做的是确保那过低的体温不再流逝。似乎是与那清凉的配色相衬,常年温度偏低的身体,耐热良好,对待寒冷却是相当苦手。在为她准备热牛奶的间隙,这孩子又不耐寂寞地,聊起了初见时的遥远回忆。
对于『我爱罗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喜欢握手呢?』感到不解,哪怕将那份记忆再次追溯,也得不到确切的答案。捧着马克杯,她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显露出了理解不能的淡淡困惑。
但作为长姐的手鞠,却还清晰地铭记着那时弟弟的表现。
留下『不需要』的冰冷语句,直接拍开了递向这边的她的手掌。鲜红发色的幼弟,在做出了这样的事的一瞬间,仅仅只是无比短暂、连一秒都没有的时间内,那张脸上,停留着近似于幼兽的茫然……错愕的神色。
不应该这么做。
不想要这么做。
却下意识这么做。
却不得不这么做。
在这之后,一次、又一次,与水雾一般捉摸不透的、任性的她相见,最终结下了今日无法斩断的浓厚缘分。郑重其事的道歉说了好几次,如果不是及时用『一直纠缠不放会惹人讨厌』的理由去说教,恐怕每次都会为脑内反复预演的糟糕初会而吐露后悔的真心话吧。
正是因为抹去这过于残酷的拒绝,才会在对方伸出手前就给予积极的回应。这份小心翼翼的笨拙,光是看着,就想要从胸腔里呼出长长的叹息。
完全是连脑子都不带的笨蛋……
尽管在这方面,她并没有责骂幼弟的立场。只是一想起那副被拒绝就会黯淡得像被踢了肚子的狸猫的神色……难不成,自己也经常露出这种算得上丢人的表情吗……?
抛下堪称此类可怖的论证,手鞠揺了揺头。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最该被解答的问题上:
「最起码,还是跟我说说深夜来访的理由吧。」
像这样独处度过的时光,怎样都不觉得腻味。可是,让她选择了在非正常的时间进行非常规的来访,这其中,一定是有其他的、想要与「友人」商议的缘由。
舔去了唇上的奶渍,与友人薄绿的瞳孔相视。她那张素来都是蓬松感的,美丽又可爱的面庞上,显出了只有认真时才有的表情。
「手鞠ちゃ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非常、非常严肃哦。」
「……啊啊。要是我能帮上忙的话。」
漫不经心、同时也无需思考。陷入爱情的人是这样不堪一击的存在吗?因为周围的模板都是如此,所以没办法加以区别。以一丝犹豫也无的坦率语气,可靠又厉害忍者大人,就这样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她慢慢地做了一次深呼吸。
「那么,我就直说了。……手鞠ちゃん,砂隐村发来的联姻请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欸。」
手鞠、发出了狸猫被踩到尾巴的无意义字音。
「无论怎么看都很奇怪吧?果然是高层们的阴谋吗?毫无征兆的这一点很可疑,指名道姓让和风影一家关系要好的我来也很可疑……最可疑的是,给出了让六代目都没办法拒绝的丰厚聘礼!?那个丧失了教师道德的火影,可是准备就这样让可爱的学生嫁过来了啊……!」
「………………嗯。」
手鞠、发出了狸猫被发现偷吃脆脆果子的心虚字音。
「而且,和小队的朋友们说了这回事,得到的答案居然是『原来如此,婚礼我会来参加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存在………你说对吧?」
「………………啊。」
手鞠、发出了狸猫被蹂躏肚皮的微弱字音。
「因为大家都是一副完全靠不住的模样,所以我才干脆一个人到这边来调查看看…手鞠ちゃ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个、呢……」
凭借着傲人的肌肉记忆,才抵抗住了想要露出流汗的怯退神情的欲望。正对着她那隐含着担忧的探究目光,手鞠的嘴唇、堪称僵硬地蠕动了一瞬。
「…让我来解释的话,场合和时间都有点不太合适……」
「是吗……我本来也打算直接去风影办公室的。但毕竟是这个时间了,我爱罗也没有在加班呢,去打扰那孩子的睡眠之类的,总感觉会良心不安………」
困扰地皱起眉毛,将下半张脸隐藏在马克杯的遮挡中,嘟囔着「不凑巧」的内容,她连这样的郁闷也显得过分可爱。
「明天就能问清楚了吧?休息日的话,风影与护卫稍微晚到岗一些也没关系吧?」
「…这么说、也行。」
实际上,与这点无关。
一想起自己的弟弟们,一种说不上来的疲惫感情便暧昧地上涌喉咙深处。
年龄还是占了主要因素吗?不……对外的表现当然相当成熟且独当一面。然后、仿佛是对这完全完整的名忍形象的补全,在面对着在意的孩子的时候,彻底是一副被迷得晕头转向、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说「啊、随便你怎么办吧(无关心)」的狼狈情态。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家伙完蛋了的勘九郎,一对上视线就会忍不住脸红,拼命寻找着话题,最终又只能以「…天气真好啊。」这种土到爆的话语作为开场白,独自一人看着寄来的信件的时候,又会情不自禁地露出很幸福的傻笑。说着「喂、这可是我重要的人送来的东西啊!珍惜一下也是没问题的吧!」,擅自把信纸框起来钉在墙上的行为蠢到受不了了,她的忍耐差不多也要到极限了。
看起来很正常,实际上只是表情肌没有得到充分锻炼的我爱罗,往往会宕机到下意识地倾泻出可悲的心声,「好可爱」「想这样一直在一起」「心脏好痛」,无需仔细品味,言语下的执着心就已然漫溢到想要转过头去的程度了。工作休息的间隙,要是向遥望着远处的风影搭话的话,虽说能看到对方柔和的微笑,但与之而来的「那个方向的她,到底在做些什么呢……」,已经让她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要是一觉醒来,在客厅里直面了这个人「早上好!」的问候,到底会变成怎样地狱的场面啊……?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手鞠ちゃん……晚安……」
蜷缩在近在迟尺的距离,分享着同一床的被子。毫不在意地破坏了另一方竭力维持的距离感,并对此没有任何愧疚感的罪魁祸首,拥抱着女性锻炼得当的手臂,小声地打着哈欠。在模糊地说出了一天的结束语后,她就像这样、依偎在对方的怀抱中,慢慢延长了呼吸。
「……」
维持着平直躺正的姿势,呆然地凝视着洁白的天花板。在耳边柔和的湿热吐息中,一向凛然而艳丽、散发着难以接近的气场的砂隐公主,露出了只有漫画中才会拥有的,褪去色彩后空白的线条表情。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无法平静……作为忍者的修行果然还不到家…………能在这种情况下心如止水的家伙,恐怕只有神明才能做到吧……好幸福、但太超过了………好痛苦、但是好幸福………………
「早上好,手鞠ちゃん。」
「早上、………好。」
不出意料地收获了睡眠不足的代价,带着惺忪的迟钝思绪从床上翻身而起时,便已经显而易见地过了该晨练的时间。闹钟大概是她关的吧……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做好了洗漱的准备,来到客厅的时候。
出现在手鞠眼前的,无疑是深夜堂堂降临在风影宅,可爱又可恶的暗恋对象。而在她的对面,被轻轻捧住脸,眼睛紧闭的人,正是早已经念叨过的蠢货弟弟。
将对方的那份沉默错认为不解,水色长发的她摊开手掌,展示着夹在指尖的软刷笔。
「难得看见了脸上什么都没有的勘九郎,所以呢、想着要不要帮忙画点什么……」
「………………」
死掉了。
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的手鞠,呼吸不由得沉重了一瞬。
就像是吃掉了超出想象的,最喜欢的硬硬的果子的狸猫。闭着眼睛的勘九郎看起来虽然还在呼吸,但大脑恐怕已经变成了被硬硬的果子包围着,将爪子合拢在胸前,幸福地流着眼泪停止呼吸的狸猫。
要是再早一点、恐怕还来得及,现在的话……没救了。
干脆利落地将缅怀的姐弟爱抛之脑后,还是说,也想让其好好品味一番自己所遭遇的,甜蜜过头的痛苦呢?向厨房的方向投去视线,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扶住额头,发出了叹息一样的提醒。
「我爱罗,那是糖。」
「………啊…」
停下了险些往煎蛋中投下超量毒素的行为,红发的少年仍然是一副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表情。低声喃喃「…是吗、那是糖啊……」的内容,他转过身,拿起了牛奶盒,转而向无辜的玻璃杯实施了可怕的淹没之行。
实在是无法再保持事不关己的态度,可靠的长姐接过了他手上的工作,好歹是把剩下的早饭从早已经过载的弟弟手中拯救了下来。平静地摆好三个人……四个人的餐具。在恐怕只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开心的「我开动了」中,风影家与以往稍显不同的晨间时光,仍然安定地开幕了。
「说起来、我爱罗,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什么?」
「就是那件事啊、牵扯到我的那件事。」
将咀嚼的面包咽下喉咙,因为她的话语而抬起头,我爱罗的脸上是淡淡的困惑表情。
「那件事,当然就是这样啊。」
「………等一下,我的意思是说,让我来联姻……!……什么的、肯定有什么其他的要素在吧,高层的压力,还是另外的缘由……」
「不是的。那个是大家一起讨论的结果。因为是全员赞同,所以很快就向火影那边发送了书信。」
「………哈?」
话语的立场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还没来得及叉起盘子里的煎蛋,她向餐桌对面投注的目光,显而易见地染上了茫然的色彩。
「…本来就是那样的事情吧。差不多、不是该到这一步了吗…………等一下、我不是那种意思!…但是、那个、就是……」
原本畅快地喝下杯子里的牛奶,说到一半,又因为会通常被骂「H」的歧义慌忙改了口。捂住差点喷出液体的不雅姿势,勘九郎不自在地挠了挠脖子,悄悄地,用犬一样湿润的眼神,向她倾诉没能继续说下去的话。
说到底、还是不明白。
脸上写满了这样迷茫的状态。几乎是求助一般,她的视线转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长姐。
「……我同意了。就是这样。」
可惜的是。那并不是想象中应有的情景。
掩饰一般地,用手掌遮住了下半张脸的神情。然而,焦躁的红色却不如任何人所愿,覆盖在了那素净的白肤之上。简短地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女性宝石一般美丽的绿色眼瞳,浮现出动人十分的浅浅水光。
仿佛要作为对此的总结,红发的风影,继续用那平淡的语气诉说着:
「太喜欢了,不是你就不行。哥哥也好、姐姐也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征求了意见,发现联姻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的话,不管谁也不会得到不想要的答案…………不会拒绝的吧?」
「…欸、那个,那个…………?」
「既然已经到了砂隐村,可以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事项了。比预想中还要早呢……呵呵。」
只在这种时候展现出了作为风影的决断力与气魄,不在意地略过反问句中潜藏的压力,他那张俊秀的脸庞上,露出了与年龄相符的,可爱的期待笑脸。
「…到底、欸?…………啊咧?」
此时此刻,只有掉落到餐盘之上的叉子,发出了过于符合那被揭开真相的心情的声音。
听说好心会招来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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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还请听我说。在搬出寺庙,定居于山脚下无人居住的废弃草屋后,大概过去了四年的时光。重复着砍柴、种田、浇地、制作家具,偶尔背上自制的猎弓去山林里捕捉小型野兽的繁忙日常,每隔一段时间,还会背着收获的蔬菜与猎物到镇上进行物资的补充。虽然听起来好像很苦,但对从小就在比丘尼「喂!那很危险啊!?」的呼声中一击砍倒树木的我来说,除了『得心应手』外,肯定没有比这更恰如其分的形容词了……尽管偶尔会因为想念寺庙里的大家而感到寂寞,很快也会被「明天还有这件事要做…」的思想占据大脑。我现在就是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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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还请听我说。在搬出寺庙,定居于山脚下无人居住的废弃草屋后,大概过去了四年的时光。重复着砍柴、种田、浇地、制作家具,偶尔背上自制的猎弓去山林里捕捉小型野兽的繁忙日常,每隔一段时间,还会背着收获的蔬菜与猎物到镇上进行物资的补充。虽然听起来好像很苦,但对从小就在比丘尼「喂!那很危险啊!?」的呼声中一击砍倒树木的我来说,除了『得心应手』外,肯定没有比这更恰如其分的形容词了……尽管偶尔会因为想念寺庙里的大家而感到寂寞,很快也会被「明天还有这件事要做…」的思想占据大脑。我现在就是过着这样朴素且充实的生活。
但是、千枝子师父,请听我说。
趁着开春的好天气,今天稍微去了比平常更远的地方。虽然位置上好像很险峻,但对从小就习惯在寺庙后山的峭壁上摘野果的我来说,除了『轻松』之外,当然没有其他的形容词……而且、雨水过后刚长出来的药草,是能卖出相当不错价钱的优等品。
晒干后,留一部分做药粉,剩下一部分就拿去镇上的药铺吧。难得兴致高昂地思考着『要不要奢侈地买点什么好呢……?』的内容,当我放下装满药草的背筐,用挂在门口的毛巾擦拭着被潮湿的泥土弄得脏兮兮的双手,习惯性地向门内喊出「我回来了」的时候。
「哦。欢迎回家。把手弄干净就来吃饭吧。」
…?
啊、并不是我在描述情况这方面显得过于敷衍了事。只是因为在荒芜又偏僻的家里听见陌生人的声音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悚然,那一瞬间,大脑完全将控制权托付给了记忆牢固的肌肉。推开没有关紧的门,拿起放在一旁的铁锹,摆出迂回的斗殴姿势,对于寻常的心怀不轨之徒,揍到丧失行动力的程度当然不在话下,但万一是恰巧路过这里,把没人的小屋当做歇脚点的强盗的话……
怀揣着这样心中一沉的想法,紧紧握住打磨光滑的木质长柄,我警惕地、迅速地抬起了头——
「啊……?」
师父、已经说过了。虽然我的文化课学得很烂,但绝不会对任何事抱有随意的不敬态度。可是、对于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可以用铁锹猛击对方下颚的我来说,眼前的情景,已经到了能用被冲击到失声的异常来形容…硬要用词语来描绘的话……那个、像是『光怪陆离』『简直离谱』之类的……是这么说的吧?
「怎么了?一副好像在饭里吃到了纳豆的表情。」
竟然、竟然……!?完全以主人的姿态坐在我亲手打好的小小木桌前,根本看不出被撞见闯入行为的窘迫,甚至腰上还系着家政用的白色围裙!这个有着奇怪菠萝头的男性,在看见我一时无言的空白神情后,还敢慢悠悠地打开煮饭用的竹桶,啪嗒、啪嗒,往碗里实实在在地盛上小山高的白米饭。
是的。没错。就是饭。
作为初见的句子是「来吃饭吧」,本以为是神经错乱才会说出来的挑衅的话语。然而,在正对着铁锹方向的那张餐桌,简直像是在斥责那刚好能摆下简单小菜的适当大小一般,过于为难、满满当当,以一种微妙的平衡感,摆放着大量热气腾腾的食物。看着就很好吃的精米就算了,汤好像也煮得很好喝,鲜菇夹和茄子上的酱汁看上去是闪闪发光的美味,而且、居然有我最喜欢吃的青花鱼……!
「一直在那儿傻站着……待会儿菜冷了可是很麻烦的事情哦?下午也还有事情要做吧?药草的处理我可以帮忙,你就安心去地里看着吧。」
「好——不对。…………作为入侵者而言,你还真敢说啊……?」
明明长着一双没有特点的三白眼,还一直无精打采地垂着眼皮,从这个看起来懒散又可疑的家伙嘴里说出的话,却不可思议地散发着值得让人依赖的稳妥气息。一不注意、差一点就要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了……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江湖诡术』吗?平心而论,不得不说上一句真厉害。
「嗯……」
在听见这句话后,他那从见面以来一直平静无波的脸庞,才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思考的起伏。轻轻闭上眼,摩挲着下巴,可疑的陌生男性微妙地沉默了几秒,紧接着,像是对这个问题感到难以描述的难办,从舌苔上发出的轻微的啧声。
「怎么说呢………报恩?」
「先不提究竟算是哪门子的报恩,我根本没有和你这样一看就自甘堕落的人交往的兴趣。」
「那是发生在去年冬天的事情吧。虽然这么说很丢脸,但当时的确真够呛的……得亏了你的好心呢。」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说谎的必要吗?去年冬天,除了一只不请自来的野鹿,家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呢……」
「嘛……就是因为这个咯。」
……?如此干脆地忽略掉把前因后果、到底是搞什么?这不是明摆着趁主人不在家闯进来了吗?啊啊…不过才几周没下山,原来已经堕落到连这种破草屋都不肯放过的世道了吗?真是可悲……
思考着这一点,我压低声音,用更有威胁性的语气,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别废话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也不喜欢暴力。还请回吧。」
「小偷和强盗原来是会入侵私宅后准备饭菜的角色?」
「……」
「等一下。不要用那种『肯定是因为有毒啊,你这个用心险恶的人渣』的表情看着我。硬要说的话,投毒杀人的效率未免太低下了。」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已经没救了。」
「…一定得用这种全防备的状态交流吗?」
「那是你这擅自登堂入室的家伙的错吧。」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放下戒备。作为能够堂堂正正地在潜藏着数不清的危险的大山中生活的独居者,我早就从中锻炼出了常人所不能及的非凡直觉。就比如说,眼前这个看似无害,懒洋洋地耷拉着肩膀的菠萝头,即使态度再温和、用词再得体,也一定有什么狡猾地隐瞒着,没有从实道来的东西……正所谓『仏の顔も三度』,我的好脸色也差不多到尽头了。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哦?干脆地承认小偷身份的话,我会好心地不打你的脸的?
保持着对立的姿势,哪怕面对着直冲面门的锋利铁器,那张脸上的神情,说得好听是悠闲,不好听就是根本没在意的平淡。给人以锐利印象的上挑眼往上抬起,意外地、并没有看起来那样不好相处的惨淡气息。撑起下巴,静静地注视着我的脸,这个来路不明的现行罪犯,终于露出了一丝可以称之为『败退』的无奈情态。
「……唉。真是没办法。你这方面的嗅觉还真是敏锐到恐怖啊……」
……没搞错的话,受害者好像是我这边才对吧?那种抱怨一样妥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仿佛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感到真情实意的烦恼,微微向一旁偏过脸,他伸出手,有些不自在地抚摸着后颈。以为终于要到撕破脸皮的阶段,在感到事情回到常识中的诡异安心感的同时,我慢慢俯下身、将力量集中在握住铁锹的手臂上——
——砰。
并不是幻听……也不是幻视。我好歹对自己的五感有着相当程度上的信心。也正是因为这份清楚的认知,才让摆在面前的事实变得……超出了想象的范畴。伴随着像是松果崩裂的古怪动静,他的脑袋被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朦胧雾气所覆盖,高高竖起对只听说过的『诡术』的警备心,不敢有丝毫移开目光的间隙,牢牢紧盯着对方的我,也不由得屏住了气息。
不过数秒、白雾便散去了。出乎意料的是,罪魁祸首的本人仍然安定地待在原地。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他那原本闲适地撑着下巴的姿势,稍微不自在地、变成了遮住大半张脸的姿态。除此之外,脸还是那张脸,身体上也没有类似于头身分离、四肢伸长的灵异表现。无论怎么看,都像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而已。
——只是,当我将视线聚焦在他的头顶的那一刻。
「啊……?」
那绝对、绝对,不可能属于人类、近似于菱形的耳朵,似乎是感到了被紧密注视的窘迫,灵活地左右扇了扇。而在这微微下垂,细密柔软的浅棕色绒耳上方,赫然是一对呈现着红木般厚实柔韧的光泽,分叉生长的健美鹿角。
「哈……?」
鹿的耳朵、还有角,长在了人的身上……?
「……去年冬天。那个时候,被上山砍柴的你给捡回了这里……欠了笔不小的债呢。」
嘟囔着这样的内容,根本不为此时此刻过于诡谲的气氛买单,长出鹿耳鹿角的男性掀起眼皮,圆滑地忽略了这边过于震撼,以至于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的心情,用一种已经算得上是无奈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我的脸。
「………」
听起来很胡扯、看上去也很胡扯。在称得上惊悚的混乱中,连拿着铁锹的手都情不自禁地颤抖了。
这么一说,那只在上山砍柴时遭遇的,右前腿潺潺流血,带着深深扎进骨头缝隙里的箭头的野鹿,因为一时不忍,干脆利落地扛回家后,确实经常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本来以为是环境和伤口的缘故,但在搭好临时过冬的小型马厩,每天换上新鲜的水和草料后,它也还是成天懒洋洋地垂着眼睛,看起来对一切都没多大的兴趣。不仅如此,经常还会自己咬着桶去打水、帮忙收拾劈好的柴、用铲子清理积雪…………稍微停一下。
鹿…普通的野兽,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吧?我是说,聪明到能使用工具,及时搭手,甚至自己就能完美地做好清洁整理的全部事项。一般的动物,是做不到这些事情的吧?
在那个时候,单纯感慨着『你……好聪明啊』,带着几乎是怜爱的心情抚摸着伸过来的它的脑袋。喂、那个时候的我啊,你是被太低的温度冻住思考能力了吗?突然出现,身受重伤,灵智异人,这几个要素加起来,根本就是不妙的具现化啊…?即使哪一天在梦里被看起来没兴趣的野兽咬断脖子,如今想起来,我对这样妄想中惨烈的结局竟然也毫不意外。
千枝子师父,原来、妖怪是真的存在的啊。
没有不小心死掉真是万幸……想要像这样捂住胸口,沉重地纪念已经破碎的人类观。可是,他刚才是不是说了『报恩』这样的字眼?仔细想想,收养对方的那段时间,也没干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尽管平时在山林里是有种随意出行的任性感,好歹对生命和自然同样抱有最高程度的尊重……
直视着鹿妖平和的黑色瞳孔,努力了半天,才终于让僵硬的身体继续活动起来。平复住颤抖的手指,深深呼吸一口空气,我放下铁锹,尽量让沉浸在复杂情绪中的声音显得不那么丢人。
「……………报恩也不能一声不吭的啊、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抱歉、因为进来得非常顺手。这之后的事情能等会再说吗?再不吃的话,恐怕真的变冷了。」
可能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妥的地方吧,他抬起手指,有点心虚地挠了挠鼻子。一直说着『要冷了』之类的话,定睛一看,满满当当的饭菜却依然和刚开始看到的一样,散发着热气腾腾的温暖香气。是不是用了传说中的『妖术』呢?想着这样有的没的的事情,我慢吞吞地卷起沾着泥巴的袖子,局促地在桌子的另一端坐下了。
「………」
「怎么?还想着有没有下毒的事情吗?」
「不是……那个…」
对着眼前冒尖的饭碗,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的深处升起了从来都没有过的茫然。秉持着『能填饱肚子就是最幸福的事』的观念,离开寺庙后,我也一直在为这件事而努力。只是,食材的选择和烹饪,并不像是在峭壁间跳跃那样简单的事情。哪怕做了再多的努力,达到的结果还是徘徊在『一般的咸味』的程度。
自称是来报恩的妖怪做出的料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太完美了。光是闻着米饭的香味,感觉只吃这个都能算是大满足的幸福。好和坏的极端都会让人感到畏惧。如今的我,就是在这过于完美的宴席品味到了不合时宜的无所适从。到底该往哪里下筷子呢?吃这样的东西真的没问题吗?迟迟犹疑着进食的动作,直到在旁边看着的妖怪都忍不出发出了受不了的叹息。
「………唉。」
真拿你没办法。就像是想说这样的话一样。他拿起筷子,神态自若地夹起来了一块青花鱼,放进了嘴巴里。咀嚼、下咽,男性的喉结清晰地上下滚动了一瞬。做完这些后,他转过头,朝着这边的方向张开了嘴。
「老实地吃下去了。没有毒。」
「………是、?」
不太明白确认这点是为什么。但紧接着,他又用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肉,轻轻放在了我的嘴边。
「张嘴——啊。」
「唉、那个……啊~~?」
下意识地顺应着对方的声音,将筷子上的食物用牙齿衔走……
「……!?!」
好吃!?明明只是用最简单的调味料烹饪的,却好吃得不得了!?说是一瞬间就融化在舌苔上都不为过,残留在味蕾上的咸味,快要让眼睛里流出泪水了…怎么会这样?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如此美味的东西……?
不由得捂住嘴唇,向拿着筷子的他投以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眼神。视线相触的那一刻,他反而是颇为意外地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呵呵。看起来很喜欢啊。」
似乎是觉得我这副大惊小怪的表现很滑稽吧,那样讶异的神色随之褪去,转而是支起脸颊,忍俊不禁地看着我往嘴里塞米饭的糊涂行径。看上去根本不是第一印象那样难搞的角色嘛,这家伙,说不定意外是个温柔的好妖怪哦?
总而言之。在那天之后,我就和名为「奈良鹿丸」的鹿妖生活在了同一个屋檐下。
「早上好。今天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吧?便当已经给你装好了,等会记得和竹筐一起带上。」
「我知道了……」
「衣服?……啊,那个在这里。我想着要稍微把缺口补顺眼点呢…还不错吧?」
「好厉害……」
「毕竟到月末了,想着干脆做一下大扫除……刚好也腾出地方来放物资了呢。来、给我吧。」
「太干净了……」
虽然经常把「好麻烦啊」当作口头禅,勤快的程度却和那扯不上一点关系。完全完美地接手了一切家务,让人怀疑『这家伙到底真的是妖怪吗』的井井有条的打理,鹿丸君的过于能干,也让我感到了一丝良心上的不安。
「……说是报恩没错,可不管怎么看、总感觉都像是是我在奴役人。…鹿丸君,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啊。」
清点着今天去镇上贩卖猎物与蔬菜得到的钱,在纸张上明确记录好收入后,再将袋子里的货币妥帖地放置到一处。完成对收支报告的总结后,他抬起头,慢慢地,好像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毛。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但是、跟我曾经看过的故事都不太一样……」
「那是不负责任的表现。真正的报恩绝不是那样轻松就能完成的事情。仅仅是浮于表面,任何事情都不会有结果。」
「这样啊……感觉好高深……」
「只是简单的因果报应而已。我对现在的生活没有怨言…………不如说、还挺好的。」
用更轻柔的声音说出了下半句话,他不自在地小声咳嗽了一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顶。
「想好明天晚饭的内容了吗?」
「嗯……还不太清楚。」
「没关系,慢慢来好了。」
是不是客套话呢…他看起来又确实挺开心的。要是不想做的话,直接冷下脸说不做就好了。可是,鹿丸君好像还从没有拒绝过我的要求。妖怪的报恩是这样宽容的东西吗?师父,我不太明白。
最近,我还向鹿丸君说了以前在寺庙度过的事情。虽然很想念大家,但因为当初一言不发地就走掉了,所以一直没有回来看一眼的勇气。
「既然如此,写信怎么样?至少也报个平安吧。」
在他这样的建议下,我决定写下这封信。
千枝子师父,请您不必过于担心我。我的离开确实是因为听见了庙里困窘处境的传言,但那是完全出于自愿的行为。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一点责怪寺庙里的大家意思。将我平安抚养长大的恩情,这辈子也忘不了,没有好好报答就逃跑,该说对不起的其实是我才对。
我在信下面放了今天刚收获的土豆和胡萝卜,包裹里装着的是风干的兔肉干。虽说是简单的东西,但都很美味。对了、鹿丸君好像对寺庙的事很感兴趣,说下一次也要一起写信,之后的内容,师父稍微期待一下也是可以的哦?
敬上。
午夜幽灵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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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合主义转世现paro但主人公已升天(啊?)一如既往安定的主人公love+轻微黑泥描写…人鬼情未了剧场开启!
人死后不能成佛的原因,细究起来非常复杂。大到生杀之仇,情天恨海,想再看一眼亲爱的爸爸和妈妈,小到家里的猫没来得及喂,还没有点上想吃的鳗鱼饭,想知道擦肩而过的那孩子的名字……一开始,只是单纯朦胧在死亡边缘的浮游感,而在逐渐意识到与人间的隔阂后,纯粹的愿望也会慢慢变质,深深勒进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变成束缚在现世的可悲怨念。
嗯……大概是这样的吧?
“今天也准时到来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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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后不能成佛的原因,细究起来非常复杂。大到生杀之仇,情天恨海,想再看一眼亲爱的爸爸和妈妈,小到家里的猫没来得及喂,还没有点上想吃的鳗鱼饭,想知道擦肩而过的那孩子的名字……一开始,只是单纯朦胧在死亡边缘的浮游感,而在逐渐意识到与人间的隔阂后,纯粹的愿望也会慢慢变质,深深勒进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变成束缚在现世的可悲怨念。
嗯……大概是这样的吧?
“今天也准时到来了…居然有四位数以上的听众呢?人气正高涨中~~”
曾经很喜欢听的频道,在死去前的一个月,顺应时代的潮流,沦落为了刺耳的沙沙噪音。那之后的日子里,身体也仿佛是在追随不再有回应的空白收音机一般,静静地、悄悄地、慢慢地,如此衰弱下去——
将曾经许下要追随樱前线的愿望埋进泥土里,在春天刚刚到来,稍微有些寒冷的空气中,怀抱着“要是能吃到明天的菜单就好了……”的想法,你也只是静静地、悄悄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细究起来可能有些不幸,但这的确就是你那短暂的人生物语的终点了。先天性的身体状况堪忧,进入社会后也只是做着普通的文书工作,熟悉着大城市朝九晚五的苦劳常态,然后,在那样波澜不惊度过的平凡日常当中……突然地,再也没能醒过来。
“那么,这里是因为意外猝死,无法成佛的幽灵小姐的深夜电台……像往常一样,投稿请按压收音键10s,在感到轻微麻痹后烧掉写好内容的纸条,今天也向夜中徘徊的活人们征集都市角落的怪谈物语……啊呀,难道说,我也是怪谈的一类吗?”
死后会是怎样的情景呢?在经历真正的死亡前,没人能知道“那个世界”是否真正存在。而从那仿佛睡眠一样冰冷的黑暗中再次睁开眼,与你面面相觑的,正是墓碑上入职所拍的证件照。
身体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朦胧着灰色的透明质地。向来往的路人打招呼,跟讨厌的上司比中指,企图抚摸流浪猫柔软的皮毛……通通只能得到空无一物,毫无察觉的视线。依靠着幽灵的躯壳,百无聊赖地做着生前圣地的巡游,途中好像看见公司的大老板更换了的样子,但那已经跟死去的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实话,就连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搞不清楚。
尽管对于早早结束的生命感到些许遗憾,却没有深究成所谓“执念”的程度。没有多少朋友,家人也早早离开了,单身公寓里只堆放着学生时代的单人写真。面对着没有人声的房间,内心深处,总有种暧昧不清的孤独感。
就像是埋进手臂里,小声地低语着,到最后谁也没来啊……如此寂寞的体验。
“又有听众来询问打听我的存在缘由了吗?感觉是每天都会放出的循环内容了…本来只是作为普通社畜存在的社会人,没想到经历死亡后能遭遇这么离奇的事情……成为幽灵也就算了,度过了七日,乃至四十九日的时光后,竟然还是没能成佛?我以为有这种待遇的会是在公司的吊死鬼前辈呢……开玩笑的啦。”
——然后,就是如今的情况。
在住过的公寓房间被售出后,唯一的值得回忆的地方也成为了活人们的东西。无处可去,无路可走,在楼下的咖啡馆飘飘荡荡,迷茫而不知道未来的那个时候。
不由自主地,被老板摆在前台的收音机吸引了。
对于骚灵现象的探讨学说中,大多数会以为是未能消散的生物电的玩笑。劫持了从前很喜欢听的那个频道,将自己的存在凭依在赫兹的单位中,在亡灵们寻觅鲜血的深夜,向不幸调到“不存在的电台”中的游客放出灾厄的声音——
“上次的「公园小熊事件」也解决了啊……那两个孩子是很可爱的双胞胎哦,只是因为走丢了,找不到爸爸妈妈,所以一直在哭呢。”
最开始,只是依靠着来往的投稿与电波,缓解有些想要流泪的心情,收集着各种各样的奇异怪谈,好能从中找到成佛的方法。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来自……「幽灵さん最推」的投稿…………我已经说过了,给我烧钱是没用的行为吧?还有,这个抱枕……留言的纸条内容是「粉丝会的特制周边小样,请大人过目」……我不是很明白?”
准时收听的fans,好像正在往不得了的奇怪方向发展。
在正常人看来绝对会被当做邪教供奉的烧钱行为已经够超出常识了,至于印着虚构形象的抱枕、亚力克……甚至塑像,好像是在某次放送的时候,夸奖了传递的画本后,就被确定成为了「官方认证」的形象。
本来泛着淡淡寒气的怪谈视角,流传在人们口中的「午夜幽灵电台」,哪怕你不愿意承认,似乎也在逐渐向灵异vtuber的方向发展。来自听众身边的灵能相谈咨询同样增加了数量,但是大多数的投稿,最后总会加上让幽灵搞不懂的「恋病确诊」。
这个世界的管人痴还是太多了……
“那么,根据最近收到的来信,下一次的实地调查,果然是那个了吧。”
在森林中的鸟居,时常能看见不属于人间的影子。
察觉到的那一刻,在昏厥感中,总能听见刀剑相击的脆鸣。
苦无、千本、手里剑。
疾风、巨浪、雷火光。
恍然如骤雨的幻觉后,再一次找到属于自己的视线时,就已经重新回到了山下的入口处。
「简直像是未亡的忍者的杀意啊……」
被这么形容后,姑且就用「忍者」来作为分类的tag。
“事实的投稿数占据着十日之内最高人气,事先的地点调查在大家的帮助下也做好了……”
虽然如此。
“总感觉,危险系数有点高啊……?”
尽管在艺术创作中担任着久经不衰的“惊悚”“恐怖”常客,但想象正所谓是想象,正是因为其缺乏了未解其貌的真实感。至今为止,你所遭遇的怪谈对象们,别说惊吓了,有些时候还要让你这一般通过的猝死社畜为其掉眼泪。舍不得家人、舍不得世界、不甘心。不想离开那孩子,不想离开那个人,好悲伤。因为突如其来的死亡造成的迷茫,与身体意识到衰败而产生的执着,交杂在一起,就变成了幽灵们的样貌。
这种充斥着明显写实色彩,地点、现象、真实体感,不管哪点,看上去都像是令人头大的古老怨灵系角色。
说起来,幽灵会死第二次吗?盐之类的,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大的驱逐作用,只是看上去会打心底地觉得很不爽。灵体之间倒是能互相触碰,就是不知道随身携带的实物会不会…
“…还是得去看看。”
不能被眼前安逸的假象所欺骗。
无论从社交中获得的情绪反馈再怎样温暖,正体都早已是躺在小盒子里的存在了,体温和实体通通都没有,真正的去路,只在于「成佛」去往净土的那一瞬间。
如果真的是从遥远的时代,一直存活至今的亡灵……
怀抱着这样的思绪,向天线说着“考察结束后再见”的话语,慢慢断开了劫持的信号。
被月光照亮的大厅内,那样的声音,不会被任何人听见。
“……要是能被谁找到的话。”
就连自己也不明白说出这样的话语的理由。
然而,反刍着如此不清不楚的落寞,蜷缩在半空,陷入放空意识的混沌的时刻。
你绝对、绝对……哪怕穷尽了所有的想象力,都不会预料到几天后所发生的,比幽灵还要超自然,违背常识的情景。
——找到你了。
手腕很痛。
在红色的鸟居下,与好像是匆匆赶来,有着与那一般鲜艳,美丽的石榴色眼瞳的男人对上视线的那个瞬间。
那明明是人类的身姿。
因为奔跑而散发着热量,从嘴唇中吐露着细微的喘息声,弥漫着透明感的白发,展露着富有光泽的洁净质地。
那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人类的身姿。
仿佛是终于发现了猎物的野兽,聚焦了带有腥气的齿爪,无视肺部不快的挤压感,忽略肌肉压榨的疼痛,专注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地步,一动不动地望向常人眼中什么也没有的前方。
无法移开眼睛。
无法挪动脚步。
如同被巨大的恐慌所侵袭了一切感官的幼兽,暂时地脱去了思考的能力,在冰寒的泥潭之中,静静等待着猩红的沼泽没过无法呼吸的口鼻。
那个时候,一瞬不眨地注视着你,违背了对于人类来说的某种常识的男人,只是这样说着。
“找到你了。”
咔哒。
听见了如同枷锁落下的奇妙音色。
噗通。
触碰到人类才有的滚烫温度。
咕叽。
感受到不存在的内脏被缓慢挤压,发出的小声悲鸣。
本来无法触碰到这份存在的生者,原本已然擦肩而过的死生之线。
轻而易举地,被他的拥抱,慢慢融化了。
明明施加了如此不讲道理的暴行,分明看上去比妖怪还要像妖怪。这个来路不明,喃喃自语的家伙,好像要连同这份奇异的界线一起融化,将喉咙深处微弱的哽咽倾泻而出。可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在上一秒,你还觉得自己要被奇怪的人类用符咒除灵,甚至是塞进罐子里当纪念品,可下一秒,他又变成了一个雪白漂亮的瓶子,盛满了与哀情相似的水波,轻轻地、轻轻地,随时都有可能满溢而出那般,说着听不懂的话语,露出看不见的表情。
到底,在干什么呢……
反应过来后,只觉得非常头大。
力气好大,挣扎不了。实体的存在感比想象中还要麻烦,没办法像雾和水那样悄悄地流走,用力捶了一下对方的背部,感受到的质感也软绵绵的,根本没有落到实处的打击感。与之相反,响彻在肌肉内部的钝痛感却是丝毫不掺水分,这难道是遭遇超自然袭击的天然防御机制?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我说…你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这已经是猥亵罪了吧?”
抱怨的话语似乎有着一层天然生成的屏障,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对方的耳朵。人类的体温对于幽灵来说太难过了,好歹是微妙地理解了鱼离开水后焦灼炎热的苦楚……而且,从刚刚开始,手腕就一直传来烫感的深深刺痛。
被那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含糊得过了头的不快所环绕,终于到了忍耐的极限,抬起手,准备给这可疑的家伙不可饶恕的一击——
“…这个、这是………什么啊?”
在那份疼痛来源的地方。
在柔软的,过于苍白的肌肤之上。
古怪的鲜红纹路,有如不详的征兆般,带来了视觉上异常的颠倒。
咔啦、咔啦。
早已没有温度,早已没有血肉的身躯下,传来了让呼吸顿涩,脑浆嗡鸣的奇异声响。
——「……正因如此,不管是在哪个地方…哪怕是到了我无法再触碰你的地方。」
——「我也能来到你的身旁。」
镜花水月的混沌景色,搅动着疼痛不已的大脑…如果要深究的话,这是否能算得上是除灵的必要步骤呢……?
可拥抱着你的那个人,一丝松懈也无的那个人,企图要将脆薄的灵体碾成碎片的那个人。
只用着颤抖的声音,缓顿地说着。
“那是约定。”
那是在遥远的,遥远的,几乎要变成「传说」的时代,所发生的,渺小又荒诞的悲喜剧。
违背了约定,背弃了誓言,月亮摔在地上,再也看不出从前无暇的模样,早早死去的孩子也不会知道人世间奔涌的苦痛与厄难。
是啊…因为这个世界一向是残忍又不讲道理的。你明明什么事都没做错,却还是被它扼紧喉咙,不讲道理地碎成了满地鲜红的肉。
好多人都在寻找着你。
凭借着在记忆中快要磨损的笑靥,依赖着在日常中快要忘却的温度。
拥有了前世的记忆,却仿佛是同样将「约定」与「诅咒」融入了骨髓。
你呀。你不明白。大概上辈子和上上辈子一样不明白。那些爱着你的,恨着你的,执念从前前前世堆叠到彼岸的净土,连黄泉都无法涤净的人们,看着那块小小的墓碑上的照片,究竟会想些什么呢?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法成佛吗?
你知道手腕上深深陷入灵魂的烙印是怎么来的吗?
但无论如何…不管怎样。事实只用单纯的字符就能被概括:你被找到了。
你被「抓住」了。
最近一年热门的午夜直播电台,暂时陷入了再生困难的停播难题中。
是灵异的假象无法维持了吧?是作势的主持人干脆跳槽了吧?是如同来时一样,以符合都市怪谈的形象消失了吧?
诸如此类的猜测层出不穷。
然而,在「幽灵小姐后援会」转变为「电台消失调查会」,把再也没有回应的频道作为单独购买的据点使用的过程中。
没有任何人都能猜想到……这是一场针对无辜好人(鬼)的,彻头彻尾的预谋类型犯罪。
「哈啊?我都说过多少遍了……那个地方是宇智波的神社啊💢!明明那个人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出现的,你这混账还要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吗💢!?」
「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妥善保护的败犬就在这里吠嚎吧……从根本上而言,那对眼睛不也已经毫无用处了吗?什么都做不到的无能为者的发言,真是可笑……」
「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呢。只有这一点没办法退步,不好意思了,斑。」
「………难道你以为我会妥协吗?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天真的理想主义者了…呢。」
本来只是想要找到逃脱的办法。
调查中途遭遇了不讲道理的白发男性后,被对方用着捆绑之类的道具强行拐回了家中。这之后,在无视了个人意见的兄弟相谈中,以纯粹强迫性质的安定魂体束缚在了宅子里……
…这种对话,根本是哪里都有不得了的问题吧!!
通过门扉的缝隙,胆战心惊地倾听着关于完全欺凌了自己权利的可怕讨论,就连原本打算认真勘察,寻找逃离手段的动力都在不存在的狂乱心跳声间消失了……
看上去是那么漂亮的两个人,到底为什么会散发出那种吓人的气场……
压抑住喉咙深处的叹息,慢慢从会客室的门前飘走,在对于现状百分百困惑迷茫的泥沼无力地沉浮,注视着走廊上新换的百合花上的露珠。
“——ゲット(get)。”
“!!?”
来不及反应。
或者说,连身体被牵引,视野倒转的感触都来不及体会,就强硬地体会了一把人类专属的自由落体运动。
“这里是鼬,已经成功解开封印,正在离开宅邸。”
“干得好。我在b出口,随时准备接应。”
以至于,在接受了堪比动作片的拍摄现场后,被容姿俊丽的青年围在座位上,都还做不出对应的表情。
啊。果然。是有哪里不对吧。
麻木地听着引擎轰鸣的追逐声响,面对这种危机场合中还抽出空说着「别担心」的话,握住自己的手都对方……想说的台词,竟然一句也没有。
「前辈,你那边还好吗?」
「臭老头净把这种断后的事情扔到这边!!我明明也想见——喂!另外有一队往左边来了!」
「小鼬,后面就拜托了——」
「了解。……稍微闭下眼睛吧?很快就结束了。」
…随便了。
一切……全部都…随便了。
说到底……究竟,还能够顺利地成佛吗?
自家子杂谈:关于实施暴力的程度
含有施加暴力(肉体和精神的都有)/沙仁要素请不能接受的人自行划过
按照1→9系的顺序排行,一时半会想不出的先空着
或许会有作为承受方/施加方的差分
一如既往只是杂谈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产出
我是汉谟拉比!我要在这立法典吔!
大和朱理惠(jurie):
施加的一方→感觉会是那种糖和鞭子并重的调教师(Sadist)。在寻求花式乐趣以外的时候都不会有主动实施暴力的倾向。
承受的一方→?
火野菊:
施加的一方→日常的前提下都能够克制住自己,非日常的时候对于施加暴力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是对敌人做不到下死手,带着那种不想致死的天真。
承受的一方→对肉体的暴力会漂亮的......
含有施加暴力(肉体和精神的都有)/沙仁要素请不能接受的人自行划过
按照1→9系的顺序排行,一时半会想不出的先空着
或许会有作为承受方/施加方的差分
一如既往只是杂谈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产出
我是汉谟拉比!我要在这立法典吔!
大和朱理惠(jurie):
施加的一方→感觉会是那种糖和鞭子并重的调教师(Sadist)。在寻求花式乐趣以外的时候都不会有主动实施暴力的倾向。
承受的一方→?
火野菊:
施加的一方→日常的前提下都能够克制住自己,非日常的时候对于施加暴力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是对敌人做不到下死手,带着那种不想致死的天真。
承受的一方→对肉体的暴力会漂亮的反击。对精神的话……暂时没有想到。
音峰乙嗣:
施加的一方→不擅长肉体的暴力。但是精神暴力只会留给姐姐。抱着饲养一辈子的决心温柔地哄骗和诱导欺瞒,到对方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为止。
承受的一方→仅限姐姐的话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都会甘之若饴。其他人施加的热暴力都会毫不犹豫反击。反而对精神的暴力有点迟钝,但是也会无意识地维持自己在不会受到这种对待的立场呢!
树下十七蝉:
施加的一方→身体很弱所以做不到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会直接跨过暴力来到终结的阶段(隐语)。能够瞬间制定精密的计划漂亮干净地干掉人家。不如说这个世界上只对一个人无法狠心。
承受的一方→虽然对疼痛有些迟钝,但是意识到的瞬间就会慢慢忍耐到能够报复的那个瞬间。报复也是干脆利落的一派。
东乡凝斗/柯尔特:
(太正常了,太阳角了,我想不出!暂且搁置!)
守久嘉榧:
(太妈妈了!无法想象他来施加的部分。)
承受的一方→承受力太强反而对精神被施暴无动于衷。肉体的话也很难反击回去。
大神觉:
施加的一方→对于旅途上的敌人会抱着决出生死的觉悟展开战斗。基本不会下死手,但是意识到需要的那一瞬间就会认真做好觉悟力求干脆利落地下手。
承受的一方→精神上的非常钝感。对于肉体的话第一次会抱着对方是不小心的心情宽大的原谅,但是第二次的话就会立刻进入施加的模式。
影山日和:
施加的一方→平时都是畏畏缩缩的。但是一旦承受的暴力达到了阈值就会立刻转变为毫无顾忌施暴的一方。常驻点到为止的思维,但是需要下死手的话不需要下觉悟这一步就能做到。
承受的一方→不管是哪边都难以忍受,对精神层面的会更加敏感。在到达阈值之前都是哀哀叫唤哭泣的类型……不开玩笑真的显得很窝囊废。但是这只是转变的前摇罢了!(爆笑)在旅途中挨打一下就会立刻进入施加模式。
顺带一提出乎意料的喜欢观赏格斗。喜欢比较激烈的那种。
伊佐治顺岁:
施加的一方→不管是用替身还是用本体施加肉体的暴力都没有太大的顾忌。在旅途的早期就做好了守护更多生命的觉悟去夺取敌人的生命,但是实际上不擅长下死手。觉得自己还是没有资格评判别人的生命。不会施加任何的精神暴力,因为自己受过所以知道有多痛。
承受的一方→对于肉体的倒是很无所谓。但是对精神暴力的承受力很低。能够接受被冷落和排挤,但是无法忍受亲近之人对自己喜怒无常的对待。
犬饲疏澜/齐淑兰:
施加的一方→有种族限制。很早就杀死过吸血鬼,所以对吸血鬼能够毫无顾忌使用致死的暴力,但是对人类的话很难做到,最多是点到为止。
承受的一方→?
雷电以凪:
【律师ed】
施加的一方→对自己严加约束,连去战斗都需要下决心的类型。但是一旦完成了思想的转变就会毫不犹豫,有着点到为止但是需要也能杀的自觉。
承受的一方→根本感觉不到精神的暴力。对肉体的暴力的话只是随手耳光和踹一脚等级的会忍耐,但是察觉到对方要施加更严重暴力的时候就会进入反击模式。
【波士ed】
施加的一方→对沿途的替身使者都是下死手的程度。认为不能放纵这群不讲理的替身使者去祸害更多的普通人,而乔斯达一行人又是白色无瑕的,所以这种脏活就由骨髓发黑的自己来做就好!
承受的一方→和上面一样呢!
波士!我们敬爱您吔!
毒岛尠:
施加的一方→?
承受的一方→对喜欢的人对自己以这种方式展现爱的话也会全盘接受。不过其他人的话果然还是很讨厌痛,所以会回击。能够无视精神的暴力。
金田银河:
施加的一方→做不到亲手施暴,只能依靠武器和替身。虽然最底限的反击动作有,但是果然还是对亲手使用暴力有芥蒂!
承受的一方→对精神的暴力比较迟钝,但是意识到的话也会尽快抽身离开。对肉体的话非常受不了,会立刻逃跑!不过做好觉悟的话就会在旅途中稳妥地用道具远程。
水野景之/汪景之:
(刚落地还没想好!)
槌谷真炼:
施加的一方→早年也是反击模式,但是成长途中慢慢就变成了能够把暴力作为手段的冷酷大人……(?)意识到要下死手的瞬间不需要觉悟就能下手。比起说是在单纯使用肉体的暴力,不如说是使用暴力作为维护自己在各种关系中地位的手段。倒是不擅长使用精神暴力。
承受的一方→天雷是职权骚扰和权力骚扰。但是在确认自己能够反击之前都会咬牙忍耐,一旦到了时机就会坚决橄榄对方让对方屈服。
赤塚永然:
施加的一方→不抗拒施加肉体的暴力,但是需要一番觉悟才能够到达下死手的一步。也很难对女性、儿童等弱者施暴。会为了守护别人动手的一派。和精神暴力无缘的好人!
承受的一方→对肉体层面的很迟钝,回击也是瞬间的事情,但是肯定是点到为止。对精神层面暴力的话表意识很迟钝,但是实际上会因此难受很久的敏感派。
烟崎霞:
施加的一方→只是对缠着自己的异性都会考虑使用椅子砸下去的程度。更像是一种恐吓程度的暴力吧。在旅途的战斗中能够毫不犹豫投入战斗,但是需要下决心才能够下死手。对于精神的暴力没有意愿。
承受的一方→对于精神上的暴力会以肉体的疼痛回应。对于肉体的暴力会用更大的暴力回应。是那种当场打完之后就会回到平时相处模式的类型,不会记仇但是也会更加爽快地当场完事。
(附赠烟崎胧的部分→会为了恐吓使用肉体暴力但是能够轻而易举无心地使用精神冷暴力和谩骂pua只是因为对方在对自己索取情绪价值而不是单纯养着自己,实在是小白脸之屑/承受的部分和霞咪一样)
蚁原甘睦:
施加的一方→不会因为激情而施暴而是为了利益才施暴。同样是把暴力当做手段的人。战斗的话反而有所抗拒,之后意识到需要下死手的话一下子就能做出“那就没办法了呢”的觉悟。日常的话会采用比暴力更加高明巧妙的各种手法掠夺别人的利益并予以恰当的回赠。
承受的一方→非日常的场合倒是能够漂亮的反击。日常受到亲近之人的暴力的话也只是默默地忍耐、忍耐、忍耐——直到此身无法承受为止。不会诉说和求救,只是冷静地买辆破烂二手车然后开到海边或者树海里迎来自己选的终结。
(最后更新:22.9.17)
【承太郎乙女】二人之森
★空条承太郎
★HE
★如有ooc是我的错(土下座)
00
在我和空条承太郎这段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的关系中,我唯一能确定的事实就是我和他都是笨蛋,且排名不分先后。
01
我在车站等亚历克斯,站外下起大雨,我想他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了,但不过多时,他的身影就浮现在纯白的雨雾中。
他全身都湿透了,来到我身边时脸上露出一个笑,献宝似的从怀...
★空条承太郎
★HE
★如有ooc是我的错(土下座)
00
在我和空条承太郎这段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的关系中,我唯一能确定的事实就是我和他都是笨蛋,且排名不分先后。
01
我在车站等亚历克斯,站外下起大雨,我想他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了,但不过多时,他的身影就浮现在纯白的雨雾中。
他全身都湿透了,来到我身边时脸上露出一个笑,献宝似的从怀里抱着的制服外套里掏出两杯罐装咖啡,在我跟前炫耀:“一点雨珠都没淋上哦!”
我问:“外边雨那么大,你就不怕吗?”
他笑嘻嘻:“怎么会怕呢?”
是啊,怎么会怕呢?
那一刻,我看着亚历克斯,感觉心脏的某一部分在抽动,然后萌芽,大脑几乎不受控制的想起十八岁的空条承太郎。
“空条承太郎,那是谁?”亚历克斯问我,我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吐出了他的名字,很久没说日语了,发音有些生涩,还有些怪异。
“一个男人。我和他共同拥有一段记忆,说通俗点就是有过故事。”我回答。
“他是我爸吗?”
“不是。”
“那算了,没什么好听的。”
我笑笑,把抽纸塞进他怀里,视线投向雨雾,用玩笑的语气说道:“我也不是你妈妈呀。”
“那就说说吧,关于空条承太郎。”亚历克斯或许觉察到了什么,转而让我往下说。
02
我十六岁,辍学,在街角的小唱片店兼职,一周工作三天。店长叫信乐,是个音乐迷,在我来之前一直独自守着这家店,像游戏里随处可见的NPC。直到某天,他忽然陷入爱河,继而发现自己的唱片店成了他追求爱情的枷锁,于是找来了我,约定一三五我看店,二四六他看店,周末休息,但班次随时可能轮换,一切以那位女高中生的时间为准。
对此我没有异议,因为这份工作比女仆咖啡厅的店员适合我,在找到这份工作前我已经被辞退两次了,面临着交不上房租的危险。
信乐对我的态度很满意,但他还是看着我的脸问:“你真的成年了,有栖?”
“嗯。”我回答。有栖是我的姓氏,但这在整个故事中并不重要,因为我的姓氏和名字都是捏造的。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
“那也没办法。”
“好吧,你很酷。”他耸肩,转身把店铺留给我。
这份工作很简单,我只需要守在收银台前,有人来了便替他结算,下班前整理整理唱片架就足够了。房东婆婆听说后夸我找到了一份好工作,我不想用好坏来评价一份工作,但它能让我饱腹,因此我不得不点头称是。
03
“空条承太郎呢?”亚历克斯问。
“别着急,”我说,“故事需要一个背景,还有,你该管他叫空条先生。”
“好吧,那么男主人公什么时候出场?”
“马上。”
04
一天,信乐和我换班,他刚结束约会,春风满面,看见我,半是认真半开玩笑地说要向我传教。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你太空了,人总要信点什么东西,否则……”
否则?否则什么?我没听清,那天的雨下得实在太大,像只贪婪的异种怪物,把信乐的后半句话吞进腹中。之后我无聊时就把这半句话找出来,当做半命题作文一顿瞎填,作文是没有标准答案的,所以我怎样写都行。
雨水汇集在路面凹凸不平处,形成一个又一个小水潭,在月光下闪着银色的光,我踮着脚,格外仔细地避开它们,鞋子只有这么一双,打湿了我就得借吹风机把它吹干,我一向讨厌麻烦。
路过某处时,某人的惨叫声混着雨声传进我的耳中。这在这一带并不少见,按照惯例,我该低着头快步离开,但鬼使神差的,这次我看向声音传来的那侧,目光直直射进巷底。
雨丝在黑夜中看不太真切,比起雨更像一层雾,隔着雾和灯光,我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翡翠色眼睛。眼睛的主人掐灭烟头,抬脚跨过横七竖八倒在巷子里的男高中生,往我这个方向来,经过我身边时,我的耳边响起皮鞋鞋跟踩进水潭发出的啪嗒声,与雨声区别开,和青瞳一起,刻在更深处的记忆里。
我像目睹了一场猎杀的食草动物,呆愣地站在原地,失去了逃离的勇气,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地往家的方向狂奔。
雨持续下了一整天,热水器里流不出热水,冰冷的自来水经过花洒喷洒在我的掌心,让我想起那个男高中生的视线,我觉得荒唐,但又不得不承认二者存在共通之处,同样带着冷意,同样难以触碰。
那时的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久久无法忘记那个画面,能肯定的是,他的出现,触动了我身体的某一部分,而这种感觉,与我之前从占卜师的牌堆中抽出的那张名为【星星】的卡牌相同。
05
巨大的白色列车穿过雨雾,沿着轨道而来,一节又一节的车厢在我的眼前飞逝而过,我和亚历克斯立在黄线外。
“所以你离家出走了?”他问。
“妈妈竟然连这件事都告诉你了吗?”我有点想笑,要知道我还在她身边的那几年,她一直极力向街坊邻居隐瞒这件事。她给出的解释是我因为精神衰弱到乡下静养了一年半,但流传更广也更令人信服的说法是我因为受不了她的管教,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和一个男人私奔了。
“为什么会流传出这种说法?”亚历克斯皱起眉头。
“因为他们宁可相信一个未成年少女为爱私奔也不愿意承认她有独自闯荡的勇气,”我说,“尽管你我都知道现实并非如此。不过我离家出走不是因为有勇气,而是因为想活命。”
06
再见到空条承太郎是在医院。
那天我不用上班,天色一早便卷起袖子洗衣服,房东婆婆的孙子在院子里垒沙。可能是觉得一个人玩很无聊,他跑到池子边看我洗衣服,指着我手臂上的伤疤问我那是怎么来的?
我骗他这是以前战斗留下的伤,我是横滨人,以前混黑道,后来金盆洗手,到这里养老。
他信了,转而问我海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和绘本上说的一样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我有点想笑,使劲拧手上的衣服,迷迷糊糊想了一会才记起来成田距海还有一段距离,他没见过也很正常。但问题是我也没见过海。
一个曾经住在临海城市的人没见过海,这听起来就有点不正常,但这点不赖我,得怪我妈。
我出生那年,有一个游僧经过我家门前,指着我妈的肚子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死于羊水之中。”
所有人都知道,胎儿基本不会溺死在羊水里,他的话是无稽之谈。可我妈听进去了,心惊胆战地熬过了五个月,哪怕在我出生后也坚定不移地认为总有一天我会溺死,她把羊水的范围扩大,所以我没去过海边,也没参加过学校的游泳课,甚至连浴缸都没用过。
因此我只能点点头,告诉他大概如此,以后用双眼亲自看看吧。
洗完衣服我就陪房东的孙子玩沙,没过多久,房东婆婆就快步从大门进来,告诉我信乐进医院了,我最好去看看他,毕竟他关系到我的工作。于是我简单收拾一番,又在医院附近买了点慰问品,这才进病房看他。
消息总是在街坊领里中传得很快,一路上,不少邻居拉住我交谈,等我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把起因经过拼凑了个大概。
我把水果扔到床头柜上,拉了条凳子问他好端端的干嘛要和不良少年打架?
他一听这话就萎了,支支吾吾地说文化人的事情怎么能叫打,要叫搏斗,要叫战斗。
“因为那个女人。”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我回头,看见了空条承太郎,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谁,以为他就是和信乐打起来的不良。
“空条承太郎,我侄子。”信乐抬手给我介绍。
我霸占了这间病房唯一的一张椅子,空条承太郎只能站着,他太高了,立在我身边时简直像一座山。信乐躺在床上,一只腿打着石膏高高悬挂在床尾,他抓着我俩的手,颇有白帝城托孤的意味,把唱片店交给我,然后让空条承太郎给他报仇,我本以为他会这样说,结果没有,他把空条承太郎交给我,让他和我一起看店,说是怕残余势力打击报复。
和空条承太郎双手交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被赋予了看住野兽的使命。
我告诉他那应该把店关了,他却不,说无论如何唱片店都要开着,美智子会来的。美智子会不会来唱片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哪怕他为了她受伤,躺在医院里像只落水狗,美智子也不会来看他一眼。
07
车门打开,亚历克斯熟练地提着两个行李箱上车,我跟在他身后,四周的交谈声险些要盖过他的说话声。
找到座位后他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他有点生气:“开头你明明说坠入爱河。”
我笑出声,用信乐十几年前的原话回复他:“没人说过爱河要两个人一起跳。”
“奇怪的说法。”
“那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吧,反正单恋在我这里等于自杀,要是两个人一起倒勉强能说是殉情。”
08
之后几天,穿着一身改良制服的空条承太郎便和我一起看店。
他不用上学吗?我有时也会这么想,但一想到自己,就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没有问出口的必要。
周三,我和空条承太郎去医院看信乐,他看起来比前几天有精神多了,拿我开玩笑时声音中气十足。
“嚯,承太郎都保护不住你啊?”他指着我手腕上的绷带,眼睛看着我身后的承太郎。
我说:“是被你店里的玻璃划破的。”
他顿时噤声。此后我们又聊了些别的话题,他问我美智子来唱片店了吗?我如实告诉他,没有。
走出病房后,我向空条承太郎道谢,感谢他没有在信乐面前说出我伤口的由来。他低低说了声抱歉,我知道他在为哪件事。
一切要从早上说起,清晨醒来,我发现自己的手腕多出了一道伤口,比此前的都要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割破的,但伤口附近的血液已经凝固了,额头传来刺痛,我起身找了两块纱布,轻车熟路地缠上手腕。我在桌面上看见了一块带着血迹的碎玻璃,出门前顺手将它丢进垃圾桶,继续去上班。
我的本意是下班后再去诊所,我承认这其中带着些许自毁的意思,可有时我连像这样把碎玻璃扔掉都做不到。我是璞玉,我是尘埃,长期处在这种认知下的我很早就不正常了。后来,我妈问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我说因为不想抄《源氏物语》了。其实那是在撒谎,真正的原因就如我前面所说,是为了活命,游僧的预言没错,只是她不懂,羊水不是羊水,羊水是她对我的爱,再呆在她身边,我要么杀了她,要么自杀。
手腕的伤让我无法像往常那样自如地使用收银机,空条承太郎或许注意到了这一点,整理唱片架前他看了我很久,似乎在等我说些什么,但我没有。于是伤口裂开,染红了绷带。
空条承太郎抓住我的手臂,说:“你现在必须去医院,我和你一起。”
“可是店里……”我说这话是想要他留下,因为我不能去医院,不能留下自己的真名。
“没有那么多的可是。”
“对不起。”我条件反射地道歉。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太过绝对,偏开头不再看我。
止住血,做完消毒后,医生在伤口上缝了几针,叮嘱我明天记得再来一趟。医药费是空条承太郎垫付的,我告诉他自己过几日会还。
午后,我趴在收银台上小憩,醒来时喉咙干渴不已,桌上叠着一沓纸币,空条承太郎靠在收银台前,一堵墙似的。我打了一个哈欠,向他道谢,他点点头,绕到椅子边坐下。他离开那个位置后,阳光直冲冲刺向我的双眼。
我告诉他自己要去便利店一趟,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带的。
他让我给他带一包烟,没说什么牌子,我也没问他一个未成年怎么能抽烟,拖着还未醒来的身体晃出了店门。
我记得他常抽的牌子,和那时的脚步声一样,没有特意去记,但就是记得。我到附近的一家便利店,一问店员我才知道他不说牌子是为了保护我的钱包。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我指了指更便宜的那个,店员不相信我是成年人,不肯卖给我。
我向她解释,我不抽烟,抽烟的是我爸。
她不信,说这已经是烂大街的理由了。
好吧,其实是买给我老公的,我换了个理由。
她问我需不需要法律援助。
我放弃了,提着两瓶波子汽水往回走。远远的便听见警笛声,一群人围在店门前,之前和信乐打起来的不良找上门了,我挤开人群,眼前的场景与那天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这次我走到他身前,举起汽水对他说:“只能买到这个,下次再请你抽烟。”
一个刚出来,一个就又进去了,不过地点不同。信乐出院,空条承太郎进监狱。
信乐说,他知道,以空条承太郎那种性格,虽然嘴上嘲讽他为了一个女人打架,但一定会为他报仇,他让空条承太郎和我一起看店是想我拴住承太郎,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我说空条承太郎又不是狗,而且这次是对方找上门的,哪有不打的道理?
这次换我和信乐一起去看他,我向他道歉,因为烟酒送不进监狱,等他出狱了我再给他送,他让我不要在意,而且他没有出狱的打算。信乐问他为什么,空条承太郎说自己被恶灵附身了。
信乐不信,但我信。
我说自己认识一个还算不错的占卜师,可以让她远程给你算算,也许能派上用场。空条承太郎似乎对我笑了笑,随后拒绝了我的帮助。
空条承太郎一贯说到做到,我想他说自己不出来了,可能就真的要在监狱里一直住下去,于是下次去看他的时候托人送了一包烟进去,是他常抽的那个牌子。
09
亚历克斯说:“你带我走的时候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他是我领养的孩子。当时我作为无国界医生,参加了塞拉利昂的一个项目,在那里遇见了他,他的双亲死于传染病,自己身上也有慢性病,临走前,我办了领养手续。
“什么?”
“不会让我抄书之类的。”
“那也没办法呀,”我说,“我不知道一个好的母亲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现在还在监狱吗?”他问。
“怎么可能。”我说。
没过多久,空条承太郎就再次造访唱片店,这次身后跟着一个红发少年。我觉得新奇,便多看了几眼。
“他叫花京院典明。”空条承太郎这样向我介绍。
“你朋友啊?”我问。
他“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有栖爱丽丝,我的名字。”我说。
“很有趣的名字。”花京院典明托着下巴评价道,大概因为有栖与爱丽丝同音。
因为是熟人,结算时我说可以优惠一点,但这两个高中生还是按照原价付款了,我想我贫穷美少女的人设恐怕已经深入人心,便主动提出请他们喝汽水。比起空条承太郎,我和花京院聊的会更多一些,不仅我俩喜欢的歌手相同,更因为我们心中都有一座孤寂的森林,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但空条承太郎是不同的,我和花京院典明一致认为。
我对花京院坦言了一部分过去,他把自己的课本借给我好让我弥补课业。被空条承太郎撞见后我就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补笔记,毕竟他有时会翘课。他拒绝了。
10
“我记得他,”亚历克斯说,这个他指的是花京院典明,“之前在阁楼上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过那些书,他的字写得很漂亮。”
我点头,“空条承太郎就不一样了,如果他的外貌有十分,那么他的字在我眼里只有五分。他这人怪好玩的,竟然还会带那种记仇的小本子。”
我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笔记本的大小,亚历克斯也笑了,说男主人公好有反差感。
“洋葱一样的人总是很吸引人。”我说。
“那后来呢?”他问。
11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俩都没再造访信乐的唱片店,我有想过去找花京院,因为他的课本还在我这里,可我没想到下次听到他的名字时,这个名字与死亡紧紧相连,由空条承太郎说出。
后来,空条承太郎告诉我,其实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我会问起花京院,对此他早就编好了理由,但见到我之后,他觉得我作为花京院的朋友,理应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说,那时他看着我的眼睛,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因此就更没有撒谎的理由了。我说是这样没错。
时间来到一月,信乐舔狗翻身应有尽有,我的工作时间不得不增加,但相对的,工资也有所增加。
空条承太郎走进唱片店时我正趴在桌上做报纸的填字游戏,他拿了一张唱片,放到收银台上,我这才注意到他。
“好久不见。”我说。
他说确实如此。我惦记着还书,于是就问他花京院呢?
那段听起来荒诞不经的故事就是这样来的。
“怎样个荒诞离奇法?”亚历克斯问我。
“这是秘密。”我说。
12
故事讲完之际,店外响起雨声,我愣愣地看着空条承太郎翠绿色的眼睛,没由来地觉得那里面在下雨。他像冬末的冻湖,而我趴在冰面上,在一片纯白中发现了一条细微的裂痕,透过那道裂痕,我看见了雨。
空条承太郎是准备走的,但被我留了下来。
我说,雨太大了。
其实我早该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空条承太郎不可能因为暴雨留下。他逃课,顶撞老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年,又怎么会怕雨?他把我,把我们都想得太聪明了,以为我们能理解他的言外之意,其实不然,比如我就不懂,十几年前发生的事直到今天才懂。空条承太郎留下来根本不是为了避雨,而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
大雨将这里与别处隔开,我和空条承太郎活像两个被困在孤岛上的倒霉蛋。尽管留下他的是我,但不知道说什么的也是我。我找出信乐珍藏的唱片,放到唱片机上。如今流行的是CD机,唱片已经有些过时了。
放的是甲壳虫乐队的《Norwegian Wood》,单曲循环,我最近的心头爱。
我拉了条矮凳,和空条承太郎并排坐在店门处看雨,脑子里却想着花京院。对我和花京院这样的人来说,生前曾有人走进那片森林就是再幸运不过的事了,但这话我没办法对空条承太郎说。
我觉得那是我离空条承太郎最近的时刻,不是身体上的距离,而是心理上的距离,因为共同的伤口,他走进我的森林,在迷宫一样的密林中找到了我,而我也跳进他的那片冻湖,在湖底找到了他。
13
信乐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两张电影票,让我约人去看电影,话说的相当明白,除了空条承太郎和他,我在这里没有熟到可以一起看电影的人,于是我约了空条承太郎。
“是要告白吗?”听到这,亚历克斯突然问。
“没有那么浪漫的桥段,”我说,“那天我约他去看电影其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他,作为那段故事的交换,我把自己的秘密和过去交给他。但事实上,我压根没见到他,也就是说,他到现在恐怕都认为我叫有栖爱丽丝。”
“他放你鸽子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是我没能赴约,”我说,“你外婆从横滨赶来,连夜,不,算不上连夜,总之把我抓回了家。”
“我很后悔,要是早点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他就好了,至少他以后想起我的时候还能写写我的名字,虽然我不觉得他会那么做。”
列车到站,我一边说一边起身整理裙摆。
“你外婆后来把我的手机没收了,家里的电话线也切断了,但她不知道我根本没有空条承太郎的联系方式,所以她只是在给自己添麻烦,我高中一毕业她就把我送到国外读医学,她以为这样我会记得她的好,其实不然,离开她以后我有了自己的生活,很少想起她。”
“再然后,我违背她的意愿留在当地的医院工作,直到那时,她才察觉自己压根没走进我的心里,其实那样的时刻不是没有过,只是太少了,更多时候,你外婆没有时间观察一个女孩的心。”
“爱与恨是可以共存的,亚历克斯。”我用一句话带过。
这趟旅途的终点是加利福尼亚,我来这里是为了参加一场学术会议。在宾馆稍作歇息后,亚历克斯拉着我去外面闲逛。
14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异国街头和空条承太郎相逢。
他远远地叫住我,除了那时在成田碰见的人,没人会用这个名字叫我,那个名字对我来说实在是遥远的记忆。因此我恍惚了片刻才回过头。爱丽丝这个名字在美国街头太常见了,让我认出他的是他的声音。那一刻我有些后悔,自己不该为了有趣取一个名字和姓氏读音一模一样的名字,以致于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在叫我的名字还是叫我的姓氏,按照他的习惯应是后者,但我希望是前者。
“男主人公?”亚历克斯贼兮兮地看了我一眼,打过招呼后便飞快找了个借口逃跑,把夜景留给我和空条承太郎。
我和他面对面站在红绿灯下。
“找个地方坐一坐吧。”为了打破尴尬,我这样提议。
事实上,到了咖啡厅以后我仍旧没想好开场白。
先开口的是他,他说:“那天我一直在等你。”
一句话便把我拉回了那个狼狈的夜晚。我着实算不上一个勇敢的人,人生最初的前十七年不敢反抗,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后,终于知道要做出改变,可逃跑前还要找个占卜师给我算算最佳逃跑地点;碰到空条承太郎的那个夜晚甚至被吓得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唯独那个晚上,我在我妈面前大闹了一场,简直是从未有过的阵仗,我说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去电影院,虽说最后失败了,但我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空条承太郎比我想象的要重要得多,我需要他,我也相信他。
我说我猜得到,本来那天我都想好要告诉你我的名字的,可我实在无法赴约,希望你不要记恨,更不要把我记到你的小本本上。
他似乎笑了笑,然后问我现在有时间吗?
我说有,但是我得在十二点前睡觉,明天有会议。
那我们就去找个电影院,他说。
15
夜里,我因为时差失眠,回忆像老旧的电影,逐帧在我脑中播放。我翻过身,此时我和空条承太郎面对面,他睡着了,漂亮的绿眼睛紧紧闭着,我忍不住低声问他:“一件事,空条承太郎,我需要你对我如实交代,那天的电影票是不是你给信乐的?”
他点头。
我想好哇,原来笨蛋只有我一个。
——————
Sherry老师说的是真理,可惜审核吞掉了那条评论。
总之,DDL是养胃的良药(来自某从昨天早上起就在赶ddl的鸽子
不过这种疗法不建议常用,我赶完翻译作业后,恶心想吐的症状起码持续了半小时。
这篇差不多花了一天写完,多少有些词不达意的地方,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