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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园

【HPSB/哈犬】BIG DAY

存活if

基本遵循官配,分开写的人就是没按官配写

   

要哈利说,迄今为止,没有哪天比今天更像是个梦了。

他摸了摸自己梳得整齐的头发——虽然,他能感觉到某种力量还在负隅顽抗,但能短时间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不可思议,不知道韦斯莱夫人用了怎样的妈妈魔法来保持他的发型。——然后是那个十几年来提醒着他多么与众不同的伤疤,那里并不疼,只感觉到自己手指的温暖。衬衫的小高领有点紧,不过穿上身的效果真的很不错,外套的裁剪流畅熨帖,胸口的领花被巧妙地设计成了狮子形状。他忍不住又找到一处镜子打量自己,左戳戳右弄弄,确保万无一失。

哈利从来不是太在乎外表的人,现在可能有点反应过度了。但他相信,任何......

存活if

基本遵循官配,分开写的人就是没按官配写

   

要哈利说,迄今为止,没有哪天比今天更像是个梦了。

他摸了摸自己梳得整齐的头发——虽然,他能感觉到某种力量还在负隅顽抗,但能短时间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不可思议,不知道韦斯莱夫人用了怎样的妈妈魔法来保持他的发型。——然后是那个十几年来提醒着他多么与众不同的伤疤,那里并不疼,只感觉到自己手指的温暖。衬衫的小高领有点紧,不过穿上身的效果真的很不错,外套的裁剪流畅熨帖,胸口的领花被巧妙地设计成了狮子形状。他忍不住又找到一处镜子打量自己,左戳戳右弄弄,确保万无一失。

哈利从来不是太在乎外表的人,现在可能有点反应过度了。但他相信,任何一个人,但凡要久久地站在小天狼星旁边,就算再乐观、再自信,都会禁不住反复考量自己是否足够得体。

遑论是这样一个如梦似幻的日子……

不过,哈利也没有那么多需要自我怀疑的幸福时刻。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假设有篇以“寄居在刻薄姨妈家中的孤儿”为主角的小说,它更可能是契诃夫或者巴尔扎克的现实主义著作,类似于《万卡》,旨在揭露失常的亲情和现代人际关系的冷漠,然后入选小学课本,给八九岁的孩子留下富有想象空间的悲惨留白。

不过幸好他是个巫师。

一个打败了伏地魔的巫师。

哈利摇摇头,向脑子里讲解麻瓜文学史的赫敏告罪一声,前去迎接活生生的赫敏。

 

赫敏今天打扮得漂亮极了。她盘起了头发,用一枚亮晶晶的发梳固定住,几缕卷发从脸侧柔软的垂落;几朵纱玫瑰巧妙地遮挡了抹胸礼服的边缘,火一般的颜色衬得她比平日张扬,但考虑到今天的场合又很合适。哈利的幸福感在好友到来时又添一层,快步走过去:“赫敏!”

“哈利!”

两人浅浅地拥抱了下,彼此都担心压坏胸口位置的装饰。哈利决定修生养息,而赫敏重拾被迫中断的学业,他们有一阵子没见了。

“我很高兴你能来。”哈利说。赫敏对待学习的态度大家都清楚,这天是周中,他还以为她不来了。女孩说:

“这可是你和小天狼星的大日子,我当然要来……而且,还有克鲁克山。”

也许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猫咪优雅地“喵”了一声,哈利总觉得它学会了大脚板的一点高傲。他像对巴克比克那样,对脖颈上系了枚小领结的猫狸子鞠了一躬,得到扁脸猫煞有其事伸出来握手的小爪子,像是褒奖。

“哈利!赫敏!”

远处,一个长手长脚的瘦高个正跑过来,打扮得像站在麻瓜电影城门口的盛装模特。罗恩穿上了他最好的——小天狼星送的——衣服,后者称这是对莫丽如此爱护哈利的“报恩”。他也弄过头发,不过哈利猜可能是双子的某种新产品,他的红发上隐隐约约闪着七彩的光泽……韦斯莱把戏坊的原始股东十分欣慰。不过,在哥哥们手下打工的罗恩似乎就不太好,听闻他的夜班排班已经加得骇人听闻,哈利觉得罗恩还是需要有更多休息……

识别着周遭的空气,哈利嗅到非常熟悉的爱情气息。他知情识趣地找了个借口,把空间留给同样许久没见的两人。


“Wotcher。”

唐克斯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顶着一头快活的泡泡糖色粉发,身上的短装礼裙也风格活泼。哈利用同样的方式和她招呼一声,心里却忍不住走神:以后我和唐克斯哪儿算哪儿……

“你和小天狼星也太快了!”她语气非常赞许,简直还有点敬畏,“我知道我的堂舅迅速,果决,但没想到他这么快下了这样的决心。”

“事实上,”哈利说,几乎压不住听到小天狼星被赞美时的嘴角,“他也永远让我惊喜……”

“魔法部的效率从来没这么高。”现役傲罗感慨道,似乎想起不愉快的事儿似地皱了皱鼻子,“你以后就会知道,让他们快点下一张对纯血的搜查令能费多大功夫,更别提修改法律呢!但他们居然这么快允许了这样一件前所未有的事,金斯莱绝对出了很大力气。”

哈利脑海里浮现出高大沉稳的金斯莱,他今天没出现在现场,恐怕是被各种各样的烂摊子缠住了——即使他是部长,做决策也需要考虑其他部门的意见,尤其在大家意识到一个糟糕的魔法部长会带来怎样的恶果之后。哈利要好好谢谢他,说来他还从来没机会为金斯莱把搜寻小天狼星的傲罗引开这件事认真道谢呢……

“能被金斯莱领导是魔法部的幸运。”哈利由衷地感慨,“按小天狼星的说法,这是‘救世主’名头偿还给我的微不足道的利息。”

“虽然之前的事很烂,但现在很不错。”她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真希望你能快点加入傲罗,整个魔法部会为了你像火弩箭那样动起来的。”


哈利现在只恨自己不是能升空飞行的火弩箭,他想快点找到小天狼星。可偌大的格里莫广场一眼望去,更多的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根本没有教父的影子。用魔杖敲敲双面镜,里面映出的只有自己的眼睛,他大概是在忙其他事。小天狼星很早就说过要做特别的准备来度过今天,哈利记得,可哈利想他了。

难道就不能来一句小天狼星飞来吗?他有些郁闷地想,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知道小天狼星大概不会介意在众目睽睽下飞到他怀里,说不准还会兴致勃勃地夸奖“干得好,可以再来一次”——他是个相当宽容的人,在对待他时永远如此。但如果飞来一个衣冠不整的小天狼星,那要介意的就另有其人了。

“哈利!我们的先锋——”

“我们的大股东!”

快活的声音一下子让他精神起来,哈利回过头,看到韦斯莱双子。

和罗恩更传统的装束不同,他俩打扮得更像要参加某些国家的狂欢节,非常喜庆,以至于有些滑稽。乔治戴了一顶帽子,有点像韦斯莱把戏坊门口那个不断变着魔术的模特那顶,但还要比那华丽夸张得多,而且高得像把弗雷德应该也戴上的那顶叠加上去了;因此,弗雷德没戴帽子,而是戴着威尼斯风格的羽毛面罩,咒语让它自动贴合弗雷德的面部。他们的穿着倒是很统一:都很像前卫歌星的演出戏服,弗雷德的缀满亮片,乔治的全是流苏。那可怎么清洗呀,不擅长家务咒,更擅长手搓的哈利想。

他愉快地让亮片和流苏包围了自己,他们离开时,还在他的礼服上留下了一点金粉。

“很棒的衣服。”哈利诚恳地说,双子得意地抬起手臂,展示那上面施加的”被盯着看就会变得五彩斑斓“的魔法。

“我想比起礼服,小天狼星会更喜欢这些。”弗雷德快活地说,“毕竟他是大脚板。”

“伟大的恶作剧先驱,”

“而你们现在要干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事了!一定需要两个全心全意,呐喊助威的观众。”

是这样吗?哈利还没考虑到载入史册这方面。当然,他11岁那年就被载入了很多本书了,不过和小天狼星一块儿被记录会是头一遭。就更像是梦了……所以,乔治和弗雷德陈列带来的魔法烟花的时候他没怎么听进去,双子显然也惯于应对甲方,对甲方走神这种事见怪不怪。况且,哈利还是个非常棒的甲方,弗雷德笑嘻嘻地将一把烟花塞进他手里。


“你好,哈利。”

哈利听到一把温和声音,里面透着的愉快像酸味水果上蘸着的砂糖。卢平教授站在身前几步,气色比哈利见过的任何一面都要好。

他落入一个亲切的拥抱。“激动吗?”掠夺者的一员问,哈利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分辨此刻的情绪跟分辨不死药的配方差不多,众所周知他的魔药称得上烂。哈利如实告知:

“感觉像在做梦。”

“相信我,小天狼星不会比你好上多少。”卢平轻松地说,“从今天起,你们要有一个新家了。”

哈利几乎看着心中的自己愉快地膨胀起来,但填充的不是当年叫姑妈飞上天的魔力,而是强烈的自豪与幸福。就是这样,他想,他愿意为小天狼星做到很多很多事,哪怕他说想把天上的猎户座炸了,哈利也会开始查找像山一样高的书本来计算可行性。但他说出口的却又是别的——

“小天狼星还没有出现。”

他可能是太郁闷了点,于是他这位感官灵敏的狼人长辈也嗅到了少年人过于旺盛的思念,他用一如既往可信的语气宽慰道:“他会给你惊喜的。”


梅林啊,这里到处都是人,哈利有很多宾客,和更多工作人员。不过他今天要和小天狼星完成某样“壮举”,这么多人是正常的。

他看到比尔,和芙蓉一起,好一对金童玉女,他们和结婚前一样含情脉脉——芙蓉的英语说得好多了,尽管还是有法国口音。也许哈利能跟小天狼星学学法语,来听懂他有些时候的嘀咕。

他看到珀西。穿着正式,被他的弟弟乔治和弗雷德围着,看起来还在偿还他作为目中无人的官僚混蛋时欠下的债。哈利看到弗雷德给了他一样的烟花,一边叮嘱着什么,大概是要在重要的时刻加码吧。

甚至远在罗马尼亚的查理——他送给哈利一只骑在扫帚上的小龙,说是当地习俗,要在朋友的幸福时刻送上一样龙的工艺品,希望幸福也会像龙一样寿命恒久而强大。“小天狼星也会有一个。”他告诉哈利,“按照风俗,需要亲手送给他。”

当然还有韦斯莱夫妇。莫丽还在和亚瑟担忧地说着什么,但显然不如她为了凤凰社或伏地魔时那么激动得失控。亚瑟紧紧握着她的双手,家人的爱和温情慢慢平复了她那种光辉的母亲式担忧。所以,她再看到哈利的时候就只是说:“哈利,你的头发有些乱了,我帮你再弄弄…”——说得像他的头发只是今天才翘起来,而不是已经乱了十七年了。


还好先见过了莫丽,不然哈利要跳起来了。

“你好——唐克斯夫人,”他尽量说得热情,来掩饰自己有一个瞬间把她看成了贝拉特里克斯的心虚。不过,这个曾经就读过斯莱特林的女人并没有因为改姓就抹掉某些特质。

“安多米达就好。真为你高兴,哈利。泰德得了流感,很遗憾他来不了了。”她说,疲倦的黑眼圈正是哈利认错的罪魁祸首。

“我也很高兴你能来,小天狼星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脸上浮现出轻轻的笑容。让哈利想到小天狼星……那是多么布莱克的神情啊。

“旁支二女儿的叛逆,远远比不上正统继承人做的惊世骇俗。”她很愉快,“最后一个‘布莱克’也不复存在的日子,我当然要来。”


“你觉得我们去穆迪背后吼一句‘时刻保持警惕’怎样?”

格里莫广场——布莱克老宅所在的街道也许曾经宽阔如“广场”,但它在伦敦街道的修整和重新规划里变得越来越窄,巫师们用了许多伸展咒才让它足以承载一场狂欢。不过,狂欢需要的大量物资也得有人运载(这时候要怪纯血的豪奢,想想吧,布莱克继承人的高规格),更别提神不知鬼不觉地赶走所有麻瓜有多大工作量了。哈利看到老傲罗表情绷紧得像弓弦,当他气势汹汹指挥年轻傲罗的时候,又像支离弦的箭。

晃荡了几圈的双子又兜了回来,他们不加掩饰地拿着许多烟花,富有创造力的脑袋又萌生了一个坏点子。活点地图的开启密码实在太适合他们了。

“不太明智。”有人说,“但好主意不需要明智。”

哈利猛地转过头,比曾经小天狼星听到他的声音那样更惊喜,年轻的韦斯莱默契地朝两边退开,留给他扑过去的空档。这本来正是他的计划,可哈利现在却像是吃了一记定身咒似地愣住了。

——如果有能变成人心底恐惧之物的博格特,那么会有能变成人心底憧憬之物的特格博吗?恍惚间,哈利以为自己回到了1976年。

梅林啊,他看起来像一阵幻觉!

像张旧照片,或者一段回忆……小天狼星的卷发恢复了掠夺者时期的张扬弧度,脸上也像念书时那样一根胡茬都没有,所以哈利能更肯定自己的推测:古希腊的神像模仿了小天狼星。那双总是阴云密布,等待着更多痛苦的灰眼睛亮得像星星,沉默与颓丧都被今日的幸福消融。至于他的穿着和气质——救世主有些遗憾地想,卢修斯·马尔福就不能到场吗?这样他就会知道自己再昂头藏他的发际线,或者用鼻孔看人三十年,也比不上小天狼星一根发丝优雅。

“哈利!”

小天狼星身材修长,和旁人说话,更习惯懒洋洋地垂下眼睛。但他拥抱起来像个孩子,动作太大,力度太足,两三英寸的身高差把哈利的脸送向了那些柔软的头发。然后小天狼星对他灿烂地笑起来,让哈利的心砰砰直跳,胸腔里的声音差点盖过了耳边的声音:

“……还不错?在快四十岁的时候穿做给十七岁的礼服也是一种勇气之举。”

“好极了。”哈利语速很快,却感觉不知道怎么用自己的舌头,它好像是突然凭空出现在嘴里的笨重东西,“很,呃,很漂亮,非常非常合适你,……”

“你知道吗,詹姆又紧张又害羞的时候也像你这样,舌头变成了巧克力蛙似的。”

哈利不禁有点迟疑。

“他看到你也这样——”

“吗”还没说出口,小天狼星快乐的犬吠笑声就打断了他。他帮哈利扶了扶眼镜,脸上似笑非笑地打趣:“不愧是第二代掠夺者,你的脑筋很活络……如果叉子像你这样看我,那你得好好担心一把自己究竟会不会出生。他看的是毕业舞会上的莉莉。”

哈利有点不服气,小天狼星的英俊和地球是圆的、围着太阳转一样是种客观规律,但凡有一丁点美商的人都会承认。不过也不怪不懂的人,毕竟中世纪的时候确实许多人信奉地平说和地心说。他想,即使是我爸爸,也总不能每天看到这样光彩照人的小天狼星,他今天的礼服看起来拔一根线头就能换一个金加隆——如果爸爸能忽视这种魅力只能说已经锻炼出抗性了,有本事让我也和小天狼星从11岁起一起生活七年。

“更喜欢这套吗?”小天狼星皱着眉打量了下自己的衣服,“你的这套是做得仓促了点。”

“我觉得,伏地魔死的第二天就开始做的衣服不能算做得仓促。”

哈利很诚恳地为礼服辩解,战争结束后,他时常会惊讶于小天狼星实际的生活习惯,毕竟12号沉闷黑暗得会让人觉得还能吸到氧气就好。再想想躲在霍格莫德的小天狼星……

“这是我的订婚礼服。当年的。”小天狼星说,“他们把它放进了古灵阁的金库,说实话,我以为妈妈一把火烧了呢。它也总算发挥了一点效用,哈。”


小天狼星给他介绍纯血家族从订婚到结婚之间究竟有多少步骤,来打消他对比海格还要高的香槟塔的震撼。对巴克比克被抢走了这件事,小天狼星还有点介怀,他对海格板着脸,不过现场还是有大得像鬼飞球的杯子还有两倍大的碗碟。

一层层咒语叠加之下,原来历史悠久的麻瓜街景像老旧的蝉蜕般褪去,脱胎出一个没有尽头的宴会厅——当然,不远处的12号始终处于现形状态。不太顺利的是,小天狼星说得再平常,哈利作为一个在麻瓜家庭长大的混血巫师,始终坚持这一切太夸张。

“是有点夸张。”小天狼星也不得不承认,“毕竟对布莱克来说,古老等于泥古不化,高贵意味着豪奢。但哈利,这笔钱用来招待你和你的朋友们——甚至你霍格沃茨所有的同学——会比它原本的用处更叫人愉快。战争太残酷,有些天大的喜事激励一下也不错,不是吗?”

哈利要怎么反驳?包括他自己也这样想,所以才会在伏地魔倒下之后,对刚刚还撕心裂肺叫着,现在抱着他又哭又笑的小天狼星说了导致今天情况发生的话。

“小天狼星。”他被紧紧箍在怀里,本想说太紧了喘不过气,但神秘事务司之后他也是这么用力地、生怕失去世上唯一亲人地抱着,话又噎了回去。

小天狼星刚才确实目睹了自己的死……

“没关系的,高兴一点,小天狼星……”他搂回去,刚才小天狼星撕心裂肺的喊叫听起来就像疯狂的笑声,他以后再也不会发出那种声音了……“小天狼星,你听我说……我们要有一个家了,就我们两个!

“然后,还有……”


今天没有主持人,也没有开场节目。一半是小天狼星不喜欢传统的流程,另一半则是他心里唯一合适的选项是他钟意的麻瓜乐队,显然魔法部不同意。

“那也没什么,大家尽情吃喝就可以了。”小天狼星这样说,“我从不参加霍格沃茨的舞会就是因为用餐前奏太长。”

现在,大家确实已经开始吃了起来。虽然在场所有人都读过霍格沃茨,对大场景有一定免疫力,但今天是不同的。没有校长和老师,没有校规约束,可以大大方方牵手乃至亲吻——更重要的是,不再有挥之不去的阴霾盘旋在生活之上,幸福可以永远是幸福。

哈利又看到了许多老面孔,他的教授们、朋友们。邓布利多打扮得像麻瓜童话里的传统巫师,尖顶巫师帽上的星星在一闪一闪地发亮;麦格教授依旧庄重,不过脸上的笑容融化了平时的严肃;斯拉格霍恩乐呵呵地和几个出色的傲罗攀谈着,他那种囤积癖恐怕又犯了;弗利维教授高兴极了,整个人走得好像要蹦跳起来;斯普劳特教授和纳威走在一起,不知道在谈什么话题(多半是草药学)。卢娜举起一杯香槟向金妮占卜,迪安和西莫则在猜拳,还有DA的其他成员。至于斯内普,他不出现对他和小天狼星都好,哈利很怀疑他并不乐于看到小天狼星如此幸福快乐的时刻。没关系,小天狼星不会在乎。

“在场的各位!”

小天狼星举起酒杯,他的声音那么快活、响亮,众人纷纷看向他,他是所有人的中心——本应如此,哈利想。

“今天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


“……我们把格里莫广场12号烧掉吧。”

哈利说,小天狼星还沉浸在方才的惶恐里,先只是胡乱地说了句“什么都可以”,接着不可思议地松了手臂。布莱克最后的继承人迫切地看着他的脸,问:“……什么?”

“把格里莫广场12号烧掉。”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把那个阴暗的,邪恶的,最重要的是你讨厌透了的地方烧掉。

“你自由了——伏地魔也死了——你再也不需要回到那个棺材似的地方了……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家,新的屋子,我也不用担心古灵阁里的金子不够支持我到毕业,爸爸妈妈知道这一切会高兴的。”

小天狼星直勾勾地看着他,哈利发现灰是万事万物原初的颜色,他在那里看到了爱,温暖,还有新生活。哈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如果小天狼星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就像苹果派里从来没有加过肉桂,也许会很好吃,但永远不会是最好吃的味道。

太突然了吗?还是……

“太棒了!”小天狼星大笑出声,力气大得拽着哈利一块儿倒在地上,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在哈利身下断断续续地笑着。

“你可真是彻头彻尾的掠夺者!天才啊,我的哈利……”

哈利有些害羞地笑了,感觉这个主意比杀死伏地魔更光荣。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还有很多鲜血,很多痛苦,不过这些都可以修补。小天狼星笑起来那么年轻,那么自由,把那个地方彻底毁掉会让他更自由。

“……让我们把它闹大吧,我们可以在12号熊熊燃烧的烈火之前跳舞。搭一个香槟塔,摆个5米高的庆祝蛋糕,弄成宴会吧!……”

他兴高采烈地说了很多,直到意识到哈利一直在看着他。哈利看他,就像可以把他装在眼睛里。

“梅林啊。”他喃喃自语,这一切太不真实,太像一个梦了:

“噢,哈利……”


“……烧掉这幢古老又罪恶的房子吧,二十八圣族的布莱克不会再存在,世界上只剩下小天狼星了。”

小天狼星的声音有些几不可察的哽咽,哈利看到卢平稍微擦了擦眼睛。“我不止一次和别人说,总有一天我会把布莱克毁灭掉的。”记忆里的小天狼星说,“可他们还是相信我是那儿的一部分。”

烧掉吧。哈利想,他们不需要一个有小天狼星痛苦记忆的家,小天狼星也不需要一个令他受尽猜疑和不信任的姓氏。想公开用“烧毁”这种方式破坏一幢夹在麻瓜建筑里的巫师房屋根本史无前例,要解决麻瓜的安全问题就是一项大工程,更别提小天狼星的父亲给12号施加了多少魔咒,它们甚至在食死徒最猖獗的时期都完美发挥着作用。但是没关系,他们是巫师,几乎可以做到任何事。除了爱无法用魔法来获取,可哈利最不缺乏的就是爱。

“……我的母亲曾经问我,要怎么才肯安安分分代表布莱克和某个纯血姑娘结婚,我告诉她:那把这个破家烧了办篝火晚会吧。所以欢迎你们来到这个篝火晚会!”

魔法部震惊不已,他们可没听过这么夸张的要求。可这是“救世之星”唯一要求的事,而布莱克蒙受的冤屈和折磨也太漫长。清白和自由是金钱无法弥补的,布莱克老宅的火焰也可以变成新时代开始的标志……也许邓布利多也友好地提过建议,他帮忙把雷古勒斯的房间整个挪走,小天狼星旧房间贴的照片也被他取了下来,年轻的掠夺者还是在里面笑个不停。年长的掠夺者也将笑个不停。


“很高兴在这里看见你。”

小天狼星在掌声和欢呼中走下讲台,等待他的是麦格教授。他们握了手(哈利觉得他更想抱抱她),他祝她今天在这儿玩得开心,毕竟这儿不需要教职工来收拾烂摊子。

女巫点头,颇为认可这种说法,看起来互相对学生们——尤其是小天狼星年轻的时候惹过多少事儿达成共识。接着让哈利没想到的是,小天狼星竟然和她讨论了两个变形术上的问题,是那种“词我都听懂了,可他们在说什么?”的程度,也许该把赫敏拉过来旁听。

“也许,我也有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布莱克,我要怎么称呼你呢,小天狼星先生?”

麦格教授貌似严肃地询问,眉眼却都是舒展的。小天狼星回答得像个十六岁的孩子,比他曾经十六岁时更加无忧无虑:“我很乐意改姓波特。”

乐队开始奏乐,陆续有人离开丰盛的自助餐,舞池中逐渐绽开许多摇曳的裙摆。再过一会儿,小天狼星就要亲手发射一个火咒,大家就能在高贵古老的篝火堆前面争相起舞,哈利等不及和小天狼星跳舞了。

“说起来,哈利,我突然在想。”

小天狼星往他嘴里塞了块“这个很好吃”的蛋糕,一边用着斟酌地,商量性的语气,“我们是不是可以少烧点儿?再弄点儿家具出来什么的?”

“嗯?”

哈利怕他是产生了什么顾虑,例如不想他和魔法部扯上太深的渊源之类的,可那都没关系。哈利不是太好大喜功的人,某种意义上说,这确实是魔法部乃至英国巫师界欠他的。不过,哈利也觉得自己越来越擅长和小天狼星沟通了,他确实像小孩子,顺着毛安抚就很有效,“你还有什么好点子吗?”

“嗯,哈利。”

他的教父还是语气平淡,正是他觉得无聊要找点乐子时的反应,“你知道,和你有关的事未来都会变成文物的吧?”

“是的……吧?但那也很遥远了——我才不在意有没有多一样少一样文物。”

小天狼星的表情已经有些危险了,他脑袋里绝对有个坏点子,可小天狼星对着他又能坏到哪里去?逼着他吃不加肉桂的苹果派?称赞《预言家日报》?还是说睡觉蹬被子?大脚板把地板踩得都是泥?

“可那很有纪念价值,是不会再有的东西……所以哈利,你睡过的那张床真的不留着吗?日后,你捐给博物馆可以解释说,这是救世主哈利·波特第一次操他的教父还操塌了的那张床。”

梅林,这人在说什么。

哈利思考了三秒钟。

“我觉得,历史上出现得太多的东西变成文物也不这么珍贵。”他说,“以后恐怕还会有很多的……塌了的床。”

舞池里传来年轻人们的笑声,但在哈利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和小天狼星。其他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虽然他怀疑赫敏和卢平有所察觉,但他俩可是身边最熟悉他们的聪明人,猜到一点也并不难。况且连哈利自己都知道,教子不会用那么热烈的眼神看教父,而他也许能封闭自己的大脑,可封闭不住自己的爱憎。

小天狼星也定住看了他三秒钟,然后笑着彻底揉乱了他的头发,哈利当然不在乎。反正他的头发本来也没学过什么是配合,有小天狼星一个人头发完美就够了。

“天才,自信,勇敢。”小天狼星语气肃穆地说,“格兰芬多加五十分。身体很好,格兰芬多再加一百分。”

太好了,我值一个金色飞贼。哈利不着调地想,小天狼星又说:

“其实我真的有些新想法。也许可以烧一半,把另一半变成烟花吗?刚刚米妮也觉得有可行性。地上、天上都有风景会更棒……”

什么都可以。哈利在心里说,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哈利突然对生命感到如此敬畏,活着才能目睹一切发生。想想吧,他能看到一个拉着他比划怎么把格里莫广场12号炸成烟花放的小天狼星!

“那我们现在就去改方案吧。”哈利握住他的手,“换个更好的,我想大家都会赞同。”

小天狼星拽着他跑起来。他们横冲直撞——穿过缓缓跳舞的邓布利多和麦格,拉着金妮、赫敏和卢娜一边变造型一边转圈的唐克斯——穿过往所有人头上洒彩带的双子,亲密搂着彼此小步跳着的韦斯莱夫妇,还有这对那对爱侣——穿过建议迪安和西莫吃巧克力布朗尼的罗恩,警惕地在五米大蛋糕旁提防下毒的穆迪——穿过举杯致敬的安多米达,还有叮嘱跑小心点的卢平——穿过所有人。12号的房门更破旧了,从来没人修缮过它,不过再也不必了。


“公开的时候你猜会怎么样?”小天狼星捏着魔杖比划着,说的又是不相关的事情,“毋庸置疑的是,我会被莫丽吼掉耳朵。”

“没关系,你可以假装是被我强迫的?”哈利说,“她舍不得吼掉我的耳朵。”

小天狼星停下来。

“哈利,没人强迫过我爱你。”

还有些傲罗在警戒,也许有人会看到,哈利吻了吻他的脸颊。简直像青年情侣躲避教师,不良学生和不良学生二代对视着笑了起来。


——迄今为止,没有哪天比今天更像是个梦了。

格里莫广场12号在燃烧——准确地说,是一半在燃烧,一半正变成烟花在天幕中绽放,再熄灭成细小的星点,镶嵌出一片星空。到处都有小烟花升空的声音,哈利看到珀西点燃了一个级长的他会崩溃的巨大烟花。

他站在小天狼星旁边,他们像麻瓜一样比V型手势留念,魔法照片会记录他们从微笑到大笑的过程。哈利脸笑得发疼,小天狼星在烈焰声里咬他耳朵:“哈利,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想改姓波特。你可以再实现我的愿望。”

——而到明天,明天的明天,再下一个明天,一切都会有所不同。无数的幸福时刻就在前方等着他。

土豆卷

【狼犬】无害咒语

这事一开始还挺邪门的,有一天开始,他们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吃着早餐,莱姆斯还没从他最近一次的“毛茸茸的小问题”里恢复过来,他有些无精打采地抓着一杯南瓜汁,看着西里斯和詹姆狼吞虎咽地吃下很多的咸肉和煎蛋。


然后这事就发生了,西里斯放下了餐具,端正了坐姿,甚至还捋了捋头发,这一系列小动作让他又帅了十几倍。


“嗨,莱姆斯。”


“呃。”西里斯的眼神已经字面意义上的含情脉脉,莱姆斯都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看他。


“我有说过你眼睛的颜色真是美极了吗?”


“很遗憾,并没有。”


“每次我望向你的眼睛时,我的心都在为你沉醉。”


“上一次咱们俩对视的时候,你在试图把我的毛...

这事一开始还挺邪门的,有一天开始,他们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吃着早餐,莱姆斯还没从他最近一次的“毛茸茸的小问题”里恢复过来,他有些无精打采地抓着一杯南瓜汁,看着西里斯和詹姆狼吞虎咽地吃下很多的咸肉和煎蛋。


然后这事就发生了,西里斯放下了餐具,端正了坐姿,甚至还捋了捋头发,这一系列小动作让他又帅了十几倍。


“嗨,莱姆斯。”


“呃。”西里斯的眼神已经字面意义上的含情脉脉,莱姆斯都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看他。


“我有说过你眼睛的颜色真是美极了吗?”


“很遗憾,并没有。”


“每次我望向你的眼睛时,我的心都在为你沉醉。”


“上一次咱们俩对视的时候,你在试图把我的毛衣全都扯烂。”


“我们是在试验延展咒!这样你就不用裸体毛茸茸了!”


“是的我想把你的毛衣撕碎,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在我的床上。”


“多谢你,詹姆。闭嘴,西里斯。”莱姆斯捂住脸,詹姆怂了怂肩,他又开始往面包上抹黄油了,对一个乱说情话的西里斯接受良好。


而西里斯则完全不受影响,好像他生来就应该吃完早饭然后对莱姆斯示爱一样,“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会闭嘴,但是我更希望你是用行动而不是语言。”


现在莱姆斯在怀疑疯的人是不是他自己了。


在第十二次西里斯试图对他索吻之后,莱姆斯终于受不了了,“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詹姆来劲了:“今早上我们起床,然后来到休息室,莉莉也正好在那里,于是我就向她打招呼,你知道她早上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


“也许我们可以略过一些无关的细节。”


“噢,西里斯突然给自己施了个咒。”


“就这样??”


“嘿!是你不要听细节的!”


莱姆斯投降了,在詹姆仔细形容过莉莉的头发以及眼睛之后,莱姆斯终于拼凑出了来龙去脉,基本上也和詹姆说的简易版本差不多:詹姆和西里斯先起床之后,他们经过休息室,詹姆和莉莉打招呼,赞美她的头发和眼睛有多么得相称,西里斯在旁边听了一会,然后突然就给自己施了个咒。 十分钟后,莱姆斯起床了,一无所知地开始接受西里斯的示爱攻击。


“这没什么的,月亮脸,我和莉莉检查了西里斯,他百分之百身体健康。”


“你想要检查我的身体吗莱姆斯?我随时欢迎。”西里斯开始摸他的手,以一种完全不健康的方式。


“我不仅想检查你的身体,还想检查你的脑子。”虽然这样说,但是莱姆斯也并没有抽回手,平时他和西里斯直接的身体接触机会并不多。


又在一番西里斯形容自己的脑子里现在除了莱姆斯什么都没有之后,莱姆斯找到了莉莉,指望着从她那里在获得什么额外的信息。


莉莉在黑湖边做魔法史的作业,邀请了莱姆斯和她一起坐在草坪上:“你为什么不试试‘咒立停’?这也许有用。”


“谢谢你的建议莉莉…但是我有些担心再次施加咒语会起到什么反效果。”莱姆斯慢慢地说。


莉莉挑了挑眉,显然莱姆斯没有骗到她,“我和詹姆检查过他,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个无害咒语。我猜…他只是在看到我和詹姆的互动之后,也想加快一下自己的感情进度了。”


莱姆斯叹了口气,也许他是得和西里斯谈一谈了。


等他再次见到西里斯的时候,果不其然他又和詹姆待在一起,而且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他们总是这样黏在一起。莱姆斯看着他们俩的背影,詹姆正把手臂搭在西里斯的肩膀上,而显然这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莱姆斯在他们身后。


“兄弟,要我说,这一招对月亮脸没有用,他不是外放的人。”


“也许他就是不想听到我的心声。”西里斯的声音听起来更忧郁了。


“别灰心大脚板,还有下一招。”


说着两个人的头又凑到一起讨论着什么,莱姆斯大步走向前坐到了他们俩对面。


詹姆手忙脚乱把那本书藏起来的同时,西里斯又不受控制说出了他的心声:“嗨莱姆斯,下午你为什么不在?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我也想你。”


西里斯和詹姆目瞪口呆,《迷倒男巫的十二个致胜法宝》掉在了地上。


莱姆斯笑了,他的口袋里还装着他花了一下午时间调配的解咒魔药,但是他不打算拿出来用了,也许莉莉说的对,这是个无害咒语。


繁星落月(‼️关注前看置顶)

形势所迫还是“重情重义”?——关于小天狼星那“自作聪明”的更换保密人的心理分析

灵感来源@阿尔比恩的埃比尼泽 在我上一篇分析文《小矮星彼得——被“预订”的背叛者》 下面的评论,截图如下:

  

[图片]注意:脱离社会环境谈人物活动纯属耍流氓!!!!又及:我仇恨一切形式的背叛,任何说彼得可怜彼得无辜的这次不给你打码就往外挂了哈。我丑话说前边了,别给我扯那有的没的。敢ky的也是一样,想被我挂你就试试。丑拒一切“不知道在哪儿看的”,这种话别来我这里说。 

以下正文:

会有人将近十年还认不清他的朋友是什么人吗?

在一般情况下,人与人的交往过程中,通过长时间的相处和共事,大多数人都能对朋友的性格、品质和行为模式有一定的了解。十年时间,对于大多...

灵感来源@阿尔比恩的埃比尼泽 在我上一篇分析文《小矮星彼得——被“预订”的背叛者》 下面的评论,截图如下:

  

null注意:脱离社会环境谈人物活动纯属耍流氓!!!!又及:我仇恨一切形式的背叛,任何说彼得可怜彼得无辜的这次不给你打码就往外挂了哈。我丑话说前边了,别给我扯那有的没的。敢ky的也是一样,想被我挂你就试试。丑拒一切“不知道在哪儿看的”,这种话别来我这里说。 

以下正文:

会有人将近十年还认不清他的朋友是什么人吗?

在一般情况下,人与人的交往过程中,通过长时间的相处和共事,大多数人都能对朋友的性格、品质和行为模式有一定的了解。十年时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足够看清一个朋友的本质特征,如是否懦弱、勇敢或自私等。然而,也存在特殊情况,比如朋友隐藏得很深,或者双方交往并不深入,这些都可能导致对朋友的认知不够全面。但这种情况相对较少。

会有人知道他的朋友胆小又懦弱却将一项很重要的、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的任务义无反顾地交给他吗?

通常,人们不会将一项重要的、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任务交给一个被认为胆小懦弱的人,因为这样的特质往往与承担高风险任务的能力相悖。人们更倾向于选择勇敢、可靠和有能力的人来完成这样的任务。

会有人把这项很重要的、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的任务交给他胆小懦弱的朋友的原因归结于“他胆小又懦弱,因此不会有背叛的勇气”吗?

这种逻辑虽然看似合理,但实际上存在很大的漏洞。胆小懦弱并不等同于忠诚,更不能保证在面对极端诱惑或压力时不会背叛。

但是小天狼星却这样做了,因为他的朋友“胆小”“懦弱”,所以认为他没有背叛的勇气,就将他选做了波特家的保密人。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小天狼星为什么要在明知道彼得“胆小”“懦弱”的情况下还要他做保密人?

要解答这个问题,首先要解释小天狼星为什么要更换保密人,还是连邓布利多都不通知的突然更换保密人。

答案不是小天狼星认为自己容易被猜到,或者说,这个原因只占更换保密人的原因的一小部分,连百分之几都没有的概率。

毕竟邓布利多也知道了预言的事情,甚至还提议自己去做保密人,福吉也说:“没有多少人知道伏地魔一直在寻找波特夫妇。”

那么按照邓布利多的性格,在得知预言被泄露的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波特夫妇藏起来,按照原著来看,在预言泄露到赤胆忠心咒被波特夫妇使用少说也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伏地魔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凤凰社里进行策反,策反的标准在之前已经说过,这里不再赘述。

并且,小天狼星也是明确知道凤凰社有了叛徒的,但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还选择用自己做活靶子呢?而不是选择自己把保密人当到死呢?

对此,我的猜测是:在赤胆忠心咒设立之前,即“最后一刻”前,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小天狼星的保密人身份暴露或者说是趋近暴露,让他无论是躲藏,还是逃亡,都不再安全,早晚都得死,那小天狼星是要选择他一死詹莉也要跟着他死还是选择用自己的死最大限度地给詹莉争取逃生和整个凤凰社对这件事的反应时间呢?

以小天狼星的性格,肯定会选择后者。

在哈三中,小天狼星回忆起自己选彼得当保密人的心路历程时,有这样一段话:

“哈利……我等于是杀了他们,”他嘶哑地说,“我在最后一刻劝莉莉和詹姆改用彼得,让他而不是我来当他们的保密人……都怪我,我知道……他们遇难的那天夜里,我去看看彼得是否还安全,可是当我赶到他的藏身之处时,彼得已经不见了,那里并没有搏斗的痕迹。我感觉不妙,害怕起来,马上去了你父母家。当我看到他们房子的废墟,看到他们的尸体……我意识到彼得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哈三第19章《伏地魔的仆人》

大家请注意我加粗的字:最后一刻。

这四个字值得我们仔细琢磨思考。

最后一刻,是时间的最后一刻?是设立赤胆忠心咒前的最后一刻吗?如果是赤胆忠心咒设立前的最后一刻,那么在此之前又发生了什么,让小天狼星认为自己的保密人身份“很容易被猜测到”,从而临时更换了保密人的人选,连邓布利多都不知情?

关于第一个问题,在我看来,这里的“最后一刻”应该是指的是赤胆忠心咒被设立前的“最后一刻”。因为福吉说过,在赤胆忠心咒设立了不到一个星期后,波特夫妇就遇害了,也就是说在十月下旬,赤胆忠心咒才正式被施用。

那么长的时间,足够发生一些能够暴露邓布利多下一步战略计划的事了。

比如,一个很巧妙的巧合:小天狼星在准备躲起来的时候被彼得察觉到了什么,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伏地魔,导致小天狼星的保密人身份趋近暴露。

抑或者,邓布利多和詹姆、麦格讨论保密人人选的时候被人窃听。

种种可能的、卑劣的手段导致“邓布利多决定用赤胆忠心咒保证波特一家的安全,且小天狼星是/很可能是波特一家的保密人”这一消息暴露,从而导致了食死徒对小天狼星进行追杀,而小天狼星也在几次追杀后意识到了自己的保密人身份很有可能暴露了,那么他就要在自己遭遇不测之前,找到下一个可靠的保密人,自己则利用原有的身份引开追杀,尽最大可能地保证波特夫妇的安全。

那么下一个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小天狼星不把自己遭到追杀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并且让邓布利多参与到这件事中呢?

有没有可能小天狼星并不是时时都能联络上邓布利多的呢?

邓布利多是霍格沃兹的校长,在威森加摩和国际巫师联合会上均有重要职务,并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伏地魔那些事儿不撒手的,万一就在这时候正好外界有需要邓布利多出面的、很棘手的事情呢?

那不就只能靠小天狼星自己想办法了吗?

综上所述,小天狼星绕过邓布利多更换保密人这一决定的做出,不是因为小天狼星得知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过往从而对邓布利多产生了不信任;也不是因为彼得“怂”“懦弱”这样简单的理由,彼得越是怂,越是懦弱,小天狼星越不敢把这一重任交给他。而是因为当时可能的种种因素,导致凤凰社内部消息传递不畅,面对越发紧迫的局势,小天狼星只能找他现在能找到的并且他信得过的人,也就是彼得·佩迪鲁,尽早把保密人转让出去,以防自己哪天毙命詹姆莉莉来不及逃走。

不然小天狼星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才劝詹姆和莉莉改用彼得呢?

这就是原因:形势危急、联络不畅,不能不让小天狼星早点儿做决定,毕竟,他要最大程度地保证波特一家的安全,就不能不选择事急从权。

希望能解释清楚小天狼星更换保密人的诸多原因中的一个可能的原因。这件事的背后藏着许多罗琳受限于篇幅和书中人物的视角而无法完整展现的内容,我所提出的推论也只是一种可能。

希望大家都能理性的看待这件事,在提到彼得背叛的时候,不要简单地把原因归因于掠夺者,要知道彼得是詹姆社交圈里最容易突破的人;在提到小天狼星更换保密人的时候,不要简单的把原因归结于彼得胆小懦弱因此不敢轻易背叛,而是要多想一想是不是在当时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这件事。

毕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所作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结合当下的形势和自身的条件来做出的,而不是简单的依靠朋友义气和别人的黑历史,那不叫做决定,那叫瞎猫,去乱碰死耗子。

那位猜詹天莉绕过邓布利多更换保密人的原因是因为小天狼星得知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过往从而对邓布利多产生了不信任的,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哈七中有明确说明莉莉对这件事的态度:

“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交朋友。我个人认为,她脑子有点糊涂了!”

这句话出自哈七《王子的故事》,我想莉莉的态度应该表现的很明确了。

少在这儿阴谋论哈。

是正经推论吗你就往上端!

樱桃园

【狼犬/现pa】完美伏笔

本文又名 《我上班都上疯了写太甜的话原谅我》  

  他们书房里配了张不太结实的椅子。

  “拜托,莱米!”小天狼星搭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那张质量匹配不上尺寸的椅子也随之发出一次次吱嘎声,“你真的非要在今天写完它吗?”

  “写不完的,”莱姆斯努力保持着思想的平衡,他本身就在混乱的思潮里左支右绌,小天狼星的骚扰倒不算什么了,“我还没理好……只有一点点思路……”

  “你可以停下等思路自己出现。”

  这话的伤害性比现状强。

  “西里斯,我不是你。”

  “如果你是我,这辈子就别想写出这篇论文了。”小天狼星说,“你不能要求我思考那么多象征和概念还有含义。”...

本文又名 《我上班都上疯了写太甜的话原谅我》  

  他们书房里配了张不太结实的椅子。

  “拜托,莱米!”小天狼星搭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那张质量匹配不上尺寸的椅子也随之发出一次次吱嘎声,“你真的非要在今天写完它吗?”

  “写不完的,”莱姆斯努力保持着思想的平衡,他本身就在混乱的思潮里左支右绌,小天狼星的骚扰倒不算什么了,“我还没理好……只有一点点思路……”

  “你可以停下等思路自己出现。”

  这话的伤害性比现状强。

  “西里斯,我不是你。”

  “如果你是我,这辈子就别想写出这篇论文了。”小天狼星说,“你不能要求我思考那么多象征和概念还有含义。”

  “西里斯,你才是我们之中那个从小有每天150页阅读计划的,”

  “它们就那样从我的大脑上滑过去了,我保证一个词都没留下过。而且重点是你就不能和我睡觉吗?!”

  卢平肯定有相当多的内容顺畅地蓄进了他的大脑,这天早点的时候他还转发了条文学史笑话,没通读过世界文学史的都看不懂,这个小骗子!

  但话题不能这样拐过去。

  “前天你还抱着大脚板建了一晚上模。”

  “恶作剧的事熬夜做怎么啦?反正大脚板也喜欢。”

  小天狼星理直气壮。两天以前,他怀里抱着狗在同一个位置上和詹姆热情高涨地讨论正在编写的程序。今天大脚板已经在自己的小窝里睡着了,感谢他们非常隔音的墙壁和门。

  他的语气、神态、姿势还有一切都在说着潜台词“恶作剧比学习了不起”,手开始越过高高的椅背做小动作,不过绝大多数人只会把这当调情而非骚扰。

  小天狼星的语气非常诱骗:

  “来嘛莱米,明天我们要帮詹姆想他的新闻作业,你也不想他追不到埃文斯的对吧?”

  “我看不到他的作业和追求成功的必要关联………”那双手就在他脸上捏啊揉啊,有时还在发顶抓几下,手法跟搓揉大脚板似的,但大脚板只是只小德牧而他比大脚板重上几倍,卢平好脾气地让他玩了一会儿才抓住他的手,“而且你们不是已经讨论好了吗,拍一个民意调查。”

  “那好像有点不合适,以我们能采访到的量根本分析不出什么,输入程序恐怕是白搭。”

  怎么还真打算如实分析?卢平顿时对这两个人又有了新认识。说他们认真吧,詹姆拖到期限前三天才开始做作业;说不认真吧,又想用真数据。真学新闻传播的编得反而还多呢。

  卢平努力地让他俩的弯拐过来,毕竟小天狼星拐弯了詹姆也会的,“我想你们可能理解错了新闻调查,毕竟它不是普查,期中作业也不需要负那么大责任……”

  “我拒绝制造假新闻。”小天狼星义正辞严,“不然跟丽塔·斯基特有什么区别。”

  二年级的时候小天狼星捉弄雷古勒斯和他行了吻面礼,转头他欲壑难填一脚踏三船的谣言就不胫而走。正常来说绯闻对象该是詹姆、莱姆斯和雷古勒斯,可没有莱姆斯而是彼得就有点太过分了。布莱克大少爷暴跳如雷,在真男朋友身上挂了三天。

  “习作和事实有不同的标准,其实我更建议你们随便‘报道’一条新闻吧……噢,标准……标准是变化的……”

  抓住他的手慢慢松开,小天狼星的眼睛睁大了:怎么这样还能继续想!可他又不想真的扰乱对方思路,便老老实实地站着,等待莱姆斯的正常反应。卢平放在键盘上的手动一下,他就跟着动弹,跟尾巴被踩了似的。

  小天狼星等了很久,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虐待那根不存在的尾巴。

  “西里斯,别!”卢平反应慢了半拍,对方已经移开了他的手,将身体探进他与书桌的间隙,而且也不难判断他要干一些大脚板也很爱干的事,想方设法扑到人怀里什么的。小天狼星显然已经是个中好手,“为什么?”

  “椅子——”

  “又不是没用过椅子——”

  “这张椅子不结……小心!”

  长长的木书桌上敲出闷闷一声,小天狼星抱着头“嘶”了起来。

 

  穿着背心短裤的詹姆·波特脚踏拖鞋闯进校医院:

  “西里斯!噢噢,对不起对不起。”

  被好几个虚弱的深夜病人侧目,詹姆在导诊台护士的提醒下打量墙上的诊室列表。撞到头该去哪?急诊?小天狼星没有脑震荡吧?

  “嘿,詹姆!”小天狼星从急诊诊室探出头,还没蹿出去就被莱姆斯拎住了,大家都不知道他那把力气是哪来的。

  数物院院草出现在医院依旧风度不减,像来这儿拍模特照似的,估计跟他还穿皮衣有很大关系。

  他的搭档兼好兄弟兼妈妈系朋友充分发挥自己医生家庭长大的优势,上上下下一番检查,惹得小天狼星嘟囔只是撞到头稍微肿了点注意下就好了。

  詹姆明显刚从被窝里出来,鸟窝头升级ProMax版,镜片后的脸如释重负。

  “怎么撞到头了?”

  “莱姆斯的论文害的。”

  詹姆心领神会,

  “他论文砸在你头上了?”

  “他也想呀,但他写不出来还不睡觉。”

  卢平就在他俩身后听着诋毁。

  小天狼星后脑肿了个小包,他坚持自己没事但莱姆斯还是把他送校医院来了。

  “……就是我们究竟要怎么搞定你的新闻作业?”小天狼星和詹姆讨论着,和某些浑然不觉的卷王不同,詹姆的技能树点得十分集中,走的是精通方向,选一门新闻纯粹是爱情蒙心,“样本量不够啊。”

  “我还是建议你们做一条普通新闻,期中作业不会让你们变成丽塔。”

  “校足球队高校联赛大胜?”

  “那是去年的事了,詹姆。”

  “期中作业三天后截止?”

  “也不是不行,就是意义不大……”

  詹姆突然停下来。

  “校草夜半出没校医院,罪魁祸首是古典文学史的宾斯教授。”

  詹姆手疾眼快,捂住了小天狼星一声大笑。大事不妙啊,莱姆斯已经从他俩的对视里看到了奇妙的恶作剧化学反应,这件事恐怕是成了。

  好消息是起码他俩不用纠结了,坏消息是轮到他头痛了。

  路走到出校和回校宿舍的岔口,小天狼星问詹姆要不要过来一块儿睡,“反正莱姆斯要写论文又不睡觉。”

  卢平真担心丽塔就埋伏在附近,拍上两张照片又是夜半邀约三人行。至于小天狼星这个行为,学校有门公选课叫灵学与占卜入门,有好事者把他的信息掐头去尾地给任课教师特里劳妮教授测了,测出来小天狼星上辈子是狗而詹姆是他的狗窝,这事儿没人有意见。

  “我不写了。”莱姆斯投降,“我睡觉。”

  两人愉快地击掌。詹姆完美完成此次出现的所有任务,打着哈欠消失在路尽头。

 

  然后轮到卢平问:“你不睡觉吗?”

  之前发生的一切变成了回旋镖,小天狼星在床上翻来覆去,“我躺不住,头疼。”

  有人刚刚还说自己没事。还好卢平清楚怎么解决,他把小天狼星搂过去揉他时而迟钝时而聪明的脑袋。

  “明天你还要和詹姆拍他的新闻作业,你也不想他追不到莉莉的对吧。”

  莱姆斯循循善诱,叫小天狼星非常不满:

  “我要求对你说的话查重。”

  “我只是在进行一些合理的引用。”

  “那不如说是致敬呢。”

  有人十分明智地适时闭了嘴,希望能让有的人嘟嘟囔囔地睡过去。

  “……话说,莱姆斯。”

  怎么还没睡呢,快睡着的人迷糊着嗯了声。

  “你的论文是不是能从宗教下手?我记得你那题目里的几个作家虽然出身相似,但其实本地宗教多着呢,同一个意象的解读也不一致,就拿那个写《寒武纪的金杯》的那谁来说,‘杏’在他信奉的宗教里寓意是……”

  这是把他脑子里的知识磕出来了。

  莱姆斯的睡意一下子没了。

  “西里斯你不要说了我自己想——”

  卢平发誓他笑得被子都在抖。

  “又话说……”

  小天狼星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想把自己嘴捂上,但姿势不允许就不急了,他慢悠悠地说:“虽然我们的椅子不怎么结实,但床很结实。就当是为了我的头好吗?”

  莱姆斯想说你是不是忘了为啥椅子不结实了,按这个节奏床也会不结实的……但是为了睡觉,他一个字都没说。

  “嗯。”

22

犬&鹿:培养月亮脸的教授潜质我们自有节奏

原图在p2,觉得太合适了忍不住改了

犬&鹿:培养月亮脸的教授潜质我们自有节奏

原图在p2,觉得太合适了忍不住改了

麻酱关系

「SBRB」逃离1981 01

time:1995的夏天,哈利被凤凰社接到格里莫广场过暑假

attention:原作时间线和剧情有篡改/会对一些角色有美化描写/更新慢容易坑

summary:凤凰社在格里莫广场听到一声奇怪的尖叫,并且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哈利很难说他喜欢这里。 

  格里莫广场12号显然不是一个善茬,里面充斥着古老魔法的痕迹,被黯淡的斯莱特林式装饰得森然。哈利踏进去的第一步就打了个寒颤,在他的想象里,小天狼星的住处不应该这么阴沉,他应该住在一个明亮又舒适的环境里。而小天狼星抚摸过墙上的挂毯,慢慢地摩挲着最后一个名字,哈利突然从他身上感觉到了罕见的怅然若失。 

  ...

time:1995的夏天,哈利被凤凰社接到格里莫广场过暑假

attention:原作时间线和剧情有篡改/会对一些角色有美化描写/更新慢容易坑

summary:凤凰社在格里莫广场听到一声奇怪的尖叫,并且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哈利很难说他喜欢这里。 

  格里莫广场12号显然不是一个善茬,里面充斥着古老魔法的痕迹,被黯淡的斯莱特林式装饰得森然。哈利踏进去的第一步就打了个寒颤,在他的想象里,小天狼星的住处不应该这么阴沉,他应该住在一个明亮又舒适的环境里。而小天狼星抚摸过墙上的挂毯,慢慢地摩挲着最后一个名字,哈利突然从他身上感觉到了罕见的怅然若失。 

  “我确实在这里住了十六年。后来我就跟家里决裂,搬到你爸爸家去了。” 

  在这之前,哈利对布莱克老宅的印象全来自于小天狼星的描述:黑暗、肃杀、冷漠,住在这里之后,他常常觉得这个房子就是一个古老的黑魔法师。当然啦,小天狼星是最后一个姓布莱克的巫师,尽管他已经被除名了。正如小天狼星指着挂毯上烧破的洞,满不在乎地告诉他的那样:“我也不喜欢这里。自从我离家出走,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再踏入过这里。” 

  小天狼星对继承格里莫广场这件事显得十分不情愿,上一任家主是他的母亲沃尔布加·布莱克,“一个陈旧又疯狂的老女人”。这一点淋漓尽致地展现在她的画像上,哈利从来没有见到沃尔布加的画像好好说过一句话,她永远在不知疲倦地尖叫。哈利能看出小天狼星对他的家族的反感,每当他提起家人、亲戚和童年生活,都是一副嫌恶又嘲讽的口吻。但有时,也仅仅是有时,他看见小天狼星孤独地站在挂毯边发呆,眼神放远,似乎在迟疑地怀念什么。 

  哈利毫不犹豫地相信小天狼星怨恨格里莫广场。但他也模糊地知道,在小天狼星的内心深处,也曾经有一个布莱克停留过。 

   

  墙上的风景画似乎在缓慢而深长的呼吸,不时传出疾风厉雪的呼啸声。哈利一边挠着海德薇的翅膀,一边给小猪递了些榛子和坚果。与此同时,罗恩赤脚跳下床,走到门边,挂上了门闩。 

  “我可不想半夜醒来看见一个家养小精灵站在旁边盯着我,瞪着一双像青蛙一样突出的圆眼睛。要我说,他没多比好看。” 

  哈利知道他说的是谁。克利切,一个有幸为“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主人”服务多年的小精灵,它以此为荣誉,狂热地追崇纯血统,看上去就像食死徒留下来的一抹影子。哈利见过它对着漆黑的壁炉效忠的态度,毫不怀疑克利切会每时每刻巡逻,守卫格里莫广场的每一处。 

  海德薇和小猪飞到了窗沿上,舒展翅膀。哈利坐在床边,无意识地晃动着双脚,他仰起头,目光停留在屋子的横木上:“对——说起克利切,你有没有注意到它经常在大厅里踱步?我是说,尤其是在他们开会的时候。” 

  “噢,是啊,没错。”说到开会,罗恩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但它不是总在走来走去吗?我得说,它十分有效地减少了妈妈对家养小精灵的期望。” 

  哈利回想起克利切欲盖弥彰地在大厅外面打扫,还有眼巴巴地守在门前,一动也不动的姿势。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我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克利切总表现得也像知道他们每天说些什么似的,我们的东西总有遗失,而且它经常盯着大门口,好像在审视有哪些人来,或者说在寻找某个人。” 

  “听起来就跟我们一样。”罗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挖苦,随即他冷静了一会儿,把前几天烦人的事情抛在脑后,“弗雷德和乔治比我们有办法,他们这几天又在研究新东西,妈妈骂了好几回,他们就快来了。但说实话,我真不愿意相信斯内普也坐在里面。” 

  在这方面,哈利完全赞同罗恩。不过他这些天的疑问非常多,都皱巴巴地蜷成一团,理也理不清。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都能听见木头摇晃的声音。 

  哈利东想西想,没有头绪,一时间脑海中闪过斯内普那张苍白又毫无生气的脸,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激动:“克利切总是在大厅外面等着,”他断断续续地说,“你认为,他有没有可能是在等斯内普?” 

  啪的一声。 

  “斯内普?”不是罗恩的声音,“我们还以为你们想诚邀我们,加入夜间谈话,没想到你们实际上想邀请的居然是斯内普!” 

  哈利感觉到自己的床垫被压低了一点,借着窗户外的月光,他隐约看见分别坐在两张床上的双胞胎,面容模糊,分不清具体是谁。罗恩对这个指控很不满,对此狠狠地反驳:“才没有!”气呼呼的他被双胞胎揶揄了几个回合。 

  哈利看着他们,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急急开口道:“我刚刚在说克利切,我认为它在等斯内普,它想跟斯内普谈话。” 

  坐在哈利床上的弗雷德——或者乔治,严肃地推测道:“我认为这很有可能。因为斯内普穿得非常黑,也许那个小精灵认为斯内普很像他主人的样子。” 

  “我说认真的。”哈利说,“克利切很古怪。它总是企图偷窥会议,尽管小天狼星说过不允许它在那个时间接近大厅,但不知道为什么,克利切还是能在大厅周围走来走去。小天狼星现在是克利切的主人,尽管它不情愿,但它必须听从和遵守小天狼星的命令。它还总有些奇怪的举动,它想找个人,肯定不是我们,也不会是邓布利多。它能找的只有斯内普,也许因为斯内普是这里唯一一个斯莱特林。” 

  他刚刚说完,房子里就响起了一个十分刺耳的尖叫声。罗恩捂着耳朵,嘴里嘟囔着:“又来了。”楼梯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双胞胎咕哝的声音伴随着“啪”的一声巨响消失了,在这片喧闹中显得不值一提了。 

  哈利慌忙地捂住耳朵,这个声音和门口布莱克夫人的画像不一样,这个“厉鬼”的声音并不具有攻击性,似乎像这座房子在哀号,哈利觉得每根抖动的房梁都在跟着它痛哭。响声并不震耳欲聋,听起来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嘶鸣中的颤抖却清晰可闻。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小天狼星迅速施了一个隔音咒,卢平紧随其后,在墙壁和地板上补上几道咒语。房间里的声音小了很多,厉鬼像是被拖远了,只剩下横木剧烈的撞击和几许刺啦声。 

  “这是什么?”哈利不明所以。这是他到格里莫广场后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尖叫,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起来不像画像,但时不时这样,真叫人心烦。”罗恩说,“还没有办法完全隔绝,我们试了好多咒语,但它仍然在。” 

  “我很久没来这了。”小天狼星环顾四周,“也许是我那迷恋黑魔法的家人召来的恶鬼,或许那恶鬼是个闹钟,而且设定错了时间。”他生硬地说了一个蹩脚的笑话,笑得很僵硬。 

  门外的楼梯又传来脚步声,韦斯莱夫人走了进来。“我先去看了赫敏和金妮,她们俩挺好的。赫敏在我来之前就施了几道咒语,效果不错,她真聪明,我的天——哈利,要不要来一杯热巧克力?”她关切地问。 

  罗恩不满地叫了一声:“嘿,妈妈!”卢平笑了。“哦,莫丽,别忙了。要不去看看弗雷德和乔治?来之前我好像看着他们的房间里没人。”他的眼睛闪过狡黠的光,偷偷给小天狼星使了个眼色。 

  小天狼星立马附和他:“没错!莫丽,相信我,我和莱姆斯一定把哈利宝贝和罗恩小鬼头照顾得好好的,保证还让他们听完我们的睡前故事——《不被母亲骂的一百种方法》。” 

  韦斯莱夫人嘟囔了几句,寒暄几句后就离开了。楼梯间里回荡着她重重的步伐,一阵手忙脚乱的捣鼓从房间楼上传来,哈利忍不住看向罗恩,两个人一齐笑出声。卢平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关于霍格沃茨,关于假期,关于住在格里莫广场的生活。小天狼星坐在哈利的床边,搂着他的肩膀,没有说话。直到哈利和罗恩先后打了两个哈欠,卢平才站起身。 

  “好了。”他的声音很轻,“我和小天狼星去厨房给你们端两杯牛奶。隔音咒的效果大概会持续到明天早上,我们没法完全处理掉这种声音,只能尽力降低。” 

  哈利窝在小天狼星怀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度过假期,尽管被关在一个黑暗的房子里。在他身边是他的教父,因为深夜里一阵突如其来的尖叫,仅仅出于关心和担忧,便第一时间赶到身边。他最喜欢的教授进行了一场有趣的闲聊——这个十分具有家庭气息的场景令他忍不住有些激动得发抖。 

  小天狼星娴熟地拍着他的肩膀:“好了,月亮脸,我们没必要亲自去厨房。再在这里坐一会儿吧,热牛奶的事情就交给家养小精灵。克利切!”他压低声音。 

  没有回应。 

  小天狼星略有些疑惑,又召唤了几次,但哈利仍旧没有听见小精灵幻影移形的熟悉的“啪”的一声。 

  卢平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肩膀:“知道你不想走,那我去吧。我的生活魔法可是我们之中最好的。” 

  当哈利接过满满一杯温热的牛奶,他心里掠过的想法是:和家人一起生活,感觉真是太好了。 

  和哈利一起生活,这是小天狼星经历十三年的无妄之灾后唯一的愿望。哈利面对难得得到的温情流露,偶尔总会有种“我似乎并不值得”的想法,毕竟他也经历了十一年的寄人篱下,和三年惊险刺激的冒险生活。而现在,也只是现在,他想:就让时间停在这一刻,真希望延伸出去,直到永远。 

   

  哈利和罗恩收拾好房间后,拉开房门。他打了个哈欠,模糊间看见赫敏正双手叉腰站在楼梯上:“你们的早饭在厨房里,韦斯莱夫人说让我们吃完以后待在画室,处理那些死掉的虫子。她又在巴克比克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堆害虫。” 

  他们在楼梯间碰到了金妮,她向上挑了挑眉,微微睁大眼睛,显得有些惊喜。围着餐桌拿果酱的时候,哈利目不转睛地盯着仅剩的草莓酱,她偷偷给哈利递了一小瓶,并且朝他笑了一下。正好被双胞胎撞个正着,他们的幻影移形刚好卡在哈利和金妮中间。弗雷德振臂欢呼:“哇!好妹妹金妮,你亲爱的哥哥也想要草莓酱,可以劳烦你给我留一个吗!”乔治在一旁添油加醋。金妮的脸红了,但只是很小一块,聚集在耳廓。她恶狠狠地说:“住嘴,弗雷德。你再用幻影移形吓唬我,我立马给你一个蝙蝠精咒。我学得很好,弗立维教授说用来对付你们真是再好不过了。” 

  双胞胎立马变脸,状似心碎得扼腕叹息。韦斯莱夫人推了挡在路中间的他们,吩咐他们吃完早饭去收拾一下三楼的第一间屋子。哈利在这场晨间闹剧中隐形了,他温和地回应金妮一个微笑,随即把注意力全放在早饭上。他实在有点饿,而草莓酱三明治简直是绝配。 

  吃过早饭,他们跟着小天狼星来到画室。画室在四楼走廊的尽头,灯光昏暗,像一个无尽深渊,里面的墙上零星挂着几张残破的挂毯和抽象性的画作,屋子中间立着一个画架,上面的画布凌乱不堪,只被人泼洒上一大片血红和几许银绿。小天狼星罕见地没有对此发表太多想法,他沉默地挥舞魔杖去除蜘蛛网。韦斯莱夫人领着双胞胎去收拾三楼的第一间客房,第二间是哈利和罗恩的住处。 

  卢平留在大厅里,进行例行打扫。期间大门打开,来了一些人。韦斯莱先生很高兴地接手了五楼的那堆害虫;阿拉斯托·穆迪用他的魔眼一个个检查过大厅里的黑魔法物品,把他的手杖在大厅各处敲来敲去;而唐克斯果不其然又惊醒了沉睡的沃尔布加—— 

  “渣滓!泥巴种!恶心的败类!”她的声音尖利,其中满含着恶意,用遍了天底下最恶毒的词汇,经久不衰地辱骂着所有闯入房子的每一位“不速之客”。她仿佛一个不会思考、生性疯狂的怪物,似乎唯一注入画像的,是生前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的发泄——也或许凤凰社在她心中并不处于需要维持理智的群体。 

  她的声音如同一枚利剑,从上至下划破房子的宁和,小天狼星铁青着脸,飞快地奔下楼梯。唐克斯边走进来,躲过她的谩骂,边忙不迭地向画像致歉,卢平顺势接过又被筒子绊倒的唐克斯。小天狼星迅速赶到楼下,放下画像前的帘子,沃尔布加的声音如同装了一个静音键,霎时安静了。 

  哈利趴在楼梯上往下看,正好对上双胞胎东张西望的眼神。乔治努努嘴,用手指了指左耳,弗雷德很默契地在旁边对口型,嘴唇咧得很大:“伸——缩——耳——”乔治顺便指了指楼上的赫敏和金妮。韦斯莱夫人被声音吵到,叉着腰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们俩赶紧放下动作,撇头玩弄着长到耳边的头发。 

  好在韦斯莱夫人直接略过了他们。“噢,唐克斯!”她给了唐克斯一个热烈的拥抱,唐克斯还没从卢平的怀里站稳身子,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卢平在身后默默伸出一只手,撑着她的肩膀,眼睛却越过唐克斯,看着莫丽:“莫丽,邓布利多校长马上要到了,你觉得是不是应该让孩子们回房间里待着,或者去清理一下别的地方?” 

  一只耳朵悬在走廊尽头的空中,夸张地收缩了一下。弗雷德得意洋洋地说:“我会一直在。”哈利趴在栏杆上,使劲看清缝隙中的小天狼星。玄关挂毯的褶皱很明显,像几层波浪,露出一个连墙体深处都被毁坏的小洞。他背靠在挂毯上,和唐克斯简单地闲聊着。门又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又瘦又高,穿着墨蓝色拖地长袍的男子,上面纹着很多闪闪发亮的星星。 

  “哇哦。”邓布利多银白的胡须剧烈地抖了一下,他笑着说,“我没想到,你们都是来欢迎我的吗?还是迎接我们最后一位嘉宾?” 

  西弗勒斯·斯内普跟在后面。他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邓布利多,别开这种玩笑。”小天狼星响亮地“哼”了一声,眼神不愿落在斯内普身上,他立刻起身,走到大厅里。克利切正在大厅中间扫地,手上的扫帚大得差不多能遮住它的身体。小天狼星坐在沙发上,呷了口温热的茶,朝克利切摆摆手:“行了,克利切。这儿并不需要你装模作样的打扫,你可以走了。” 

  克利切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连带着扫帚发出一阵“簌簌”的声音。它的语气中带着一阵令人不悦的滑腻,每个字都咬得很慢:“遵命,我尊敬的布莱克主人……”克利切慢吞吞地整理残骸,眼睛丝毫不克制地打量着在陆续走进大厅里的凤凰社成员们。莱姆斯·卢平、阿拉斯托·穆迪、尼法朵拉·唐克斯、亚瑟和莫丽·韦斯莱、阿不思·邓布利多,以及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的最后一位—— 

  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的黑色斗篷被阴风卷起,克利切目不转睛地盯着斯内普,它向后退出屋子的步伐越来越慢,静静地蜗在墙角的一隅,两只眼睛瞪得很圆,目光毫不掩饰的热切,被悬着的昏暗灯光反射,显得有些诡异。直到被巡视的穆迪发现,呵斥它赶出大厅,它才十分不情愿地收拾细软。 

  阿不思·邓布利多锐利的眼睛看向克利切退出去的样子,又状似不经意地收回,目光落在大厅里的每一个人,沉静且诚恳地开口。 

   

  哈利很难集中精力去关注伸缩耳传来的动静。纵使没法看到即时的画面,但小天狼星简短而直接的命令,和之后穆迪大声的斥退抱怨,足以让这头的他通过想象将事情串联。他想起卢修斯·马尔福对多比的顽固禁制,按道理来说,家养小精灵不被允许违抗主人的命令,即使小天狼星出于勾起惨淡回忆的目的,从情感上拒绝和克利切多接触,经常被克利切挑着话里的漏洞钻空子,但克利切做出如此明晃晃,与命令相反的行为,让哈利不由得陷入深深的思考。 

  他总感觉有些不对。赫敏在住进格里莫广场,看到小天狼星和克利切之间恶劣到一触即发的关系后,借着假期中的富余时间,不厌其烦地向他和罗恩灌输了很多关于家养小精灵的知识,以及保护小精灵的措施。赫敏说,维持家养小精灵生存的第一条例就是主人的命令,它们在获取主人的默许之前,是没办法做出带有主观意愿的举动。尤其是越古老、越处于高地位的家族,家养小精灵“见了鬼的忠诚”就越高。这很不幸,它们终其一生都活在别的巫师的阴影下,终其一生也没拥有自己的生活,除非遇上一个体谅的主人,才能偶尔获得一些掌控之内的自由。 

  “但是,”赫敏合上厚厚的书,“家养小精灵同样可以对巫师及其命令进行选择。当两条命令相互冲突,并且出自不同的主人时,精灵对主人的效忠和发自内心的信服程度,决定了命令的命运,决定是否执行或舍弃。” 

  脑海中传出赫敏坚定有力的声音。哈利不记得这段总结出自哪段“史密斯家的历史”或者是“格约特教授在1932年发布的研究报告”,但他的心里忽然一振,有一种直觉,似乎引着他触摸到了事情的深处—— 

  一声划破屋子的尖叫骤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哈利被这一声叫回了神,身边的人一个个东倒西歪。金妮和罗恩捂住耳朵,赫敏简单地在周围施了几个咒语,但这次的声音格外不堪入耳,她的手一抖,魔杖掉落在地板上。弗雷德和乔治一边忍受着噪音,表情痛苦,一边手忙脚乱地想要收回悬挂的伸缩耳。哈利连忙给周围的墙面补上一个静音咒,虽然声音仍是时断时续,但至少有所缓和。 

  凤凰社不得不停下他们的会议。穆迪和斯内普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情况,穆迪的眉头狠狠地皱着,魔眼迅速地三百六十度旋转着;斯内普迅速给自己下了一句闭耳塞听,发现无法隔绝之后,他高高地挑起眉,不在乎地惊讶这段声音的来源。唐克斯瘫倒在座位上,虚弱地喘着气,脸上的表情奇怪地变来变去。 

  空气中似乎小小地爆破了一下,卢平很难得地在噪音污染下还听见了类似幻影移形的啪的一声。地上匍匐着一个仍在颤抖的小生物,看起来很可怜: 

  “求求……求求你们……救……”犹如破风箱呼哧呼哧的声音从它沙哑的喉咙中传来,似乎及其急迫,带着点走投无路的绝望,字词断断续续,组合不成完整的一句话。是克利切。 

  凤凰社的诸位低头看着小精灵。小天狼星竭力忍着被声音闹翻的不耐,发泄似的大声喊道:“克利切?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没有说过你不能进入这里吗?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唐克斯看起来就要昏过去了,邓布利多沉思片刻,抬手举起魔杖,嘴里低低念着晦涩的句子,一股湖蓝色烟雾从魔杖顶端旋起,在空中扩展成一张大网的模样,随即降落下来,笼罩在他们身上,拯救了众人在生死线回荡的耳膜。这时,趴在地上的呜呜哭声,显得格外明显又突兀。 

  “克利切。”他温和地开口,“你想说些什么吗?” 

  它只是可怜的呜咽着,向前爬动了几下,目标十分明确地抓住了斯内普的黑色长袍,嘴里含混地说着重复的几句话:“求求你……救救他……小主人……” 

  听到“小主人”三个字,小天狼星不自觉僵硬了一下,对骂的语句堵在喉咙里,不情不愿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茫然四顾,眼神发直,蜷在膝盖上的手指有些颤抖,寻求安慰性地伸手紧紧握住最近好友的手腕。 

  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小天狼星骤然的反常举动。莫丽疑惑地和亚瑟交换了个眼色,邓布利多却仿佛没有察觉,他略微弯下腰,声音陈恳:“克利切,你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吗?或者说,你想带我们去见什么人?” 

  克利切终于抬起头来,此时,他的脸上涕泗横流,牛蛙状突出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两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着,比平时的神经质多了一分憔悴。它深吸一口气,眼睛死死地盯着邓布利多的脸,看上去似乎已经下定某种决心,声音脆弱得似乎都是用呼出的气流在说话了:“是的……是的,求你,救布莱克小主人。他在……已经很久了。我要……我可以带你们过去吗?” 

  他的话说得颠三倒四,但却有种说不出的坚定。莫丽在听到“布莱克小主人”时惊讶地张大嘴,唐克斯倒吸了口冷气,穆迪严肃地敲敲拐杖,不容置疑地警告:“时刻保持警惕!”小天狼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呆愣地发怔片刻,然后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想质问克利切,邓布利多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是肯定的疑问句:“那么,他与这场尖叫声有关,是吗?” 

  “是的…没错……怎样都行,先跟克利切走吧,小主人快要……”克利切砰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显得可怜至极。纵然被这个不礼貌的家养小精灵骂了很多遍“流淌着肮脏的血统”,唐克斯仍感到一丝心疼。邓布利多深思半晌,望着都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的凤凰社众人,颔首道:“好的,克利切,那就请你带路吧。” 

  它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已经等了很久,犹如一道闪电冲出屋子,身后的人紧紧跟着它。在路过走廊尽头的角落时,莫丽忧心楼上的孩子们,她抬头一看,正好看见悬在半空中的一只颤颤巍巍的耳朵,不由得怒不可遏:“弗雷德!乔治!” 

  一颗脑袋从栏杆处伸出来,脸上的五官扭曲得十分搞笑:“噢,妈妈!这次叫了好久……我们都要不行啦!” 

  莫丽定睛一看,楼梯间的孩子们各个左歪右斜,已经被荼毒了很久。她刚忧心地想说些什么,邓布利多就停在她身边,魔杖直直地举过头顶,湖蓝色的烟雾瞬间将他们包裹住。没过一会儿,弗雷德和乔治就一同跳起来,趴在栏杆边,大声称赞:“不可思议!”、“我从没感觉到我的耳朵这样存在过!” 

  莫丽简直要被气笑了。哈利揉揉脑袋,慢吞吞地站起来,金妮趴在罗恩的背上喘气。乔治眼尖地瞅到不对劲,用手肘使劲地怼了一下弗雷德,弗雷德心有灵犀,当即开口问:“妈妈!你们要去哪里啊?” 

  一行人在下方停住脚步。唐克斯踮起脚,兴奋地朝楼上挥挥手;斯内普站在最角落,整个身子隐没在不见光的黑暗中。离得最近的是克利切,他急切地跺跺脚,眼神不时瞟过身后的那群人,又转移到斯内普身上,斯内普正斜眼看着向哈利逗乐的小天狼星,低低地嗤笑了一声。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弗雷德。”莫丽叉着腰,严肃地说,“带着弟弟妹妹快回到房间里去,不要出门。”但显然不会奏效。 

  小天狼星探头看向邓布利多,哈利不出所料也问了这个问题,小天狼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邓布利多看着哈利的眼睛,似乎有过被人窥探到的一秒纠结,缓慢地开口:“克利切要带我们去见一个人。” 

  “我要去。”哈利很快地说,他隐约感觉到正在向自己一直以来探寻的事情靠近,登时喜不自禁。赫敏和罗恩紧随其后,似乎根本没有思考过,只是跟随哈利的步伐:“我们也去。” 

  莫丽询问地看向邓布利多,期待他能作出选择。出于母亲的情感,按照她的意思,是绝不可能让孩子们前往未知的危险地方。邓布利多的眼睛看向四周,纵然耳朵对尖叫的阻隔提升,但他仍然能感觉到,这场尖叫本身没有丝毫减弱的势头,甚至愈发强烈。不知道他们要离开多久,留一群还未毕业的、并不算安分的学生在这儿,显然也不是一个明智的举措。 

  “好吧,你们可以跟上来。”邓布利多说,心里的思忖已经安排妥当,“但在路上,你们必须紧跟着凤凰社中的其中一位成年人,并且必须跟我保证,不会离他很远。” 

  这个要求对决定来说微不足道,学生们兴高采烈地从楼上奔下来。哈利和小天狼星拥抱着,罗恩和赫敏跟在后面的卢平和唐克斯旁,莫丽紧紧牵着金妮的手,亚瑟随手揪了一个双胞胎,而穆迪正用魔眼盯着另一个双胞胎,恶狠狠地警告:“只要待在我身边,千万不要耍任何小动作。” 

  见终于安排妥当,克利切犹如一条敏捷的老鼠四处穿行,身后并排的是不紧不慢的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克利切左拐右钻,越来越深入房子的内部,就连小天狼星看着周围墙壁上微弱的火炬,都要蹙眉想一会,“这是我从没踏足过的地方。”他耸耸肩。走道越来越狭窄,即使有魔咒阻挡,但他们仍能感觉到声音的波动加强,离尖叫的源头越来越近了。突然,克利切停住脚步,面前是漆黑的一整块大墙壁,没有任何装饰,上面略微长了些丝状植物。他打了个响指,一块规则的长方形在墙上浮现,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缓慢展开,门缝处透出光。 

  那是一道门,而门后究竟有些什么? 

  众人屏住呼吸,克利切飞速蹭着缝隙跑进去,等到那扇门开得稍微大了一点,凤凰社鱼贯而入。 

  房间的灯泡不留余力地照亮每个角落,门的正对面是一张横放的床榻,周围的地上散乱着一堆杂物,哈利认出这是被他们丢掉的一些纪念品和古旧的药物。床榻上躺着一个人,人影削瘦,背对着他们,身体蜷缩着瑟瑟发抖,脖颈却伸得很长,如同意图逃脱囹圄,获得自由的天鹅。 

  克利切站在一旁簌簌地流着眼泪,小天狼星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再也无法移动半步。那个人翻滚着转过身来,众人才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张脸很年轻,看上去根本不该是遭受如此痛苦的年纪。脸颊削瘦而苍白,微微陷进去几分,似乎很久没有见过阳光,四肢纤长,瘦骨嶙峋,露出来的手臂上满是抓痕。头发紧紧地贴在额头,仿佛刚从水里浸泡出来,他大张着嘴使劲喘气,双眼紧闭,却十分准确地对着哈利旁边的方向,声音很小,似乎一吹即散: 

  “小天狼星。” 

  哈利终于认了出来,五官和他的教父相差无几,但是更年轻、更憔悴、更虚弱。 

  斯内普站在最旁边,哈利敏锐地捕捉到他不可置信的呢喃。 

  “不……雷古勒斯……这不可能……” 

  小天狼星闭上眼,向后退了一步,看上去几近晕厥。




麻酱关系

「SBRB」逃离1981 03

time:小天狼星想起贯穿前半生的四次争吵。 

attention:主要角色会有加了我滤镜的ooc描写/原作时间线和剧情有篡改/会对一些角色有美化描写/更新非常慢非常容易坑/时间跨度大文风有更改/结尾有hp5邓校语句化用 

summary:时运不济,事与愿违。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或许并不想就此背道而驰,却禁不住相顾无言。


  即使是小天狼星也不得不承认,沃尔布加确实将纯血论的理念完美贯彻,矜傲的冷血动物代代相传地遵循旧时遗志,她将把下一代雕琢塑造成一副艳绝空壳的这项血脉传承尽在掌握,宛如一条势在必得的滑腻毒蛇,朝处于层层束缚之下无法逃脱的猎物吐着蛇信。 ...

time:小天狼星想起贯穿前半生的四次争吵。 

attention:主要角色会有加了我滤镜的ooc描写/原作时间线和剧情有篡改/会对一些角色有美化描写/更新非常慢非常容易坑/时间跨度大文风有更改/结尾有hp5邓校语句化用 

summary:时运不济,事与愿违。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或许并不想就此背道而驰,却禁不住相顾无言。



  即使是小天狼星也不得不承认,沃尔布加确实将纯血论的理念完美贯彻,矜傲的冷血动物代代相传地遵循旧时遗志,她将把下一代雕琢塑造成一副艳绝空壳的这项血脉传承尽在掌握,宛如一条势在必得的滑腻毒蛇,朝处于层层束缚之下无法逃脱的猎物吐着蛇信。 

  但他宁愿称她为“疯子一个”。 

 

  这次的导火索似乎是猫头鹰又带来了一封来自詹姆的信,沃尔布加仅存的一丝理智在拆开信件之后再次式微着崩盘。掌控欲日渐炽盛的她对宣称所谓“纯血统至上”的黑魔王更加拥护,甚至隐隐达到了痴迷的地步。不过,小天狼星明白,从前他的顽劣、调笑和反抗,又或者是在霍格沃茨结交了一群在家族宴会里拿不出手的朋友,这些都不是她的重点,她在乎的仅仅是—— 

  “格兰芬多!小天狼星·布莱克——该死的、格兰芬多!” 

  小天狼星甚至能从她扭曲的面容中窥到了几簇几乎要实质化腾飞起来的焰火,从喉咙里拧出这个名字似乎就能夺走她即使在管教中还尽力维持的大半份矜贵,像是念出这个单词都已脏了她的口舌。她把嘴唇紧抿成薄薄一片,屈尊纡贵地投下一刃刻薄的审视,再一睁眼,那双不近人情的眼便只愿看向它愿意面对的人。 

  “雷尔,来。到妈妈身边来。” 

  本应字句扭曲的音调由于女人拙劣的粉饰太平而显得更令人恐惧,习惯沾血的刀不会因为藏匿在水潭深处就失去攻击性。上扬尾音堪堪弥补上于她而言尽然陌生的和善,以至于传到雷古勒斯的耳朵里都有些失真。他似乎脆弱得没法站住,只能倚靠客厅墙面借力支起身子,小天狼星能看见他的脸映照在头顶惨白的壁灯之下,几近失去血色。雷古勒斯幼小的身躯晃动几下,随即稳稳地向争执中心迈开步子,沃尔布加选择性忽视了他犹疑的迟钝,目光热切,差点把他烫穿。 

  雷古勒斯站在互相对峙的两个人中间,这似乎就是沉默的表态。他没法在同样血脉相连的至亲中做出选择,尽管他们表现得像是连周身空气都必须坚决站队,二者水火不容,却在这方面倒像是亲生母子。于是被夹在中心的雷古勒斯像是逐渐失去了可供他呼吸的自由空气,生存空间逼仄而封闭,他清楚地知道,在自己做出支持母亲或是兄长的选择之前,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不会慷慨地接纳自己。 

  雷古勒斯微微抬起头,视线下意识隐秘地投向更亲密的哥哥。而小天狼星此刻宛如决心撼树的蚍蜉,只急于与家族的一切分离,神情尽是雷古勒斯所不熟悉的冷漠与淡然,他的忽视如低温熨过雷古勒斯幻想寻求容身之地的意图,烫得他不由得握紧自己的手腕。而沃尔布加似乎对小儿子左右两难的处境同样漠不关心,亦或者说她更愿意欣赏小天狼星自私的桀骜,即使目前“暂时”还需要她的严厉管教。 

  仅仅几息之间,她的耐心便仿佛消耗殆尽。鞋跟踏在地板上时越来越近的清脆敲击声,像是沿着雷古勒斯的筋脉径直走向最不设防的心脏,从而轻而易举地占领最高点,再施舍般投下阴影。沃尔布加只是一伸手,雷古勒斯便不得不学着她的样子把手递过去。她的手指极瘦,骨节突出,带着不容置喙的专制将小儿子的手攥得很紧。雷古勒斯试着忽视钳制所带来的痛感,但母亲的另一只手抓着他薄薄的肩膀,攥得很紧,亢奋得连手指几乎都微微颤栗着。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却是因为过度激动而近乎充血的状态,雷古勒斯对她这副神情很熟悉,那是某种肃穆的狂热。 

  平心而论,他对“纯血统至上”的理念仍一知半解。虽然奥赖恩和沃尔布加将其视作永远纯洁的象征,是家族荣耀得以延续的关键所在,但小天狼星一向对此不屑一顾。“我就不觉得血统的纯净与否有什么意义,”在某次准备出席布莱克家族聚会之前,小天狼星抖了抖身上华贵的黑天鹅绒礼袍,解开衬衫领口处总是束缚着他正常呼吸的第一颗扣子,偏过身子对弟弟漫不经心地说,“除非他们在结交每一个朋友时都要求对方出示族谱,但这通常会使对方火冒三丈,觉得自己没被尊重。但实际上呢,他们本来就不懂得尊重别人,不是吗?” 

  雷古勒斯会在兄长诋毁父母时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而小天狼星从不把这放在心上。父母和兄长大相径庭的观点宛如看似平静的海面下悄然蕴藏着的风暴,雷古勒斯置身于两团湍急的漩涡之间,时刻遭受着来自汹涌波涛的不断冲刷。布莱克们在格里莫广场里最先学会的是不置一词,而雷古勒斯似乎天生如此。 

  沃尔布加微微扬起下巴,高亢的声音刺穿空气,每一个音节如同被精心打磨过的利剑,发出轻微的撕裂声。“布莱克家需要这样的态度——看你哥哥,雷尔。利己、傲慢,知道自己所拥有的这一切有多高贵,只是暂时走了弯路,迟早会为了他的选择付出代价……。不像那个叛徒波特……从他们决定接受麻瓜开始,就注定不可救药。” 

  雷古勒斯知道这句话戳中了小天狼星的命门,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洞若观火:小天狼星反抗的声音犹如铮铮惊雷滚过沉闷的格里莫,从沃尔布加起伏的胸腔可以窥见他的话语有多么无礼,而她在对方的指责面前仍然挺直脊背,悉心维持最后的优雅,尽管她手臂上的肌肉已经因愤怒而紧绷起来。如此精确而细致的预料得益于雷古勒斯生来便善于察言观色的谨慎与细心,以及他所同样关心并爱护的家人从不避讳在他面前展开激烈的争斗。 

  他能做的只有袖手旁观。 

 

  在矛盾未没有露出那一面丑恶的真实之前,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的关系说不上恶劣。当然,也远远未及亲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沃尔布加和奥莱恩畸形的相处方式是他们学习亲密关系的唯一渠道,得体、矜持、克制,于是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的感情深度便仅限于此。 

  小天狼星能预料到他被分进格兰芬多的消息传回格里莫广场之后,会在往日自负吹嘘的家人中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他乐意扯下布莱克家冠冕堂皇的虚伪表象。但就在小天狼星沉浸在背离家族的沾沾自喜中时,他所不知道的是,雷古勒斯对此事并不意外。 

  哥哥和家族理念的分歧从来不是隐秘的消息,雷古勒斯就是在这钟暗流涌动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甚至比小天狼星本人更早意识到对方的与众不同。因为他一直记得小天狼星的第一位好友,是伊斯灵顿区的一个麻瓜男孩,叫着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雷古勒斯找不出那人身上的闪光点,但小天狼星总会偷偷溜出格里莫广场,去找这位据说颇有才华的朋友,从他那里学习如何组装出速度更快的玩具赛车……他的选项里似乎没有自己。 

  所谓的未来似乎从那时开始就被劈成两半,命运的刀刃高悬在他们的头顶上,但雷古勒斯说不清他和小天狼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迫分道扬镳的。明明他们的名字总是一齐被提起,“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纯血家族的崭新血液,承载着让布莱克这个姓氏重振荣光的希望。沃尔布加每每说到此处,苍白而消瘦的脸上总会满含狂傲。雷古勒斯总会仔细观察母亲的神色变化,试图复现与她相似的表情。但小天狼星通常扭过头去,一脸厌色。 

  雷古勒斯本应早在小天狼星选择那位麻瓜朋友之时,就对他们必定产生嫌隙的未来有所模糊的感知,亦或是更早之前,在小天狼星毫不掩饰与家族对立的观念,在他对家族聚会的嫌恶和不配合时。但雷古勒斯不愿意承认,甚至努力说服自己,也许小天狼星与沃尔布加的冲撞是为了给自己解围,即使他为自己列举的证据是那样空洞。他抵触接受与小天狼星之间会变得剑拔弩张的可能性,便下意识忽视了这条可怕的分岔路。等雷古勒斯恍然明白,无论曾经多么亲密无间的人,在他们做出不同的人生选择之后,一定会导致彼此间渐行渐远的结局时,他悲哀地发现,他和小天狼星之间的关系早在那之前就不复从前了。 

  当雷古勒斯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正和小天狼星一起坐在三把扫帚的吧台。小天狼星为难得独处的两人点了两杯黄油啤酒,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刚在蜂蜜公爵买的奶油杏仁糖扔过去,这是雷古勒斯小时候最喜欢的糖果。但雷古勒斯只是看了桌子上美味多汁的糖果们一眼,便移开目光。他抿了一口久负盛名的黄油啤酒,上唇边便沾染上一圈透白的奶油沫。雷古勒斯拿出长袍口袋里叠得四方整齐的手帕,矜持而优雅地擦掉唇边的泡沫。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甜腻的糖果了,比起从手指甜到心尖的杏仁糖,他现在更喜欢亮晶晶的粉红椰子冰糕。 

  小天狼星却没注意到这一点。他今天把雷古勒斯约出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探究弟弟的饮食口味是否有变化,他们之间客套又疏离的兄弟关系经不起这般热络亲昵的氛围。但作为兄长,有些事他不得不在意,有些话他不得不警告,以免年轻人糊涂相信表里不一的华丽宣言,一意孤行地跟随旗帜的方向,自以为追逐的是真理,却忽视一番陈词滥调下潜行的阴谋,连举旗人的残忍程度都未曾了解,便囫囵犯下无法挽回的心恸惨案。 

  他看着面前正发着呆的、五官稚嫩的雷古勒斯,试图以一种轻松随意的口吻发问,又仔细斟酌着语气和用词,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咄咄逼人:“我听马尔福说,布莱克家也出席了周末的小晚宴?你跟他们一起去参加了吗,雷尔?” 

  “嗯。”雷古勒斯说,他又喝了一口啤酒。不知为何,他的眉眼间流露出些许心烦意乱,“对啊,没错。我看见他了,西茜也来了,作为卢修斯的女伴。他们等毕业后就会结婚,是不是?真难想象我们和马尔福建立姻亲关系后的日子……我是说,以后他会一直跟在她身边,从早到晚。”他朝小天狼星做了个鬼脸,随即又愁容满面。 

  只有在信赖的哥哥面前,雷古勒斯才会表现出少见的孩子气,仿佛又回到幼时被迫栖息在格里莫广场的每一天,他们只能和彼此谈天说地。明明三年级并不是一个需要懂得成熟尺度的年纪,不过,沃尔布加对雷古勒斯的沉稳和顺从十分满意。尤其是在小天狼星反抗参加那位大人的聚会之后,雷古勒斯在家族内部的地位就变得更受关注,也更中心化了。 

  小天狼星笑了:“别担心,即使西茜和马尔福结婚,我相信你还是她最喜欢的兄弟。”他试图把话题引回来。“伏地魔还是在宴席上发表了他那鼎鼎大名的讲话吧,他最希望吸引更多的纯血巫师加入他的团体,支持他的主张了。你看,贝拉特里克斯那么痴迷——你不会步她的后尘吧,雷尔。你还太小,你不明白他的理念意味着什么。” 

  “别把我当作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小天狼星。”雷古勒斯重重地放下酒杯,“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你是在希望我不谙世事吗?纯血荣耀的未来有什么不好,至少父亲和母亲都很赞同他的观点。” 

  “很不好。”小天狼星说,“伏地魔与他的部下私底下都在干什么勾当,你应该比我清楚得多。食死徒憎恨麻瓜、心狠手辣,能召集这样的人成为他的党羽,伏地魔想做的事不言而喻。你在霍格沃茨也见过许多麻瓜出身的巫师,萨迪斯·霍普金斯、伊瑟尔·兰切斯特,还有莉莉·伊万斯,你和她在斯拉格霍恩的俱乐部见过面。他们和其他巫师相比,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做不到像你这样包容一切。”雷古勒斯将还未说出口的幼稚的倾诉吞回去,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这次会面应该不会很愉快。“霍格沃茨接受越来越多的麻瓜巫师,那他们被分配到的就是我们本应拥有的资源!甚至连不懂得魔法的麻瓜也在攻击我们,诺比·里奇的任命就是软弱和耻辱的证明。我们因为那些对巫师有威胁的人牺牲得够多了,既然如此,为了别让他们进入到我们的世界里,建立管理麻瓜的政权又有什么不对!” 

  “这不是包容的问题!”小天狼星霍然起身,连带着两个杯子里的黄油啤酒飞溅到桌上,但他们现在都无暇顾及。“纯血至上主义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为了根本没有丝毫作用的血脉自持清高,最终的结局只会走向灭亡,更不要说这只是掩盖他们意图进行残暴统治的遮羞布罢了。食死徒上周杀死了卡莉斯塔·沙菲克,为了防止你不知道,她可是你们口中尊贵的纯血统!雷尔,伏地魔巴不得利用你!一个饱受关注、言听计从、来自布莱克家族的优秀学生,接下来他们会要求你做的是什么,掠夺你同学的生命吗?还是说献出你自己的生命?他们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魔法天赋,对新世界翘首以盼,但等待着他们的却是杀戮?” 

  雷古勒斯的心随着小天狼星的话一寸寸沉下去,像是被浸在冰冷的湖水里,蚀骨的寒意从他的心脏周围散开。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愤怒的、朝他发难的小天狼星,嘴唇颤抖。小天狼星一时间以为雷古勒斯被他说服了,认为自己最终还是劝回了他。幸好迷途知返,他正要松口气,雷古勒斯却忽然站起身,将桌上散乱的奶油杏仁糖全都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尾染红,语气却出奇地冷静:“我愿意为我所追寻的理想未来付出一切,即使是生命的代价。小天狼星,别小看我。” 

  隐藏在命运之中的分歧经由成年累月的恶意堆积成无法逾越的山,泾渭分明地横亘在两人面前,竖起偏见的高墙。当小天狼星回到格兰芬多塔楼时,他罕见地早早放下帷帐,自顾自将自己隔绝在掠夺者的夜间杂谈之外,咬牙发誓这绝不是他最后一次试图挽救雷尔。而雷古勒斯坐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中,湖底的潮湿顺着他的脊背悄然蔓延至喉咙,涌起一阵极为浓重的酸涩。翻过手中书籍的下一页时,他想的不是巫师岌岌可危的生存空间,而是小天狼星若再对他如此疾言厉色,那么他们之间的距离恐怕更远了。 

 

  家族挂毯上的血缘关系犹如一根缀着透明丝线的针,将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隐秘地缝在一起,紧密相连。以至于当小天狼星叛离布莱克家族时,雷古勒斯望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因他的离去被硬生生撕扯下一块鲜红的、正在鼓动的肉块。小天狼星没有回头,天际边的弯月如开锋刀刃,在弥留的人身上刻下剜心剥骨的处决,于是整个格里莫徒留他一个人守候血肉模糊的伤口。 

  雷古勒斯完全没想过小天狼星会赴约。残冬仍未散尽,铅灰色的积云被剪裁进昏沉的天,寒风是诚实的载体,映照出层叠山岭深处那被厚雪覆盖的嶙峋沟壑。当他踩着松软的雪层,一步步走到霍格莫德村庄的最高点时,抬起头便能看见小天狼星站在那里。金红交织的格兰芬多围巾坠在他身飘荡飞扬,雷古勒斯不合时宜地想,他是否还能像从前那样,为从不认真穿戴的哥哥整理衣衫呢。 

  他与对方离得越近,就越能感受到嘴里泛起的苦涩。雷古勒斯的身体里仿佛酝酿着一场泛滥的洪水,禁不住想冲破理智的禁制将一切淹没。但他最终只是赤身蹒跚淌过身体里翻涌的水花,静静地站在小天狼星身边,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人呼出的热气蒸腾成白雾,在悠远的天空中缠绵着重叠在一起。 

  小天狼星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说来奇怪,自从来到霍格沃茨之后,他们见面的频率一直很低。明明他们只是半个圣诞节假期没见而已,但雷古勒斯莫名觉得他似乎和小天狼星之间已经相差了十几年的时间。 

  小天狼星灰色的眼眸比雷古勒斯记忆中更加深邃,他鼻梁上的伤痕是从哪里来的,那枚飞鸟样式的袖口夹又是谁赠送的呢。雷古勒斯平生第一次如此认真地、从头到脚地观察对方,每一个细节都不想放过,他有太多事情还没来得及知道,有太多的话想问出口,然而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了解的资格。 

  雷古勒斯是一座沉静的火山,此时他周围掉落的灰烬比爆发的旺盛火苗还要多。纵然小天狼星是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处痕迹,但雷古勒斯对彼此间的关系并不持有乐观态度,或许一年前的他偶尔仍会相信他们拥有未来时刻,但此时的他已然褪去稚拙心态,对小天狼星与家族的形同陌路有所预料。 

  只是——,他握紧拳头,心底止不住地冒出挑剔的愤懑怨怼:为什么要用这么激进的方法,为什么离开得如此干脆。即使对布莱克家族再失望、再厌恶,大张旗鼓地脱离家族,又毫不掩饰地昭告天下,实在是鲁莽——鲁莽至极,不计后果。尽管自由。 

  雷古勒斯对自己诘问出声的行为一点也不意外,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追寻一个答案,无论答案本身对小天狼星而言是否重要。不过,令他吃惊的是,小天狼星没有作出那副熟稔的冷淡神色,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雷古勒斯身上,语气也不像平常那样落拓不羁,反倒很凝重:“我和他们所推崇的观念本就是泾渭分明的,即使不是现在,毕业之后我也一定会与他们站到对立面上。但是你不一样,雷尔。你和我一样拥有选择的权力,你还有时间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小天狼星知道雷古勒斯对格里莫这个阴森的地狱着了迷,不容许他人说一句不好之处。雷尔执拗地维护着那些可耻的荣誉,简直像没有自主思想,被操控的傀儡。即使事实如此,小天狼星仍然对弟弟抱有心软的态度,甚至还认为雷古勒斯只是被纯血统的巧言令色蒙蔽住,对方的妥协是在处处惊险的时局下的无奈之举。所以,他无法忽视雷古勒斯的处境和遭遇,尽管雷古勒斯表现得并不是这样。 

  雷古勒斯能感受到,他身体里那块随着哥哥离开而脱落的血肉正在一步步溃烂,逐渐形成一片空洞的缺口,似乎再也不会愈合了。雷古勒斯早就被家人的期望和对家族的维护层层围住,在众人的注目下成长得审时度势。他聪慧的头脑从没有如此滞涩过,以至于必须竭尽全力地思考小天狼星话中的意思:“……你是在让我选择吗?在你和家人之间,我只能拥有一个?小天狼星——” 

  “不。”小天狼星言简意赅,他的双手握住雷古勒斯的肩膀。“不是我们。是在正义与邪恶,在拯救无辜的生命和漠视戕害的危难之间。雷尔,你还来得及。” 

  雷古勒斯看着小天狼星的眼睛,呼吸急促,痛苦地闭上双眼。难道事情只有这么简单吗?小天狼星,你以为自己很清楚,你追求了你想要的自由,你想让我和你一样,对吗?那么多双手托举着我,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违背所有人的意愿,和你一起追寻那个懦弱且渺茫的未来又有什么好处呢? 

  雷古勒斯低着头,声音很轻,仅仅被小天狼星捕捉到一瞬,便消散在寒风之中:“那也不能……也不能就这样离开啊。我本以为……他们毕竟是……” 

  小天狼星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放在雷古勒斯肩膀上的手落下来了。“毕竟是、毕竟是?你赞同他们的观念,于是顺理成章成为了迫害的从犯,嗯?雷古勒斯,你想听听我今天来最想告诉你的那句话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邀请你——” 

  那根透明的丝线难以承受这样沉重的压力,脆弱的平衡随着细纹蔓延猛然崩溃,雷古勒斯与小天狼星之间悉心维持的最后的体面就此分崩离析。雷古勒斯不记得风雪夜归时分返程的寒冷,霜雪融进他的身体里,他宛若一具无知无觉的雕塑,脑海中只忽明忽灭地闪烁着一个念头:他们之间关于未来的可能性已经尽数破碎了。 

  他或许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年的冬天了。 

 

  彼得·佩迪鲁的眼睛紧张而专注地觑着小天狼星的脸色,连呼吸都不自觉放缓,犹豫在他面前提起布里斯托港的食死徒袭击事件是否是明智的。他父亲被尤金妮娅·詹肯斯选中,是魔法部处理哑炮游行期间爆发的纯血统骚乱的队伍一员,因此总能听闻魔法部的最新消息。麻瓜新闻的官方报道宣称是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导致出海的船舶尽数覆灭,但他们都知道,这是黑魔王又一次试探底线、树立威名的举措。他愈发肆无忌惮,甚至将在巫师届掀风鼓浪的手段运用到无辜的麻瓜身上。詹肯斯对黑魔王的崛起有心无力,只能委派魔法法律执行司对此严阵以待,巴蒂·克劳奇深信食死徒的罪孽不会就此终止,毕竟黑魔王像是生怕他“主宰麻瓜”的理念传播得还不够广似的。 

  在小天狼星到来之前,他的三位挚友——詹姆、莱姆斯和彼得,围绕这个话题已然展开过好一阵的讨论了。莱姆斯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小天狼星的一举一动,在看到他伸手往盘子里舀了一勺豌豆时,便在心底暗暗决定自己不在他面前提及此事。或许有些事情他们尚不能确定,以至于必须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加以遮掩,但与此同时,他目前能万分肯定的是,小天狼星最讨厌豌豆。 

  莱姆斯·卢平向自己身侧的两位好友递了个眼神,祈祷他们能接收到信号,不要鲁莽行事,但他显然是多虑了。彼得还没有忘记小天狼星上次发火后回到休息室时的样子,吓得连盛菜的手都在颤抖。他把头埋进一大堆早餐堆起的小山之间,试图自欺欺人地将自己掩藏起来,像一只受惊的老鼠,瑟瑟发抖着,打定主意一言不发,拼尽全力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而詹姆正饱含珍重而无比节制地小口抿着手中的南瓜汁,像是突然发现霍格沃茨的饮品里蕴含多么令人惊叹的美味似的。 

  “我知道这件事。”小天狼星突然开口道。其余三人仿佛被吓了一跳,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他刚刚说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詹姆像是被南瓜汁呛到了,但他显然比莱姆斯和彼得知道更多的内情,不过仅仅只有一点而已,鉴于小天狼星是单独和他说的,并且对关键内容避重就轻,这在小天狼星身上可是极其少见的情况,所以,尽管詹姆全程眉头紧皱,对小天狼星话中的内容一知半解,但仍然体贴地没有追问下去。 

  詹姆到现在都还记得,小天狼星闯进戈德里克山谷时那副宛如被人袭击过的狼狈模样,彼时他正在客厅中央的圣诞树上帮忙悬挂装饰天使。小天狼星一反常态地决定在圣诞节假期回一次格里莫广场,似乎要去处理某件要紧事,他表达得不太明晰,但詹姆坚信那件事一定与他弟弟雷古勒斯有关,尽管他们平日里表现得像是谁也不在乎谁一样。 

  而现在——詹姆挥动魔杖的手忽然停住了。大片的雪花轻柔地堆积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土地上,波特老宅的窗户被施过魔法,即便再严寒的天气,也不会为法式拱形窗附上朦胧的雾气。刻有繁复花纹的大理石壁炉里燃烧着赤艳旺火,但在此刻,在柴木的爆燃声与簌簌雪声之中,似乎又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声音,一个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声音。詹姆·波特站在原地,侧耳细听,终于想起这个声音意味着什么。 

  这是小天狼星在麻瓜车行里淘到的小宝贝,一辆酷炫的仿赛摩托车,他拆除了几块繁重的挡板,又逐渐用魔法加固保护装置,通体纯黑的车身会在阳光下反射出银色的熠熠金属光,在霍格莫德总是引得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像封印在地底下的远古生物企图挣脱禁锢,发出威胁性的沉闷怒吼。 

  硕大的摩托车仿佛从天而降,重重砸在空旷的松软雪地上,发出翻天覆地的巨响,嗡鸣的滑行声蓦然在后院停止。詹姆率先跑出房屋,谨慎地抽出魔杖对准来人。这位不速之客几乎没穿什么御寒的衣物,只身着一件黑金绸缎的长袍,随身携带的包裹滚落在一旁。当他抬起头时,詹姆惊愕地发现他的脸颊上似乎还有几道来自恶咒的伤痕。小天狼星·布莱克扬起头,明媚的笑容在他脸上更添俊俏:“詹姆,不介意我不请自来,参加波特家的圣诞晚宴吧?” 

  小天狼星对他和沃尔布加的争吵知无不言,就连沃尔布加最后趴在墙上,怒火中烧地烧掉他在家族挂毯上的细节都一清二楚。詹姆一边给他掰被烤得滋滋冒油的火鸡腿,一边饶有兴致地听得津津有味。小天狼星宛如凯旋司令一般说到,当他决意离开格里莫时,沃尔布加脸上的神色像是恨不得活生生把他徒手撕碎一样,她扑过来想捉住他的袍角,但他走得很快,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小天狼星意气风发地笑了起来,詹姆举起手中的叉子,有些疑惑:“……大脚板,你弟弟呢?他怎么说?” 

  提起雷古勒斯,小天狼星不再那么喜气洋洋了,他的脸颊抽动了一下,神情阴沉又忧郁:“他?哼——我这次回家就是想好好问问他,跟着贝拉他们一次次参加纯血统聚会的感觉如何。越深入那种对黑魔法狂热崇拜的组织,就越能体会到他们的狠毒,也越能对他们的邪恶下限而感到触目惊心。结果呢?那女人先跳出来拿魔杖指着我,尖叫着让我不要带坏家族的宝贝希望。是啊,我只是不想让年仅十四岁的弟弟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分子罢了!”他冷嘲热讽地说。 

  詹姆似乎还有什么想问的,依他对斯莱特林的小找球手的了解,那人绝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接受了兄长的离家出走。果然,一只毛色漂亮的猫头鹰扑扇着翅膀俯冲下来,稳稳地站在窗户前的木杆上,脚边系着一卷短小的羊皮纸。小天狼星伸手解开时,猫头鹰还趁机啄了一下他的手掌心。他吃痛地叫了一声,挥挥手把猫头鹰赶走了。 

  “不回信吗?”詹姆凑过来。小天狼星指着大雪茫茫中的一个模糊的灰黑色小点,解释道:“雷古勒斯的猫头鹰。我不能给他回信,沃尔布加会拦截的,等假期结束,回到霍格沃茨之后再找他见面吧。不过说实话,我很好奇他现在想给我写什么。” 

  虽然这样说,但小天狼星并没有急着打开那卷羊皮纸。他叉起那块冷落许久的火鸡肉,问起詹姆假期里的见闻,还有关于完善“那个地图”的计划。詹姆没再关心过那封隐私的信的下落,包括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见面的始末。尽管小天狼星那天晚上回来时脸色十分恐怖,“我们结束了。你绝不会看到我再关注任何和雷古勒斯有关的消息。”他恶狠狠地说。 

  不过现在,小天狼星或许要出尔反尔了。他几乎没吃几口面前的豌豆,只喝了一大杯柠檬水。“我必须去问问他,参加这种课外活动可不是为了好玩的。他都快十五岁了!还分不清那些人真正的目的吗?”小天狼星低声嘲讽道,只有他身边的三个朋友听见了,“我可不希望他成为英国最年轻的杀人犯,安安静静地当个巨额财产继承人不行吗!” 

  彼得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莱姆斯看上去也很吃惊,只有詹姆似乎毫不意外。他和莱姆斯一起拍了拍小天狼星的后背,试图传递一点聊胜于无的安慰,目送他离开礼堂。 

  小天狼星知道能在学校的哪个地方找到雷古勒斯,当他赶过去时,雷古勒斯正坐在地上,呆呆地盯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右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魔杖。周围人来人往,偶尔有人停下来看向这古怪的一幕,又急匆匆地走开。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将魔杖在他头顶上敲了两下,变出一朵粉红色的小花。雷古勒斯在魔杖触碰到头发时的第一时间转过身,作出标准的防御型姿势,神情却又慌乱并害怕,待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才缓缓放松下来,但还是将魔杖攥得紧紧的。小天狼星看着他警惕的模样,莫名觉得一阵心痛。 

  “雷古勒斯。”小天狼星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我们得谈谈。”他的语气很严肃,又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但雷古勒斯只是扭过头去,紧紧抿起嘴唇,抗拒对方的关心和接近。 

  “别紧张。”小天狼星迟疑了一下,张开双臂想将他拥入怀中,却被对方躲开了。“好吧,你知道我不适合这种试探——那就直说了吧。我知道他们对布里斯托港的袭击中有你的参与,时至今日,你还没看出他们的那些计谋有多残忍吗?听话,雷尔。别把你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雷古勒斯抬眼看向他,倔强的眼睛中闪着盈盈水光,一开口便是许久没说话的沙哑和干涩:“你又知道什么?小天狼星,你只执着于反抗,却忽视了我们应该承担的责任。你没资格说我。” 

  “责任?”小天狼星皱起眉头,“你真觉得听从指示发动袭击是我们的责任吗?” 

  “如果继续固步自封,布莱克家只会受到巫师世界的排挤。来自那些拥有亲麻瓜倾向的人,还有正处于复兴中的其他家族。”雷古勒斯固执地说,“我们不能忽视这一点。” 

  “所以你为他们做的,就是追随一个疯子,伤害无辜的人吗?” 

  “那你呢?你离开了,这就是正确的选择吗?” 

  小天狼星静静地盯着雷古勒斯,宛如一柄锐利的剑,几乎要穿透他疲倦的身躯。雷古勒斯的脸虽然尽力维持平静,但随着话音将尽时而落下的一滴眼泪却诚实地暴露出他的崩溃。不过,小天狼星没有像以往那样搂着他的肩膀安慰他。雷古勒斯的呼吸急促,听见对面的人缓缓地说:“我离开,是因为我不接受他们的做法,我不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 

  雷古勒斯冷笑一声:“那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也许我不能改变所有人的想法,无论是你,还是贝拉和西茜。但我可以选择不成为邪恶的一部分。雷古勒斯,你也可以。”说到最后,他甚至是哀求了。“你还可以选择的。” 

  雷古勒斯闭上眼睛,小天狼星能看见他的眼皮都在轻微地颤抖。日光明晃晃的,透过城堡的浮光琉璃窗折射出摇曳的粼粼碎光,在雷古勒斯的脸上铺出一层支离破碎的暗影。他们之间暂时的静默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即使身处炎热将至的暮春,丝丝缕缕的寒意仍然从小天狼星的身体深处蔓延开来。他轻声问道:“你眼中所谓的复兴,就是牺牲那些无关紧要的生命吗?” 

  雷古勒斯的声音听上去气若游丝,似乎也并不那样坚定:“流血是不可避免的。” 

  “无辜者就理应为一己私欲让步吗?”小天狼星只觉得荒唐且不可理喻,赫然而怒,“那我等着看你成为那张虚拟蓝图的垫脚石的那一天!” 

  这回,雷古勒斯的语气斩钉截铁:“如果是为了目标中的未来,那么我在所不辞。” 

 

  “我能提供给你的有效信息,仅仅只有这些了。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和他见过面。或许你可以再问问莱姆斯,他们在斯拉格霍恩的高年级魔药课上还有联系。”小天狼星的嗓子干涩,他的目光放在墙边杂乱堆积的画稿上。邓布利多没有说话,甚至鼓励地看着他。小天狼星觉得好像有一团烟在他的喉咙里,没有火星,却呛得他眼睛发酸。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不可否认的是,在他杳无音信之前,依旧是一个可恶的小食死徒。放任这样一枚定时炸弹蜗居在此,是个明智的决定吗?他真的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雷古勒斯吗?还是一个伪装,一段诱惑?这是你和我都需要迫切查明的事情。然而,我十分清楚,这些追忆的思绪掺杂了我的私心,我依旧能感觉到对雷古勒斯的关心和怀念,强烈到甚至胜过担忧那些一旦付诸冒险后可能会遭遇的危险。我关心他生命的完整,胜过那些可能被他的归来而受到影响的事物的关注。所以——我不会放弃这个寻找他的机会。”他停顿了一下,被阿兹卡班折磨得枯槁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犹疑和思忖,“请你见谅。” 

  邓布利多微笑着,丝毫没有因为小天狼星的无礼而感到冒犯。他的蓝色眼眸在那双半月形眼睛下闪烁着:“谢谢你,小天狼星。但请允许我多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吧:即使再黑暗而冷漠的时候,也不要忽视每一段情感的修复。”




—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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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开心来看致命魔术吧好嬷好嬷包你不亏

开心来看致命魔术吧好嬷好嬷包你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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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世代】搬家

找到波特一家的房子并不困难,他们住在戈德里克山谷最显眼的几处地方之一。庄园里面爬满了葡萄藤,地精在菜叶下嬉戏,有翼石兽把守的门口设有五道禁咒——在这个时期公开和伏地魔唱反调的纯血家族是很容易被找麻烦的,因此尽管波特夫妇并不混迹于政场,他们一致认为还是有必要谨慎点。

他们唯一的孩子替父母测试了禁咒的效果,当詹姆第三次离家失败时,波特先生开心极了,用他的话来说:“如果一个愿意把自己变形成鼻涕虫钻进地精洞里的小天才都拿我的魔咒没办法,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波特夫人咯咯笑了起来。

他们的儿子对父亲提起自己多年前的黑历史非常不满意:他那时才二年级,怎么会意识到鼻涕虫在地精的食谱上?


要是...

找到波特一家的房子并不困难,他们住在戈德里克山谷最显眼的几处地方之一。庄园里面爬满了葡萄藤,地精在菜叶下嬉戏,有翼石兽把守的门口设有五道禁咒——在这个时期公开和伏地魔唱反调的纯血家族是很容易被找麻烦的,因此尽管波特夫妇并不混迹于政场,他们一致认为还是有必要谨慎点。

他们唯一的孩子替父母测试了禁咒的效果,当詹姆第三次离家失败时,波特先生开心极了,用他的话来说:“如果一个愿意把自己变形成鼻涕虫钻进地精洞里的小天才都拿我的魔咒没办法,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波特夫人咯咯笑了起来。

他们的儿子对父亲提起自己多年前的黑历史非常不满意:他那时才二年级,怎么会意识到鼻涕虫在地精的食谱上?


要是有人想要来拜访波特一家,他们会提前好几天收到信,这个暑假期间,大门口尽是些无功而返的黑衣人。一开始,夫妻俩透过窗户看到他们时还有点恐慌,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当那条大狗围着门转圈圈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那就是禁咒的测试人员——詹姆·波特。


詹姆正在菜园里和地精搏斗,他与那只大狗对视了两三秒,对方回避了他的凝视。

詹姆一把扔掉手中骂骂咧咧的地精,悠闲地走了过去,那条狗的视线更加闪烁不定了。

“大脚板?”詹姆歪头,用一种确定的语气。

片刻后,那狗变成了身材高瘦的巫师,小天狼星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黑袍,但上面落满了灰尘。他若无其事地站着,把长长的黑发扫到一边,露出一双阴郁的灰眸。


“你应该提前给我写信的,我爸妈今天出去了,”詹姆有些不甘心地摇了摇石栅栏,“巫师没法通过他们的禁咒。”

小天狼星冷静地说:“没事,我就是来看一看你。待会儿就走。”

詹姆挑起眉毛,咧开嘴,非常肯定地说:“可别。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没事你跑到这里来?格里莫广场原来在我家隔壁吗?”詹姆装模作样地四处张望。

小天狼星辛辣地说:“怎么,更希望是伊万斯跑到你家门口这么说?”

“哈,我巴不得,”詹姆抱起手臂,“但伊万斯的脸上可不会写着‘小心,我得了忧郁症’。”

小天狼星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那副阴郁的神情更明显了。詹姆大声叹气:“我感觉每次放暑假你都像脱了一层皮。”

“恭喜,这层皮是彻底蜕掉了。”小天狼星倚在石柱上,他竭力用一种最轻松散漫的语调说:“我从那个老巫婆手里独立出去了。”

“离家出走?”

独立。”小天狼星不耐烦地纠正詹姆的用词,“我要搬到阿尔法德那里去。我的猫头鹰留在了格里莫那个破地方——实际上那里有我的所有东西,不过万幸逃出来了,以后你给我寄信记得换地址。好啦,我就准备说这些。”

小天狼星转身就想走,詹姆大呼小叫,石门梆梆作响,他急切地大喊:“你为什么不住在我这里?”

一丝狂喜掠过小天狼星的脸庞,很快就了无踪迹了,他继续用那副平静的调子说:“我可不想寄宿。我认真的,我厌倦了和其他人住在一起了,在阿尔法德那儿暂住一些时日后我还得搬到别处,一个人生活。”

“哎呀,可阿尔法德那儿没什么应急物品吧?他都那么老了——无意冒犯他,他是个惹人高兴的老家伙,”詹姆快速说,“你的课本都没带出来,怎么写作业呢?”

说完詹姆觉得挺蠢的,他和小天狼星都不是乖乖做作业的类型,他连忙补充:“我家里还有好多飞天扫帚。”

接着,他想起小天狼星对魁地奇并不像他那样热衷,“——我们可以一起研究新的咒语,开学后月亮脸和虫尾巴肯定会吓一跳的。”


小天狼星盯着他,慢吞吞地说:“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詹姆喜上眉梢:“是啊,既然你总有一天要自己住,那现在住在哪里不都一样吗?”他高兴地一拍手,“我这就去写信,催一催我爸妈,让他们赶紧回来。”

奇怪的是,小天狼星看起来有点不开心,他一个人站在齐腰高的杂草里,詹姆突然发现在长发若有若无的遮挡下,好友的脖子上有一块乌青,一直延伸到袍子下。

“……或者,他们说过,拜访过金斯莱一家后就会回来。”詹姆轻声说,“大概不出半小时?”


小天狼星笑了笑,他席地而坐,松了口气:“那就在这儿等着吧,我不想打扰他们。”

詹姆也跟着坐了下来,他还在盯着小天狼星的脖子看。

“想看就看的清楚一点。”小天狼星拨开长发,露出发黑的皮肤。

詹姆有点尴尬:“该不会……”

“哦,那个老巫婆?你疯啦?你觉得我会乖乖站着被打吗?”小天狼星厌烦地说,他的表情有一瞬显得有些狰狞,近乎陌生,但他很快整理好情绪,“不是她,是我自己摔的,有点蠢,我来的时候气昏头了,没怎么看路。不过要是她成功打到我了,就不至于那么歇斯底里了。”


两个人隔着栅栏交谈,跟探监似的。在学校里,詹姆偶尔会从小天狼星那儿觉察到一点厌世情绪,现在他看起来完全不愿意遮掩了,小天狼星两腿一摊,恶狠狠地说:“你上学的时候不是喜欢收集我妈——”他迅速改口,“老巫婆给我寄的信吗?今天你没在现场真是一个遗憾,她的发挥极其出色,如果布莱克家的人都像她这么说话,那这个‘高贵的’姓氏就能荣登《精神病家族史》了,不幸的是其他人比她还糟糕,烂透了。”


他脸上仍然竭力保持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语调十分沮丧,因此詹姆没笑,他试图把话题拐到别的地方去,没超过三句就又被小天狼星拐了回来。

第八次转移话题失败后,詹姆决定等对方发泄完再说,中途他生出一个邪恶的想法——要是把这个场景用魔咒记录下来,等到小天狼星心情好的时候再回放给他看——大脚板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失态恼羞成怒的,要知道他一向喜欢维持一副散漫又优雅的模样,如今活像被人踢了一脚又狂踩的充满愤怒的流浪狗。

詹姆看了看小天狼星脖子上的伤,又仁慈地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算啦,他已经够烦心了。


半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波特夫妇还没回来,小天狼星讲话讲的口干舌燥,他失去了时间观念,声音都变得嘶哑。正当詹姆想着可不可以去给小天狼星拿杯水(他能看出小天狼星不希望他离开,一秒钟也不想),后者停下抱怨了,詹姆扭头一看,小天狼星倚在石柱上,累的睡着了。

夕阳照在他的侧脸,男孩的眉头紧皱着。

他一定跑了好久才来到这儿,詹姆想着,换了个姿势,左腿被他坐的有点发麻。


又等了两小时,天色完全黑了,波特夫妇才回到家。詹姆冲他们比了个小声点的手势。他们看到小天狼星时,十分惊讶,波特夫人说:“我不是告诉你晚上才会回来吗?你该寄信给我!”

波特先生抽出魔杖,指了指熟睡的小天狼星,后者漂浮起来:“你让他等了多久?天哪,发生什么事啦?小天(他的父母极其喜欢小天狼星)看起来真糟糕。”

“说来话长。”詹姆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他的腿快废了,“他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

波特夫妇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这个事情,“布莱克夫人知道吗?”

“哦,她也许知道,”詹姆撇了撇嘴,“但你们别写信打扰她,据小天狼星所说,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堪忧。”

夫妻俩对视一眼,“好吧,”波特先生善解人意地说,“等他醒了,他会自己决定的。”

他充满关心地瞅了瞅疲惫的男孩。

詹姆打断他的凝视,可怜兮兮地说:“劳烦你两,有人愿意扶我一把吗?我觉得我瘸了。”


波特夫人扶着詹姆,他们尽力不发出声响,把小天狼星“运送”到庄园内,“正好二楼有间客房,我昨天才收拾过的。”

“让他睡在我房间吧。”詹姆说,“明天再睡客房。”

波特夫人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进你的房间,你都不让我收拾它。”

詹姆装模作样地说:“那是男人的房间,女士自然要止步。”

波特先生摸了摸胡子,讶异地说:“奇怪呀,我什么时候做的变性手术?”

詹姆极力控制住大笑的欲望,他们三个强忍笑意,把小天狼星送上楼。詹姆晚饭快吃下半头牛,他累坏了,临走前,波特夫人给詹姆一大盘牛肉馅饼和清爽的南瓜汁(“你不要偷吃!”她恐吓道,“今晚你已经吃的够多了。”),防止小天狼星醒来后太饿太渴。


詹姆让小天狼星睡在床上,他坐在书桌前,琢磨如何糊弄占卜作业,他最厌烦的就是这节课——他对占卜课教授没什么怨言,只是单纯讨厌这个糊弄人的学科。


他咬着羽毛笔,突然,眼前一亮,在羊皮纸上奋笔疾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一声迷糊的呢喃:“詹姆……?”

“我在呢,”詹姆头也不回,抽出魔杖指了指手边剩下一半的南瓜汁(他还是偷喝了),饮料慢悠悠地飘到床上,他听到迫不及待的“咕咚咕咚”的饮水声,又指了指食物托盘。

趁着小天狼星狼吞虎咽的功夫,詹姆说:“我爸妈回来了,明天他们可能要找你谈谈。你今天先睡在我这儿。床上有一套睡衣,咱两身高差不多。”

“差不多?我比你高。”小天狼星嘴里塞满吃的,含糊地说。

詹姆非常不爽地说:“那还是差不多啊,不然我连夜赶去月亮脸那儿扒了他的衣服给你穿?”


小天狼星轻笑一声,吃饱喝足,他伸了个懒腰,却没去换睡衣,他走到詹姆身后,念出了羊皮纸上的字:“……木星和金星重合,天狼星大放异彩,今夜,我预感我会养一条话唠的狗……”

他闭上嘴,表情十分精彩,詹姆立刻低头,躲过他的袭击,詹姆狂笑:“干嘛,别耽误我写作业。”


“好哇,尖头叉子,我要让你把墨水喝下去。”小天狼星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威胁说:“如果你不希望我的占卜学作业上出现鹿肉这种字眼,就赶快重写一份。”

“前提是你能做到。”詹姆抖了抖手里的魔杖,小天狼星的魔杖在床头柜上呢,“狗狗乖。”

小天狼星笑了,以一种不太友好的方式。

他一跃而起,身体在半空中变形,巨大的阴影笼罩住男孩。

詹姆的笑容僵住了,感谢五年的魁地奇训练,他灵敏地躲过大狗的猛扑,可他身后的那些魁地奇模型就不那么幸运了,大狗撞在柜子上,詹姆珍惜的黄蜂队找球手摔了个粉碎,他心疼地大叫:“投降——投降——”


小天狼星心不甘情不愿地变了回去:“这么快?你可以变形啊,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打过你的那对鹿角。”

“当然!这又不是你的房间。”詹姆捡起尼亚·维克多的小胳膊,还有他四分五裂的双腿,没有好气地说。

小天狼星站在那儿,没接话,看到詹姆试了几次修复咒都没用后,烦躁地说:“我睡的太久了,很无聊。”

詹姆不理他,他还在尝试,用魔杖猛戳模型,小天狼星又说:“别费力气啦,这种东西上都有妨碍咒的,没有消耗品,他们怎么赚钱?以后我给你再买一个就是了。”

詹姆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这种东西’在我六岁的时候就绝版了,我奶奶送给我的!”


小天狼星侧过头,难堪地移开视线。月光照在他的脖颈上,詹姆胸口的怒气一下子就消散了,他把模型收拾好,放在一个小盒子里,转过头说:“行啦,下次得送我一个更好的,知道吧?”

小天狼星语调低沉:“可那是你奶奶……”

“行啦行啦,”詹姆摆摆手,“她要是还活着,没准开心地叫你孙子而把我踢出家呢,你该看看我爸妈今晚是怎么跟你道晚安的,”他打了个哆嗦,“小心点儿,我花了十四年时间才彻底摆脱晚安吻,接下来一段时间你要倒霉了。”


小天狼星笑了:“那你晚上通常做什么?带我一个,我现在无聊的要死。”

詹姆吃惊地说:“当然是睡觉。”

小天狼星也很吃惊:“这么早?”

“不算早了,”詹姆说,“你再睡一会儿天都快亮了。”

“呃,好吧。”小天狼星坐到床上,真糟糕,他觉得现在很清醒——而一旦清醒过来,他就忍不住回忆白天的种种细节。这让他好不容易快乐点的情绪又变得阴沉沉。他本想和詹姆玩一会儿的,但如果再打碎对方的一些东西,他大概就惹上大麻烦了。


“呃,”詹姆盯着他,“不是那么早,也不是那么晚,反正咱们在霍格沃茨也经常通宵。不如玩一把一对一的魁地奇?”

小天狼星眼前一亮,随后皱眉摇头:“我怕吵到你父母,他们好心收留我,第一晚就让他们睡不着觉,这听起来有点忘恩负义。”

“唔……可惜没法出门,”詹姆说,“在戈德里克还是很值得夜跑的。”


突然,他猛捶了一下膝盖(痛的他一哆嗦),跳了起来,“我知道了——这可有意思了——”他咧开嘴,露出标准的“我要弄大乱子”的詹姆波特式笑容,“跟我来。”

小天狼星满怀期待地跟了上去。


詹姆来到一楼,撬开地板(“去年,我妈妈搜查了我的房间三次,什么都没查出来,她根本想不到我把东西藏这儿了。”),拿了一堆小玩意出去,经过父母睡房时蹑手蹑脚的。

时机刚刚好,他们来到菜园里时,一个脸上带着兜帽的人正徘徊在大门外,詹姆和小天狼星弓着腰,悄无声息地靠近对方。


“一般强度的魔咒无法穿透大门,但是魔法物品就不在保护范围内了。”詹姆得意地笑了,塞给小天狼星一个黄色的圆球,“来吧,我把机会让给你。”


小天狼星掂量着,非常准确而有力地扔到了黑衣人的头上,对方爆发出一阵尖叫——以一种无声的方式,他惊恐地抽出魔杖,四处发射咒语,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脖子。

詹姆快活地大笑,“——静音炸弹,我这个假期没怎么闲着,是吧?”

小天狼星哑着嗓子说:“你真棒。”

他们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扔向那个倒霉的巫师——确信对方不是无辜的,好几束绿光从他的魔杖尖迸发而出。他的法力一般,无法破除大门的禁咒。


小天狼星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了,就在这个空档,对方从密集的攻击下幻影显形,詹姆疑惑地看着同伴。


“我认识他,”小天狼星低声说,“我看到他的脸了……他经常来我家做客。原来他是食死徒,现在我知道原因了。天哪,除了食死徒,谁会来我家,我怎么那么傻?”


接着,白天一闪而过的狰狞情绪又浮现在小天狼星的脸上,他似笑非笑地说:“我家就是一个垃圾堆,是不是?……还以为他是个不错的家伙……有时候,我妈妈和我吵架后,他还来安慰我呢……”小天狼星看起来有点想吐,“会好起来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这句话指的不是我妈妈,而是我……不能指望任何一个正常人敲响布莱克家的门。”

他懒得再纠正成老巫婆了,他突然间感到一种巨大的厌烦的情绪。


詹姆不客气地说:“什么呀,他真是个混蛋。我该把那个改良版的膨胀剂拿过来的。你能记住他的脸吗?”

“化成灰我都认得。”小天狼星冷漠地说。

“哇哦,真棒,”詹姆笑着说,“想想看,我们大家还不知道谁是敌人,你就已经一清二楚了——你有一份布莱克家的访客名单嘛。”


小天狼星惊异地瞅着他。


“上次金斯莱·沙克尔无意间说漏嘴了,我确信他的父母加入了一个组织,一个暗中对抗食死徒和伏地魔的组织。”詹姆并不怕这个名字,他和他的朋友们都不怕,只是虫尾巴说的时候需要一点其他人的鼓励,可他还是说出来了,好样的,“如果领导人不是邓布利多,我就把自己吞了。一开学我就要去校长室。”


他歪了歪头,并没有低估这句话隐藏的危险:“要拼上性命,跟以往的冒险不一样,我们手上的道具在真正的战场上只会让人笑话……但为了帮助那些遭受迫害的人,一切都是值得的。要是其他家伙,我会说你考虑考虑再做决定,不过你——”他笑着看小天狼星,“你肯定要加入,我知道。而且你会表现的特别出色。”


小天狼星轻声说:“肯定。但……邓布利多会同意一个布莱克……你知道我家几乎全部人都是伏地魔的拥护者……”

说出这句话让他觉得羞愧。


“你们全家还几乎都是斯莱特林呢。邓布利多当然会相信你,”詹姆说,把散落一地的道具收拾好,“而且你现在在这里——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和你妈妈一点儿也不像。”


苍白的笑意掠过小天狼星的嘴唇,没有再消失。


詹姆高兴地看到小天狼星终于恢复点人气了,他拍了拍好友的肩,“来吧,回去吧,你现在想睡觉了吗?”


小天狼星点点头:“巨怪来了也吵不醒我的程度。”


詹姆走在前面,月光撒在小路上,地精在熟睡,四周一片静悄悄的。

“谢谢。”小天狼星突然说,声音轻的能随时被风吹散,“各种意义上。”

詹姆停顿了一下,他开口,想说一声“不客气”,但是从唇间泄露出去的只是几缕气音。


他放慢脚步,和小天狼星并肩而行,他们一起回了家。

年糕大熊

四刷完一直想画点啥,但动画剧情太完整没什么可补充的。

唯一的遗憾是席尔瓦那场输的太冤...很好奇成长后的阿娟和他再打一次会是什么样,于是有了这篇~

画完分镜第二天光圈老师就发了角色设定,太及时了!感恩!!立刻爆肝画完~

剧情接电影结尾,还没看的尽量去影院支持一下吧~真的很好看!非常非常牛的作品!!


也希望你喜欢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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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里的太阳

[雄狮少年][娟肖]亲吻、电话和毫无必要的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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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人相爱

【犬狼蝠】🎃


        “原来今天是万圣节,”莱姆斯·卢平抱着诸多大小不一的牛皮纸包裹走进教室,几乎是和它们一起摔在了讲台上,“怪不得我刚刚看到了斯内普教授把自己扮成了一只蝙蝠。”

  学生们哄堂大笑。当助教的珀西从第一排站起来帮他拆开那些纸袋的包装,各种颜色的太妃糖和金币形状的巧克力倾泻而出。卢平在学院里教自然人类学,他观察狼,所以一学期里总有几周出野外时要在网络十分糟糕的地方用Zoom远程上课,这是同学们今年开学后第二次线下见到卢平,他看上去还是有点凌乱,正努力从围巾和大衣中脱身,同时还在迫不及待地...


        “原来今天是万圣节,”莱姆斯·卢平抱着诸多大小不一的牛皮纸包裹走进教室,几乎是和它们一起摔在了讲台上,“怪不得我刚刚看到了斯内普教授把自己扮成了一只蝙蝠。”

  学生们哄堂大笑。当助教的珀西从第一排站起来帮他拆开那些纸袋的包装,各种颜色的太妃糖和金币形状的巧克力倾泻而出。卢平在学院里教自然人类学,他观察狼,所以一学期里总有几周出野外时要在网络十分糟糕的地方用Zoom远程上课,这是同学们今年开学后第二次线下见到卢平,他看上去还是有点凌乱,正努力从围巾和大衣中脱身,同时还在迫不及待地分享:“我刚从德文郡回来,那里新出生了7只哈德逊湾狼宝宝!”

  卢平安排同学排好队,一个个到他面前,作“quiz or treat”的口头汇报:“你好吗小姐,下午好,请说出英国现存的原生食肉动物。” 赤狐,水獭,松貂,欧亚獾和苏格兰野猫。赫敏差点把这些名字全都倒个光让后面的同学说无可说,卢平及时制止,又给了她多一倍的糖,他知道这算不上安慰,因此课后又送她一本书。轮到哈利,他见到卢平很高兴,但脑子里没有任何知识,双手交叉在卫衣的兜里搓出了汗。卢平缓慢地向他眨了眨右眼,“下午好先生,你的答案是一种咬过马尔福先生的白色宠物。”哈利兴奋地大喊:“白鼬!”立刻引得斯莱特林小组的那群金发人的白眼。“非常好,回答正确。”卢平的手从起球的灰色毛线衫的兜里拿出来,给他抓了一把糖和巧克力,双手作虔诚状捧接过它们时,哈利感觉有纸条的坚硬折角向他手心咬了一口。另一个秘密的接头暗号!快乐的哈利·波特回到朋友们中间,在比他们都更垂老的木头桌子底下展开纸条:小天狼星想请你下课喝一杯肉桂南瓜拿铁。一只简笔画的狗

  小天狼星在等待他们下课的一个小时里把基督堂学院走了个遍,按照他还在这里上学时的习惯,从宿舍到草坪,再到最古老的教堂与那过于宏伟典雅的食堂。他非常擅长绕过那些“游客禁止进入”的牌子,并挨个确认了那些他过去和詹姆用来抄近道的小路和暗门仍然在使用。哈利已经入学一年却对这些全然无知真是他作为教父的最大失职!他穿得跟这个贵族学院的僧侣、学生与老师格格不入,也比游客要落魄,路人偶尔侧目思考他从哪搞来一件面料似天鹅绒布但边缘破烂的长风衣,让他看起来有点像“尝试流浪汉的一天”街头艺术家。

  事实上小天狼星·布莱克也是自由职业,尝试应聘私人侦探被拒,理由是他的姓氏就暴露了一切。家里在伦敦金融城有信托基金和公司,但他被厚厚的一沓法律文书和合同赶出了家族企业。大学及毕业后和朋友们住在一起搞点小生意,又在詹姆死后与精神问题作斗争。本来小天狼星应该来参加哈利在牛津开学典礼,要知道他们都还留着当年的袍子,边缘绣着他们小团体每个人的昵称,可惜小天狼星那时被苏格兰场找了点麻烦,被迫消失了一年。卢平没比他过得好多少,博士毕业后在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之间跳槽,那里缺经费第一个裁撤的就是人类学系,拿着入门级助理教授少得可怜的工资,还要冒着被狼咬的风险,近年入职牛津才稳定些。他们在酒馆里碰面,每次都要喝上不少麦酒,小天狼星总是能从兜里变出点钱(“神秘的股票市场,朋友”)他们相互补贴,并共同拿出一些钱存到哈利的银行账户,酒到夜半时,忧郁的英国人血统开始占据上风:“我们都有太多遗憾,莱姆斯,回去吧,让我们去看看哈利。”

  周五的万圣节已经勾走了绝大多数人的魂,他们在前往教室的半路就决定折回学院,渴望回到那已经被精心装扮成橙黑氛围的宿舍公共休息室。不幸的是,那他们在必然要在狭窄的走廊里被迫撞见心情奇差、走路多次将人撞飞的斯内普教授,且当天在院的四百多名本科生有一多半都声称见证了“本院最吓人的教授、最受喜爱的教授、最有名的本科生哈利波特和一位神秘的黑色校外人士的四方会谈”。

  斯内普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他不喜欢万圣节,就像他不喜欢一年里的三百六十天,这一天学生们自带一种戏谑豁免权,优才生们在搞怪与讽刺艺术的领域也大展拳脚,顽强抵抗督学的严肃教条。因为学院有好心的老师(俗称为“更有甚者”)在课上发糖,学生走进他的教室时也忘了收起那期待的眼神,这希望比疾病传播得还要快,而且更顽固。好在斯内普比他们还顽固,他的顽固仅次于书院教堂那座大汤姆钟。牛津只要求典礼与期末考试穿长袍,而斯内普把它牢牢钉在了身上,从入学第一天至今,也熬到了长聘副教授,对这一切邓布利多院长全然支持,对攻击西弗勒斯迂腐的人辩解说他只是怀旧

        好了话说回来,让斯内普心情更差的原因是“又是我们几个,波特,布莱克,卢平和斯内普,在基督堂学院的走廊里,三人喜气洋洋,一人阴沉愤怒”。要不是韦斯莱家那对高得晃人的双胞胎在他面前挡了一下,斯内普本来可以提前避开的。现在好了,尴尬的凝视横亘在三个久别重逢的中年人之间。矮一个头的哈利刚套上教父给他买的某球队纪念套头衫,标签还在脖子后面扎着,站在卢平和小天狼星中间背后的夹缝里,看到斯内普用比俯视学生还尖利的眼神盯着小天狼星。他们这是怎么了?

  “下午好,先生们。”斯内普的嘴唇抿的很薄,仿佛他根本不想跟他们说一个字似的,“这里是游客禁止进入的区域吧,布莱克先生。”

  “确实是这样,教授,他们都在外面看墨丘利的喷泉雕像呢,但我是莱姆斯邀请来的--叫什么来着,客座讲座?”

  斯内普的眉毛挑的更高了。“关于什么?”

  “关于为什么利物浦是世界上最好的球队。”小天狼星说这话时一点都不犹豫。

  卢平补了一句:“这属于人类学。前沿的人类学。”

  小天狼星附和道,对,没错,球场社会学什么的。哈利在强忍着不笑,尤其是看到他的教父微微侧头向他展示了一个胜利的wink。

  “很好。”斯内普看起来压根就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转身欲走时,小天狼星还继续对他说着:“得有二十年没见了吧,鼻涕精,你怎么还穿着这条袍子,你洗过他们吗?,还是说这是你的万圣节装扮,让我想想,你活像个蝙蝠侠,黑不隆咚的扑克脸,摘不摘面具都没两样!”这有点过了,卢平耸了一下眉毛,干咳一声,尝试提醒小天狼星离斯内普远点,他们现在怒目而视,看起来近到下一秒就可以一个上勾拳打歪对方的鼻梁。哈利也感到不太对劲,他的教父伶牙俐齿,偶尔越轨,但一般并不会如此好斗。不管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哈利都不希望不愉快继续蔓延,主要是他不想小天狼星第一次来看他就因为与学院老师斗殴被保安丢出去。

        哈利急中生智,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刚才卢平给的糖(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把里面具体有什么,只感觉到它们被体温捂的暖呼呼的,巧克力金币化成了软泥,一部分被挤出来的巧克力弄脏了他的手掌)塞到斯内普面前,看到斯内普虽然狐疑但仍然慢慢伸手接住他们时,哈利的心才放了下来。

  “万圣节快乐教授。不给糖就捣蛋——小天狼星在跟你开玩笑呢。”哈利感觉背后冒汗,好拙劣的台词。还好卢平也跟上,从包里把最后半袋没发完的装糖的牛皮纸包强行塞到斯内普手里,现在教授双手满满当当的,这里可能被打断鼻梁的人数骤降至零。

  “没有捣蛋,西弗勒斯,只有糖,我们已经过了那可爱的年纪,中年人在万圣节总是缺少一点幽默感,这很正常…放松!糖拿去给你下一堂课的学生们吃吧,今天他们比起上课更喜欢这个。”

  卢平拍了拍斯内普的右肩膀,走开了,示意小天狼星赶紧带着哈利离开。小天狼星长呼一口气,拍了拍斯内普的左肩膀,也拉着哈利走了。斯内普脸色坏到仿佛刚才那是两巴掌一样。更坏的是他搓开哈利塞给他的那把黏糊的糖纸,发现了一张巧克力酱中夹带的纸条。看到上面的文字使斯内普的嘴角强烈地向下撇去,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方庭四周围观的学生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强大而危险的气场,开始四散奔逃。斯内普把纸条撕了,一把扔进了垃圾桶,现在他得更废力气忘掉那上面写了什么,放错了地方的温情比蛞蝓还令人作呕:小天狼星想请你下课喝一杯肉桂南瓜拿铁。一只简笔画的狗


洄游露脊鲸

*关于1980s的一些脑内片段

*关于1980s的一些脑内片段

陛下万万岁
☆.🎄.:*🛷°☆.🦌.:*🧣...

☆.🎄.:*🛷°☆.🦌.:*🧣掠夺者来咯

☆.🎄.:*🛷°☆.🦌.:*🧣掠夺者来咯

马克吐司

【HP|Wolfstar】恶咒、枕头和一个吻

文案:格里莫广场12号里住着两个用最残忍的事怀疑过对方的朋友,他们并不是一上来就知道怎么跟对方重新相处。

原作:HP

配对:小天狼星·布莱克/莱姆斯·卢平(无差)

警告:所有HP小说中明确提及的人物外形设定依照原著,没有明确提及的依照电影,将会提及唐克斯对卢平的好感,将会提及犬狼双方均对詹姆怀有深刻感情。


Part1

霍格沃茨再次开学以后,格里莫广场12号这个吵吵嚷嚷的、杂货铺般拥挤的战略中心瞬间冷清了下来,它仅有的两个住客:莱姆斯·卢平和小天狼星·布莱克,也不必再努力保持那种往日的温情,仿佛十四年的时光在他...

文案:格里莫广场12号里住着两个用最残忍的事怀疑过对方的朋友,他们并不是一上来就知道怎么跟对方重新相处。

原作:HP

配对:小天狼星·布莱克/莱姆斯·卢平(无差)

警告:所有HP小说中明确提及的人物外形设定依照原著,没有明确提及的依照电影,将会提及唐克斯对卢平的好感,将会提及犬狼双方均对詹姆怀有深刻感情。


Part1

霍格沃茨再次开学以后,格里莫广场12号这个吵吵嚷嚷的、杂货铺般拥挤的战略中心瞬间冷清了下来,它仅有的两个住客:莱姆斯·卢平和小天狼星·布莱克,也不必再努力保持那种往日的温情,仿佛十四年的时光在他们之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这十四年的时间并不曾改变他们对旧日朋友的喜爱,至少他们是这样假装的,却实实在在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当他们看向昔日的朋友,他们怀疑,对方是看到了如今的自己,还是昔日的同伴?没有人问出来,因为甚至没有人能回答自己。


也因为在过去的悲剧和相互怀疑之后,在战争将至的局面之下,这个问题太过微不足道,就连小天狼星对格里莫广场的厌恶也远胜过它千倍百倍。卢平叹了一口气,这阴森的房子中积攒的怨气无疑在吞噬着他的朋友的精神和生命,而小天狼星因为长时间的无所事事被困与此,正变得越来越尖刻和焦躁。


所有这些,正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变得越来越紧张。那些互为抵触的情绪如同有形一般,积累在空荡荡的餐桌上,黑暗的门廊里,劈啪作响的炉火旁。


那就像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下午,卢平在清理门廊角落的蜘蛛网,小天狼星带着那副厌倦的神情走过来。而卢平警觉起来:在那嘲讽的神色背后,他知道他的朋友已经决定了什么。


“我要出去。”他说。这甚至不是个问句。

“有什么事吗?”卢平不经意地问,“我也许可以帮你……”

“不,你不行。我要出去。我在这里待够了。”

“邓布利多说……”

“我不关心邓布利多是怎么说的!得了吧,你也并不一直都是邓布利多的乖宝宝。”


卢平转过身来,看到小天狼星的手放在魔杖上,内心退缩了两秒:他从来无法制止他,在这样的神色下。但眼下的情况需要他做一些尝试:“小天狼星,现在不是时候。”


对方从前额垂下的长发后阴郁地看了他一眼,拔出了魔杖:“‘不是我的看守’?闪开,莱姆斯,我会为了离开这儿而跟你决斗的。”


“你并不想跟我决斗,小天狼星,”卢平向他走过去,小天狼星举起魔杖,于是他摊开双手,停在原地:“我知道这很煎熬,但是你出去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想想哈利吧,他宁愿什么都不跟你抱怨,只是为了担心你的安全。”


“而哈利被那该死的预言家日报污蔑了整个假期,霍格沃茨被乌姆里奇那个癞蛤蟆般的老妖婆折腾得没完没了,我却只能窝在这个被诅咒的房子里等着?”小天狼星暴躁地把额前的黑发撩开,“所以就是因为哈利?就是因为我该死地想去送一下我的教子,突然间你再也没有白天的任务了?除非有别的人来看着我,否则你可不能离开这个该死的房子,是不是?”


“真是够了”,他用一种嫌弃的语气说着,然后骤然发难,“昏昏倒地!”


卢平躲开了,他早有准备。


“我不会跟你决斗的,小天狼星。”卢平依然没有抽出他的魔杖。


“如果你的任务是把我留下,那可由不得你。”又一束魔咒的光被卢平躲过去。

小天狼星烦躁起来,一手把再次落到额前的长发撸到脑后,喊道:“这个地狱一样的房子比阿兹卡班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就是我忍了十二年的结果吗?这个世界上相信我的人早在十四年前就都死了!你曾经有过哪怕一点相信我么?他们还叫你来看守我?又是你敬爱的邓布利多的吩咐吗?如果说我还有什么比摄魂怪更不想看到的,就是你这张‘我早知会如此’的脸。”


在这阴暗的门廊里惨白的灯光下,如果卢平的脸色在他说到“相信”的时候变得更加苍白了,也并不能看出来,小天狼星想。而此时卢平正在用教科书般“我早知会如此”的神色望着他,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人。像是他早就知道小天狼星有一天会这样说,从他搬进来的那天,从他在尖叫棚屋中看到小天狼星的那刻就在等着这一天。又像是他从悲剧发生的那天开始,已经等了十四年,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是掠夺者中唯一一个免遭厄运的人。


而这只让小天狼星更加愤怒了。


“操你的,莱姆斯·卢平。你总是最聪明的那个,最理智的那个,是不是?一切总在你的预料之内,而我们都是傻瓜,你早晚会对我们失望,你甚至在等着那一天,等着对我们失望。你知道为什么别人很难相信你吗?你知道为什么你真的很难跟别人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吗?你以为就是因为你是狼人?放屁!这跟你每月一次会变成一只彻底的动物……”这布莱克的后裔刻意停顿了一下,看旧日友人细长的手指攥住了他的衣襟,心中涌起一股残忍的快意,“毫无关系!只是因为你根本谁也看不上,你就只摆出这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等着别人犯错,等着每一个人叫你失望,我们当初对你有多好,而你就像是永远都不满足!永远俯视着我们,等我们最终犯错的那一天。”他颤抖着声音冷笑了一声,“而我们最终还是犯错了,一切都的的确确跟你想的一模一样,是不是?最聪明的、最明智的莱姆斯·卢平?”小天狼星向前走了一步,他的眼睛里全是蚀骨的悲痛与愤怒,一边的嘴角却挑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在那一天,你也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吗?像是早就知道我们会犯最愚蠢的错误,像是早就知道我会背叛詹姆?”


他停顿了几秒,盯着卢平,对方苍白的脸上此刻涨着少见的潮红,让那横跨过整张面孔的伤疤更加明显。卢平短促地吸了一口气,而小天狼星再也忍受不了般地爆发出大吼:“我怎么会背叛詹姆!我宁愿替他死都不会背叛他!而你在十二年中就他妈没有丝毫怀疑,好像这一切都他妈跟你毫无关系而你他妈早知道一定会如此,否则你就不再是最他妈明智的人了!他妈的十二年!莱姆斯·约翰·卢平!你就真的认为我会背叛詹姆吗?你甚至没有怀疑过!我怎么会背叛詹姆?!”他眼睛通红,魔杖的尖端闪着危险的光,他似乎忍了又忍,才没有发出一个攻击性更强的咒语:“倒挂金钟!”


卢平又一次躲过了它,而那咒语擦着遮盖画像的布飞过去,将那厚重的帘子整个掀到了天花板上。那洪亮的尖叫声顿时充满了整个宅子:“你们这些——”


“见鬼,无声无息!”“你给我闭嘴!”小天狼星对画像发了个无声咒,而卢平爆发出的声音压过了他们两个,对画像发了个同样的咒语,与此同时,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小天狼星。一瞬间格里莫广场12号里只能听到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是啊,我为什么没猜到真相呢?”卢平的声音里带着相似的愤怒与痛苦,然而刺痛小天狼星的是,它同时带有一丝解脱。


“我怎么没有怀疑呢?当你在詹姆家跟我说,你们打算接受邓布利多赤胆忠心咒的建议,你来做他们的保密人的时候,我就应当怀疑,我就应当知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将要用彼得做保密人,而我仅有的朋友们唯独没有告诉我的原因,是他们怀疑我是个奸细!”


他大吼时也微微低着头,瞪着小天狼星的眼睛中蕴着一丝水光,仿佛仍期待着小天狼星说些什么,然而一瞬间那神色就被讽刺所替代:“而我其实根本不在乎。因为你们肯跟我做朋友我已经感恩戴德了,我怎么敢对你们失望!”


他发了一个无声咒抵消了小天狼星的“通通石化”,两束光在空中对撞,而小天狼星甚至没有注意那个咒是什么,因为卢平紧接着发出了第一个攻击,他带着一种惨烈的绝望说:“钻心剜……”


小天狼星举起的魔杖在听到咒语后停了下来,他奇怪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向着这个他们曾经最憎恶的咒语迎了过去。红色的光芒击中了他,带来一阵短暂痉挛。然而瞬间就消散一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人念出那条咒语的最后一个音。


在那短暂的痉挛中卢平缴了他的械,“除你武器”,他平静地说,然后敏捷地接住了小天狼星的魔杖。


这决胜的巫师掸了掸了被握出褶皱的长袍,从容地从小天狼星身边走过。刚才痛苦的扭曲与愤怒的潮红都已从他脸上退去,又显出了那副“卢平教授”的神情。他走过又窄又长的门廊,把小天狼星的魔杖放在了餐桌上。


“门在那里,你的魔杖在桌上。没有人在看守你,小天狼星。但是我衷心地希望,这个下午的消遣对于你来说已经够了。”



Part2

他们度过了一个颇为平静的下午,没有再和彼此说话。晚餐的时候韦斯莱夫妇和唐克斯的来访给这屋子增添了一点生气,小天狼星和卢平参与了席间的大部分话题。


他们表现得就像两个非常自然的成年人,谁也看不出他们吵架了,小天狼星想。他可能太过专注地盯着他朋友离开的背影,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一把粉红色的爆炸头,在碰倒一把椅子发出的巨大响声中凑到他身边来。


“你们终于吵架了?”唐克斯向卢平的背影努努嘴。


小天狼星的眉毛皱在了一起:“‘终于’?”


“你们互相之间说的话越来越少了?”她耸耸肩,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紧张已经明显到人尽皆知,小天狼星敢打赌莫丽就不这么看。“何况最近几个晚上我跟他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他变得越来越焦虑。虽然他还是那么贴心。”


小天狼星不喜欢唐克斯的语气,但此刻他心里在想着其他事,只随意地说:“看来你还真了解他?”唐克斯撇了撇嘴:“你知道我们总是一起出任务,已经有一阵了。我们之间至少有一个人在努力促成这一点,这个人可能是我。毕竟,他比所有人都知道怎么让每一次谈话变得轻松自在,只要稍微认识他,就会发现他是个完美的陪伴者,”她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我挺喜欢他。”


小天狼星忍不住回头看她,那粉红色的头发此时尤为鲜艳惹眼。小天狼星感到胃里涌起一股带着涩意的嫉妒:想到他们彼此紧绷着应对越来越少的交谈,而他的朋友走出这幢鬼屋后却有着放松而惬意的夜晚。他试着回忆莱姆斯谈笑风生的样子,记忆里的背景被噬魂怪搅成一团氤氲不清的影子,那个大笑着的莱姆斯只有十七岁,棕色的发丝上映着他渴望到疼痛的阳光。


小天狼星的视线游离到桌上的一盏灯,他盯着它,像是在盯着记忆里的那片阳光。那就是意义所在,他想,是他们明知徒劳,却咬紧牙关不肯放弃的意义所在。他们分开的时间比曾经共度的还长了,却都在用尽全力想要维持彷如旧时的关系,悲哀地试图重建曾经的一切——不同的十二年塑造了如今的彼此,然而同样的渴望在他们的血液里发烫。


那一阵强烈的嫉妒消散开来,阴郁重新占据了它固有的位置:是他自己毁了一切,从十四年前,到这个下午。


***


卢平的房门没有关,小天狼星向内看去,他的朋友正端坐在桌旁读着一本书。他在门口站了一阵,却不见翻页,他在意识到之前就微笑起来:抓住莱姆斯的走神时刻曾是他的乐趣之一。然而卢平迟迟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只是忧虑地盯着书页,小天狼星的微笑慢慢消失了,他敲了敲门。卢平猛地抬头,书从他指尖合上,他看起来吃了一惊。小天狼星抱着一个巨大的枕头站在房门口,卢平微笑起来:“你的房间发生什么了?你正在看书,不小心让蜡烛点着了床帐?”*


“没有,”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但说不定疯了的克利切半夜会去纵火呢,”他停顿了一下,坦诚地说:“今天下午我是个纯粹的混蛋。”


“喔,那可不是个新闻了。”卢平顽皮地眨了一下眼,“还是老办法?”


“还是老办法,”小天狼星抱着他巨大的枕头耸了耸肩,“枕头卧谈解决一切问题,至少曾经是这样。我想不出其他方式来道歉了。”


卢平把书放在桌上。“无意冒犯,”他慢吞吞地说,“但我早知会如此。”他说着,露出一个“掠夺者”的笑容,向床示意了一下,那双人床上唯一的枕头靠在一边,空出了靠门的一侧。


这一切太过熟悉,小天狼星心中涌起一阵温暖的感激,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爬到了床上,咧着嘴对卢平说:“来吧?”


卢平走到床边,解下自己的外袍,小天狼星一边盯着他的动作,一边说:“唐克斯说,是你自己向邓布利多申请只参与夜间的行动的。”


“当有整个霍格沃茨摆在面前的时候,你都是最容易感到无聊的一个。虽然我的陪伴一向很糟糕,”他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但再加上巴克比克我们就是个很棒的组合了,不带克利切。”


卢平的神情一如当年,小天狼星笑了,脸上冷峻的纹路变得柔和:“过于低估自己是你惯用的笑话。”


卢平却错开了目光:“你知道如果不是我那晚忘了喝药,你根本不用被关在这儿吧?”小天狼星愣了一下。“得了吧。”他不可置信地嗤笑一声,又用了几秒意识到卢平是认真的,他的脸色冷了下来,嘲讽道:“不如说,如果不是我当年错信了彼得,我们那个晚上根本不用出现在那儿。”卢平没有申辩,他停了片刻,低声说:“有时我们不原谅自己犯的错,是因为伤害了别人,而不是我们自己。”


一阵沉默后,小天狼星岔开了话题,“你脸上的伤疤,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五六年前吧,记不太清了。”

“怎么搞的?”

“条件所限,不得不在一个只有你家半个门廊那么大的地方变身,那个毛茸茸的家伙可能有点幽闭空间恐惧症。”


小天狼星咧了一下嘴,似乎是个笑容,他的视线顺着卢平敞开的领口游走下来,让卢平感到一阵慌乱。“现在,”小天狼星柔声说,“现在你身上有多少伤疤了?”


“那个,”卢平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我没数。我猜我最后记得的数字跟你一样。”


“23。”他们同时说,在随之而来的回忆中屏住了呼吸。


“总是詹姆在数,”卢平的声音里带着温柔的感激,“他认为……”他哽住了。


“‘没有新的伤疤’是赐予朋友的勋章。”小天狼星深情地说。


那一刻他们注视着彼此,沉浸在那段灿烂的回忆中。炉火在一旁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像是记忆中格兰芬多温暖的休息室。他们眼前沧桑憔悴的朋友,正用当年一般的神色望着自己。


“我很抱歉。

“我并不是每次都‘早知会如此’,”卢平吞咽了一下,“我想我只是习惯于预想会发上在自己身上最糟的事,并为此做好准备。这……这或许让我有点太投入到我自己的悲剧中了。”


他用眼神制止了小天狼星,接着说道:“当年有很多问题,我们之间,所有人之间。但我最近时常在想,我不会试图跟詹姆相比,但如果是莉莉和我易地而处,她会怎么做?


“她至少会坚持让你受到公正的审判。”


卢平低着头,用他惯用的姿势抬眼看着小天狼星,灰蓝色的眼睛中是赤裸的愧疚。


小天狼星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真不敢相信竟然是你先道歉,我会为此羞愧到死的。当年的情况并没有那么复杂,只是我们都太年轻,又太怕失去自己珍惜的东西。当邓布利多说……当邓布利多也说他怀疑詹姆身边有人……在向伏地魔通风报信时,我忍不住想到你那阵的异常……”他停住了,锐利的目光有片刻失去了焦点。“看在梅林的份上!”他捶打了一下床面,然后盯着那道皱褶说:“我甚至不记得我当时为什么觉得你异常了。”


卢平看着小天狼星的侧脸,烛光跃动在他熟悉的轮廓上。他的朋友仍像当年一样英俊,他想,也像当年一样任情任性,不善于隐藏自己。“你只是根本不会想到虫尾巴,他从来都只会出现在你眼前,不会出现在你脑子里。”


“我可不能否认那个。”


卢平等着他再说些什么,而房间里只有一股凝重的静默。他有些失望,但不想逼迫对方。正当卢平打算转移话题时,小天狼星抬起头来:“你当时显得非常痛苦。”他顿了一下,但没有再回避目光,“我知道……你那时很难入睡,变得焦躁又反复,我有一次甚至看到你故意摔碎一个碗。”


“一个碗?”卢平重复了一遍,“小天狼星·布莱克,你摔过的盘子连皮皮鬼也数不清,而你竟然控诉我摔碎了一个碗?”他声音很轻,把这句调笑说得飞快。


小天狼星有些悲伤地看着他:“但你盯着它的样子就像那是你唯一的碗,而你也没有钱再买了。你甚至过了一阵才想起来可以用修复咒。”


卢平习惯性地张开嘴。“别……”小天狼星打断他,“你不用。”


片刻的沉默后,卢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和你们混在一起,常常会忘了大多数巫师都是怎么看待一个狼人的。即使是我,”他自嘲地笑了笑,“也大大低估了一个狼人在巫师社会生存的艰难。魔法部拒绝了我的申请……不如说,我没有在任何地方找到工作。我花了很多时间和其他狼人待在一起,试图了解他们在做什么或者说服他们加入我们,那是我的任务。当他们不是狼的时候,每个人都着不同的个性。但当他们试图进入社会,又都会被同样地对待。有一阵,有一阵你会怀疑他们投奔伏地魔不是没有道理的……我那时候大概非常绝望,绝望的人总是看起来不稳定又危险。”他停下了,尽量平静地望进小天狼星眼中:“我理解你的怀疑。”


他们靠得很近,卢平能从小天狼星眼里看到烛火摇曳中自己的影子。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愿回答,卢平想,也是他为什么值得回答:小天狼星正用一种痛苦又怜惜的目光看着他,抬起手试图触碰他脸上伤疤、探入他夹杂着灰色的发丝。卢平克制着不在那触碰下颤抖,随后放松下来,倚靠在他的手上。


“你这些年一定过得非常艰难。”小天狼星从紧闭的牙齿间挤出了一个沙哑的句子。


卢平微微笑了:“我可不会在你面前这么说。”


“那是我活该。”小天狼星厌弃地说。那团阴云又笼罩了回来。他试图把手抽出来,但卢平动了动,像是一个挽留,他便停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我说,”卢平侧过身来,面对着小天狼星,“要不是我的坚持,你们最开始就不会跟彼得玩在一起。你会不会感觉好一点?”


他挡住了一半的烛火,只剩下些微的光落在小天狼星的嘴角,轻轻抖动着。


“知道还有人也在为此自责?”那被烛火照亮的嘴角向下一撇,又向上挑了挑:“感觉好多了。”



Part 3

小天狼星走进客厅的时候,卢平正坐在靠炉火最近的椅子上。他略皱着眉,像是要把面前的牛皮纸盯出一个洞,手边墨水瓶里插着一根孤零零的羽毛笔。小天狼星走过去,紧挨着他坐下。卢平的身体绷紧了一瞬,像是想要挪开,接着又放松下来。


“这是什么?”小天狼星朝卢平面前的牛皮纸努努嘴。卢平把手边的报纸挪到他跟前,“魔法部刚颁布的政策,狼人都要填表到魔法部登记,未登记的狼人被捕后可以直接获罪。”卢平收回手,按按太阳穴,又放了下去。标题上斗大的字写着《黑暗生物需要更严格的管理》,在乌姆里奇装模作样又志得意满的笑容旁边,一位巫师在报道中表示:“如果离我的孩子三十米远的地方住着个失控的动物,我想我和周围的邻居都有必要知道这一点。”


“简直胡扯。”小天狼星嗤笑一声。在格里莫广场12号,打从出生起,他每天都在跟这样的偏见打交道。如果还有什么是多年阿兹卡班的生活没改变他的,那就是无论这些恶毒的偏见被修饰得多么冠冕堂皇,他都能从第一个字辨认出来、并从心底厌恶着它们。


“不完全是。”卢平说,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果我告诉你,在霍格沃兹那年,我能感觉到有其他狼人也在密切关注着哈利……”他看了一眼小天狼星,“你也会担心,对吧?上个暑假韦斯莱家的孩子刚住进来时,莫丽也很警惕,当大家熟悉了之后才开始相信我。考虑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必须得说我已经很感激了。”他说着,抖了抖手里的报纸,继续研究着上面的管理条款。


“看在梅林的份上!”小天狼星像是被烫了一下,“别再提那个晚上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我猜你是指我们让彼得溜走了,这非常体贴。但除此之外,那天晚上还发生了点别的,”报纸在他手间发出窸窣响动,“比如说一个失控的狼人在霍格沃茨里游荡了整个晚上,跟一群毫无防备的孩子之间没有任何阻碍?”


“并不是‘毫无防备’,非常时期有教授会巡夜……而且你甚至没去招惹巴克比克……”小天狼星闭上嘴,瞪着卢平。他知道那并不是重点,而他或许太清楚重点是什么,才会在失控时也毫不吝惜地把它当成武器。


“你不是‘动物’,你知道吧?”


“当然,”卢平停顿了一下,“你才是。”


他的尾音带着跃动的笑意,这是霍格沃茨休息室里的另一个老笑话,从他们像哈利那么大的时候就开始讲了。


小天狼星也跟着笑了,他向后仰靠在椅背上,踹着桌子拉开一点距离。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他吐了吐舌头,把腿翘起来搭在桌子边缘。一本卢平看了一半的书扣在旁边,他伸长手臂拿过它,接着卢平放下的位置读了起来。这个位置十分合适,他可以时不时从书里抬起头来瞟一眼他的朋友,却又不会被发现。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努力忽视着那些卢平身上发生的变化,它们总是轻易燃起小天狼星挫败的怒火,这落魄的狼人身上,几乎每一英寸都在提醒着他曾失去了什么。卢平已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青年,他们都不再是了。这怪谁呢?


那或许不是他一个人的心魔:当他们凝视着彼此,就像凝视着自己愚蠢和软弱的证据。


现在他不那么惧怕它了。


他从书的上方望过去,用目光描摹过他的朋友每一寸紧绷的线条。大约五分钟以后,小天狼星放弃了手里的读物,专心致志地打量起卢平来。


“莱姆斯,”他轻声叫到,“你不舒服,是不是?”


他知道卢平会怎么回答,‘我挺好的’,每一次都是。他甚至记得,卢平说这话时带着的那种特有的上扬语调。当年总是詹姆在问这个问题,他那时疑心詹姆是怎么看出来的,如今那些缘由在他眼前分毫毕现,他明白了为什么即使总是得到同样的答案,詹姆还是要问。


卢平叹了一口气。


“连你都发现了呀,”他说着,转向小天狼星,一只手捏了捏僵硬的后颈,“可能是年纪大了,月圆变得越来越难熬了。过了三十岁以后,一个月里倒有半个月都在受它影响。”


小天狼星在这回答中愣住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得太少的小天狼星和想得太多的卢平,莉莉曾经这样调笑他们。他一向厌烦卢平的掩饰,但他的无所顾虑,又何尝不仰仗这些掩饰所精心维持的距离?


然而就在这个普普通通的下午,他的朋友随意地转过身来,承认了自己的脆弱。小天狼星蓦地感到一阵慌乱:他们从未如此亲密过。


远在一切发生之前,甚至远在斯内普的尖叫棚屋事件发生以前,他们都不曾像此刻这样靠近彼此。卢平平静地直视着他,灰蓝色的眼底诚实得近乎直白。


小天狼星认出了这个神色。他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中震颤着长鸣,不知过了多少个心跳,直到有一刻,窒息的恐慌击中了他。


卢平低下头,切断了目光。


小天狼星几乎是立刻向他靠过去,修长的手指插入卢平的发间,吻了下去。


卢平的嘴唇干燥而温暖。唇齿相接之处,卢平轻轻叹气,然后回应了他。


先是一阵遑急的热烈,小天狼星的指肚按揉着卢平的脑后,卢平的短髭磨蹭着他的皮肤,带来刺痛的渴望。他一条腿跪在卢平的椅子上,让他们的大腿和胯部紧贴在一起。然后倾身向前,汲取着同样的迫切。他们像少年人那样急不可耐,直到不得不为了呼吸停下来。卢平像是在笑,气息间断地打在小天狼星的嘴唇上,这不肯安静的人把手从卢平的衣领伸进去,抚过他的伤疤,摩挲他紧绷的后颈,在他耳边低声叹息:“天哪,月亮脸。”


他再不用多说一个字,他的朋友已经融化在他的手中。


像是铺面而来的暖流瞬间包裹了他,小天狼星感到四肢百骸都被浸到发软,每一个毛孔都熨帖地舒张。暖洋洋的、近似餮足的喜悦从胸腔中炸裂开来,流向四面八方,脑海中回响着一阵模糊不清的轰鸣。


像他们曾经在月光下徜徉在禁林里,像詹姆妈妈端出的南瓜馅饼冒着腾腾的热气,像哈利在摇篮里咯咯笑着向他挥舞手臂……像是他刚喝了五品脱黄油啤酒混合了等量的火焰威士忌,漫长岁月都融化在这熏然的满足感中。在戈德里克山谷后的第十六年,在住进格里莫广场12号的第八个月,小天狼星第一次感到,他回家了。


门不合时宜地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紧接着是一阵金属撞击,链条扭动的哗啦啦声。小天狼星第一次诅咒起这响动,他咕哝着站起身来倒回自己的椅子里。卢平匆忙低头整理领子,小天狼星只希望他的脸没有红得同样明显。


先是莫丽和唐克斯的声音从门廊里传来,随后女士们走进客厅,眼光在他俩之间扫了一遭。“哎呀,”莫丽挑起了眉毛,她鲜艳的红发在吊灯下闪着光,“你们两个和好了,是不是?”“早就该这样了!”唐克斯接道,把她的头发也变成了活泼的红色。


“是啊,”小天狼星意味深长地瞟了卢平一眼,“早就该这样了。”


“现在也不晚,”卢平唇边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让小天狼星心痒得想把它舔掉,“现在也不晚。”



这一夜,小天狼星的梦中没有戈德里克山谷,卢平的梦中没有月光。


窗外的风渐渐息了。格里莫广场12号里,巴克比克偶尔发出一两声鸣叫,炉火在噼啪作响。


fin.


*注:这句调侃里偷偷塞了个简爱的梗,有一个晚上罗切斯特先生疯了的妻子把他的床点着了,他第二天解释说是自己看书蜡烛不小心点着了床帐(《简爱》第16章)。卢平以此开小天狼星的玩笑,把他比作“一个阴森城堡里阴郁的主人”。


一直看到又有新的朋友读到这篇文,给它点喜欢和推荐,让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像我一样喜欢着格里莫广场时期他们的故事。谢谢大家。🥰

但愿我们能一直足够聪明,足够强大,或者在没能做到的时候,不必独自走进深渊,又或者,不害怕自己没有做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