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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谢你对这个系列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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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被经常撩到的那个其实是贺总(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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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世界觀慎入)v(。・・...

(ABO世界觀慎入)v(。・・。)


嗯……我知道我有點久沒回來,三次元生活有些忙碌(´Д⊂

趕緊趁空檔時間補個懷孕毛給大家(;´д`)ゞ

再來漫畫的部分,放心會填坑的,看到很多小伙伴在敲碗了,只是可能還要一些時間((大概ಠﭛಠ 

(;′Д`)ノ勞煩大家繼續耐心等待,更新真的不定期。

(最後再次,畫技堪憂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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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再次,畫技堪憂請見諒。)

泊小雨

【贺红】网恋需谨慎

1.

莫关山,男,今年23岁,建筑工程学的大三学生,同他身边每一个混到大三了的家伙一样,如今已经是根老油条,上课开小差的技术出神入化,早退迟到理由够写一本书。

最爱打游戏,没事同室友学学编程,偶尔也会鼓捣鼓捣一些小玩意儿,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出身,他就好像是前往食堂路上的那其中一个,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却也不知到底该去向何方。


他的下铺曾经和他是难兄难弟,然而说好了一起和右手为伴,谁先脱单谁是狗,没料到对方开学就冲着他汪了一声,并称——“为了女友狗就狗,谁要和你做朋友。”

最后全寝室只剩下他一个单身狗,对着双休日孤独的墙壁默默...

1.

莫关山,男,今年23岁,建筑工程学的大三学生,同他身边每一个混到大三了的家伙一样,如今已经是根老油条,上课开小差的技术出神入化,早退迟到理由够写一本书。

最爱打游戏,没事同室友学学编程,偶尔也会鼓捣鼓捣一些小玩意儿,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出身,他就好像是前往食堂路上的那其中一个,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却也不知到底该去向何方。

 

他的下铺曾经和他是难兄难弟,然而说好了一起和右手为伴,谁先脱单谁是狗,没料到对方开学就冲着他汪了一声,并称——“为了女友狗就狗,谁要和你做朋友。”

最后全寝室只剩下他一个单身狗,对着双休日孤独的墙壁默默地刻“烧”字。

 

2.

莫关山承认自己至今没脱单,大多数原因还是在自己。

他长相本来就和他爹一样有点凶,又不大爱说话,别说对着人女孩子了,那帮室友他都是花了整整一个学期才混熟的,记得下铺那位还没脱单前,偶尔热泪盈眶地握着他的手说。

——“我还以为你是混黑社会的,好几次都担心第二天见不到我们老班。”

 

莫关山那天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长相——自己长得真有这么可怕么?

当然大二的时候,这位哥们儿就改口了:“红毛,一想到要见老班,你还是痛快给我一刀吧。”

 

所自己当初怎么就真的没去混黑社会呢?

 

3.

不过他至今还没脱单,还有一个重要的主观原因,就是他的性向。

对,他是个弯的。

 

4.

虽说现在社会对同性恋的包容度渐渐变高,可他到底还是没敢把这个消息给说出来,最后也只有他们寝室几个铁哥们儿知道。

刚知道的时候,那几个家伙表情立刻扭曲了一下,那一个个捂着胸口的小媳妇儿样让莫关山简直想一手一个干脆枪毙了。

——“老子就算是弯的,可你们那一个个歪瓜裂枣的,老子怎么可能看得上?!”

——“你们那么直,路上这么多女的你难道还个个都想上啊?”

——“……但是我有女朋友啊。”

 

莫关山表示无言以对。

 

5.

不过事情很快在大一的下学期就迎来了转机。

 

6.

他们学校有个内网的小论坛,只谈论他们这大学城的事情,因为管理得当,资源齐全,上面每天都有不少人来来往往。而也正是在大一的下学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亦或者是恶作剧,这个小内网单独地开了一个交友的帖子,还专门分了同性和异性两大板块。

 

莫关山出身在一个小镇,对于自己的性向其实一直都比较疑惑,因而这个板块的创立无疑是为他打开了一闪新世界的大门,学术资源和申请报告模板都没让他注册,反而是这里让他产生了注册账号的心思。


于是在那一天,网站上便多了一个叫关山月的家伙。

 

7.

刚开同性板块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前来观光打卡,还有不少人发了一些比较恶毒或者说是钓鱼的帖子,一时首页风气简直乱得令人发指。气得莫关山那两天催了好几遍管理员,又跑到那些帖子下面和那些家伙掐了个死去活来。

气恼着那个管理员屁事不管,正下决心旷了明天的课也要把那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掐到世界末日的时候,整个板块的帖子量瞬间跌到了个位数,方才还跟他吵着“狗再叫!”的家伙也忽得消失了。

 

诶?

 

莫关山的长篇大论正在手头,不由有些吃惊,再刷新之后,板块首页立刻放了一个红字加粗的置顶消息——关于本版块的管理和处理规范细则详解。

 

点进去后莫关山不由为这位管理员怒点了一个赞——他就是喜欢这种“尽管骂,不查到你的IP封你的号算我输。”的大爷作风。

这帮龟儿子就该好好管管了。

 

心事已了,睡意便慢慢涌上心头,正打算倒头睡觉,却意外地收到了管理员私信过来的一条信息。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团队?”

 

8.

这个名字叫“天河”的管理员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而且可能是因为在这个板块里认识的原因,大家的性向也就坦白的很自然。

网络上交流比现实生活要顺畅很多,莫关山手头有一个G的表情包够他显摆的,何况对方聊起天来也很风趣,说话的时候很绅士也非常体贴人,一来二去这个“天河”也就成为了自己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部分了。

 

那个人喜欢看书也喜欢运动,不是很喜欢太过热闹的氛围,更喜欢和几个挚友单独地待在一起。

他家里的压力似乎一直很大,上面有个很优秀的哥哥,自己便也不得不努力做到最好,可谁也知道这样高强度地要求自己总有一天得崩溃。

——可每次想到还有你在,我就觉得好像还能再坚持下去。

 

什、什、什么啊!

隔着屏幕莫关山却是红了脸,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最后却只偷偷回了一句过奖了,后面又觉得似乎太冷淡,连忙又找了一张表情包给发了出去想缓解一下气氛。

 

然后就失败了。

 

9.

莫关山看着手抖发出去的那张——少年不来一炮么?.jpg默默地捂住了脸,终于决心一定要把整理表情包的事情提上日程——这太TM丢脸了。

 

对面的人似乎也被吓到了,莫关山哀嚎了一句,开始拼命打字解释刚才的手滑,对方却忽的发过来一句——“来。”

 

莫关山看着那个字发了五分钟的呆,决心要把这个表情包当成自己的头像。

 

10.

很快全寝室都知道莫关山在网恋了,下铺那兄弟看着平日里总是沉着一张脸的莫关山如今每日里带着笑容,每隔十分钟看一次手机的模样,笑着道了一句。

“小心见光死啊,红毛~”

 

莫关山才不理他,他前几日刚问到对方的生日,正打算找时间给对方庆祝一下,忙得很,因而他只抬了抬眼皮不说话。

 

那位仁兄见没反应,不由咧了咧嘴又笑:“不过更应该担心的好像是你网恋的那位?毕竟我们红毛是混黑社会的嗝噗——”

 

最后他只能抱着肚子留着眼泪求女朋友的安慰了。

 

正式确定关系以后两个人的进度简直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他给自己在生日送过惊喜,胃痛的时候着过急,每个晚上都会发来一句晚安,有一次等久了直到快十二点才收到对方的问候,正念叨着什么事折腾这么晚,对方便又发来一句。

——本来担心这么晚打扰你,可又怕你没看见今天份的晚安着急,所以还是决定打扰一下。

 

艹,这家伙真的是……

莫关山黑着眼圈傻笑着截了个图。

 

上次他随口提了一句想吃天津的驴打滚,第二个礼拜对方就发来一张风景图。

——“猜猜我在哪里?”

而跟着对方的问候一起到的是一整箱的当地小吃,当然也包括他嘴馋了好几天的驴打滚。

 

“这小子手段可以啊!”

他的室友抹着眼泪啃着麻花拍着他的肩——“我们一致决定早点把你嫁出去算了。”

 

……这么黏的麻花竟然也堵不上这帮家伙的嘴,莫关山当场就没收了剩下的零食藏到了自己的柜子里。

这可是他的网恋对象送给自己的。

 

11.

莫关山喜欢的就是这样文质彬彬如春雨细无声一般的对象,讨厌的是那种好像中央空调一样的家伙。

“你说那种见人就笑,每天身边围着一大帮女生的家伙有什么好的!”

他的室友总是不由白了他一眼。

“你直接把名字说出来算了。”

 

莫关山的脸黑了黑,暗骂了一声艹,看了一眼对面直接抢了他们球场的那个高大男子。

 

——贺天。

 

这家伙家世好,长相帅气,身材高挑,手段强硬,本校招牌专业年级段第一,还是学生会主席,简直就是闪耀得瞎人眼睛的那种存在,在他身上总能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差距感,叫人总是忍不住自惭形秽。

 

莫关山最讨厌那人笑起来的样子——总感觉下一秒就要被阴了一样。

 

“红毛承认吧,人家就是屌咯~”

室友感慨了一句默默地把手头上的篮球扔回了一旁的球筐里。

 

“长得帅就能这么嚣张?”

 

室友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赛场旁边顶着大太阳尖叫的女生:“如果是我,我也这么嚣张。”

 

……他就应该早点把这种汉奸铲除的。

 

总之自己的人生就是他的反义词,莫关山皱了皱眉头,喝空了手头的那瓶水。

 

12.

今天那个人似乎有事情不能上线,发了一张仓鼠求原谅的图片后便下了线。没了那家伙在,莫关山也开始觉得无聊起来。

其实他原本和贺天也没那种深仇大恨,就好像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刺杀总统一样。

 

只是有一次他上厕所,对方也在里头,按理说男生上厕所总该遵守一些基本的礼节——比如不要并排站,更不要说一些奇怪的话。

 

好吧,他是没说,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笑了一声。

 

莫关山当时气得恨不得把贺天的头塞到那马桶里去,就冲这事,他吓得快一个礼拜不敢在那一层上公共厕所。

 

再比如去教务办公室看总排名的时候,对方也坐在里头和几个女老师聊天聊得火热,见他进来,指了指他的处分表暗自发笑。

“莫关山是你?”

“……怎么了么?”

他努力想要挤出一个足够和善的笑容,总以为这种情况下对方总不能再给自己搞什么幺蛾子了。

那个贺天忽然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念叨了一句。

“一个‘艹’,一个‘日’,倒是都挺符合你气质的。”

 

莫关山的嘴角抽了抽。

 

贺天眯了眯眼睛,忽然拍了拍他的肩。

“不过那个‘大’好像还差了些距离?”

 

老师,我要举报一个在公共场合开黄腔的流氓。

 

莫关山捏紧了拳头,用了浑身的力气才控制住没在那帮老师面前揍人——不然他下学期等着留级吧。

 

13.

这导致那几天他都没和他的线上情人聊天说话,直到后面了解他对自己手下那帮男生们也一直是这种没事就抓来玩玩的态度,这才勉强咽下这口气。

听说风纪部的部长见一被欺负得最惨。在展正希当上副部之前他一直处于被调戏还要被剥削的底层阶段。

莫关山忽然有些心疼起这位来,以往因为迟到和早退的原因和他斗得最凶,梁子还结下不少,知道这事后也开始变得安分起来了。

 

三次元管他闹得怎么个轰轰烈烈法,莫关山只在乎那个人今天的状况。自从知道对方也有摄影爱好之后,两人就没少交流。对方拍得照片光线总是很柔和,取景虽然大气可却能体会到他在其中用的心,于是便连风景看上去也都带着几分温柔。

 

如果不是已经发生了,莫关山永远也不会相信,有一天他会喜欢上这样一个根本不知道长相的虚拟的家伙,会想象他的生活,想象他的语气。

 

他也不会想到两个人这场网恋竟然一谈就谈了两年。

 

14.

按照室友的话来讲,他们简直就是老年人的恋爱方式,现在哪有谈了两年还只局限在发发文字和生活状况的家伙?他们甚至连视频都没进行过!

 

“真的,赶紧把这么好的家伙拐回家,我都替你急!”

现在那几个室友都已经接受了莫关山的性向,看着他这场同性之间两年的文字恋爱,他们都恨不得直接把人绑来送到人床上了。

“闭上你的嘴,吃你的全家桶吧!”

莫关山刚处理完那个人叫来的一整份披萨,躺在下铺那人的床上消食。

 

室友啃了一口手上的原味鸡,不由感慨:“自从我们的红毛交了这么个男友以后,我的体重就再也没有下去过了,嗝。”

 

下铺那位也奇怪:“你说你是内网认识的,是我们学校的,那人又知道我们寝室楼号,都这么近了,你们是想急死谁啊?”

对面那位也感慨:“我一直以为你们只打算当炮友,这么看来你们简直就是打算结婚。”

 

莫关山想了想感觉也是,都两年了,就算不干上一炮,好歹也见个面,不然多对不起他那张表情包啊!

 

15.

那一夜他们寝室的那帮家伙简直比看世界杯还兴奋,等到莫关山终于发出那条面基的短信后,一帮人都挤在下铺等着那人的回信。

——你说我们都认识两年了是吧。

——是,这是我最开心的两年。

 

噫!这肉麻的小伙子!一帮男生在那里坏笑着打量着那个发短信的家伙。

 

——你说……要不要……见个面什么的……

 

啊啊啊!!!来了来了来了!!!重头戏!!!!

 

——好啊。

——我一直想问,只是担心你不肯。

 

怎么不肯啊!

莫关山偷偷骂了一句,转头便看见旁边那几个室友相拥而泣。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我们的啤酒供应。”

“我们的外卖供应。”

“我们的小吃零食坚果饮料供应。”

 

……等面完基以后你们想都别想了。

 

16.

出门那一天寝室那帮大小伙子跟打了鸡血一样,前几天就同女友问了时下最流行的男生装扮,努力要把莫关山给捯饬得人模狗样,争取一次成功。

这么被折腾了一圈,莫关山最后出门竟然还有点小激动。

 

其实他也无所谓对方的长相,讲道理也没听说过他们学校有谁丑得惊天地泣鬼神,或是丑得惨绝人寰目不忍视的,都是正年轻的大小伙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好聚好散也不是什么大事。

 

17.

他们就约在学校的球场,如今期末将至,天气又冷自然没什么人打球,也就空旷得很。

莫关山拽了拽脖子上那缠出花一样的围巾,紧张地看了一圈。

还没来么?

莫关山皱了皱眉,看了眼时间——自己好像是有些早到了,可再十分钟也差不多要到点了,那人是要卡着时间点来么?

 

他抬头又四下望了望,不料却看见了一个这辈子也不想再碰到的家伙,贺天。

 

啧,这身穿得很洋气嘛,不知道又是来骗哪个小女生的,莫关山坚决不承认他是嫉妒,也绝对没在担心万一自己的对象看中那个贺天该怎么办的事情。

 

他往旁边走了走挪了挪,决定远离对方的荷尔蒙散发圈。

 

18.

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莫关山掏出手机看了看状况。

——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已经到了?

莫关山皱了皱眉,立刻也回了一句。

——我也到了啊,就在球筐旁边。

 

正打算抬头再找一找人,眼神却冷不丁地和贺天对上了。

 

……等等,卧槽,不是吧。

 

19.

贺天的表情也同样诧异,这么冷的天莫关山却感觉手心都渗出汗水来。

 

等等,那个人的ID叫做天河来着。

他好像是有说过家里的事情……

 

天河,贺天……卧槽。

 

莫关山正想跑手上的手机却震动了一下,对方发来了一句。

——你是……莫关山?

 

莫关山和关山月,其实答案也已经很明显了。

 

最要命的是那帮损友还在拼命发短信问情况。

——见到人了么?

——长得帅不帅?

 

见到了,很帅,但TM名字叫贺天。

 

20.

这TM就很尴尬了。

莫关山和贺天两人对视一眼以后,第一次进行了友好的交谈。

——你就是‘天河’?

——你就是‘关山月’?

 

真TM狗日的冷。

 

这个时候有没有表情包来缓和一下气氛?

 

“所以……我们这算是面基失败了?”

贺天皱着眉一脸苦笑。

“……大概是吧。”

莫关山干笑了两声。

 

MD你还老子两年光阴!你还老子的初恋啊!

 

21.

寝室的那帮人正如饥似渴地等待莫关山带来胜利的好消息,却不料人来得这么早。

“卧槽,你们竟然没有打一炮?”

“老大你说什么呢,这么早回来接个吻都不够的!”

“难道面基失败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地看了眼那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的莫关山。

“……那我们的啤酒外卖小吃烧烤怎么办?”

 

“吃吃吃!你们TM就知道吃!”

莫关山拍案而起,仰天长啸。

 

几个人知道他这一朝失恋比较惨,也就没好意思再打击,只暗戳戳地问了一句。

“真那么丑?”

 

莫关山摆了摆手:“那人是贺天。”

 

整个寝室安静了快半个小时没人说话,估计他们这一寝室吊车尾的CPU确实很难处理这个消息。

“……你说的是那个贺天?那个年级段第一,连续三年评为我校校草的那位?”

“还能有哪个?”

 

“卧槽!我竟然让学生会长给我送了两年的外卖,我要去论坛上发帖子!”

“我也要!我也要去!天呐,我从来不知道那个人竟然会发那种肉麻兮兮的句子哈哈哈!”

 

“都给老子闭嘴!”

莫关山气得一个个地踢了他们的膝盖。

 

下铺那位兄弟乐呵呵地先给他的女友发了一遍这条重磅新闻,随后开始做思想工作。

“那什么,红毛,你觉得贺天这人有哪里不好?”

“……”

一时间竟然还真想不出来,好容易才憋出一句。

“惹人烦。”

 

“这算什么!”下铺的那位摆了摆手:“你那位平时对你真吧?对你好吧?这可是你自己吹嘘的啊,什么天天发早安晚安,生日还给你庆祝之类的,我们不也跟着胖了十多斤么!”

 

——所以说你拒绝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啊?

 

22.

莫关山表示他学得是建筑不是哲学,听不懂,但自从删了贺天的号后他便陷入了一种生无可恋的状态之中。

没有了日常的晚安早安,也没有了好吃的,更没有了对方一句句的玩笑。

 

对床的那位兄弟算是看出来莫关山确实不在状态了。

“一个礼拜了,你竟然都没有迟到!”

莫关山白了他一眼,把脸给埋进了书本里——他要是能搞懂那种事情,他至于最后一个脱单……艹,好像也没脱成功。

 

23.

有人总说网恋不靠谱,隔着网络这层面纱,你可以变成任何你想成为的人,那就难免碰上骗子。可也有人因为这层面纱而愿意将那些放在心里的话向他人进行坦白,做一次真正的自己,说一些真正的话,那些与平日里不符的形象也能痛快地展示。

 

所以他到底是哪一种呢?

 

24.

莫关山失恋的第三天,那帮室友终于熬不住了,声称要去学生会那里告状。

“告P状啊!谁理你!”

“怎么不理我们!学生会会长贺日天欺骗我们小处男感情,始乱终弃!浪费两年青春年华,他不是人啊!”

 

莫关山表示不想认识这帮白痴。

 

寝室里正吵吵闹闹的,却忽得有人敲开了门,是风纪部部长见一。

几个家伙立刻就怂了。

“我们不吵,不吵。”

 

见一挥了挥手表示他现在不在办公时间,只对着莫关山嘿嘿一笑。

“红毛,会长在楼下等你,说找你有事。”

“不去。”

莫关山决定装死,可旁边那一群汉奸当场就把他给卖了。

“行行行!跟会长大人说一声我们马上把红毛扔下去!”

 

艹!交友不慎啊!

 

25.

莫关山下了楼,耳边是下铺兄弟的认真叮嘱——“好聚好散,话总得说清楚的。”

 

呵,刚才分明叫贺日天叫得最开心的也是你。

 

贺天看见他下了楼,干脆利落地解下了自己的围巾替他围上。

“你应该多穿几件的。”

 

莫关山有些不大自然地皱了皱眉,这一瞬间他倒是真的感觉对方是和自己聊了两年的那位了。

 

“我们走走?”

 

26.

男生寝室这个时间点打游戏的打游戏,学霸们也都聚集在图书馆,就算是小情侣也不会在这种水泥路上结伴而行。

两人行了一路,气氛有些诡异。

 

“那个……”

两人忽然异口同声地开了口,莫关山瘪了瘪嘴道:“还是你说吧。”

 

“好吧。”

贺天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也很烦恼,我没想到红墨会是你。”

贺天看了眼头顶的星空,有些无奈,在他的印象里,红墨是一个有些性格但是很率直的家伙,和他聊天的时候便感觉很轻松,甚至忍不住把压在心头的那些事情全部掏出来告诉对方。

 

“我和你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莫关山愣了愣:“你父亲的,你哥哥的那些都是?”

“没错。”

贺天点了点头。

 

开始他们都只是想寻找一处庇护的地方,却没料到会遇到对方如此契合的人。

 

莫关山不由也嘟囔了一句:“我也没骗你,我那些也都是真的。”

 

贺天轻笑了一声:“所以我就想,我们为什么要分手呢?”

 

“我还是那个人,还是想给你每天发日常的问候,还是想知道你每天的事情,还是想和你在一起,这些都没有改变。”

 

莫关山抬头看向对方,很难得看到贺天这样的笑容,可能是星光太过灿烂,也可能是路灯映得晃眼,他竟然觉得这一幕很好看。

 

“这条围巾是送给你下个月生日的礼物。”

贺天看了眼对方脖子上挂得松松垮垮的红色围巾,笑着绑了一个好看的样式,红色的头发,红色的围巾,倒是很衬。

“想着总该把它送给你,我就来了。”

 

莫关山红着脸觉得对方似乎绑得有些紧,叫他都有点喘不上气来了。

 

贺天放开手的时候,语气则变得郑重起来:“所以,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本来其实也就没有变化,除了对方的身份稍稍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一切都没有变,事到如今反而有些弄不懂他们分手的理由了。

 

“……你以后不要给我那帮室友寄吃的了。”

 

贺天没想到莫关山会出来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正感觉疑惑却感觉手心微微一暖——他想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答案。

 

“好,以后只给你一个人寄。”

 

27.

第二日当莫关山出门看到男生寝室对面那鲜红的横幅时差点呕血。

——热烈庆祝我寝莫关山同学终于脱单成功!!!

 

他的室友还眉飞色舞地在那里讲着这段可歌可泣的恋爱史,并称这是学生会会长特批允许他们挂的。

 

如果莫关山知道他这一算账还会顺便脱处,大概他打死也不会去找贺天的,只是奈何木已成舟。

 

他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变~

 

·END·

——————————————————————

元宵节贺礼,不甜不要钱,送上一个芝麻馅的贺总。

网恋需谨慎,面基请小心,碰上黑切黑……自求多福吧。

丸字头

【贺红】孩子他爹是谁

*ABO甜饼一发完

*(略微ooc,这个毛毛有点软~) 

    “已经怀孕四周,注意营养摄入,忌辛辣油腻。由于没有被标记,所以孕期不适症状较多,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尽快让你的Alpha标记你,给你开一点保胎药,保证胎儿发育……”

    这第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后面医生还在说什么,莫关山一句也没记住。

    居然怀孕了!一发就中这种小的不能再小的概率,被他倒霉催的给碰上了。

    莫关山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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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ooc,这个毛毛有点软~) 

    “已经怀孕四周,注意营养摄入,忌辛辣油腻。由于没有被标记,所以孕期不适症状较多,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尽快让你的Alpha标记你,给你开一点保胎药,保证胎儿发育……”

    这第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后面医生还在说什么,莫关山一句也没记住。

    居然怀孕了!一发就中这种小的不能再小的概率,被他倒霉催的给碰上了。

    莫关山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盯着那张检验报告一夜没睡。


    见一昨天半夜三点多赶完通告,才睡到早晨七点,就被莫关山的电话吵醒了。

    他顶着一张疲倦不堪的脸,还是赶到了莫关山的住处,展正希身为见一的经纪人和爱人,相当自然的开车把人送过来。

    莫关山和见一都是鼎鑫娱乐的艺人,他俩也是高中时的好友,见一出道早,现如今已是鼎鑫娱乐的台柱子。

    而莫关山是因为在某直播平台的上一个弹唱片段,被见一偶然发现,遂大力举荐,才进了鼎鑫的门槛。

    其实他跟见一的关系并没有多好,但是在娱乐圈里,难得有个知根知底的人,慢慢的也就熟了起来。

    莫关山的性格没有见一讨喜,颜值虽然能打,表情实在是臭了点。他不会讨好谁,对什么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即使他有才华,可是到现在还是个八十线开外的小艺人。

    见一全副武装下了车,虽然莫关山住的地方比较偏僻,但是处于职业习惯,他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导致莫关山给他开门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三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见一取下帽子围巾口罩眼镜长出一口气,大大咧咧的朝展正希怀里一躺,“说吧,什么事这么着急?”

    莫关山在见一来的时候,就翻来覆去的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暂时不把真相告诉他,不是对见一心存芥蒂,而是见一这张嘴实在让他不放心。

    “一个月前,咱们公司酒会那次,你见过我跟谁一起了吗?”莫关山犹豫了一下,开口问。

    见一抓起旁边果篮里的橘子,边剥边回忆,“那天……我想想,你走的还算早,走之前不是还跟我打招呼了吗?没见你跟谁一起。”

    莫关山一向不喜欢热闹嘈杂的环境,况且还有一堆他不熟的甚至压根不认识的人,要不是公司内部举办的活动,他才不会去参加。

    他酒量又不好,加上那几天正好身体里信息素水平不稳定,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在酒会上晃荡两圈,不可避免的喝了两口香槟,感觉到身体不对劲的时候,他赶紧离开。

    说是离开,实际上他先去了一趟洗手间,把胃里翻腾的酒通通吐了出来,然后他就断片了。

    接下来,他只记得自己好像被人带走了,乱七八糟的一晚过后,他在床上懵逼的醒来。

    莫关山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感受到后面的严重不适,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急忙摸了一下后颈的腺体,发现没有被标记,才放下心来。

    第一次给了谁他已经完全没了印象,但是还好没有被标记,不然他可能真的会把那个人灭口。

    但是当他发现自己居然怀孕的时候,脑子里浮现了无数种杀死那个人的方法。

    见一看着莫关山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伸手在莫关山眼前晃了两下,“喂,想什么呢?”

    莫关山回神,“酒会的监控,一个月前的,你能帮我找找吗?”

    见一摸着展正希的耳垂思索,“监控这种东西,不好弄啊,不过你要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莫关山咬咬牙,犹豫了半天才开口:“你不许跟任何人说。”

    见一看着莫关山死盯着自己的眼睛,奇怪的问:“什么意思,展希希也在这里,你怎么不叮嘱他?”

    莫关山看了展正希一眼,“我相信他。”

    见一在展正希怀里打了个滚,不满的说:“啊!我就这么不靠谱吗!我伤心了!我自闭了!”

    展正希无奈,把怀里撒娇的人拽出来,“见一,先别闹,听莫关山说完。”

    见一顿时不哀嚎了,乖乖坐好,眨巴着眼睛听莫关山说。

    莫关山深吸一口气,“我跟人,那什么了。”

    见一愣了一下,“什么?那什么?说清楚啊!”

    展正希扶额,俯身在见一耳边解释了一下,见一的瞳孔瞬间放大,“红毛!你说的是真的?终于有人要你了?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要打一辈子光棍呢!我太开心了!”

    莫关山咬牙看着见一,要不是有事求他,恨不得现在给他一拳。

    见一在一边欢腾着,展正希的眉头却越皱越高,他按住见一,沉声问:“你不知道那人是谁。”

    说是问句,其实话语里已经透漏出肯定,不然,莫关山为什么要监控视频。

    “对。”莫关山闭上了眼睛,认命般点了点头,他能把这事说出来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再把自己怀孕的事情抖出来。

    至于为什么要找到那个人,只是因为打掉孩子需要双方共同签字,不然医院不会做手术的。莫关山猜对方应该不会是那种跟陌生人玩了一晚就能认定一辈子的人。

    兴奋的见一得知莫关山根本不知道睡了他的人是谁之后,瞬间爆炸,“草!谁啊,搞完拍拍屁 股就走人,太不要脸了!你等着,我一定把这个王八蛋揪出来!”

    见一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一串号码,“喂,我有事找你……很重要,我要找监控……就是一个月前公司酒会的监控,……别问为什么,你尽快,把所有资料发我邮箱,我等着呢。”

    见一气呼呼的挂掉电话,转头安慰莫关山:“你放心,监控视频一定能找到,到时候我帮你手撕那个王八蛋。”

    莫关山看着见一慷慨激昂的模样,心里泛起一股暖流,他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突然发现有这么个贴心的朋友,眼睛忍不住发酸。

    “你俩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弄点吃的。”莫关山说完,就去了厨房。

    其实他本来是想去找见一的,但是见一的住处狗仔实在太多,被拍到什么不好的照片就糟了,况且他这两天一坐车就想吐,只能厚着脸皮让见一亲自过来,毕竟这种事情在电话里说还是不方便。

    见一还在跟展正希不停抱怨那个拔X无情的人,而展正希却看着厨房,认真的思索着什么。

    很快,莫关山炒了两个菜,还做了一锅粥,把昨天买回来,但是因为没胃口而放冰箱里的包子热了热,端到了饭桌上,招呼沙发上的两人过来吃饭。

    “东西不多,先凑活一下吧。”莫关山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

    见一狼吞虎咽的把饭菜往嘴里塞,还不住朝莫关山伸出大拇指比划着。

    展正希无奈,帮见一解释道:“你做的菜很好吃。”

    莫关山微微点点头,不再言语,看着饭菜,他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见一吃饱喝足,躺在沙发上等消息,不一会儿却睡着了,展正希把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见一身上。帮莫关山收拾好碗筷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还有事瞒着我们吧。”

    莫关山擦桌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随即他平静下来,“没有。”

    “一个月前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我不逼你,但是我不希望你受伤,不管发生了什么,保护好自己。”展正希神情无比认真,他身为Alpha,无法想象一个无依无靠的omega遇到了什么,但是他作为朋友,只希望对方能好好的。

    展正希的这份情义,莫关山很感激,但是,他不想让无关的人卷进来,从小他都习惯了一个人,自己的事情自己扛,他能拜托见一帮忙,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我……我知道了。”莫关山说完,就抱着靠垫坐在窗户边发呆。

    半小时后,见一的手机叮叮当当响起来。

    “喂……好的,我看看,……谢啦,改天请你这个大老板吃饭。”见一挂了电话,揉揉困倦的双眼,“资料发我邮箱了,红毛,你有电脑吧。”

    莫关山把电脑打开,见一登上他的邮箱,把发过来的加密文件解压后,打开。

    两段监控,第一段监控只有酒会现场的画面,能看到莫关山从旁边离开,然后就没有了。

    第二段监控是酒店走廊拐角的,只能看到莫关山一个人跌跌撞撞走过去,并没有别人跟他一起。

    三人看完监控,齐齐的皱眉。

    “我说红毛?你确定那天真的发生什么了吗?”见一奇怪。

    莫关山看完视频,自己脑门上也全是问号,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屋子里残留着柠檬味的Alpha的信息素,还有自己身上的痕迹和体内的液体骗不了人。

    莫关山捏着衣角,指尖泛白,“谢谢你们帮忙,可是监控只有这么多吗?”

    展正希说:“这里其实算是私人地盘,监控不多,酒会现场和旁边走廊会有,楼上的休息区是没有的。”

    监控里发现不了,那就难找了,毕竟能拿到这部分视频已经不容易了。

    莫关山颓然坐在椅子上,事已至此,他也慌了神。

    见一看着朋友失魂落魄的模样,安慰道:“没事的,不就是睡了而已,就当被狗咬了,你没被标记吧?”

    莫关山摇摇头。

    见一放下心来,继续说:“那就好,你别想太多,最近公司可能会启动一个项目,我跟老板说说,给你争取个名额。”

    莫关山继续发呆,也不知听没听到见一的话,展正希看着莫关山极其不正常的反应,却又什么都不说,只能道了别,拉着见一离开了。

    见一坐在副驾驶问展正希:“莫关山他怎么了?”

    “可能比我们知道的还严重,反正一定要帮他找到那个人。”展正希皱眉。

    见一摸着下巴,点点头,“对,我跟那个禽兽没完!”

    

    贺天坐在办公室,看着监控视频发呆。

    一个月之前,他在酒店走廊看到了一个晕头转向的omega,本来以为是走错路了,想要把人送回去,可是他看着那人帅气的脸,白里透红的皮肤,迷离的眼神加上那甜甜的草莓味,就鬼使神差的把人带回了房。

    一夜放浪形骸,他自己都陷入了疯狂,把人折腾的要死要活。早上,他去楼下找酒店人员订早餐,结果接到了一个合作伙伴的电话,一聊就是一个小时,等到他挂了电话返回楼上,早已人去屋空。

    贺天只当是又一个上赶着爬到他身边的人,虽然有不少omega这么做,但是真正能让贺天动摇的,唯有这一个。

    他等着这个omega来提条件,贺天甚至觉得,就算这人让他负责,他都有可能答应,毕竟身体的契合实在是让他有点心猿意马。

    之后几乎每晚的梦境里都是那人在自己身 下喘息的模样,醒来之后,贺天只能无奈的把一身火气压下,想着该来找他了吧。可是左等右等,一个月过去了,他什么消息都没有等到。

    直到今天早上,见一来找他要酒会视频监控,贺天虽然疑惑,但是他还是发过去了,直觉告诉他,见一可能知道了什么。

    电话里见一没有要说的打算,贺天也没再问。要想找出来那天的人其实很简单,但是贺天总觉得凭着他的身份地位,对方应该是有所图的,如果自己主动,怕对方狮子大开口。所以他一直按兵不动,毕竟是露水情缘,没有感情基础,玩过就散,那人不来骚扰他,其实应该算是好事。

    可是贺天越想越奇怪,还是忍不住跟酒店管理打了个电话,把所有的监控都要了来。

    看着酒店门口监控里面,那脸色苍白,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人,贺天的心口突然有点疼。

    他把画面里那张脸截下来发给助理,并吩咐着,要查明这个人的身份。

    很快,助理的消息就过来了,这人叫莫关山,是鼎鑫娱乐旗下的艺人。

    听到这消息,贺天眉头一皱,又找到酒会当晚的监控,他看到莫关山在酒会上格格不入,很快就离开了。

    也就是说,这个艺人有可能就是处心积虑的爬上自己的床,拖了这么久不联系,难不成是在吊自己的胃口?

    可是不应该啊,这么久了,该有个消息吧,贺天头疼,他实在是捉摸不透。


    三天后,公司通知莫关山参加一个项目,类似于那种选秀节目,三十个优秀的男生在节目里PK,前三名能得到公司内部的优异资源。

    其实莫关山不想参与这种活动,他不善于在大众面前展现自己,当初跟鼎鑫签约,也是因为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要混口饭吃。

    他知道这次的机会是见一帮他争取来的,不忍心拂了见一的好心,也便答应了。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节目开始之前,这些参与的选手还是要进行排练的,偌大的场地里,一群年轻人挥洒着汗水,贺天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悄悄观察着人群里那个红发青年。

    排练了一上午,莫关山又累又饿,等到工作人员发餐,他打开盒饭吃了两口,胃里开始拼命翻腾。

    贺天的目光一直在莫关山身上打转,当他看到莫关山反胃的样子,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

    莫关山极力忍住呕吐,扒拉几口白米饭,结果旁边一个人小声吐槽着:“这饭也太寡淡了,只有一个鸡腿,菜里连个油水都没有,训练量这么大,这哪够啊,应该一人发一只烧鸡……”

    参加节目的基本都是小有名气的艺人,平日里公司待遇不薄,猛一下吃点苦,就开始哀嚎起来。

    但是莫关山一想到油腻的烧鸡,吃下去的东西开始拼命往上涌。

    他急忙扔开盒饭,极力忍住当场吐出来的冲动,一口气跑到卫生间。

    等到把胃里吐空,他眼前早就一片迷蒙,眼泪鼻涕口水一顿乱飞,双腿颤抖的几乎站不住,无奈,他跪在马桶前好半天才缓过来。

    摸索着走出隔间,他在洗手池旁边不停的冲洗,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要不起。

    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能让这个孩子再跟着他受罪,想着想着,莫关山又红了眼眶。

    贺天站在卫生间门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奇怪,正要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莫关山转身看到了他。

    莫关山的眼角还泛着红,脸上的水往下滴,浸湿了身前的衣服。

    看着站在门口的人,莫关山奇怪的问:“你要洗手吗?”

    贺天看着莫关山眼底的陌生感,内心诧异,但是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嗯。”

    听到这人肯定的回答,莫关山抹了把脸,把洗漱台的位置让出来。

    看着要走的人,贺天忍不住问:“你不认识我?”

    “嗯?我为什么要认识你?”莫关山反问。

    贺天看着那满脸的困惑,轻轻摇头,“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莫关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对于这个回答,贺天本应开心的,既然对方不记得自己,那么应该不会搞出来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他内心却忍不住的失落,莫关山居然真的不记得了!

    为什么不记得,难道是跟的人太多了所以不记得吗?可是不对啊,他进入的时候,能够感受到那种生涩,贺天可以肯定,莫关山是第一次。

    贺天不相信莫关山会跟别的人乱搞,毕竟鼎鑫旗下艺人的私生活还是比较干净的,喜欢乱来的,一但被发现,直接解约。

    那也就是说,莫关山是真的不记得了。贺天无语,他的技术究竟是多差劲,才让这个跟自己一夜的人压根没记住。

    中午的饭莫关山就吃了两口,结果还全都吐了,导致下午训练的时候,他一阵阵头晕,即使如此,他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贺天没有离开,他依旧在角落里默默观看,可是当莫关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贺天偷偷叫停了训练。

    舞蹈教练得到大老板的通知,立刻停止,宣布今天到此结束,明天继续。

    莫关山头晕眼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摔进出租车,直奔自己的小出租屋。

    付完车费,莫关山一下车就直接跪在花坛边干呕,胃里早就没有任何东西了,可是依旧难受的要命。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跌跌撞撞的回去了。

    第二天,训练继续,莫关山中午没有吃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听从了某些人的意见,盒饭比昨天的油腻了不少,莫关山看着就吃不下,一整天下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辛苦了一周,基本内容已经练习完毕,明天早上可以休息一下,下午开始新的排练。

    莫关山忍不了了,趁着休息的这天早上,他直奔医院。

    医生给了他一张单子,是手术同意书,要求双方都签署姓名才可以。

    莫关山无奈,把这张纸小心叠好放在口袋里,回去了。

    贺天自从第一天偷偷来看了训练之后,就再也腾不出来时间了,最近他忙得要死,可是内心却一直牵挂着莫关山。

    那天他听到了莫关山呕吐,只当是吃坏了肚子,可是一想到那泛红的眼角,他的心里就好像被揪起一块,疼的难受。

    这天下午,好不容易有个空闲,他又偷偷溜过来,躲在角落暗中观察。

    只是一周没见,莫关山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本来就白皙的皮肤,现在看着更加不正常。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贺天心里打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跟自己有关。

    不管怎么说,他确实对不起莫关山,omega本就是弱势群体,自己这么头脑发热的乱来,根本没考虑过莫关山的感受。

    贺天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又愧疚,又心疼。

    可是还不等贺天多想,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突然毫无征兆的倒在地上。

    旁边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贺天早已从角落里冲出,抱着昏迷的人,飞奔而去。

    留下一众人目瞪口呆。

    —刚刚那是谁?

    —有点眼熟。

    —好像是……贺天!

    —不会吧!贺总?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眼花了。

    —贺总怎么会抱着莫关山?

    众人的头脑风暴快要炸开,但是他们却一句都不敢说。

    在这里议论老板,怕是嫌自己的活的长。


    贺天抱着莫关山,一路催促司机开快点,再快点,司机无奈,只能在车流中左拐右拐,尽可能快的往医院赶。

    莫关山窝在贺天怀里,脑门上都是汗,虽然昏迷着,但是脸上的五官都揪在一起,看着都难受。

    贺天慌了,有一瞬间,他觉得身边的这个人好像要离他而去,做事向来沉稳的他,如今手指都在颤抖。

    慌乱中,贺天没有发现,莫关山的双手一直护着小腹。

    在无边的黑暗里,莫关山恍惚间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婴儿啼哭,一声声稚嫩的哭喊让他内心充满了负罪感。

    孩子是无辜的,可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剥夺一条鲜活的生命,突然,手上溢满了鲜血,红的刺眼。

    小腹开始坠胀着疼痛,莫关山难受的无法呼吸,他想喊,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贺天看着床上在昏迷中依然挣扎的人,急忙过去握着莫关山的手安抚,“没事了,都没事了,会好起来的。”

    也不知是贺天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药瓶里的点滴有效了,莫关山逐渐安静下来,睡的越来越沉。

    医生拿着检查结果走进来,脸色相当不好看,“你是他的Alpha吗?”

    贺天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紧接着,医生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他身体很虚弱!低血糖加上营养不良,还进行高强度运动,他是你的omega,你怎么不知道心疼人?是不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

    贺天懵了,“孩子?什么孩子?”

    医生见过心大的父亲,但是没见过心这么大的,“他都怀孕五周半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检查了,病人还没被标记,omega怀孕了居然还没被标记,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是不是准备一尸两命!”

    omega没被标记就怀孕,体内信息素水平极其不稳定,加上莫关山本来身体状况就不好,如果怀孕期间一直得不到自己Alpha的安抚,后果不堪设想,医生绝对没有在夸大其词。

    贺天已经傻了,他一言不发的听着医生的数落,五周半,也就是说,莫关山肚子里的就是他的孩子。都是他的错,当初要是能尽早找到莫关山,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医生唠唠叨叨说完,发现这位准爸爸好像没听进去,气得他想打人,不过话说回来,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交代护士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贺天静静的坐了好久,他下定决心,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对莫关山负责到底。

    看着莫关山睡得还算安稳,向来不会照顾人的贺大总裁开始尝试着给莫关山收拾,他给人盖好被子,把莫关山换下来的衣服叠好。

    就在他拿起莫关山的外套时,一张纸从那口袋里滑落。

    贺天打开看了一眼,心脏骤停。

    

    见一得知莫关山晕倒的消息,跟着展正希一起来到医院,当他在病房里看到贺天时,吓了一跳。

    “我去!你怎么在这儿?”

    贺天不想回答见一的问题,此时他心里乱糟糟的。

    见一看到贺天脸色不太对,以为莫关山出了什么大事,“不会吧,小红毛怎么了!你别不说话啊,他可不能出事啊。”

    “我问你,那天你找我要监控是怎么回事。”贺天的声音带着些痛苦的嘶哑。

    见一根展正希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知道贺天究竟是什么目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疑惑。

    贺天继续说:“莫关山是我的艺人,我需要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会乱说的。”

    展正希朝见一点点头。

    见一得到允许,坐到贺天身边,小声说:“莫关山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睡了,他才让我帮忙找监控。”

    听到见一的话,贺天眉头直跳。

    “他不知道?”贺天反问。

    见一点头,“对,不过监控里面也没看出来什么,红毛真惨,一个omega,被人吃干抹净了,连对象是谁都不知道,他没有亲戚,朋友也少多可怜,什么事都藏心里面,我真怕有一天他把自己憋坏了。”

    见一絮絮叨叨大半天,贺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展正希发现贺天的不对劲,伸手揉了揉见一的脑袋,阻止了见一继续说下去,“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赶紧去吧。”

    见一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天喝了好多水,来的路上就念叨着要放水,急忙往外走。

    “是你。”展正希说。

    贺天看了一眼展正希,眸色深沉。

    “莫关山没有告诉我们,确切地说,他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你为什么不早点站出来!”展正希是个老好人,很少对着朋友发火,可是这一次,他忍不住想给贺天来一拳。

    “我以为,他另有所图。”贺天艰难的开口。

    “现在你看到了,他是另有所图吗?他图什么?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吗?”展正希质问。

    “我……”贺天看着病床上还在昏迷的人,“我对不起他。”

    “莫关山那天喝酒了,他神志不清我能理解,可你,你酒量那么好,我根本没见你醉过,要说你是不清醒的情况下把人睡了,我都不信!”展正希越说越生气。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会对他负责的。”贺天攥紧了手心里那张揉成一团的纸。

    展正希揪着贺天的衣领,“你是要对你自己的行为负责!别做了不敢担当,莫关山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见一都不会放过你。”

    话落,展正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见一刚出厕所,就被一脸凝重的展正希带走了,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展正希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见一一句话都不敢说。

    贺天把那张揉皱了的纸缓缓打开,放在膝盖上认真抚平,又抬头看着莫关山的脸,一动不动。

    半夜三点多,莫关山醒了,走廊的灯光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照进来。

    他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虽然看不清脸,但是轮廓却有些熟悉。

    “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哪里疼?要不我去叫医生。”贺天的声音温柔而低沉,让莫关山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一个多月之前的那晚。

    “你是……谁?”莫关山哑着嗓子问。

    “我是贺天。”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

    “是。”

    “你是Alpha吗?”

    “是。”

    “那我想求你个事,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字。”

    说到这里,贺天已经猜到了莫关山想要干什么,他心里跟小刀划拉一样,疼得不能呼吸。

    “你是不是要我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贺天说。

    莫关山点点头,既然贺天送他来医院,想必自己怀孕的事情,这人都知道了,反正只要是个Alpha签字就行,莫关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能再等了。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你不喜欢这个孩子吗?”黑暗中,贺天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不能喜欢,我养不起。”莫关山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声音愈发干涩,“不瞒你说,我连孩子他爸是谁都不知道,我……”

    不知为何,对着这个在黑暗中看不清脸的陌生人,莫关山慢慢打开了自己的心,“我的人生够辛苦了,我不想他生下来跟着我一起受罪,人各有命,他来的不是时候,况且,我的身体,好像要撑不住了。”

    贺天的眼眶早就红了,他摸到莫关山的手,紧紧攥住,“不会的,我会照顾你,你喜欢孩子,那就生下来,不会有事的。”

    恍惚中,莫关山好像又闻到了那股柠檬香,他警惕地抽出被贺天握着的手,“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听到莫关山冰冷的质问,泪水划过贺天的眼角,“我对不起你,莫关山。”

    到这时候,莫关山明白了,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贺天说:“你打我骂我都行,是我犯的错,我要负责,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我会尽最大努力把他留下来,如果你真的不想,我会签字,但是在你做最后的决定之前,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什么机会?”莫关山问。

    “追你的机会。”贺天回答。

    

    莫关山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里,看着被贺天揉捏的不像样子的手术同意书,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身体的原因,他退出了那档节目,而贺天彻底不让他再参加任何工作,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养身体。

    莫关山才进入荣鼎没多久,所以对于上面的领导根本不认识,现在他才知道,荣鼎是贺氏企业旗下的公司,而贺天,是贺氏的总裁。

    他年纪轻轻接手贺氏,把偌大的企业管理的井井有条,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巴结他,可是贺天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凡是想要爬上他床的人,通通没有什么好下场。

    莫关山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禁欲系的总裁,为什么会看上他?难道就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吗?

    他刚坐下没几分钟,家门就被敲响了。

    贺天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站在他家门口。

    “你来干什么?”莫关山面无表情。

    “先别关门,听我说,你现在身体太虚了,我给你带一些吃的补补。”贺天急忙用肩膀轻轻抵着门,语气诚恳。

    莫关山闻到袋子里飘出来的淡淡香气,终于做出了让步,把门打开了。

    贺天专门找人做的孕夫餐确实很对莫关山的胃口,莫关山大快朵颐着,好久都没有这么痛痛快快的吃过饭了。

    看着对面的人吃的高兴,贺天长出一口气。

    饭后,贺天收拾好东西,看着莫关山欲言又止。

    莫关山被这目光看烦了,不满的说:“有话就说,没事就走。”

    “别住这里了,这里环境不好,交通也不方便。”贺天说。

    “为什么?我不住这里住那里?”莫关山惊讶。

    “住我那里吧。”贺天回答。

    “不要,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去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环境,莫关山只会觉得非常别扭,况且现在他跟贺天什么都不是,他凭什么去住别人家。

    贺天明白莫关山的意思,便不再劝阻,他打电话叫人来把饭盒拿走,顺便带来一些日常用品和水果。

    等到贺天把自己的牙刷毛巾摆在窄小的卫生间时,莫关山发现了不对劲,“你干嘛呢!”

    贺天整理好后,认真的说:“我要住这里。”

    莫关山叫起来:“凭什么!”

    “你身体状况太不稳定了,如果再晕倒了怎么办?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贺天解释。

    “我这里就一个卧室,你要干嘛!”莫关山犹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贺天抬起手来想摸摸那毛茸茸的脑袋,看到莫关山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又收回了手,“我睡沙发就行。”

    莫关山知道贺天是关心他,可是孑然一身多年的他,对于这种认真细致的关怀,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贺天看着莫关山的眼睛,认真的说:“不经你的同意,我不会再去碰你的,就算你真的不想要孩子,也应该先把身体养起来,再去把他流掉。”

    贺天的话没错,莫关山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也就同意了。

    晚上,一个睡在卧室,一个睡在客厅,相安无事。

    贺天认真的给莫关山安排一日三餐,每天早晚还要带着莫关山去附近的一个小公园溜达。

    他随身背着一个包,里面带着各种应急物品,热水、毯子、医药箱,什么都有。

    他跟着莫关山一起逛,却从来不肩并肩,总是走在莫关山后面两步的位置,确保只要莫关山摔倒,他能立刻把人扶住。

    莫关山能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些天得益于贺天的照看,莫关山的孕吐反应越来越小,胃口也好多了。

    晚上,莫关山早早回卧室休息,贺天拿出自己的公文包,打开电脑开始办公。

    生怕键盘鼠标的声音打扰了莫关山的睡眠,贺天把这些设备都换成了无声的。

    深夜一点半,贺天解决完最后一件事,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此时夜晚已经很冷,莫关山住的地方暖气又不太充足,贺天连被子都没盖就累得睡死过去。

    莫关山晚上出来上厕所,看到贺天躺在窄小的沙发上,长腿漏在外面,整个人姿势扭曲,看着就很难受。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贺天的睡颜,莫关山不得不承认,这个Alpha真的很帅,细心照顾自己的时候,他差点溺毙在那温柔的眼神中。

    莫关山悄悄走进卧室,找到一床厚被子,轻轻给贺天盖上。

    第二天,贺天是被厨房的动静吵醒的,他一睁眼就看到了身上的被子,上面还有淡淡的草莓味,那是莫关山的味道,惹得贺天忍不住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狠狠吸了几口。

    不对啊,厨房怎么会有人呢?贺天立刻跳起来,只见莫关山熟练地拿着锅铲快速搅动着,菜香味逐渐溢出。

    贺天想把人拽出来,可他又不敢伸手去碰莫关山,只得劝慰道:“你别做了,等会儿有人过来送饭,小心油烫着你。”

    莫关山看了一眼贺天,语气不屑:“我都做了二十年的饭了,还怕这个?”

    “你不怕,我怕,别做了,出来吧。”贺天说。

    莫关山不理他,迅速翻搅两下,撒上最后的调料,出锅。

    刚把菜端上桌,贺天的助理就把饭菜送来了。

    “你吃这个。”莫关山指了指自己炒的菜说。

    贺天惊讶,“我吃?”

    “让你吃你就吃,哪来这么多废话。”

    “好好好,我吃。”天大地大,孕夫最大,贺天满口答应,夹了一筷子的肉放进嘴里,不得不说,莫关山的手艺真好。

    看着贺天眼神里的光,莫关山难得漏出了开心的神情。

    给莫关山的饭菜适合怀孕的人吃,口味清淡,对于贺天来说,这些东西他根本吃不惯,可是他什么都没说,默默陪着莫关山一起吃。

    莫关山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对于这个关心自己到无微不至的人,他恨不起来,甚至有时候,他想着贺天那张脸,能发半天呆。

    贺天看到坐在窗边的莫关山,转手准备处理一点公司的事情,虽然他已经把国内大部分事情都拜托给了丘哥,但是他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干。

    “贺天……贺天,我头晕……”莫关山越来越难受,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贺天看到差点摔倒在地上的人,魂都要没了。

    还是上次那个医生,给莫关山检查完恨不得把贺天打一顿,“我上次跟你说的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他身体里信息素极其不稳定,还怀着孕,再不标记,你是要他命吗?”

    贺天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犹豫了一下,问医生:“可是,他不同意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循序渐进的办法,我怕他接受不了。”

    医生气的天灵盖都在冒火,“当初他是怎么怀孕的?”

    “是我,都怨我……”

    看着贺天后悔的样子,医生也叹了口气,“哎,行了,你们的感情你们自己处理,不过他的身体不能再拖了,如果暂时还不能标记,你就释放信息素,尽可能柔和一点,慢慢让他接受,毕竟他怀的是你的孩子,对你的信息素很依赖。但是最多一个月,再不标记,就算把孩子流了,也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贺天点头,“我知道了。”

    这次,贺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向莫关山说明,莫关山听完,一言不发。

    贺天像等待宣判一样,紧张的看着莫关山,生怕他会说出什么抵死不从的话来。

    可是莫关山静静的坐了半天,什么也没说。

    “我想回家。”最终,莫关山还是开了口。

    “好,我带你回去。”

    信息素不稳定加上身体虚弱,莫关山站都站不住,贺天一把抱起莫关山,好似捧着这世上最宝贵的物品,珍而重之。

    贺天把人送回到小小的出租屋里,小心的放在床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莫关山看着贺天,摇了摇头。

    “那你睡会儿吧,我让人准备饭菜,睡醒就能吃了。”贺天把被角掖好,准备出去。

    莫关山突然伸手握住了贺天的手指,“你是因为孩子才这样对我的吗?”

    贺天转身,蹲在莫关山的床头,“不是,跟孩子没关系。”

    “那要是没有孩子,你会不会……”

    “不会!我现在只希望你好好的,一开始那么对你都是我的错,我想挽回,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能再伤害你了,对不起。”贺天的眼睛中满是自责。

    听完贺天的话,莫关山咬着嘴唇思索了半天,问:“你喜欢我吗?”

    贺天反握住莫关山的手,定定的看着他回答:“喜欢。”

    “我想把孩子生下来,你……能帮我吗?”莫关山说出这样的话,脸上已经红的不行。

    贺天俯身,紧紧的抱着莫关山,“可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莫关山窝在贺天怀里,能听到那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进他的心上。

    贺天慢慢释放信息素,淡淡的柠檬味萦绕在鼻尖,莫关山身体里的不适很快消失,得到自己Alpha的安抚,莫关山抱着贺天不撒手。

    贺天无奈,低头询问:“你要睡了。”

    莫关山闭着眼睛,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出去?”贺天问。

    “别走。”莫关山呢喃着。

    贺天觉得自己快要炸开了,压住内心的燥热,安慰着:“你睡着了我再走,睡吧。”

    莫关山很快睡着,贺天轻轻把人放进被子里,走出卧室。

    紧接着,他去卫生间冲了个凉。

    

    见一缠着展正希好久,才得知莫关山的事情,他二话不说,直接杀到贺天家,结果发现家里根本没人。

    展正希没办法,跟见一说:“贺天现在肯定在莫关山那里。”

    见一瞪大了眼睛,“不可以!贺天那个禽兽!他会吃了红毛的,我要去杀了贺天这个王八蛋!”

    展正希跟见一一进门,就看到贺天跟莫关山坐在一起吃饭,两人的动作甚至有点——亲昵。

    见一睁大了眼睛,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干什么呢?你俩?”

    贺天挑眉,“吃饭啊,你看不出来?”

    见一语塞,“不是……你俩……怎么会?”

    展正希看着贺天,问:“你是认真的吗?”

    贺天笑了笑,“真的,这辈子最认真的一次。”

    得到肯定回答,展正希拉着见一离开,见一不解:“展希希,你干嘛?我还没说完。”

    “他们两口子的事情,用不着咱们操心。”

    展正希的话还在门口飘荡,莫关山不自觉的红了脸。

    贺天看着身边不好意思的人,眼角的笑意荡开,认真的给莫关山夹菜。

    

    待到两人吃饱喝足,莫关山准备去洗澡,介于才晕倒过,贺天是一万个不放心,坚持要跟进去,“你晕倒了怎么办,摔着头怎么办,你是要我心疼死吗?”

    莫关山无法反驳,他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太稳定,只能答应贺天。

    贺天背对着莫关山站着,狭小的浴室,热气氤氲,贺天只穿了简单的睡衣,不一会,他的后背就被水溅湿了。

    莫关山迅速的冲洗了一下,准备拿着旁边的浴巾擦干,却不想脚下一滑,他下意识伸手去抓贺天的衣服,而贺天反应更快,立刻转身抱住了他。

    莫关山立刻闹了个大红脸,伸手要拿架子上的浴巾。

    “你的膝盖怎么回事?”贺天皱眉问。

    莫关山低头看着两个膝盖上的淤青,回想了一下,说:“那次不舒服,摔的吧。”

    “哪次?”

    “第一次参加训练那天,我吐的厉害,回来之后站不住,就摔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莫关山知道贺天得不到解释就不会放手,大概说了一下,就继续去够那条浴巾。

    没想到贺天快速拿着浴巾把莫关山包裹起来,声音低哑的说:“对不起。”

    莫关山被贺天温柔而又霸道的揉进怀里,他贪恋着贺天的怀抱,眯着眼睛说:“别再说对不起了,我不怪你。”

    说完,他还在贺天怀里蹭了两下。

    贺天身体一僵,声音越来越嘶哑,“莫仔,你这是在玩火。”

    听到贺天这么叫自己,莫关山突然开心起来,他凑到贺天的耳边轻轻呢喃:“我这是在遵医嘱。”

    贺天忍了这么久,哪里还控制得住,一时间,柠檬味充斥着整个浴室,莫关山被贺天的信息素包裹着,身体里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

    贺天把莫关山抱进卧室,轻轻的把他的头发擦干,又拿着旁边摆放的睡衣准备给莫关山套上。

    结果,莫关山抓着睡衣扔到一边,说:“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做柳下惠?我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这样的话,试问那个Alpha能顶得住,贺天的眼神瞬间变得饥渴起来,他贪婪的看着莫关山,低头吻了上去。

    唇舌纠缠之间,莫关山彻底沦陷。

    不像上次的掠夺,这次的贺天很小心,他无时无刻不照顾着莫关山的感受,生怕自己心爱的人再受一点伤。

    室内的柠檬味加上草莓味交织着,甜腻中带着一点酸涩。

    贺天在莫关山的膝盖上吻了又吻,十指相扣,负距离的接触让莫关山头皮发麻。床头柜歪了,床垫跑了,床单被揉成一团,莫关山趴在贺天身上喘着粗气。

    “不舒服吗?”贺天问。

    “没有,很舒服。”莫关山把鼻尖上的汗水蹭到贺天的肩窝。

    “休息一下,我要标记你了,要是疼,就叫出来。”贺天声音温柔。

    “嗯。”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两人还没醒,莫关山怀着孕,还要被标记,贺天自然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还好昨天一切正常。

    贺天低头看着莫关山后颈上面的伤口,凑过去轻轻舔了舔。

    莫关山微微动了一下,又把脑袋朝贺天凑了凑,继续睡觉。

    贺天摸着莫关山的小腹,嘴角的笑意简直要泛滥成灾。

    孩子他爹,是我!

       

————

————————

end

by:丸字头

这篇不知道为什么,码了这么多,为了不影响观看体验,我还是搞了一发完

是不是大 粗 长~

快点把你们的小红心小蓝手交出来!不然我就开抢啦!biu biu biu~


壹二叁四无

【贺红】《假若他日相逢》

一发完

破镜重圆

HE


       莫关山跟贺天在一起十年了,从16岁到26岁,他们把最好的岁月给了对方。


         高一元旦晚会后贺天对着午睡醒来的人说:“你做我男朋友吧。”


        “好。”这是莫关山的回应。


        多稀奇啊,情窦初开的对象是个男生,一个成绩全A的优等生,一个年级倒数还沾沾自喜的浑小子,相性明明那么背道而驰的两个人却携手走过整整十年。...


一发完

破镜重圆

HE



       莫关山跟贺天在一起十年了,从16岁到26岁,他们把最好的岁月给了对方。


         高一元旦晚会后贺天对着午睡醒来的人说:“你做我男朋友吧。”


        “好。”这是莫关山的回应。


        多稀奇啊,情窦初开的对象是个男生,一个成绩全A的优等生,一个年级倒数还沾沾自喜的浑小子,相性明明那么背道而驰的两个人却携手走过整整十年。


        大学四年他们去过五十三个国家旅行,带回来的纪念品摆满了整个房间,那个耀眼的黑发男人给了他最盛大的求婚和最甜蜜的承诺。


        他们还约定三十岁去领养一个孩子,贺天说那是度过两个七年之痒的奖励,莫关山一想到在外面严词厉色的男人抱着他撒娇说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多年的优渥生活让那个曾经利用一切空余时间打工,导致眉眼间满是疲惫的少年变得平和温柔,肆意妄为的少年气被稳重成熟所取代,莫关山看着镜子出了会神,这张保养的极好的脸上已经找不出一丝16岁的痕迹了。


        听贺天说那时的他是个刺儿头,天天跟他作对,课余时间就知道带着一帮兄弟到处搞点事情,吃处分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不可一世谁都不怕,平日最喜欢的就是仰着头翘着二郎腿趾高气扬的强迫秃头同桌听他弹曲子。”


        说着说着贺天就会笑起来,然后捏捏莫关山的脸无奈的叹一口气:“但我竟然被那样的你吃的死死的,简直不可思议~”


        嫌弃的语气中暗含的却满是怀念,莫关山也曾问过贺天许多次为什么会喜欢上他,黑发男人总喜欢故弄玄虚一番后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说因为你好看,莫关山这时就会上前给不正经的男人一拳。



        其实莫关山知道原因,贺天有写日记的习惯,他在日记本上看见过很矫情的一句话,“世间情动,不过茫茫人海中一眼。”


        心动对年少的他们来说不过是惊鸿一瞥的那一瞬间。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高中开学第一天,红色的头发在太阳下晃的我眼睛疼,背着把吉他的嚣张样子在一众唯唯诺诺的学生中格外显眼,我那时就在想这人可真张狂。”贺天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眷恋,他放佛爱极了那个盛气凌人的少年。


         

        他们都很清楚那样的莫关山早就不见了,跟贺天在一起后,莫关山就再也没有操心过往日压的他喘不过气的债务,他不需要龇牙咧嘴的装作凶狠的样子,被保护的很好的少年越来越温柔体贴,至于那把吉他随着婚后照顾贺天起居三餐的煮夫生活也尘封在库房渐渐落上了灰。


        莫关山心甘情愿的成了贺天背后的男人,他收起羽翼,那双手拿起了菜刀不再拨弦,那些初中起就一起玩的朋友也在婚后满满淡出了生活,他的圈子变的很小,只容纳了贺天一人。


        原本他觉得那些牺牲在这份爱情中不足挂齿,他不后悔,可是随着时间流逝,莫关山看着越来越优秀的贺天在属于他的领域上独当一面,心里那些从进入大学开始就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奇怪情绪就开始一点点冒头。


         他们两人之间原本就是云泥之别,一个出生贫贱,一个高门显贵;一个能力平庸在家劳而无功,一个资质卓越在外事业有成,


         桌板下悄悄牵着的手,篮球场上装作无意的放水,凌晨蹑手蹑脚从父母房前经过,悄悄溜出去只为一句晚上有流星,我们一起许愿吧。

        那时人潮汹涌的考场外相互打气的两人肯定不会知道,他们已经用完了他们最无忧无虑相爱的时光。


        从大学开始,看着贺天眼都不眨一下的买下跑车大手一挥就送给了他,放弃出国留在H城陪着莫关山还轻松的包揽了全年奖学金,一有空就定下头等舱机票拉着他到处游山玩水,吃穿用度给他的全是最好的,那时的莫关山将自卑掩盖的很好,贺天满溢出来的爱让他坚定的觉得爱可以弥补一切差距。


         一毕业两人就迫不及待的领了证,贺天包了三架飞机在空中拉出MGS三个字母的彩烟,他捧着莫关山的脸深情的说:“我要和你携手共度余生。”


        接手家族企业的贺天婚后渐渐回家越来越晚,应酬极多常是一身酒气,在家也是手机响个不停,莫关山只能在身后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们谈论着他触不可及的东西。


       也曾无意瞥见过有男子给贺天发自己很满意的自拍,虽然贺天从不理会,但那一口一个的贺天哥哥还是让莫关山心口梗着一口气,他不敢质问贺天,那么高高在上天仙一般的人选择了平庸的他,没有经济来源一切靠着这个男人养着的莫关山毫无底气,生怕贺天觉得他没事找事,他只能独自收拾好一切负面情绪。


        除了第一年的结婚纪念日贺天买了束玫瑰早早回家陪着莫关山度过了烛光晚餐,后面两年只剩莫关山只身一人坐在凉透的饭菜面前看着几小时前发去没有收到回复的信息。


       凌晨回来的人说着抱歉,公司太忙,莫关山咽下快脱口而出的质问,最终只笑着回应一句没关系,公司的事比较重要。终究还是不想让贺天觉得他无理取闹,莫关山活成了曾经完全没有想到过的模样,乖顺贴心默默付出。


       他突然觉得累了。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他们既没有爱上别人,也没有厌恶对方,就是觉得,嗯,好像走到这里就可以了。


        莫关山宁愿他们争吵不休导致这场分离,明明相安无事却发现无法继续一起生活下去更让人觉得无力,他痛恨自己的平凡,在这场婚姻中自卑感压的他喘不过气,他还爱贺天,但他已经有些爱不动了。


        他选择放弃。




        贺天对莫关山是一见钟情,在往后那么长的岁月里,闭上眼睛一想到初见他时那种再也挪不开目光看其他人的心动,不快和烦闷就瞬间烟消云散。


        贺天想,他是可以和他一辈子的。


       直到他看见那张离婚协议书,皱起眉的同时内心深处竟然有一种松了气的感觉,抬眸看向坐着面前一脸平静的红发男人,贺天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就跟无数次签合同一样,那么顺理成章笔划流畅。


       他没有问原因,他只知道或许两人都解放了,这场爱情开始的热烈,途中却乏味可陈,于是草草的收尾不可避免。


       他其实很喜欢听莫关山唱歌,也极爱年少的他张牙舞爪的肆意潇洒,婚后的莫关山不知为何收起了那把吉他,性子也不再任意妄为,顺从的像变了一个人。


        贺天时常想或许他爱的不过是那个张扬的少年,日渐温顺的男人和千篇一律的乏味日子总让他觉得缺点什么,他才26岁,他还年轻,这种平淡的生活并不适合他。


         只是难免遗憾,情窦初开的对象是他,初尝禁果也是他,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和莫关山,贺天看着收拾着行李的背影暗叹一声,究竟是为什么,明明没有爱上旁人,却对这个人不那么上心了呢。


        莫关山提着箱子走了出来,看着倚在门边的身影久违的露出了不那么小心翼翼地笑容。


       “贺天,我们最后去爬一次长城吧。”


        虽满心疑惑,贺天还是将公司事务交托给下属,腾出了几天时间去完成这个约定。


       一个自西向东行走,一个自东向西,最后汇合,分手道别。



         整整一百公里的路途,两人也走了整整一个日夜,早晨的风和日丽到下午的大雨突至,晚上的寒风让两人相会时具是一脸倦容,莫关山看着几步外的身影一阵难过,他们两人顶着世俗的目光,挺过父母的责难,在外跪了两天终于换来了点头,在一起的那么困难,怎么分开就这么轻而易举呢。



       缓慢而坚定的一步一步走上前,莫关山用力的拥抱住贺天,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去。


       “再见,贺天。”




       很体面的分别,他把贺天归还给茫茫人世间,同时也把自己归还给自己,莫关山抹了抹眼角,只觉得眼前的灰砖朦胧不清,又下雨了啊,脸上的水珠怎么擦不干净,不可能是眼泪,除了小时候父亲入狱他哭过,之后的莫关山就再也没掉过眼泪,被同学排斥,被老师冤枉,家里被催债的打砸一通,他都坚强的熬过去了,现在不过是与贺天错身走了百余步,有什么好哭的。


        莫关山加快了步伐,只觉得心脏一阵阵抽疼,好吧,他承认他在哭,莫关山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眼泪竟会这么多,好像积攒了二十年。


       贺天这个人,从此就不再属于他了,他的喜怒哀乐将与自己再无关系。



        莫关山回到了出生的小城,他没有动贺天给的那张卡,一对老夫妇收留了这个看上去很失意的青年,让他在这个十平米的小饭馆打个下手,晚上住在楼上的小隔间帮忙看店。


       刚开始莫关山还有些许不适应,毕竟养尊处优了那么久,一下子回归这种曾经的底层生活还不是那么得心应手,发霉潮湿的床垫让他难以入眠,整个房间只有巴掌大的通风口,偶尔泄进来几缕月光。


       莫关山裹紧硬邦邦的被子盯着墙上映出的光斑眼睛又开始酸涩,吸了吸鼻子,他忽的又开始想贺天,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是在公司忙碌,还是回到了那个他们曾经的家,没有自己给他熬醒酒汤,要是又喝的醉醺醺的该怎么办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会想起他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叹息, 今晚月色很美,可惜无人陪他共赏。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外面天已微亮,莫关山翻身下床套上衣服,他要陪老人去买菜,他们对他这么好,他应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回报他们。



        菜场早已人声鼎沸,莫关山看着走在前面挽着手的年轻情侣晃了晃神,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放佛将时光拉回了数年前,黑发少年跟在他身后左顾右盼,时不时就试探着勾住他的小指晃晃,想牵手的信号却总是红发少年无视,莫关山一心一意的挑选着牛肉,心里想的全是晚上去贺天家给他做什么好吃的。


        没有得偿所愿的少年在厨房压着莫关山亲了五分钟才消气,吃完饭年级第一的大学霸就搂着人的腰帮他补习着功课,耐心又温柔。


         躲着老师的目光悄悄的牵着手,在电影院最后一排旁若无人的接吻,周末窝在贺天家里打开投影仪舒服的过一下午,那时的他们可真快乐,不用在意身份的差距,两个少年一天二十四小时粘在一起也不会腻,那些约定的未来放佛说出来就能实现。



        贺天将他宠上了天,有人撑腰的莫关山在那段时间做什么都很有底气,他像匹被驯服的野马,不再撒开蹄子毫无目标的奔跑,他停下脚步,心甘情愿的让贺天给他套上缰绳。


       可惜曾经拥有过的人,以后就隔着山海渐行渐远了。莫关山眼眶一阵涩意,一个从小活在白眼和嘲笑中的孩子,敏感又脆弱,后来的少年每天都在努力压制自己的自卑和坏情绪,他总是害怕贺天会发现他不是预想中的那么好后弃他而去。


         要是他能再优秀一点就好了……





        “关山,你帮我提着这条鱼。”


        苍老的声让莫关山很快回过神,吐出一口浊气,接过袋子对着老人说了声好。




        在小饭馆呆了一个月,他已经能适应这样的生活,收拾好碗筷空闲之余,莫关山刷了刷朋友圈,往下一划,一张合照映入眼帘,旁边空了一个座位,配文,希望下次能聚齐。


         照片上一张张笑的灿烂的脸不复当年,却依然亲切感满满,陌生中透着熟悉的脸庞让莫关山湿了眼眶,寸头、二愣子、胖头鱼……全是青春岁月中跟着自己疯闹的那群浑小子。


         除了寸头大学偶尔联系着,婚礼过来送了个红包,其他人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原来他们现在是这个样子,当初的少年们现在都有了大人的模样,岁月毫不留情的在他们脸上留下了痕迹。


       是这些人将他从被人孤立的泥潭中拉了出来,怎么结了个婚就把他们丢了,看着图片上那个空着的座位,莫关山心里一阵阵难受,他突然很想见见他们,掏出手机看着被遗忘许久的号码犹豫半响,终于颤抖着手按下了拨号键。


        ………

   

      “老大,你以前可是吹瓶不在话下的,今天这么拘束我们不习惯哈哈哈哈。”


        烧烤摊上,几个奔三路上的青年喝的满脸红光,数年未见却丝毫没有疏离感,莫关山看着昔日的好友们泪水猝不及防的滑落下来,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们说,可他不知道从何开口。


        有几个过的并不是很好,生活的重压让他们显得憔悴不堪,眼角甚至都有了鱼尾纹,明明相同的年纪,看上去却比莫关山老了十岁。


        结婚了房贷车贷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有一个有了小孩,还得考虑学区房,二愣子本名叫陈肖,他苦笑着说结不起婚,也不想相亲,所以逃到北京当北漂去了,一年到头发现存的钱都不够买来回机票回老家发压岁钱。


        寸头倒是混的有模有样了,是家工作室的摄影师,他拍了拍莫关山的肩:


       “还是老大你混的最好了,他们那几个跟我说之前碰到你过,看着你从豪车下来往五星级餐厅走都不敢叫你,说怕你嫌弃他们。婚礼我过来看着布置,再看看自己借的西装都觉得不好意思,也不敢停留,怕给你丢份。”



         生活将一张张原本鲜活的脸变得死气沉沉,莫关山突然自嘲一笑,这世间谁不是在苦苦煎熬,他不过失个恋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把自己锁在过去自怨自艾,他也不过26余生还长不是吗?


        仰头将啤酒整瓶灌下肚,莫关山轻笑着开口:


       “我和贺天离婚了。”


        “为什么啊?他出轨了??”几个人吃惊的望向莫关山,眼里满满的不敢置信。


       “没有,他很好。”终于把分开的事实昭告了天下,莫关山心里轻松了许多,原本觉得不说出来放佛他们就还在一起一样,他们成了陌路人已成事实,何必自欺欺人。


       “他很优秀,有许多比我年轻的男孩子喜欢他,我配不上他。”


        “你在我们心里是最好的大哥!!”异口同声的话语让莫关山心里的阴霾消散大半,对着他们温和笑笑,垂下头又抿了口酒。


         “我觉得贺天他真的很喜欢你啊,他解决所有的问题,处理好所有的关系,只为跟你在一起。”寸头蹙着眉拉住莫关山衣角开口说道。



        莫关山低下头好似在笑又好似在哭:“贺天那个人,我在了解不过了,他喜欢的人就一定不会放他走,既然我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件事,就代表他也是有意的。”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要离开这了。”


         莫关山看着马路上不知驶向何处的车流,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他在这座小城停留一个多月不过是心存侥幸,他心底在期待着那个黑发男子会回来找他,他依然妄想着那场别离是一场梦


        现在梦该醒了,贺天不会回头,他也该朝前看。


       莫关山带了很少的行李,背上那把吉他,定了一张去西雅图的机票。


       是时候自己一个人去看看这个世界了。





         其实那天贺天是回头了的,只不过他看着那个背影离去的坚定,叹了口气也转身走了,罢了,就这样吧,好聚好散或许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他也有想过莫关山会不会哭,应该不会,他从没见过那个人掉眼泪,那个红发少年是个很坚强的人,没了他贺天,他也一定会活的好好的吧。


        那么,共度了十年的红发少年,再见。


        公司事务依然繁重,夜深回家,贺天站在门口顿了顿,那个不管多晚都会点一盏灯等他的身影不见了,屋里黑漆漆一片只能听到挂钟的嘀嗒声。


        按压下心里那股不适,贺天对自己说,这是你想要的生活,你不用担心回家晚了他会生气,也不用觉得让那个人熬着夜等着自己是种负担,挺好的,一个人可以过的更放松。


         洗漱完躺到床上,枕边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橙子味,莫关山最喜欢这个味道,沐浴露买的总是这个味,害得贺天看见有人吃橙子就会想起他。


          怀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那个温软的身体窝在他怀里睡的香甜,床好像有点大了,贺天看着天花板出神。



          他应该感到解脱的,从此他终于可以疯狂开趴,终于可以夜不归宿,终于可以跟朋友们夜间去飙车,终于可以像一个26岁应有的纨绔子弟的样子去放纵。


          也终于失去莫关山了。


        贺天侧躺在床上,眼泪划过鼻梁砸到另一只眼睛里,他应该感觉放松的不是吗,心里那阵绞痛是怎么回事。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贺天离婚这个消息


        他的那些朋友们对莫关山原本也不算上心,以前曾带莫关山来过几次朋友组的局,但是毫无共同话题的他们都是与莫关山打个招呼后就和别人聊的开心,无人理会坐在角落的红发男子。


         贺天晃了晃酒杯,看着眼前与以往没有不同的热闹场面,心里疯狂想念起那个人,他原本以为他物质上给了莫关山最好的就是爱,可是回想起来,他是那么的不懂事,聚会时总是将人无意的冷落在一旁独自尴尬,难怪后来就再也没有跟他去过聚会,他那时还埋怨过莫关山不愿意融入他的圈子。


          他明明说过要让莫关山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当时说出这话的贺天是那么自信满满,可现在看看,一直是那个人在默默包容着他,在那么多个晚归的夜晚,独自在家的莫关山会不会觉得寂寞,结婚纪念日等不到他回去的莫关山会不会失落。


        爱是会在一次又一次的难过中消磨殆尽的,他的少年是不是积攒够了失望才离开他的,贺天看着错影的酒杯眼前一阵模糊。


         冰箱上还有莫关山留下的便利贴,上面熟悉的潦草字迹叮嘱着他按时吃饭,书桌上摆着他们出去玩时买回来的巴黎铁塔,边沿的镀金已经有些脱落,衣柜里他的衣服整整齐齐的被分类叠好,他能清晰的记得莫关山每天帮他准备好衣物,出门前认真帮他系好领带的温柔神情。



        莫关山离开了他,他的生活却处处都有莫关山,贺天坐在餐桌前,没有开灯。


         他点开相册,满满的全是那个人的身影,拿着锅铲冲他笑的一脸温柔的莫关山,吃着三明治嘴巴鼓鼓一团的莫关山,学会滑雪后笑的露出两颗小虎牙的莫关山,他拍下的那一个个瞬间的时候明明也是心跳加速的呀,结婚的这一千多个日夜有那么多让他铭刻的瞬间,他为什么会觉得那样的生活乏味呢。


        是他贺天,当初对着莫关山发誓过的,他不会再让他皱眉,所以莫关山放心把自己完全交给他,将终于不再露出獠牙的温顺模样独给了他,他为什么会觉得他不爱这样的莫关山呢。



       晚上九点二十分,贺天趴在冰冷的餐桌上,听着外面的狂风声,把脸埋进手臂,原来,心是真的会因为想一个人而疼的。


        他想莫关山了,


       不是那个16岁的莫关山,而是26岁的莫关山。



        他要去找他。



        机场人们行色匆匆,一个背着吉他的红发男子拉着行李走进安检。


        一个黑发男子面色焦急,一遍遍打着无人接听的电话,朝着机场外跑去。







         瓦卡蒂普湖边的小镇宛如世外桃源,远处偶尔飘过的滑翔伞与蔚蓝的天空相映成画,湖里古老的蒸气船拉着长长的鸣笛声驶向远方。


          莫关山这一年去过很多地方,去中餐馆兼职,去路边卖唱,攒够路费就去往下一个地方,最终停留在了这里。


       他依然没有动那张卡里的钱,有时看心情甚至还会存点进去。


        调好弦,莫关山清了清嗓子,开始每天准时的街头独唱,可爱的外国小姑娘早已笑眯眯的蹲在跟前,专注的听着不知道歌词的中文歌曲。


        曾经他不适应贺天带他去的各种聚会,一举一动透着拘谨上不得台面,他怕被人围观的无所适从,所以他后来找了各种理由推脱了聚会。


        现在他终于能泰然面对众人目光的洗礼了,他在尝试改变,他想离那人近一点,即使余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小哥哥,你唱歌太好听了!”几个来滑雪的中国小姑娘兴奋的举起手机对着莫关山一阵猛拍,“可以发微博吗?”


         莫关山温和笑笑,点了点头,那时的他没有想到会因为短短几十秒的视频瞬间走红,直到蜂拥而至的人群挤满了原本空旷的广场。



         长枪短炮对准了那个面容俊美的红发青年,莫关山平静的接受着闪光灯的洗礼,他已经不是那个人一多就爱躲到别人身后的少年了,冲着镜头笑笑,垂下眸张开了嘴。





        “这不是莫关山吗?”见一的大嗓门让站在落地窗边的男人猛的一回头,胡子拉碴的男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机屏幕渐渐红了眼眶,被众人簇拥着的莫关山拨着琴弦,唱着他们在一起前经常唱给他听的那首歌。


         “你和展正希帮我接管下公司,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在分开的第371天,贺天终于找到了他心爱的男孩。


        贺天踏上了这座隐藏在雪山和湖泊中的小镇,看见了唱完歌的莫关山,他没有走上前,只是站在街角,看着莫关山收拾好乐器,背上包带上耳机离开广场。


         走过喷泉,穿过小巷,石头路边的老爷爷优雅的拉着小提琴,转角的咖啡厅走出一对相拥的情侣,路灯下几只飞虫在尘埃中挥舞着翅膀,贺天默默跟在莫关山身后,看着那个背影想勾起嘴角笑一笑,滚烫的泪珠却先一步掉落下来。


         他很想告诉莫关山,他们分开一年的时间里,他的手在离开他之后没有被谁牵过,他的唇也没有被谁吻过 ,他一直在等着他,每次午夜梦回叫的都是莫关山这三个字,他以为一睁眼他的少年就回来了。


          莫关山,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莫关山举办了一场很小的音乐会,就在湖边搭了个小台子,台前的草坪站无虚席,随着夜幕落下,一个个默契的打开手机电筒,跟着旋律摇晃起来。


“你是我一场好梦

是烟火 璀璨过我的长空

是一束清风 途径我的种种

是我往后 不敢染指的 岁月青葱

……”



         贺天在人群中看着台上的青年悄悄红了眼,他的少年本就该这么光芒万丈,是他将他埋没在柴米油盐中。


        天飘起细雨。


        莫关山唱完最后一首歌,冲台下鞠躬正要退场,就看见了伫立在雨中一动不动望着他的身影,是幻觉吧,他朝思暮想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雷声响过,雨势慢慢变大,人群很快散去,只留下台上的红发青年僵着身子纹丝不动的定定望着浑身湿透的黑发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贺天。”


          “我可以追你吗?”



          27岁的贺天对着27岁的莫关山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不复年少的脸庞与16岁的他们渐渐重合在一起。


          “喂,那个红毛,我叫贺天,认识一下?”


           “我可以追你吗?”





           你要多活一些岁月才知道,你跟某些人之间永远没法斩钉截铁画下一个句号,这情感太深远,是生命里没有尽头的草原。(来源不明)




                                                         END





(长城分别的想法来自艺术作品《情人.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