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臂奶奶
01
如果能重来,那在你去世的那天,暴雨滂沱,我也该出门。
我要早点去把你宋兆纹在我的胳膊上。让你笑着骑着摩托车,留在意气风发的三十岁。永远停驻在我的臂膊,刻在我的血肉里。
陪我抵挡,自你走后,时间的的钢铁洪流裹挟疾病和遗忘对我的撕扯。
就像王小波在书中写的那样。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军旗。
02
入冬以后,雾霾的天数急剧增加,宋维小心翼翼,还是没能逃脱鼻炎发作的命运。这几天在画室画画简直像坐在垃圾堆里一样,纸巾堆积如山,画几笔就得停下来擤擤鼻涕。
六点多天已黑透,帮忙带饭的死党还没回来,宋维照着自己脑门狠拍了几...
01
如果能重来,那在你去世的那天,暴雨滂沱,我也该出门。
我要早点去把你宋兆纹在我的胳膊上。让你笑着骑着摩托车,留在意气风发的三十岁。永远停驻在我的臂膊,刻在我的血肉里。
陪我抵挡,自你走后,时间的的钢铁洪流裹挟疾病和遗忘对我的撕扯。
就像王小波在书中写的那样。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军旗。
02
入冬以后,雾霾的天数急剧增加,宋维小心翼翼,还是没能逃脱鼻炎发作的命运。这几天在画室画画简直像坐在垃圾堆里一样,纸巾堆积如山,画几笔就得停下来擤擤鼻涕。
六点多天已黑透,帮忙带饭的死党还没回来,宋维照着自己脑门狠拍了几下振作精神,开始收拾下午用的乱七八糟的调料盘,一想到一会还要削一堆铅笔,准备晚上的速写模拟考,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美术生的悲惨命运。
这个点教室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在聊天。宋维人处于放空状态,如果不是因为她们喊了宋维的名字,他几乎要略过这个问题。
“诶诶诶,宋维,等到联考考完了你想去干嘛?”
宋维几乎是想都没想,上下嘴唇一碰,答案流畅的就从嘴边滑了出来。“抽烟,喝酒,染他一头奶奶灰。”说着还把笔刷给顺手丢进桶里,溅了点水花出来,显得格外凶残。
哄堂大笑。
“你是不是最近德云社相声听多了?”
这话放在谁身上都有可能,唯独放在宋维身上没可能。没什么脾气随便家长老师折腾的乖孩子,简直是这画室里的珍稀生物。
宋维看她们不信,也不辩驳,缩回画板后面削他的铅笔去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一直在好奇爹妈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跟自己摊牌要离婚。最近考试临近,这俩人还能捏着鼻子租房一起陪读,在一个屋檐底下装的一手相敬如宾,也是让他叹为观止。
宋维看着好笑,却懒得戳穿。这俩人还真把他当成情感脆弱的书呆子,需要小心保护。
他都盘算好了,等考完试,谁拦都不好使,他要去烫头,染一头他奶奶那个头发的颜色。
纤细的一头耀眼银丝。
像极了小时候吃不腻的龙须酥。
今晚的命题速写对于宋维来说,格外的轻松。他在看到题目的一瞬间,瞬间松弛下来。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奶奶。
这种问题想都不用想,直接画自己的奶奶就绝对ok。
谁都没有他奶奶海澄有气质。
海澄,字汝清。爷爷宋兆的夫人。
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末。夏天穿各种颜色的旗袍,冬天的衣裳也是那简约大气的中式。手腕上永远不缺首饰。穿墨绿色的旗袍就套上水头好的翡翠镯子。穿清雅的裙子就带羊脂玉的镯子。一头银发,把岁月演绎出一种沉静的美。
宋维一直觉得岁月不败美人,说的就是他奶奶。
永远把家里收拾的干净。餐桌上会根据季节放上不同的鲜花,有时是爷爷捎回来的几只康乃馨,有时是奶奶从菜场带回来的鲜栀子。馨香满室。小时候爸妈一忙起来,就喜欢把他往爷爷奶奶家丢,他实际上乐意得很。
时间在奶奶家的流逝速度似乎都很慢,他可以安静坐在餐桌上画画,画烦了趴地下画也不是不可以。爷爷奶奶各自写字看书,谁也不碍着谁,看到他在地下顶多叹一句皮猴,衣服到时候该不好洗了。
爷爷宋兆是个脾气极好的大儒。偶尔奶奶小刁蛮,他就乐呵呵由着他夫人海汝清发脾气。奶奶气得转过身去,他还在这边和宋维斗鬼脸。
一切都很好很好,直到前几个月。
宋维笔下轻快,几下就勾勒出了神韵。小心地处处理衣服的褶皱。注意着光线的明暗。他仔细的回忆着奶奶看电视的画面,给奶奶手边画了一根拐棍。那是藤木拐棍。多瘤多节。却是格外的结实。爷爷生前腿脚不便的时候,常不离手。爷爷去世后便到了奶奶手上,也是不离身的。
想到这里,宋唯的心情黯淡了几分。他忽然决定要快些结束,提前交卷出场。
他要去看看奶奶海汝清。
03
爷爷去世在十月初。到现在已有月余。身子骨硬朗的人,唯独腿脚有些不便,却在睡梦中的猝然离世。平静又安稳,确是谁也没曾料到的。
太仓促。
宋维至今仍记得那天的天气,见鬼了一样,那天下了两个月以来最大的一场雨。雨滴落在水窝里就会泛起泡泡。记得奶奶跟丢了魂一样。浑浑噩噩的,倒是没有流一滴眼泪。却在家里人要收拾遗物的时候死命的拦着。
“一样东西也不许动。”平素里温和的奶奶,就红着眼,伸着手拦在家门口,歇斯底里的瞪着门口的来人。看到宋维出现的时候,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别人只当奶奶是一下子受了太大刺激接受不了,行为思维混乱,但是宋维是懂得。奶奶无法接受的是,爷爷没有跟他道别。
走的太匆忙了,为什么没有道别。平日里出门买菜,遛弯,去楼下找棋友杀两局都要报备的人,凭什么不好好道别就走了。
宋维把人都推出去了,他坚定的站在了奶奶身边。
是以房间还保留了旧的格局。
沙发的靠背上还搭着爷爷穿过的厚夹克。入门的玄关还放着爷爷的男士拖鞋。老花镜和钥匙还放在鞋柜,他们熟悉的位置。就连爷爷那天没来的及吃的早起降血压的药,都一并好好的留存在原位。
谁都不许动。这是奶奶的原话。海汝清的家,闲杂人等没事也不敢造次。但是宋兆的名字却像是成了禁忌词。大家默契的都不再提。
宋维总感觉奶奶像是在闹一场漫长的脾气,也没人告诉她什么时候,能有个人像爷爷一样去哄哄她。
每天睹旧物,思旧人,到底是在赌气,还是在折磨自己。
这些问题宋维想不出答案。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家里奇奇怪怪的角落,看到爷爷不知道何时藏的烟和打火机时,顺手把它们塞进抽屉的最深处。权当大功一件。
宋维锁好自行车到楼下的时候,抬头望了一眼楼上的灯。昏昏暗暗的。八成是没有开客厅的大灯。
原本爷爷都把奶奶哄好了,明年开春去把右眼的白内障手术做了。爷爷走后,他爸不过提了一嘴,便被堵了回来。
不过爸爸倒是难得硬气一回,挨了奶奶好几拐棍,硬是把家里那盏不太明亮的灯给换成了超级亮的LED大灯。但是现在看来这倔脾气的老太太还是不肯开。
楼道里的声控灯倒是灵的,光线不怎么样。宋维其实是有家里钥匙的。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怕大晚上的突然开门进去吓着奶奶。
海汝清见到是宋维来,只是稍稍惊讶。便放人进了去。美术生的眼睛是毒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奶奶的头发稍有些不同。头发没有平时收拾的利索,不服帖,有些打结。
衣服也没平时搭配的那些小巧思了,八成是随意从衣柜里凑了一身便穿上。手腕上空落落的,就食指上套了个素面的翡翠戒指。
总而言之,老太太过的不如平时精致。
奶奶想让宋维老老实实去沙发上坐,陪她看会电视。
宋维却在种种迹象下扭了个头,先往厨房钻,看看这老太太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进厨房看了一眼就差点没气的吼人。
饭也不好好吃。
木碗里剩了小半碗面条,青菜叶蔫头耷脑的浮在上面。一看就寡淡就不说了。明显是没吃两口就被敷衍的撂在了一边。
另一幅碗筷倒像是没动过的,收在了另一边。
他瞅了一眼,没吭声。那种手作的木碗家里拢共就两只,是爷爷亲手做的。宝贝的很。奶奶等闲都不往外拿的。
宋维扭过了头,看着跟在自己后面格外心虚的海汝清,终究还是抿了抿嘴,忍了半天,把一肚子话又咽下去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奶奶无奈的放下了书包。
“那什么?奶奶我包里还有刚买的肉松饼你吃不吃?”
04
电视里在播着不知道哪个台家庭纠纷调节栏目,让奶奶看的津津有味。宋维和海汝清分着吃那一袋刚出锅的肉松饼,一人霸占着一边沙发。宋维吧唧嘴的声音大了点,还被奶奶白了一眼。
父母离异的单亲少年陷入成长叛逆期,抽烟喝酒纹身,最后改邪归正的俗套故事。一看就是电视剧的模板套路,这会看来却让人心里生出点别的意味来。
他忽然生出来点好奇心,悄声问那边说着不吃不吃,又拿起了一个肉松饼的奶奶。
“奶奶我要是去染个奶奶灰,就跟你一个颜色的头发,或者染成银色,你说行不行。”
奶奶莫名其妙的撇了宋维一眼,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确认了一下自己没听错。“我这个颜色?那你可染不来?那是天然的。要是真要染,那得找个好点的理发店,还挺伤头发的。”
“就这?”宋维忽然觉得这老太太还真是冷静的出奇。“你不拦我?”
“拦你干嘛,小年轻不去干点傻事你会承认自己道行浅吗?想染就去染喽。”“海汝清拽了张纸巾擦手,又掩住嘴巴优雅的打了个嗝,云淡风轻的补了一句”万一哪天我想纹身你别拦我咱俩就扯平了。”
这话在宋维耳朵里简直平地惊雷。差点人没从沙发上弹起来。
“你想都别想啊。这么大年纪了你就别瞎折腾了昂。让你去做个白内障手术你都不愿意做,纹身可是超级疼的啊。奶奶那可不是什么你那个年代的什么贴画什么的玩意。那个是有颜料一针一阵扎进去的。你想想爷爷之前有次不小心磕着去缝针回来疼成什么样了。你要记得啊不可以纹的。而且年纪这么大了,万一有啥副作用并发症的咋办啊?”他跳到海汝清面前,挡住了电视,手脚并用的解释,生怕奶奶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却在还没有得到奶奶反应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敲门声,熟悉的声音顺着门缝就飘了进来。完蛋了是爸妈。
奶奶一下子就精神了。飞速的把沙发上的包甩到了宋维的手里。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示意这小子赶紧躲进去,别出声。最后去开门的时候,宋维还瞟了一眼,奶奶眼疾手快的把自己进门换下的拖鞋给塞到了鞋柜里。
宋维暗暗感叹了一句,讲究。
他背靠在门板上,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心脏狂跳。外面的声音清晰的传进耳朵里。只要他想听,他大可以轻轻松松的听完全场。但他没有,在确认爸妈没发现他之后,宋维就轻手轻脚的坐在了奶奶的床上,平复心跳。
没有偷听的必要。这大半夜的,俩人一起来,八成是想先跟奶奶摊牌,然后再盘算跟自己摊牌。
没必要,这样真的没什么必要。
这点破事完全可以摊开来好好放在桌面上说的。中年夫妻好说好散,对于宋维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但是让他们这样一弄,就偏偏无法坦荡的处理。
环视房间,宋维忽然意识到,自从爷爷去世之后,他们的卧房谁也没有让进过。而这会,这个新奇的小世界正向宋维敞开。
房间依旧整洁的,床头柜上摞着王小波的书,应该是奶奶最近的睡前读物。右边的床头柜属于爷爷,也不知道有没有清空。宋维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爷爷的床边,拉开了床头柜。
宋维记得爷爷这边的床头柜从前是满满当当的,塞了各种各样的药品和说明书。这次拉开,里面却是意外的空。奶奶还是整理过的。只有一本相册。
那是横跨了半个多世纪的相册。
年轻时的海澄和宋兆。
黑白的相片也无法掩盖的朝气。
宋维一路看下去,没有停顿太久。直到看到这样一张。爷爷骑着摩托车,载着奶奶,在大桥下边笑的格外开心。宋维小心的把照片翻过来。淡蓝色的墨水已经有些暗淡,但仍能看得出来是爷爷的字迹。
“吾爱,汝清。”
宋维忽然觉得眼眶潮的厉害,他从背包里轻手轻脚的摸出了自己的速写本和钢笔,用牙拽开了笔盖。本能告诉宋维,他得把这张画下来,他得替爷爷告诉奶奶,即使没有好好告别,活着的人也得认真活下去。
05
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奶奶没有推门进来。宋维也没有急着推门出去。一时间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画里,消化着一种难以明说的情绪。他觉得门外的奶奶一定也一样。
直到画画好,宋维拿着本子推开门。奶奶攥着她的拐棍颓唐的坐在沙发房。电视已经关了,她还是盯着屏幕,黑洞洞的,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你把电视柜最左边的抽屉拉开,把那个纸盒给我拿过来。”
宋维照办,把奶奶要的纸盒放在她面前,一起放下来的还有他刚画好的速写。
纸盒里有半包黑兰州,一个打火机,一个烟灰缸。一看就是爷爷藏的。
“你抽不抽?”奶奶熟练的开了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火星明灭。小小的嘬了一口,便夹在指尖不动了。由着它烧着。目光跟着烟一起,不知道飘哪去了。
宋维看奶奶这架势绝对不是第一次抽烟,但是现在他也没什么心情去问这老太太什么时候还藏着这一手。看着推过来的黑兰州和打火机,他犹豫了一下也磕了一根烟出来,点着,第一口下去就差点没把自己呛了个半死。
奶奶看着他这个样子,轻笑了一声。
“你爸妈要离婚。我觉得这事你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计划等你考完试告诉你来着。彼此折磨着也挺累的。挡不住的。我们两个一老一小的,高抬贵手,也放过他们吧。”海汝清声音平静的像在陈述什么既定事实。
“你把房间收拾了,好好的用力生活,他们明天去离婚我都不在意。”宋维看着奶奶,把这样长的一句话说的极慢。他想把每个字掰开揉碎了让奶奶好好听清楚。
“爷爷去世了是既定事实,你这样天天摆他的碗筷,不让我们收拾他的衣服,就这样搭在沙发上,你不觉得瘆得慌吗?奶奶你是海澄,是海汝清,是要活的优雅痛快的。你这样把自己弄成这样,不好好活着,爷爷在下边要怎么安心啊。你是眼睛不好用了,又不是心不好用了?不是你一个人舍不得爷爷,但是你这样拉着他不让他走个干净利索,到底是在留他还是害他不得安稳?”
海汝清听了这话把拐棍摔得震天响。“那你就好了,我是眼睛盲,你是心盲。你爸妈那个状态你就什么都没看出来吗?父母生养你一场,大家都要互相折磨着才开心吗?”
“我看出来了我能怎么办,我上着学读着书,马上要考试,你想让我怎么办?让我跟他们说你们离婚吧,你们离婚了我不知道去哪住,但是大家都自由了,我能开心的笑出来,是这样吗?”
宋维这话吼完,眼泪决堤而下。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看着同样闪着泪光的海汝清。轻轻的说:“奶奶,说到底,我们都是被提前抛下的人。爷爷走的太快把你落下了,我爸妈把我扔在岔路口,分道扬镳。谁也没想着给我指条路。”
外面起风了,风掠过玻璃窗,像是什么动物的低声嘶吼。似乎是要下雨。老座钟不合时宜的整点钟声响了起来。
奶奶在沉默中收拾情绪。似乎是这会儿才注意到宋维手里拿的速写本。颇有些没话找话的意思。
“你手里拿的什么?让我看看。”
宋维沉默着递了过去。奶奶看着那幅速写,只一眼,她就出了声。“那年你爷爷三十岁。意气风发,健步如飞。”
福至心灵,他突然想明白了,奶奶究竟想留住些什么。
她怕的不是爷爷的突然离世。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遗忘。她害怕。把陪伴了他几十年的人,突然抛之脑后。
“奶奶你是不是害怕把爷爷忘了?”
海汝清弹了下烟灰。长长的吸了一口烟。青蓝的烟在空气弥散开。宋维伸手开了窗,关了空调。风灌进来的时候,宋维忽然觉得世界好像被重启了。
“从来没有人,没有人会教你我,被抛下的人该怎么办。”海汝清腾了只手拍了拍宋维的脑袋,另一只手里的黑兰州已经燃到了尽头。雨水下来了,海汝清把烟蒂摁在了窗台上。就像宋兆原来背着他抽烟被抓包时一样。
她伸手想再来一支,烟盒却被宋维抢先一步收了起来。
“那奶奶我们就给自己找点勇气吧,去做从前不敢做的事情吧,反正都破罐破摔了。去跟着烂天烂地干一架吧。”
“海汝清夫人,你最好先从收拾屋子开始。”
宋维看着奶奶活像咽了苍蝇的表情,笑弯了腰。
海汝清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宋维画的速写,说:“那我要去把这个纹在我的胳膊上。”
05
收拾屋子海汝清用了两天。把记忆抽离的感觉很疼,但是在她的好孙子宋维的帮助下,还算顺利。
但是找到一个好纹身师,把宋兆纹在胳膊上,海汝清用了半个月。最后定在了宋维美术联考考完试的那天。
纹身师是她自己沟通的,蓄着胡子的黑脸大汉,不知道纹过多少凶险的东西。一开始很多人听说老太太要纹身,都忙不迭请出去了,怕摊上什么事赔不起。只有这个大汉子给海汝清倒了杯茶,安静听完奶奶讲了自己的故事。
汉子说皮肤只有一块,而且年纪大了你要想好的哦,说不定会有很多意外情况发生的哦。
奶奶说,都可以的。都可以。
纹身稿宋维挤着时间又重新画了两遍,没有多余的线条,不需要大面积的染色。和黑脸的大汉商量了许久,尽可能的精简,减少奶奶的疼痛,但是能让奶奶一眼就看出来,那是爷爷宋兆。
他们要帮奶奶,让三十岁意气风发的宋兆,骑着摩托车,永远停留在她的臂膀。
那天奶奶精心收拾了一通。左手带上了一串檀香的佛珠。等宋维出考场,俩人打车直接杀到纹身店。进店之前,宋维站在她身边,陪她给儿子打了通电话算通知。
电话里面宋维他爹简直抓狂。奶奶却用几句话就让人安静下去了。
“让我把你爸纹在胳膊上,屋子我收拾了,让你爸体面的停在我的胳膊上吧。你不是想让我去把白内障手术做了吗?纹完了也都可以。”
宋维听到这,接过了电话。
“你们不是想离婚吗?我也平静接受,不用等到我高考完了,赶紧离吧。其实我都知道看着你们这样装我也挺累的。哦对了,奶奶说要是这样好好说不管用的话,她让我跟你说,她黄土埋到脖颈的人了,能管她的人都去那边了,你还想多活两年就少管她。”
宋维说完没管自己老爹气的跳脚,就撂了电话。
那一天,奶奶点了一支爷爷藏的黑兰州,和纹身师相对无言。一声都没出,吃着疼,纹了几个小时。最后结束的时候,颤着胳膊,笑着在灯下端详着自己的纹身。
笑着流泪。
宋维染奶奶灰的时候,爸妈已经拿到了离婚证。再加上奶奶,四个人一起去做了头发。宋维从来没想过还有气氛这么融洽的一天。
银灰色。
是宋维想要的颜色。染好的时候,宋维得瑟的跑到奶奶面前,奶奶呼噜呼噜他的一头毛。意味深长的评了一句“真孙子。”
连他爹都没忍住扯了扯嘴角。
宋维忽然觉得以后得对奶奶的形象有所改观了。
去他妈的大家闺秀。
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可是抽黑兰州的花臂奶奶。
(如果真的有人看到了最后的最后,那么陪我说说话吧。这篇文章两天才写完,我感觉自己也在被打碎重建。我没有黑兰州,不会去染奶奶灰,更怕疼不会去纹身,但是我也想要继续2021年的勇气。陪我说说话吧。)
【原创】星光树
悬崖上的这棵老树据说已经一千岁了。
因为它位置特别,姿态优美,每天前来欣赏的游人络绎不绝,大家纷纷感慨,这棵老树居然能在陡峭的悬崖上长成如此,真是很不容易。
确实,当老树还只是一颗小树苗时,它觉得生活好难。
作为一枚不幸被飞鸟带来这里的种子,它注定无法像自家兄弟姐妹一样,留在家乡平坦肥沃的土地上轻松成长。从发芽的那一刻起,它就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和这里贫瘠恶劣的环境拼命。
光是想将根扎进石缝,便已经耗尽所有力气。
周围崖壁投下无边阴影,更是让它想多照点阳光的愿望一次次落空。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难的。
最难的是,在这片寸草不生的悬崖,小树苗连个可以当作朋友的小草小花都没有。
它...
悬崖上的这棵老树据说已经一千岁了。
因为它位置特别,姿态优美,每天前来欣赏的游人络绎不绝,大家纷纷感慨,这棵老树居然能在陡峭的悬崖上长成如此,真是很不容易。
确实,当老树还只是一颗小树苗时,它觉得生活好难。
作为一枚不幸被飞鸟带来这里的种子,它注定无法像自家兄弟姐妹一样,留在家乡平坦肥沃的土地上轻松成长。从发芽的那一刻起,它就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和这里贫瘠恶劣的环境拼命。
光是想将根扎进石缝,便已经耗尽所有力气。
周围崖壁投下无边阴影,更是让它想多照点阳光的愿望一次次落空。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难的。
最难的是,在这片寸草不生的悬崖,小树苗连个可以当作朋友的小草小花都没有。
它只有它自己。
有时望着对面山上成片树木亲亲密密依偎在一起,小树苗会竭尽全力大喊,希望它们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给出回应。
可惜山里的一切都是看着近,离得远,小树苗的呼喊,那些树听不到的。
回答小树苗的,唯有山谷之中一遍又一遍空洞的回音。
失望了无数次后,小树苗再也忍不住了,在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偷偷哭出了声。
它觉得活着好累,好孤独。
不想再撑下去了。
***
这时候,是一颗星星拯救了它。
其实天上的星星听得到地上的声音,包括那些被人深深埋藏在心底、难以说出口的心声。
如果它们愿意,还可以对此做出回应。
只是星星们大多性情高冷,不乐意搭理地上发生的事,大家才误以为它们都很沉默。
不过这颗星星不一样。
这是一颗温柔善良的星星,愿意倾听小树苗的哭泣,还有长久以来累积在心中的孤单与悲伤。
它对小树苗说,你能从那么糟糕的过去坚持到现在,很了不起。这么了不起的小树苗,生活的困苦不会没有尽头,只要你再坚持一把,勇敢地长大,生活就不会一直难下去,会遇到很多好事情。
小树苗将信将疑地看向星星:“可是……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呢?”
星星想了想,笑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第一个朋友,你不会再是孤单一个。”
星星说到做到,在那以后的许多个夜晚,它都会主动与小树苗聊天,讲很多温暖或者有趣的小故事,还把细碎的星光洒在小树苗新长出来的嫩叶上。
它说,看这片新叶多可爱啊,等你以后长大了,肯定是棵很漂亮的大树。
小树苗听得有点脸红,同时又很高兴。
它有了很好的朋友,和朋友聊天玩笑,被朋友关心鼓励,这让平日里的风吹雨打、扎根石缝什么的,都显得不那么难熬了。
就连山谷里的夜,也被小树苗期待着。
虽然这夜里没有阳光,漆黑寂寥,还总是刮着刺骨的寒风,冰冷无情,但都没关系。
这夜里有星星。
一颗很特别、很温暖的星星。
***
日升日落,春去秋来,许多年过去了,小树苗的树根扎得比过去更深更稳,树干长得比过去更高更快。这时的它,不用再为根基不稳而忧心,崖壁的阴影也遮不住那盈满树冠的阳光。
它从一颗矮矮的小树苗长成了一棵真正的大树。
无论谁看见,都会承认这是一棵很美的大树,姿态优雅,枝叶繁茂,到了特定的季节,还会开出满树的花。
它成了整片山谷最受瞩目的存在。
星星很惊喜,它毫不吝啬对大树的夸奖,说自己在过去千万年里见过无数颗树,但能像你这么好看的少之又少。
它还对大树说,你这些年能坚持下来,真是辛苦了。
大树含蓄地笑笑,说都要感谢星星多年的陪伴,自己才有底气撑下来。
还有一些话,大树没好意思说出口。
它曾听星星说过,星星们每个夜晚挂在天上无事可做,也会无聊苦闷,假如地上有优美的风景,会让看到的星星多一点快乐。
大树暗暗记下了这些话,在漫长的成长过程里,精心设计了每一支树枝的形状,渲染了每一片树叶的颜色,努力长成更美的样子。
它希望星星能看到地面更美的景色,心头多一点快乐。
而这份美景,这些快乐,其中都会有一小部分是由大树特意送给星星的。
当然,这些话大树是不会说,也不必说的。
它和星星相伴多年,彼此的默契替它们省下了多余的话语。无数个静谧的夜晚,哪怕只是互相远远地望着,便觉得内心很安宁、很踏实。
唯一的遗憾,大概是它们之间实在离得太远了,永远不可能真切地碰触对方。
好在还有满树的星光,重叠了大树与星星的情谊。
大树在舒展叶片盛住星光的同时,也在心中暗自发誓,我要尽量长高一些,再高一些。
虽然它知道,无论树长得再高,都够不到天上的星星。
至少能离对方更近一些,更近一些。
***
可惜,这世间一切都有其运行的规矩,就像树木无法够到星星,就像星星不会一直闪烁。
同世间的生命一样,星星也会变老。
衰老的星星失去了耀眼光芒,同大树说话的声音也显得那么微弱无力。
大树悲伤地望着星星,星星却很释然,劝大树不要为此太难过,它说自己很高兴能遇到大树,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能让它保持内心平静,不再害怕即将终结的命运。
它只是有些抱歉,抱歉自己不能再陪伴大树,消除它的孤单。
所以离别之前,星星打算送给大树一份礼物。
“每颗星星最后都会变成一颗流星离开夜空,同时也能向地面送出一个愿望。大树,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大树没有说话。
可星星还是听到了大树的回答,这是每颗星星都有的能力,听到那些被人深深埋藏在心里、难以说出口的心声。
这是它们判断将愿望送给谁的依据,对于那些无法实现的愿望,星星们不会回应。
而大树此时的心愿是让星星继续留在天上,这是谁都无能为力的事,按照规矩,这个愿望不该给它的。
但星星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珍贵的愿望送给大树。
“以后你可能还会有别的愿望想要实现,等你想好了再用它吧。在那之前,这个愿望会代替我陪着你。”
原本黯淡的星星重新亮了起来,温柔星光涌如海浪,浸没了整棵大树:“再见了,我的朋友。”
一颗流星自夜空划过。
好似一颗因离别而生的泪珠,从天空向大地坠落。
***
大树依然喜欢仰望璀璨的星空。
看着无数星星缀在天幕一闪一闪,它既有些开心,又有些茫然。
开心,是这些闪烁的星星令它回想起了一颗最特别的星星,还有同对方相伴的岁月。
见面时有热闹,不见时有期待,一点儿都不孤单。
茫然,是无数颗看上去都差不多的星星里,再也没有了它所期待的那一颗。
反倒是令它更觉寂寞。
仅剩的安慰,是还有星星留下的愿望陪着大树。
大树始终没有将这个愿望用掉,它舍不得用,也没有什么新的心愿需要实现。
它只是把那团散发着莹莹光芒的愿力保管在树冠顶端的一片嫩叶上,一遍又一遍回想树梢曾被星光浸没的过往。
这样,就好像星星仍在身边,从未离开。
***
转眼之间,又过去了许多年。
原本人迹罕至的山谷居然变得了热闹了起来,因为有探险者偶然发现了这里的美景,特别是那棵悬崖上的大树。
它太美了。
以至于人们无法移开目光,停下赞叹。
为此人们不惜打通进入山谷的蜿蜒道路,建成对望悬崖的观景平台,就为了能远远看这棵大树一眼。
每天前来欣赏的游人络绎不绝,大家纷纷感慨,这棵大树居然能在陡峭的悬崖上长成如此,真是很不容易。
还有人说,这是一棵受到上天庇佑的神树,如果诚心向它许愿,说不定愿望也能被上天听见。
这起初本是玩笑话,却真有人信了,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对着大树许愿。
人们通常是不会将许愿内容说出口的,但大树能听见。
大概因为它还保管着星星赠予的愿望,便也拥有了倾听心声的能力,无论隔得多远,那些深埋于心的声音都能听得十分清晰。
不计其数的愿望各有各的模样,有的乐观积极、满怀希望,有的委屈卑微、满心哀伤。
大树默默倾听着每个人的愿望,有时为他们欣慰,有时为他们难过。
它发现,原来每个人的生活都填满了困惑与波折,真正称得上美满的时刻,总是短暂如流星一般,转瞬即过。
漫漫一生,能拥有过一段安宁踏实的回忆,就已经很不容易,很值得珍惜了。
在想明白的那一刻,大树突然释然。
它相信自己不会忘记星星,它和星星一起共度的时光,也绝对不会在记忆中改变褪色。
所以,这份圆满的幸福它早就拥有,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是星星亲口对大树说的,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第一个朋友,你不会再是孤单一个。
它再也不会孤单了。
***
大树也老了。
毕竟它已经在悬崖上站了将近一千年,扛住了数不清的狂风暴雨,闪电雷劈。
如今它觉得累了,想休息了。
人们也察觉了这棵老树的疲态,虽然大家不愿承认,可它确实老了,老到连长新叶子都没力气,每当寒风刮过山谷,便有一片片的枯叶簌簌落下。
很快,树上的叶子就不剩下多少,光秃的枝干兀自向空中延伸,显出冷清的轮廓。
即便如此,它仍然是美的。
准确地说,是呈现出了另一种奇异的美。
清朗的夜晚,人们远远望去,会看见悬崖边上有一棵近乎悬空的大树,树形优美舒展,星星便是它的叶片,星光缀满整个树冠,动人心魄,美丽非凡。
***
在人们惊叹的同时,老树做了个重要决定。
它要把保留了很久的愿望转赠给一个向自己许愿的人。
时至如今,老树已经没有什么愿望需要实现,也清楚即使是流星赠予的愿望,也无法突破生老病死,改变世间既定的规律。
它很感激这个小小的愿望陪伴了自己这么久,现在,是时候送它去履行最后的职责了。
可是,朝老树许愿的人那么多,究竟要送给谁呢?
这个问题令老树罕见地为难起来了。
还好,上天觉得它曾经吃过的苦头够多了,不忍心再在此时让它纠结烦忧,很快替老树给出了答案。
那是个星光漫天的夜晚,观景平台上人潮涌动,其中有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正攀着栏杆朝老树看去,双眸之中写满了好奇与期待。
“啊,这是一棵长在天上的树!树上长满了星星!”小女孩兴奋地大喊。“妈妈,我也想要一颗星星!”
这是小女孩此刻最单纯的愿望,听见心声的老树陡然回神,看向对方。
只消一眼,老树便看见了她眼中细碎的星光。
那么熟悉,那么明亮。
***
山谷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没有丝毫严寒凛冽的意思,这是一股温润清爽的山风。
它围着小女孩顽皮地打了几个旋儿,将一片树叶送到她的手中。
那是一片幼小的嫩叶,不会枯萎也不会变形,只会散发莹莹光芒,永不消退。
小女孩惊喜地举起这片嫩叶,扯着母亲的衣角喊:“妈妈,快看,我刚刚捡到了一片会发光的星星叶子呢。”
尽管她喊得很大声,可是相隔太远,不再拥有流星愿望的老树听不见了。
但没关系的,老树完全不在乎,它顾不上在乎这个。
此时此刻,它只感到久别重逢的星光再度洒满了树冠,带来一股由衷的感动与幸福。
太好了。老树笑了起来。
我的星星,回来了。
END
碎碎念:本来我有很多重口味的故事想写,但想到这是2021年第一个故事,还是来个口味清淡点的吧。以后会写很多重口味的故事,面对疾风吧孩子们,哈哈哈。
四十八 吵架
副官说:“谁家拓麻的吵架和你们一样像拓麻秀恩爱?!”
等第二天燕逍福起床了他才知道,原来张启山真的带着脖子上的伤口在二爷的门前跪了一个下午。
据说佛爷连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原本意气风发的人浑身脏兮兮的带着泥土和一衣服的血迹可怜兮兮地跪在门口,活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
“怎么可能!”张启山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他横眉冷眼的看着给自己包扎脖子上的伤口的张副官,“谁...
副官说:“谁家拓麻的吵架和你们一样像拓麻秀恩爱?!”
等第二天燕逍福起床了他才知道,原来张启山真的带着脖子上的伤口在二爷的门前跪了一个下午。
据说佛爷连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原本意气风发的人浑身脏兮兮的带着泥土和一衣服的血迹可怜兮兮地跪在门口,活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
“怎么可能!”张启山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他横眉冷眼的看着给自己包扎脖子上的伤口的张副官,“谁瞎传的这些话!”
“佛爷”副官整个人都无奈了,他一边摁住张启山一边在他的脖子上上药,“您就不能安分一会儿吗?”
从开始上药到现在一直听张启山在那喋喋不休的吐槽二爷有多心狠听的他耳朵都快出茧子了好吧,张启山不嫌烦他还嫌烦来着!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张启山一提到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难道不是二月红他偏心吗?!”张启山一脸委屈的样儿,合着就他家小崽子挨打了他就没受伤一样。
“您说的是实话没错”副官敷衍道,“但是您想想二爷护小福不是正常的吗,那是人二爷救回来的徒弟当儿子养的,能不护着吗?”说着他又想到了昨天的那一出闹剧,副官不由得觉得头大,“您也是的,明明是担心二爷您好好说不就完事儿了,偏偏要上赶着自己去找不痛快”
张启山一边收拾着换下来的绷带一边说:“我那不是一时没忍住嘛……谁知道那个小崽子会动起手来”,“但是不得不说那小崽子打人还是蛮有一套功夫的,虽然力气不大但是也是够我喝一壶的了”张启山一边回忆着当时燕逍福的招儿一边感叹了一下现在的小孩子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坏毛病。
副官心说你自己也没和人家有多大差别你还嫌弃人家呐。
副官叹了口气,他家佛爷就是在军中和一大帮老爷们混成这么个混蛋样子的,真不知道该说被二爷骂是亏他还是不亏他。
“佛爷,说句实话”副官看着佛爷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自己的心里话,“我要是小福您肯定比现在惨”听到这话的张启山撇了撇嘴,“那是我让着他!”
副官叹了口气,“不是您让不让着人,而是您说那话确实不对,这要换我或者随便换个人估计都要揍你”,张启山沉默了一下,他的手覆上了自己脖子上的绷带。
张启山过了良久才开口说道:“我知道我说了什么话,我说的是事实”
副官摇了摇头,“您还是不明白”有些话知道就知道了你没办法说出来的啊,副官知道张启山的想法,也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这位。
“小福和我们不一样”
“我知道”张启山站了起来,他手中换下来的纱布被团成了一个球,他一用劲,球团正中废物篓里,“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要说”
“既然他是二月红的徒弟那就是我们九门的人,我有义务也有必要去教会他这些”张启山走到门口,背对着副官说。
“佛爷……”副官动了动嘴
张启山摆了摆手,“你懂我的意思就好,不用说了”他一边扭头看着副官笑一边打开了屋门,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副官顿了顿,脸色有些一言难尽,“不是啊……佛爷……二爷在门口……”
“啥?”张启山吓了一下,开门的动作大了一点,“咚”的一声,房门好像撞到了什么一样。
………
副官心累,副官不想说话。
………
“张·启·山!!!”门口的二月红一脸核善的看着吓得委委屈屈哆嗦成一团张启山,他本来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专门来看看他的,没想到这个憨子一把把门拍在了他的脸上。
二月红气的直咬牙,他一边用冰块儿敷着额头上的红肿一边骂着张启山。而张启山讪讪地坐在二月红的身边一边帮他换冰块儿一边乖巧挨骂。
“我错了”,看着二月红额头上的红肿张启山心疼不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才可以让二月红不那么生气,只能一味的苍白无力的道歉。
二月红冷哼一声,“就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事儿了?”他挑了挑眉,“合着你不是故意的啊,那你就是有意的咯?!”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张启山连连摆手否认。
笑话,他又不是个傻子别说他确实不是有意的就算他是有意的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他是有意的,没看见二月红此时笑的背后都开出了黑色的花了,他完全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傻了吧唧承认的话二月红绝对会杀了他的啊喂!!!
………
看着两人耍宝,副官忍不住撇过头去。MD,副官在心中狠狠的竖了个中指,秀秀秀,秀个den!!!他默默地捂住了自己酸了吧唧的腮帮子。
副官:为何受伤的都是我5555555
…………
看着可怜兮兮的道歉的张启山,二月红终于绷不住了,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摇了摇头,他带上了点无可奈何的笑:“我干嘛要同你这么个丘八计较”
张启山一听二月红有原谅自己的意思,连忙顺杆往上爬:“就是!您可是全长沙最最最宽容最最最温柔的二爷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这个傻子计较了呗~”他蹲在二月红的脚边一边殷勤的给他捶腿一边扬起脸把嘴角咧的大大的看着二月红笑。
二月红笑着打了他一下,骂道:“就你话多!你个呆子!”
“我就想做你的呆子”张启山看着二月红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二月红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甚至连一旁的副官和燕逍福都有一些愣。
到底还是二爷先反应过来,他敲了一下张启山的脑壳,打趣道:“怎么?我们的张大佛爷打算改行抢老六的活了?”
张启山却还有搭话,他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看着二月红,他伸手握住了二月红的手,认真而又深情的看着他:“我只做你一个人的”
“你!”被突然握住手的二月红“腾”的一下红了脸,他又羞又恼的,在外被盛传“杀人如麻,手段狠辣”的二爷何时受过这种轻薄,哪怕那个人是张启山也不行!
“啪!”的一声,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落在张启山的脸上。二月红的脸颊已经不再发红了,唯一红的滴血的就是耳垂,他的声线微微有些颤抖:“张启山,你最好想好了再跟我说话!”我不是外面的那些女人……二月红张了张口,他看着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的张启山,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站起身来,牵过站在门口的燕逍福,“小福,我们走”燕逍福乖乖的把手递给二月红。
燕逍福在离开的时候瞥见了地上有一些血迹,他想,应该是刚才的巴掌让张启山的伤口又裂开了。
他抬头去看二月红,他的瞳孔微微瞪大。他看见了二月红发红的耳垂,他看见了二月红红着的眼眶,他看见了二月红的眼泪划过脸颊。
他下意识的又回头去看张启山,可此时的他已经看不见了张启山。
他唯一能看见的就是无声流泪的二月红。
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
……
二月红离开后,副官看着张启山不由得叹了口气。
二爷大概是以为佛爷是在和他开玩笑……但是……其实佛爷他是认真的啊……副官想,佛爷真是……
………
张启山低着头神色不明,良久没有说一句话。
“佛爷……”副官试探着喊了他一声,“你没事吧……?”伤口都在流血啊……副官担心的问。
停了一会,张启山在副官担忧的眼神中缓缓抬头,张了张嘴。
副官顿时紧张起来,他的肌肉绷紧打算时刻准备着拦下要做危险事情的张启山甚至他连如何劝他的都想好了。
张启山在副官的注视下缓缓开口,“快来扶我一下……我腿麻了”
副官到嘴边的劝词又被他咽了下去,他放下了时刻准备拦住张启山的手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完全忽视了张启山缓缓伸出的手。
副官打开门走了出去,关门时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标准的四十五度假笑,“佛爷,您被打不是没有原因的”
张启山:????副官!你不爱我了!!!!
作话:
又贱又憨又撩的张大佛爷今天也是被二爷嫌弃的一天呢
小剧场:
日常迫害张启山?
因为最近一直在更新《曙光》和《逍遥游》可能有一点顾不上《日月》了,但是放心我会慢慢的补上的。
最近的两章可能会让大家觉得佛爷崩了、觉得佛爷欠打或者是会觉得佛爷太沙雕了。其实不是的,我的佛爷和二爷跟影视剧里的他们不一样甚至和老九门里的他们都不太一样,因为时间设定的原因,这个时间设定的二爷没遇见丫头没遇见陈皮没遇见小花,这个时间点的他们只是孩子,只有二十多一点的大小伙子。
二爷是那个歌谣中“杀人如麻,手段狠辣”的二月红而不是日后遇见了丫头的二月红,佛爷是那个初出茅庐还 没成长为日后的佛爷的张启山。
我的二爷没有丫头,他有燕儿。我的佛爷没有尹新月,他有二月红。
我之所以没有在文中详细的写出佛爷的心理只是因为我怕太虐了,你们要相信,现在所有的情节都是为了以后的故事服务的。二爷和佛爷最后的结局很虐,我不想让你们在现在就觉得虐,之所以把佛爷写的沙雕就是为了平衡一下这个文章的氛围(好像你们已经看到结局了))
下次更新我会出一个以佛爷的视角看待这两章发生的事儿的一个番外,因为真的很虐,所以趁现在多扣扣糖吧。
友情提示这两章里暗含大量的糖,你们看佛爷二爷吵架时像不像无理取闹的女朋友问你
“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
“那就是有意的?”
“对不起没有下次了”
“你还想有下次?!”
像不像?
其实这里两章很甜的,但是等我出了佛爷的番外了你们就不会觉得甜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趁现在赶紧磕磕糖吧。
最后埋个伏笔,大家能不能猜猜二爷为啥哭,还有二爷说的那句有关“女人”的话是因为啥~~猜对有奖哦~~
【启红】雪解月红(14)
典狱司为前世,这里为转世
军官X明星
ooc
中秋节快乐!!(踩着中秋的小尾巴)
本来是想更新的,结果码着码着变成一个小车?
贼小贼小的车,不要报太大的希望。
(这也算200粉福利吧?hhhhh)
两个愿望一次满足!孩子喜欢我放心!(划掉)
我们下次开始就可以准备开虐了!
(叮叮叮。重要道具上场。)
为了推动剧情也是委屈佛爷了(强行降低佛爷智商)
典狱司为前世,这里为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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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想更新的,结果码着码着变成一个小车?
贼小贼小的车,不要报太大的希望。
(这也算200粉福利吧?hhhhh)
两个愿望一次满足!孩子喜欢我放心!(划掉)
我们下次开始就可以准备开虐了!
(叮叮叮。重要道具上场。)
为了推动剧情也是委屈佛爷了(强行降低佛爷智商)
【番外一】
适逢清明,青山如簪,绿水如带,细雨迷蒙,袅袅白烟升腾,似有故人归来。
张启山牵着二月红来到墓园去看望旧友,虽世殊时异,墓碑前黑白照片中的彭英依旧眉目如画,张启山静静地看着,竟觉得有几分悲凉。
二月红摆上一束花,一时哽咽。彭英也为何走上这条路了?
而自己和彭英算是……算是某个特定时间的……朋友吧?或是知交?
因为心里早已住下另一个人了。
曾唱过,风月何苦,良辰不负。
到底还是无关风月,负了良辰。
张启山轻轻揽过二月红的腰,任他软绵绵地靠在自己怀里。
“红...
适逢清明,青山如簪,绿水如带,细雨迷蒙,袅袅白烟升腾,似有故人归来。
张启山牵着二月红来到墓园去看望旧友,虽世殊时异,墓碑前黑白照片中的彭英依旧眉目如画,张启山静静地看着,竟觉得有几分悲凉。
二月红摆上一束花,一时哽咽。彭英也为何走上这条路了?
而自己和彭英算是……算是某个特定时间的……朋友吧?或是知交?
因为心里早已住下另一个人了。
曾唱过,风月何苦,良辰不负。
到底还是无关风月,负了良辰。
张启山轻轻揽过二月红的腰,任他软绵绵地靠在自己怀里。
“红儿你知道吗,彭英还有一口气时,曾让我给你带句话。”
二月红错愕,“他……你在场?”
“嗯。他不想苟且偷生,瞒着他家人上了战场,便再没回来。”张启山捋着二月红的发丝,深深嗅了一口发间的芬芳,“他说……他爱你。”
二月红猛地从张启山的怀里挣脱,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不妥,便捉了张启山的手,“他爱我?”
“怎么,红老板心动了?”
“不是……只是不值得。愿……他来世能遇上一良家女子 ,过上太平日子罢。”
“会的。”张启山望进二月红的眼,凝视着深褐色的瞳仁,倾注了平生柔情,“红儿……跟了我,你……后悔吗?”
“……未曾。”
【十六】
张大佛爷受重伤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长沙。人人自危,恐惧在暗中流窜。人们认为张启山这棵参天大树是不会倒下的——而如今,粉饰太平竟也成了一种奢望。
二月红听闻这个消息时刚唱罢了一出戏,脸上妆未卸,却一时间尽失血色。
所谓受重伤,不过是挺不了几日的讳饰。
“还真是求什么不得什么。”
“如此偏执。”
“李叔,他……在哪?备好车,现在走。”
李管家捧起一件大衣,“车已备好。入秋天凉,披件衣服吧。”
二月红指尖掐紧了大衣,压下喉头的腥甜,涩涩地望向镜子中的自己。这般未洗尽铅华的模样,...
张大佛爷受重伤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长沙。人人自危,恐惧在暗中流窜。人们认为张启山这棵参天大树是不会倒下的——而如今,粉饰太平竟也成了一种奢望。
二月红听闻这个消息时刚唱罢了一出戏,脸上妆未卸,却一时间尽失血色。
所谓受重伤,不过是挺不了几日的讳饰。
“还真是求什么不得什么。”
“如此偏执。”
“李叔,他……在哪?备好车,现在走。”
李管家捧起一件大衣,“车已备好。入秋天凉,披件衣服吧。”
二月红指尖掐紧了大衣,压下喉头的腥甜,涩涩地望向镜子中的自己。这般未洗尽铅华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某一晚和着血泪的半面残妆。
“只是这次……可否拥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二月红倚着病床,望向健壮的躯体上覆盖着的纱布与横七竖八的管子,大脑一片空白,情愫却如乱麻般带着希望和纠缠,萦绕不断。
张启山……你怎能不知你心里所念所想?……关于情情爱爱,我只开过一次口,在那样的情况下。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回来的话,我愿意再说上一句我爱你,或许还有一句……没关系。
缘分薄浅,情切至深。为了你我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到头来你怎能先我而去?养不熟的究竟是谁啊,张启山?
我愿意……为你着一席水袖丹衣,唱一世太平长安梨园戏,陪你金戈戎马,踏尽天涯,于清明时节听阶下的落雨,撑一把骨伞,踏青石,看黑瓦。只要……你活下来。活下来。
长沙的百姓都等你回去呢。这世道可以缺一个戏子,却不能少一个将军。
我,二月红,等你回家。
金戈铁马沙场魂,故地旧土缟素焚。
可怜枕上将亡身,犹是戏子梦里人。
【十四】
张启山一直觉得,战争像是一种毒品,强效,致命,甚至会上瘾,越是流血就越让人兴奋,子弹穿透对方肉体的那一刻的痉挛轻颤,足以让人获得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呵,变态。
事实上……眼下的这场战争便是有计划的野蛮屠杀。初秋的凉意配上肆意洒落在土地的热血,倒也合适。张启山掂了掂手里的枪,扳机扣下,不远处一个木偶般的脑袋应声溅出血花。只不过这一瞬间很快又被巨大的轰鸣声淹没,刹那间硝烟四散,火光连天,说不清又有多少灵魂离开了躯壳,残破的肢体散落遍地,触目惊心。
“张启山。”
猛地一回头,张启山的目光落在身侧趴着的的一个熟...
张启山一直觉得,战争像是一种毒品,强效,致命,甚至会上瘾,越是流血就越让人兴奋,子弹穿透对方肉体的那一刻的痉挛轻颤,足以让人获得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呵,变态。
事实上……眼下的这场战争便是有计划的野蛮屠杀。初秋的凉意配上肆意洒落在土地的热血,倒也合适。张启山掂了掂手里的枪,扳机扣下,不远处一个木偶般的脑袋应声溅出血花。只不过这一瞬间很快又被巨大的轰鸣声淹没,刹那间硝烟四散,火光连天,说不清又有多少灵魂离开了躯壳,残破的肢体散落遍地,触目惊心。
“张启山。”
猛地一回头,张启山的目光落在身侧趴着的的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待看清了那人,张启山着实一惊。
“……彭英?!”
张启山想起前些日子彭英的家人为了给他疏通关系没少掏银子,若是这彭少尉亲自带兵自己也不至于毫不知情。
那……他就是自己跑出来的。
“张启山……到底还是你赢了。那……那人……就便宜你了。”彭英一阵咳嗽,细小的血沫混入泥土。“好好待他。我死在这儿……是我自己选的,没有遗憾。”
张启山伸手架起了他的肩膀。平日见他巴不得他出什么意外离二月红远一点,可是今日却难受得紧。
“胡言乱语。受点小伤怎会这么容易死?你死了你家怎么办?”
彭英用力扯了扯嘴角,“这世上,钱,权,情,哪个最值得?祖父选了权,父亲选了钱,我选情有何错?为心上人创造太平盛世而失了命,为华夏立于天地之间而葬了身,有何不可……”
张启山一时错愕。却只见手臂上的人气息渐渐若了下去。
“还有……代我告诉那人,就说我……我爱他……”
素秋难敌,满眼寂寂。不见雁行,只有骸骨遍地。
想来……还真有那么一点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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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得快点码了…马上就要去上学了
还是让彭英同志下线了…要不后面没法写了
快结束了,真的。
【启红】雪解月红(2)
六一快乐!(踩着六一的尾巴
更新快乐!(我确定了,应该是双周一更的频率
今天有没有糖呢?
军座攻x明星受
典狱司为前世,这里为转世。
ooc
祝张大佛爷早日找回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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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终究没喝那盏茶。
他问助理要了车钥匙,也没回老宅,就一路狂飙去了f市最大的夜总会。
这家夜总会倒也有意思,不像别家的灯火通明,从外面看起来简单素雅,跟一般的大饭店没什么区别。
这家夜总会也不算有什么新奇事物,能做成f市最大的夜总会唯独有这么一点,隐秘性好。
这家夜总会的老板娘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在各界的人脉都够硬,隐秘性做的极其到位,这才让这家...
六一快乐!(踩着六一的尾巴
更新快乐!(我确定了,应该是双周一更的频率
今天有没有糖呢?
军座攻x明星受
典狱司为前世,这里为转世。
ooc
祝张大佛爷早日找回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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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终究没喝那盏茶。
他问助理要了车钥匙,也没回老宅,就一路狂飙去了f市最大的夜总会。
这家夜总会倒也有意思,不像别家的灯火通明,从外面看起来简单素雅,跟一般的大饭店没什么区别。
这家夜总会也不算有什么新奇事物,能做成f市最大的夜总会唯独有这么一点,隐秘性好。
这家夜总会的老板娘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在各界的人脉都够硬,隐秘性做的极其到位,这才让这家夜总会被各界有头有脸人所青睐。
二月红也不例外,他虽不是像那些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一般天天泡在这里,但也在这里存了些酒,平常有的没的也会来转转。
今天他心烦,也就到了这地方醒醒神。
“红二爷呀,今天怎么还来光顾我这清冷之地呢?”老板娘笑得娇俏,今天半个f市的达官贵人都去给张启山庆生去了,老板娘这里也就冷清了不少。
“今天心烦。”二月红敷衍的笑了笑,他现在是一点儿说闲话的心思都没有。
“可是因为那位张大佛爷?”老板娘聪慧,也并未点破,只是在一旁斟好了茶。
二月红呷了一口茶水,才觉得心稍稍静了静。
笑着只道,“老板娘消息真灵通。”
“倒不是我消息灵通,只是罚酒哪里比的上花酒好饮。今天是开红二爷的酒,还是我们这儿的酒。”老板娘边说,边泡起了第二泡。
“都开。”说罢,二月红又饮了一杯茶。
“好的,红二爷这边请。”
会所所有的员工都知道红二爷这个人很怪,这位爷喜欢在会所存酒,存的也都是些好酒,来了也会开,但是自己从来不喝,一般这些酒都让给陪酒的哥儿,自己就在一旁端着杯茶浅浅的饮着。
今天却奇了怪,红二爷一下子开了三瓶酒,还点了不少,自己一个人先喝了起来。
有几个机灵的哥儿,看到这副情况,就端着酒敬二月红,看到红二爷接过了酒一饮而尽,就顺势坐在的二月红旁边,半个身子都轻轻的倚着二月红。
二月红这会儿无心理会这些小事,他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酒水。冰冷的酒水滑入嗓子后,就变得炙热猩辣。
他不常喝酒,最多的情况也就是应酬时不得不喝,那时喝的也是低度数的果酒。
他从小爱戏,学戏,所有师傅都说他身段扮相功夫样样都好,就是嗓子不行,感觉像是被刺激的东西给毁了,甚至连胃也是,若是哪天多吃了些生冷寒凉的东西,也是会痛的不行。他家老爷子也奇怪,为此还带了他看了不少名医,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后来还是他家老爷子一次去庙里烧香时,一个和尚给的方子。
他便日日按照方子吃药,吃的嘴里只剩下了苦。
这才勉勉强强学了下去。
他已经木然,他机械式的倒酒,灌酒,喝着旁边哥儿递过来的酒。
他仿佛是宣泄,也仿佛是报复。
他听不见周围的嘈杂,只感觉耳边响起他第一次学戏时唱的唱词。
小尼姑年方二八。
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
奴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汉。
为何腰盘黄绦,身穿直缀?
见人家夫妻们,一对对着锦穿罗,
啊呀天吓!不由人心热如火,不由人心热如火!
男怕夜奔,女怕思凡。
他师父教他时,第一只唱曲就选的是思凡。
师父说,现在人不听戏了,一百年前,他定会是个名角儿。
一时间,戏里戏外,似梦似幻。
他恍惚了。
色空可以逃,他呢,他可以逃吗?
他接过旁边一个哥儿递过来的龙舌兰,他细细的瞧了瞧这个哥儿。
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稀碎的头发搭在额头上,闷热的空气使男孩儿的鼻尖上覆满了一层薄汗,脖子侧面上粘了些白色的小颗粒,应该是盐。
男孩儿略微紧张的看着他。
有点点眼熟。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二月红一饮而尽那杯酒,然后整个人靠在男孩儿的身上,轻轻嗅着男孩儿身上的味道。
是一股小孩子身上才有的香味。
他张口去舔咬着男孩儿脖颈上面的盐粒。
他听着男孩儿轻轻的喘息声,不觉得咬了男孩儿一口。
男孩叮咛了一声,咬了咬下唇。
二月红停下的动作,只是把脸埋在的男孩儿的颈窝里嗅着男孩儿身上的香味。
周围的其他哥儿都有些眼红,先别说这次陪酒的小费会高昂不菲,若是真的和了二爷的眼缘,被选去当个床伴,便是真的飞黄腾达了。毕竟像二爷这种脸这个身条的主,到底也没几个,而且二爷也算洁身自好,没什么特殊的爱好,总比那些油腻的变态好了太多。
二月红始终没抬眼,只是轻轻的哼唱着。
“一个儿抱膝舒怀,口儿里念着我。一个儿手托香腮,心儿里想着我。”
还没等二爷唱到第三句,门突兀的被踢开了。
诸位哥儿都吓了一跳,只看见一个身着绿色军装的男人,阴沉着脸粗鲁的将二月红扯了起来。
二月醉眼朦胧,双手环着张启山的脖子,唱完了最后一句。
“一个儿眼倦开,朦胧的觑看我。”
然后啄了一下张启山的唇。
“你来啦。”
张启山脸色好了一些,轻哄着说到。
“你喝醉了,跟我回去。”
二月红整个人挂在张启山的身上,撒娇一般的说道。
“佛爷背我我才走。”
哥儿都惊了一跳,这个男人就是最近在f市叱咤风云的张启山?哥儿们都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刚才那个男孩儿。男孩儿低下头,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不抬眼去看。
张启山顺从的蹲了下来,二月红顺势环着张启山的脖子被张启山爬在张启山的背上。
张启山身上也好好闻啊……
二月红昏昏沉沉的,只感觉隐约有人声,但是听不太真切。
张启山想将二月红放置在车后座上,刚刚打开车门,二月红就突然惊醒。
“我要坐在前面。”二月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摸到车前面的把手,就坐了进去。
仿佛用光了所有的气力,二月红又陷入了昏睡。
张启山在驾驶座坐定,就伸手去帮二月红系安全带,还没将安全带扯出来。
就被二月红伸手搂住的身子。
“佛爷。”
“嗯。”
“佛爷。”
“嗯。”
就这样循环往复的几次,张启山感觉二月红在发抖,看看二月红怎么了,却不想二月红搂他更加的用力。
声音里带着细碎的哭腔。
“佛爷,我不想喝药了。”
张启山只觉得自己心中仿佛有着万千蝼蚁撕咬一般的难受,只是轻轻的说道。
“好。”
“我想吃糖葫芦。”
“好。”
“我想晒太阳。”
“好。”
“我不想学戏了。”
“好。”
你说的,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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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二爷在佛爷背上跟佛爷的对话。
红:佛爷,你好香啊。
佛:……
红:佛爷你要带我回家吗?
佛:嗯。
红:佛爷,你这是趁人之危。这不算正人君子。
佛:那怎么才算?
红: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佛:别闹。
红:好吧,佛爷你真香。
佛:……
叹
最近嗑典狱司磕到心肌梗塞。写一篇启红文缓解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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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门提督二月红,三根金钗英雄救美,成就一段佳话。
大喜当晚,喧闹过后,宾客渐散。
烛影摇曳,二月红一只手支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雕刻着龙凤呈祥花纹的酒杯,醉眼迷离,大红喜服的映衬下,白皙的脸添了几分绯红。
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在空旷的屋子里尤为清晰。
“我来迟了,未能及时恭贺二爷新婚大喜。”这人的声音永远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二月红闻声,端起酒杯的手顿了顿,并未立刻抬头。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二月红轻笑一声,缓缓抬眼,迎上张启山的目光。
数日不见,张启山的胡...
最近嗑典狱司磕到心肌梗塞。写一篇启红文缓解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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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门提督二月红,三根金钗英雄救美,成就一段佳话。
大喜当晚,喧闹过后,宾客渐散。
烛影摇曳,二月红一只手支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雕刻着龙凤呈祥花纹的酒杯,醉眼迷离,大红喜服的映衬下,白皙的脸添了几分绯红。
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在空旷的屋子里尤为清晰。
“我来迟了,未能及时恭贺二爷新婚大喜。”这人的声音永远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二月红闻声,端起酒杯的手顿了顿,并未立刻抬头。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二月红轻笑一声,缓缓抬眼,迎上张启山的目光。
数日不见,张启山的胡子长了一点,带着从前线回来的风霜,素来精神奕奕的脸上此刻也蒙了一层疲倦。
“谢佛爷。”二月红笑意更深,却看不出欣喜。
次日清晨,二月红揉了揉眉心,背上的披风滑落,带着那人身上的烟草味。
昨晚两个人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这么四目相对,昏暗的烛光映着张启山棱角分明的脸,看的二月红眼睛发酸,不知何时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张启山轻叹了一口气,脱下披风,盖在二月红身上,转身没入长夜,黑暗里握紧了骨节分明的手。
西风瑟瑟,形影相吊。
远远跟着副官苦笑着地摇了摇头,张启山一向是掌控全局的王者,泰山崩于前而不乱,杀伐决断何等威风。这是第一次,他听到张启山叹气。
原来张大佛爷也会叹气,原来,强大如他,也会无可奈何。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分割两地,一个前线奔波,看遍烽火连天;一个梨园轻吟,诉尽戏里相思。
再见之时,伊人憔悴。
红府夫人病逝,红家二爷三天三夜不吃饭,七十一天不登台。
“节哀。”
“张启山,这里的疼要如何节?”二月红指着自己的心口质问道。明明穿了一身红袍,整个人看上去却是苍白的,摇摇欲坠。
“活下去。”张启山垂眸,低声道。
“理由?”
“家国责任。”
“红某早已尽力,无愧祖先。”
“余生漫长。”
“乱世如麻,无可留恋。”
“张启山。”
“什么?”
“我,张启山。”张启山定定看向二月红,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字一顿道。
二月红瞳孔微张,茫然地看着张启山,良久,生生落下两行清泪,宛如雨中海棠,惊心动魄。
一身傲骨,冷漠疏离的他,竟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落了泪。
张启山心中一阵抽搐,强烈的内疚感涌上来,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早些护好他。
二月红恢复如常,梨园繁华依旧。有时候台上人声声惊艳,眼波流转间望见那人一身军装,英姿飒爽,噙着淡淡的笑,四目相对,并无多言。
总以为海棠依旧,总以为有些话还来得及说。
“让开!”
二月红一身利落风衣,站在陆建勋家门口,双眼猩红。退下长袍的二月红没了平日谦谦君子的模样,连本来柔和的轮廓都因为眼里翻腾的杀气显得凌冽起来。
战事吃紧,张启山带人死守长沙城,可寡不敌众,张启山身负重伤,形势危急。陆建勋从中作梗,援军迟迟不到。
二月红单枪匹马杀到陆公馆,血溅了半边脸,陆公馆的守卫吓蒙了神,他们只知道二月红是个唱戏的,从未见过这样身手不凡凶狠异常的二月红。
二月红冷笑,他已经很久不沾血了,可不代表位居九门上三门的二爷是个心慈手软之辈。不要忘了红府是靠什么在长沙立足的,是杀伐,不是唱戏。
陆建勋没那么容易妥协,但九门势力错综复杂,他暂时也不敢动红家。同时二月红也负了伤,两边都没讨到好处。
张启山不愧是长沙的守护神,率最后一批人突出重围,回到了城里。
“听说了吗,红二爷在陆公馆大开杀戒。”
“陆公馆那么多人,硬是被他杀了个血流成河。”
“可不是,听说红府的人把他带回去的时候,已经伤的不成样子了。”
“这二爷也是个厉害的主儿,好像是因为陆建勋背地里阴了张大佛爷,二爷是去报仇了。”
张启山骑在马上,指节泛白,策马往红府去。
伤还未愈的二月红躺在院子的躺椅上,冬日的阳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绝美而脆弱。
二月红半阖着眼,一抹熟悉的身影浮现在眼前,呵,怕是个梦吧。
“多日不见,可还安好?”张启山当然知道他不好,只是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只能问一句,还好吗
二月红手缓缓抬起手,似是想触碰一下这总是在梦里出现的眉眼,终是放了下来,轻笑一声,道:“佛爷同安。”
张启山望着眼前人清瘦的脸庞,怎么都开不了口。这个人极爱干净,却为了他双手沾满鲜血,本是十分好强的人,却因为他虚弱地躺在这儿。张启山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要怎么告诉他,他还不能带他走,他们还要等下去。
张启山连点三盏天灯,迎娶新月饭店大小姐尹新月,一时轰动北平和长沙。
雪下的很大,飘在脸上,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二月红微红的眼眶。
张启山先开口道:“我需要新月饭店。”
“恭喜佛爷。”二月红的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温度,转身进去,摆了摆手,令人关了红府大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二月红捂住心口,喷出一口鲜血。血溅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星星点点的红,鲜艳妖娆,刺的二月红索性闭上眼睛,仰面倒下。
太累了,就这样吧。
那日,张启山在红府门前站了一天一夜,一门之隔,却遥不可及。
张启山新婚当日,红府传来消息,红家当家二月红,病逝。
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张启山笑得癫狂,“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二爷啊二爷,你可真会赌气。”
张启山到红府门前,看到那漫天缟素,想起了当初。也是这样的景象,他郑重无比地告诉二月红让他活下去。
那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是,“我,张启山,不能失去你,这个理由够吗?”
当初他把二月红从绝望边缘拉回来,可如今,又亲手把他推向死亡。
“张启山啊张启山,你凭什么要求他为了你活下去,你什么都给不了他,你害死了他!你后悔了是吗?什么为了家国天下,这世上没了他,你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张启山跪在地上,任由心里的这个声音质问,嘲讽,折磨。
张启山靠在棺木旁,一如当初的二月红,三天三夜不吃饭,不同的是,二月红失去的是相敬如宾的妻子,而他失去的是此生唯一的挚爱。
管家告诉张启山,二月红在陆公馆受了重伤,其中一处枪伤打穿了半片肺叶,身体本就不堪一击了,好不容易等到张启山活着回来了,却等来了一个新婚喜讯,急火攻心,病情恶化。
最重要的是,心灰意冷,非药石可医。
红二啊,你为何不再等等我,我还没有告诉你......
“初见你那天海棠花正红,我比你想象的更早爱上你。
我知道你在等我,所以我从战场上活了下来。
我想许你一个现世安稳,所以和新月饭店契约联姻,只是契约。
我马上就可以结束这一切,卸下担子带你走。你为何不再等等......”
张启山摸着冰冷的棺木,一件件向二月红解释,才发现他们两人之间从来就没有说清楚过。当他终于把真心剖开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一直都在晚。
当初没有在二月红成亲之前表明心意,让二月红以为自己一厢情愿。
后来没有在两人短暂的平静日子里给他一个承诺,让二月红等待无望。
再后来没有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义无反顾守在他身边,让二月红含恨而终。
他以为来日方长,可就这样一点点失去了他。
这一生注定永失所爱。
”张启山。”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张启山抬眼,那人一身红色长袍逆着光立在他面前,微风拂起
衣角,笑得温润如玉,恰似少年模样。
半年后,日军攻入长沙,布防官张启山以身殉国。
临终,仅遗言八字。
“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十三】
*张启山视角
前线战事不容乐观。听闻两城接连失守,将帅杀的杀,逃的逃。粮饷不足,甚至不是我下几个斗能解决得了的。整个部队的散漫我隔着一个长沙都能感受得到。
电报催得紧,他们始终认为我能站出来领队带兵,扭转局面,重振士气,重扬国威。
哼,那可真是多虑。什么扭转局面……这情形,谁能凭一己之力翻天覆地?若我去了,要么吃个败仗,他们趁机撤了我的权力和兵权,要么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弄一支敢死队,打个全军覆没的胜仗,马革裹尸;若我拒不从命,怕是要被红儿说成懦夫,蔑视一生。
进来多被梦魇折磨。只要一合眼,满脑子都是我幻想出来的满天...
*张启山视角
前线战事不容乐观。听闻两城接连失守,将帅杀的杀,逃的逃。粮饷不足,甚至不是我下几个斗能解决得了的。整个部队的散漫我隔着一个长沙都能感受得到。
电报催得紧,他们始终认为我能站出来领队带兵,扭转局面,重振士气,重扬国威。
哼,那可真是多虑。什么扭转局面……这情形,谁能凭一己之力翻天覆地?若我去了,要么吃个败仗,他们趁机撤了我的权力和兵权,要么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弄一支敢死队,打个全军覆没的胜仗,马革裹尸;若我拒不从命,怕是要被红儿说成懦夫,蔑视一生。
进来多被梦魇折磨。只要一合眼,满脑子都是我幻想出来的满天红雪和学地上的…美人,他的残戏,他嘶哑的咳嗦声,就那么一声一声地撞击着我心尖,生怕我的内疚不足以把我折磨疯。醒来喘息良久,却不知此梦何意。
明知有人护他周全,却又甚是牵念。
我本以为,于我,家国一面,红儿独当一面。若能以身殉国,日后红儿念起,尚不至于不屑开口。他的花鼓戏天下无双,人又生得讨喜,若他愿意,后半生可得到无数人帮助,不愁生计。可我只要多活一天,他痛苦的记忆会清晰一分。要是他生命中再无一个叫张启山的人……余生无大风大浪,到也好。
我曾跪下求佛,家国安定,二月花开。为这个失了命,也心甘。
莫不如应了吧?
“副官。告诉他们,我,自愿上前线。”
人生在世,总得有点遗憾,欲提笔留信,却不知从何说起。“两难。”我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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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爷的心理活动。
看起来是他自己的选择,事实上他又能怎么办呢,身不由己吧?
反正我是想不出什么既可以陪着二爷又能抵抗外敌的双全法了。
脑瓜疼╯▂╰
【启红】君戏
《第十一章》红二被绑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尹新月等得急了,一把掀开盖头,摸索着前方的路,这时张启山打开门,装成醉呼呼的样子,尹新月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精味,不进蹙了蹙眉,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尹新月不悦
张启山没有应她,倒头就睡,虽然这样对尹新月不仁不义,但身体实在是吃不消,尹新月感受到张启山躺下床的震动,轻轻叹了口气,摸索着取下头饰,坐在窗边,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
《第十一章》红二被绑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尹新月等得急了,一把掀开盖头,摸索着前方的路,这时张启山打开门,装成醉呼呼的样子,尹新月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精味,不进蹙了蹙眉,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尹新月不悦
张启山没有应她,倒头就睡,虽然这样对尹新月不仁不义,但身体实在是吃不消,尹新月感受到张启山躺下床的震动,轻轻叹了口气,摸索着取下头饰,坐在窗边,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皓月当空,群星璀璨,美不胜收的天海更让人流连忘返。
可惜了,她看不见,只能感受那温柔的像轻纱似的白月光,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竹篁在月光下变成了一片黑色。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她垂眸,藏着无数思绪,一悲一喜一抖袖,一跪一拜一叩首。一颦一笑一回眸,一生一世一瞬休。 那般惊艳,却也那般叫人心疼。
坐了不知多久,张启山缓缓下床,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尹新月身上,
“新月,别着凉了。”张启山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在她后颈落下一吻,尹新月转过身,紧紧抱住他,
“让我抱一会儿。”尹新月说着又抱紧了他,张启山把她拦腰抱起,
“睡觉吧。”
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这时,万籁惧寂,突然有了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过了一会儿,红日冉冉上升,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曙光如鲜花绽放,如水波四散。
二月红靠在棺椁前,望着这旭日东升的景象,呢喃道
“丫头,看啊,多美的日出啊…”说着,眼泪一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划过脸颊,他不愿擦干,也不愿停止哭泣,滴在那红袍上,那深深浅浅的颜色带着某种黑暗嘲讽的气息冲他微笑。
“二爷,”二月红耳畔响起尹新月的声音,二月红抬头往她的方向望去,“小葵,你先退下 。我和二爷有要事相商。”小葵乖乖的退下,二月红站起来,抖了抖袍子,
“二爷,我希望…你能离佛爷远一些…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但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他,求您理解。”说着便跪下了,二月红见她跪下,连忙上前去扶,他见尹新月眼里无神,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她没有丝毫反应,
“夫人这是…看不见了?”半晌,二月红才问出这句话,尹新月点点头,二月红刚要开口讲话,一个钢珠掠过,二月红一个闪身,躲开了,定睛一看,是陈皮,
“你不是说你能救师娘么?”陈皮红着眼眶,嘶吼着,二月红没有解释,沉默不语,陈皮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二月红没有反抗,
“我要你偿命。”说完便把二月红打晕带走了,尹新月想要阻拦,却被他的两个手下按住,“陈皮,放了他,陈皮!”无论尹新月如何喊叫,陈皮都不理会,
“打晕她,太tm吵了。”
“是,舵主。”
过了许久,张启山匆匆赶来,摇了摇尹新月,
“新月,新月!”尹新月缓缓睁开眼睛,“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张启山环顾四周,发现二月红没有在,料到二月红可能被带走了,
“陈皮,是陈皮,他把二爷带走了,快去追啊!”
“副官,把夫人送回府之后来找我,这一班人,跟我走。”张启山眼眶猩红,恐怕这次陈皮……
陈皮把二月红绑在椅子上,手脚绑带结结实实,来人,泼他。”
二月红被一盆冷水泼醒,水划过他白皙的脸颊,湿润的衣服贴在他的身体上,冷冰冰的,这里充满了血腥味,二月红咳嗽,
“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我要折磨你,让你体会师娘的痛苦,哈哈哈哈哈哈。”陈皮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二月红羽睫一颤,丹唇张了张,却欲言又止,“不说话?来人,上炮烙!”陈皮侧头吩咐,“是。”
滚烫的炮烙钉在二月红白皙的胸膛上,二月红闷哼一声,咬破一口瓷牙,身上挂着汗珠,被烧红的铁与皮肤亲密接触,发出“呲呲”的响声。
陈皮折磨够了,“看住他,不要让他咬舌自尽。”
二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虐你我很心疼
剧情需要
对不起!
动动小手指吖
爱你们💜
【六】
*二月红视角
“挽翠袖近前来金盆扶定,只见那空中的月儿落盆心。 又只见蟾蜍动桂枝弄影,美嫦娥清清冷冷哪得无情。 ”
大病初愈,心情甚好。挽指掷袖踩云步,一声叫头如昔般婉转清亮。也不知那几套托人买的戏服置办得怎么样了。
只是……今天一早就觉得心脏隐隐地痛,可能是天气所致罢。我这一日日终究没什么大事发生,岁月如斯,各自安好。
中午王掌柜叫人送来一小碗莲子百合羹,现在吃恰好,清热解火,微甜淡苦,别有风味。小睡了半时辰,对着铜镜理理长发...
*二月红视角
“挽翠袖近前来金盆扶定,只见那空中的月儿落盆心。 又只见蟾蜍动桂枝弄影,美嫦娥清清冷冷哪得无情。 ”
大病初愈,心情甚好。挽指掷袖踩云步,一声叫头如昔般婉转清亮。也不知那几套托人买的戏服置办得怎么样了。
只是……今天一早就觉得心脏隐隐地痛,可能是天气所致罢。我这一日日终究没什么大事发生,岁月如斯,各自安好。
中午王掌柜叫人送来一小碗莲子百合羹,现在吃恰好,清热解火,微甜淡苦,别有风味。小睡了半时辰,对着铜镜理理长发。
想来好笑,这头发也不知为了谁,生的乌黑浓密。很久以前……那人用锦缎形容它,确实不为过。
想到这儿,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嘴角上翘。我很久都没有这么笑了。恍惚间镜中出现了一个穿军装的身影,怔怔地盯着我。
幻觉罢。要么就是闹鬼了。
“红儿……”
我蓦地回头。他可曾答应过我,来生莫要纠缠不清了。可今生未过,倒也不算食言。
“这位军官,”我端出了最好看的笑容,“我们可曾见过?”
他一愣,把话咽了回去,似乎不知道这话儿该怎么接。
他这副毫无戾气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呢。看来没有我的这几个月,他的性子倒是有不少变化。
半晌,他垂了头。“红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您说笑了。本无怨念,何来原谅一说?不过既然您劳神费力到此,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罢?”
“确实有的。红老板可愿一听?”
“不妨说来。”
“一桩心事未曾了却。我有一故人,长发细眉桃花眼,是一代名伶。因桩小事我让他历尽世上痛苦,说到底,还是我的贪念与自私,想要把枝头婉转啼鸣的鸟儿据为己有。鸟儿断了翅,而我碎了心。未敢料重逢,却又是此番光景。……叨扰了,您休息罢。”他转身出门,可能是我眼花,竟觉得有些踉跄。
我盯着他离开的地方看了好一会儿。记忆复活的滋味并不好受,所说的麻木和无所谓不过是不愿再放下尊严的借口。
只要再多一秒,就一秒,我就会扑过去,告诉他,我未曾看错你,我不恨你,我愿意跟你走,或许还有——我爱你。
想要变甜的启红4
“呵....”
二月红不轻不重的呵了一声,就不轻不重的走了...
“喂...”留下张启山一个人在原地干巴巴的。
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屋里紧锁房门。
果然,哥不一会儿就踏着步进了院子,用力的拍了拍我的房门。
“臭丫头,和那丘八说什么了?!”
“啊...啊...?没说什么啊...啊...嗯哈哈哈”
怪吓人的!
“还没说什么?你那卖国贼的样我都看见了!”
“哥你变了!你不是昨天那个好哥哥了!啊啊啊啊呜呜呜啊啊啊还我啊呜呜”说完我就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嗯...超大声。
“你...!”
“唉....”哥狠狠叹了口气,跺着脚走了。
真挺吓人的。
再也不敢乱说了。
好几日都不敢出去见他,后来不知怎么,这事就过去了。
﹉
等到下次回长沙,是第...
“呵....”
二月红不轻不重的呵了一声,就不轻不重的走了...
“喂...”留下张启山一个人在原地干巴巴的。
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屋里紧锁房门。
果然,哥不一会儿就踏着步进了院子,用力的拍了拍我的房门。
“臭丫头,和那丘八说什么了?!”
“啊...啊...?没说什么啊...啊...嗯哈哈哈”
怪吓人的!
“还没说什么?你那卖国贼的样我都看见了!”
“哥你变了!你不是昨天那个好哥哥了!啊啊啊啊呜呜呜啊啊啊还我啊呜呜”说完我就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嗯...超大声。
“你...!”
“唉....”哥狠狠叹了口气,跺着脚走了。
真挺吓人的。
再也不敢乱说了。
好几日都不敢出去见他,后来不知怎么,这事就过去了。
﹉
等到下次回长沙,是第二年了。
当时正赶灯会,晚上的活动很热闹,就像灯火通明的集场。
我和哥哥约好去逛逛,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张军座。
“萱妹儿回家啦?来来军座带你看看,这儿好吃的好玩的可多着呢。”
说完就要顺势搂我的肩膀,当时我正挽着我哥手臂呢,
顺势捏了把我哥的胳膊。
我哥一把就甩开了胳膊。
“我说,我只是长得矮点,也不是小孩子了好吗?”
“...你不永远都是我妹妹么?”
“我是二月红的妹妹,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嗯?”
“你这么说话容易挨揍的萱妹儿?”
“你敢打我我就诅咒你娶不到老婆!”
“哼.”哥一下子把我从军座手里拉回来,紧紧护在身后,抬腿就走,并甩下一句:
“本来就是”
挑衅啊!
“喂喂,本来就是什么?”军座赶忙追了上来,似乎想要牵住我哥的手,不幸被我哥及时甩开了。
“本来就是我妹妹。”
“.....我还以为...”
“略略略略”我跟在哥哥身后,做了个鬼脸。
“还不是小孩子呢嗯?瞧你那样”
后来我和哥哥放灯的时候,不知道军座又从哪冒了出来。
“我也有个愿望,萱妹儿,你帮我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