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不为了我,不是这时日
我将要!而我仍在徒劳
我仍无处可归
没有面孔,没有历史,没有故乡』
【刊名】夜间旅人|The Night Travellers
【原作】刺客信条初代|Assassin's Creed 1
【类型】图文合志
【配对】Altair/Malik、Altmar、Altair/Adha、AMA'、Altair/Abbas、无cp、全员向 等
【开本】B5
【页数】240p(含彩页20p)
【字数】20w
【详情】外封铜版纸+内封大地纸+衬纸红星点+内页道林
【赠品】镭射方卡 逆向对裱卡 ...
『从不为了我,不是这时日
我将要!而我仍在徒劳
我仍无处可归
没有面孔,没有历史,没有故乡』
【刊名】夜间旅人|The Night Travellers
【原作】刺客信条初代|Assassin's Creed 1
【类型】图文合志
【配对】Altair/Malik、Altmar、Altair/Adha、AMA'、Altair/Abbas、无cp、全员向 等
【开本】B5
【页数】240p(含彩页20p)
【字数】20w
【详情】外封铜版纸+内封大地纸+衬纸红星点+内页道林
【赠品】镭射方卡 逆向对裱卡 陶瓷杯垫(可加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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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Amone | 阿邪
【校对】墓英俊 | 小丢丢
【手写】Ali Bakir(ins:ali__bakir)
【翻译】Donya | Bactri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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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今天是4月22日回历开斋节,按回历换算也是1228年宣教长于马西亚夫逝世的日子,能在今天宣本感到非常幸运,并祝各位开斋节快乐!!
【巴辛姆/阿泰尔】阿泰尔去了阿拉穆特(Porn with Plot, 微量AMA提及)
第一棒,庆祝AC1 十五周年兼庆祝AC Mirage 发布,当然要整拉郎黄文!
越接近阿拉穆特,阿泰尔越觉得领路的刺客披风下摆点缀的琐碎流苏晃得令人恶心。
一种对于即将面对之事的不安期待搅扰着他。自从杀死上任导师拉希德丁·锡南以来,马西亚夫的局势始终不太稳定,直到最近,他才决定向阿拉穆特方面写信,告知他们马西亚夫已有新导师自行继位。阿拉穆特维齐尔亲笔回以一封文绉绉的私函,每一句都可解作震怒或惊喜或迟疑或胸有成竹或其他任何意思;信使...
第一棒,庆祝AC1 十五周年兼庆祝AC Mirage 发布,当然要整拉郎黄文!
越接近阿拉穆特,阿泰尔越觉得领路的刺客披风下摆点缀的琐碎流苏晃得令人恶心。
一种对于即将面对之事的不安期待搅扰着他。自从杀死上任导师拉希德丁·锡南以来,马西亚夫的局势始终不太稳定,直到最近,他才决定向阿拉穆特方面写信,告知他们马西亚夫已有新导师自行继位。阿拉穆特维齐尔亲笔回以一封文绉绉的私函,每一句都可解作震怒或惊喜或迟疑或胸有成竹或其他任何意思;信使又以口信的形式通知:伊玛目要他亲自去阿拉穆特报告。
虽说尚无文书承认他,不过至少没有公开表示谴责,或者直接另派一位宣教来接替锡南的位置——他听说过锡南从被派往马西亚夫到成为导师之间的各种传言,万一再有这样一个人物,他恐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幸而来的信使只是个约莫四十岁的刺客大师,自我介绍说叫巴辛姆·伊本-易斯哈格,巴格达人。
再三考虑后,阿泰尔留下一份便笺,一个人也没带,连夜跟着这位巴辛姆大师从马西亚夫出发,往阿拉穆特去了。将近一整个月的艰苦行程里,对方只把他当作普通刺客大师对待,他说不准这是不是阿拉穆特的意思。事关阿拉穆特,什么都说不准,都带着祖师爷哈桑·萨巴赫曾服侍过的塞尔柱和法蒂玛王朝繁缛幽深的宫廷诡计味道。这人本身也不好相处,他名叫“微笑的人”,却总是一脸思虑的神态;如果说话,又总说得模棱两可,端着有些懒散的仪态,和年轻冲动,又兼能说一个字决不说两个的阿泰尔实在合不来。
阿泰尔知道这人在观察自己,总觉得该摆出一点导师的样子,技术却不太熟练,弄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站、怎么坐、怎么说话才好。他们投宿在离阿拉穆特最近的城镇时他仔细洗了澡,脱下平日的白衣,换上新做的导师长袍,终于感觉正常了一点。现在他骑在爬山的骡子上,长袍里还额外穿了皮甲,让日头晒得几乎昏厥。当上导师是这样的,连一件能让人身上和心里同时舒服的衣服都没有,阿泰尔想。他看着前面开路的刺客的背影,那人的头巾和披风下摆都缀着流苏[1],腰间挂着一把绝不是制式武器的单手大刀,衣襟上还别了一块不属于刺客组织的徽记。显然,阿拉穆特对个人属物和装饰的规矩没有马西亚夫严格,不过使用别的徽记都可以?他的制服和马西亚夫的很像,更显得那几处个人风格的装饰扎眼。
他们到目的地的时候已是傍晚,城堡上了灯,外面的山路却昏昏暗暗。与背靠青翠的巴赫拉山、面临肥沃平原的马西亚夫不同,阿拉穆特四面皆是高峻的陡峭山岭、荒芜的裸岩地,仅有的一点水分和泥土积在谷底,形成一片落叶形状的绿洲,供应城堡所需的粮草。除此之外,这座孤独的鹰巢周围没有一座村庄,路上没有灯火,没有行人,没有村民生活的嘈杂声音,入夜四周漆黑一片。不难理解为何总有那么多恐怖传说围绕着它。
“今天已经太晚了,”穿过静默的庭院时巴辛姆说,“我领你去给你安排的住处。”
阿泰尔不太喜欢这个地方。一方面,此处的刺客所穿所佩确实并不整齐划一,不像马西亚夫统一管理下的干净纯粹;另一方面,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一种严整的沉默,仿佛个个为了保守秘密紧闭双唇。唯一的好处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他总算找到了导师的架子,端起威仪慢慢地跟在巴辛姆后面,不去看四周意味不明的目光。见到他的人也不做评论、不凑热闹,只重新转过头,仿佛看见马西亚夫自封的导师这件事也成了他们所守的一个新的秘密。
巴辛姆向他示意了住处,仍是一种有些懒散地对待平级刺客的态度。阿泰尔进屋四下环顾片刻,确认没有多余的眼睛,便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毯上。任务所需时三教九流形象他都扮演过,但似乎加起来也不如这一路装得困难。他试着冥想缓解紧张,几层衣服又都汗湿了,贴在身上让人无法入定,他也不知该不该脱了它们。他又叹了一口气。要是还能活着回到马西亚夫的导师卧房,他非得脱得只剩条裤子。
好在这时有人敲门。十二个蒙面刺客整整齐齐站成两列,端来一份食物、一份茶点、一个大木盆,其余人都挑着水。十二人一声不吭地摆好食物、架好大盆、倒入热水,把两桶凉水和一件衣服放在旁边,又排成两列,不言不语地出去了。阿泰尔也对着精致鲜艳的小菜和花式点心无语凝噎,接着去盆边捞了把水一闻——果然是香的。
他洗完了这辈子最难受的一个澡,穿上那件波斯人给的浴袍,深红色丝绸滑得像水:果然,越是让身上舒服的衣服,越给心里添堵。床上也是缎面的被单枕套、填了绒的褥子,弄得他觉得换回自己那件一周没洗的亚麻粗衣更不妥当。他似乎忽然理解了锡南的行为举止。那种坐立不安的状态又回来了,令他几乎忘了怎么走路。这是什么品种的阴谋?还是波斯人的规矩一向如此?他整个人似乎套进了一种壳里,一种和在路上面对巴辛姆时类似的感觉。那不是个巴格达人吗?阿泰尔越想越烦,紧了紧丝绸长袍的带子,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排想着今晚和明天的各种可能性,一一考虑对策。
少顷又有人敲门,他当是那队人马回来收拾盘碗,应了门,来的却是那位巴格达的巴辛姆·伊本-易斯哈格,换了一套与原先一模一样的干净衣服,只少了武器带和那把单手大刀。阿泰尔差点当即把门摔回他脸上,对方却先伸出手鞠了一躬,露出一种仿佛在他身上看出了什么诡计的无声的笑容。他的姿态中有种微妙的变化,让他看起来和之前赶路时不大相同。
“心宁平安,马西亚夫的导师阁下。对于在路途中的态度,我深感抱歉。”
“叫我阿泰尔。”此时此地被用上敬称,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况且,谁又知道他现在的客气是否也来自于这堡里某人的命令?
“那么这位阿泰尔在哪呢?我所见的只有马西亚夫的大导师。”现在他插起手抱在胸前了,还打量地偏了偏头,“我出于个人的主意来探望一下您。我可以进来吗?”
这又是什么品种的阴谋?沉默半晌后,阿泰尔向旁边让了让,示意他进门,又尽可能不急不缓地从地上的一堆衣物里挑出开襟的外袍穿好。巴辛姆已坐在地上的坐榻上,自己倒了茶,慢慢地在喝;他显然刚修过胡须,但还是留着浓黑的一片。几乎是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迫使阿泰尔做得更不急不缓一些,好补偿年龄上的劣势,而他也明知道越是做,越显得巴辛姆从容,他自己紧张。
“你来做什么?”他套上兜帽,出于最低限度的礼貌没有拉起来,也坐到榻上,倒了一杯茶。
“我想请您到我的卧房过夜。”
阿泰尔差点让一口茶呛死。
——波斯人的规矩一向如此吗?不对,这不是个巴士拉,不对,巴格达人吗?
“什么。”再三努力之下,他还是只憋出这句话。
“如我之前说的,阿泰尔大师,”巴辛姆这时改换了称呼,两手十指相对,手肘支在膝盖上,“我来这里完全是出于个人的主意。如果您有兴趣,不如到我的卧房里稍叙?反正,”他坐着向前倾了些,“您不会愿意继续待在这间屋子里的。”
“解释。”
巴辛姆笑了一下,这是阿泰尔第一次听到他笑出声:“很久以前,这间屋子有个别名,叫‘叙利亚人的房间’,住在里面的是个巴士拉人,后来被派往叙利亚地方。最初他还常常回来,这间屋子也就给他留着,只是后来他似乎有意自树一帜……”他的语调慢下去。
“拉希德丁·锡南。”阿泰尔握紧拳头又松开,吐了一口气,“这是他在阿拉穆特时的房间。”
“正是如此,你的前任导师年轻时曾住在这里。说起来的话,差不多就是你现在的年纪。”
阿泰尔一时感到这间石室里的陈设变得熟悉,熟悉得令人难以忍受。房间曾经的主人不过一年前刚刚死在他手下,血汩汩地染红了后花园的水池。他听过锡南从被派往马西亚夫到成为导师之间的许多传言。他的师父取得导师位置的时候,也不过三十多岁。一种巨大的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身为刺客最基本的自控让他没有当场站起身,但巴辛姆必是注意到了他的脸色,放下茶杯,柔和但严肃地说:“你现在知道,要比明天从我们的大维齐尔那里得知好些。”
提及阿拉穆特的维齐尔让他清醒了些。“为什么要提前告诉我?”
靠在坐榻一边的刺客双手一摊,无可无不可地耸了耸肩,示意他的样子:现在就如此狼狈,明天要拿什么去见阿拉穆特的伊玛目和维齐尔?
“我当然不是发自内心地想做个好心人,但你可以考虑我的提议,”现在他看着他的眼睛说话了,“我们有一整夜时间,足够了。”
足够什么?阿泰尔终于决定在这人面前没什么好装的,噌地站起来:“有什么不可以在这儿说的?”
巴辛姆仍是施施然倒了杯茶:“我最初说话的时候,您并没有误解我的意思。”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外面响起敲门声,巴辛姆像是早就料到一样,站起来去应了门。仍是十二个蒙面人,说不好是不是之前那十二个,一语不发地鱼贯进来,似乎把巴辛姆当作空气,只收拾过残羹剩饭和洗澡水,换上新茶,便出去了。
阿泰尔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巴辛姆只是靠在门框上笑。“有什么不可以在这儿说的?”他用自己的语气重复道。
这个人。阿泰尔尽力压下冲上天灵盖的血气。好啊。这钩他不妨咬了,看看阿拉穆特究竟还打算耍什么花招。“那就带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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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这位巴辛姆大师的房间,其陈设已经远远超出带有个人风格的范畴,而令人怀疑阿拉穆特是否完全无人维持风纪了。房间不大,布置得满满当当,花里胡哨像个鸟窝。除开家具、书卷、武器外,还有挂毯、瓶罐、金银饰物甚至一无用处的古董,从缺角的画像砖到半截雕花石柱无所不有。桌上一对倒扣的木碗形象相对朴实,阿泰尔拿起一只,下面竟是六块作赌戏的骰子、一把镀了成色很差的金箔的筹码牌,还有几片木板,刻着不知什么异教神的形象。阿泰尔像摸到烙铁一样把碗放了回去,当即转过身,只见巴辛姆还杵在一截石柱上,似乎既不害怕、也不介意,仍旧挑着一边嘴角看他。
“这是你的房间?”阿泰尔问,“你们到底在绕什么圈子?”
“啊,是的。自家寒舍,但愿能让您满意,”他说,“无论是作为阿泰尔,还是马西亚夫的导师。”
“作为什么人我都不满意。你们布置这出闹剧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伊玛目阁下闲成这样的话,不如直接带我去见他。”
巴辛姆还靠在原地,举起一只手示意他慢一点:“你确定这里是临时布置的吗?”
不是。地台上有茶几摩擦出的印痕,靠垫清洗前曾有和地台上颜色相同的污渍;帷幔新旧不一,旧的有尘土和蛛网在角落粘连。这房间如此布设很久了,家具有人使用,地面有人打扫。为什么他一开始没注意到,而犯了最不该犯的错误,凭一眼的猜测做出定论?
“你还假定了什么别的事呢?”巴辛姆走到小桌前,拾起那只装骰子的木碗,怀念地抚摸它,“这是件纪念品……一位北方的朋友送给我的。不过我猜,纪念品和朋友,你们都不允许,是吧?”
“刺客必须抛去世俗所有……”阿泰尔厌恶自己一听即知是背诵的语调。他也确实在背诵,用他的口说出别人的话——拉希德丁·锡南的话,“无论如何。对外物的痴迷有害于意志,”他感觉自信了一些,于是不再引用前导师的高见,“你管这叫刺客的房间?我在大马士革的商人家里见过更俭朴的。”
“你见过痴迷于奢侈的人吗?”对方问道。
“当然见过。”
“你看我像吗?”现在这人是真的在笑了。
“行吧。那么你对这儿的每件东西都有个说法,就像你的骰子盒一样?”阿泰尔皱起眉头,“你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叫你来这里了吗?”巴辛姆转身在茶桌前坐下,“来阿拉穆特的路上我一直在观察你,然而我只看到一个套着导师袍的困惑的年轻人,担不起他偶然获得的职位。”阿泰尔愣在原地。对方看了看他,继续说,“但是,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报告给伊玛目和他的维齐尔。
“维齐尔问我:‘依你看,这位自封的黎凡特导师是怎样的一个人?’而我回答:‘让他住进那个叙利亚人的房间,送给他的水里加上玫瑰和茉莉;给他的衣服用最好的丝绸,用糖和蜂蜜做四样点心——我们就可以知道结果。’”阿泰尔低下头,感觉脸上发热。他仿佛坐在前任导师的目光下,知道无须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巴辛姆又倒了些炭进黄铜小炉,用火钳拨来拨去,炉上的茶快要开了,壶盖微微跳动着,“他焦虑、烦躁,对珠宝绫罗的反应之甚,超过最贪婪的财主;时时回述前任导师的口谕,又恐惧重蹈他的覆辙。
“拉希德丁把你教得很好。我现在相信,他是真心想要你做他的继承人。于是我想:‘为什么不帮他一把呢?’”
“我——……”阿泰尔的脸更红了。不管这是阿拉穆特还是巴辛姆本人的设计,他都丢尽了脸,不止他本人的,还有阿尔穆林的。好啊,他不但能要了导师的命,还能在他死后接着给他丢脸呢。
“现在,”巴辛姆突然问道,“在我面前的是阿泰尔本人了吗?”
“如你所见。”他耸了耸肩。随便这人闹吧,他想。
“我暂且认为是。我想知道他怎么看待现世的享受——所以我去拜访他,请他来我的房间共度良宵。 ”
阿泰尔笑了一声。当然。这人既然有胆子在阿拉穆特收藏赌具,当然也有胆子私通马西亚夫的导师。
“好圈套,现在我确实好奇了,”他伸手卸掉风帽,象征性地扔在桌上,“那就请吧,让我看看你要怎么干。”
巴辛姆脸上露出一种计谋得逞的奸诈表情,又在被注意到之前迅速压了下去。拜托,这种时候别闹行吗。他站起身,客气地示意一旁的地台,做了个“请”的手势。
同房间里的其他部分一样,这块坐卧用的地台也不过两三步见方,却布设得足以让任何一个刺客被判终身流放。地席厚实方正,在人的体重下柔软地下陷,尔后又恢复原状——竟全部填充了海绵。其上坐靠用的软枕或圆或方,以织有暗纹的锦缎做成,连从天花板一水垂到地台外的帐幔也是丝绒为面、磁铁坠角,用一个银夹子收着。阿泰尔靠在一边,看巴辛姆拿沾了油的木签引火,点燃帐内垂挂的三色玻璃灯,灯火纯净无烟,添的是鲸脂;又把茶炉端来,摆在旁边的矮桌上,取两块炭,焚了气息柔细的香。凹陷的壁龛里另点着掺有精油的蜡烛,在烟气里映出颜色温暖的摇曳火光。
“‘尘世的享受’,”他评论道,“你做得倒是登峰造极——你从哪弄到这么些东西?”
“偷的。”对方正站在方才谈话的桌前背对着他宽衣,头也没回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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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主任】热带植物
你盯着空白的纸张,那像海上风暴般的思想还未曾诞生于你的脑海,你习惯于在思考时揉乱自己的头发。那雕刻着狮鹫图样的钢笔早已被你握在手中慢慢变得温热,你突然被手中的这个小物件吸引了兴趣。
你正在使用的这支钢笔是前代埃尔梅罗君主的遗物,你整理了属于老师的东西,这支钢笔孤零零地躺在抽屉里,你将它拿起,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将笔杆上的狮鹫纹样照耀得熠熠生辉。
你时常会想,那位骄傲的老师,如果知道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继承了他的名号,不知会作何感想。印象最深刻的是,在他当众批评了你的论文后,你头也不回冲出教室的样子。在时钟塔的走廊上,在金碧辉煌的礼堂里,你想装作不认识他,只偏着头默默擦肩而过,偶...
你盯着空白的纸张,那像海上风暴般的思想还未曾诞生于你的脑海,你习惯于在思考时揉乱自己的头发。那雕刻着狮鹫图样的钢笔早已被你握在手中慢慢变得温热,你突然被手中的这个小物件吸引了兴趣。
你正在使用的这支钢笔是前代埃尔梅罗君主的遗物,你整理了属于老师的东西,这支钢笔孤零零地躺在抽屉里,你将它拿起,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将笔杆上的狮鹫纹样照耀得熠熠生辉。
你时常会想,那位骄傲的老师,如果知道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继承了他的名号,不知会作何感想。印象最深刻的是,在他当众批评了你的论文后,你头也不回冲出教室的样子。在时钟塔的走廊上,在金碧辉煌的礼堂里,你想装作不认识他,只偏着头默默擦肩而过,偶尔能听见他喉咙里发出的不屑一顾的轻轻哼声。19岁的你想象不出还有谁能让你这样讨厌。君主埃尔梅罗身为阿奇博尔德家的嫡子,年纪轻轻成为第九代家主,时钟塔最天赋异禀的讲师。他总是用一副权威的面孔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你。
年少时你最讨厌的那类人。
而人们时常会在长大后的某个时期否定从前的自己,你对这一观点尤为赞同。如果不曾经历圣杯战争,便无从成就现在的自己。韦伯·维尔维特,你最天真的时代早已翻篇,在与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相处的日月里,在于其他的master相互厮杀的经历中,你深深领悟了这个道理。
有时也会怀念过去。怀念征服王开阔的胸怀,怀念温室中成长19年之久的自己。你坦言自己对曾经厌恶的老师的改观,而这改观为时已晚,因为对方早已死去多年。
你并未得见老师的死状,只是道听途说他身中数枪,肺部被打穿,连头颅与身体分了家,死前极其痛苦。但是躺入棺木的人无一都是苍白的,让前来瞻仰的人们意识到他们与这个活人的世界无关了——那份比上帝还要平静的面孔。那次是你在圣杯战争后,头一次对人的逝去有了震撼又直观的认识。
“如果我没有拿走本属于他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圣遗物,他会在那场残酷的战争中活下来吗?”你一遍遍地问自己,而只有寂寞的风声回应你——它们穿堂而来,将你的长发吹得微微飘动。
太可惜了,起初的你这样想;太残忍了,后来的你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你还没来得及向他道歉,随着棺木阖上时,那个短暂的动态,在你眼里被无限拉长,他苍白的面孔渐渐变得不可见,那些话便慢慢地腐烂在了你的心底。
你不肯承认,那天你在时钟塔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奔跑,有什么东西永远地在你的人生里碎掉了,19岁的你再也抓不住它们。倒是旁人爱向你问起老师,关于你对前代君主的看法,他的主张,你继承自他的东西,你的回答总是得体又大方,但你知道,漂亮的话谁都会说,你只想要再见他一面,如果可以的话。
那么那些作为优秀的学者所在意的东西呢?那些你还未曾征服的知识之海,你想透过他眼睛的窗口探索的属于魔术天才的星空。你想要和他说些什么,想要报答他什么,可是你又如何能够报答他呢?死亡把你们分隔在河流两岸,你迟来的尊敬,深深的抱歉,想要向他讨教的愿望,如今都已无法实现。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为老师立传。”那位金发蓝眼的君主,总是骄傲地昂首挺胸行走在时钟塔各个角落的老师,在19岁的你满嘴埋怨地匆匆逃离他的课堂之时,用一种近乎刻薄的方式保护你不被这个世界的恶意撕碎。
死亡才不是他的终点,你孩子气地想。至少你会永远记得他,在这些大大小小的谈话中,你还固执地让旁人称呼你为二世,永远有一个人在你的前方,你透过过往时光的迷雾得以一窥他的背影,就像一只雏鸟喜爱停栖在它最熟悉的常青树枝头。
是啊,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你年少时厌恶的老师,后来却用余生细细揣摩属于他的一切。他停靠在你生命的河流中一处生机勃勃的河岸,敬爱与思念让他像热带气候中生长的树一般将植根盘曲在靠近你心脏的地方,枝繁叶茂,永不枯萎。而你还在一刻不停地成长,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时你才19岁,最后一次见到他也是在那一年,4年的时光出奇的短暂,当你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到了他死去时的年纪,才怅然地吐出长长的叹息:他天赋异禀,死去时又太年轻。你不禁想象他在同样的年纪,看到的是否是如今的自己所见到的景象——或许更加生动、更加精彩,但这些你都不得而知了,老师留给世界的理论庞大而严谨,留给你遐想的空间却实在有限。
不,不对,也并非完全没有那样的空间:你曾将他写给未婚妻的情书悄悄看了一个遍,透过泛黄的信纸,高傲的老师笨拙地使用着他并不擅长的比喻句,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用试探的眼神打量着他的全世界——那个红色头发,名叫索拉的女人。而他们双双殒命,这些尚未送出的信件全都变成了不值钱的废稿一卷,老师是如何表达爱的,他的心是如何欢呼雀跃的,世人无从得知且并不关心,只有你知晓了。你帮他守护着这个秘密,伟大的魔术师离世了,就由你来收藏他与自己的功绩无关的,他怀抱一生的挚爱与希望。
“他的情诗开头,我能够背诵……”你揩揩鼻尖,心说这不应该是学生应该做的,但那已经干涸的墨迹,属于他的字体,在漫长到无限的未来里不会再增添一笔一画,你告诉自己,看得多了,能背诵下来也是理所应当。
就在这样安静的夜里你想起了他,想起了他的种种,那些都是横亘在你余生的理想里最深刻的一道伤痕。你深吸一口气,不由自主地用那支钢笔在白纸上郑重地写下一行字:您天真又愚笨的学生,向过去时光中的您致以深挚而崇高的敬意。君主埃尔梅罗,愿您前往天国的灵魂得以安息,愿我对您的思念如同热带植物般美丽长青。
最后你用手指抚走最后一句话的句点,夜色沉沉,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书房里还亮着灯,褶皱的上衣口袋装着那揉乱的白纸,像是亲手埋葬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