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荛荛好困 荛荛好困 的推荐 siyuexiawubaichalu.lofter.com
@三明柿

狛中心&狛日|绝望大厦直播中(01)

Attention:本文为狛枝凪斗中心,CP倾向狛日only。含有大量狛枝凪斗单人剧情,相对而言CP因素可能较为淡薄(但是是毫无疑问的狛日)。请在能接受的前提下进行阅读!


“喂,喂?麦克测试、麦克测试——”

“屏幕前的各位,有听到吗?真是好久不见啊,你们这群徒劳地忙于世界重建的家伙。怎么样,现在看到这个画面是不是超——级激动,超级怀念,有的人肯定已经感动得哭出来了吧?哈哈,不要着急嘛。这就想要关闭视频了吗?不过,很遗憾哦,就算你们关闭这个视频,或者从屏幕前离开,故事也不会这样轻易结束的。”

“咦……难道很难理解吗?因为是直播啦直播!干嘛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啊,像这样观看我们绝望的直播对......

Attention:本文为狛枝凪斗中心,CP倾向狛日only。含有大量狛枝凪斗单人剧情,相对而言CP因素可能较为淡薄(但是是毫无疑问的狛日)。请在能接受的前提下进行阅读!


“喂,喂?麦克测试、麦克测试——”

“屏幕前的各位,有听到吗?真是好久不见啊,你们这群徒劳地忙于世界重建的家伙。怎么样,现在看到这个画面是不是超——级激动,超级怀念,有的人肯定已经感动得哭出来了吧?哈哈,不要着急嘛。这就想要关闭视频了吗?不过,很遗憾哦,就算你们关闭这个视频,或者从屏幕前离开,故事也不会这样轻易结束的。”

“咦……难道很难理解吗?因为是直播啦直播!干嘛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啊,像这样观看我们绝望的直播对你们来说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虽然这次成功黑掉了一部分公共电视屏幕,但我们的理想可不会仅止步于此!嗯,那句话是要怎么说来着……嗯嗯,与时俱进?因为已经料到这段直播肯定会深受大家喜爱,所以我们还同步开拓了网络平台哦!如果被封号的话……啊,因为我们已经做了充足的保护所以不会被封号呢……”

“那么!这次游戏的地点究竟是选在了哪里呢?噔噔——是我们精心装修布置的超豪华摩天大楼哦。无论是功能还是设施都一应俱全……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激动起来了!很期待对吧?什么,地点?这种事怎么可能轻易透露出去啊你们这群蠢货!当然啦,没有参与者的游戏怎么能算是游戏呢。因此,我们可是废了很大功夫,特意从各种各样的地方搜罗了一大批可爱的小白鼠!唔噗噗噗……说不定你们的朋友、爱人以及亲人就在里面哦?观看着这个直播的你们究竟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好期待啊。”

“现在这一刻,直播正式开始。以此,向全世界传播绝望吧!”


“抱歉……我来晚了。”

“日向,你迟到了整整十分钟。”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十神白夜头也不回,抱着胳膊一脸不悦地说,“我已经说了很多次,希望你能纠正你这下等人的时间观念……”

“好啦好啦……”一旁的苗木诚打着圆场,“毕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日向前辈也应该是刚刚出完外勤就马上赶过来了。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啊,没关系,因为听说事态紧急所以马上就赶了过来。”刚刚推门而入的日向创回身将这间影像监控室的门重新关好,大步走到苗木诚身后,跟着抬起头看着眼前一排排屏幕上正同步播放着的影像。他皱起眉,“现在的进展怎么样,可以进行定位吗?”

“恐怕不行。”一旁的雾切响子摇了摇头,声音冰冷,“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个直播透露出的信息还太少。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无法迅速推断出这个大厦可能的位置所在,就算是在爆发绝望事件后,全国符合条件的残存摩天大楼数量也实在太多,更别提现在还有很多地方都还处于绝望残党的控制之下。他们为了这次疯狂的行动,将各方面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但这个直播肯定会暴露很多有关这栋大厦的内部信息,我们可以借此缩小范围,最终锁定目标。另外,我们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一起辅助调查,只是需要时间。现在我们所能恢复与调动的技术水平着实有限。”

“时间?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绝望残党都是群疯子,我们的救援每晚一秒,那些被抓去的无辜群众就会多一分危险……左右田!你在干什么!”

“……呜哇!”冷不丁被点名的左右田和一吓了一大跳,他立马讪讪停住手上的动作,“我、我这不是听他们说在网上也有直播,就试着手动切换了一下嘛……他们真的在这栋楼的各个地方都安满了摄像头,还能供大家灵活切换,真不知道是为了别人的观看体验,还是为了我们能更快抓到他们。”

“说不定只是对自己的计划太自信了。”十神白夜冷哼一声,抬眼打量面前的屏幕。拜左右田和一刚刚的行为所赐,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切换到了一个陌生的场景。

“这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我看看……”左右田低头浏览着平台上的信息,“啊,是大厦一楼的摄像头。”

“噫呀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直播画面中爆发出一声悲鸣。在场的众人都被这声尖叫所吸引,纷纷朝屏幕看去。


无名大厦一楼,百货商超。

“……这、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不要过来……”

从昏迷中醒来,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眼前还有一群……怎么看都是危险分子的家伙。雪奈颤抖着不停后退,直到后背撞到了身后的货架上为止。在她的身旁,还有几个同样瑟瑟发抖的少女。

在看到这群少女恐惧的模样后,眼前那群男人露出了嘲讽的眼神。

“什么啊,偏偏遇到一群女孩子,也太没意思了吧。”

“但对这种鲜嫩的少女下手,不是很有意思吗?”

“……哎?这就要下手了?我们折磨她们的话,是不是要带黑白熊头套来着?”

“啊啊……面对这群杂鱼,随便啦!我们这层又没有那么多破规矩,大家只要尽情制造绝望就可以了!”

随着几名绝望残党的不断逼近,几名少女低低地啜泣起来。难道真的已经没有退路了吗?不,那边的话,还有空隙。如果从那里逃跑的话……

雪奈抹了抹眼睛,找准时机,突然朝那道缝隙发动了冲刺。

“……成功了!”

那几个绝望残党确实没有料到已经被逼到绝路的雪奈还会试图逃跑,一时间竟没做出任何反应。雪奈埋头朝前奔跑。只要,前方不出现障碍物或者什么人,她就可以顺利逃离这里……

咚!

“哇啊?!”

“好痛……”

就在下一刻,前方却出现一道黑影。一心逃跑的雪奈躲闪不及,重重和对方撞在了一起,二人同时发出哀嚎。

“抱歉抱歉,我刚刚光顾着研究购物清单了,所以没注意看路。有关这点还是请原谅我这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垃圾吧。你没事吧?”

出乎意料地,传来的是一个相当温柔的声音。本以为自己会被立马杀掉的雪奈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相貌清秀的白发青年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关切地看向自己。

“啊……啊啊,那个,我没事……”

在这样的注视下,雪奈不禁有些脸红。但她心里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寒暄的好时机。眼前的这位帅哥看起来并不是坏人,她想了想,还是出言提醒。

“不过,您还是赶快离开这里比较好!这个地方很危险……我、我也要先走了……”

“你是想逃去哪里?”

在听到这道声音的一瞬间,雪奈原本迈开的想要逃跑的腿僵住了。她立在原地,不敢回头。

糟、糟糕,自己刚刚确实耽误了不少时间,果然还是被追上了吗……完蛋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雪奈此刻内心的绝望,那几名绝望残党笑了起来。

“干嘛这个反应?开心点。要知道,其他楼层可是更绝望的地狱。被分到我们这层,算你们幸运。”

“幸运吗?哈哈……或许是这样呢!说起来,我本来也就在想,要按照这么一长串购物清单买那么多东西的不幸,究竟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幸运。”

“……哈?你又是谁啊?”

绝望残党瞪起眼睛来。雪奈这才注意到,那个白发帅哥居然迟迟没有离开。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不知从哪摸了个购物车,购物车里装着两盒营养麦片。刚刚也正是他出言打断了绝望残党的话。

“我吗,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路人而已啦……和你们一样,都是这里的顾客哦?看你们好像不太愉快的样子,虽然我这种家伙确实没什么话语权,但姑且还是劝说一下,吵架是不对的。”

“在、在说什么啊你这混蛋……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这就把你抓起来,然后狠狠扭断四肢……”

白发青年停下往购物车里装第三盒营养麦片的动作,用关怀的眼神看着那群绝望残党。虽说是关怀,但不知为何,雪奈总觉得那眼神超级令人不爽,以及想揍他。

“你们才是在说什么啊,如果是和我一个年龄的话,中二期也早该过了吧?学什么不好,偏偏学那群绝望残党说话。”

“我们就是绝望残党啊?!”

“哈哈,这个玩笑真有意思!如果你们是绝望残党,那我就是未来机关。”

“我们真的是绝望残党。”

“我真的是未来机关。”

“你,你——!”

对面那几个绝望残党气得跳脚,但白发青年却仿若感受不到任何威胁那样,将第三个营养麦片扔进了购物车里,随即推着购物车迎面朝那几名绝望残党的方向走去。雪奈完全搞不懂他是想做什么,绝望残党看起来也完全搞不懂他是想做什么。随着同白发青年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他们也绷紧了身体,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然后……

白发青年就那样推着购物车泰然自若地从他们旁边穿了过去,就好像那几名绝望残党完全不存在那样。

“……”

绝望残党们想象到了那个白发青年会辱骂他们,攻击他们,背刺他们,唯独没想到对方会无视他们。他们震惊地回过头,只见对方已经推着购物车优哉游哉地晃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售卖区去。

领头的那个沉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啊?”白发青年闻声才抬起头来,一副茫然的表情,他的手里拿着一株大葱,“我想买大葱啊,我看这大葱挺便宜的,一百四十円一根。”

“这葱不卖!”

白发青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你们是这里的售货员!”

“你才是这里的售货员!”

“我不是售货员,都说了我是未来机关。感谢你们的赏识,但我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白发青年彬彬有礼地说,他伸手将那株大葱放回去,“不卖就不卖,你们摆出来做什么?没关系,我还可以买榴莲。这个牌子上写榴莲八折,是真的么?”

“……榴莲也不卖!你怎么不买旁边的北极虾?”

“你们这的北极虾也太贵了,如果我预算超支,我家那位恐怕会不高兴。”白发青年说,“这也不卖,那也不卖,导购,你们这超市怎么什么都不卖啊,总不能是开来观赏的吧?”

“我们不是导购,我们是绝望残党!”

“我知道你们是绝望残党,毕竟我是未来机关!”

“我们真的是绝望残党!”

“我真的是未来机关。”

话题又开始车轱辘个没完没了,领头的那名绝望残党看起来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他抄起一根打满图钉的笨重棒球棍,朝那名白发青年冲了过去。

“够了,我真是脑子进了水才会和你说这么多废话……我看起来像是会骗你的样子么?!有什么话还是等死了再说吧!”

对方突然发动攻击,这可着实让白发青年大吃一惊!只见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抄起一旁货格里的榴莲,重重砸在了那名绝望残党的头上,沉重的撞击声传来。没想到对方看起来纤细优雅的手臂居然干出能如此粗鲁的拿那么大颗榴莲迅速砸别人脑袋的事情,大家目瞪口呆,唯一没在目瞪口呆,甚至还有心情说话的,只有刚刚拿榴莲砸人的那名罪魁祸首。

“唉……看来我还是有必要纠正你们几点。第一,死了可是就不能说话了。”

“第二……”


白发青年笑了起来。

“我看起来,也不像是会骗你们的样子吧?”

抵抗性承认

不健康关系7(云冰 )

华盖星是主孤傲的

华盖星君其实也是


(14)

“你怎么会被人绑的。”

“找你提车。”敖丙声音闷闷的,被扒了衣服检查伤口,很不乐意。

“哦,啊,”李云祥看他差不多没事儿了,“那你就在这儿吧,我去给你开过来。”

“——”

“恩,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谢谢!”

“??今天太阳不是西边出来的啊——”

敖丙脸红脖子粗地踹了李云祥一脚。“还不快去!!”

“这下对劲儿多了。”

李云祥跑走。

人就是贱。

敖丙切了一声。


(15)

喀莎抱着镇水兽风风火火进门的时候,正撞见敖丙在看柜子上的照片。

小歌女像只炸了毛的猫一点也不怕人,劈头盖脸...

华盖星是主孤傲的

华盖星君其实也是


(14)

“你怎么会被人绑的。”

“找你提车。”敖丙声音闷闷的,被扒了衣服检查伤口,很不乐意。

“哦,啊,”李云祥看他差不多没事儿了,“那你就在这儿吧,我去给你开过来。”

“——”

“恩,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谢谢!”

“??今天太阳不是西边出来的啊——”

敖丙脸红脖子粗地踹了李云祥一脚。“还不快去!!”

“这下对劲儿多了。”

李云祥跑走。

人就是贱。

敖丙切了一声。

 

 

(15)

喀莎抱着镇水兽风风火火进门的时候,正撞见敖丙在看柜子上的照片。

小歌女像只炸了毛的猫一点也不怕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质问,连带怀里的镇水兽都往敖丙身上一股一股滋儿水枪。伤害性不高烦人性极强,敖丙动动指头就把那小东西冰在半空。

“你是个喇叭吗小姑娘,再吵我杀了这小东西。”

喀莎立刻捂住嘴,只差对天发誓绝不出声,敖丙很满意。丢下一句,“李云祥让我在这儿等的,他回来了你自己问他。”就上了楼,解了冻的小东西pia叽落回地上,小短腿立刻往喀莎身后躲。

还是离这个小喇叭远点的好。

 

他在二楼看到李云祥在楼下漂亮地一摆尾停车,逼仄的箱子里方向盘甩得行云流水。

不一会儿楼下就吵起来了,敖丙想不听都不行,无非是刚刚那些话。

“你竟然跟他混在一起你忘了医院的人怎么死的吗!杀小六子那个人还不是收了他们东海的钱!还有,还有李伯伯啊!”女孩的质问精准地撕扯开他们心照不宣的那层膜,不去看的时候就装作不存在,一看见原来是肉长的。

敖丙冷冷地听着,一点都没想辩驳。

他想离开这里,这其实很容易,翻窗下去甚至不用跟楼下那俩再打照面,这次就这么过了,没什么不好的。但他又想看看李云祥怎么办。

“那!那辆车我问你的时候你还说不是他的!你说不是他的!李云祥你这个骗子!”

敖丙闭上了眼睛,他想听听有没有李云祥的声音。

他只听到一串焦急的脚步声,李云祥应该追出去了,这栋小房子,已经只剩他一个人了。

 

 

(16)

李云祥找到喀莎的时候,小姑娘果然躲在海边医院的阳台。

李云祥在旁边坐下来,他先遇见了门口等他的苏医生,苏医生告诉他,她都听喀莎说了,她说“我知道你,觉得要是承认跟敖丙在一起,好像就不是大家眼睛里那个大英雄了,喀莎说你不过顾忌自己面子,其实不对,你是怕我们失望吧?”

“李云祥,其实你只需要不让自己失望。”

可是他现在就对自己好失望。

“喀莎”他碰碰旁边的女孩子。

“对不起,我瞒着你,还骗你”

“其实我不跟你说,就是,觉得对不起你,真的。”

“我以前,也觉得一切都怪敖丙,怪敖广,没有他们,我爸,我哥就没事了,你的腿还在,猫现在肯定也还养着。”

“我真的这么想,特别恨,我想我不要命,也要杀了他们,那么高高在上,我偏偏最看不起这种人,就该让他们尝尝痛苦是什么滋味。”

“打败他们,杀了他们,就能报仇了,就能救人了,我想报仇,我想救人。”

“喀莎,我真的杀了他们。”

“我杀了敖丙,敖广才不顾一切也要杀了我,引起海啸,要整个东海市陪葬,还死了两只镇水兽,对,就是小东西的爸爸妈妈。”

“所以我又杀了敖广,海啸马上就要来了,可是那时候,其实我也死了。”

“喀莎,其实哪吒当时如果没有帮我,东海市,你,苏医生,三姐,虎子,很多很多人,都会死在海啸里。”

“每一步,我看起来都像一人做事一人当,但实际上,我都是在拿别人的命冒险。”

“这不是真正的关心,也不是什么正义,喀莎,我其实很自私,老李说得对,我太冲动,太爱闯祸了,他错的是要我认命,要我低头。”

“其实很多时候,和冲动硬来相对的,是先去了解。”

“你猜这是谁教我的,冲动之前多了解一下,冷静点,多思考一下。”高大的男人像只马戏团的大狗熊,挂起笨拙的笑脸去哄已经泣不成声的女孩子。

“其实我做过的事情,就算知道不对我也不后悔的,但是敖丙,敖丙让我觉得,我当时要是再冷静点就好了。”

“所有的事,其实我都有责任,你的腿,我一定,一直一直,给你做更好更好的。”他蹲下去扶着喀莎紧紧蜷缩起来的肩。台阶上的小女孩一个劲儿地摇头,眼泪浸湿了袖子,还埋在袖子里发出模糊的呜咽声音。

不是的,不是的。

“就他还教你,呜呜,你就是被骗了,你这个大傻子!当初敖丙要抢你的车,他也不让你了解啊!”

“那对他的确是不能先了解,你不打怕他就真的只能听到他爸说话!我思考过后也是这个结论!他们家这方面真的是有病!”

说这个李云祥可就来劲了,“我跟你说本来我刚听说他没死的时候还不信,摸黑去看,看到他喝醉了睡水里迷迷糊糊喊他爸爸,挺可怜的,现在我听他提他爸我就来气,啥家庭啊。”

“而且你猜怎么,后来他说人家龙本来就是睡水里的,说我多管闲事根本不需要捞他,他为什么就长了张嘴,开口真的气人——”

“什么啊!!刚听说他没死你就去了?那不是都大半年了!!你们都勾搭上半年了去你的结论,你去死吧李云祥!!”

喀莎破涕为笑,对李云祥一阵拳打脚踢。

“死过了死过了,不过,你以后谈恋爱也记着,感情像弹簧你弱他就强!敖丙这种人哎就得先让他服了再谈理解。”

喀莎终于闹完停下来喘气了,哭的小花猫一样一脸红彤彤的,说谁要听你继续说,我要回家了,李云祥立刻转身蹲下来说走吧走吧哥背你。

喀莎吸吸鼻子还是上去了。

“李云祥,你为什么喜欢敖丙啊。”

“其实就是,特别不一样,以前我觉得他就是什么都有那种人,结果发现他其实什么都没有。”

“是特别坏,但又太幼稚了,讨厌不起来。”

“我还想为什么他闯祸不怕连累身边的人,其实他身边,根本没人。”

“而且龙身体啊关节真的特别柔软——哎!”喀莎打他的狗头。

“他虽然自私,但其实,特别容易满足。”李云祥说完,叹了口气。

“我总觉得我躲不开他,他也躲不开我,只要我们还有一个活着,还想向前走。”

“我现在也不想躲他了,我其实没想那么多,一直都没想,就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哪怕什么都不做,看不到他呢,反而觉得没着落。”

“你别笑啊,是真的,你以后遇到人就懂了,真的好像注定的,有缘分这一说。我以前还不相信有神仙呢,结果哪吒孙悟空都有,那也许也有月老什么的吧。”

“我跟他还是挺有缘。”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应该也有点喜欢我。”

 

黑灯瞎火。喀莎看不见他的表情,凭手感狠狠捏了捏那张笑咧了的脸。

 

(17)

坦白和解使人快乐,李云祥直觉知道小姑娘已经不计较了,回修车行的脚步格外轻盈。

到门口发现院门还开着,敖丙靠着寒霜的车盖站在院子里,夜风凉人,他跟他的车真的很配,手指好看的要命,看他抽烟都是养眼画面。

好美啊!来抱抱吧!

敖丙看他进门发现自己那一串显而易见的欣喜变化,一瞬间回到下午想逃避的时候,几乎立刻就想放弃接下来想说的话了。

“李云祥我们算算账吧。”他别开身子避开李云祥的手。

“……你突然怎么了?”怪脾气很突然,狗狗不懂。

“你跟你妹妹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楼上。”敖丙也不瞒他。

“……你不用在意,我都跟她解释了。”

“你能怎么解释,”敖丙吸完最后一口烟,在地上踩灭了。

“又骗她吗?”

“我都替你嫌累。”

李云祥脑子里久违的那种在餐桌上被父亲鄙视的心烦意乱又回来了,地方还是这个地方,只是换了人,他紧了紧拳头。

“敖丙你够了,我没骗她。”

“你急什么,你们那么大声,我都听到了。”

“她一个字都没说错。而且我告诉你李云祥,我以前做过什么,我一点都不后悔。”

“我是谁的儿子,我是谁,做了什么事,我都不后悔,我看上的东西我就要抢,敢对我龇牙的东西我就要杀,至于你好妹妹那条腿,要是当时砸她的是我的车,那她也不在这儿了。”

“闭嘴。”赤红的业火烧在李云祥眼睛里,身后的红光照亮夜空。

“不说就没事了吗,”敖丙倒是笑了,萤蓝的龙角琼脂玉树一样从他额角伸展出来。“李云祥,你是太天真还是太蠢了,你不说,我不说,有人问就骗过去,你以为以前就什么都没发生过了,我们之间的东西总要算的,我逃不掉,你也不行。”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几乎交换呼吸,他周身都是流动的风雪,冰霜冻在玻璃上发出碎裂一样的咔咔声,他说的话要李云祥每一字都听清楚。

“我爸派去杀你的杀手重伤了你哥,我派过去的那个杀你的垃圾杀了你朋友,你父亲是被彩云带过去的东西炸死的吧,哪吒杀了她师姐,你在天庭成圣后却逃到人间,她为了报仇找了你三千年。”

“我不生不死的时候,每次都是我父亲先找到你,三千年,他为了杀子之仇,守在这片海,杀了数不清的哪吒。”

“等我活过来,遇到你。”

这其实是最讽刺的地方,三千年的时间都过去了,早已经没有一个人知道当时真正发生的事情,他们还在这里纠缠不清,就像过去的三千年总被纠缠在人间的种种神话里童谣里,敖丙是失去了记忆的三太子,哪吒是肉体凡胎的李云祥,该记得的人忘了,该重活的人还是走上哪吒的宿命。

敖丙每个字落下来,李云祥身上的火焰就弱下去,直到最后三个字,遇到你,最后一寸火焰也熄灭了,他很想跟敖丙说,我不想跟你吵,能不能我们就不要吵,现在好不容易没事了。没有结果的事情为什么要挑开呢。他没尝过这种难受,你不知道怎么才能不毁了一切,又舍不得走。

他知道这次不是用强悍的力量就可以解决的境遇,他们被逼在这里剑拔弩张的见证自己背后一路血淋淋的肮脏惨烈的过去,因为这条路是他们两个人走下来的,谁也脱不了干系,这里面对错都没有余地,一切莫名其妙又避无可避,这样荒唐的过去,跟他们现在的爱情站在一起,绝望又可笑至极。

“然后我死了。”敖丙看着他,淡淡地说“你又杀了我一次,你没记错,感谢孙悟空把我丢回海里,我还能见见我父亲。”

李云祥不知道敖丙为什么忽然这么冷静,这么决绝,可在他说我死了那一瞬间,那种深海一样的疼痛,他居然感同身受。怎么就到了这一步,绝不是因为喀莎那些话,是因为他吗,是因为他说谎了,还有呢?

“那我呢,你也杀过我,你忘了?”那是李云祥唯一能安全说出来的句子。敖丙说的每个字都是一把冰锥,那些冰锥活生生插进他的心里,他肉身本来不怕这个,这次无形却让他痛的几乎直不起腰。

敖丙深深地看着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那只保护李云祥的摩托被自己手刃的那只小猫的眼神,他反应过来,其实那晚上那只猫就是李云祥的化身,野草一样,自由自在地,有人照顾,不用被管着,拼了命去保护自己在意的东西,还是被说杀死就杀死了。

李云祥,或者李云祥身上什么东西,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天晚上就被他杀死了。

敖丙突然很释然,他已经没有那种被背叛被欺骗的感觉了,他发现其实他从来不认识哪吒,那个他曾经觉得一定要杀了他雪耻的哪吒,那个和他绑了这段姻缘的哪吒,他都忘了,其实他只认识李云祥,第一次见面,就被他亲手毁了的李云祥。

他那一部分,连同所有的不甘和柔软,一直被留在那个晚上,那个废旧的车场。

他们身边的人都觉得是他们闯祸,自己认错了,想要雪耻,哪怕是送死。

李云祥不认,但他又把包袱背起来为身边的人受的伤愧疚。

就像一台戏似的,其实主角只有他们两个,事情从来都不在别人身上,哪怕是亲人。

 

这要就好了。

这样就好办了。

 

他收起了冰雪和龙角,敖丙又是那个这几个月跟贫民窟仇人翻云覆雨的贵公子了,虽然带着伤,但看上去就是个谪仙一样俊美如冰的男人。

“你说得对,我们之间的账,就该这么算。”

“其实我当时来找你,也是活得不耐烦,我不想怕了,李云祥,前世我忘了,我父亲现在也管不着我了,不用在意他的想法决定我是不是个废物,我就是我自己,我不想一辈子怕你。那样还不如死了,我就来找你了。”                                    

“李云祥,其实我不认识哪吒,他当年不分青红皂白害我虚度这么多年,我恨哪吒,我只认识你。”

“我杀你一次,你活下来了。你杀我那一次,我也活下来了。”

“你看,这不是,马上就算清了。”最后那句话敖丙声音却很小,李云祥只看到他嘴唇微动,好像笑了笑,然后自然地就像之前无数次抬起手拉李云祥跟他接吻一样,抬起手。

那只手幻化出锋利的龙爪,刀锋一样在敖丙后颈一剜。

他把自己那片逆鳞挖下来了。

那一瞬间,李云祥觉得,自己心脏好似都被碾碎揉烂了。

“这样就算清了。”敖丙转身离开,一缕鲜血顺着金属脊椎流过苍白的背。

也没那么疼,他想着,轰响寒霜扬尘而去,离身后的巷子越来越远。

挺好的。

他们这次都自由了。

 

end



当然没end啦是tbc!!(づ ̄ ³ ̄)づ

 

owlREXY

伯爵喵正骄傲的展示他逮到的鱼

*这已经不止玩家性格代入了()就这样吧:)

*到底哪个鬼才设计的动作啊

伯爵喵正骄傲的展示他逮到的鱼

*这已经不止玩家性格代入了()就这样吧:)

*到底哪个鬼才设计的动作啊

黑毛警长

[主明]分手没有倒计时 上

娱乐圈pa,前男友破镜不一定重圆文学

不知道娱乐圈啥样,也不清楚日本大学的升学制度,按本国写的,一切都是我臆想的





无论是朋友、老师、前辈,对雨宫莲的评价都离不开三个好:颜值好、性格好、人品好。他上大学以后更是如此,摆脱了乡村土老帽的标签,他在社团生活中如鱼得水,学生会里人缘颇佳。除了意外延毕以外一切都顺风顺水,自然而然桃花也开得旺盛,然而直到整个大学结束,雨宫莲都还没有谈过哪怕一个对象。

前辈投来关心的问候,朋友们也对此感到不可思议,追求者蜂拥而至,雨宫莲片叶不沾身。

原因无他,雨宫莲对谈恋爱有PTSD。他本想就这样度过余生,三十来岁领养一个孩子,最后给小孩留一部分遗产...

娱乐圈pa,前男友破镜不一定重圆文学

不知道娱乐圈啥样,也不清楚日本大学的升学制度,按本国写的,一切都是我臆想的





无论是朋友、老师、前辈,对雨宫莲的评价都离不开三个好:颜值好、性格好、人品好。他上大学以后更是如此,摆脱了乡村土老帽的标签,他在社团生活中如鱼得水,学生会里人缘颇佳。除了意外延毕以外一切都顺风顺水,自然而然桃花也开得旺盛,然而直到整个大学结束,雨宫莲都还没有谈过哪怕一个对象。

前辈投来关心的问候,朋友们也对此感到不可思议,追求者蜂拥而至,雨宫莲片叶不沾身。

原因无他,雨宫莲对谈恋爱有PTSD。他本想就这样度过余生,三十来岁领养一个孩子,最后给小孩留一部分遗产后,把资产捐给社会。或者养好他的猫,以猫的名字成立慈善基金会。

他对未来构想得很好,但在刚迈入社会的人生阶段中,雨宫莲又见到了那个让他罹患PTSD的存在。




前男友,侦探王子,家喻户晓的当红炸子鸡,这些都是此人的头衔之一。明智吾郎,被誉为演艺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即使是偶像剧出身也不输一流正剧老戏骨的新一代,最近正如日中天。

按理说他和雨宫莲不应该再有任何交集,偏偏他的剧本被明智吾郎的团队挑中了。来接洽的负责人说是狮童正义的公司,雨宫莲自从高中开始就没再关注过圈内的事情,只知道好友奥村春提过两句狮童娱乐,除此以外再无其余了解。在收到剧本打入的汇款之前,雨宫莲本着对自己作品负责的态度,提出宁可剧本压价也要指定演员的要求,对方几经商讨,最终敲定了最后一个要求:主演必须由他们公司来定。

雨宫莲见对方无论如何也不松口,思衬之下,觉得只塞一个人,拍得再怎么样,也不会离谱到哪里去,于是同意了这个要求。

然而在片场,由负责人引导他们见面时,雨宫莲看着明智吾郎那张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怀疑人生之中。

所以说,很多事情,就不要答应得太早啊?

明智显然也有一丝凝固,但在负责人生疑之前,他已经伸出手握住雨宫莲的手,笑得和蔼可亲:“你就是雨宫编剧?我之前拜读了您的《原本的我》,实在是一部佳作。现在《心灵怪盗》的全部剧本我也看完了,非常精彩,我一定会尽力演好侦探的角色。想必我们之后会合作得很愉快。”

“是吗?”雨宫莲回握,在指腹触碰到明智吾郎的手背的时候心里一颤,但表面上不露声色地:“可是演员在不知道别人的剧本的情况下才能演得更好吧。”

“被雨宫编剧怀疑专业度了呢。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明智吾郎笑着一字一顿地回复。

“拭目以待。”雨宫莲收回了手。




《心之怪盗》的主线很简单。主角一如既往是市面上最受欢迎的热血笨蛋,偶然间获得了进入别人梦境的能力。这股力量能引导别人的潜意识走向正义或者邪恶,主人公和他的主角团们在梦境中奔波,为梦的主人编织向往正途的道路。

明智吾郎扮演不讨喜的反面角色,察觉到这一切的侦探认为,这一切有失偏颇。

判断正义和邪恶的根基是高中生们一厢情愿的热血,像过家家一样。明智在片场对主角说出这句话,在各式复杂的打光中,雨宫莲看见他柔软的嘴唇张合,镜面的唇釉让他嘴唇也透亮。随后他走位到雨宫莲看不到脸的角度,于是雨宫莲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瘦了。由于演员这个行业的缘故,明智吾郎为了控制体重,常常一整天除了水什么也不进食。以前雨宫莲掌控他的食谱时,他进食犹如受刑,现在想必更加自由,完全放飞自我了。

他这场戏在和主角争锋相对,台词密密麻麻十来页,雨宫莲改的时候都觉得头大。

搭戏的演员是小演员,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试戏的时候很出彩,雨宫莲亲自挑中了他。此时他却被明智吾郎的气势压了一头,不在状态,NG了一遍又一遍。

作为关系户,明智吾郎反倒泰然自若,那一连串的台词从他嘴里吐出来,优雅又从容不迫。

“卡”和“卡”的声音不绝于耳,连同组的打光道具人员都开始不耐烦起来,明智仍然温温柔柔的,即使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开始重演,也一秒进入状态。他带资进组的风评瞬间好了起来,就连导演都对他赞不绝口。

而他搭戏的那位显然就很不走运了,收获了在场大部分人的白眼后,终于因为导演一句“你看明智你再看看你自己”而崩溃。小演员越演越不对劲,越想要证明自己越被明智比下去。

最终还是明智吾郎叹了口气,举着道具示意暂停。

“导演,给他再讲讲戏吧?我不想否定他的努力…但毕竟浪费的是大家的时间。”

导演眉头一皱:“讲过两次了,悟性不够,没天赋。”

雨宫莲看着那个小演员摇摇欲坠的崩溃神情,起身说:“我来示范一下吧。”

“你?”导演一愣。

明智也看了过来,一言不发。

“毕竟是我写的剧本。”

“雨宫以前是表演系的吧?那你来示范一下也不错。”导演摸着下巴思考一会儿,同意了这个要求。





〖幕七〗

暴雨声中,侦探和主角站在咖啡厅中对峙。

雨宫莲站在灯光下,没有专业妆造的他此刻看起来有点滑稽。但下一秒他就进入了状态,明智吾郎略过他摘下眼镜的脸,呼吸略微顿了一秒。


……

“所以你评价是否正义的基础是"人数"?比我想得更加肤浅。”侦探笑了起来,“我以为会是更加有道理的论据。苏格拉底也被众人亲手推上了绞刑架不是吗?"大众的正义"不是绝对的正义。”

“法律也是符合"大多数人的正义"的律令。”主角说,“你不同意怪盗团用非物理手段让别人改头换面,却支持法律的程序正义。”

侦探的面色沉了下来:“法律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而让人们自愿遵守的条例。没有人可以违反,没有人能够违背,就算是法律的制定者,也要收到法律的威胁。相比之下,怪盗团用轻飘飘的手段改变别人的思想,和传销没有差别。如果你们逍遥法外,任意篡改所有不符合你们所想的人的思想,没有任何人能够制裁你们。”

“所以我也说过,我们的评判标准是人数。”

“谁能保证标准一直生效?”

“我能。”

“我想你根本误解了什么。”侦探猛地起身,捉住主角的手腕。

雨宫莲一愣,剧本里并没有这一段——随后明智把他推倒在沙发上:“我不是在要你的保证,我是在寻找一个能够监督你们的机构。如果没有这个机构,我宁愿把怪盗团全部举报上去,让你们这群高中生当一辈子的少年犯。”

“你没有举报不是吗?”主角把手放在他的脸上,自下而上地凝视他:“我赢了,你站在我们这边。”

侦探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脸,没有推开也没有反驳。

“我赢了。侦探先生。”主角再次重复一遍,他抚摸侦探的手没有放下,拇指从侦探的眼下滑过。这个动作细腻又温柔,简直是下意识的,以前他就喜欢这么摸明智通宵排练后的脸。

雨宫莲后知后觉有些不合时宜,然而在抽手的前一秒,侦探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语气森然:“我没有站在你们这边。你那可悲的怪盗团简直蠢透了。”

“我只站在你这边。”

“从今天开始,我来做监督你的那双眼睛。如果你违背了你的誓言,我会亲手处决你。”

“我会杀了你,连同你的怪盗团一起。”


“拭目以待。”主角说。





“卡——!精彩!明智君临时加的戏可真不错啊,太完美了!雨宫的表现也非常惊艳!不愧是科班出身,就算转行了也是这么信手拈来呢!”导演拉着雨宫莲的手,激动得啪啪拍了几下。

雨宫莲像被一块厚切俄罗斯大列巴夹了好几下,疼痛让他一瞬间出戏。在拒绝了导演几次三番入行的邀请后,他下意识向明智吾郎望去,正好撞上明智看过来的视线。

明智没有笑,戴上了黑色美瞳的眼睛显得很平和。

助理在给他擦拭前半场戏里淋湿脸庞的水渍,浑身湿漉漉的,但还不能脱掉贴着身体的衣服。因为雨宫莲只是在示范,到最后呈上荧幕的是另一个人和明智的对手戏。

他想到这里胸口有些闷痛,然后假装没有察觉,忽视了这股情绪。

同明智吾郎分手两年,他早已熟练地舔舐自己的伤口,再也不会外露一丝一毫情绪,哪怕对方是前男友本人,雨宫莲也有自信能假装坦然自若。

雨宫莲回望过去,有眼镜的遮挡,明智吾郎也看不见他眼里的情绪。很快明智又移开了视线,跟着助理准备下一场的造型。

有了雨宫莲的示范,小演员很顺畅地就把这一节过了。但因雨宫莲珠玉在前,他怎么演也没有那种味道,最终导演叹了口气,选择了最好的那个版本保留。明智吾郎的心情倒是肉眼可见差了好几个度,剧组的人都认为是小演员演技比雨宫莲差的原因,但雨宫莲不这么认为。

是因为最后那句话。

那句“拭目以待”。台词中没有这句话,但导演把它加了上去。雨宫莲和明智重逢后第一次见面的末尾由这句话结尾,这场戏也由这句话结尾。明智不喜欢事情不在掌控的感觉,也不喜欢雨宫莲横生枝节。

他们曾经相爱过,但仍然不算太了解对方。雨宫莲无法理解明智吾郎的脑回路,也无法理解明智吾郎和他分手,他俩肉体上无比契合,灵魂上各奔东西。

但肉体上也不一定。雨宫莲嘲弄地想,明智吾郎是所谓的表演型人格,说不定和他sc的时候,也在表演符合雨宫莲喜好的动作神态。





随后的拍摄很顺利,小演员也找到了属于他的节奏,发挥得越来越好。导演同雨宫莲商量,说拍摄完给他看片段来讨论剪辑,让雨宫莲先回去休息,不用在一边待机。他点点头说好,明智吾郎没再和他说一句话。

他回家开门,一辆黑白半挂胖猫横躺在门口,发出了咪嗷咪嗷的吼叫。

他的猫摩尔加纳,一只纯正的黑白开脸奶牛猫,性格黏人,脾气很好,喜欢吃寿司。爱吃米饭的猫不多见,在大学期间,雨宫莲因此减少了很多负担。他给摩尔加纳添罐头,摩尔加纳亲昵地竖起尾巴,绕他走了一圈表达感谢。

雨宫莲伸手摸它的脑袋,猫吭哧吭哧食用它的晚饭。

比人还省心好养,懂得感恩。雨宫莲默念一会儿,发现又开始回忆前男友,赶紧默念罪过罪过,把明智甩出脑袋。

但天不遂人愿,他当天晚上立刻梦见了前男友。大脑被尘封了几年,铺天盖地的记忆涌上来,巴普洛夫的狗都没这么积极。

明智吾郎坐在他身侧,面前播放着在午夜场半折优惠的电影,奥黛赫本的《罗马假日》。

雨宫莲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但是无法醒来。在午夜惊魂一样的场景中,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梦中的自己握住明智吾郎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问明智喷了什么香水,好甜。

十八岁还没成年的年纪,他强作镇定,尽量让自己显得游刃有余。殊不知大他一岁的前辈早就看出了他的青涩,袖口的香水味,打理精致的发梢,刻意约他看的午夜场的电影,种种迹象表明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青白的光照在明智吾郎的脸上,他笑着扣紧了雨宫莲的手指,说,是反转巴黎噢。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呢,有部科幻小说叫北京折叠…或许东京也应该也有什么叫东京翻转的东西…好闻吗?

雨宫莲嘴唇动了动……

他当初说了什么?不记得了。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雨宫莲被他的猫打醒,柔软的爪垫摁在他的脑袋上,邦邦邦的力度却堪比石头。一整晚都做着各种关于明智吾郎的梦,不知道到底是猫的原因还是梦的原因,他的大脑疼痛无比。他都记得,大学时期还青涩的气质,像小白杨一样标准站立的身姿,脸庞的婴儿肥还没褪去,约会时腼腆的笑容,那股甜得腻人的香水味道,有关前男友的一切。

他已经好久没有做过关于明智吾郎的梦,心跳得很快,恐慌的感觉如约而至,PTSD再次卷土重来。雨宫莲把黑白相间的奶牛猫抱在腿上,疯狂地搓揉这只吃成浑圆形状的猫团,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疯狂涌动的情绪。

为了安抚身体骤然升起的不适,他吃过午饭后才来到片场。胃里面沉甸甸的,让他有点想吐。雨宫莲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坐在镜头后,善解人意的助理小姐给他倒了一杯凉白开,他叽里咕噜地嘀咕两声,助理小姐被他逗乐了,又给他换成了生姜可乐。

很快一整天的时间过去,片场没出什么岔子。剪辑师给他发来昨天那场戏的剪辑。画面上小演员的表演爆发不足,而明智吾郎和他的对峙也欠缺质问的态度,反倒像是两人在心平气和讨论哲学的问题。雨宫莲咦了一声,在他印象里明智吾郎可不是这种会让表演不完美的人——然后看见他临时加戏部分全部删改了,小演员没有把手放在明智的脸上,明智用一种微妙的挑逗态度,压着他的肩膀,引导他把台词说出来。

原来是这样,雨宫莲捂着生姜可乐默默地嘬。在雨宫莲不在的时间里,明智吾郎的气势又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将他搭戏的小演员稳稳地压了下去。想必明智吾郎故意让对方接不住戏,以“为了有更好的荧幕效果”为借口改了雨宫莲原本的剧本。

剪辑师发来消息:莲莲,附带一个你的版本

——Editor:莲明智版.mp4

——Editor:我觉得你们这版好一些,对立面还是要剑拔弩张的感觉。俗称那个,性张力?

雨宫莲差点把可乐杯摔出去。

——Ren:前辈,这个词不能用在这里……

他点开那个视频,仔仔细细看完了。出于微妙的心理,他将视频保存在U盘中,没有删掉。就连雨宫莲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最终他给自己找的借口是脱敏训练,嗯,就是这样。只要看更多明智吾郎有关的东西,PTSD就不会犯。

他找到了给自己光明正大看前男友的理由,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假装没有彼此的存在一般,度过了明智拍摄戏份三分之一的时间。雨宫莲在松了口气之余,又觉得愤怒。他没有彻底放下,也无法做到不芥蒂明智的存在,而对方又像没事人一样泰然自若,在这场感情的较量里,雨宫莲自觉落了下风——不过明智可能根本没有在较量,对方无视的态度彻彻底底。

他多次甩脑袋把明智吾郎甩出脑海,但每到午夜时分,明智又悠悠地回到梦里,像无法捕捉的泡影,只在午夜回魂。

梦的内容大部分在他们的大学时期,雨宫莲真挚又诚恳的初恋期,从第一次见面到明智不告而别,零零碎碎杂七杂八,全部都从大脑的垃圾旮沓里翻了出来。

除了回忆,还包括一些雨宫莲不愿意承认但痴心妄想的部分,比如他们最后没有分手,在东京最高的摩天轮上许下了一辈子在一起的誓言;比如毕业后同居,摩尔加纳压在明智的腿上,被明智嫌弃地推开;比如在现在这个剧组,他和明智初次见面,对方把他单独约出来道歉,问能不能复合,雨宫莲虽然在梦里说我永远不会原谅明智前辈,但下一个场景就跳到同居,他给洗完澡湿漉漉的明智擦头发。

最令雨宫莲感到无语的是,那个脱敏疗法真的有效。他现在看到明智的脸已经习以为常,做梦后起床也不会头晕目眩。从一开始抗拒到现在接受,雨宫莲还会期待梦里和明智再会。

然而这种好景不长,在天气逐渐转凉,即将进入冬日的某日中,雨宫莲的房门被轻轻敲响。他刚拉开房门,就看见才下戏的明智吾郎靠在他的房门外。

眼皮的眼影清晰可见,明智吾郎身上裹着浓郁的甜香,熟悉的香水味。雨宫莲心脏再一次狂跳,PTSD的感觉让他喉咙发紧,眼前发黑。明智吾郎伸出两根手指把他的脸扳正,他戴着剧组的黑皮紧身手套,戳在脸上的感觉非常怪异。

明智吾郎轻声低语:“莲老师,今天的戏份我有不懂的地方。你能给我讲讲吗?”






三毛

【主明】绯闻养成中

 

  1. 情人节贺文。

  2. 充满各种私设,请慎入。

  3. 主人公的名字以动画版(雨宫莲)为主

 

                                       

 

  “明智--”

  在他端起杯子,准备将里头剩下的最后一口咖啡喝尽时,叫唤他的声音停止了他的动作。

  抬起头,和他说话的是一只猫,在普通的人的眼中,或许跟一只猫有说有笑是件吊诡的事,但在卢布朗,这种事情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环。

  或者说在怪盗团的大本营中,这些根本不值得一提。

  说到怪盗团,他跟这群人也算是不解之缘;在怪盗团刚崛起时,他本没有放在心上,谁知这...

 

  1. 情人节贺文。

  2. 充满各种私设,请慎入。

  3. 主人公的名字以动画版(雨宫莲)为主

 

                                       

 

  “明智--”

  在他端起杯子,准备将里头剩下的最后一口咖啡喝尽时,叫唤他的声音停止了他的动作。

  抬起头,和他说话的是一只猫,在普通的人的眼中,或许跟一只猫有说有笑是件吊诡的事,但在卢布朗,这种事情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环。

  或者说在怪盗团的大本营中,这些根本不值得一提。

  说到怪盗团,他跟这群人也算是不解之缘;在怪盗团刚崛起时,他本没有放在心上,谁知这群人的行动逐渐影响到了他的复仇,不得已下他才想方法接近怪盗团的团长;没料到侵入了怪盗团内部后发现,当中的成员除了笨蛋、性格诡异外,竟然连猫都不正常。

  不过不论是怪盗团、还是异世界,这些本就没有道理,因此再去计较猫会不会说话这件事也没有道理。

  虽然说了那么多,但他并没有打算和猫度过轻松愉快的聊天时光,略略皱起眉,他用带着点警戒的语气问:“……什么事?”

  “你情人节要送谁巧克力?”

  “……啊?”

  果然是无聊到让人笑不出来的提问。

  不明白区区一只猫为什么会对他人的隐私感兴趣,况且他看起来像是会热衷参与节日的人吗?

  认为这个提问简直傻到让人嗤之以鼻,先撇开他的交友圈和是否受异性欢迎,他明显就是和这样的日子没有缘分。

  相信这只猫会这样关候他肯定有幕后主使--跟猫最亲近的想当然是团长雨宫莲,但以他对雨宫莲的了解,雨宫莲并不会好奇这种问题……这样的话,这只猫长时间接触的还有佐仓双叶,只是他也不认为猫会这么听佐仓双叶的话,因此剩下的可能性只有--

  “高卷杏要你问的?”

  在他导出结论的这一瞬间,他看见猫身上的毛明显炸了开来,并且发出心虚的“咕喵”声。

  看来怪盗团也没有那么难懂。

  没想到一下子就让他推理中,他拿起杯子继续刚才的动作,“你问这个问题要做什么?”

  虽然一下就猜到真正始作俑者,但动机他就无法猜透,毕竟他跟高卷杏这个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因为,大家都在说你和莲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猫一边说着一边掩嘴发出奇怪的笑声。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传言。

  “吾辈都知道喔,你每天都会传讯息给莲。”

  “……是那家伙先开始的。”

  这只猫跟雨宫莲几乎形影不离,会知道这件事没什么好惊讶,事实上也不是什么须要解释或隐瞒的秘密,说到底雨宫莲只是把他当成很好用的情报网。

  经常就试图从他这里挖取警方内部消息、或者查办进度,若是不小心吵了起来,有时他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就全都花在如何写出最生动的骂人句子上,因此传讯息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场无法推辞掉的灾难。

  “还有你们常常一起去吉祥寺或涩谷。”

  “看来这件事会传开来完全就是你开头的。”

  故意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他直接提出总结。

  说到底见面这件事和传讯息是有所关连的,在情报无法用文字或简单的通话表达时,见面这种事就变得必要……这么说来他还真是替怪盗团尽心尽力……啧,越想越觉得吃亏。

  “吾辈只是将莲的生活分享给大家知道而已!”

  “明明已经侵犯隐私。”

  听在他耳里这都是借口,若不是这只猫到处宣扬,那些怪盗团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不重要的琐事,甚至还被夸大。

  “不要以为吾辈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休想转移话题!”

  “啧!”又被转了回来,看来这个话题要再继续纠缠他一阵,他在不耐烦之下决定反问,“话说回来,为什么是我送?”

  先不论这些人用什么角度看待他和雨宫莲,就算猫说的都是真的,那凭什么是他要送那个光是看见就会让他心情郁闷一整天的男人?

  “当然,不管怎么看明智都是被压在下面的那--痛!要死了!要死了啦!”

  没等猫把话说完,他伸出他的左手“咻”地捏住那张聒噪猫嘴,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他还增加了手指间力道,企图将那猫的下颚捏成碎片的形状--

  “我们回--啊?!”

  就在猫大力挣扎、并用猫爪攻击他的同时,被推开的门发出叮铃声,率先跨进来的佐仓双叶正好撞见他行凶的这一幕。

  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下巴垮了下来,本来提着的袋子也从手中掉落,足足愣了好几秒后,佐仓双叶才总算反应过来。

  “小摩纳?!”

 

 

 

  “明智好过分!根本是谋杀!”

  一从他手上挣脱、有了其他人庇护的猫立刻开始指控他的不是。

  “杀人凶手!”紧紧将猫抱在怀中的佐仓双叶也跟着一起责备。

  没什么可以辩解、也没有想要解释,他只对其中一个词稍有意见,“是猫。”

  “吾辈不是猫!”

  果然更生气了,摩尔加纳拚命挥动猫爪的模样在他眼中看来一点威吓力也没有。

  “明智太过分了!”

  “跟吾辈道歉!”

  佐仓双叶跟猫继续一搭一唱,契合度堪称完美。

  喘了口气,他扬起灿烂一笑,“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手就自己动起来了。”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乖乖道歉,好歹他是有点教养的。

  “太没诚意了!零分!”

  真是一只不懂满足的猫。

  “这么说来,你跟摩尔加纳在吵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当听众的雨宫莲终于开口了,在询问的期间,将他本来已经空了的杯子又倒入一半的咖啡。

  ……太多了。

  看着杯中摇晃着的液体,他微微瞇上眼,话说在前头,他可是不会多付钱的。

  只要是由雨宫莲负责掌控吧台的话,几乎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事实上雨宫莲也没有多收他的钱;但谁知道哪一天雨宫莲会不会忽然心血来潮要跟他算账,毕竟雨宫莲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存在。

  至于雨宫莲的问题,他决定假装没听见。

  要不是雨宫莲跟着佐仓双叶一起到巷子外的超市买东西,给了那只猫跟他独处的机会,不然怎么可能发生刚才的事件,绝对是雨宫莲害的。

  决定把错推到雨宫莲身上……这样太任性?他跟雨宫莲本来就不讲道理的。

  “吾辈只是问明智有没有要送莲巧克力而已!明智就突然攻击吾辈!”

  只是就算他不回答,那只猫也不忘插上了一嘴,并且讲得理直气壮,好像错的只有他。

  “……”

  “……”

  在猫的最后一个尾音响荡完这整个空间前,现场的气氛沉默得吓人,彷佛连呼吸也没了一般。

  宛如时间静止。

  最后他忍着想要上去再捏碎猫的冲动,拿起杯子品尝着还带有热度的咖啡转移注意力。

  至于雨宫莲……算了,这个人本来就没有所谓的表情。

  看不出雨宫莲对猫的话有什么想法,雨宫莲最讨人厌的地方就在于,难以用表情来判断喜怒,那不知拐了几个弯的心思最后总会用最突然的方式呈现,让他措手不及。

  “嘿--真是个好问题--”最后是由佐仓双叶打破这奇妙的窘境,人弯着嘴上的笑容时不忘拉起长音,“所以结论是?”

  “当然没有。”

  没好气地轻咋了声嘴,他可没有无聊到要配合这种毫无根据的传言。

  “我跟明智不是那种关系……”

  多少也得澄清一下,雨宫莲也发出声明,毕竟雨宫莲有更多的时候要面对那些喜欢八卦的团员,适时解释是应该的。

  “为什么说得有气无力,给我再果断一点。”

  只不过雨宫莲那消极的口吻让他不甚满意,这时不是斩断麻烦的好机会吗?

  对他的抱怨雨宫莲露出像是皱起眉、实际上却似乎又没什么的表情开口,“……我很困扰。”

  “听到了吗?你们团长说这样他很困扰。”他转过头对着猫这样说。

  “我是指你把手掐在我脖子上这件事。”

  雨宫莲的眼神朝下瞥去,正好不偏不倚对上他架在人脖子上的手。

  “……啧。”一不小心就照着习惯来了。

  看来他想宰了这个人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地刻在他的脑海中,都变成一种反射了。

  虽然他收回手的动机只是不想把这里变成命案现场、人赃俱获;不过那只猫跟佐仓双叶却好像不这么认为,缩在角落端不断发出窃笑,似乎可以明白这些人在想什么,他又啧了声。

  “亏你还是团长,却连自己的团员都管不好。”

  还是把问题怪到雨宫莲身上……总之,一定还是雨宫莲的错。

  “不,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明智太常来这里的关系,这里可是吾辈的家。”

  在一旁听到他的抱怨的猫,补上了这句话。

  “……啊?”

  说得他好像每天追着人跑一样。

  卢布朗可是咖啡店,他不过就是作为一个普通的顾客来品尝咖啡而已;是喧宾夺主、硬把咖啡店当成自己家住的雨宫莲有问题。

  不过猫的这种说法倒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忍着最后一口气,他干脆地从口袋里掏出零钱,“谢谢招待。”

  用略为粗鲁的力道将钱放在桌上后,他拿起自己的提箱离开;一打开店门,外头冷冽的寒风立即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在心里嘟嚷了几句。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看来他得再多穿几件衣服……还没来得及打个冷颤,他就听见身后隐约传来铃铛的声响,才刚理解是卢布朗的店门发出的铃响,就有道黑影悄然地来他的身旁。

  “……做什么?”

  瞪向旁边那最近视线开始跟他平行的雨宫莲,虽然他很清楚雨宫莲还在成长期,身高差距缩小也是可以预料,只不过一想到人将来之后可能会比他高,他就有输了的不悦感。

  “你多给了十元。”

  雨宫莲摊开的手掌中躺着一枚十元硬币。

  “……”

  “不要的话--”

  见他没有反应,雨宫莲还正想说什么,但他没给这个机会,直接就将硬币拿了回来。

  普通时候他不会计较这么一点小失误,只是对象一旦变成雨宫莲,他一元都不会多给。

  这下雨宫莲的工作完成了,但却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他没好气地啧了声,“还有什么事?”

  “送你到车站。”

  “你就是喜欢做这种多余的事才会落人口舌。”

  “我对谁都一样。”

  就是这一点有问题。

  雨宫莲恐怕还没明白,他不应该是那个“谁”。

  他们的关系打从一开始就跟一般人不一样,不论是朋友、伙伴,都不是适合他们的名词,因此雨宫莲也不应该把他和这些人摆在同一个天平上;因为关系不对,所以就算在雨宫莲认知中普通的互动,也会变成特例。

  来到车站,接下来必须刷过票卡才能进去,因此雨宫莲的行程也只能到这里,在他从口袋掏出票卡期间,雨宫莲也不忘继续对着他啰唆:

  “对了,明天龙司和佑介他们要来卢布朗,明智你--”

  “我不会再去了,”知道雨宫莲要说什么,他打断剩下的话,“你就开开心心地和你的团员们友好就好,垃圾。”

  其实他也很清楚,除了那些定居在卢布朗的熟悉面孔外,怪盗团的其他成员或多或少对他都还有芥蒂;虽还不到会打起来的程度,但尴尬肯定多少有一些。

  不管是为了防止起冲突、或者体贴他们两边避免困窘,短期内他都不想再到卢布朗。

  说是闹脾气他也不否认,即使他习惯了猫这种没分寸的说话风格,也不表示他就要对那些话无动于衷。

  见他干脆地拿起卡刷过票台的雨宫莲歪着头、眼睛转了一圈后又问:

  “我要的资料呢?”

  这么说来,他今天去卢布朗除了喝咖啡以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将纸本数据交给这个已经高三的怪盗团团长。

  并不是什么悔改的当事人、或者事件的数据,老实说这一类的问题佐仓双叶就能解决一半,并不一定需要他;因此大部分时候,雨宫莲会问他的还是关于学业的问题。

  推荐的参考书、能够练习的题目、考试的诀窍,这些是雨宫莲最常问他的问题,扣除掉那些复杂的私人因素,他也不是不能帮忙,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提起正好撬动他那不悦的神经。

  “去问猫吧。”

  这家伙真把他当成打印机,每天都在吐文件出来,不过他就是个不记前嫌的人,那些东西他早在一开始就都给了那只聒噪到不行的猫--

  才怪。

  “我是指路边的。”

  在下电梯前他不忘又补上一句。

  雨宫莲微微一顿,呆愣的反应让他露出嘲讽的笑。

  总算心情愉快了点。

 

 

 

  虽然说不去卢布朗这件事多少有赌气成分,但事实上他最近也确实没有太多时间;除了学校的课业,检察署那里的工作更是一件都没少过;当他了结一件案子,正想休息时,下一件案子就会立刻紧接而来,没有结束的一天。

  因此在他进了检察署,一打开某个人办公室的门,一下就看见眼前那迭到到几乎快要跟他半身一样高的文件时,他不得不向正坐在办公椅上的新岛冴发出疑问:

  “这些该不会……都是我的工作?”

  “唉呀,”现在才发现他来了,新岛冴抬起头,毫不留情地挑了下眉,“这么明显吗?”

  “……”

  明明就刻意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上,还敢反问。

  新岛冴对他多苛刻也不是这一两天的新消息,反正不管是一次大量处刑、或者是分批次折磨,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太大差异。

  他叹了口气,拿起摆在最上面的那一份卷宗,看来是要整理归类……这一般来说是秘书的工作吧。

  “藤井书记官呢?”

  明明就有书记官,他还记得姓藤井,每天跑现场却还是穿高跟的鞋子,然后再抱怨鞋子的质量不佳……确定这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结婚渡蜜月去了。”

  “……”无法反驳。

  跟对方并没有熟识到能够大方给予祝福的程度,但也没什么地方可以让他抱怨,他只能默默继续看着手上的卷宗在心底叹气。

  这么说来,藤井的男朋友也是书记官,就在隔壁办公室,叫做中村,两人偶尔会一起跑现场,每次藤井抱怨脚痛了的时候,他就会看见中村温柔地替人按摩脚,有时还会不管场地,直接在街上脱鞋--果然是故意的吧。

  见他无话可说,于是新岛冴也给了他不切实际的建议,“你也可以去结婚啊。”

  是当他可以随便在路边就抓到一个结婚对象吗?

  他没好气地瞪了新岛冴一眼,“似乎有人应该要比我先烦恼这个问题。”

  当然这时候不可以说得太明白,不然新岛冴就会趁机在工作上报复。

  “对了。”没有理会他的暗示,新岛冴扬起了清新的笑容,手指向了上方,“上面还有一些数据,帮我拿下来吧。”

看吧。

  果然又在差使他,不过这次的报复算轻微的;他顺着新岛冴指的方向抬头,新岛冴指的应该是放在柜子最上方、用纸箱装起的文件。

  只不过这柜子的高度,要他摸上最上层说实话有点勉强。

  他盯着柜子瞇上眼,好像只要再多看一眼,上面的箱子就会自动掉下来一样,虽然他心里非常清楚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新岛冴总算停止阅读,抬头又看了一眼那高耸的柜子后感叹,“真是的,为什么要放在那么高的位置。”

  “这不是您自己放的吗?”他不忘吐槽。

  “我只是说说而已。”

  ……还真的是说说而已。

  新岛冴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也没动,摆明没有要帮忙的打算。

  不过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新岛冴指了指一旁的角落,“记得之前书记官好像放了个梯子在那里。”

  ……既然有工具,就不需要叫他了吧!肯定是在报复,或者纯粹是新岛冴自己不想劳动而已。

  在心里碎念了几句,他来到平时几乎不会经过的角落,甚至连打扫都会忽略的地方……墙角已经堆上了灰尘和蜘蛛丝,不过他也看见了梯子。

  一眼就可以明白这个梯子很久没使用了,在他试图移动的时候还抖了不少尘埃下来。

  稍微整理一下后他放在适当的位置踩了上去,有了梯子的高度,他很顺利地就碰到箱子;只是在准备施力时,才发现箱子比外表看起来更加沉重,他必须再用些力气才有办法移动。

  抱起箱子,脚下踩着的木制梯子发出沉重的叽嘎声,就在他直觉这个声音不妙的时候,木头就“啪”地猛然传出断裂声,他的重心立刻朝左偏移--

 

 

 

  “扭到脚了。”医生的视线紧盯着笔记本,敲着键盘的手飞快地穿梭,连看他这里一眼都嫌麻烦,“这几天最好不要有剧烈的活动,变严重了再过来。”

  “……”还真是简洁扼要。

  看着他那短短半小时内就开始呈现红肿的左脚踝,他在内心感叹起自己的时运不济。

  那个木梯显然久未使用,加上摆放的位置潮湿,被虫蛀蚀什么的本该可以预料,是他轻忽了;不过在跌下的时候,虽然手上的箱子造成他的阻碍,但他还是想尽办法让自己维持住重心,安稳落地;可惜事情太过突然,他没有选择地只能把所有重心都集中在左脚上,导致他现在必须坐在这里……不过伤势比他想得轻,还真得感谢他在异世界磨练出来的反射。

  “唉……”听完医生说明的新岛冴抚着额叹了口气,“怎么这么不小心……”

  “别说得事不关己。”

  想想整件事的开端就是新岛冴引出来的,现在新岛冴一副就是想撇清关系的样子,他可不会让人肇事逃逸。

  “不过这样都能压垮梯子,看来该减少饮食。”

  想赖账就算了,还暗示他太重,他不甘示弱地回击:

  “太好了,省去吃饭的时间了。”

  新岛冴明明昨天还在教训他午餐要吃得营养点,现在就反嫌弃起他的体重,这下他有借口可以不用吃东西了……这么说来,他早饭吃了什么?算了,既然没有记忆就表示他又忘记吃饭这件事。

  “不过正好,文件整理不需要用到脚。”

  “……”可恶,这下不是等于连逃跑的资本都没有了吗?

  新岛冴不愧是转移话题的高手,不但把话锋带回到工作上,也间接提醒他现在的劣势;拐到的左脚正隐隐作痛,别说跑步、就连维持正常速度都有难度,如同负伤的猎物;这下就算想偷懒,逃跑难度也比以往高,他甚至怀疑这根本是新岛从一开始就冴策划好的计谋。

  不过今天新岛冴还是让他请假在家修养,至于工作的事情明天再烦恼。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逃过一劫。

  医生开了止痛药及一些外用药品给他;在等待叫号的期间,他无事可做地张望起四周:大部分的病人状况都比他糟糕,拿着拐杖或坐着轮椅的居多,像他这样勉强还能走路的反而少数,难怪医生没把他的伤放在眼里。

  拿出手机,正想看看有什么消息顺便打发时间,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个似乎很熟悉的黑影。

  “……”

  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长得很像的不相干人等,但当他正式抬起头,看见人肩上那只瞪着浑圆大眼四处张望的黑猫、及毫不犹豫笔直地朝他这里走来的步伐时,他就知道上述的假设已经不可能实现。

  雨宫莲为什么来这里?那稳健的步伐怎么看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而且那个杀气是怎么回事?雨宫莲一副就像是要来吵架的模样,难道他有欠人什么……该不会是要报复他上次没给数据的仇?也未免太小心眼了。

  “……什么事?”

  等雨宫莲一到他面前站定,他立刻先发制人,并且做好防御,毕竟就算等等一言不合就此打起来似乎也是可以预料的,他没有想要在这种地方又被送进诊所一次。

  “你没来卢布朗。”

  雨宫莲的回答太过干脆利落,导致他一瞬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五天。”

  雨宫莲还顺便报上了他的缺席日数。

  “……不是说--”

  “没听见。”

  “……”

  早就说了,雨宫莲跟他也是没在讲道理的。

  看这模样,现在就算他有一百个不去卢布朗的正当理由,雨宫莲都未必听得进去。

  竟然就为了这种事情跑来这里,难不成是因为太过无聊打发时间……不对,雨宫莲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

  仔细想想,他扭伤脚也不过是不久前的事,怎么样都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到雨宫莲的耳里。

  不过这其实也不须要太过烦恼,答案很明显;而他本以为会继续为了卢布朗的事跟他吵架的雨宫莲,这时眼光换移到他的脚上。

  “为什么会受伤?”

  “……一点意外。”

  不想详细说明情况,一来没必要,二来太愚蠢,如果让雨宫莲跟猫知道他是因为搬东西这种小事扭伤的话,那只猫发出的嘲讽声他现在在脑海中就模拟得出来。

  雨宫莲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接着似乎想看清楚他的伤势,单膝蹲了下来。

  虽然他很清楚这只是方便观察的姿势,但忽然变成俯视的角度,他有些措手不及。

  想当初在另外一种意义上,他确实希望雨宫莲可以对他俯首称臣,让他享尽由上俯看、鄙视人的权力;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那种动机,再者也没必要关心他到这种程度。

  于是在雨宫莲的手要碰上他脚踝的前一刻,他反射性地将脚往后一缩。

  扑了个空的雨宫莲明显顿了一下,接着前额隐约冒出了青筋。

  “啊,”就在下一波斗争即将开演时,帮忙领完药的新岛冴回来了,看见雨宫莲后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还主动打招呼,“你来啦。”

  听到声音的雨宫莲暂时放弃观察他的伤势,站起了身,

  “抱歉,还要你跑一趟。”新岛冴对着雨宫莲露出苦笑。

  倒是对他受伤这件事一点都不内疚。

  “这里正好也在回家的路线上。”雨宫莲推了推眼镜,似乎想强调并不是自己主动刻意过来的。

  “……是冴小姐把人叫来的?”

  虽然他结尾打问号,但确实只有这个可能性,他没有太惊讶。

  “因为我还得工作,没时间送你回去。”新岛冴把药交到他手上的同时补充,“正好雨宫同学打电话过来。”

  “我可以自己回去。”

  看来是因为他这几天没有出现在卢布朗、也没有理会讯息,所以雨宫莲才索性联络了新岛冴……这时间点选得还真是恰好。

  但他只是行动上不方便而已,又不是连路都不能走,不需要多余的帮手,他果断拒绝这单方面被决定好的对策。

  “不,如果你因为动作太慢导致被车门夹住的话,就算是我也会心疼一下的。”新岛冴捧着脸忧愁地叹了口气。

  真是完全让人高兴不起来的关心。

  显然敷衍成分居多,他瞇上眼,毫不留情拆穿新岛冴真正的心思:

  “是会心情愉悦吧。”

 

  只是不管他怎么抗拒,雨宫莲既然都来了,要再赶走的难度颇高,最后只能半妥协地让人送他回家--用看的。

  不想让人搀扶,他坚持自己走上电车、搭乘电梯,直到抵达自己的住家为止,他没有依靠雨宫莲一次,证明了自己并不需要帮忙,因此雨宫莲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在旁边看着。

  “已经到了。”

  拿出钥匙开了门后,他也下了逐客令。

  “咦?就这样吗?好歹我们也陪你这么久,不招待吾辈进去吗?”

  对他这无情的态度不满意,另外似乎也对他的住处感到好奇,猫在说话的同时不断移动视线,想从那半开门的门缝中窥视里面的样貌。

  受不了猫咪的吵闹,他随口敷衍了一句,“等你们被卢布朗的老板赶出来的时候,我就让你们进来。”

  这个答案始料未及,因此猫一瞬间闭上了嘴,他趁这个机会进屋、快速关上门。

  终于安静了。

  总算摆脱这一人一猫,他轻喘了口气,接着将钥匙放在一旁的鞋柜上。

  这么说来,今天的雨宫莲真安静。

  在回程的路上几乎没有说话,刚才猫咪抗议的时候也是没有跟猫一起起哄,难不成正在谋略什么……算了,不重要。

  不想再去细究雨宫莲的想法,总不可能策划怎么被卢布朗的老板赶出来吧。

  刚才那句话只是随便说说,因为他知道不可能成真,所以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先换下衣服洗好澡,敷上了药后他又小憩了一会,醒来时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还发了一会的愣,最后他决定拿出买了好久、却迟迟一直无法打开翻阅的小说。

  现在大学还处于寒假期间,但因为太忙碌,他的私人时间总是少了那么一点,现在好不容易可以静下心来体验书本中的故事,他当然要--肚子饿了。

  之前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上,导致常常忘了这件事,现在因为太过悠闲反而很快就察觉到身体发出的讯息。

  肚子咕噜噜的抗议很难忽视,他只得顺从身体的本能放下书本,起身拖着脚步来到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的东西少到用一只手都算得出来,对于自家冰箱有这样的成就,他一点都不意外。

  很少待在家,他的冰箱几乎都快成了装饰品,完全没考虑过若有紧急情况他就会饿死在家这样的窘境……早知道在回来之前,就应该先买一些方便微波的食品。

  虽然现在出门也不是不行,但他低头看了看隐约在疼痛的脚……还是先想办法度过这一餐吧。

  一个人吃饭不用太过讲究,东拼西凑的话勉强还可以找到一些食材能够煮汤,只是他记得煮饭用的工具都收在橱柜里。

  平常不煮饭的习惯让他的厨房看来总是格外干净……显然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蹲下身打开柜子,发现他想要的东西不在里面后,他又四处搜索了一回,把附近都找过后,就只剩下上方的柜子。

  “……”

  这情况似曾相识。

  叹了口气,他试着拉长手,果然勾不到,只好掂起脚尖,只是受伤的脚没办法掂起,只靠右脚撑起的高度让平衡感有些偏斜,不好掌控;好不容易开了柜子的门,里面的东西--

  叮咚。

  此时门铃突然响起,这划破空间的沉静杀手让他顿了一下,那离锅子还差将近好几厘米的手也僵硬地卡在空中。

  老实说,从他在这里居住以来,几乎没有人找过他,朋友或邻居的访问更是不存在,于是他立刻升起警戒。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可以搬上台面的恩怨,说要来找他麻烦太过牵强,再者他也想不出会是哪个笨蛋直接来到敌人家门前挑战。

  又抬眼看了下柜子,既然这边短时间内无法立刻完成,不如先去开门看看是谁。

  他重新调整好身体的平衡后转身。

  真不方便。

  因为脚伤拖慢了动作,虽然他不会因此失去耐心,只是真的不太习惯,他花了比平时多了两倍的时间才真正来到门边。

 

  接下来的发展完全没有预兆。

 

  将手放在门把上,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在门的间隙大到足以让他看见外面那一头微翘的卷发和一成不变的黑框眼镜、以及人手上拖着的行李箱时--他没有犹豫地立刻又将门关上。

  只是对方的反应也很快,伸出的脚快速抵在关门的轨道上;但不屈不挠的他依然坚持要将门关上,于是对方也不畏艰难地将门推开,夹在他们之间的门成了现下最无辜的当事者。

  “我明明什么都还没说--”

  在推着门的期间,雨宫莲如此抗议。

  “我不会让你说--”

  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这个人出现在这里肯定没有好事,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就这样顺从地任由事情发生。

  当然雨宫莲不可能就这样乖乖配合,那张嘴依然滔滔不绝地组织语言,“我的房间--”

  “闭嘴。”

  “被--”

  “就说了不听--”

  没有想听理由、也没有要让对方解释……总之他会当作这个人没有站在这里过。

  于是雨宫莲索性不解释了,展开厚脸皮模式,直接硬闯,“让我进去--”

  那强硬的力道让他快要防不住,加上他的脚没办法扎实地踩稳脚步用力,眼看最后的防御就要溃提,他忍不住崩溃地低吼:

  “滚啊--!”

 

  ……这绝对是他今年最不想面对的一天。

  坐在茶几前,略显狼狈的模样让他本来直顺的发丝在这时都显得混乱几分,身上的汗沾湿了衣服黏在皮肤上,脚踝上缠着的绷带和膏药也因为汗水渗进,全都紧紧贴在一起,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而那个曾经在社会上叱咤一时的怪盗团团长--雨宫莲,现在就正坐在他的对面,还端了一杯水找了个位置坐下,接着自认体贴地也为他送上一杯--这里明明是他家。

  “双叶把房间烧了,我被赶出来了。”

  简单扼要,雨宫莲在迅速说明后,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先是盯着眼前的水杯,接着再看看对面的人,他露出嫌弃,“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怎么可能就这么巧,他下午才刚说完,晚上这个人就真的被赶出来,尤其这个理由明显有问题。

  只听单方解释是大忌,他才不信这种片面的说词。

  见他的态度有着强烈不信任,于是雨宫莲从口袋拿出手机,在一阵敲击后,突然递到他的面前。

 

  “喂?”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雨宫莲的手机那端就传来声音。

 

  他愣愣看着屏幕上面标着佐仓惣治郎的名字并显示正在通话中,一时之间不晓得该说什么的他只能沉默,直到话筒那又传来了好几声的“喂”以后,他才勉为其难地吐出声音:

  “……我是明智。”

  “啊?啊啊,原来如此,他跑去你那边了啊。”

  显然他不是这个手机号码的主人,预料外的声音让老板缓了一下才继续:

  “抱歉啊,双叶那家伙瞒着我同时使用多台笔记本,结果电线走火,为了重新整修,东西都暂时搬到阁楼上去了,加上双叶也没其他房间住,只好让莲暂时搬出去,那小子就放在你那边几天吧。”

  ……可恶,这就是所谓的一语成谶吗?

  不知是要诅咒自己的嘴这么灵验,还是要怪佐仓双叶什么时候不出事、偏偏就挑今天;但面对一个长辈,自知这样的抱怨并不算有礼貌,于是他只能在内心嘟嘟嚷嚷后,轻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

  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老板挂了电话,他在雨宫莲收回手机的同时拿起杯子轻啜了口水后,吐出结论:

  “滚。”

  本来还以为暂时可以松懈下来的雨宫莲,在歪过头思考两秒后,眨了眨眼,“这跟刚才说的不一样。”

  “我只说我明白状况了,没说要答应。”

  他确实只回答“明白了”,并没有说“好”,这样擅定被解读为同意他反而很困扰,况且他这里本来就是属于单人设计,没有可以再提供一个人居住的空间。

  于是雨宫莲歪过头,眼睛又转了半圈后开口,“但你说被赶出来的话,可以待在你这里。”

  “……”

  果然拿这个来威胁他了。

  他才不是这样说的,但被眼前状况弄得有些累了的他一时之间也懒得再继续辩解。

  “你说--”

  “听到了,不须要讲第二遍。”

  不想再被一直被以前说过的话纠缠,他只能自认倒霉。

  又喝了口水,他做最后确认,“佐仓双叶这个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老板传了讯息给我。”

  可恶!雨宫莲的安静果然是在谋划什么,他真不该小看自己对雨宫莲的了解。

  这样仔细一想,雨宫莲的行动都说得通了,不过也得怪他自己思虑不周,随口讲了可以被雨宫莲抓到把柄的话……错的一定还是雨宫莲。

  “唉唉,你们两个就别在那里计较了,吵成这样看得肚子都饿了,”见他们两个为了这件事吵闹这么久,一脸受不了的摩尔加纳站在桌前当起调停者,“明智,吾辈要吃饭--”

  ……还真的是当成自己的家了。

  “我没东西可以招待猫。”

  “吾辈不是猫!”

  “请莲帮你准备,不过滚出去了就休想回来。”

  没想到他空空如也的冰箱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若想要吃饭,雨宫莲就非得出门买东西不可,而只要雨宫莲在他的眼下跨出门坎一步,他就会立刻连行李带猫一同扔出去。

  反正他确实收留过人了,就算只有短短半个小时,他也已经遵守约定了。

  很清楚他在说什么、也明白他的性格的雨宫莲当然不会随意妄动,选择继续安分地坐在位置上。

  不过这么说来,他原本似乎就是准备要下厨。

  对于料理这种事几乎零经验的他竟然也会说出“下厨”这几个字,自己都觉得好笑,若真的要他招待雨宫莲,就会变成更大的笑话;他绝对端不出什么能够吃的料理,当然,现在食材的分量上也只有够他自己一人时用。

  不管碍于面子上、或者食材上,他都是骑虎难下的状态……刚刚那样一吵,肚子更饿了,想到未来之后他跟这个人对峙的机会变多,必须养好体力,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撑着桌子起身。

  来到厨房,看了看那半开的柜子,有了刚才的经验,他这次肯定可以一气呵成地掂起脚尖,然后顺畅地将煮饭用的器皿通通搬下来,这事关他的名声。

  绝对不能让这一人一猫看笑话,只是计划和现实总会有落差,这个对现在他来说有多困难,他其实已经体验过了。

  不论他怎么努力伸展手和脚的高度,还是差那么一点;他的住处整体空间不大,厨房又属于开放式,不论在哪个位置,都可以很快就察觉到周遭变化,现在那坐在客厅的一人一猫眼光肯定都移过来了,他忍不住低咒:

  “可恶,为什么要放在那么高的位置……”

  虽然他的音量不大,但果然还是被雨宫莲听到,于是雨宫莲不忘提醒,“这是明智你自己放的吧。”

  “……我只是说说而已。”

  这对话还真是耳熟到听得讽刺。

  虽然他知道坚持在这里没有意义,却又莫名地不想服输,况且他就是因为辅助工具的失误才害他受伤,他现在对于找个物品来延伸高度这件事有股强烈的不信任感。

  就在这时,雨宫莲站起了身,至于往哪里去了他的眼角余光并无法看到全部,当然一部分的原因是他的集中力都在他那差一点就碰上东西的指尖上,他没有心思去管多余的事。

  因此在雨宫莲来到他背后、伸过的手贴上他两侧的腰间时,他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在雨宫莲施加了力道将他抱起,他双脚都腾空的瞬间,他更是被惊吓到身体下意识地僵住。

  虽然这一下就让那棘手的高度化成了零,他可以轻易拿出尘封已久的器具,但他却浪费许多时间在错愕的情绪上,直到雨宫莲发出“好了吗”的疑问,才打破他的僵固。

  可恶,为什么雨宫莲这家伙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就将他抱起,是雨宫莲的力气大还是他的体重太轻……不,新岛冴才揶揄过他该减重,所以一定是雨宫莲的问题。

  照样不讲道理地将所有错都归咎到雨宫莲身上,但也因为雨宫莲,他终于如愿完成这项工作,论情理他还是得好好感谢--

  怎么可能。

  在他的双脚一落地、缓缓地转过身后,他猝不及防地直接朝雨宫莲的前额用力一撞。

  “叩”地清响顿时回荡在整个空间中,没有预料会遭袭的雨宫莲在无妨备下接收了这百分之百的攻势,在发出“痛”的低吟时,雨宫莲摀着前额蹲了下来。

  虽然偷袭成功,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雨宫莲的头比想象中硬,连他也跟着痛了,而且因为施力的同时须要站稳脚,加上用力过猛,后作用力下他脚上的伤跟着痛了起来,他不得不也蹲下身发出低鸣。

  这样比较起来,他还比雨宫莲多痛了那么一点,真是一点都不划算。

  “……你们在做什么啊……”

  看着那遇袭者及攻击者双双蹲在地上做出一样的动作,将这场闹剧尽收眼里的猫用力叹了好大一口气。

  于是这次的战斗,以两败俱伤收场。

 

 

 

  看着眼前冒着热腾腾烟气的咖哩饭,他不自主地挑了下眉。

  结果最后还是由雨宫莲掌管了厨房,毕竟在听见他根本不会做饭,只打算把冰箱有的东西通通丢入锅中煮成汤时,猫发出异常强烈的抗议,接而他被没收了主权。

  再细数他眼前的食材,马铃薯、红萝卜、猪肉……这些绝对不可能是从他的冰箱里找到的,还有咖哩的味道,可说是跟卢布朗几乎一模一样,真硬要说出有什么区别,那就只有装着料理的盘子不同。

  于是在正式开饭前他不得不问,“为什么你有这些东西。”

  “老板给了我一些食材,刚才在路上也买了一些。”

  他竟然没想到这一步,看来脚伤影响了他的思考;对于雨宫莲那早已做好的准备,他不满地咋了声舌。

  不过也因为这样,他吃上了算是这星期以来最有模有样的一餐。

  难得吃到热腾腾的料理……他就勉强心怀感激;饭后也由雨宫莲负责整理,这下他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于是他只好回到沙发上拿起那才只阅读了开头的小说,中途他还被问到浴室和电视的使用权,为了省掉麻烦,他一律都采取放任措施。

  不过到了睡觉时间还是出现了问题。

  只有一张床,主人当然是他,棉被和枕头也只有一套,他从来没有预想过有人在他家过夜的景象,也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对象,因此在现下状况摆上眼前时,他明显没有办法提供寝具。

  不过雨宫莲很有自觉地直接选择在外头的沙发就寝,并找了件厚一些的外套蜷曲着身体盖上;倒是那只猫自动跑进他的房里,准备找个好地方窝着。

  “做什么。”

  “你忍心让吾辈在这么冷的天里睡外头吗--”猫闪着泪汪汪的大眼,装起可怜。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才不会上当,气温跟前一阵子比起来已经回暖好几度,加上猫的皮毛又比人类厚,在这种室内根本不可能出现冻死的情况。

  “但晚上的天气还是不容小觑。”

  “……”

  “就算是吾辈,也会感觉到冷啊,”

  “……”

  “还有--”

  “知道了,麻烦死了。”

  如果说让出一个小空间就可以让聒噪的猫闭上嘴巴的话,这一点小牺牲他还是愿意的。

  “那吾辈的抱枕可以带进来吗?”

  “随便你。”

  才不相信猫的抱枕会占到多少位置,他随便敷衍过去后躺好床盖上棉被,谁知眼睛才刚闭上不到一秒,他就听见猫在他的房门口吆喝:

  “莲!快点进来!吾辈帮你找好位置了!明智的床比你的还要软喔!”

  “……”

  不愧是怪盗养的猫,抢位置也是不讲道理--

  现在开始把猫的抱枕扔出去的话来得及吗?

 

 

 

  假日的早晨,本应能够慵懒地被早晨的阳光唤醒、悠闲地洗漱完成后坐在沙发上,然后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喝着虽然廉价、但方便冲泡咖啡--

  只是这些理想都在他张开眼看见旁边的人时,心底涌起的只剩下杀意。

  毫不客气地就占了一半的空间,还抢了他一半的棉被;那压着床垫上的重量和轻柔的鼻息形成反差,却又同时明证了这个人正存在于他的领域中;忍住下一秒就要把人踢下床的冲动,他挪动着身体找了个可以翻身的空间,却撞上在头顶上的猫。

  在头撞上柔软温热的物体时,他还顿了一下,但那只肚子遭受冲击的猫也只是蹬了两下腿,换了个方向后继续睡。

  他敢肯定,这之中睡得最心安理得的绝对就是这只猫了。

丝毫不懂什么叫做节制,老实说在小时候看见亲戚养宠物时,他还在心里羡慕过,现在对他而言,大概就是一场灾难。

  没了想睡的心情,他用缓慢的动作起身,在这过程中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是他身旁的人还是在他的脚踩上地板的那一刻睁开了眼。

  其实从他这个角度他根本看不见人醒了没,只是在他忘了脚上的伤,试图用左脚当作支撑点却重心失衡时,那揽上腰的手适时出现。

  在后背靠上某样物体的那一刻,他也很快就被一股热源包围,虽然解除了危机,不过这个姿势不太妙。

  “早安。”

  那个当事人还若无其事地跟他打了招呼,说话的气息打在了耳廓上,他下意识就是朝人的下巴抱以一记上钩拳,可惜被已经记取教训的雨宫莲轻易地防守住。

 

 

 

  洗漱完毕,换好了衣服,他在准备拿起提箱前,看见雨宫莲正抓着那还没醒的猫摇晃。

  虽然他显然就是要出门的模样,但不知道目的地的雨宫莲还是发出疑问,“要去哪里?”

  “工作。”

  没有隐瞒的打算,反正除了工作以外,他本就没有多余的活动,遮遮掩掩反而让自己看起来很可悲。

  其实他本来想待在家,只是累积下来的工作并不会在他这段休息期间内奇迹般被消灭,加上待在家似乎也只会被那一人一猫纠缠,不如工作比较实际……

  为什么跟过来了?

  他都做好把家放给这一人一猫主导的心理准备,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值得偷窃或破坏的东西,但雨宫莲却没有迟疑地拎着那半梦半醒的猫一起出了门。

  一起搭上电车、在同一站下车,还遇到了新岛冴。

  是在出车站准备过马路的时候遇见的,新岛冴正低着头看表,慢了一拍才发现他们。

  “唉呀。”

  在看见他们时,新岛冴显得惊讶,当然,不是针对他,而是一旁的雨宫莲。

  “雨宫同学该不会是特地陪明智过来的吧。”

  很想帮忙反驳,这家伙才没什么特地,而是因为待在他家无事可做才跟出来。

  但说了事情会变复杂,雨宫莲也心知肚明,因此闭口不提。

  “不如先去喝杯咖啡吧。”

  见他们两个都选择安静,新岛冴又在盯着雨宫莲大约三秒后,笑着得出这样的结论。

  虽然假日的上班时间完全取决于个人,不过这么悠闲,看来他好像也没必要赶着工作。

  很想这样说,但既然有免费的咖啡可以喝,他当然会把这些抱怨收进心里;想到自己还没有吃早餐,他看着餐点类的菜单稍微陷入沉思,但最后还是嫌浪费时间放弃。

  不一会他们点的咖啡就送上了桌,在品尝这优雅的味道期间,当然聊天也是少不了的。

  “竟然连假日都来照顾人,这种人明明只要送到家门口后丢着就行了。”

  延续刚才的话题,新岛冴的说法让他皱了下眉。

  确实送到门口就好,但不是他被丢,该被扔出去的是雨宫莲。

  “有这种朋友是一种幸运,你得要好好谢谢雨宫同学。”

  对他这抱伤勤勉工作的好楷模一句话都没有感谢,倒是对雨宫莲称赞有加;虽然在他眼中,雨宫莲的举动显得多事。

  想起今天出门前,在猫没完全醒的期间,雨宫莲还拖着他重新换了脚上的药;不过说是他想偷懒,不如说是忘了这件事,只要稍微提醒他就行了,不须要雨宫莲亲自动手。

  而且他不习惯被碰触的感觉。

  不论是不是他太敏感、至少受伤的这部分并不是在普通时候会和他人接触的地带,说是别扭,他确实觉得不自在。

  “啊啊,”拖着长音,他用汤匙搅拌着其实根本没有加入任何糖的咖啡,“谢谢。”

  敷衍地达到新岛冴最基本的要求后,他拿起杯子尝了一口。

  这里的咖啡平时他也会购买,这家店最大的特色就是有各种独创的特调,因为名称太过有新意,他通常只看个一眼后便毫不犹豫略过;今天他明明也是点普通的咖啡,酸涩感却异常明显,绝对是跟一起来的对象有关。

  被他这应付的态度弄得叹气,新岛冴指着他的鼻尖对雨宫莲发出质问:

  “这家伙到底有哪里让人觉得可爱的时候?”

  对新岛冴的指控他视若无睹,他本来就不是讨好型的性格;当然,他也不会期望雨宫莲能吐出什么好答案,所以无视是最好的作法。

  这时店员又把餐点送上来了,雨宫莲接过店员手中的三明治,然后再把三明治分给猫的期间,无预警地给出答案:

  “生气的时候。”

  “咳咳!”

  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大概就是指这样的一个瞬间,完全没有防备的他就这样让一口咖啡噎在了咽喉边进退不得,导致呛到。

  雨宫莲还是当个哑巴他或许会比较喜欢人一点。

  听到这回答的新岛冴脸上表情堪称精采,就连猫都退避三舍;换个角度来看,或许雨宫莲帮他报了个小仇……不,这家伙只是单纯在捉弄而已。

  “……这个发言很危险啊……”猫抖着嘴角,一边这样说还是一边不忘将三明治捞进自己的守备中。

  “开玩笑的。”

  雨宫莲最大的特征就是不管讲哪种话都能面不改色;看看这个人,还正若无其事地将另外一份三明治推到他面前。

  “……”

  要不是现在他们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不然他一定会再给人一记头锤攻击。

 

  喝完了咖啡,接下来就真的要进入工作,本来他以为雨宫莲的陪行就这样结束,没想到人不但跟了进来,新岛冴还同意了。

  “如果只是在旁边看书的话,并不会妨碍工作。”新岛冴这样说。

  但妨碍到他了。

  这个没有原则的上司就这样轻易同意让一个没有关系的外人进到里面,虽然说确实也有开放给一般民众的区域,但不是他旁边的那一区。

  在他整理文件的期间,雨宫莲非常安静地就在旁边念书,说无视他确实无视得挺彻底的;但在他正忙碌的当下,时不时瞥见一旁有人时,他就忍不住烦躁起来。

  可惜他现在跑不快,要不然他早就想办法撤离这个地方。

 

 

 

  隔天非假日的星期一,雨宫莲乖乖去了学校,他也继续他的工作,其实他想过趁雨宫莲还在上课的期间把人的行李丢到门外,或者干脆一口气送回卢布朗;可惜他常忙碌到等他想起这件事时,就是雨宫莲站在检察署外等着他的时候。

  晚上的晚饭照样由雨宫莲负责,本来他以为雨宫莲只会咖哩饭和咖啡,没想到人拿手的料理意外地多。

  除此之外,雨宫莲作息其实和普通高中生差不多的感觉:念书、写作业、聊些时下流行的话题,要不是他已经知道人的真面目,否则真的很难把雨宫莲跟怪盗团画上等号。

  念书累了的雨宫莲在休息期间会拿出手机,这让他想起大概都是这个时候,雨宫莲会传讯息给他;不过他现在就在这里,再用手机沟通简直多此一举,因此雨宫改跟怪盗团的成员聊起了天。

“莲!莲!”不知道是谁传来了什么讯息,总之猫异常兴奋的声音传到正在阅读小说的他的耳里,“这个!买这个巧克力给吾辈吧!最高级的那个!”

  想来情人节也没剩几天,这话题确实是现在最多人讨论的,但他可是敬谢不敏。

  并不想和这种节庆扯上关系,不过好在有雨宫莲跟着,猫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调侃他们,这几天他意外地清静。

  “……太贵了。”

  看来猫指定的巧克力价钱不是一个高中生可以负担的;只不过雨宫莲之前有打工,多少存了一点钱,偶尔让猫闭嘴……不,是奢侈一次没什么不好。

  “一年只有这么一次而已啊!”

  猫说出了跟他一样的见解,并且想用这个理由说服雨宫莲,但雨宫莲依然露出为难的表情,迟疑了一会后才说出“我考虑一下”的结论。

  于是这个讨论暂时被放进复议的案子里,猫又和雨宫莲随口聊起其他事,但主题依然在情人节上。

  “这么说来,龙司说情人节想去女仆咖啡厅,绝对是有特别的活动。”

  听到关键词,他忍不住在心里冷嗤了声,这绝对是店家赚钱的手段,跟那种只是因为工作才和颜悦色的女孩一起过节到底有什么好处,没想到怪盗团的男生这么容易就上当。

  “啊啊。”

  雨宫莲随口应了声,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但也没打算完全省略过这个话题的模样。

  “感觉很有趣,龙司的邀请讯息你回复了没?”

  “还没。”

  滑过手机,雨宫莲在屏幕上轻按了几下,接着像是注意到他的视线,雨宫莲的眼神暂时从屏幕那移到他身上。

  看了看他的表情,又瞥头想了几秒,雨宫莲擅自得到了一个结论,“明智很想去吗?”

  “去死。”

  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那诚恳的发问反而让他火大,难道他看起来一脸很羡慕的样子?

  “明智跟着去的话,感觉就连甜甜的巧克力都会变成苦的。”

  “……”

  “吾辈知道了!其实明智你是在吃醋莲要跟可爱的女生一起--痛痛痛!明智又在虐待动物了--”

  没有留情地直接将手掐到猫的脸上,他才刚称赞这只猫收敛了点,结果原来只是没有找到好机会而已,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会让这只猫想起来,他受伤的是脚,不是手。

 

 

 

  今天是回诊的日子,虽然只隔了一周,但他却有已经过了一个月的错觉。

  “已经大致上恢复,可以正常使用了,不过还是不能做跑步那种太剧烈的活动,太过轻视可是会再复发的。”

  今天医生难得说了一堆,他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总之他摆脱一拐一拐走路的日子了。

  至于佐仓双叶那边,似乎也整修完毕了,东西正陆陆续续搬回原本的地方。

  这阵子他听新岛冴转述,说这期间卢布朗的二楼常常发出女孩子的尖叫,似乎是佐仓双叶正在和游戏搏斗;但实际上到二楼后,堆满杂物的空间中根本没看见任何人影,连想找个缝隙走进去都有难度,于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状况差点让卢布朗多添一笔灵异传说。

  今天是他跟雨宫莲都得以回归一般日常的日子,放学后的雨宫莲在他住处收拾;至于那只猫,在听到卢布朗可以回去以后,立刻背叛了雨宫莲,先一步跑回,准备大吐苦水在这里被他欺负的事。

  明明就是他收留了这没有地方可以去的一人一猫,竟然还反被告状;虽然这时间点过于巧合,不过他被雨宫莲顺便照顾也是事实,他们这样就算是互不相欠了吧!

  他是这么解读的,但又好像在哪里过意不去,或许说,他并不喜欢这种像是哪里欠了人情的感觉。

  放下手上的书,他转向那个正背对他折着衣服的雨宫莲。

  “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

  听到问题的雨宫莲暂停了的动作,转过来看他的眼神中有疑惑。

  “好歹这阵子也算是帮了我的忙,作为谢礼,只要我付得起的都可以。”

  雨宫莲安静了一阵子,安静到他不自在,想扯着雨宫莲的衣领摇晃,把刚才的对话都晃出脑外、让人失忆时,雨宫莲终于开口:

  “那……我要巧克力,”雨宫莲说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最贵的那一种。”

  雨宫莲的回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而且由于雨宫莲的思想太过跳跃,导致他忘了还有拒绝这个选项,只能吐槽:

  “……你是猫吗?”

  “摩尔加纳确实非常想要这个。”也不否认,雨宫莲非常直接承认这些话就是转述猫的台词。

  原来是要给猫的。

  大概真的被那只猫烦得受不了,却又没有多余的钱,所以雨宫莲才想趁这个机会利用他来达成目的。

  只是在这个时间点提出巧克力这个选项,会不会太敏感?不,不对,看看雨宫莲那张无所谓的脸,如果他率先有反应只会是他显得心虚;况且是他自己先提出的,就算被利用他也不会有意见,而且给猫的话就没什么好考虑的。

  “知道了。”他干脆地拿出了手机,“把资料给我。”

 

  雨宫莲将购买的信息传给了他;他没有立刻打开来确认,而是在隔天工作的休息期间,他才想起这件事。

  滑过画面,他看了看介绍,是情人节的限定商品,价钱虽然不到非常惊人的程度,但确实奢侈了点,而且还只在情人节当天贩卖……到底是谁会买这种东西。

  虽然满腹的抱怨,但他还是提早下了班,就算是情人节当天,还是有人在排队买巧克力,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街上有这么多人潮,而且大都以女孩子居多。

  找到店面,大概是价钱的关系,结果这里只有零星的客人,他很快就买到了指定的巧克力。

  店员还大费周章地帮他包装,但其实他只想要普通地交给雨宫莲就好。

  买完东西后就剩最后一个步骤--把东西交出去。

  看着手中的巧克力,第一次觉得这么麻烦:今天绝对不行,会被那群人扭曲事实……明天因为临时被派去支持,他又得去一趟京都,想来想去……果然还是只有今天吗?

  不想让这种东西放在自己身边太久,他要光明正大地走进卢布朗,然后将东西甩在雨宫莲的脸上,接着补一句“这是给猫的”以后,潇洒离开。

  就这么决定了,因此他没有停留地直接朝卢布朗行进,在他推开那好久没有碰触过的门时,他竟有了怀念的错觉--至于站在吧台那位戴着眼镜的阴沉男子,他倒是见到不想再见了。

  雨宫莲正在整理工作台,现场只有猫和佐仓双叶,这眼熟的组合给了他不好的既视感。

  想快速解决,于是他踩着像是踏上战场赴死一般的壮烈脚步来到吧台前,在雨宫莲的头都还没抬起来前,他“咻”地就把装有巧克力的袋子递到雨宫莲的眼前--

  啊,忘记用扔的了。

  “嘿--那是什么?”

  结果是佐仓双叶先有反应,刚才明明还趴在桌上玩着手机,完全无视他,结果下一秒就对他手上的东西兴致勃勃。

  当然不会解释,不过旁边的猫被声音吸引后,也抬起头动了两下鼻子,接着双眼一亮,用力站了起来。

  “吾辈闻到了!是巧克力的味道!”

  啧,为什么猫的嗅觉这么敏锐,明明就隔了好几层的包装,竟然还闻得到。

  “什么?!巧克力!是巧克力吗?那个可以吃的巧克力?”宛如从梦中惊坐起,本来脸还放在桌上的佐仓双叶也猛然站起,胡言乱语一阵后,举起手上的手机用力敲击,“明智真的送莲巧克力了--!”

  一看就知道佐仓双叶又要号召给全怪盗团的人知道了,他在人打的字传送出去以前解释:

  “那是给猫的。”

  “吾辈的?!”没想到自己会被指名,获得意外之喜的猫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对着袋子猛摇尾巴,“是要给吾辈的巧克力--”

  “不是,”一直很安静的雨宫莲突然出声,并且在猫真正扑上来前接过了袋子,“是我的。”

  “……啊?”这跟他之前听到的可不一样,在雨宫莲拿走他手上的东西后,他还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说要给猫?”

  “我没说。”雨宫莲在这时显得理直气壮。

  “你说了。”他瞇上眼,给眼前的人一记杀气十足的目光。

  “我没说。”

  不甘示弱,雨宫莲也瞪向他,对峙的火光窜出,他们正试图用眼神来杀死对方。

  才不管他们眼神间已经有万马奔腾的电波飞窜,猫跳到雨宫莲肩上撒娇:

  “莲,记得分吾辈一些,吾辈要求不多,一口就好--”

  “你可以全部吃掉。”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让雨宫莲得利,他趁机对猫挑拨。

  “真的吗?明智真是个好人--”

  “没有这回事。”

  “莲好过分!”

  于是猫的表情就在他们两个人的对话间不断变来变去。

  “那是我买的,所以是我决定--”

  “现在是我的--”

  没有人想退让,他们在各自的见解中试图想到方法压制对方。

  不讲道理吗?确实没人在讲道理。

  就在这时,雨宫莲的口袋传来震动。

  大概想要化解这个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的僵局,雨宫莲稍稍退了一步后,选择接起手机,“喂?”

  “喂!莲!我们准备出发在秋叶原了喔?你还是不去吗?”

  由于坂本龙司的声音真的太大,大到连他都听得见,让雨宫莲也不得不将手机拿远一点,免得耳朵承受不住。

  “啊啊。”

  “为什么?佑介还说想在这之后一起去新宿,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啊,不然你带明智一起来好了。”

  “啊?”

  突然被点名,他本来就有些不悦的情绪再度上涨。

  为什么说得好像问题就出在他身上一样。

  讲得好像只要他答应了,雨宫莲就会连带一起同意,不过他当然是不会配合的,于是他在雨宫莲的眼神瞥向他的同时冷冷警告:

  “你敢带我去那种地方我就宰了你--”

  他现在对雨宫莲的不信任感和不满可谓爬到最高点,要是雨宫莲真的敢拖着他去,他一定会立刻让女仆餐厅变成所谓的命案现场。

  于是雨宫莲挑了下眉,在四舍五入、统合整理过后,用最精简的字句下了结论:

  “明智不让我去。”

  他才没有这样说!

  谁爱去就去,用走的、用爬的都不关他的事,就算被女仆一脚从楼梯踹落滚下来,他都会秉持看好戏的原则。

  “唉唉,管得真严格耶--”电话那端的坂本龙司夸张地叹了口气,并用惋惜的语气妥协,“那只好下次了……”

  这下问题还真的变成在他身上了,实在忍无可忍,他扯住雨宫莲的衣领,“原来你才是那个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

  “我只是说事实。”

  “看来你也该悔改了--”

  猛力摇晃人,就是想把那颗脑袋摇下来,可惜不管他再怎么用力,那颗头还是好好地黏在脖子上。

  看着他们又吵到不可开交,站在雨宫莲肩上看戏的猫举起了前爪,“吾辈一直有个问题。”

  他瞪向了那只不会看场合的猫,难道没看见他正在忙吗?

  只不过猫也没有理会他的怒视,径自把问题问出口,“明智虽然每次都很生气,但并没有真正否认过不是吗?”

  “……”

  “……”

  又是一个长到让人窒息的沉默。

  心思被看穿,不对,是连他自己都没想过的事就这样无预警地被讲了出来,比起那满腹的心机计谋被拆穿的时候,这种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愕然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窜了出来,一路烧到他的脸,让他的体温又升高几度,这时看戏的佐仓双叶率先发出“嘿--”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气氛一瞬间像是从异空间被拉回了正常,他扳起脸,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捍卫他的尊严,“回去了!”

  再待在这里只会让自己更尴尬,他气呼呼地放手转身要离开,门才一拉开,眼前突然挡住他去路的黑影让他反射性地往后一退,左脚的落地姿势展生偏差--

  如果是平常的话顶多重新站稳就没事了,可惜他的脚还在处于半修复状态,一股痛感从左脚踝往上快速窜起,他痛得蹲了下来。

“呜哇!”

  也被他吓到的黑影发出了声音,原来是佐仓惣治郎,他刚才还正想着为什么卢布朗的老板不在,这出现的时间点也太不巧了吧。

  “抱歉!没事吧!”

  看他短时间内似乎站不起来,佐仓惣治郎弯下了身检查他是哪里出了问题。

  听到声音的雨宫莲也过来蹲下身关心他,“还好吗?”

  当然不好!

  彷佛是把所有的坏运气都用在了这一天,这时偏偏他又听见佐仓双叶还在不断更新:

  “明智送莲巧克力了!小摩纳是第三者!明智还不让莲跟龙司出去玩,肯定是忌妒了!啊!蹲下来了!心痛了吗?这就是心痛的感觉--”

  ……他发誓他这辈子绝对都不会再踏进这里了。

 

                                   

这个其实是融合了之前另外想到的同居梗,还有在写期间限定时想到一些梗,东拼西拿把他合成一篇。

真的是写着写着发现转眼间怎么就是情人节,只好先写贺文,还好勉强赶上

 

下面是雨宫莲视角的番外↓





 

  如果问他在当怪盗的这段期间,那个敌人最难缠,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

  明智吾郎。

  和那些单纯空有战力、或者躲在暗处袭击的敌人不一样,明智总带着一些冷静的疯狂,看似大胆的行事作风里其实藏有深思熟虑的谋略,在冷静理性的决策中却又总带着股不顾后果的任性妄为,所以怪盗团才会跳进人的陷阱里,做为敌人,是难以应付的类型。

  不如说,现在也依然很棘手。

 

  “啊啊,是扭伤。”坐在医师椅上的武见翘着脚晃了晃手上的病历,“什么?上周就受过伤,那就是旧伤了,这么快就发作,是做了什么?”

  “……”

  不方便回答,或许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久前明智在卢布朗的门口被老板突然的出现吓到,看得出来因为重心没有拿捏好所以导致左脚的伤又发作,不过其实休息一下应该就能缓和些;只是在他想抱起人在最近的位坐下时,明智掐着他的脸强烈拒绝他的帮忙,于是--更严重了。

  绝对不是他害的。

  明智闷着气瞪向自己的左脚,那带着委屈却又不肯示弱的模样,像极了路边受了伤的野猫。

  如果现在说人这样还算有点可爱的话,他大概会被明智埋在了台场岸边。

  只是不管明智怎么看,已经受伤的事实不会改变,于是明智很配合地和医生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付了医药费。

  “等等结束营业后我请惣治郎开车吧。”

  在等待取药的期间,他拿起手机寻找电话号码。

  “……我可以自己回去。”

  “现在连走路都有困难吧。”

  这次的伤势显然比之前更严重,刚才走过来诊所的速度大概只比印象空间里面在散步的阴影快一点,若真的就这样让明智去坐车,新岛冴说的玩笑话这次说不定会成真。

  “啰唆,你这个眼镜垃圾。”

  心情正不好,这时的明智就会毫不客气地骂他。

 

  “跟明智聊天很有趣吗?”

 

  摩尔加纳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他看了眼手里的手机,聊天话题正停留在昨天吵架的部分;说有趣,大概称不上有趣,他是在偶然间发现明智会回复他的讯息后才开始这个习惯的,其实真的不愿意的话,不用理会他就可以了,但明智在吵架这件事情上挺热衷的,还总能想得出新名词骂他。

 

  拿完药以后得先回店内一趟,明智照样拒绝了他的搀扶,用缓慢的速度移动,他只能在旁边看着。

  店里还在营业,在他们回到卢布朗时,正好来了两组客人。

  “回来啦,还有一个小时,先去二楼吧。”

  看见明智的老板放下手上的报纸并且对明智招呼,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一半的责任,因此老板很爽快地就答应要送明智回家这件事。

  “……”明智回头瞪了他一眼。

  当然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过再怎么样他都不可能放这种状态的明智到人多的场合。

  有很多的话想说,但明智对于老板这样的长辈还算是收敛,因此最后还是认命地朝二楼移动。

  既然还有点时间,他决定先帮明智擦药,毕竟明智对自己的事一直非常随便,只要没人盯着甚至可以好几天都不睡觉,这一点在他借住的期间明显地感受到。

  只不过说到擦药,明智似乎特别抗拒这件事,尤其是在他去过检察署之后。

 

  那天刚好是假日,所以他跟着明智一起工作,新岛冴也很大方地让他在那里念书,基本上他跟明智在这种时候都能和平相处,只要不说话的话。

  明智脚上的伤每隔几个小时就要换一次药,因此在中午时间他很自然想起这件事。

  早上的时候已经帮忙过一次,因此他没有考虑太多,准备好了药跟后,他直接将椅子转了个方向,并且在明智看向他时,比了比人的左脚。

  明智露出奇怪的表情,但还是将身体转向他,并且伸出手。

  是想要自己包扎的意思吧!不过今天早上他见识过明智的包扎方式,那草率又随便的风格让人无法认同,因此他摇头拒绝这个申请。

  明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大概是觉得在这里吵架很麻烦,最后还是妥协地伸出脚。

  卷起裤管,他帮人擦好药后缠上绷带,在这过程中本来正敲打着键盘的新岛冴忽然朝他们瞥了一眼后,喃喃自语:

  “……这样好像藤井跟中村啊。”

  “?”谁?

  不认识新岛冴说的人,他一脸疑惑,倒是明智抖了下身体,接着脸上出现了微微红晕,他看出人正在忍耐--

  --忍着想要抬起脚攻击他的冲动。

  “不过跟明智还真是暴殄天物……”

  没有发现这里的明智杀气变得浓烈,新岛冴又歪着头思考一会后问:

  “雨宫同学,你有可以结婚的对象吗?”

  “没有。”

  虽然不是很明白新岛冴为什么会提到这个话题,不过他没有特别在意,回答得也很随意,只专注地想在绷带上打个漂亮的结。

  “有没有考虑找一个可爱一点的?”

  “养猫就够了。”这次他还是毫不犹豫。

  “吾辈很可爱喔!”

  听到关键词,摩尔加纳立刻跳出来挺起鼻子,得意地夸赞起自己。

  不是说自己不是猫吗?

  很想这样反问,但后续好像会非常麻烦,就连最喜欢跟猫吵的明智都没回击,因此他选择无视。

  不过这之后每到了换药时间,明智就会想尽办法拖延,只是每次都还是得妥协,他总是在明智喃喃的抱怨中结束包扎的工作。

 

  明智花了点时间才将通向二楼的阶梯全部完成,他看了看位置,还是在沙发那边最适合了,因此他上前坐了下来,并拍了拍隔壁的位置。

  像是感应到他身上有股危险的氛围,也或许是踏进了他的地盘觉得自己处于劣势,明智露出强烈的不信任感后退了一步,那浑身竖起警戒的模样真的像极了猫。

  真过分,为什么一副他会把人吃了一样--啊,这主意不错。

  只是现在时间点好像不太适合,就当作是玩笑先放一边;而且以他对明智的了解,越是这种时候,明智就越不可能屈服,毕竟他都下战书了,如果跑了就等于输了,明智是不可能接受这个结局。

  迟疑了一会后明智还是决定拐着脚在沙发的最边角坐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腿将面积缩到最小,明智伸出了一只手。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行。”

  这个对话已经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但明智就是不想放弃,目前的战绩是十八胜一败,今天他当然还是会获胜的那一方。

  明智皱了下眉,这时就要比哪边可以坚持比较久,于是最后嫌浪费时间的明智照样还是妥协的那一方。

  伸过来的脚踝上有一圈明显的红肿,比之前的还严重,明智肯定在勉强自己,他还是把人留在这里比较妥当。

  在心里下了个这样的决定后才开始动作,因为药剂的用量和使用方法不一样,他花了点时间才完成包扎;包扎好的明智松了口气,稍微松懈了下来,于是他在人有下一个动作之前,伸出手抓住人没受伤的那只脚朝自己的方向一拉。

  于是明智就用那半躺的姿势僵在了那里,这个角度刚刚好,于是他趁这个短暂的时间将身体向前倾,迅速在人的唇上轻轻一点。

  虽然只是短暂的碰触,但还是让他感觉到了那柔软的触感;明智更错愕了,看来差不多只能到这里,因为有攻击要过来了。

  太了解这个模式,他伸出手文件下倏地就朝他腹部飞来的踢腿;不过明智就是个有仇就一定报的人,全然不顾伤势地快速坐起身,在他还没彻底做出防御前,就朝他的额头用力一撞--

  这招果然很痛。

  明智所有的招式中,就属这招最快又最狠,这次“叩”的声响更甚前回,痛觉一下就麻痹了整张脸,连哀嚎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只能抚着额等待缓冲退去。

  另外一边的明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抚额蜷曲着身子,明智在沙发上滚了半圈后,骂出了不文雅的句子。

  此时正好上到二楼的摩尔加纳看见他们两个又抚着额,露出痛苦的表情,忍不住撇了撇嘴。

 “……你们又在做什么啊……”

 

  驯服高难度的猛兽有什么快捷方式吗?

 

  目前看来这个答案应该是没有。

 


柳南翠(接稿中

【主明+主足】我们才不是!0203

前文在这,本篇是02和03,字数6.8k

-

02 不是恋人

从松软的被窝中睁开眼睛,这一晚意外地睡得很好,明智揉着眼起身拉开窗帘,外面已然大亮,一看时间竟然下午一点。这也难怪,昨天可是一直忙到半夜。

鸣上的床褥早已冷了,主人离开多时,从套房的客厅传来远程会议的讨论声。

真努力啊,或者该说神经大条吗?带着一个死囚还有心思工作。

明智一边刷牙,一边盯着镜中的自己。昨晚那家伙竟然抱着别人跑了,眼神是有多烂,角膜尽早捐给有需要的人好了。看着雨宫离去的背影,明智本想出声,但心念急转,忽然收住声音,看着两人跳车。

虽然完全没想过事情会发展至此,但眼下是最好的结果。看似失去搭档,实际上雨宫却......

前文在这,本篇是02和03,字数6.8k

-

02 不是恋人

从松软的被窝中睁开眼睛,这一晚意外地睡得很好,明智揉着眼起身拉开窗帘,外面已然大亮,一看时间竟然下午一点。这也难怪,昨天可是一直忙到半夜。

鸣上的床褥早已冷了,主人离开多时,从套房的客厅传来远程会议的讨论声。

真努力啊,或者该说神经大条吗?带着一个死囚还有心思工作。

明智一边刷牙,一边盯着镜中的自己。昨晚那家伙竟然抱着别人跑了,眼神是有多烂,角膜尽早捐给有需要的人好了。看着雨宫离去的背影,明智本想出声,但心念急转,忽然收住声音,看着两人跳车。

虽然完全没想过事情会发展至此,但眼下是最好的结果。看似失去搭档,实际上雨宫却成了他的眼睛,替精神不佳的他二十四小时监视足立。看着手机一条条弹出消息,他微微一笑,按灭屏幕。

凭阁楼垃圾的观察力,完全能撬出一些独家情报,加上对鸣上的渗透,这场赌局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没错,一切尽在计划中。有鸣上在这边,足立就没办法越过他动手,那个刑警自以为藏得很好,实际上弱点早就暴露了。

围绕着四个人的巨大赌桌缓缓展开,比俄罗斯轮盘更惊险,比德州扑克更烧脑,比老虎机更无常,多一条信息、多一点行动力就多一枚筹码。

他可以死,但不可以输。

镜子中的人目光灼灼,他仿佛看到两年前初到东京的自己,野心勃勃,随时准备向世界挥出一拳。可惜他要的东西太多,又想不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才输给雨宫。

这一次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真相。

“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什么?”刚结束工作的鸣上走进来,随手摘下眼镜。

他的态度很自然,仿佛面对一位亲切的朋友。

明智抿着嘴将他上下扫视,半晌才不爽道:“你真的明白现状吗?我和你的足立先生,可是警察和囚犯的关系。”

鸣上点头,一边拨通前台电话点餐,一边轻描淡写地回应:“我想明白了。怎么可能有护送犯人就能减刑的好事,足立先生总是骗人。”

他看向明智,“更确切的说,你们是杀手和目标的关系。而且,你也想杀了他自己逃跑吧?”

明智脸色一沉,“如果我说是呢?”

“你可以试试看。”他意识到这句话太像威胁,又补上一句,“我是说真的,你可以尝试一下,但足立先生不会让你得手。虽然我说会尽力让所有人得救,但不知道彼此的斤两,很难保持平衡吧?”

明智叹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他的手段我昨晚就领教过了。再说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鸣上忽然笑了,“明智君和足立先生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呢,你好像懒得掩饰自己的目的。”

“那是因为我想要的东西已经不需要通过讨好别人才能得到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全名,可以介绍一下吗?”

明智吃着午餐,默默分析信息。鸣上悠,二十二岁,高中跟足立透相识,两人之间似乎有段很深的故事,被他一笔带过。不过猜得出来,那应该就是足立判刑的原因。后来出国跟父母团聚,半年前大学毕业选择回国发展,经营着一家代工厂。对足立抱有的感情很明显,雏鸟情结吗?对那种家伙?没救了。

哇,稍微顺了一下这个人的履历,超级精英啊。

而且超乎想象的体贴,给他点的是适合病人吸收的营养餐,还把套餐的茶换成了温水。

不由得想起某个阁楼垃圾。看似没心没肺,实际上也是在细节处用心。不知道失去联系的半年,他怎么样了……应该已经上大学了,会选什么专业呢?想象不出。

“轮到我提问了,我只有一个问题。”毫无保留地回答完明智,鸣上放下刀叉,直指核心,“那个人是谁?”

“雨宫莲。”明智毫不犹豫地卖了。虽然曾经同床共枕,该卖的时候可不会手软,用一个名字换鸣上那么多信息非常值。

“是我的前……前搭档。”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前男友。

鸣上恍然大悟,“是他,我们认识。他高中去夏威夷修学旅行,那时候我在那边上大学,恰好加上联系方式,后来又碰上了几次。没想到是明智君的搭档啊。”

又道,“我记得前段时间明智君在调查怪盗团的事,你们一起的吗?”

再让鸣上问下去怪盗团的事就要露馅儿了,明智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都是媒体的炒作罢了,实际上有没有怪盗团都不清楚。我以为没人记得这种事了。”

“网上关于明智君的消息很多,不过大部分都是一年前的了。我想,昨晚一直在追我们的人应该和那时的事有关。”

明智一顿,这家伙到底知道多少?或者说他就是那边派来的卧底?再往下想,也许就是他放出人来自演自导……一瞬间浮起无数猜想,又一一打消。眼前的银发男人笑容烂漫,眼神清澈,这是确确凿凿的真物。

因为他也披上过这张外皮蒙骗世人。

他正要继续话题,鸣上却被一通电话叫去工作,再回来已是几个小时之后。

“前台说入住就赠送一个小时的包间温泉,所以我预约了下午四点。要一起去吗?”

直到走进雾气腾腾的浴室,看着头顶毛巾的鸣上靠在水边,明智才猛然想起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又跟人泡澡了。

而且正好还是要交换重要信息、培养感情的场合。

不会又要把对雨宫说过的那通卖惨的话再复述一遍吧……好尴尬,头又开始痛了。

他正要装病离开,鸣上却哗地起身,抬手来测额头的温度。

“差点忘了,发烧不能泡温泉,还好是正常的。”

“可能到晚上就烧起来了。”明智后退一步,这距离近得有点不正常,况且他们都没穿衣服。

“那现在正是放松的时候。”

他终于明白足立对鸣上态度微妙的理由,这个锅盖头对人体贴过头了!甚至能感到压力。他又推让了两句,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不情不愿地走进浴池,与鸣上保持一米距离。

温泉是半露天的,夜色透过头顶竹棚。浴池的一边是人造景观,用枯竹山石堆出一片可供赏玩的小景,一条细细的水流蜿蜒其间。

跟设施老旧的公共浴室简直天上地下,但要问明智更想去哪一边,他肯定会红着脸一拳打来。

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足立先生到底为什么会跟着莲君离开呢……”鸣上呢喃着,仰头盯着雾气在竹棚上凝结滑落。

这个人是真不懂啊。明智看不下去了,决定给点提示:“足立那种人,没有十足的理由是不会动作的吧?”

想到足立杀人的理由,鸣上神色复杂地摇头,“他的话……只要好玩就会动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们没交往过吧。”

冷不丁听到爆炸发言,头上的毛巾掉进水里,鸣上没有任何动作,好像只是呆住了,心里早已山呼海啸。

该怎么回答啊啊啊,难道就凭一个回答就能断言吗,他和足立先生看起来有那么不熟吗?甚至还不如一个侦探不到一天的相处?好伤心。

“我只是觉得你把他的位置摆得太高了。不如这样,”明智竖起一根手指,“反正他也不在,从现在开始你练习叫他‘透先生’。”

鸣上再次双眼放空,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整个头埋进烫水里,“……那个,我,我找找毛巾……”

“等你熟练了就可以叫他‘透’了。这样一口气拉近距离,不错吧。”

“毛巾又掉了……”

到底是有多纯情啊……要是再聊深点,大概会直接脸红到晕过去吧。明智有些坏心眼地想着。

鸣上的头发完全湿透,本来就压着眼睛的刘海全部盖过,仿佛一只拖布狗。

和高大冷酷的外表相反,他手足无措了半天,一会儿拧毛巾,一会儿又假装手滑。

最后忍无可忍地深吸一口气,“我们还是说点正经事吧。”借着擦水,他用毛巾挡住通红的脸颊,“接下来,我们按原计划前往东京是最优解。”

=

“我们去东京。”

雨宫和足立藏身在森林公园中一处横桥之下。为了保留森林的原始感,公园内一盏灯都没有,打着手电也照不到脚尖,黑西装遍寻不着,只能铩羽而归。

桥洞边上水流湍急,水声如雷,说话不得不贴着耳朵。

“什么?取代基?”雨宫大声回问。

“去东京!声音小一点,万一人没走呢!”他们一路吸引火力,东躲西藏,跟黑西装耗了大半夜,此时精神和体力到了极限。

足立贴过去继续解释,“他们为了跟我们汇合,肯定会按照原计划行动。”

“明智巴不得甩掉你,他不会同意的。”

“那你就错了。他放任我顶替他,又在敌友不辨的情况下,一个人面对鸣上。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雨宫略一沉吟,不得不同意这名轻浮刑警的话。在明智眼中,选项向来只有真相,其他种种都归类为不重要的东西,就连性命也是如此。

他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所以明智不仅不会跑,还会乖乖跟着鸣上前辈去东京。你早就猜到了吗?”

他急匆匆从东京赶来到底是为什么啊……一阵疲惫感袭来,他忽然激灵,不对,如果是这样,明智根本没必要联系他。明智成为污点证人后的前半年还能自由行动,偶有联络,后半年则完全失去音讯,这回能再次联系上一定花了很大代价。

说明明智认为情况会超出自己的处理范围,他需要一枚保险栓。

毫无疑问,他卷进了一桩大麻烦。

真没办法,就替明智套套情报吧。雨宫坐在河堤边上,潮气透过布料,冷,还好有棉服。

“你们认识?”

足立摇头,“不认识,今天才第一次见。”

那名微微驼背的刑警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神情有片刻松怔,他的目光总是很空洞,映照一切实物皆是空幻。下一秒被远处的喝声吓得肩膀耸起,浑身炸毛。

“那里有火光!他们在那里!”

 

03 不是狗

野狗一样在沾满露水的泥地里跑到天亮,两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一开始的桥洞,他们缩在半人高的芦苇下。身上又是汗又是泥,浸透重衣,却不敢脱了扔掉——那会成为追踪的线索。雨宫的棉服就是前车之鉴,丢在半路被发现,经验老到的黑西装立刻根据残留的体温判断出去向。

“还好没有狗。”

“这里不就有两条泥狗吗?”

足立白了他一眼,“我说的是真的狗,闻了那个衣服就跑不掉了。”

“没关系,那时候我们就回大路上抢一辆车好了。”

现在的小孩到底怎么回事啊?与之相比鸣上都顺眼了。

“当着警察的面还真敢说。”

“因为,”雨宫的眼镜闪过一道光,“足立先生不会反对这种做法吧。”

和不同的人打交道的方法很简单,只有一条规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想不到这个小鬼滑得像泥鳅,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亮点,看似不起眼,厚重镜片下却藏着锋芒。从一路熟练地躲藏来看,难道这家伙是个小偷?

“你不是近视吧,为什么戴眼镜?”

“跟别人打架有优势,对方想打脸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犹豫。”他用这个不着调的理由说服过很多人。

刑警却不置可否地一笑:“难道不是为了藏起什么?你的眼睛太亮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以那个侦探才会依赖你吧?”

方才还跟足立呛得有来有回的卷毛忽然噤声了,他停在原地,低头搓着刘海,脸上有几分困扰,又像在遮掩什么:“我们,我们已经没有那种关系了。”

“而且,该担心的是足立先生吧?明智是颜控。”

足立一摸脑袋:“关我什么事?”

“没有危机感吗?”鸣上前辈那种帅哥应该更讨人喜欢吧。

“你说那个啊,我觉得不用担心。”

雨宫很意外地捧住脸,意思是,意思是足立觉得他更帅吗?虽然是芒果但审美还不错嘛!就算有眼镜也挡不住这张脸的万丈光芒,下次跟明智见面一定要选在白天。

足立丝毫没有察觉这场鸡同鸭讲,他只是觉得鸣上挺会照顾人,明智肯定不会死。

退一万步讲,鸣上要是能这么轻易放弃他反而轻松。每次被那个锅盖头用暗含期待的眼神注视,背上就压上一块石头。

期待也是一种无声的暴力啊。

这次出狱,一定要跟鸣上做个了断。

他趴在地面上听附近的脚步声,黑西装撤去了大部分,到反击的时候了。

“我说啊,你和明智既然没关系了,为什么还在这里?闹不好,会死的,你可别半路掉链子。”

雨宫稍微顿了顿,“我想他活着。”

正好一肚子坏水没地方倒,足立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故意问他:“变成植物人也没关系?躺在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维持生命,这样也算是活着哦。但是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足立先生。”雨宫的声音很低,仿佛从远处刮来,“光是活着就已经很不一样了。”他看着足立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光是存在在那里就很好了。”

“所以能做的我都会做,不能做的也会做。只要他能活下来。”

雨宫端起枪,从平平无奇的大学生一瞬间切换到凛厉的战士,如同一把丝绸包裹的利刃。

两人从两侧包抄,风一样撂倒了六个人,端着手枪向最后一个人靠近。

“喂,今天吃拉面怎么样?”那个大汉还没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一回头看到两个枪口还有一地的同伴,他愣了一会儿,举起手,“我投降。”

这两人是特警?竟然连训练有素的保镖都轻易解决了。

足立命令道:“把枪丢到地上,踢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大汉照做,足立使个了眼色让雨宫回收枪支,继续逼问:“你为谁工作?”

“我是黑帮……”

话音未落,脚边就炸了一颗子弹,大汉吓了一跳。

足立满脸无趣,“哪有你们这样的黑帮,再啰嗦就打人了。袭警、妨碍公务、携带枪支,这几样哪个都可以当场击毙了。”

“可、可是目前为止并没有伤害你们啊!”

“笑话,我是警察,袭没袭警当然是我说了算!”

“足立先生……比黑帮还像黑帮呢。”

被足立狠狠瞪了一眼之后,雨宫不痛不痒地闭上嘴,将手头的枪拆下子弹。

“好吧,我说就是了,请放我们一马,我们只是出来混口饭的。”

简单的一问一答后,足立总结:“所以是东京一个叫什么狮童正义的前政要离奇失踪,明智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你们想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

“准确来说是雇主问,我们只管把人带去东京,带到她面前。”

“狮童跟明智是什么关系?”

“呃,”被盘问了半天,一向竹筒倒豆子的大汉忽然结巴了,“具体我也不知道,有钱人的家里事嘛,但小道消息说,呃……”

“这部分我回头解释吧。”雨宫接过话头,“明智不喜欢被讨论,他的事你可以直接问我。”

大汉如梦初醒,“啊,难道说小哥你不是明智吾郎?”

“……”雨宫无语,“你们对待工作能不能上心一点,我跟他明显不是一个人啊。”

打发走大汉,两人往公路上走。刚走了十多米,雨宫背后一凉,猛地推开足立,一枚子弹擦过鬓边。

回头一看,那人举着枪,气场完全变了,凶悍狠厉。

他竟然不止一把枪。

大汉拨动左轮手枪的弹匣,瞄准了足立,“既然明智不在你们中间,那死了也无妨!”

被雨宫一撞,足立倒在地上,拔枪来不及了。

眼看着大汉就要扣下扳机,雨宫顺手掏出刚拆下的子弹猛地甩出去,准确命中对方的脑壳。

趁他分心,足立立刻掏枪射击。想不到许多年没摸过这玩意,准头竟然不错,刚好擦过小臂——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打关键部位。

“小子,扔得不错。”

“扔飞镖扔的。”

在印象空间消失的现在,他们无法依靠人格面具,只能靠原原本本的身体素质。

大汉捂着流血的手臂看着两人再次靠近,脸上毫无惧色,将枪随地一扔,“放心,枪就这一把,我随你们处置。”

足立瞄准他的脑袋,这个场合下于情于理杀人都不构成犯罪。人一辈子能杀几次人,何况还是合法杀人,管他什么伦理道德,主宰他人性命的快感只要尝过一次就停不下来。

但不知为何,足立放下了枪。

他用枪砸了砸酸痛的肩膀,看向早已明亮的天空,远处公路上的汽车声多起来了,人世间渐渐苏醒。

大汉表面镇定却满头冷汗,足立顿了一会儿,百无聊赖道:“算了,没那个兴致。走吧,想吃拉面了。”

随手拦下一辆顺风车,两人前往最近的车站,搭乘新干线去东京。

从这里到东京要经过爱知、静冈、神奈川,大约需要五个小时。足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感叹道:“才过去五年,世道都不一样了。以前可没有这么多的枪。”他看向一旁玩手机的雨宫,会用枪的人也多的令人咋舌。

普通的大学生会知道怎么换子弹、拔保险吗?虽说是玩游戏学的,但现在的游戏有这么真实吗?

雨宫的手机功能更是多到不可思议,自己用的还是翻盖机,一路上看他熟练使用APP查地图赶车,不得不说科技进步真是飞速。

感觉被时代抛弃了。

“足立先生。”

足立回过头来。那个大学生的眼睛里带着钩子,笑盈盈,仿佛一只偷鱼的野猫。

“没有智能机很不方便吧?要不要做个交易?”

他摇摇手机,“我给您弄一部手机来,只要抽出时间听听我的请求就好,要不要答应都可以。”

足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用目光应允了。

“现在我们都知道追捕明智的那帮人的目的,但警方这边还尚不明确。莫名其妙就要杀死一个人不是很奇怪吗?”

“不奇怪啊。”足立挠挠头,“我以前杀人,只是有机会就动手了。”

他看向雨宫,露出恶劣的笑容,“别把我当成明智,那家伙眼睛里有团火,在恨着什么吧?像这样的人,他的过去你不说我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这世界上就是有没来由的恶意哦。”足立站起身,“让让,我换下一班车。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结果只是跟鸣上一样天真的小孩子啊。”

“等一下!”雨宫抓住他的手腕,“但是刚刚您有机会开枪的吧?为什么?”

足立毫不掩饰厌恶:“关你什么事?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小孩喜欢多管闲事,我的生活才被弄得一团糟!我本来才不用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因为您已经没办法杀人了吧?”

他像被泼了一头冷水,突然静住了。

雨宫瞪着足立黑灰色的双眼,手上使劲,将强烈的情感传递给他,“足立先生,你那时犹豫了。如果是明智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搞什么包抄,他只会最快解决敌人。”

“之所以跟他交换,跟我一路引开敌人,您也想弄清真相不是吗?稀里糊涂地杀人,只是受人摆布罢了!足立先生没想过被上头利用完一脚踢开的可能吗?最后的最后,就算真的无路可走,我也有办法让您交差。”

他凝视着雨宫,那双亮得刺眼的猫眼闪动着钻石般的光彩,是他从来都没有的东西。他想起雨宫在森林公园的那番话,只要活着就好吗……感觉自己又背上了另一种意义的石头。

半晌,他长出一口气,“败给你了。”

足立重新坐下,雨宫说得对,不动手的最大原因是他下不去手了。出狱执行任务之前,鸣上带着菜菜子来看他。那姑娘才上初中,但已经出落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开朗小太阳,对谁都能露出可爱的笑容。

他忍不住开始想象山野、小西要是还活着,现在是什么样?回过头来,已经没法杀人了。

一个杀不了人的人,到底要怎样才能完成这桩根本没有结果的苦差事?

他酝酿了一会儿,有些丧气:“上头为什么要杀明智,说实话,我不知道。”

海航有线广播年龄限制版
  Re _ rec老师的细く...

  Re _ rec老师的细く甘く歌う第7章读后感。看不到后续与结局是我最大的遗憾。

  Re _ rec老师的细く甘く歌う第7章读后感。看不到后续与结局是我最大的遗憾。

三毛

【主明】恋爱妄想

  1. 时间点不明,充满自我流设定。

  2. 主人公的名字以动画为主。

                                       


  ……眼前这情况,绝对有问题。

  这是他--明智吾郎整整藏在心里一个月的疑惑。

  卢布朗,位于四轩茶屋的一条小巷内,虽然没有如闹区般的人潮来访,但里头的咖啡确实有着一流的水平,是鲜少人才知道的店面。

  根据老板的谈话中可以得知,店里的客人数量一天不会超过十五组以上,营收只算勉强过得去,在这样的情况下,都由老板一人独撑大局,店里不存在老板以外的工作人员或工读生--但在他眼前的男高中生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一般,若...

  1. 时间点不明,充满自我流设定。

  2. 主人公的名字以动画为主。

                                       

 

  ……眼前这情况,绝对有问题。

  这是他--明智吾郎整整藏在心里一个月的疑惑。

  卢布朗,位于四轩茶屋的一条小巷内,虽然没有如闹区般的人潮来访,但里头的咖啡确实有着一流的水平,是鲜少人才知道的店面。

  根据老板的谈话中可以得知,店里的客人数量一天不会超过十五组以上,营收只算勉强过得去,在这样的情况下,都由老板一人独撑大局,店里不存在老板以外的工作人员或工读生--但在他眼前的男高中生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一般,若无其事地将咖哩端到他面前。

  雨宫莲,秀尽私立高中的学生,也是曾经掀起社会骚动的怪盗团团长;因为某些原因寄住在这间店面,除了上学外,基本上的生活起居都是在这家店里度过,与其说是在这里打工,说是寄宿更加贴切。

  “……”

  看着那冒着热腾腾烟气的咖哩,他绝对没有嫌弃的意图,雨宫莲的手艺是无可挑剔的;虽然一开始身为寄宿的雨宫莲只负责洗洗杯具、整理桌面,但人靠着出色的天分,从老板那里学到许多泡咖啡及料理技巧,并且能够随意使用店面的器具,俨然有着几分老板架式。

  只不过,这不是他想要的。

  再望着他手中那带着浓厚果酸味的巴西咖啡,他确实点了推荐,因此送上什么样的咖啡他并不会有任何意见,但他并没有点咖哩饭。

  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有时雨宫莲会无视他的意愿,端出和他想象完全不同的东西;之前他明明点了蓝山,结果雨宫给他加了满满牛奶的拿铁;又或者在他累了一整天,只想喝一杯咖啡当作晚餐做总结时,对方却送上满满一盘的咖哩饭--如同现在。

  况且在营业时间内,不是应该由老板负责他的点餐吗?

  虽然雨宫莲的技巧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老板并不会让雨宫莲负责顾客的点单,只有在雨宫莲的朋友造访并且在不影响营业的情况之下,老板才会让雨宫莲掌管质量。

  记得他先前来的时候也确实都是由老板负责,但最近不管他什么时间到访,都会刚好遇到雨宫莲,加上老板也没阻止,于是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

  “……我没点这个。”

  现在店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客人了,因此说雨宫莲记错点单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但撇除掉这些因素,错了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姑且出声提醒。

  但雨宫莲彷佛没听见,转身开始整理起柜子上林林总总的罐子。

  竟然不理会他。

  把他的话当成风一般左耳进去右耳出来,他不满地微微瞇上眼,但背对着他的雨宫莲显然没有感受到他锐利的杀气。

  只好在心底嘟嚷了几句,他将杯里最后的咖啡饮尽起身,将咖啡的钱放在吧台上;他一连串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太多声音,可是雨宫莲却在他将放零钱的手收回的同时,精准地转过了头。

  “你没吃饭。”

  短短几个字就足够让他反射性地震了下身体,明明他没有做错什么,但这种像是指控的感觉让他有股奇怪的罪恶感。

  本来盯着杂志瞧的老板放下了书,一眼看向他一口都没动过的咖哩,这下好像变成是他在浪费食物,要是就这样走出去,肯定会被老板唠叨,或者被列入不受欢迎名单,老板的脾气他很清楚,绝对没有顾客至上这个道理。

  于是在那多双眼睛的关怀下,他又默默地坐了下来。

 

 

 

  这情况绝对哪里有问题。

  明明先前在卢布朗遇到雨宫莲,最多也只在打招呼的程度,虽然他偶尔会缠着雨宫莲陪他,但那只是计划中的一环,现在在没有必要周旋的状态下,反倒是雨宫莲的态度让他匪夷所思--

  “喂。”

  突然一道女声进入他的耳中,他稍稍回过了神,看向一旁的新岛冴。

  “记者要来了,资料你先看过了没。”

  将手上的文件递到他面前,他迟疑了一下后才接过。

  这是他们每个月固定发给媒体的新闻稿,上面尽是一些公式化的报告,想在大众间创造认真努力工作、并且亲近人民的形象;这是从误判怪盗团之死、狮童正义承认自己做的事情之后开始的,是新上任的局长想要挽回颜面的无趣计划,至少在他的眼中看来效果有限。

  当然有特殊案件时,这样的访谈次数会增加,至于由谁来接受访谈,就是用轮值表来决定,这个月正好轮到他和新岛冴;对位于事件核心、甚至可以算是所有事件引发者的他来说,说这样的访谈就是他导致的结果并不为过,他没资格评论。

  虽然在社会认知上,他依然是个侦探,但和先前比起,他已经厌倦那在电视台接受访谈的模式,因此这样单纯仅仅将讯息化为文字的访问,或许比较轻松。

  手上的资料他昨天已经阅读过一遍了,内容大致上也都记了下来,但既然新岛冴都这样说了,他姑且就再复习一遍。

  “怎么了?”

  只是他心不在焉的模样还是被新岛冴敏锐地捕捉到了,并且关心地询问他的情况。

  老实说,他不认为这件事值得提出来当作是话题,但独自一人想了许久也没有结论,若说问雨宫莲本人……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冴小姐常去的店里总会遇到同一个店员,而且无视妳的意愿,给妳和点单上不一样的餐点,妳认为这代表什么意思?”

  虽然没什么意义,但难得有这个机会开口,他姑且还是信任一下新岛冴身为检察官的观察能力,不过他没有特别明讲情况,而是用比拟的方式将问题提出。

  只不过听完他描述的新岛冴压根没思考,毫不犹豫地直接给了结论,“那不就是被讨厌的意思。”

  真是简单直白。

  新岛冴的答案在他的内心确实隐隐约约有出现过,但他没有具体明确地去认真思考……原来他这么被讨厌吗?

  毕竟他去卢布朗时,雨宫莲总是面无表情……不对,雨宫莲本来就没什么表情。

  雨宫莲是个很难从表情来判断情绪的人,因此人的喜好或厌恶实在很难一眼望穿……所以雨宫莲其实很讨厌他到卢布朗,但在不好明说的情况下故意跟他唱反调,要他知难而退?

  他跟雨宫莲的关系本来就不算和睦,他还会继续去卢布朗,纯粹只是不舍好喝的咖啡--

  “怎么,”见他一脸严肃地思考起来,新岛冴先是不以为然地拨了拨那及腰的长发,接着挑眉,“难不成你以为这是喜欢的象征吗?”

  “……”

  “你在说的是雨宫同学吧!你的生活圈真是狭隘到让人一眼就可以望穿。”

  一句话就戳破他没有说出口的关键,检察官确实观察力惊人,但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又在一个叹气后,新岛冴不忘继续对他惇惇教诲:

  “事到如今,你该不会还以为雨宫同学对你还有什么情谊吧!维持最低限度的互动是雨宫同学的仁慈,”新岛冴的表情不像开玩笑,但语气中却又透露着强大的揶揄,“我对你那过剩的自信感到由衷佩服。”

  他明明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一直保持沉默,他对新岛冴说的话不表示任何评论,但不表示他没有感想。

  就在他不得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轰”地一声被打开,声音随着进来的人一起传遍整个空间。

  “抱歉!久等了!”

  竟然是认识的。

  看着眼前那爽朗到过了头、身上隐约还有点酒味的女性皱起眉,那时是跟雨宫莲一起去水族馆时遇见的,事后他调查了人的资料:大宅一子,一名普通的报社记者,但因个性使然,喜欢追踪一些具有危险性、又惊天动地的情报,因此在怪盗团崛起时,人也发挥记者本性,到处挖掘情报,和雨宫莲是合作关系。

  “啊啊--电车都是人又误点,热死了!”在对面的椅子坐下后,大宅立刻豪放地将领子拉开并朝里头搧风,“新岛检察官,又见面了,这次也请多多指教啦!”

  “啊啊,我们这边也要麻烦妳了。”

  听这两人的对话,似乎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了,对彼此都有一定的熟识程度,看来他可以稍微轻松一点……扣除掉那不怎么文雅的动作外。

  对于人那粗旷的姿势和动作不敢恭维,将视线移动到自己手中的文件上不让自己跟人对上眼,正想着这次的工作可以偷懒,大宅一个转眼换锁定了他,“明智少年!过得好吗?”

  一下就被指名,他不得不抬眼,他随口回了句,“……还可以。”

  并不想要跟记者有太多公事以外的交谈,他一边说一边又把视线重新移回到手中的文件上。

  “怎么了?这么随便。心情不好?”

  对他那敷衍的态度不满意,大宅嘟着嘴趴在桌上,伸过来的手作势要戳他的脸,他拿起纸张眼捷手快地挡在面前。

  并不想再有所回应,可惜他隔壁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检察官主动接下这个话题。

  “不用在意,只是刚才正好聊到感情状况。” 

  新岛冴的直言不讳换来他的一记白眼,但显然没有太大的威吓效果。

  “咦?!”没想到会是这方面的话题,一下就被激起兴趣的大宅兴奋地站了起来,一股脑地往他这个方向凑了过来,眼中闪着熠熠光芒,“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

  依然不想开口,但也仍旧阻止不了一旁的检察官。

  “该怎么说呢……”思索着要用怎么样的语词,新岛冴摸着下巴沉吟了会后想到总结,“失恋?”

  他没有失恋。

  这个足以让他身上的细胞被气死好几百万个的用词,让他又给新岛冴一记杀气十足的眼色;所谓的失恋,是要他在有喜欢的感情存在下才能成立,他对雨宫莲又没有那样的情感。

  “什么!侦探王子竟然也有被拒绝的时候!我一定要知道是哪位女性如此没眼光!”

  大宅激动到大眼都快从眼窝掉了出来,那口吻像是在替他把抱不平,可脸上充满看戏的表情就是另外一回事,在他眼里,这样的举动有些夸张过了头。

  “最近我们的明智同学有在意的对象,本以为对方也有那个意思,可以晋升为暧昧关系,结果只是一厢情愿。”

  当然,这些话明显都是嘲弄,从新岛冴的语气就能嗅到端倪,揶揄的眼神更是明显。

  “呃……”说到这里,大宅突然像是被交了盆冷水般停止燥动,并改用怜悯的眼光看他,“妄想?”

  “……谁在妄想。”

  不得不反驳,他对于眼前这两位女性投来的同情眼光着实有很大的意见。

  “不过暧昧这个词实在是个复杂的东西,不是一方可以定义的。”

  忽然有感而发,明明就是自己开启的话题,新岛冴却一脸感叹,让他忍不住怀疑新岛冴其实并不想工作,正努力拿他来偷懒。

  “听好了,少年,”说到这里,大宅又换上另外一张脸,遮住脸半边的阴影让大宅的表情更加严肃,“所谓的暧昧,是指互相有好感的两人,在成为恋人前的互动及对彼此的试探,不是随便就可以成立的。”

  “……别看着我说。”

  从头到尾开启话题的人都不是他,也没有承认过,矛头却还是不断指向他,简直莫名其妙。

  “真可惜,光是第一个条件似乎就不符合了呢。”然而新岛冴不忘火上加油。

  这两个绝对不是适合谈心的好友。

  先不论这次的主角是谁,他记得这是个以“失恋”作为主轴开头的话题,若真的是这样的情况,现在的当事人应该是处于所谓失恋状态,而面对情场失意的人,这两个却一点都不顾虑感受、不挑选用词,简直就是在当事人身上又戳了好几刀。

  “暧昧时期的两人会不经意地想起对方,一点点的肢体接触就能脸红心跳,每天提心吊胆着对方是不是讨厌自己,试探对方对自己的想法,并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让对方注意到自己,像你这个年纪,有一两个暧昧对象是应该的,就算失败了也不要气--”

  “访问可以开始了吗?”他在大宅的手准备拍上他的肩膀前,毫不留情打断。

  再不阻止大宅一子恐怕又会说上好一阵,现在他们的工作应该是警政的报告跟案件,现在都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正事一点进展都没有,就算接下来没有其他活动,他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啊!”大宅果然不提暧昧这件事了,赶紧将录音笔拿出,并把纸笔准备好,“访问!我等等还得去综艺录像现场!”

  见大宅这么匆匆忙忙,不管是不是客气,新岛冴都不忘表示一下,“辛苦了。”

  “妳也辛苦了!”大宅先是扬起灿笑,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拿着手上的笔晃了起来,“这么说来,这说不定是最后一次了呢!”

  “是啊,但某人好像恨不得我赶快离职。”

  顺着大宅一子的话,新岛冴的眼神若有似无地飘了过来。

  “我没说。”

  根本连确认都不用确认就知道新岛又想针对他,他先发制人。

  新岛冴在狮童正义正式起诉后,就递出了辞呈,说是想当律师帮助更多的人,离职的时间就定在下个月的样子;他虽然有耳闻,但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

  “但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收到祝福,或者其他表示。” 

  “作为工作上被照顾的后辈,这样确实不太礼貌呢。”大宅一子跟着唱和。

  “……”今天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一直被针对。 

  不得不说,一开始他跟新岛冴搭档,只是看中人在检察署里微妙的地位,那不上不下、又稍被歧视的立场很适合他发挥,只要利用新岛冴把他陪衬起来,他就能够在这个领域为所欲为;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在这过程中他们确实也培养出些许革命情感,而且事件过后新岛冴依然一如既往跟他拌嘴、对他毫不客气,在知道新岛冴要离开岗位后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触,想过要表示点什么,只是他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知道了,”不想让话题再像刚才那样发酵,他轻叹了口气先选择妥协,“只要有表示就行--” 

  “新宿的新男大姐绝对推荐!酒都是顶级的喔!下班后去喝个两杯,简直就像置身天堂!”

  “真的吗?那得去试试才行了。”

  聊起工作结束后要去的地方,两个女人彻底无视了他。 

  “……”

  结论,这些人都不听人说话的。

 

 

 

  折腾了好一阵,访谈的工作终于结束,他在走出室内、见到外头落到剩下不到一半的夕阳时,他喘了好大一口气。

  这简直就是酷刑。

  第一次知道被两个女人夹击的感觉是多么可怕,整个过程花了大约三个多小时,但真正谈公事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不然就是在那些无用的报告上钻牛角尖,明明最近的抢夺案才是重点。

  是随机出现在东京各大街头的抢夺案,犯人会随机挑选看起来比较文弱的人下手,直接抢取他人手上的提包或者提袋,而且犯人逃跑速度太快,来不及完全看清楚长相,只知道是名身材瘦弱的男性;加上对方非常聪明,犯案时会戴着手套,并只会拿现金,其他的东西会直接丢弃在路边,因此也无法靠赃物或指纹追踪,到现在都还抓不着人。

  结果这件事在访谈中被草率带过,他先前准备的资料没有派上用场,如果媒体不报导的话,就很难提高一般民众的警觉……虽然报导了也不见得有效果。

  许多的约定俗尘说到底终究也只是一种形式,报导也只是证明他们曾经努力倡导过,这样错就不会全在他们身上,是很方便的脱罪之词。

  又用力喘了口气,已经累了的他须要一个地方好好放松,就去卢布朗点个--

  太过直觉,导致他到了一半才想起有哪里不对,那还没成型的想法被他自己截断。

  都被说成这样了,再去卢布朗只会让自己尴尬,就算雨宫莲并不知道他跟新岛冴这次的谈话,在情理上他也确实不适合再出现了。

  竟然会在意这种事,就表示他对雨宫莲这个人有一定程度的重视,就算他再怎么说服自己只是因为咖啡,也不能否认他确实也有部分因素是想见人。

  的确有试探的意谓在,只是他先前并没有特别意识到;明明是敌人、也做了对不起雨宫莲的事情,他却像是在测试人的极限一般,不断出现在人面前,只因为雨宫莲并没有明确的拒绝他便因此洋洋得意起来,自以为他获得原谅,确实是他太过有自信一些。

  其实只要选择雨宫莲去上学的时间到卢布朗的话,绝对能百分之百避开,他会刻意选在傍晚时分,就是他在无形中追逐人的结果,既然雨宫莲并不欢迎他的到访,他也不想自讨没趣。

  轻叹了口气,内心隐约像是被挖出什么的空洞感让他心情瞬间变得难受,那是意识到自己其实被讨厌的失落……不对,他不是早就习惯被讨厌,明明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得到喜爱,他要是再继续错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就会变得如新岛冴所说的,他的表现像个失恋的笨蛋。

  反正咖啡店也不是只有卢布朗,稍微查询一下,一定可以找到替代的店家。

  拿出手机搜寻,他很快就找到一家在网上知名的咖啡店,主要的卖点是精致外表的甜点和浓郁的咖啡,地点就在吉祥寺。

  没想到他常去的地点里也会有他不知道的地方,这引起他些微的好奇……就去看看吧。

  顺着上面的地址找到店家,才刚开幕、位于巷子的转角处,显眼的华丽装潢确实能吸引喜爱追求潮流的人的目光……观察了一下座位区,室内几乎已经客满,只剩下室外还有一些零散的空位。

  找到位置,从服务生那里点了餐后,他从提箱内拿出书,在阅读的期间服务生将咖啡送了上来,他简单地说声“谢谢”后,先将书搁置在一旁后端起杯子。

  浅浅尝了一口,结果咖啡的香气太过高调,反导致他尝不出最根本的味道,不过也不算难喝,只要再适应几天他就会习惯。

  环境上因为客人多的关系难免吵杂,选择户外的座位虽然也会被声音干扰,但开放的空间会让杂声扩散开来,而且当他开始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后,就不会去在意周遭的变化,一样能达到放松效果。

  虽不到满分但也不糟糕,于是接连好几天他都选择在这里休息,偶尔他会再多点一份蛋糕,只是那人造的奶油对一整天几乎没有进食的他来说太过腻口,一下就厌倦了。

  在卢布朗雨宫莲强迫给他的餐点分量虽然有时会超过他一餐的上限,但不至于让他连入口都有难度……回想起来,雨宫莲似乎都能很精准地在他忘记吃饭的时候送上餐点,卢布朗的咖哩印象中也是以辣闻名,但他吃到的一直都是刺激性没那么强的……他们虽然拥有闯入他人内心的特殊能力,但不表示他们有读取他人想法的专长,雨宫莲不至于能观察得出他的情况。

  认为是他自己想太多,而且他已经决定不去深究这件事;收回心思,他放下杯子翻过书页,在将书中的内容看完一个段落后,他稍稍做了点休息;正准备重新拿起杯子,眼前晃过的阴影遮盖住夜晚探照的大灯,在他没来得及确认那道黑影来自何处时,前方的景象有了变动。

  那团团的黑影在他的对面停下,并且熟练流畅地直接拉开椅子坐下;将装着猫的袋子放在一旁空椅上,在服务员递上菜单后,还非常自然熟练地点起餐来。

  “……”

  对雨宫莲突然出现在这里一事不惊讶,但也确实影响到他的心情;除了点餐外,雨宫莲还问了店员一些问题,在服务员确认完雨宫莲的点单离开后,雨宫莲更是完全像没有看见他一般,只是径自拿出手机,快速在屏幕上敲过的手指似乎在输入讯息。

  这期间没有人交谈,他也静静埋头看著书,等到对面的餐点送来时,他才稍微被吸引了注意力。

  除了咖啡外,雨宫莲又点了蛋糕和一份三明治,并且要了一个空盘;他对雨宫莲的餐点其实并不感兴趣,但还是多看了几眼;不急着吃东西,雨宫莲只是先拿起杯子轻啜了口咖啡。

  “如何?” 此时那只躲在书包里的猫探出头问,“比卢布朗的咖啡好喝吗?” 

  雨宫莲没有回答,但那紧蹙起的眉头已经说明一切。

  “唉,明智的品味真差。”

  他被一只根本没喝过卢布朗咖啡的猫指责。

  当然不觉得这里的咖啡比卢布朗优秀,他只是想避开特定对象而已,因此被这样说他自然有满满的不悦和抱怨。

  但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争辩无意义的事,他只是假装没听见猫在说话,并且将谈话的对象转向正拿起刀叉的雨宫莲身上,“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记得这个时间点雨宫莲应该都待在卢布朗帮忙的机率居多,虽然老板并没有特别规定雨宫莲非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

  “我跟双叶约好在这里碰面,最近双叶突然热衷挑战飞镖的游戏。”将盘子里的三明治漂亮地切成两等分后,雨宫莲稍稍停下动作抬起头,“要一起来吗?”

  面对这个邀请他轻轻一顿,这个问题不在预料内,他甚至觉得话语中有着不单纯的试探,格外刺耳;如果这只是客套,他应该要识时务地拒绝才是正确选项。

  也没有急着要得到答案,雨宫莲仅是将剩下的动作完成后,把装着三明治的盘子还有蛋糕推到摩尔加纳面前。

  原来是要给猫的。

  看着猫兴奋地张大嘴一口就把蛋糕最上层的奶油吞下肚,他才想起这只猫是不折不扣的吃货。

  于是他试着把自己不要的蛋糕偷偷推到猫的桌边,没想到那只猫竟然完全没察觉多了一份,一口就吃掉……真方便。

  “明智来的话肯定会让双叶气得跳脚吧,那每回都满级的变态分数。”嘴里又塞满了吐司的猫口齿不清地说着。

  在加入怪盗团的期间,雨宫莲曾经邀请过他参加这种游戏,因此那只猫知道自然清楚他的能力在哪里,他确实不会客气,也不可能让步,不论对象是谁都一样。

  缓缓吸了口气,重新调整好心态,他一如既往地用着冷淡的音调回复,“不用了。”

  不须要再增加额外的互动,这阵子他已经把心态调整好,而且接下来他还想整理一下最近的案件报告,否则明天新岛冴又会唠叨他。

  雨宫莲没有再说话,只是在站起身准备离开前,把另外一半三明治推到他面前,并且拿过他手上的杯子,换上雨宫莲自己刚才只喝过一口的咖啡。

  “没有吃东西的话,咖啡的浓度还是选择低一点的会比较好。”

  将书包背回到肩上后,雨宫莲带着猫离开了,剩下他愣愣地捧着那杯几乎没有动过的咖啡。

  过了半晌他才稍稍反应过来,望着那沉甸甸的杯子,皱起的眉迟疑了好久才勉强抬起杯子浅尝一口。

  大概是因为浓度降低的缘故,香气没有那么强烈,但喝起来并不会感到无味,那苦涩带着的甘甜中散发出果香……当然还是不完全一样,不过更接近平时他在卢布朗喝到的味道。

  不知道是雨宫莲更了解他的喜好还是他已经习惯雨宫莲的咖啡,但这确实比较适合他。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必须避开交集,听起来这阵子雨宫莲都会在这附近出没,看来得换地方了。

  只是暂时让他休息的场所可以很快就舍弃,不过要找新的地点意外地也不是那么简单,之前他会这么快找到算得上运气不错,加上当时他没有特别条件限制,现在他得想办法远离雨宫莲的生活范围圈。

  在这之前,他想起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距离新岛冴离职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差不多该准备了,感性的话想当然他说不出口,就算说了也只会被新岛冴投以嫌弃眼光,而且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但又非得表示诚意的话,想想就只有送礼了。

  接下来新岛冴将投入律师的职场,必须给人精明干练的形象……新岛冴平时的装扮已经足够给人精炼的感觉,他现在只要再挑一样可以搭配服装的简约饰品当礼物,既不会过分逾矩,也可以让人的形象加分。

  照样在网上搜索出评价不错的店,就在吉祥寺……东京就没有别的地方了吗?

  对这搜寻结果不满意,但再看看其他推荐,离他较近的地点也只有这里了。

  找了一天结束搜查的傍晚到达店面,虽然还有鉴定报告等着他,但他在新岛冴真正把他叫进办公室前撤退;店里许多琳琅满目的饰品让他一度眼花,店内除了女高中生外,还有许多情侣,他一个男生来到这种地点反而有些突兀,不过他很快就无视。

  稍微绕了一圈后,他找到一款设计不会太过花俏、造型较成熟的项链,价钱也在他可以负担的范围内,堪称完美的选择。

  就这么决定,就在他拿着饰品准备到柜台结账时,突然冒出的声音让他硬是停下。

  “啊!是明智!”

  这高亢的嗓音加上周围的人并没有太在意的结果来看,肯定是猫发出来的不会错;别说他的认知有问题,这世上确实有会说话的猫。

  半转过身,果然看见猫和他的主人就在店门口;猫先是用好奇的眼光将他上下打量一回后,眼神锁定在他的手上。

  “原来如此!才正想着明智怎么会来这种店!原来是要买礼物给女生!”

  好在没有一个人听懂猫的话,让他免陷于窘境;而做为在场少数能理解猫语的雨宫莲,则是挑了下眉后走进店里。

  到他面前站定,眼光也随之移动到他的手上,接着瞇上了眼:“是要送谁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雨宫莲压迫感特别重,虽然语气和态度上和平时没有不同,但眼神锐利了不少,他被盯得不自在。

  见他没有要回答的模样,雨宫莲又朝他走近一步,“叫什么名字?全名。”

  --太近了,太近了,有必要这么近讲话吗?还有这是职业病?为什么要全名,又不是要悔改。

  已经被逼近到他的身体不得不向后仰,却还是拉不开距离,要不是这里是公共场合,他早就一边吐槽一边动手反击。

  见他还是不说,雨宫莲再度往前,“是谁?”

  “……这不关--”

  “谁。”

  连问号什么的全都省略了,只剩下一个字,雨宫莲的脸都快贴了上来,他的腰都快折成两半,再久一点就会引发关注,他又顿了一会后才解释:

  “……要送给冴小姐的祝福礼。”

  他相信雨宫莲也知道新岛冴要转换工作这件事,所以他不须要再有更多说明;听见对象是新岛冴,那个差点就要从雨宫莲背后冒出的不明黑色阴影瞬间被收了回去。

  “啧,原来是给真的姊姊。”

  反倒是猫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不但摆出嫌弃,还用力咋了声舌。

  也被猫的态度弄出一团火,但他还是强压下怒气转话题,“你也要买东西吗?”

  若说他出现在这里很奇怪,那么雨宫莲也是半斤八两,一个男高中生带着一只猫进来这种店面实属稀有动物,不过雨宫莲认识的异性很多,就算等等说出是要买礼物送给哪位女生,也是在预想范围内。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管雨宫莲说出什么样的人,他都可以从容回应;但雨宫莲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朝胸口的口袋掏了掏。

  “眼镜,”雨宫莲对他展示那已经注定没有救的残骸,“被摩尔加纳压坏了。”

  难怪他隐约觉得雨宫莲身上少了点什么,原来是眼镜。

  少了眼镜的雨宫莲,眼神和气质都有大大的不同,所以他刚才才会认为人今天的杀气特别凝重;因为他晓得雨宫莲的眼镜只是装饰,也在殿堂看惯人没戴眼镜的样子,因此就算人一整天都摘下眼镜到处活动,他都不觉得哪里不对。

  雨宫莲手上的那副眼镜镜框已经扭曲成奇怪形状,镜片的碎片也稀稀疏疏地挂在镜框上,摇摇欲坠,甚至有一边的镜片早就连尸体都看不见,镜脚的部分更是断得惨烈,那拦腰截断处光看就知道当初是承受了很大的重力挤压才会变成这样。

  “不是吾辈的错!是莲自己没放好位置,才会吾辈一从窗台跌下压到后就裂开了!”想替自己开脱,猫意图将错推到雨宫莲身上。

  “该减肥了吧。”他这样说。

  “该减肥了。”雨宫莲附和。

  这副惨状已经不是用意外两个字可以带过,而是重力的问题。

  “你们两个!禁止站在同一边!”

  对他跟雨宫莲组成共同战线这件事不满,猫大声地抗议。

  这么说来,店家的另外一区确实有贩卖镜框,这样一来雨宫莲的目标非常明显,他也不须要再多询问就可以知道接下来雨宫莲该去哪里。

  雨宫莲朝摆着镜框的柜子走了过去,途中传来猫对雨宫莲的建议声:

  “机会难得,不如买跟之前风格不一样的眼镜吧!”

  猫开心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这次事件的肇事者……不过这跟他没关系。

  本来还想着不要理会,他带着项链继续走到柜台,只是他还没等到排队结账的人潮散去,他就先听见那边传来让人不放心的声音:

  “喔喔!金光闪闪!非常符合怪盗团的华丽美学!”

  “……”

  在好奇心……不,抱着关怀的心情,他勉强看了个一眼,结果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激起他的杀意。

  浮夸的金色框架占了人几乎半张的脸,在灯光照射下,那闪闪的折射光芒更是刺痛了眼,让他不耐烦的指数攀升。

  是嫌怪盗团的名号还不够醒目,要跟全世界展示真面目了吗?如果告诉大家戴着这副可笑眼镜的就是怪盗团的团长,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喔!这个也不错!这个仿真猫眼的镜框造型真是太棒了!这样大家就会知道你多么喜欢吾辈了,喵哈!”

  不妙,那只猫的审美观大有问题。

  明明说自己不是猫,现在又承认自己是猫……而且造型太过独特,要是雨宫莲真的戴着这种眼镜在大街上走,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认识这个人。

  终于,他在雨宫莲又戴上边框镶着闪亮亮晶钻的眼镜时忍不住了,上前快速瞥了一眼架上的商品后挑了个最简单的,摘掉雨宫莲脸上夸张的色彩眼镜,强制换上他手边的。

  “跟之前一样的就好。”

  他挑的是几乎和先前一模一样的黑框,甚至看不出有什么差异;雨宫莲就是雨宫莲,保持那阴沉不起眼的模样就可以了,况且雨宫莲不须要靠外貌,就有能吸引人的特质,不须要靠这种东西衬托。

  “吾辈的比较好!这副土里土气的!”

  他的建议不但不被猫采纳,还嫌弃起来;只是最后决定权在雨宫莲身上,要是雨宫莲比较喜欢猫挑选的,他也不会不高兴。

  雨宫莲瞥向了镜子,看了看脸上的眼镜,又用手推了推,确认没有问题后,下了结论,“那就这副吧。”

  看来雨宫莲并没有特别喜欢引人注目,只是这样的结果当然让猫不能接受。

  “咦--?真无聊……”

  猫一边说一边垂下耳朵,无辜的模样如果用在其他地方或许可以引发一点同情。

  正好人潮已经散去,可以快速结账,店员先生看了一眼他们摆在柜台上的商品后顺口问了句:

  “一起结账吗?”

  剎时他怔了怔,不过还是在雨宫莲回答店员前先开了口:

  “一起就可以了。”

  虽然雨宫莲常常强迫他吃饭,倒也没有收他吃了咖哩饭的钱,这次就当他感谢人的照顾,也算还清人情,他可以没有杂念地放弃卢布朗这个选项了。

  这样他就不亏欠雨宫莲,而意外获得免费眼镜,雨宫莲的心情……抱歉,他看不出来雨宫莲现在的状态到底算好还是不好。

  人嘴角上那微弯的弧度好像在笑又好像没有,不断推着眼镜歪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反正雨宫莲在想什么不是他的重点。

  “太好了,省下的钱刚好可以买那副金色的镜--” 

  倒是猫的高兴一目了然,并且开始打起算盘。

  “驳回。”

  可惜,还是被雨宫莲反对,猫只能鼓着嘴放弃。

  礼物已经购买完成,也请店员包装好了,接下来找个适当时机送出去就行;他在将礼物跟钱包放进提箱的期间,发现雨宫莲还没有离开,就在他正不解人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时,雨宫莲说话了:

  “接下来要去哪里?”

  问他接下来的行程,他钝钝地眨了下眼,脑袋里根本没有任何计划,他坦承回答,“回家。”

  没有说谎,他确实有点累了,就算时间还早,他也想回家好好洗个澡休息……吃饭的问题他决定回家的路上再烦恼。

  听见他的答案的雨宫莲照旧歪着头,又用手搓了搓浏海后问,“你还会来卢布朗吗?”

  ……为什么这瞬间他有罪恶感。

  明明刚刚才坦然地想着可以放下,没想到马上又动摇了,雨宫莲明明只是用普通的语气询问,为什么他却觉得这之中隐约带着点无辜,好像被抛弃……不,这一定只是他的错觉,他不能再擅自解读,这时候他更应该清楚说明,自己不会再去卢布朗--

  “有、有时间的话……”

  可惜,嘴巴吐出来的是完全跟他脑袋想的不一样的话,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后悔了,直觉接下来雨宫莲会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这不是更难回答。

  就在他进退两难,想着该怎么把话圆回来时,他的手机响了。

  这个时机称得上绝妙,于是他几乎是看也没看地直接将电话接起。

  “你这个家伙,竟然偷跑,忘了我说过有鉴定报告要讨论的吗?”

  原来是他偷偷先离开的事情被新岛冴发现了,这时他要找个借口,像是身体不舒服、或者突然有急事……但这次他毫不犹豫:

  “我现在回去。”

  电话来得实在太刚好,他第一次这么感激新岛冴,就连应答也是干脆迅速;通话一结束后他更是立刻毫不犹豫地收起手机、抓起提箱。

  “抱歉,有工作。”

  匆匆跟雨宫莲道别,他转身朝车站方向移动,直到走了段路,回过头确定看不见雨宫莲的身影后,他才偷偷松了口气。

 

 

 

  虽然口头上他这样承诺,但他还是重新又在网上搜集信息,花了一点时间,这次他找到了新宿的咖啡店。

  对繁华庸碌的新宿来说,这种慢步调又讲究宁静的店家还真是属于难得的类型;不过没有马上去光顾,这阵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头给了压力,要新岛冴在离职前把分内的案件结案,因此盯得他很紧,成堆的工作量让他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被折磨了好几天终于有空闲,在他汇报完进度、将门掩上的那一刻,他几乎是头也没回地迅速撤离这让他连夜加班的地方。

  坐上电车来到新宿,一下车他立刻就感受到这里的氛围明显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参差不齐的混乱感强烈。

  明明才傍晚,路上就已经有不少穿着西装笔挺、但招募内容诡异的男子在路上晃着,也有一些穿着时髦的女性望着他瞧,只是在真正跟他攀谈前,他就率先拿出手机低头认真盯起自己的屏幕。

  就在他努力将眼前的路跟手机上的地图对照起来之时,前方出现的熟悉身影让他的脚步稍稍顿了下。

  ……假装没看见好了。

  眼前的大宅一子不是他可以应付的,光是眼神交会、人会用什么语调跟他说话,他都已经能想象--

  “呦!这不是明智少年吗?你怎么会来新宿!”

  可惜,该来的还是躲不过,他都没来得及转身,就已经先被逮了个正着。

  远远就传来的大声呼唤让所有人的眼光都投注在他身上,现在就算想找个地方躲也无处可藏,他只得默默站在原地任由大宅一子用扑飞的方式搂上他的肩。

  “明智少年你几岁了?我记得你好像还没成年对吧?还是说明智少年已经迫不及待想体验一下新宿的魅力--”

  大宅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搔过他的下巴,被这轻挑的动作弄得直起哆嗦,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他决定撤退。

  “我还有事情要--”

  “开玩笑的!”又把他抓了回来,大宅搭在他肩上的手更加用力了,“正好,我有东西要给你,这可是好东西喔!”

  大宅在强调之余不忘晃着手上的物品,接着神秘兮兮地把东西塞进他手中。

  有些不甘不愿,但为了能快速摆脱这种窘境,他只得配合;看了看手上的纸张,是两张天文馆的免费入场票卷,他记得是在池袋,离这里不远,参观的人潮各式各样的组合都有,一到假日更是热闹……他再仔细读了一遍上面的说明,立刻发现端倪。

  “……明天就到期了。”

  上面标示的使用期限就在明天,太过仓促,就算他真的想去也无法一下就挪出时间,明显不符合他的风格。

  “所以才要赶紧把握机会!”兴奋地握紧拳头,大宅讲得振振有词,“这可是天文馆啊!里面有许多场馆,还有一个很大的剧场!白天也能看见星星喔!多么浪漫!不要犹豫!现在立刻就打电话邀请那个拒绝你的暧昧对象,让她见识一下你的魅力!”

  “……就说了没有这样的人。” 

  分明就是把杂志的滞销赠品强迫推销给他,却还讲得这么煞有其事……就在他准备找理由拒绝,并且离开时,大宅突然像是看到什么,放开本来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大力挥舞起来。

  “喂--这里、这里!”不管周围目光,大宅那穿透力十足的嗓音依旧震慑四方,“雨宫少年!”

  在听见大宅这样呼唤的当下,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震了下,在抬起眼看见果然是那熟悉的制服穿着和不变的黑框眼镜、及带点微乱的卷发时,他只有一个感想:

  这个人的活动范围会不会太广了?

  好像不管到哪里都能遇见,这样下去他总有一天会真以为东京是个狭小的地方。

  而那个被指名的高中生,眼光本来还在其他地方,直到听见声音才转过的眼中并没有特别的情绪,收起拿在手上的手机后,雨宫莲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了回眼前这稀罕的组合,雨宫莲惯性地微微歪过头,“怎么了?”

  “我手上有好东西呢!”

  照样一脸神秘,大宅刻意压低的声音成功换到雨宫莲的困惑。

  “是我们报社赠送的天文馆免费入场券,但明智少年似乎没有兴趣的样子,真是可惜呢!这明明就是可以跟有好感对象增加感情的好机会--”

  把跟他说过的话几乎又原封不动地对着雨宫莲重述一回;听着大宅那生动的说明,雨宫莲缓缓从他手中抽走一张票卷,快速瞥过一回后,发表了感想:

  “应该挺有趣的。”

  ……没想到雨宫莲会喜欢这种活动,他第一次认知到他其实不了解这个人。

  “对吧!”听见雨宫莲有兴趣,这下找到回收站,大宅立刻见风转舵,“那就送给雨宫少年了!”

  把烫手的物品推销出去,大宅看起来心满意足了,嚷着接下来要去喝酒以后,便扔下他和雨宫莲径自离开。

  这整个过程对他而言只有莫名其妙几个字可以形容,但总而言之有人愿意收下,也算是帮他解了危,他可以继续自己的行程了。

  “啊,这个,吾辈知道,”没想到这时连猫都有了兴趣,从书包钻了出来,站在雨宫莲的肩上讨论起来,“之前莲是不是跟三岛去过?”

  “嗯,还遇到佑介。”

  “吾辈听说了,佑介好像因为奇怪的举动变成天文馆里传说的怪人……不过撇开这个不谈,里面的剧场很漂亮吧!”

  非常好奇,猫里眼中闪着的兴奋光芒显然是在场里最有兴致的那一个。

  “猫不能进去。”

  雨宫莲冷静地陈述情况,无疑泼了猫一桶冷水。

  “吾辈不是猫!吾辈会安分地躲在书包里面!不会被发现的!”

  坚持要去,猫开始无理取闹地用爪子推着雨宫莲的脸,让人的五官都挤在一起;坳不过自己的猫,雨宫莲无奈地拿开猫的爪子叹了口气后,眼神转了过来。

  “现在去的话还来得及,明智接下来应该没有其他事情了吧?”

  “啊……嗯。”

  突然变成被问话的主角,他有些措手不及地只能支支吾吾含糊回答。

  “那出发吧。”

  重新打开书包让猫钻了进去后,雨宫莲又很自然地对他发出催促。

 

  于是在他到达了目的地后都还是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最后变成是他跟雨宫莲来到这种地方?

 

  这之中一定哪里出问题,却又说不出是哪个环节错了……虽然点点的星空确实漂亮。

  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第一次见识到那投影出来的片片星海、大小不一的星星闪着微弱的差异色点时,他还是被震撼到。

  没见过真正的星空,眼下的景象对他来甚是稀罕,宁静的氛围让现场几乎听不见说话声,空调的温度也刚刚好,身上的疲惫感一下被激发出来,让他昏昏欲睡--

  啊,不行,他不能在这里睡着。

  在他快进入迷蒙之际,他强迫自己醒了过来,再怎么样好歹他都算是答应了雨宫莲来这里,既然都同意了,在中途睡着这种不礼貌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说是这么说,但他刚刚确实不小心睡着了一会,他偷偷将眼睛瞥向一旁的雨宫莲,正想确认自己打盹的糗态有没有被发现,却发现雨宫莲正低着头,闭上的眼像是在沉思……

  不对……睡着了?

  一开始他还不敢肯定,直到他看着雨宫莲安稳地吐着呼吸,几乎没有任何动作,才确信雨宫莲是真的睡了过去--

  --等一下,说要来的是雨宫莲……是雨宫莲没有错吧?明明是雨宫莲自己邀请他的,结果身为邀请者竟然比他先睡着,而且好歹他还知道要醒来,雨宫莲却睡得如此义无反顾……这算什么?

  隐隐约约有股怒火窜出,让他彻底清醒过来,正想伸手把雨宫莲叫醒,忽然,轻轻“咚”地一声,雨宫莲的头靠上了他的肩。

  这下他彻底地愣住,感觉到浅浅的呼吸轻轻洒在他的侧脸上,让他连动都不敢动。

  僵住的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要现在叫醒人……还是撑到播放结束后……不,这个没有播放结束的问题,这里的剧场是不断循环的,他终究得找一个时机叫醒人。

  只是这样想着,身体却怎样都无法行动,这时雨宫有了动作,他本以为人要醒了,结果只是稍微调整了姿势后又继续睡着了,这次手还碰到他的,让他又是一怔。

  雨宫莲那垂下的手就在旁边,只要他再稍微靠近一点,就能够轻易勾起人的手指,让那指腹上的温度透过他的手再传达到--

  “喂,”这时猫的声音从书包里传来,“莲,你睡着啦!”

  猫说话时还不忘在书包里跳着把雨宫莲吵醒,张开眼的雨宫莲迷迷糊糊地好像还没想起自己在哪,只是茫然地转了圈眼;在雨宫莲将头转向他,视线交会时,雨宫莲那好看的五官距离他只有几厘米,他甚至在人的眼里看见自己的身影。

  他倒抽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反应,接着雨宫莲感应到有哪里不对,视线朝下方手的部位移动,顿时他也像是被惊醒般,他先是故作不耐、掩饰地啧了声,并且在人真正意识到什么前用力抽回手站起身。

  假装不高兴地离场,实际上他慌乱的内心正在努力整顿情势。

  他一定是累了,脑袋的思绪不太正常,才会连带做出这样的举动……不过没问题,雨宫莲应该没发现……就算被发现,他也能有理由敷衍过去。

  雨宫莲背着书包追上了他,坦然地道歉,“抱歉,我睡着了。”

  “跟明智一起太无聊了。”

  只露出一双眼的摩尔加纳不忘压低声音揶揄他,不过在被雨宫莲发现跟被猫嘲笑这两者间,他宁愿选择后者,因此这次他没有对猫的话有太多的反应。

  “会被发现。”

  摩尔加纳的喵喵声在这种场合会显得非常醒目,于是雨宫莲一边从袋子外边压住猫,一边又把拉链拉起几分,最后只剩下能露出一只眼睛的缝隙。

  里面的猫发出了一点抗议后安静下来,毕竟要是真的被发现会很麻烦;只是也没了心情去参观其他地方,他直接朝出口移动。

  离开室内后,外头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路边的街灯亮起,照出的光散落在各种物品上,折射出影子。

  外头的气温比室内高出了点,但徐徐吹来的风抚过脸颊时,还是感受到一点的凉意,他轻喘了口气。

  “抱歉……不有趣吗?”

  见他的情绪正差,以为是自己的问题,雨宫又跟他道了一次歉,那皱起的眉头让他又有了心虚感。

  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但为了掩饰他把错怪到雨宫莲身上,这让他不得不稍微放下一点执拗,撒了些谎:

  “还可以……比想象中有趣。”

  事实上他并没有“有趣”这样的感想,但也不觉得无聊,只是那样的星辰再怎么灿烂终究不是真的,他没有那么深的感触。

  听见他感想的雨宫稍微松了口气,他也当作这件事情解决了;他们很有默契地朝着车站的方向,途中雨宫莲抬起头,看了看天上那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夜空,突然开口:

  “下次去看真的星星吧。”

  霎那间他还以为是刚才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他反射性一怔,而雨宫莲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时间决定好了再通知我就可以了。”

  把决定权交给他,加上雨宫莲说得太过自然,让他这一瞬间认真严肃地考虑起来。

  最近是不可能的了,在抢夺事件破案前他都得待命,如果可以在下个月处理好的话,就能……不对,他明明就没有答应……这也是在试探他?

  意识到雨宫莲今天一直用这样的方式刻意诱导他,让他不知不觉间点头,但他想不透雨宫莲的动机,也不明白这样试探他有什么好处……总之他这次不会再上当了。

  拟定好拒绝台词,正想说出口,忽然雨宫莲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本来沉稳的走路姿势霎时偏移,重心全朝他这里倒来;由于太过突然,没有任何防备的他连带失去重心。

  来不及归位,眼看他就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好在一旁的雨宫莲已经恢复姿势,伸过来的手及时揽住他的腰,让他幸免于跌倒的窘境。

  只是这样也无可避免地产生身体上的接触,在感受到后背贴上雨宫莲胸膛的那一刻,对方身上的温度立即毫不客气地迅速染红他的脸。

  “还好吗?”

  雨宫莲关心的询问在耳边响起,呼出的气息洒在侧脸上,让他脸上的红潮有增无减,显然这样的接触跟刚才的等级相比,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异;被人拥抱住的身体更是不合时宜地不断在告知他关于雨宫莲身上那结精实的肌肉感、好闻的沐浴讯息--啊,他为什么要像个恋爱中的人一样,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快速回过神,他强迫自己从那暧昧的氛围中脱离,摆脱掉那丢人的羞赧感,他狠狠捏住那勒在他腰上的手背。

  “会痛。”雨宫莲平静地抗议。

  “放开--”

  当然知道会痛,但他的目的只是要人放手,只要雨宫莲先松开手,他就会跟着收手,这是非常公平的交易,没有哪一边损失。

  “你先放开--”

  只是不甘示弱,雨宫莲在这个时刻跟他较劲起来,只要他越用力,那搂在腰上的手就收得更紧,本来就已经贴合的后背现在更是死死地卡在雨宫莲的怀中动弹不得,他都快要有陷进去的错觉。

  “喂!都这种时候了!不要沉浸在两人的世界里啊!”

  看不下去的猫忍不住吐槽了,可这个说法他完全无法认同,瞬间他的青筋从额上冒了出来……不过那只猫的声音怎么越听距离越远,不是应该在雨宫莲的背包--

  “啊,”也察觉声音距离不对的雨宫莲开始找寻自己的书包,确认真的不在自己的身上后,雨宫莲一脸平静,“难怪觉得肩膀变轻了。”

  “喵!别再无视吾辈了!快救吾辈!吾辈要被煮了!被卖了!”

  他都还没来得及吐槽这是怎么回事,猫的求救声再度传来,这时他跟雨宫莲才想起应该要检查一下四周。他们先是低头瞧了地板一遍,都没看见身影后又把视线转到前方,发现有名不认识的男子正抱着雨宫莲的书包快速朝前方的大路奔驰。

  “……这个,算窃盗吗?”雨宫莲发挥起好学生的性格问。

  “如果要以法条构成要件认定的话,是叫抢夺。”

  既然都被问了,他也好心解释……虽然时机不太对。

  男子已经跑远,快要看不见身影了,那装在书包里只能露出眼睛、被抱着正动弹不得的黑猫哀号声凄厉又飘渺;放开了箝制他的手,雨宫莲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放回口袋后,提起脚步追了上去。

  虽然不太想管,但男子就是他一直在找的抢夺犯的机率很大,基于这个可能性,他也必须追上才行。

  跟着追捕,雨宫莲的速度很快,距离一下就拉近不少;发现他们追过来,男子也不怎么慌张,一个转弯逃进巷子。

  没有多想,他们也跟着一起转弯,只是在充斥着拐弯的小路进入眼帘时,他立刻发现不妙。

  这里比想象中的阴暗、而且道路狭小,要是有什么万一很难躲避和撤退;但男子却完全无视于这些劣势,再度熟练地一弯,消失在视线中。

  显然男子比他们熟悉这里太多了,就算他们跟着男子的脚步追逐,也很快就遇到障碍,前方高高耸起的铁栅围篱挡住了路,而他们正在缉拿的身影已经越过障碍在远远的另外一端--

  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路可走后的雨宫莲一手抓住铁栅攀爬而上,只踩了两步就爬上端顶,接着雨宫莲又轻巧地跳上一旁的围墙上,直接将墙上的路当成快捷方式,无视地形阻碍……这可不是殿堂。

  根本把这里当成了异世界,要是被其他人看见,肯定会上媒体,到时还得想办法掩盖……算了,现在不是顾虑这么多的时候了。

  太过小心翼翼并不能就此抓到犯人,况且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抚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他妥协地用力叹了口气后,也攀上围篱。

  站在高点的视野可以让他看清楚小巷的结构,大致上记得了路线,并预测男子可能行径的路线后,他朝另一个方向包围。

  先在预测的路上等待男子,不一会被雨宫追缠到必须走上这条路的男子很快就出现在他眼前;没料到他会在这里,男子愣了一下,而这短短的几秒就是他的机会。

  抬起脚,他瞄准人的脸就要扫过,只是男子反应也很快速,下一秒拿起书包就挡在脸前;这下换他措手不及,为了收回已经出去的攻击,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踩了煞车。

  看穿他对书包里的生物有顾虑,于是男子发出一声笑后,把书包当成武器朝他甩来,虽然他已经退了好大一步,但果然可以闪躲的位置有限,攻来的书包还是击中他的身体,瞬间沉闷的痛感快速从腹部扩张开来。

  可恶,痛死了。

  不得不稍微弯下身来缓解疼痛,没想到被猫扫到的攻击意外地沉,像极了被钝物重击的感觉,他不满地喃喃自语,“真的该减肥了……”

  “喵!明智你不要以为吾辈没听--呜呕……”

  被甩晕的猫发出干呕声,如果真的吐出来的话,现在书包内肯定很精彩。

  这时追在男子后方的雨宫莲悄然现身,几乎是无声无息,雨宫莲抬起的手正想用偷袭的方式发动攻击;但男子却敏锐地感应到杀气,猛然一个转身,再度将书包当成进攻凶器,朝雨宫莲的脸袭击。

  “!”

  察觉到不对的雨宫莲虽然事先退后了,还是没有拿捏准书包可以甩过来的距离,书包擦过雨宫莲的眼镜,而男子也因为用力过猛,书包从手中脱离,眼镜和书包一起飞了出去,掉在地上。

  隐约听见猫发出“唉呦”的哀号,但因为有书包里其他的东西当缓冲,所以没什么大碍的模样,只是已经被离心力甩得昏头转向的猫短时间内没办法自己逃脱,只能靠他们。

  各自停顿不到一秒,雨宫莲和男子有默契地同时朝物品掉落地奔去,接下来就会发生男子跟雨宫莲抢夺书包的场景,不过他对雨宫莲的臂力还算有信心,所以男子在发现居于劣势后,很快就会放弃逃跑,到时他就负责继续追击男子--

  本以为这样的剧情是绝对发展,谁知快了男子一步的雨宫莲竟然想两边都要,只见雨宫莲一边右手捡起眼镜,另一边伸长了左手要拿书包;但这样的过程显然有瑕疵,只慢雨宫莲不到一秒的男子在雨宫莲的手碰到书包前就率先捞起,接着弯进另外一边的巷子逃逸。

  “莲!你竟然先救眼镜--!”

  于是猫声嘶力竭的吶喊回荡在了巷子中。

  “啊,”慢一拍发现自己判断失误,雨宫莲眨了眨眼,“不自觉就……”

  “我说你,”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不能理解地皱起眉,“不是应该先抢回书包吗?”

  刚才那种情况明显必须要先舍弃其中一样,而雨宫莲并不会因为没了眼镜就看不清战况,所以眼镜很明显并不在非捡不可的状态内,一般来说都要直接无视眼镜才对。

  “眼镜很重要。”将眼镜戴回到鼻梁上,雨宫莲说得振振有词。

  “坏了再买就可以了。” 

  他是可以理解这种物品坏了、才刚换过新的,不想这么快又弄坏的心情,可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你会买给我吗?”

  “啊?”

  “还会再送我眼镜吗?”雨宫莲眨了眨眼,又问了一遍。

  “……”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跟他敲诈。

  没想到雨宫莲穷到连一副眼镜都舍不得,不过这样的话不是更该把书包抢回来吗?

  “喂!你们别聊了--!”

  这时猫的声音又提醒他们要做正事。

  无疑这个犯人非常精明,他一个人恐怕很难逮捕,雨宫莲的脚程又比他快一些,他必须靠雨宫莲制造出机会。

  用力叹了口气,他暂时先顺从雨宫莲的心意,“知道了,坏了再买给你总行了吧。”

  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雨宫莲重新站起追上。

  男子不但跑步的速度快、四肢灵活、体力也很好,难怪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警察追得上;但并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他们不断跟着男子转换路线,眼见这样也摆脱不了他们的男子放弃暗巷的追逐,又重新回到马路上,改用层层的路人做遮挡。

  只是那被抱在怀里的猫实在吵闹到不行,不管怎么样都会引起注意,最后不耐烦的男子索性打开书包,率先把猫扔了出来。

  突然被丢出的猫发出惨叫,却依然好好发挥猫的本能,身体在空中转了好几圈后,四肢完美落地。

  犯人接着又从里头掏出钱包后,把其余物品通通丢到地上;见到这一幕的雨宫莲只是又轻描淡写地发出一声“啊”以后便暂停下了追逐。

  也预知到接下来的发展,为了不让自己被牵扯进去,他也决定停下,不接近现场。

  看他们不追了,还以为他们累了的男子回头朝他们露出嘲讽的一笑,只是这个笑容没有维持超过一秒,脸就被一团猛地扑上的黑影盖住。

  “喵!”眼角还含着愤恨的泪水,那只会说话的黑猫亮出爪子反击,“吾辈这么可爱!怎么可以欺负吾辈!”

  “哇!”

  没想到猫会跳上来,男子步伐瞬间大乱,用力摇晃着脸就是想把脸上那个庞然大物摇下来。

  果然会变成这样。

  一点都不意外,他跟雨宫莲看着那没办法挣脱的男子发出痛苦哀号,只想着要什么时候再过去收拾残局。

  虽然男子很聪明,可惜做了最大的错误决定--就是放这只猫自由。

  眼看男子被猫教训得也差不多,脸上的爪子跟齿痕多到都快变成一幅画,他拉紧手套,走上前抓住男子的手腕一扭,将男子制服在地。

 

 

 

  在将男子送进警局、做好笔录时,又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才总算能从那小小的侦讯室解脱。

  至于那只既是被害者、也是抓捕到犯人的猫,则是从一开始抱怨就没有停下来过。

  “真是的!你竟然丢下吾辈不管!”

  “我有去救你。”雨宫莲试着反驳。

  “太慢了!而且吾辈竟然输给眼镜!把吾辈摆在第一位啊!”

   对他们的速度不满意,猫用力地吐着槽,用爪子挠着雨宫莲的脸。

  吵吵闹闹,整个警局都是猫的声音,他好不容易才送猫出了警局,然而在过不到一分钟后,他马上又听到同样的一句话。

 

  “太慢了!”

 

  这次说话的,是佐仓双叶。

  一出警局就看见留着橘色长发的女孩气鼓鼓地嘟着嘴,并且不断跺脚,愤怒的情绪让脑袋都冒出了烟,“我在狙击企鹅那里等了半天,莲也不回消息给我,好不容易等到了回复,竟然说在池袋的警局!”

  “……抱歉。”

  这次是真的理亏,雨宫莲搓着眼前的浏海道歉。

  抓到机会,佐仓双叶揽住雨宫莲的手臂趁机讨好处,“莲要请客!”

  “没错!莲要请客!吾辈今天就算吃掉三人分的肉也不为过!”站在肩上的猫大力赞同着。

  “我要蛋糕!可丽饼!”

  “吾辈要炸得酥脆的肉饼!热腾腾的肉包!”

  被一人一猫各自占住一边耳朵,在两边轮流的攻势下,雨宫莲很快就投降。

  叹了口气,雨宫莲抓了抓头,眼神转向他这边,“要一起来吗?”

  同样的一句话这次在他耳中听来没那么刺耳了,只是他依然拒绝,“……我还有工作。”

  虽然抓到了犯人值得开心,但后续还有很多问题要处理;又因为跨了辖区,事情变得复杂,他必须写好报告,并且讨论是否有转移犯人的必要。

  雨宫没有再问,只是任由被佐仓双叶拉着走。

  目送这两人一猫离开,他盯着那被挽上的手臂,亲密的互动、没有顾忌的对话,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自然,没有任何违和……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那曾经碰触过人的掌心。

  如果那时他在天文馆没有抽回手,雨宫莲会不会就这样顺势牵起他的手?

  哈,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根本不须要确认就可以知道答案,被这样的妄想弄到自己都觉得可笑,他对自己冷哼了一声。

  警局里的人在呼唤他了,要他回去继续工作,于是他收起了心思转身。

 

 

  

  今天一早他就到检察署交了报告,由于昨天他已经先用手机讯息知会过了新岛冴,因此在看见他的文件时,新岛冴并没有特别惊讶。

  “没想到在月报会议前就解决了。”新岛冴翻着资料喃喃自语。

  原本他们预计要在各区加强巡防,并且让媒体有规律地定期倡导,只是加派人手的公文都还没发送下去,犯人就先被抓到了。

  “被抢夺的物品是:证件、课本、文具用品……是学生啊,”从物品就可以大致推断受害者的身分,新岛冴继续细数,“还有钱包、钥匙……猫?”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新岛冴从文件中抬起疑惑的眼看他。

  “……事情可以结束不就好了吗。”不想解释,他极力敷衍。

  最后那项是猫本尊极力强调要加上去的,非要声明自己是受害者……他可是花了很大心力才将这次受害者是怪盗团团长、抓到犯人的是猫这件事掩盖过去。

  “……算了。”又看了报告一眼后也决定不去计较,新岛冴笑脸迎人,“抓到犯人是大功一件,我请你喝咖啡吧。”

  新岛冴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毕竟比预期还要快就抓到犯人;原本要讨论这个案件的会议也取消了,现在多出来的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新岛冴主动开口要请客,这一反常态的状态让他有些警戒。

  不过新岛冴那愉快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偶尔一次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答应了新岛冴的邀请,他跟着坐上电车,只是当他看见卢布朗的招牌时,他马上后悔了。

  收回前言,新岛冴果然还是那个只想捉弄他的新岛冴。

  就是要拿他的反应寻开心,不想让人得逞的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新岛冴一把拎了进去。

  “欢迎光临。”

  听见店门打开的声音,站在吧台内的人收回看电视的双眼,推了推黑框眼镜招呼。

  可恶,忘了今天还是假日。

  本来抱着就算是卢布朗、也会是老板看店的侥幸心态,怎知老板已经随兴到连白天都扔给雨宫莲;一早就得看见那张脸孔,今天绝对是最差劲的一天。

  当然不会管他现在脸上表情有多糟糕、也不会理会他嘴里含了多少嘟嚷,新岛冴拉开一旁椅子硬是要他坐了上去,并扬着灿烂笑容跟吧台里的人聊起话来。

  “今天只有雨宫同学一个人吗?”

  “老板去买烟了,可能还要再等一阵子才会回来……我打电话通知。”

  这样的说法过于含糊,让人不知是否该继续等下去,不过恐怕连雨宫莲自己都不清楚确切的时间。

  “不用了。”一脸贴心地阻止雨宫莲拿起手机,新岛冴再度露出笑容,“雨宫同学的咖啡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会被骂的。”雨宫莲为难地皱起眉。

  果然这才是一般正常情况。

  雨宫莲并没有可以掌控卢布朗客人餐点的权限,就算雨宫莲的手艺再好,终究不是卢布朗的正式员工,若哪天出现问题,后续的争议会非常棘手。

  “没问题,我会跟老板解释的。”

  “……我知道了。”迟疑了一会后还是选择接受这个提议,雨宫莲在重新将围裙带子系好的期间问,“要喝什么?”

  “嗯……”看着挂在墙上的菜单,新岛冴陷入抉择,“虽然想喝美式,不过今天我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也就是说新岛冴现在是处于空腹状态,直接喝浓度太高的咖啡容易引发胃的疼痛,于是雨宫莲给出建议:

  “那样的话先吃一点饭团如何?”

  “可以吗?”

  显然这不是菜单上有的料理,听见雨宫莲要特地制作,新岛冴有些受宠若惊。

  “嗯,今天的白饭煮太多,老板还正在烦恼会剩下。”

  “那就交给你了。”

  得到新岛冴的同意后,雨宫莲立刻着手进行,熟练地准备食材,并将白饭捏出漂亮的三角形状;就在盯着雨宫莲动作的途中,新岛冴突然“啊”了一声后转了过来。

  “明智呢?”

  总算想起他了,见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也没开口点餐,新岛冴疑惑地挑了挑眉。

  “明智的话,跟平常一样就行了。”

  结果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雨宫莲就先帮他说了。

  看来要送上什么样的咖啡在雨宫莲的心中早就决定好了,他趁这个机会追击,“我的建议呢?”

  把一部分的疑惑提出,为什么新岛冴可以自由指定种类,他却只能默默接受。

  “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接受。”雨宫莲想也没想地直接回答。

  这干脆直接又一语中的的窘况惹来新岛冴的讪笑。

  “确实。”

  赞成雨宫莲的话,新岛冴在掩嘴抿笑的同时,不忘看一眼他的反应。

  果然是充满恶意的一天。

  同时被两个人夹击的他并没有想再争辩的打算,否则最后也只是自讨没趣。

  所以雨宫莲知道他不会听话,索性不再询问,而他因为不论怎么抗议也不会被雨宫莲接受,最后也干脆放弃拒绝……还真是美好的循环。

  有些自暴自弃,他拖着下巴盯着电视报导着昨天抓到的抢夺犯,媒体不知从哪里将犯人的生平家世全都挖出了遍,并且夸大了些许部分,让犯人的过往听起来更加曲折迭起。

  在那堪称电影剧情般的报导总算结束时,他们的餐点也送了上来,他得到了饭团和一杯看起来依旧加了满满牛奶的咖啡;跟新岛冴的咖啡比起来,他的色泽明显淡了许多。

  饭团和咖啡的冲突组合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从哪个开始吃起,不过仔细想想,咖哩饭也和咖啡也是微妙的搭档,这家店里尽是一些这种诡异的搭配。

  “咖啡的浓度我稍微冲得淡一些,但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喝比较好,”在清理工作台的同时,雨宫莲不忘继续说明,“还有饭团材料有剩,我又多做了一些,可以打包当午餐。”

  这下连午饭都不用烦恼了,面对雨宫莲的体贴,新岛冴忽然有感而发地叹了口气:

  “唉,雨宫同学,你要拿捏好分寸,不能对每个人都温柔。”

  面对新岛冴的建议,雨宫莲稍微停顿了下,侧过了头思考后,雨宫莲给出了结论,“我一直都有好好控制分寸。”

  “那就好,不然就连明智这种人都会误以为你喜欢他。”

  “咳咳!”

  忽然又把话题丢到他身上,他猝不及防地被一口咖啡噎住了呼吸,用力咳了好几声才顺了气。

  虽然有新岛冴会捉弄他的心理准备,但还是来得太过仓促……他要怎么反应?不对,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他最好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开口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心虚,他必须用冷静来掩饰慌乱。

  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咖啡,于是新岛冴也跟着他一起拿起杯子;而听了新岛冴发言的雨宫莲,再度又把头倾斜了好几度,吐出了反问:

  “现在才发现吗?”

  不过好在雨宫莲的反应还算普通,这样可以稍稍化解尴尬的--

  “咦?”

  延迟了好多拍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他错愕地发出不解的疑惑声,就连那本来还悠闲喝着咖啡的新岛冴,也猛地卡住动作,咖啡差点洒了出来。

  而那个引发他脑袋混乱的当事者依然低下头擦拭着工作台,并淡淡地吐出了那句他快要听腻的抱怨:

  “太慢了。”

  气氛凝固在了一起,就算他想继续故作镇定也办不到了;雨宫莲无疑让他的处境依然带着困窘,只不过这次的情况和之前完全不相同。

  “嘿--”

  过了许久,这冻结般的空气终于有人打破,发出那带着高昂兴奋声音的,是正跃跃想要探索新八卦的新岛冴。

  --今天果然是最差劲的一天。

                                                                                                               

这一篇本来是想设定在普通的咖啡店员x侦探的ooc

明智偶然发现了一家咖啡店,结果发现每次都会遇到固定的店员,而且好像被店员讨厌的样子,不去店家之后却又被店员缠上的故事(这里的设定是周可对明智处于一见钟情的状态)wwww

然后又想着让明智主动追莲一次,但发现让明智主动的机会只有在前期侦探王子的设定,第三学期的明智在我心中实在太被动,要他主动简直比登天还难,只能改天再来尝试看看了~

 


鲸

【狛日】临时标记

*ABO,Alpha狛枝xOmega日向

*檀香味的狛,想不到创的味道所以没写

*魔改基础上的本预备,室友设定

*想看醋枝,结果好像变奇怪了

*很ooc





对于平凡且毫无才能的预备学科日向创而言,今天着实是不太平凡的一天。



......不,不止是不平凡,简直是倒霉到了极点。



日向创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好让它遮住后颈的腺体。时值盛夏,他却戴着深冬才会佩戴的厚围巾,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周围来往的学生朝他投以怪异的神情。



日向创是个Omega。



绝大多数时候日向创并不排斥自己Omega的性别,由于分化成Omega而一蹶不振也不是他的作...

*ABO,Alpha狛枝xOmega日向

*檀香味的狛,想不到创的味道所以没写

*魔改基础上的本预备,室友设定

*想看醋枝,结果好像变奇怪了

*很ooc





对于平凡且毫无才能的预备学科日向创而言,今天着实是不太平凡的一天。



......不,不止是不平凡,简直是倒霉到了极点。



日向创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好让它遮住后颈的腺体。时值盛夏,他却戴着深冬才会佩戴的厚围巾,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周围来往的学生朝他投以怪异的神情。



日向创是个Omega。



绝大多数时候日向创并不排斥自己Omega的性别,由于分化成Omega而一蹶不振也不是他的作风,开玩笑,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性别歧视?



——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不得不使日向创把错误归咎于自己的性别——以及那个刚分化的Alpha。



他摸了摸针织布料下依旧滚烫的后颈。



自己被Alpha临时标记了。



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柔弱的Omega,但被那个分化中的Alpha扑到地上的一瞬间,刻在骨子里的服从使原本灵活的四肢变得僵硬,平时活跃的肌肉在信息素的压制下全部宣布罢工,整个身子仿佛都变成了某种死板木制品。



在活了十几年后他头一次尝到了原始本能之间的压制,弱者屈服于强者,自古如此。



痛——啊!



尽管Alpha被很快制服,但后颈的酸痛无不彰显着临时标记已经完成的事实,他抬臂碰了碰后颈腺体处,不用想就知道红了一大块,滚烫得好似用辣椒做了个颈部沐浴,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因为信息素的注入而兴奋着,日向创有种低烧的感觉。



“不用担心,日向君,这不是发热,只是被Alpha临时标记后的正常现象。”前来治疗的校医边清理着他的伤口边致力于打消他的顾虑:“那只是一个刚分化的Alpha,信息素浓度很低,不出意外的话不到两天标记就会自己消失了。”



“容易被闻出来吗?”日向创斟酌着提问。



老实说,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上属于别的Alpha的信息素使自己成为同学之间的笑柄,他担心的是回家之后的那些不定因素。



“至少预备科的学生是能难闻出来的。”



那超高校级们呢?



拥有才能的他们,嗅觉也肯定比一般人出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日向创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室友——超高校级的幸运——狛枝凪斗发现,自己才没有去拜托罪木来处理伤口,那些带着过长定语的名字使他烦心,自己这么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啊?真是蠢透了……



事实上,无论如何他都没有要为狛枝而焦虑的必要,他们之间并不是什么需要用腺体和身上的气味来互相承诺的关系——他们只是室友而已。



日向创很确定,这是在自己为难自己。



可是他下意识地隐藏,他不想看到回家后狛枝发现后的神情,也不想听见他的质问与嘲讽。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被狛枝以外的人标记。



这个认知使他一下捂住了脸。



“!?日向同学,乱动会妨碍涂抹药水的!”



太丢人了,他在想什么……






预备学科的日向创喜欢本科的狛枝凪斗,这是个秘密。



本科的狛枝凪斗讨厌预备学科,这不是个秘密。



尽管这听起来很滑稽,但身为没有才能的日向创深深地被拥有名为“幸运”才能的狛枝凪斗所吸引,后者则一度凭借着一张好看的脸蛋、绅士的作风以及充满概率学奥秘的才能在预备学科引起话题。



“狛枝君真的好温柔啊ww坐公交的时候忘记带硬币,同乘的他立马就帮我补票了,那张对我笑的帅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是啊,而且他的幸运也超有意思的不是吗ww,之前在售货机的时候看见他似乎卡币了,结果下一瞬间商品一下子就从出货口涌出来了,几乎所有商品架都空了呢。”


“我知道这件事!当时我正好在场结果被塞了一盒草莓牛奶,虽然不喜欢这个口味但毕竟是本科帅哥的礼物,还是收下吧。(   ・᷅ὢ・᷄ )”



诸如此类的评论在学校论坛比比皆是。



所以在狛枝凪斗提出合租后,日向创不动声色地瞳孔地震。



要知道,他和狛枝凪斗的交集并不深,仅仅局限于偶尔会和与七海三个人一起打游戏的程度(大多时候是日向单方面被嘲讽),硬要说的话只能算是“不大熟悉的朋友”,远远达不到可以合租的“好友”级别。



更何况他还是预备学科。



对此狛枝凪斗是这样解释的:“钱包里的大额面钞都被偷走了,银行卡里的钱莫名其妙被冻结了,剩下来的现金支付这个月的房租都已经很勉强了。更何况如果继续待在原来的房子的话会发生一些类似于都市传说一样的事件…正好预备学科君也资金短缺不是吗!干脆就合租好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生啊。



感觉各方面都很不靠谱,以狛枝凪斗的才能的话随便去买张彩票都能中个好几百万吧。



“喂喂,日向君还在考虑什么呢?作为预备学科的你可没有立场拒绝吧。”



日向创看着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灰绿色眼睛。



没有人能拒绝心上人的同居邀请,很遗憾,日向创也处在人的范畴。



排除一切可疑的因素,日向创放弃了思考.jpg



托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福,他们原本水火不容的关系似乎也在逐渐回温,也许是两人的照面明显增多了,也可能是狛枝也有意地管束自己的嘴巴,总而言之,他们的关系比之前好多了,具体表现在狛枝偶尔会过问日向的身体状况。



——这是日向创分化成Omega前的事情。



“喂喂——日向君——我在这里喔。”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的校门口传来,少女的声音轻柔而平缓,如山泉汩汩流出,多少抚平了日向烦躁的内心。



眼前穿着本科校服的女孩是他的好友七海千秋,和他同是Omega性别。



“啊啊…!非常抱歉!七海!注意力有些涣散……”



七海千秋举起了手中的掌机,摆摆手表示不介意:“昨天的游戏发现了更快的通关方法,想和日向君一起……”



“欸?”



在发出一声疑惑的惊叹后,少女忽然歪起头来,用那双樱粉色的眼睛自上而下地打量着日向创,眼底带着几分严肃的探究。



日向创被她盯得如坐针毡。



“唔,这个味道。”



七海放下校服兜帽,神情认真。




“——日向君被标记了。”少女一锤定音。



“有恋人了吗?”



面对探寻的目光,日向创放弃了隐瞒的念头。



挠了挠栗色短发,他决定将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



“总之…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家才好。”



“日向君才刚分化成Omega不到半年,信息素还不是很稳定,或许是因为如此才会被盯上。”



七海千秋按下游戏机的按键,后者发出了胜利的彩炮声,她抬头看着日向创的双眸,眨了眨眼:“日向君不希望狛枝君知道这件事吗?”



日向创迟缓地点头。



七海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这样子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上一点忙。”



她放回游戏机,从自己粉色的双肩包中拿出一瓶看上去价值不菲的香水。



“——我这里有前几天索妮娅送的香水,香味有些浓烈,我也用不上,不如就送给日向君好了。”



她举起另一只手靠近后颈,大拇指向下滑动,模仿喷香水的样子。



“——这样子喷下去,多喷一点,然后就对狛枝君说‘班里的女孩子不小心把香水打翻到我身上了’——怎么样?”



班上确实有很多喜欢在课间嬉笑打闹的女孩子,而且狛枝也不会过度追究有关预备科的事情。



好像可行。



——个鬼啦!!



夕阳下斜,站在家门口的楼道里闻着满身香水味的日向创如是想道。



仔细一想狛枝根本就不会关心他的人际关系啊恋爱什么的吧!!现在搞成这个局面怎么看都有点欲盖弥彰了啊!!



大   失   败。



他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恨不得当场失忆。



真的太蠢了……这样回去肯定又会被狛枝嘲讽的,刚刚才回温的关系被自己搞成这幅局面……要不去酒店住一晚吧,不对身上没有带钱,干脆露宿街头好了,反正这个天气也不是很冷……



思想进展到“和流浪狗抢食胜算有多少”时,身前的门忽然打开了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灰色拖鞋。



“日向君站在门口干什么呢?怎么是这幅好笑的表情,是在排练什么独角戏吗?”



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狛枝凪斗总是喜欢在讲话的时候带些气音,发笑时尤甚。



日向创缓慢地抬起了头。



“……话说回来,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浓烈的香水味,在预备学科难道是非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有了喷香水的爱好?”



“……只是班上的女孩子在打闹间不小心把香水撒到我的衣服上了。”日向有些干涩地回复,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吐字间他偷偷观察狛枝的面部,确认他没有多余的神情夹杂其中。



“该说不愧是预备学科啊……这种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的神经大条,就没有一点点拘束自己的能力吗”



好像接受了这个说法,真是万幸了,姑且可以松一口气了吧……



——高兴的还是太早了。



左手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冰凉——也有可能是自己皮肤太过滚烫的错,他随之打了个寒颤。



他看向抓住自己手腕的、苍白的手,目光顺着手臂移动到主人的脸上。



……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是什么表情?还不进屋子里吗,要是日向君想在这三伏天里热死的话我也不反对喔。”



突然失去脚下的重心,强制标记的低热本就使行动缓慢,紧绷的神经被眼前人这一下拉扯打的措手不及,大脑似乎还未来得及反应出应急措施,日向创不可自止地前倾——



要摔倒了!!



瞳孔骤然收缩,天花板、灯、墙壁等物品如影像在他眼前一一划过,最后则是熟悉的、如同火焰燃烧的白发,柔软的发梢划过颊畔。下颔抵上了坚硬的布料——那是本科的制服外套,随着一声闷哼,腰部不知何时攀上的手掌将晃动的身子稳住。



檀香的馥郁瞬间缭绕鼻尖,鼻息间的凛冽起了反作用,恍惚间好似跃入火烧云云端,身体被灼热的云雾包裹,外来的更为强大的Alpha信息素叫嚣着刺激已然被占有的腺体,而盘踞其中的弱势一方则不甘心地出来迎击。



理智被轻飘飘地打散,本能呼喊渴求着愉悦。



……好热,好难受,后颈要烧起来了。



耳畔上方传来调笑的声音。或许是错觉,原本悦耳的音色似乎多了几分沙哑。



“……这是在干什么?投送怀抱是日向君新学会的把戏吗?”



“发丨情期还没到就成这个样子了吗……已经难耐到这种程度了啊。”



“虽然渣滓如我也不配提这个要求……但是可以的话还请预备学科不要贴的这么近啦”



“——原本是想这么说的。”



声色一沉,腰间虚扶的手骤然收紧,玄关的大门发出“砰”的闷响,夕阳的光线被隔绝在外,室内的白炽灯投下两幅相贴的黑影。



檀香的清冽铺满一整个房间,原本醇厚的香味自然极具攻击性,怒火蛰伏其中,仿佛一点就会自燃。



“那么,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日向君这个可怜的、布满咬痕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轰隆。



日向创听见了自己心脏下坠的声音。



他想要开口解释,可是房间里的檀香浓度只增不减,还颇有与自己后颈腺体里残留的信息素决一死斗的架势。



别说讲话了,就连站着也是在狛枝手臂的支撑下才能做到。



身体仿佛成了两种信息素的战场,四肢都滚烫得厉害,耳鸣接二连三地犹如爆炸般响起,唇齿开合间只能发出低丨喘与呜咽。



好烫。



好晕,好难受。



接二连三的……倒霉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连最近温和起来的狛枝也释放信息素来控制我的行动……



不甘与愤怒在心底滋生。



就算是你,也不能拿第二性别来压我啊……!



日向创悲从中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被自己当做支撑杆的狛枝凪斗。



神明在上,他这一瞪用上的是十成十的愤怒,可在别人的眼里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枯草色的双眸刻着的不满与怒火被灼热的身体烤化,生理性眼泪从眼眶滚落,流过颊畔,然后沿着喉结而下,最后顺着锁骨流到衬衫领口所遮蔽的阴影里。



狛枝的眼神跟随着那一滴泪珠的轨迹暗了暗。




睫毛挂着泪珠、两颊绯红的样子可是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啊,日向君。




以你现在的姿势和状态,比起愤怒,更像是求欢哦……?



为什么要欺骗我呢?喷那些香水只是在掩盖标记吧?



狛枝凪斗想起日向创告诉自己第二性别时的情景。



明明是个不值得庆祝的结果,可日向创却意外的开心,草绿色的双眸闪闪发亮,当晚就带回来了两大盒草饼。



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却只是支吾着不说。



狛枝的分化结果比日向早一个月。从那天起,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AO是否要分居的问题。



我是知道的哦。



知道日向君一直在默默地注视我,知道你分化成Omega开心的缘由。



——知道你一直爱着、爱着你的我。



从那天起,两人都会十分妥善地处理发丨情和易感期,就这样风平浪静地度过了小半年。



不能吓着他。狛枝凪斗想,要慢慢收网,过于急切的行动会吓到胆小的预备学科。



可是为什么?



你明明也是喜欢着我的吧?



为什么事到如今,别人标记却了你呢?



日向君难道只是享受暧昧的过程吗?



你那双绽放着希望的的双眸,也会熠熠生辉地注视着别人吗?



“——骗子。”



狛枝掰过日向创的下巴,好使那双眼睛反射出自己的样子。



“是谁呢?左右田君?你一直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吧,不过这么软绵绵且弱小的信息素,不可能是充满希望的本科的大家——该不会是七海吧?她可是个Omega喔——所以说果然还是预备学科的人?日向君终于想开不再缠着本科的各位了?”



摩挲着日向创后颈的滚烫,狛枝凪斗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眼色愈发暗沉。



“……明明喜欢的人是我,还去交男朋友。”



“无法原谅。”



话音刚落,日向创一怔,大脑几乎宕机。



他抓住Alpha走神的瞬间,捡起磕磕绊绊的字句:



“……狛、狛枝,难道说你也是喜欢我的吗?”



“……那是当然的吧。”



传来闷闷的声音,腰上的手臂徒然间收紧,眼前毛茸茸的头几乎埋入日向创的锁骨,灰绿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的腺体处。



“居然迟钝到这个地步……早知道我该先一步出手的,啊啊,真是不幸啊,蜱虫一样的我连这点事也把握不住么……”



等下!



几乎能想象到那张脸陷入绝望的样子,他在捕捉到关键字眼的一瞬间急忙喊停。



“我才没有交男朋友啊!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是你在臆想一些奇怪的东西吧!”



明明两个人是差不多的身高,可在狛枝的有意为之下,日向创几乎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蜷缩在他的怀里。



想要抽出手臂抵开他过于灼热的怀抱,却更像欲丨拒丨还丨迎。



更纳闷了。



“首先收起你的信息素!让我好好解释一下!”



狛枝顿了顿,空气里的檀香应声淡了几分。



深呼吸一口气:“你看到的这个只是临时标记,而且归根究底只是一个意外!”



总觉得些害臊,他闭了闭眼继续道:“……是一个刚分化的Alpha,那时几乎失去了理智,所以才攻击了我。周围的同学很快把他拉开了,所以没有什么大碍,因为刚分化,信息素很淡,校医说过个两三天就会消失了。”



“全过程就是这样了。”



狛枝凪斗的双眸随着语句的进展亮了亮。



“没有男朋友?”



“当然没有!”



“那为什么要喷香水掩盖气息?”



“……”



日向创别开了头。



“啊啊。”狛枝失笑:“反正也是一些笨蛋的理由吧。”



“……喂!”



“——不过我还是很生气喔,日向君。”眼前白发少年弯下腰,声音隐隐约约听不清喜怒,毛茸茸的脑袋埋在日向的锁骨处,睫毛蹭的他脖子发痒:“在你身上闻到的尽是那个家伙的味道,太令人火大了。”



“那就覆盖掉好了。”



狛枝愣了,理解意思后挑起眉:“你确定吗?”



“当然,毕竟、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两情相悦?”



一声轻笑。



“……我说你啊!”



“抱歉抱歉!因为直球的日向君太可爱了,我的意思是——”



“——那再好不过了。”灰绿色的双眸流溢着喜悦,日向创几乎能看见他身后摇晃的尾巴,像某种得逞之后而沾沾自喜的犬类。



刻意压低的声音厮磨着耳朵,热气扑打在脸侧,想要后靠却抵上了大门,身侧折叠的手臂与墙角形成一个小空间,将日向囿于其中。



“那么,来弥补吧?”



发问的语气,字里行间却埋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滚烫的唇贴上冰凉的拇指,脂腹划过唇瓣,像是要记住每一处唇纹一样来回摩挲着。原本有些苍白的嘴唇在富有技巧的玩丨弄下霎时红透。



手指的把戏结束,尔后狛枝慢慢靠近,他撩起日向后颈的栗色碎发,日向创心乱如麻。Alpha信息素不同于往日的冷冽,柔和适中的檀香缓缓袭来,他总觉得自己陷入了棉花里,又好似置于花蕊中心。张开,包拢,闭合。尾调的凛冽被刻意掐去,温暖细腻的气味抚摸他的后颈。



随着一阵刺痛,伤口的皮肉重新绽开,他又感受到鲜血的奔流,那些熟悉的味道——狛枝凪斗的信息素奔涌着叫嚣闯进他的腺体,与血液一起输送进他的四肢百骸,昭彰又肆意地宣布着自己的存在感。弱势的信息素很快被包围吞噬,他的血管里开始流淌着狛枝的一部分。他感受到狛枝凪斗一直以来维护着的、热烈又疯狂的爱意。



感到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片绵延的檀树林,古老而神秘的树木传来簌簌的低语。那是上午的意外未曾给予的体验,是真正的心意相通。



标记完成。狛枝用舌头舐走伤口的血珠,他们额头相贴,感受着彼此的温度。日向创清楚地感到腺体里原本的Alpha信息素被更为强大的所替代。头顶的白炽灯偶尔发出几声嗡鸣,静默的房间里只有此起彼伏的低丨喘。



“它迟早会永久地留在那里的,日向君。”



意识被困意击倒。





清晨美好,阳光透过纱帘泻入室内。再睁眼便是熟悉房间的天花板,日向创瞪大眼睛呆愣片刻,昨日的种种浮上脑海。



所以在那之后,他累的睡着了?



……好丢人。



他摸了摸后颈,属于Omega的腺体放出阵阵檀香,安抚着他疲惫的神经。伤口已然结痂,显然是已经经过了处理。



管他的,先去学校吧。



今天一定是美好的一天——至少这时日向创是这么想的——直到在午餐时他打开手机消遣,希望之峰的论坛上赫然显示着——



“号外号外!预备科一omega学生身上竟出现了本科alpha的信息素!?”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一江浮

【主明】丈夫的秘密 1


summary:明智吾郎事业有成,情感幸福,结婚七年来和丈夫相处没有不顺心的地方。但是,在未来生活一派美满的前景中,却仿佛暗藏着不详的阴影。丈夫背着他似乎留有一个秘密,一个离奇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秘密。

当然,问题都会解决的,毕竟,夫妻关系岂是如此脆弱的东西?

  

  

  1


“好的,还有一个问题的时间,哪位观众想要提问吗?”


主持人转身面向观众席,调动语气欢快地说。


节目演播即将结束,室内的氛围都稍稍松弛下来,此时背景音乐恰当地没出,聚光灯分出一束,逐个扫过观众席上的众人。端坐在嘉宾席上的明智吾郎扬起一贯温和的笑容,随着灯光移动视线缓缓地看遍半圈舞台。


在......


summary:明智吾郎事业有成,情感幸福,结婚七年来和丈夫相处没有不顺心的地方。但是,在未来生活一派美满的前景中,却仿佛暗藏着不详的阴影。丈夫背着他似乎留有一个秘密,一个离奇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秘密。

当然,问题都会解决的,毕竟,夫妻关系岂是如此脆弱的东西?

  

  

  1


“好的,还有一个问题的时间,哪位观众想要提问吗?”


主持人转身面向观众席,调动语气欢快地说。


节目演播即将结束,室内的氛围都稍稍松弛下来,此时背景音乐恰当地没出,聚光灯分出一束,逐个扫过观众席上的众人。端坐在嘉宾席上的明智吾郎扬起一贯温和的笑容,随着灯光移动视线缓缓地看遍半圈舞台。


在这短暂没有人发言的空隙里,就连他也不自觉地微微放松了神经。上午在检察署办公,下午早早地就要开始节目演播,紧张密布的日程将明智吾郎的午休时段压榨得所剩无几,只来得及吃上一个便利店买来的冰凉凉饭团,勉强抚慰了过劳而抗议的胃。而更难奢望的午睡,已然退化成为两地交通期间的闭眼假寐。


心里叹着气回顾着一天的行程,他难以抑制地开始期望下班回家,期望松开一身妥帖的制服,埋入爱人的怀抱中去。早晨出门前,爱人提议晚饭做蛋包饭,他相当愉悦地同意了,大概今晚回家时候,以厨房为源头,家里就会弥漫着温暖的晚餐香气吧?这么想着,明智吾郎回家的愿望便愈发热烈了。


哪怕以最严格的标准来比对,明智吾郎也有着相当幸福的婚姻,家在他的生活构成中已经明确地被划入温暖港湾的范畴内。结婚七年来,丈夫雨宫莲一直是体贴的完美恋人,真要分辨的话,大概美满生活很大一块基底都源于对方。自从进入检察署任职,明智吾郎逐渐成为了两人中更忙碌的一方。


最初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办公厅职员,跟随新岛冴检察官逐步晋升。


一次意外的机会,他作为检察署代表以嘉宾的身份参与了电视台访谈,这是一档主基调欢快的社会评论栏目,栏目特殊而精辟的题材对民众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即使是在节目播出的黄金时段依旧有着不低的收视率。而那次作为嘉宾参与的集次更是引发网络上一轮小小的讨论高潮,明智吾郎良好的公众形象和灵活的反应思维在演播厅中大放异彩,节目播出后广受欢迎,一时之间甚至吸引起一波粉丝,讨论度在各类社交平台居高不下。可以说,这是各方都没有预料到的惊喜结果,于是官方顺势而为,电视台与检察署谈成合作,逐渐推动明智吾郎真正的成为了检察署对外的公共形象代表,作为常驻嘉宾参与栏目的录制。


一切走势向好,明智吾郎本就在工作中严谨妥帖,在同事间有着良好的口碑,而热烈的社会讨论度和优异的舆论评价又为他的晋升增加了一分助力,于是职位提升带动工作量的增加也变得理所当然的了。


相对应地,家庭在工作面前不得不作出小小的退让。通常情况下,工作和生活是现代人需要小心维系的平衡,任意一方的倾斜都可能带来亲密关系中的摩擦矛盾。幸运的是,在他被起势推动地措手不及时,丈夫雨宫莲在任何矛盾可能性发展为现实的路径前就设法规避了这一切,心思细腻地给予了明智吾郎全部的关怀与体贴。他经营着一家花店,由于自己就是老板,工作时间也顺势变得灵活弹性起来。这一部分灵活的时间都被雨宫莲安顿在了家庭之中,家务,两餐,杂事,记账……他以超乎想象的耐心编织起这一切,又用赤诚的爱意为明智吾郎提供支持,怀着博大的包容心疏导他工作上所有的不顺和焦灼。回顾起七年的相处,就连明智吾郎也会忍不住面上带起笑意,记忆中那头团团蓬蓬的黑色卷毛也显得可爱起来。



“……所以,我想知道明智先生是怎么看待怪盗问题的。”



名字被提及,明智吾郎被突然而来的关键词拽出了走神的状态,灵活的大脑一时怔愣住了。他微微收敛了有些出格的微笑,把视线投向问题的来源。


观众席的前排站起来一个小孩,年轻的面孔不过初中年纪,此时一口气说完了问题,脸涨得发红,正紧握着话筒直直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迫切和期待。他注意到小孩的下衣摆颤颤地晃动着,明显是很紧张的样子。


不过他也有着相似的心情,临时搜刮记忆竟完全没法靠“怪盗”这一关键词想起什么,只得暂且先拿起话筒,重复了问题的最后几个字。


“怪盗问题吗……”


与此同时望向主持人,发出鲜明的救场需求信号。


不过,这时显然还不到需要救场的那一步,观众们低低的嘈杂讨论声已然暗示出,小孩的问题远非在适当的讨论所包容的范畴内。要是再加上一点年龄的烙印,说是在台上捣乱也不足为奇。


身边的主持人面上掠过一丝不屑的笑意,这通常会出现在傲慢的大人对待异想天开的小孩场景中,基于固有的生活经验轻易地否认了对方的所有内容,而身处自以为上位者的不屑。稍留了片刻的停顿时间,他很自然地接过了明智吾郎的话头,带着鲜明调侃意味回答道,


“怪盗……哈哈哈哈哈,是来源于搞笑综艺的情景剧吗?这方面我不是很了解啊,在场的观众们对此有喜欢的吗?”


话音未落,场上低低的嘈杂就被一阵涌起的笑掩盖了,于是暗中的讨论仿佛就此被一层纱扫过,声音渐消,对话顺势接续下去。


待到笑声稍稍退去,主持人转看向明智吾郎,


“说起来,怪盗之类的主题是不是在特摄剧中比较常见?在我小时候周日晚九点档通常是《鼠小僧吉次郎》的演播时段,剧情精彩得完全不想睡觉呢,为此我每周日都要在家里闹得大哭一场。明智先生有看过吗?”


“啊,这部剧我没有看过,但是我对鼠小僧的故事倒是有一点粗浅的了解。在国中课本上看到的时候还有一点额外的亲切感呢。”


“原来是这样,这么看来怪盗故事对孩子们的吸引力其实不小啊。青少年群体对怪盗类型题材好像有着别样的偏好,那我想提问,明智先生对于这种现象有什么看法吗?哈哈哈哈,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不会耽误您的……”


明智吾郎安下心来,访谈的发展回归到通常的模样,那一点提问的小小波折仿佛不曾存在过。他回答得也得心应手,几乎没怎么多费心神便梳理好恰当的思路,对着摄像头侃侃而谈起来。


回答接近尾声时,他留意了那个孩子站出的方位,那个座位此时已经空空荡荡,半个人影也无。


……


最终还是耽误了的,明智吾郎边笑着和身边走过的工作人员告别,边收起手提箱向演播厅外走去。手机上有着雨宫莲发生的消息记录,大概是关心什么不同往日的迟归吧?他还无暇去看,意料之外的讨论环节激起了新一波的交流热潮,在一派热烈的氛围当中他也只能顺势而为。因此下班时间再度推迟完全在意料之中。


这一期节目播出后热度不会低的,明智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凭借着长期的访谈经验,他已经隐隐约约摸索到观众喜爱点的开关,光是结束演播时就能预估播出后的效果了。


到底是什么问题呢?明智吾郎有些懊恼,小孩提出的怪盗实在是一个陌生的概念,让他不由后悔起方才的走神,尽管只是访谈嘉宾,但他检察署探员的另一重身份对此深有兴趣。可惜错过了全部的问题表述,现在再回忆也无从得知答案。


这么想着,转过墙角,一只手突然拉住他的衣摆,突兀得让他心里一跳,不由得停下脚步。


拐角处是访谈时提问的小孩,正低着头,一只手拉着他的衣摆,一只手揉搓着自己的,显出一副要说又难以开口的样子。


刚刚想着的事直接跳到眼前,事情未免有比这更巧合的了。但是这不算太恼人,至少明智吾郎还有些挂念刚刚的插曲,于是他正面转向小孩,单膝着地蹲下,微微抬头看着对方,柔声问,


“你是刚刚提问的孩子吧?还有什么问题吗,还是需要我的帮助?”


小孩小嘴一瘪,咬了咬内腮,似乎也为自己突然的举动而不知所措。但这份情绪消失得极快,急匆匆地张开嘴,话语竹筒倒豆般倾泻而下,


“这一切都不合理!明智先生会发现的吧?肯定有什么问题,好多年前的心之怪盗团引发了那么热烈的影响,现在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了。就连经历过那些事的大人们也把这些当作愚蠢的幻想。但是真实存在过的事件是不可能消失的!”


“心之怪盗团?”


更加明确的关键词出现了。


“就是心之怪盗团。他们就叫这个名字,虽然几乎没有了讯息,但是很深入地找的话还是能够挖出一点点存在过的证明的。”


小孩四下看看,这会早已超出常规的下班时间,各个录播室几乎都走得空空荡荡,走廊上安静得不可思议,只剩下他们交流的回响。


于是明智吾郎感觉手里突然被塞入了什么,他只来得及低头扫视一眼,好像是一个挂件和一张色彩鲜艳的纸片。


“我在中古店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明明当年全国甚至世界范围都掀起了怪盗的热潮,如今几乎找不到相关产品总该是很怪异的情况了。然后我去论坛上找出了他们之前用过的预告信,仿制出这样的一张……”


越说越奇幻的内容,小孩描述的一切早就跨越了明智吾郎的常规认知。按照时间逻辑他分明该经历过所谓的怪盗热潮,可是就算再努力回忆也想象不到该有的场面。而交流至今,明智吾郎难以再用“不成熟的幻想”简单地定性小孩讲述的故事。


他不由地出声,


“为什么——”



“因为明智先生是侦探吧。”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珠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完全不在意话语被打断。


“无论是作为侦探王子的节目嘉宾存在,还是作为检察署的侦探探员。侦探就该是要发掘真相的。”


“我不相信真实存在过的事情能够被抹去,也不相信只有我能感受到这种不对劲。”


“但如果是侦探的明智先生上手,可能更容易够找到背后的原因。”



明智吾郎不由地睁大眼睛,他对望着孩子的眼睛,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片刻的沉默在两人间弥散。



“如果是侦探的明智吾郎先生来,一定能找到背后的真相的。”



孩子甩下最后一句话,终于松开了紧攥着他衣摆的手,眼睛盯着他后退了一步,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向走廊另一端跑去。


明智吾郎目送着小孩的身影在走廊尽头消失,接着急促奔跑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最终叹出一口气。


大脑尚且因为接收了过量一时无法理解的消息而运作迟缓。他低头仔细地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一个不大的橡胶挂件,做成黑白面具的形态,因为老旧微微泛黄。另一张红黑白三色的卡片则看起来新打印不久,带着油墨的清晰反光,反面是灰黑色的拼贴字样。


一新一旧,一硬一软,两个物件的对比好像轻易地佐证了小孩方才所言非虚。如果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何必准备出这么全面的证明呢?


一阵轻快的铃声传来,打破了走廊的寂静。口袋里手机又响起来了,跳出来置顶的名为“丈夫”的标题消息。


雨宫莲问他今天需要加班吗?或者需不需要自己开车来接他。


明智吾郎摇了摇头,把混搅的思绪稍稍甩开,过劳的大脑还是隐隐倾诉着不适感。不过,丈夫的熟悉的话语显得格外让人安心,就像现实的锚点重又把他拉回稳定的陆地。他单手回复起消息,


“刚刚结束录制,我自己回来吧。”


“一天辛苦了,路上小心。”


回复立刻就跳出来,大概对方一直关注着手机才能这么快地应答。明智吾郎把手里的东西塞入口袋,站起身来。


小插曲并没有扰乱他的常规生活,家所代表的意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一天紧绷的疲惫逐渐涌上全身,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爱人的怀抱里了。



-tbc

  

燕任秋

【主明】|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上)

私设如山 ooc有

悬疑 推理 外加一点土味元素

ABO元素有但不多

 

正文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是走丢了吗?认识家在哪吗?”

“有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雨宫莲刚推门进入警察局内就看到角落里蹲着俩个人围着什么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推门进来的事,出于好奇他凑着围了过去。这下他看清了,原来是一个小女孩。

“啊呀,这不是雨宫刑警么?早上好。”其中一个认出了雨宫莲,热情的同他打着招呼。

“早上好,佐藤先生。这孩子是?”

“啊……”佐藤说到这好像有些烦恼,他反手抓了抓脑袋组织了下语言开口“我今早出门时候,看见她一个人在大...

私设如山 ooc有

悬疑 推理 外加一点土味元素

ABO元素有但不多

 

正文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是走丢了吗?认识家在哪吗?”

“有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雨宫莲刚推门进入警察局内就看到角落里蹲着俩个人围着什么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推门进来的事,出于好奇他凑着围了过去。这下他看清了,原来是一个小女孩。

“啊呀,这不是雨宫刑警么?早上好。”其中一个认出了雨宫莲,热情的同他打着招呼。

“早上好,佐藤先生。这孩子是?”

“啊……”佐藤说到这好像有些烦恼,他反手抓了抓脑袋组织了下语言开口“我今早出门时候,看见她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看上去没有大人在旁边,我去询问情况她也不开口,只好先带回警局了。现在正在询问情况,等一下去排查最近登记的走失儿童登记表。”

“原来如此,辛苦了。”孩子走丢的案例在东京这个大城市不算少数,大部分孩子哭哭啼啼的说明父母情况基本都能很快回家,只是这沉默不语的确实是麻烦了些。雨宫莲思考着,突然感觉插兜里那手的衣袖往下沉了沉,低头一看刚还坐在那的女孩盯着自己,一只手费力的拉扯着自己,另一只手上抱着一个棕色的伊布玩偶。

女孩穿着精致,像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白色衬衫被熨烫的一丝不苟,衣领和衣袖的地方都有精致的荷叶边,黑色的背带娃娃裙好像是某品牌的新款。黑色的长卷发蓬松的垂在脑后,一双像是红宝石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怎么了?”雨宫莲蹲下身推了推眼镜,小声的询问女孩。女孩还是不说话,只是拉着自己的袖子像是怕自己跑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摩尔加纳从自己的公文包里跳楼了出来,围着女孩仔细的闻了一圈。

“莲,这小孩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但想不起来是谁了喵。”

摩尔加纳的出现让女孩吓了一跳,直直的往雨宫莲怀里躲去。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猫,说话了。”

“!”“!!”

闻言周围的人都陷入震惊,俩位民警是震惊人开口说话了,雨宫莲是震惊人居然听到摩尔加纳说话了。

“这,这小孩居然听得到吾辈说话!”

“不愧是雨宫刑警!一下子她就说了。”拜托不用把一个孩子开口说话搞得像审犯人一样,雨宫莲安抚着怀里的孩子,示意她不用害怕。女孩很快恢复了冷静,但手上被揉搓到变形的玩偶又显露出她的不安来。雨宫莲给了摩尔加纳一个眼神示意,等那只猫熟练的钻回包里,女孩紧张的情绪这才舒缓了许多。

借此机会三人想追击再问些女孩的信息,但女孩又闭口不说话了,一个劲儿的拉住雨宫莲。看着事情也没有进展,其中一个民警说去调些监控什么的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让佐藤留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人找过来。

雨宫莲也只好留了下来,女孩一直拉着自己也不好恨下心来走。今天本来就是来分局查阅资料,但就在这里小坐一会儿也不错。佐藤泡来了咖啡,这种地方的咖啡都是速溶的,在卢布朗打工的那段时间他的口味被养刁了,只喝了俩口就放下了。

“现在看这小孩倒是长得和雨宫刑警你有点像呢。”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全局都知道雨宫莲是不近美色的性冷淡。对此也引来无数猜测留言,最广为流传的是他有一个早死的白月光,这成为了雨宫莲的心结所以无法接受别的人。

雨宫莲从来不会去解释什么,作为优质Alpha外加妖艳的外表,这么多年来许多人对自己的觊觎已经到了恶意的地步。这样的传言可以帮他抵挡一部分恶意,雨宫莲对此也轻松不少。

他仔细打量起这个孩子,黑色的卷发确实是同自己有些相似,只是这眼睛一点也不像。那是鸽子血一样的眼睛,和自己的圆眼不同,她的眼尾尖尖的往上挑,睫毛倒是和自己一样长长的,扑闪扑闪的对着自己。

想来这孩子的母亲也应该是一位美人,雨宫莲总觉得这眼睛像是某个人。他伸手在女孩脑袋顶上摸了摸,柔软蓬松的触感比摩尔加纳的猫毛手感更加舒适。要是没有那件事,说不定他俩现在,也会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

「但这是不可能的。」雨宫莲闭了闭眼,把脑子里荒谬的想法剔除出去。

事情在下午三人在一起吃猪排饭的时候终于有了进展,根据线索找到了一个自称是孩子监护人朋友的男人。男人看上去还是个学生,黑发乱蓬蓬的像是鸡窝一样盯在头顶,身上五颜六色的像热带鱼似的,进来看到女孩的瞬间,藏在墨镜底下眼睛一下就亮了。

“小叶!原来你到这儿来了呀!”

男人把脸上的墨镜往下勾了勾,露出了眼睛,狐狸一样的眼睛透着些坏心思。被唤为小叶的小孩并不买他的帐,往雨宫莲的身后躲了躲,还冲着对方做了个鬼脸。 

“先生,我们还需要具体了解一下情况。”雨宫莲推了推眼镜,不着痕迹的侧身遮住了女孩。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将墨镜推回鼻梁上,搓了搓手。

“抱歉,警察先生。”

“可以先说明一下情况吗?”

“好的好的,当然没问题。”他在身上摸摸掏出一张卡来,雨宫莲接过来,居然是东大的学生证。

“警察同志,我并不是坏人啊,证件可以和学校核实的。小孩儿的父亲是我的雇主兼师傅,最近先生要出国办些事儿,托我照顾小孩,我昨天晚上被学校教授喊回学校了,早上再回去,这孩子就没了。”他在兜里又掏了掏,找出来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出门玩了,勿念。”圆润的笔迹,像是一个个小蝌蚪。

“你写的?”雨宫莲低头问小叶,女孩很很大方的点头承认“想出去玩。”。

“您看,警察同志我就说我不是坏人吧。”

佐藤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反应过来后又严肃起来摆出一副警察的做派来“那也不能让小孩一个人在家,还让人溜出来,最近没看新闻吗,这么大到案子大家都人心惶惶的你们倒是全然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最近东京市出现了接连出现了几件儿童以及青少年被拐卖且杀害的案件,媒体编什么奇幻故事的都有,将事情传播的更大了。民众惶恐的情绪是公安机关的索命咒,上头放话要雨宫莲所造的刑警小队在七天的时间内解决案子,想到这脑子又开始有些涨起来。

“对不起,警官给您添麻烦了。我下回一定注意。”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啊,来填个回执单再走。”

“慢着,你这么证明你确实是女孩父亲的朋友,这样不清不楚的将小孩交出去也不符合我们的规定。”就在佐藤打算将二人带走签字时,雨宫莲伸手拦住了他们。

“对啊。五十岚先生是吧,你有办法联系上孩子的家长吗?电话网络什么的,当然绝对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这样更加稳妥。”

“当然可以的,全面配合警察同志工作。我现在就给先生打电话。”

他掏出了手机,黑色的手机没有做如何过多的装饰和他这身像是调色盘一样的衣服完全不在一个审美范围内。

五十岚熟练的拨通了一个号码,和对面说了些什么然后将手机递过来,雨宫莲接过手机放到耳边。

“您好。”

“您好,警察先生。我是小叶的父亲,很抱歉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这边需要我提供什么证明我都会尽量配合的。”

日本是个不大的地方,但要是和一个人分别之后再想仅依靠缘分来相遇的机遇也只有不到一亿分之一,胸口有什么东西像是要破土而出,雨宫莲无意识的握紧了手。

实在是太像了,即使隔着电话带着失真的电流音,雨宫莲还是听了出来。

“最好还是孩子本人的亲属过来一趟呢,听说您最近在出差,还有什么别的亲人方便来接她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雨宫莲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下可难办了。家里就只有我们父女二人,别的亲人是多一个也没有了。”

“那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最快也要后天。”

“那我这边帮先生登记一下吧,可以询问一下先生的证件信息吗?我们在把五十岚的信息也登记一下,就是等您回来之后我们会有一个回访。”

“好的,真是麻烦您了。”

“那么,你的名字是?”

“明智,明智吾郎。“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突然就落了雨,带着天空也暗下来许多,雨宫莲来这的时候并没有带伞,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还住在阁楼上的自己,在窗户旁捣鼓各种各样的潜入道具,一堆人挤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从诗词歌赋讨论到人生理想。

但那个人总是不一样的,他只是站在那个手工台旁边,依靠在窗子上,看着外面的风景。雨宫莲时常会用手机屏幕的反光,观察这人的一举一动。

讨论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会在白天或者黄昏的时候,窗子上的玻璃不会像真正的镜子那样清晰。但偶有几次下雨的时候,天暗下去玻璃里的人影便就会清晰起来。

他不会察觉到有人正在看着他,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个空间里,即使雨宫莲将手机开到相机模式偷拍他也不会被发现,镜子上挂着雨水,它不是死寂的镜子,内外的景色混杂着热气的雾霭,那种样子让雨宫莲怦然心动.

活的镜子犹如万花镜一般,在里面倒映出千百个那人的面孔,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他,他真的存在吗,雨水仿佛真正在他脸上划过,扑朔迷离,让雨宫莲分不清虚实。

拿着资料回到局里,队里已经完全乱成了一锅粥,雨水会冲刷出被掩埋很久的罪恶,同时也会冲刷掉很多痕迹。

刚接到报案,是居民报的警说是在后山的树角下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本来还以为是又有年轻人乱扔垃圾,但凑近看的时候才发现破口的地方有像是人手的东西,吓的立马打了报警电话。

当地分局的警官接到报案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黑色塑料垃圾袋下掩藏着可怖的罪恶。女孩的尸体为扭曲,四肢都有被捆绑过的痕迹,有实习的小孩只看了一眼就躲到旁边去吐了。

“雨宫刑警,可算是等到你了。”

“现场情况怎么样?”

现场负责的警察一手帮雨宫莲抬起现场的警戒线另一只手打着伞,嘴里还不忘往外蹦着情报。

“基本可以确定是和之前的案子是一个人做的,各项特征都符合,具体的还得等尸检结果出来才能定夺。”

尸体已经被抬走送去尸检,此时地上只有被白线圈出来的一个人形的痕迹,尸体周围棕色的土壤还透着隐约的红色,鉴定科的人员蹲在地上采集对应的样本。

雨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在这样泥泞的地面上无疑是雪上加霜,大大增加了调查的难度,在周围逛了一圈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大自然帮人类的罪行披上了一层朦胧不清的黑纱,只是不知这是巧合还是特意有人为之。

从现场回去又是无止境的加班排查,首先需要搞明白尸体的社会关系,孩子的社会关系是最单纯不过的,几乎就是在家庭和学校的范围内进行排查,最基本的也就是有没有家庭暴力又或者是校园欺凌的现象。

可无一例外的这些孩子的成绩虽说算不上拔尖的,但也基本一直维持在中上游,人际关系方面似乎也没有校园欺凌的现象,相反的是他们的人缘都很好,熟悉的老师和同学评价都是,某某某学生平时乐于助人,而且脾气很好每天都笑眯眯的诸如此类的这样的回复。

这样的回复几乎是没有价值的,全队上下又像无头苍蝇一般的忙了俩天,最后雨宫莲实在受不了这里的味道了,找了个借口溜回家去洗澡,顺带舒舒服服的睡上一个小时。

“你回来了莲,吾辈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啊。”

“怎么不去找双叶玩,你去的话她应该会很开心的。”

“不要啦!她最近捏吾辈的肉垫捏的超级疼的。”

哄了摩尔加纳几分钟,雨宫莲就去了浴室带算洗去这几天身上的疲惫,热气翻腾在狭小的浴室隔间,洗手台上的镜子泛起了白雾,恍惚间雨宫莲又看见了那个熟悉身影。

人总是经不起念叨,刚闭上眼雨宫莲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佐藤愉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说是小叶的父亲出差回来了,邀请雨宫一起去回访。

“嗯,好。你把地址发我吧,我等一下就到。”

“是那小子回来了吗?”

“嗯,摩纳要一起去看他吗?”

摩尔加纳嘴上说着不情愿的话,但等雨宫莲穿戴整齐出门的时候,却发现包变得比来时重了。他举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照片,那是一张在普通不过的证件照,亚麻棕的发尾柔软的垂在肩膀上,棕红的眼睛平静的注视前方,嘴角边沁着一抹笑。

雨宫莲平静的落下一吻。

“又见面了,我的朋友。”



目录 (中) 

lianr

主明|猫科亚人魅力指南

        Summary:雨宫莲正在寻找成为更受欢迎的猫猫的办法。

  

  奶牛猫/乌鸦 动物亚人设定

  纯情男高/二学期风味明

  萌萌小品文 幼稚攻防战

  我没滑铲到520滑铲个521

  

  

  「1」

  “长毛猫真的比短毛猫好看吗?”

  雨宫莲问,“长毛猫手感真的比短毛猫好吗?”

  

  这句话被他说的平淡无味,像是每一句从心灵小偷匪头嘴里说出的话那样,但内容确实在炸裂。阁楼里的成员们面面相觑,而作为所有人中唯一的长毛布偶猫,高卷杏小姐下意识...

        Summary:雨宫莲正在寻找成为更受欢迎的猫猫的办法。

  

  奶牛猫/乌鸦 动物亚人设定

  纯情男高/二学期风味明

  萌萌小品文 幼稚攻防战

  我没滑铲到520滑铲个521

  

  

  「1」

  “长毛猫真的比短毛猫好看吗?”

  雨宫莲问,“长毛猫手感真的比短毛猫好吗?”

  

  这句话被他说的平淡无味,像是每一句从心灵小偷匪头嘴里说出的话那样,但内容确实在炸裂。阁楼里的成员们面面相觑,而作为所有人中唯一的长毛布偶猫,高卷杏小姐下意识地搂住了自己的大尾巴。

  “你,你是什么意思?”她瞪着莲,“突然骚扰是什么意思?”

  雨宫莲困惑地回看她,随即意识到自己刚才算出言不逊,头顶的猫耳吓得一颤。

  他连忙摆手:“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为了一进步论证自己的真诚,他尾巴向前一甩,搭在自己腿上。奶牛猫的尾巴尖略微晃悠,被莲自己一把抓住,向所有人展示。

  “毛不长,摸上去手感一般,看上去也很朴素。”

  莲掐着手指细数短毛猫的缺点,掌心里的尾巴跟有自我意识似的,开始不满拍打,被他一把攥紧,作结,“还是长毛猫比较好。”

  

  所有人都沉默地望着他,或茫然或担忧,只有摩纳勃然大怒,一个翻身用四肢站起来:“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们奶牛猫吗?!”

  莲:“我也是奶牛猫。”

  “……那,那你看不起你自己吗?!我不允许莲你贬低自己!”

  

  倒也没有。莲心想。只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龙司一抹嘴边的披萨酱料,语重心长地安慰他,说正常啦正常啦,我作为金毛寻回犬也常觉得自己没有灵缇之类的猎犬跑得快嘛!

  雨宫莲扫他尾巴一眼,默默想你尾巴毛也很长。

  佑介也说无碍,奶牛猫有奶牛猫的好,黑白均匀分布,各种花纹都很有意思。

  雨宫莲看他那大狐狸尾巴一眼,心想你尾巴毛更长了。

  他挨个看过去,惊讶地察觉自己的团员们各个身怀大尾巴。春的松鼠尾卷曲又蓬松,真的牧羊犬尾也漂亮利落,双叶是刺花螳螂她不算——只有自己跟摩尔加纳两只奶牛猫尾巴平平无奇,毫无新意。

  雨宫莲拿根薯条塞进嘴里,被龙司晃得左右摇摆,有些郁闷。

  他清楚自己苦恼的原因,但那是绝对不能对大家说的话。

  

  今天的聚会不是怪盗团集会,大家只是单纯挑个周末聚聚。披萨吃完电影看完游戏打完,也就到散场的时候了,雨宫莲收拾完东西把大家送下去,下楼时惣治郎正坐在吧台后看电视。

  大家原本还吵吵嚷嚷的,一人一句朝老板道谢,但听见电视机传来的声音,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嘴。

  “……X上的趋势就是这样。所以明智同学是哪一派的呢?”

  听到这个名字,龙司耷拉着的耳朵都竖了起来,他下意识呲牙,却被站在后面的杏往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真去给两人调和,而双叶扒拉在佑介的肩膀上,探头往电视屏幕上望。

  前面吵吵闹闹,被堵在台阶最后的雨宫莲只听见电视机里那熟悉的声音,与模糊的几个字“我可能会……吧”,最后加上可以被当作水印的轻飘飘的哈哈笑声。

  啊,是有明智登场的节目。

  

  刚想到这里,不知为何,他的团员们又突然静音了。

  随后,他们齐齐扭头望向自己。

  雨宫莲:?

  站在队伍最末,楼梯最下层的春从大家肩头探出身,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那个……莲之所以今天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因为明智同学比起短毛猫更喜欢长毛猫啊?”

  

  雨宫莲貌似八风不动,但头顶耳朵一震,随后无声地朝两侧撇去,变成了飞机耳。

  “不是。”

  他这么说,试图用眼镜反光遮挡表情,“我绝对没有提前看过那个节目。”

  

  

  「2」

  问鸟类喜欢哪种猫科动物,这可真是不长脑子的人才想得出的节目企划。

  答案是什么?当然是讨厌所有长毛的哺乳类亚人。哈哈,你会喜欢一年四季无差别掉毛还有猎食本能的家伙吗?你很喜欢一年换两个扫地机器人吗?

  明智吾郎如此想,露出无可挑剔的笑容。

  

  “啊……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呢。首先,单纯地用物种划分喜好就有点偏颇。其次,长短毛猫科都有我很喜欢的特点。我可能选不出来呢,抱歉。”

  主持人不读空气地追问:“如果明智同学必须选一个呢?”

  哇,真想骂他。

  明智微笑着摇头:“哎呀,您可真是强人所难呢……强迫我做选择,不就会让不被选择的另一部分感到冒犯吗?”

  “明智同学可真是难以攻略呢——真可惜,咱们就是那种很喜欢惹人生气的节目啦。”主持人打趣,台下一片笑声。

  所有人都在注视他,等候一个回答。

  气氛已经到了不得不开口的地步,明智只能露出苦笑。

  他将鸟类亚人取代常规耳廓的耳羽向内收拢,虚虚地拢在脸侧,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这样能展现他的纠结,吸引一些同情和怜惜,最好能让矛盾转至强人所难的主持人身上。

  

  在开口糊弄之前,他的脑内闪过某个人的亚种特征,反应过来之后,舌头已经说出了与之完全相反的答案。

  “如果非要选……我可能会选长毛猫吧。”

  

  糟透了。

  节目播出次日,明智盯着X上名为“明智 讨厌短毛猫科”的趋势,把这笔账又记到了让他做出糟糕回答的雨宫莲身上。

  

  他们是没上过国文课吗?“更倾向选择长毛猫”跟“讨厌短毛猫”是一个意思吗?

  明智气得一口气没顺过来,在地铁上咳嗽起来。这阵动静吸引到了不远处两个高中生的注意,好死不死,那是两个短毛猫科亚人。一只三花一只狸猫就这么盯着咳嗽不止的侦探王子,开始窃窃私语。

  一时间,明智很想用耳羽遮住眼睛,就跟电视节目给人打码那样。但他不能这么做,只能在咳嗽结束后直起身,向那两人露出微笑。

  两位高中生立刻移走视线,紧闭双唇,在下一站匆匆下车。

  要不是明智情绪控制能力良好,耳羽肯定已经暴躁地炸开了。他深吸气,开始思考如何在之后的节目里挽回形象,余光却扫见某个在人群中蛄蛹的身影。

  那是某只试图在上班高峰期的东京地铁里穿行的奶牛猫。

  

  “抱歉……抱歉……请让一下抱歉……”

  那个漆黑的大毛团对被他挤过的每个人说着抱歉,动作却毫不停顿,直直朝自己冲来。明智下意识收紧耳羽,想要后退,尾羽却戳上身后的地铁门,失去了退路。

  由此,他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让自己失言的罪魁祸首一步步挤到自己身边。

  雨宫莲扶了扶被挤歪的眼镜,耳朵抖抖。

  “早上好,明智。”他说,语气平淡得好似刚才挤过大半个车厢过来的人不是他,“你今天要去上学吗?”

  明智微笑:“挽救出勤率嘛。莲才是,这个点上学是不是稍稍晚了一点呢?”

  猫耳迅速抖抖,耳尖还有余颤,看上去手感Q弹。

  “我睡过头了。”这家伙毫不避讳,“昨晚因为看电视节目熬了夜,今早老板也没叫我。”

  “睡过头可不好哦——哈啊……”

  明智顺嘴说着废话,却突然被喉咙深处泛出的冲动打断——他当着雨宫莲的面打了个不受控的哈欠,大得足以看清恒磨牙的那种。

  随后,明智沉默地与莲对视几秒。

  刚说教完就打了脸,明智也有点难堪,好在他总有弥补的借口:“但其实昨晚我也因为工作睡得很晚,哈哈……这么一看我似乎没有立场责备你呢。”

  

  雨宫莲眯起眼睛。

  他灰色虹膜中央的瞳孔因此收缩成一条窄缝,看上去相当锐利,正是猫科动物凝视猎物的神情。明智一怔,感到尾羽不受控地炸开来,不知是出于本能的恐惧,还是知性的厌恶。

  然而,这只奶牛猫如此说:“明智不会是在担忧自己最近的风评吧?”

  明智盯着这只猫,默默握紧了拳头。

  “我的朋友都在说你可能有歧视倾向。”雨宫莲甚至还进行追击,“我为你反驳他们,他们还说是我有个人偏见。”

  明智松开他的拳头,抬手去整理自己的耳羽。他将松弛的绒毛部分扯掉,攥在手里,斟酌着该不该把这团毛塞进雨宫莲鼻孔里,让他体会一下被猫毛呛得打喷嚏的鸟类亚人的心情。

  但他憋住了,并毫无破绽地微笑起来。

  “你为我辩护了呢,我好开心……但莲有没有考虑过一种可能性,我的回答只是被主持人逼问出来的,并不是我的本意呢?”

  

  那双灰色猫眼再度睁开,恢复到原本大得显出些天真的状态。

  “我也这么想。”莲回答,“毕竟如果明智真的更喜欢长毛猫,我会有点低落。”

  

  明智沉默下来。

  他的目光扫过雨宫莲的猫耳,又向下审视紧紧缠在校服裤上的长长猫尾。他想通了一件事。

  于是,明智带着恶意抬头,朝莲再次微笑。

  “虽然那是迫不得已的答案……但我最近的确觉得长毛猫科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呢。让我想想,怎么说呢……一种在短毛猫科身上找不到的吸引力吧。”

  

  反正已经被炎上了,那至少让他用这个来逗弄一把奶牛猫吧。

  看着雨宫莲面无表情地摆出飞机耳,明智愉悦地想。

  

  

  「3」

  “我觉得缅因猫跟奶牛猫有血缘关系。”

  雨宫莲说,手上揉捏着自己的耳尖毛毛,“缅因也有黑色的。”

  龙司从泡面桶里抬头,露出满脸疑惑。

  “那你这么说,我跟三岛也有血缘关系。”他用叉子指指自己,“我是金毛,他是拉布拉多,我俩都是黄色的。”

  莲摇头:“三岛是黑拉布拉多,你是纯正金色金毛。”

  “拉布拉多也有黄色的啊。”龙司咕哝着,又低头去吃面,口齿模糊地说,“这不是跟你那套理论一个意思吗?”

  

  没法反驳。雨宫莲沉默地摘下眼镜,泡面的水汽飘到他这边来,把镜片涂得一片白。

  他用校服衬衫擦擦镜片,一抬头却发现龙司叼着面,死死盯着自己看。

  “……龙司?”他疑惑歪头,“怎么了?”

  他的好兄弟默默咽下一口面,沉重地说:“我搞不懂你……长这么好看干嘛还自卑?”

  不是自卑。虽然想立刻如此反驳,但雨宫莲却莫名有些心虚。他看着手中的眼镜,低声嘟囔“是不是不戴会比较好”,却又把龙司吓得尾巴一翘。

  “不不不——咳咳——”

  金毛男孩呛得仰头猛咳,缓过劲来才一手捂嘴一手搭上猫猫兄弟的肩膀,“莲你千万不能摘下你的眼镜!眼镜可是你的角色特征。”

  “角色特征……”

  雨宫莲默默戴回眼睛,扭头看向自动贩卖机的玻璃。那上面映出的高中生有一对柔软的猫耳,以及一条修长的尾巴,匀称且健康。

  他开始怀疑SNS上的说法都是假的——说好的人类无法拒绝猫猫呢?

  ……好吧,就算无法拒绝,有所偏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龙司,如果用转基因技术的话,有没有可能让奶牛猫变成缅因猫?”

  “哇你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都要开始害怕了——而且转基音技术是什么?”

  “……抱歉,当我没说过。”

  

  放学后,怀揣着忧郁之心的雨宫莲在上楼梯上到一半时被惣治郎叫住。

  “你的尾巴,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子。”

  老板如此说,指向那根黑色的猫尾,“你自己不觉得痛吗?”

  雨宫莲低头看过去,发现自己的尾巴正烦躁地低空盘旋,左右摇晃,偶尔抽打起身侧的栏杆。啪的一声打上去后,雨宫莲痛得膝盖一软,连忙伸手拽住自己的尾巴,向老板道歉。

  

  惣治郎挑起眉毛,话中有话:“……最近碰上什么烦心事了?我还以为你的抗压能力已经被锻炼得很不错了。”

  被戳穿心思之后,男高中生的猫耳朵朝前朝后转转,最后沮丧地抖擞起来,看得中年男人险些露出“真可爱”的柔软表情。

  但惣治郎表情管理一流,继续板着脸:“有什么事就直说,我可不想等你出问题了再收拾烂摊子。”

  雨宫莲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一直蜷缩在卡座里的双叶就探出头,脑袋上的小触须摇摇晃晃。

  “别看莲这家伙一副好孩子相。”小螳螂伸出手,两根食指对准台阶上的奶牛猫,“其实他最近是在为恋爱烦恼哦——”

  “……恋爱?”

  惣治郎精神一振,心想这小子可真是厉害,刚转学过来就有了恋爱烦恼。不知他钟情的对象是谁,那位金灿灿毛茸茸的布偶猫,还是那位爽利大方的牧羊犬……总该不会是那位小巧可爱的松鼠小姐吧?她似乎是某个集团的大小姐来着……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假设从性别就开始出错的咖啡厅老板摸摸鼻子,刚要做出点“受欢迎男人就应该有自己的觉悟”之类的说教,就听到雨宫莲低沉的叹息。

  “……我有个问题想问老板。”他说,“人该如何弥补基因上的缺陷?”

  惣治郎沉默下来。

  “……你小子,该不会是喜欢上那种喜欢女孩的女孩了吧?”他面色惨白,“别轻易去做那种手术啊——实在要做的话,也给我考虑好后果啊!”

  

  双叶瞪大眼睛,雨宫莲也瞪大眼睛。

  他俩进行了几秒的眼神交流,最后在无声中达成了交易。

  我给你买一箱日清联名限定泡面,你不要告诉老板我喜欢的其实是偶尔会来卢布朗喝咖啡的侦探王子。

  我要两箱。

  成交。

  

  

  「4」

  明智吾郎说不好自己此刻什么心情。

  目睹雨宫莲尾巴上扎着一串蝴蝶结出现在俱乐部门口时,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转身就走。

  要怪就怪好奇心吧,在明智下意识数清到底有多少个蝴蝶结的时间里,造型奇特的奶牛猫就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身后的尾巴高高翘着,骄傲地直立,好似一根挂满装饰品的展示架。

  五个。足足五个。

  明智沉默地与他对视,一时间产生了“我现在该不该笑我该怎么笑”的迷思。

  

  意料之外,雨宫莲竟然还有脸寻求评价。

  “明智觉得我的尾巴看上去怎么样?”

  灾难。绝对的灾难。在上世纪时装秀出现都会被钉上耻辱柱的灾难。

  明智露出礼貌的笑容:“哈哈……很大胆,很新潮。莲亲手扎上去的吗?”

  长尾巴晃了晃,上面的鲜红蝴蝶结顺着走势也摇晃起来,一个接一个的,看上去好似蝴蝶开会。或许得益于制作者的笨拙,某几个蝴蝶结的拖尾比其他要长,晃起来好似猫尾上长出了新尾巴。

  “当然。”雨宫莲说。

  别用炫耀的语气说这种话啊。

  

  俱乐部里的其他人都在往这边看,明智默然收紧了耳羽,试图挡住自己的面部特征。还好室内空调温度够低,不然他会被自己的羽毛给捂出湿疹。

  他好想告诉眼前这只奶牛猫——无论你如何理解种族特征的装扮思路,现在你脑子里装着的那套都绝对是错误的。

  麻烦你们哺乳类首先好好进行毛发护理,最好再加上一点固毛保养,装饰品都是次要的——在一坨湿哒哒的海绵胚上加铁塔奶油有什么意义啊!

  ……话说回来,其实雨宫莲的问题不是这个。

  

  明智垂着头,站在雨宫莲身后,听他语气自如地跟前台沟通。低头意味着不可避免地看见那条猫尾,顺滑的、漆黑的皮毛,在光照下透出一点赤色,无论是毛质还是形状都无可挑剔——当然,得排除那些乱七八糟的蝴蝶结。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修剪良好的耳羽,心里生出一点怨忿。

  显然,雨宫莲的毛发属于天生丽质,不然也不会脑残到想到装饰就只会往上面绑蝴蝶结。而乌鸦的羽毛易分泌油脂,量少了就会黯淡无光,量多了则显得油腻,更别说羽毛形状、浮羽修剪等问题了。

  明智每天花在处理羽毛的时间足够他做完两门功课的作业,可为了上镜时的完美,他又不得不精心打理。

  不像眼前这只奶牛猫,毛质好到无可挑剔,却还在为了一句仅仅是捉弄人的话而费力雕花。

  

  ……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似乎略胜一筹。

  明智吾郎成功用“谁更白费力气谁就输了”理论说服自己,开始下一步工作:洗脑自己忽略雨宫莲的花哨尾巴,专心跟他打一局台球。

  但这一步完全失败了。

  在第四次目睹雨宫莲俯身击球时那高高举起的尾巴,明智吾郎实在没忍住,开始弯着腰哈哈大笑起来。跟他第一次见雨宫莲女装时差不多的笑法,或许这次还更加真心。

  雨宫莲手一抖,球杆连白球都没碰到,他直起身,看向笑得蹲在地上的明智吾郎。

  “明智?”他出声询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除了被你这个神经病再一次戳破想象力的极限以外还能发生什么?

  他费力地站起身,拢了拢有些蓬松的羽毛:“不,没什么。只是看见你的尾巴就想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莲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终于把想说的话诉之于口,明智顿觉神清气爽。他的耳羽舒展开来,拍打了两下,又收拢在脸侧。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向你推荐的装扮,但最好还是怀疑一下对方是否看你不爽哦。”他笑眯眯地说着坏心眼的话,“虽说很具有视觉冲击力没错,但跟雨宫同学的尾巴实在太不相称了。最终结果说不上好呢。”

  他眼睁睁看雨宫莲的耳朵剧烈颤抖着,努力地想要直立,却最终还是顺从本能翻了下去。

  唉,百看不厌的飞机耳。明智感到满意。

  

  雨宫莲低声说:“说实话,我自己也觉得很羞耻。走过来的路上好几次想把尾巴砍下来。”

  “嗯……把蝴蝶结摘下来就好了吧?”

  “摘下来就……”

  言尽于此,雨宫莲抿着嘴唇,转而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

  

  注视着奶牛猫晃悠着黑红色的尾巴跑去吧台的背影,明智心想:他还真把那句话当真了?

  ……真有意思,要不要继续利用一下呢?

  

  

  「5」

  距离明智暴言被炎上三周后,天气逐渐冷了下来,就像侦探王子身上烧的这把火一样,终于徐徐熄灭。

  眼看隔壁班的玳瑁猫同学再次开始用“明智同学新发的推好可爱”而不是“明智是不是歧视短毛猫啊啊”开启话题,雨宫莲的心中混合着欣慰与酸涩。欣慰暂且不提,酸涩主要出自对于自己终究只是一只平平无奇奶牛猫的承认。

  事已至此,已然万策尽矣。

  在努力让尾巴看上去蓬松显大这件事上,雨宫莲已经很努力了。他甚至尝试过将尾巴毛烫卷,但被借来的卷发棒烫得倒地昏迷,还是摩尔加纳哭着用猫猫拳把他打醒。

  没办法,奶牛猫是变不成缅因的。

  

  这股怨念让黑毛卷发男最近看上去更阴沉了,一度让秀尽学生回想起他刚转学时的恐怖传闻,连学级第一的光环都无法彻底掩盖。所有人都绕着他走,本就不算大的校内社交圈再度收窄。

  而在面对真实缅因猫丸喜老师时,奶牛猫的怨念更是几近实体化。

  面对雨宫莲幽怨的目光,弱气系心理老师一时不敢说话。他做了五分钟心理准备,才试着开口:“雨,雨宫同学……!”

  “老师,我有问题想问你。”

  被先攻了啊。丸喜拓人扶扶眼镜:“好的,请问。”

  他对面的男高中生眼皮一抬,眼里三分倦意七分杀意,看得丸喜一惊,下意识就要把腰后的枕头掏出来挡自己脸前,大叫一声雨宫同学咱们有话好好说啊啊。

  然后,他听见雨宫莲说:“您的研究能通过改变人的认知来改变亚种吗?”

  “……不好意思,你再说一遍?”

  

  奶牛猫男高遂将整件事和盘托出,除了某位心仪对象的具体身份,他几乎描述了所有细节。

  在听到“我还往尾巴上绑了蝴蝶结”一句时,丸喜拓人面露敬佩。他推推眼镜,开始真情实感地夸他行动力超群,不过多在意他人评价,实在是心灵强大的厉害高中生。

  雨宫莲点头,又沉重叹气。

  “谢谢……但我想要的是恋爱相谈。”

  “……这个我可能不擅长,抱歉。”

  “明明是缅因猫?”

  这跟亚种又有什么关系?丸喜不安地用尾巴拍打沙发,蓬松的毛发鸡毛掸子似的拂去灰尘。在注意到雨宫同学愈发幽沉的目光后,他决定至少说点什么,就算是挽回一下自己在学生心中的形象。

  ……也挽回一下缅因猫亚人的名声。

  

  “雨宫同学的暗恋对象说过两次自己的偏好,对吧?一次在公共场合,另一次是私下对话。”

  丸喜开始仔细分析,“这两个场合的先后性很有意思呢。在公共场合的发言自带公众性,通常这种公众性会逐渐向内延伸,也就是说,即使在众人面前说了自己并不确信的话,也会在日后日复一日的重复中内化为自己的想法——所谓演讲者最终会自我说服,也是这个道理。”

  雨宫莲眨眨眼。

  “那在最开始,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呢?”他反问,“就算是日后重复导致的自我说服,最开始说出口时难道就不代表某种潜意识想法吗?”

  哇……恋爱中的高中生真是爱钻牛角尖……

  丸喜苦笑着点头,承认这种说法的可能性。他决定换个角度,暂时将雨宫莲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还真是罕见呢……雨宫同学总给人一种果断坚定的印象,眼睛似乎总盯着前方看,为了他人的一句话就动摇这么久还真少见。这该怎么说呢——这就是恋爱吗?”

  

  “……我也觉得奇怪。”

  雨宫莲低声说,“从一开始就很奇怪。”

  

  根本没有喜欢上对方的立场,也没有喜欢上对方的原因,只是不知不觉之间,某种虚幻又朦胧的东西就包裹住了他。柔软又沉重地压迫着胸腔,在雨宫莲感到窒息之前,它又渡来一口甜美的空气。

  在舌根感受到甜味时,恋爱就诞生了。

  他感到烦躁,感到不安,像一只失去尾巴的猫,绕着圈打转却找不到熟悉的东西咬。他只能不满地对着空气喵喵叫,可真站在罪魁祸首眼前,他又成了一只哑巴猫,只会默默晃动尾巴。

  即使是数月之前,面对无端指控、他人冷眼以及混乱的全新生活,雨宫莲都没如此烦躁。他的确一度怀揣愤怒,但那种愤怒也扎根于不公的事实之上——并不像此刻的烦躁般无中生有。

  这很不像他,实在太不像了。

  心路历程好似游玩RPG时某位寡言主角突然午夜梦回想起自己逝去的挚友,并做出果然还是很想跟他并肩作战的发言。好听点是角色展现自我意识,难听点是大哥你怎么突然展现出脱离“可操纵角色”的情绪。代入感极差。

  没办法,雨宫莲只能把无形的心绪转化为行动,百般折腾自己的尾巴,直到事实证明一切都徒劳无功。

  

  丸喜老师说的对。这都是恋爱的错。

  

  但实际上,丸喜此刻并不完全理解雨宫莲的心态。他虽然着力于一劳永逸的学术研究,但碰上具体问题,还是秉持着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思路。

  所以对着脑子混乱的青春期少年,他提出建议:“雨宫同学,要不要试试最作弊的恋爱手段?”

  “……欸?”

  “咱们——来作弊吧!”

  

  

  「6」

  周末,雨宫莲收到了明智吾郎的邀请。

  这正好,丸喜提供的作弊法典被他记在心里,百般模拟。虽说很老套,但莲总觉得可能有用——总比改变基因靠谱。

  他做好准备,预备潇洒赴约,甚至为此拉来好品味高卷杏女士做服装参考。布偶猫小姐兴致勃勃前来,面对他的衣柜却一阵沉默,知道了什么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下次逛街你得跟我们一起来。”

  她提着一件纯黑POLO衫,语气沉痛,“我们得给你挑几件能看的衣服——算了,你去把钱包带上,我们现在就去趟涩谷。”

  雨宫莲默然点头,半跪在旁,彰显他认错态度良好。

  

  最终,他以焕然一新的面貌出现在吉祥寺时,侦探王子拿着手机,沉默地上下打量许久,并移开视线。

  好像他只是看见了跟雨宫莲有三分相似的一位奶牛猫帅哥,多看了几眼,就继续搜寻跟自己有约的那只乡下土猫。

  雨宫莲瞳孔地震,连忙上前:“明智明智。”好似宝可梦叫。

  明智扭头,再次看向他,满脸困惑。

  “抱歉,请问您是……?”

  雨宫莲心想不会吧,难道杏所谓的形象改造跟整容效果差不多?他紧张地与明智的棕红色眼眸对视,直到从迷茫中读出一丝隐藏得很好的趣味,才意识到对方只是在捉弄自己。

  奶牛猫由此感到不满,被模特小姐巧手修剪过的眉毛微蹙,显得格外俊秀。

  

  “我是莲。”他生硬地念自己的名字,“雨宫莲。”

  明智故作惊讶:“噢……原来你真是莲?我还以为是上次跟我合作过的黑猫模特呢。”

  他大笑起来,显然是恶作剧成真的痛快。

  没等莲出声抱怨,乌鸦侦探就伸手朝猫猫男的脖颈探去。在明智用双指夹起那个猫爪吊坠时,乌鸦修剪圆润的指甲剐蹭过他的锁骨,雨宫莲感受到一些模糊的温度。

  奶牛猫一下就被静音了。

  “品味不错的项链。”

  他看见明智的耳羽向下搭去,弧度柔和地垂在肩头,“这下我不用为粉丝会如何评价坐在我身边的你担忧了。”

  

  什么意思?不是不喜欢短毛猫吗?原来只是不喜欢土里土气的奶牛猫吗?

  雨宫莲一时无法解读对方态度的转变,脑子里无数问题闪过,最后留下一句:明智身上有股很甜的果味,好闻爱闻。

  刚想完,就见明智吾郎若有所思地放下项链,接着凑近了些,低头在他领口间嗅嗅。

  “啊——我就说味道怎么熟悉。”

  乌鸦先生如此说着,耳羽愉快地舒展,“莲今天喷了香水,还是我秋天最爱用的那款。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雨宫莲盯着他的耳羽,心想他不会不知道互相嗅闻对于哺乳类亚人来说是什么意思吧?不可能吧?如果是明智的话一定知道吧?

  ——那他上来就闻我是什么意思呢?

  

  大脑过载的奶牛猫站在吉祥寺商业街正中央,板着一张由杏小姐精心描摹的俊脸,双手仍然插在兜里。有了杏给他挑的红色阔腿裤,这个动作都显得没那么浮夸了,反而透着股city boy的潮感。

  最后,还是明智开口打破沉默:“莲这幅样子真少见呢。为什么今天会穿得这么不一样呢?”

  从卢布朗坐地铁过来的路上,雨宫莲明明都相当自信,甚至照常含胸驼背面对街拍镜头,被摄影师狂夸松弛感。可现在站在明智面前,他又不自在起来。

  他欲盖弥彰地解释自己盛装打扮的理由:“明智说要去逛饰品店,所以……”

  “——我很高兴哦,真的,这说明你很看重和我的约会嘛。”

  明智这么说,压低声音,“但我们还是早点动身比较好哦。那边已经有人在盯着莲看了,不想被星探拉走的话就跟我来吧。”

  说完,他一把牵住了雨宫莲的手,大步向前。

  虽然隔着一层手套以及雨宫莲身上卫衣过长的萌袖,但鸟类略高的体温仍然透过布料渗了进来。雨宫莲盯着明智的耳羽,又低头看他从外套下摆露出一截的尾羽。它们被修剪成优雅的弧度,每根羽毛都在光下透着光泽。

  多完美的一只小乌鸦。

  

  说是逛饰品店,实际上明智几乎会走进每一家看上去就很新潮的店。

  他在一家原木主题的手作店买下了两套杯具,写寄送地址时写下了两个不同的地名;他在一家红色招牌的短袖专卖店里提起一件胸口写着“TOKYO MONSTER”的红色T恤,笑眯眯地往雨宫莲身上比划,说着很适合你之类的话;他站在周末限定的奶站面前,问雨宫莲想喝什么味道,然后买了两罐完全不同口味的牛奶,拍完照后又露出懊恼的表情并说“哎呀忘记猫科亚人大都乳糖不耐了”,顺手塞给了认出他的粉丝。

  一言以蔽之,今天的明智吾郎是和平日印象很不一样的明智吾郎。

  非要说的话,就像是把SNS上的明智扣下来,再放到现实生活中一样。谎言的那一面无限放大,形象虚浮到令人不安。

  

  那位获赠两罐牛奶的粉丝激动极了,索求合照后追问明智,“这位猫先生是您的朋友吗”,在得到肯定答案后又兴奋地说“明智君的朋友果然也是大帅哥呢”。

  “是吗?”

  明智如此回答她的感慨,笑容无可挑剔,“那我替朋友君感谢你的夸奖噢。”

  我又不是不会说话。站在一旁的奶牛猫心想。你为什么要替我道谢?

  他下意识想弹弹耳朵,却又想起自己耳朵上还套着个毛绒圈,硬生生忍了下来,对粉丝露出一个生涩的笑。

  粉丝一怔,随即面色凝重起来。

  粉丝喃喃:“您该不会是哪位高中生杂志模特……?真厉害啊,长得真厉害啊,跟明智君不分伯仲啊,我都不知道看你俩谁对我眼睛的负担会比较小……都不小吧……”

  

  粉丝就这么喃喃着走了,雨宫莲看向明智,侦探王子也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高中生杂志模特?”明智眼睛弯弯,“莲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吧,感觉怎样?”

  话里隐约的尖刺令雨宫莲皱眉,他低声说:“不是第一次。”

  “嗯?”

  “之前去杏的拍摄现场帮忙,也有经纪人问我是谁家的模特。”

  “噢……原来如此。”

  明智微笑着,抬手将脸侧的发别到耳羽之后,顺手捋了一把羽毛,语气幽幽,“那次高卷同学也有给你做造型吗?”

  

  ……啊?

  雨宫莲欲言又止。他有一个猜想。

  

  “……明智不喜欢杏给我做造型?”

  他眨眨眼,涂过一层薄薄睫毛打底的睫毛卷翘又纤长,“你不觉得跟平常的我很不一样吗?”

  明智不答,脸上笑容的温度很是微妙。

  “怎么说呢……就像看见奶牛猫硬装成波斯猫一样,感觉很奇怪。还是寻常朴素的莲比较好,我都不习惯和这么……闪闪发光的莲站在一块。”

  听了这话,雨宫莲本该开始沮丧。但他在某些方面敏锐过了头,比如现在,他就从明智吾郎看似贬低的语气里读出一点别的味道。

  虽然多半是他自我感动——但雨宫莲的确觉得乌鸦先生听上去有点发酸。

  

  他舌头在口腔内蠕动,想问“明智难不成是吃醋了”,却又觉得以如今的立场没法说出这种话。

  然而奶牛猫的心脏却大喊大叫,对他说你明白的,你明明明白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明智吾郎嘴里就是含着柠檬。

  事实证明,乌鸦先生呱呱叫的时候满嘴跑火车,只有沉默下来注视他时偶尔才会露出真心。太好了,这下棋局进入雨宫莲熟悉的阶段了——不再是单方面的追尾巴游戏,作为对手的乌鸦也在试着把脑袋埋进羽毛底下。

  对于前些天的捉弄,雨宫莲总得以牙还牙。

  

  但在他想出具体实施方法前,莲听到明智一声惊呼,见对方正伸着手,指向自己身后某处。

  雨宫莲看过去,发现本该套在自己耳朵上的毛绒圈掉到了地上。大概是他没忍住抖了抖耳朵,把它甩飞了出去。

  问题有两个。第一,毛绒圈此时躺在一小滩污水里,像一只不幸溺死的小麻雀。第二,这玩意是杏借给他的,她常用它来扎马尾。

  ……完蛋,回去给杏下跪求饶还来得及吗?

  

  听他解释完毛绒发圈的来历,明智沉默片刻,放下了手。

  “正好,我约你出来也是为了去首饰店。”他如此说,“我们去买一个新的还给高卷同学吧。”

  

  

  「7」

  跟在明智身后东转西转,拐进小路又从墙与墙的缝隙中挤进去,最终二人抵达了一家藏在吉祥寺深处的小店。简直就像都市传说里藏在城市中央的神社。

  推门进去,挂在门边的风铃响起。收银台后的老板抬头看了门口二人,对明智点点头后不冷不淡地说一句“随意看”,就又低下头去。

  店里物件琳琅满目,四处随意摆放,一眼看去毫无章法,只是将整个空间填满而已。每走一步雨宫莲都会担忧自己的衣摆会不会扫落某些小东西,只能把尾巴缠在腿上,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行走,充分发挥猫科优势。

  店里没有音乐,没有店员,也没有除他们以外的客人,老板是只安静的蜥蜴,全程一言不发。唯一的动静来源于二人的脚步,踩在小店的木质地板上,嘎吱嘎吱。

  

  这里也是明智的收藏店铺之一?跟爵士酒吧一样?

  雨宫莲忍不住如此猜测。但平常侦探身上并没有出现饰品,勉强能被划分进装饰的恐怕也只有半永久的黑手套。爵士酒吧姑且还能理解,但这种饰品店怎么看都不该列入他的爱店名单。

  ……除非他有买饰品的需求,而这个需求并不针对明智自己。

  

  得到这个结论后,莲的耳朵下意识趴了下去,在明智转身之后又立刻竖起来。

  “这个,像不像刚才那个?”

  这么说着的侦探王子手上捧着一个毛团,雨宫莲拿起观察,发现除了稍暗的颜色,其他部分简直跟杏借给他的一模一样。

  “明智怎么知道这里有类似的发圈?”

  “上次来逛的时候有看见类似的,因为很可爱所以记下来了。”明智用女高般的口吻说着,让雨宫莲想起他的社媒自拍,“莲要不要戴上去试试?”

  莲抬头寻觅提示标语:“可以吗?”

  “可以哦。老板不介意的。”

  

  看来是真的很熟啊。

  雨宫莲想着,试着套了一下。没用过的发圈比先前那个还紧,耳朵立刻开始发疼,他立刻取下来,放进明智不知何时提在手上的篮子里。

  “……很痛吧?”明智笑着问,“刚看见的时候我就在想了,那样绑耳朵一定很不舒服。”

  莲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可置否。他看向货架,随口询问:“明智有试过装饰自己的耳羽吗?”

  “没有哦,毕竟我的买点是爽朗的侦探王子嘛。太多装饰反而会弄巧成拙……你拿着的是什么?”

  

  奶牛猫提起一串金色的细链,放在眼前,灰眼睛里反射着珠宝的华光。

  他今日堪称辉煌的美貌与这串饰品交相辉映,闪得乌鸦先生很想眯眼,却又下意识遵从种族本能,直直看过去。

  可恶,乌鸦为什么偏好闪亮的东西,闪亮的垃圾也是垃圾啊——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应该能扣在耳羽上。”莲说,将其递给了明智,“明智要试一试吗?”

  乌鸦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要往闪亮猫脸上瞟,全力盯着那串金链:“多谢,但我还是……”

  “我都为了明智精心打扮过了。”况且还是这么多次,“明智能不能试一试它?就当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那也得交换双方达成共识吧……你自顾自地闪亮登场,用美貌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算什么等价交换。

  明智怨忿地想,随即警觉地注意到某个细节。

  他看向奶牛猫那张帅脸,对方正致力于用精致眉眼摆出板正的扑克脸。但从略略挑起的眼尾,以及弧度微妙的嘴角来说——这小子显然已经意识到,今天明智吾郎表现得那么浮夸,纯粹是因为被帅哥闪得无所适从,本能地开始营业模式全开以阻挡这种奇异魅力。

  简而言之,这位奶牛猫脸上写满了“短毛猫长毛猫又怎样,我帅成这样你就别挑了明智吾郎”。

  ……现在就把他拖到店后面埋了吧。明智握紧购物篮,笑得额头青筋暴起。

  

  “真拿你没办法呢。”

  他这么说,接过了莲递来的饰品。

  

  带着手套没法很好操作,明智暂时脱下了它们。长期被封存在布料内的手指有些苍白,被捂得隐隐发润。乌鸦的浮羽在腕骨处也留了一些,是与其他羽毛不甚相同的蓝黑色。

  雨宫莲盯着他的手指,看它们拉开环扣,对准羽毛之下的骨质结构,轻轻扣了上去。

  金链顺着羽毛滑落,小巧的水滴状挂坠摇摇晃晃。黑金两色的搭配古典又高雅,明智略微动了动耳羽,金链在羽翼中若隐若现。

  “……看上去怎样?”明智小心翼翼地将耳羽平展,像是展示珠宝时后面垫着的黑色丝绒。

  特别好看。雨宫莲想。特别好看啊!

  他波澜不惊:“果然很适合明智。”

  “多谢夸奖。”明智笑笑,“但可惜我刚才看了价标,好贵呢要四万,对高中生来说果然还是……”

  “我买。”

  “……欸?”

  “我给明智买。”

  

  如此说着,十六岁男高从钱包里抽出一沓万元钞,跟打牌似的展成扇形。

  “我有钱。”奶牛猫的黑耳朵自信竖立着。

  明智:“……哈哈,这些钱来源正当吗?”

  严格来说不算正当,毕竟是从阴影身上敲/诈/勒/索来的。但雨宫莲只是微笑且无言,半拉半拽着明智吾郎去了前台。

 

  老板依旧淡淡的,对身怀巨款的男高中生毫无评价。她收了钱,站起身,剪掉金链上的吊牌,全程面无表情。只有在看见明智伸手想去摘下金链时才开口:“住手。”

  乌鸦男高猛地静止。

  “带着。”她如此命令,又淡淡坐下,“很适合你,带着。”

  “老板……”明智苦笑着放下手,“我好歹也是个社媒名人……这个实在有点太显眼了……”

  老板平淡评价:“你朋友很潮,你得配得上他才好。”

  

  自到东京以来,这还是雨宫莲第一次被人夸潮男,更何况老板还用了“配得上”这种暧昧的字眼。他心情超好地摆摆尾巴,险些碰倒一排货物,遂停止嘚瑟。

  “老板都这么说了。”雨宫莲心想这真是一场完美的反击,“明智就带着吧,当做是我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然而,老板往他身后一瞥,从柜台下扯出一长条红丝带来,递给明智吾郎。

  “你上次说让我找给你朋友的尾巴系带。本来要收钱的,看在你朋友把那玩意买了的份上,免费送给你俩了。”

  

  雨宫莲一怔,默默看向耳羽变得金灿灿的明智吾郎,从对方的笑容中读出一丝忍辱负重的怒火。

  ……原来你也打算设计我啊,结果被捷足先登了。

  真可惜,棋差一著啊。

  

  

  「8」

  天色变黑前,二人在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

  经过五分钟的路程,明智的心态从不想见人转化为爱怎样怎样,最后豁然开朗打算顺势营业。坐在咖啡厅外等甜点上来时,他将手机交给雨宫莲,让他试着为自己拍张照,然后对着成果露出半分钟无变化的笑容。

  “……莲也有不擅长到这种地步的事啊。”

  明智极速删除照片,拖入回收站,彻底删除。他真害怕这玩意留在手机里会引来不好的东西,在半夜压得他睡不好觉。

  拍出了邪门照片的雨宫莲还好意思大言不惭:“照片肯定没法像真人那么好看。”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能原谅你把我从乌鸦拍成黑耳朵比格犬吗?明智吾郎笑得愈发和蔼。

  

  拍照编辑发推之后,明智放下手机。他点的是抹茶拿铁,现在还是烫得喝不了的状态,正好用来给雨宫莲编尾巴。

  他拿起丝带:“莲,转过来背对我。”

  奶牛猫抬起头,将一大勺混合着巧克力酱坚果的抹茶冰淇淋塞进嘴里,发出模糊的询问声。真该死,就算这样那张脸也很帅。

  明智复述了一遍要求,雨宫莲咽下食物,反问:“可我的巴菲还没吃完?”

  “莲就端着吃吧。”明智平和地点头,“芭菲之所以装在杯子里就是为了方便端着吃的。”

  奶牛猫咕哝几声,倒有点像真的猫咪抱怨。他端着巴菲杯转了一圈,将oversize卫衣下的长尾巴展示给明智。

 

  模特小姐的护理或许包括了毛发,莲的尾巴摸上去正如它看上去那么顺滑,质感几近丝绸。不知道那只叫做摩尔加纳的猫是否也是这种手感,它也被养得很漂亮,但光论美感,雨宫莲的尾巴在一众猫科里简直一骑绝尘。

  明智散漫地思考着,手开始灵活地编织。他将红色的丝带缠成漂亮的十字,完成一部分后穿过打结再编下一部分。

  虽说这门手艺已经多年未被施展,但明智发现自己竟然从未生疏。或许是他在梦里做过太多次,即使肌肉已经忘记,大脑仍然留存着记忆。

  他从头到尾编好,攥着丝带末尾思考片刻,在尾尖打了个蝴蝶结。形状完美,显然比奶牛猫自己打的漂亮太多。再将丝带缝隙中被压平的毛扯出一部分,展现出蓬松的效果,这就是最后一步了。

  

  “好了,莲自己看看吧。”

  他拍拍手,不无得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明智在一个新的领域证明了自己,远远超越以灵巧闻名的猫科亚人。这是构筑起自我的众多小小胜利中的一个,考虑到他战胜的对象,又显得别具意义。

  但他较劲的对象却半天不吭声。

  他的尾巴还搭在明智胳膊上,被绑得像根漂亮的圣诞糖果。它挠着乌鸦的手臂,软毛从手套与袖口间的缝隙溜进去,悄悄直接攻击皮肤,以及手腕处细碎的浮羽。

  明智沉默半秒,探头去看雨宫莲和他手上的芭菲。

  跟刚才比起来,芭菲只少了薄薄一层,冰淇淋早就化得干净,杯子里只剩绿色的奶油糖水。按照奶牛猫的食量来说,区区一个芭菲杯只算餐前开胃,他今天也毫无食欲不振的征兆。

  显然此事另有原因——而原因就写在他的脸上。

  

  这只该死的猫正在脸红。

  满脸通红。

  

  “明智……摸尾巴的手法……”

  奶牛猫嘟囔着,晃悠着尾尖的蝴蝶结,轻轻蹭着乌鸦学长的手套缝隙,“有点那个。”

  ……哪个啊?你说清楚,哪个啊?

  你现在蹭我手难道就不那个了吗?!

  

  乌鸦的耳羽短暂炸开,泄愤般前后扑打,把挂在上面的金链晃得哗啦直响。但在雨宫莲扭头看来前,明智又极速收敛羽毛,笑容虚浮地与这只奶牛猫对视。

  这猫现在脸又不红了,褪色褪得比明智吾郎翻脸速度都快。仿佛刚才的骚/扰指控从未发生。

  明智与他对视许久,深吸口气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这才是常见的尾巴装饰方法。”

  雨宫莲把尾巴晃到自己眼前,打量一番:“真厉害,明智手很巧。”

  现在再怎么夸奖,空气都已经变味了。明智呵呵笑着拿起自己的拿铁,刚吹了一口,又听到雨宫莲问。

  “你常给谁编尾巴吗?”

  

  ……真是一针见血。所以我才讨厌你这点。

  明智放下杯子,用半秒思考界限的问题,随后开口:“我和莲说过我的母亲吧,她就是长毛猫科。”

  要言尽于此还是进一步剖析自我?明智吾郎感觉自己像个拿着刀的屠/夫,站在自己的尸/体面前,思考着该割下哪块肉扔给野猫吃,才能够让野猫踏进自己的陷阱。

  还不够吧?是否还要多割一点——或者说不从尸/体下手,而试着从自己身上剜下新鲜的血肉来呢?野生动物都喜欢捕猎活着的生物吧。

  明智吾郎解离般思考着,脸上挂着笑意:“刚才那家店也是她喜欢去的店噢,十多年前我经常和她一起过来……编辫子也是那时候学的。我很擅长吧?因为已经编过无数次了嘛。”

  他把沾血的刀递到野猫嘴边,看对方会不会想进一步撕扯乌鸦的羽毛。

  

  但可惜的是,他面对的不是猎豹,也不是狮虎,而是一只奶牛猫。

  奶牛猫的反应只是眨眼,然后凑近舔舔。

  

  “原来如此。”

  对方这么说,没有太多怜悯,也没有太多惊讶,他只是点点头,摇晃着身后的红黑色尾巴,“怪不得你这么擅长,我还以为你有个长尾巴的女朋友呢。”

  雨宫莲听懂了。他绝对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不开口,站在明智画下的红线之外,平静地望着站在这头的乌鸦。

  他明白明智吾郎自己都不明白的一些事。

  

  侦探王子沉默许久,有些干涩地微笑:“……也不一定是给女朋友绑吧,乌鸦也有尾巴噢?”

  “明智不会像绑我的尾巴那样折腾自己的尾,”莲开始搅拌他完全融化的芭菲,“不能这么类比吧。”

  那倒也是。明智吾郎想。

  他有些恼怒,恼怒于这只蠢猫对自己扔出的饵食不闻不问,但同时又因此感到些许安心。这种矛盾令他感到厌倦,于是低头喝下抹茶拿铁,用甜腻覆盖心绪。

  喝完这杯拿铁就解散吧。明智想,今天没什么进展,下次再说。

  

  可拿铁喝到一半,一只挎着拍立得的浣熊就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他兴奋地比划着二人,狂热状态让明智想起雨宫莲那个画家朋友。

  “我能替你俩拍个照吗?”他问,“我不留档,照片送给你们!”

  明智并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邀请,他刚要拒绝,余光却瞥见雨宫莲柔软的耳朵和卷发。一种奇妙的情绪令言语暂时终止,乌鸦有些恍惚地察觉到熟悉感——在不远的过去,他经历过完全类似的体验。

  ……归根到底,他当初为什么会在节目上宣称自己“更喜欢长毛猫”呢?

  

  随后,他看见雨宫莲转头看向自己,头顶的黑色猫耳向前转去,活像一只听候命令的警犬……警猫?

  “要拍吗?”

  他问。他那搭在腿上的,被明智吾郎亲手包扎成漂亮礼物的尾巴动了动,像在祈求一声许可。

  “我想拍呢,明智。”

 

  于是,明智吾郎听见自己这么说,再次跳过理性,再次追随本能。就跟他在节目上开口那次一样,完完全全莫名其妙。

  “……如果莲想要拍的话,那就拍吧。”

  

  

  「9」

  后来照片被放在了阁楼的书架上。

  去过阁楼的每个人都见证过一遍侦探王子耳羽镶金的模样,他们反应各异。龙司震撼,说你跟那家伙私底下出去玩……也对毕竟你暗恋他,好吧。杏赞许,说对嘛这不是很帅吗,你平常要是也这么打扮也不用担心学校风评了。

  最戏剧化的莫过于佑介,他看得倒抽口气,眼泪流到斜刘海上,捂着双眼震声说能看到如此美丽的两个亚人属实此生无憾。

  

  明智吾郎本人日后登上阁楼,看到被堂而皇之摆在书架正中央的照片时,默默地张开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羽毛,变成一团蓬松又愤怒的鸟球。

  他说:“把它收起来。”

  雨宫莲耳朵抖抖:“我不。”

  “我有肖像权。”

  “我有明智口头赋予的肖像使用权。”

  

  ……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他。

  明智吾郎长吸口气,觉得一切都莫名其妙。

  很巧,雨宫莲也早有类似的想法。

  不过奶牛猫早比乌鸦更快地理解了这四个字的真谛——许多事都是莫名其妙的,如果非要追寻理由,那还不如享受当下。

  侦探王子对猫科的偏好是如此,奶牛猫是奶牛猫的原因也是如此,恋爱就更是如此了。

  

  

  ——FIN——

  

  这篇东西也是莫名其妙

  最近忙晕写到后来已大脑空空毫无逻辑

  原定名“爱情总是莫名其妙” 太直白了!

  

  想着吃点咖喱纪念一下我产品,但没看清商品介绍点到了很辣的辣得我痛彻心扉……明明我理解你了明明……

  所有吉祥寺描写参考都来自红书(

  

  游戏里一直很坚定的莲在涉及明智时那些态度模糊的回答让我觉得很可爱……本意是想写一篇纯甜文,但还是没忍住加了点酸味(很少捏)很喜欢他们那种有的话说的很直白,但另一些没说出口的两人却都清楚的感觉。

  

  最后感谢大家阅读

雨嫣Yuyan

【SC】神罗新战斗服

/小萨Xac大云

/时间线很混乱,ooc预警!

/手游新衣服美得失语的产物

 

 

 

  

 

神罗公司有着盖亚上最丰厚的财富,巨大魔晄炉每每排出足以遮天的蒸汽,都为神罗的账目纳入一笔用盖亚生命换来的巨额Gil。

 

不久前,神罗军队为公司再度拓展一块未经开发的版图。随军记录的科学家刚踏上那原始纯粹的土地,就惊觉柔软泥土下暗藏着的力量——生命之流,同时也是神罗的财富来源。

 

神罗在开发生命之流方面的效率远超地表任何生物,又是一笔数不尽看不到尾数的财富入账。于是,看着账目能写满两张a4的Gil数目,神罗老总裁...

/小萨Xac大云

/时间线很混乱,ooc预警!

/手游新衣服美得失语的产物

 

 

 

  

 

神罗公司有着盖亚上最丰厚的财富,巨大魔晄炉每每排出足以遮天的蒸汽,都为神罗的账目纳入一笔用盖亚生命换来的巨额Gil。

 

不久前,神罗军队为公司再度拓展一块未经开发的版图。随军记录的科学家刚踏上那原始纯粹的土地,就惊觉柔软泥土下暗藏着的力量——生命之流,同时也是神罗的财富来源。

 

神罗在开发生命之流方面的效率远超地表任何生物,又是一笔数不尽看不到尾数的财富入账。于是,看着账目能写满两张a4的Gil数目,神罗老总裁干脆直接批下了各部门对于资金的申请。

 

神罗并不苛责于员工的待遇,相反还会以此为激励,鼓动公司旗下各个部门的员工提高对公司的热爱,军队也算其中。

 

军部看着上司发下来的“军饷”,马上召开了一个会议,讨论如何使用这批资金。经过三天三夜的争吵,军饷数额自然而然地减少了三分之一,但余下的三分之二依旧是一笔大数目。讨论的结果自然是扩充装备。虽然士兵的工资并没有提升,但每一个士兵都收到了一套新战斗服以及全新的武器。

 

 

 

克劳德有些费劲地将新战斗服上的绑带从肩上绕至后腰,然后扣上。再之后安装上魔石袋,披上肩甲。总算穿戴完整,正准备拿起六式赶往集合地点,他却发现自己忘记佩戴吸铁扣。亲爱的六式正靠在一旁,与自己的主人沉默以对(要是六式会说话那才叫怪好吧!)

 

在领取这身神罗新战斗服那天,克劳德是和扎克斯一起去的。作为神罗的1st,战斗服自然是由工作人员特殊定制,根据战士的战斗习惯而设计。优秀的性能同样意味着有繁复的穿戴过程,至少克劳德是这么觉得的。那一天的试穿,同样是卡在半边宽袖遮挡视野无法扣上盘口这一环节,好在热诚的扎克斯在完成自己的试穿之后,帮助了克劳德。

 

但今天,神罗一个紧急命令1st穿上新战斗服到指挥部集合。命令突发,克劳德匆匆从训练场赶回宿舍,进行换装。

 

他还是习惯穿着黑色贴身背心毛衣,起码在战斗的时候不会卡着胳肢窝。这一套新的战斗服,设计之中为了做到视觉上的合适,将常见的无袖背心改造成短至肱二头肌的紧身毛衣。毛衣是神罗新研制的高弹力拉伸材质制作而成,自然不会束缚战士的展臂挥剑。不过克劳德并不习惯,他穿惯了简单方便的无袖背心,一时束在右臂上的触觉不是出自爱丽丝的丝带,这种肌肉贴着毛线的感觉,短时间内,他需要适应。

 

基于现实,克劳德内心挣扎了几秒,很快重新解开先前扣好的盘扣,认命地再一次进入“将新战斗服上的绑带从肩上绕至后腰,然后扣上”的循环。

 

看不到后腰上的环扣,克劳德只能摸索着,凭着记忆去将绑带扣进盘扣中。他微微仰着头,侧着金绒绒的脑袋,费力想靠视力和记忆的结合,趁早完成这一神罗的“考验”。

 

时间的流逝让他有点着急,盘扣调皮的在微微合上时又剧烈弹开。克劳德只能反复重复将绑带往身后拉扯的动作。又一次盘扣将弹开之时,一双手却替他牵引绑带,轻松在身后锁合盘扣。

 

这个触感,克劳德身体一僵,他知道是谁了。

 

转身,果不其然,他的宿敌萨菲罗斯,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庞与他对视,克劳德能明显看到萨菲罗斯那含着一丝好笑意味的眼神。

 

即使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半年,他也和萨菲罗斯并肩作战(天啊宿敌和并肩作战这两个词是能连在一起出现的吗?)近半年,克劳德还是不太能够适应萨菲罗斯的存在,或者说是少年萨菲罗斯的靠近。

 

好在半年的适应,让克劳德从一开始下意识握住六式剑柄,跳出三米远转变成跳出三米远。

 

克劳德离身后的萨菲罗斯远了些,才稍稍低下视线和那一双绿晃晃的蛇眼对视,开了口:“谢谢。”

 

起初见到这个尚未毁灭世界甚至尚未真正成为神罗英雄的萨菲罗斯时,克劳德在那同一双绿晃晃的蛇眼中再次回忆起自己世界的那场大火、那些亲朋好友死去的画面。在恍惚的意识游回身体,适应新世界之后,再次与少年萨菲罗斯那静如湖面的眼睛对上时,克劳德并没有看清楚盖亚的未来。

  

或者说根本没有未来,少年萨菲罗斯下一秒就毁灭世界,或者说现在的盖亚还没有进入毁灭的剧本倒计时。世界的分支还在延展,并没有来到关键节点。

 

以目前星球灾厄萨菲罗斯的力量而言,克劳德初步认定应该是后者。

 

察觉到克劳德的远离,萨菲罗斯并没有什么反应。但他依旧微勾着嘴角,一言不发地盯着克劳德。

 

克劳德被盯着有些发怵,顶着他的目光,三两下佩戴上吸铁扣,披上肩甲。将立在一旁的六式放回身后,熟悉的重量拉扯着克劳德的身体,将他有些飞离的思绪扯回。

 

在走出房门,发现萨菲罗斯依旧跟着时,克劳德才意识到,似乎刚才萨菲罗斯是在等他?

 

少年萨菲罗斯,他的小小宿敌,正以一种“乖巧”的感觉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两步距离。因为战士极好的视觉宽度,克劳德终于注意到在他身侧的萨菲罗斯也穿着新战斗服。

 

微紧贴身的战斗服,白色的面料褶皱明显,却正正好勒出少年尚未完全成型的肌肉。萨菲罗斯战斗服上的环扣盘扣不算少,外衣下摆最底的一个盘扣他并没有扣上,可以看到他那不徐不缓的步伐。那双修长的腿突然在克劳德的注视中停下,克劳德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整个头都侧了过来,以着一种近乎直白赤裸的眼神审视萨菲罗斯。

 

少年萨菲罗斯身高已经接近克劳德,他们近乎可以平视。不过成年的克劳德还是占有优势,萨菲罗斯只能看到克劳德翘起的绒毛般头发,看不到隐藏在之后的发旋。

 

萨菲罗斯微笑,怀抱的双手展开,好方便克劳德观看,耳边垂坠的绿宝石随着动作晃动。他对着这一只偷看别人不会偷摸着一点的傻陆行鸟说:“怎么样?”

 

克劳德听完萨菲罗斯的话,明白了意思,眼睛一怔,仿佛被宿敌荧绿色的耳坠晃了神。他赶紧撇开任何会触碰到萨菲罗斯的视线,逃跑似地加快脚步。克劳德少年时的英雄,他也看到了英雄的少年时,如出一辙惊天的美貌,不可小瞧、无法丈量的实力。这个世界的萨菲罗斯还并没有得知全部的真相,也还没有与盖亚为敌的想法,如今他确确实实是神罗为世界包装的英雄。

 

也就是克劳德的敬仰。

 

怎么样?克劳德并没有回答,但有些慌乱的背影却给出了回答。无论他如何去想一些其它事情,甚至背诵《神罗士兵准则》也无法阻止萨菲罗斯那耳坠的荧绿影子在他记忆里游荡。

 

克劳德不敢回答。

 

 

这个世界两人的初遇,是在萨菲罗斯半年前执行的一次次任务中。那是他外出实验室进行的第三次军队任务,基于前两次优秀得超常的表现,神罗军队更加提早要求他们的“武器”给予回报。

 

那次任务是斩杀一头袭击西部村庄的魔兽。这样的任务对比与敌军作战,更为轻松,毕竟任务步骤只有一个。但尚且年轻的神罗将军轻视了魔物对于生的渴望,在他刺穿魔物心脏,认定任务结束之际,魔物先前被斩去的利爪突然飞向他。

 

萨菲罗斯本着极好的身体反应偏开,却还是慢了一步,魔物如钢刀般锋利的爪子狠狠划破他的战斗服,并给他的腰部开了一个侧面的大口子。

 

鲜红的血液喷涌,魔物顽强的站立,发出生命之中最后的悲鸣、哀嚎、苦叫,再次高高举起复原的利爪,准备与仇人同归于尽。

 

萨菲罗斯握起短太刀,他的武器,迎面抵住,即使他的身体有着惊人的修复能力,但是腹部大量的失血造成的头晕,让萨菲罗斯逐渐失去身体的掌控权。

 

眼看着利刃已经戳至眼前,魔物的利爪忽得卸了几分力气,萨菲罗斯借着这一机会斩开它的爪子,解除危机。而魔物也是哀叫挣扎到了最后一刻,通身化作绿色荧光,回归了生命之流。

 

魔物庞大的身躯消失,显现出那之后的金色头发的身影。

 

少年萨菲罗斯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沸腾起来,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颤抖。

 

克劳德转身,看到了自己刚刚救下的人,发现竟是自己的宿敌,少年时期的宿敌。还没等到他作出什么反应,就听到少年宿敌开口:“你是我的母亲吗?”

 

萨菲罗斯从看到克劳德的第一眼就认定,这是他的真正联系。在克劳德反反复复急急忙忙的否认中,他明白克劳德不是母亲之后,便认定他是自己的同胞,他们有着同一个母亲。虽然自己的兄弟对他反应并不算友好,拔刀相见的,但是萨菲罗斯却依旧很喜欢克劳德。

 

  

看着克劳德的反应,少年萨菲罗斯忽然心情变得更好,连带觉得这一套仅观赏价值极高战斗服也并不是那么碍事了。他的兄弟,他的联系,他的克劳德,也是如他这般认同接受着他啊。萨菲罗斯跟上了克劳德,依旧和他保持着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荧绿的耳坠随着走廊的阳光变化闪出忽明忽暗的光芒,一直微微刺激着克劳德。

  

  

  

  

 os:毕竟应该不会有续了所以补一些解释,cloud是在帮助小萨菲杀完魔物后,因为意识的迷离昏厥被带回了神罗。然后出于保护世界(是的没错,预防萨菲毁灭世界)的目的与神罗上层达成协议,直接因为强悍的实力成为了新1st(万能帮手也是服务范围扩展到神罗了)

鸿绝

【01 诞生日】→这里
【02 COPY CAT】又名 男鬼1的初恋小故事

总之是提前公开了!没有拿到无料本的妈咪们也请不要难过!故事并没有画完!
03预计5.20上线创④大家!耶! 

【01 诞生日】→这里
【02 COPY CAT】又名 男鬼1的初恋小故事

总之是提前公开了!没有拿到无料本的妈咪们也请不要难过!故事并没有画完!
03预计5.20上线创④大家!耶! 

小碗喝酒大碗吃肉

【FF7 SC】同人资源汇总

年头搞的都被我遗忘的测试用小号终于能派上用处了2333

懒得每次重放资源都要自己一一招贴,这次就集中全部放这一篇里。以后再次开放也一并放这贴评论。


所有资源走微云。本子密码见原帖(下面会一并贴)门牌和钥匙见评论。

备注:门牌即链接的最后那一串关键字符(随便找给微云的分享链接用门牌替换即可)钥匙就是访问密码


资源汇总如下:


1、SC本子资源整理(一)


2、SC本子资源整理(二)


3、 SC全龄清水本


4、P站FF小说感想repo(一)


5、P站FF小说感想repo(二)


6、毛虫太太的SC合集 (直接见评论)...


年头搞的都被我遗忘的测试用小号终于能派上用处了2333

懒得每次重放资源都要自己一一招贴,这次就集中全部放这一篇里。以后再次开放也一并放这贴评论。


所有资源走微云。本子密码见原帖(下面会一并贴)门牌和钥匙见评论。

备注:门牌即链接的最后那一串关键字符(随便找给微云的分享链接用门牌替换即可)钥匙就是访问密码




资源汇总如下:


1、SC本子资源整理(一)


2、SC本子资源整理(二)


3、 SC全龄清水本


4、P站FF小说感想repo(一)


5、P站FF小说感想repo(二)


6、毛虫太太的SC合集 (直接见评论)


东西都是之前传的,暂未更新,如果遇上下载问题,请留言

松风如在弦(*゚∀゚*)

【骸云】不能免俗

云雀把六道骸送的订婚戒指弄丢了。

他不得不仔细回忆昨天的每一个行程。天气是个不讨人喜欢的雪天。阴沉沉的,空气冷得要命。他出门时在西装外面穿上了草壁为他准备的风衣。那时他的手指曾轻轻碰触到西服内衬的口袋,感觉到轻微的坚硬。

没错,他把骸给他的戒指装在那儿了,至少在出门的那个时刻它还在那里。云雀没必要贴身带着它。那是一枚真正的订婚戒指,不是实用性的、表面能冒出火焰的那种。但六道骸说希望他把这戒指随身带着,还开玩笑叮嘱他要藏好了,在他们正式结婚之前先不要给别人知道。当然云雀认为自己这么做并非听从骸的意思。之所以带在身上,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把这戒指放在哪儿。他的房间里可没有给首饰预留出的收纳箱。...

云雀把六道骸送的订婚戒指弄丢了。

他不得不仔细回忆昨天的每一个行程。天气是个不讨人喜欢的雪天。阴沉沉的,空气冷得要命。他出门时在西装外面穿上了草壁为他准备的风衣。那时他的手指曾轻轻碰触到西服内衬的口袋,感觉到轻微的坚硬。

没错,他把骸给他的戒指装在那儿了,至少在出门的那个时刻它还在那里。云雀没必要贴身带着它。那是一枚真正的订婚戒指,不是实用性的、表面能冒出火焰的那种。但六道骸说希望他把这戒指随身带着,还开玩笑叮嘱他要藏好了,在他们正式结婚之前先不要给别人知道。当然云雀认为自己这么做并非听从骸的意思。之所以带在身上,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把这戒指放在哪儿。他的房间里可没有给首饰预留出的收纳箱。

那么,可以确定戒指是在外出时丢掉的了。云雀怀着难以言说的懊恼离开自己的住所,草壁看到他的恭先生气色不善,心中疑惑又不敢多问。

一夜过去雪已经停了,天空碧蓝如洗。雪地吸收了阳光白得刺眼,四处的屋檐都滴滴嗒嗒着水声,让冬日意大利增添了一份生机。但这一切都只让云雀心烦。他不习惯让视线在地面上逡巡。云雀恭弥属于走路时脊柱高傲挺直的那种人,摸摸索索低着头找东西会让他想起觅食的草食动物。

啧。真麻烦。

这样内心抱怨的时候他回忆起了那枚戒指的外观。在六道骸走掉之后,他曾经一个人把它拿出来端详。不同于彭格列戒指的厚重感,也不同于他平时当作消耗品使用的那些千篇一律的指环,六道骸给他的戒指很精巧,雕刻线条也十分别致,就像藤蔓或是绵延的海浪,简约高雅又不失细腻。总之不是六道骸一贯喜欢的那些恶趣味风格,看得出费了心思。

价格大概也不菲吧……

道路因为积雪被晒化而泥泞不堪,云雀并没有什么发现。来到彭格列十代的意大利基地,进入走廊,他看见沢田纲吉正和一些客人从办公室出来。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他到这里跟纲吉碰了个头,然后就动身去执行任务了。

送走了客人,彭格列十代目刚一回头,就吓得打了个哆嗦。他的云守正板着脸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对着空房间怒目而视。

好强的低气压!我做错什么惹学长生气了吗?

纲吉鼓起勇气朝前靠近。“呃…… 早安呀,云雀学长。有什么事情吗?”

云雀压根不睬他,沉默地闯入办公室,检视着干净整洁的高级地毯,那模样让纲吉想起多年前的风纪检查。戒指不太可能掉在这里。就算是掉了,也会马上被他或者沢田纲吉发现。再说以彭格列的胆子,断不会把他遗落的私人物品藏起来。

想到这里云雀果断转身,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但彭格列十代目以过人的敏锐感觉和好心肠追问道:“学长,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云雀恭弥锐利地扫了对方一眼,吓得纲吉又是一愣。

要告诉沢田吗?他内心的烦闷又增加了一层。沢田纲吉毫不知情也能一语中的,使他感到不自在。说出实情?说他把骸送的指环弄丢了,然后让沢田帮着找?想想都觉得蠢不可及。

而且,他和六道骸的关系还没有在众人面前公开。虽然十代首领明里暗里知道一些,但六道骸那家伙似乎在跃跃然地酝酿一个正式宣布的时机。云雀不想因为这种原因打乱事情的步骤。

这件事对谁都不能说。必须由他独自解决。

在沢田纲吉探询的目光中,云雀快步走出基地。


***

下一站是黑曜那群人的住所。

云雀讨厌群聚,基本很少到这里来。但昨天的任务临时需要库洛姆髑髅的幻术。所以从彭格列基地离开后,他就到这里接走了库洛姆。

那会儿风雪正紧,少女诚恳地请他到屋里稍候。云雀原本站在外面也无所谓,但是她用一句:“站在外面或许会引起注意”,最终说服了云雀。

一关上门,屋外的风雪被隔开,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松软的香气扑面而来。见云雀站在玄关任雪花在肩上融化,库洛姆很快给他端来了热茶和毛巾。云雀接过了热茶,却拒绝了毛巾,因为不一会儿他还要回到风雪里去。

这里多像是个小动物的温暖巢穴啊,他当时想,这里的一切正是六道骸多年来悉心保护和引导的成果。云雀与之格格不入,但也没有无聊到想要破坏它。

眼下他又站在这扇门外了。仔细想想,从早晨出发到这一地点为止,他其实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会让戒指从口袋里掉出来,所以更大的可能是在之后的战斗中丢失的。就在云雀准备走开的时候,窗口响起女孩子的声音。

“咦,云雀先生?”

她身后跟随着另外一个吵吵嚷嚷的声音。“什么?!是那个小鸭子吗?告诉他骸先生不在这里啦!”

“犬。”来自柿本千种的警告。

“哼,自从跟小鸭子谈起了恋爱,骸先生来这里的时间都变少了!”

“云雀先生……您要进来坐会儿吗?”明知道只会得到拒绝的答复,库洛姆还是笑微微的,很有礼貌。

云雀望着她的凤梨头发型,脑中却浮现六道骸送他戒指时的样子。那是情人节那天的深夜,原本约定好的时间,那家伙却迟到了,赶到他面前时午夜的钟声已经快要敲响。

“KUFUFU,跟你很合衬哦,恭弥。”从很久以前六道骸就嚷嚷着要在情人节送他一个特别的礼物。“这枚戒指是在著名的雕金师那里特别定制的。全世界仅此一枚哦。”

那晚很冷。家门前的台阶上,骸呼出的白雾让他的表情显得飘忽不定。仿佛他刻意把脸藏在那片白雾后面。骸的目光在云雀脸上寻找,亦或是在躲闪,像一个刚交了试卷的学生,想要悄悄从老师眼中的蛛丝马迹来判断自己能否及格。这种情势似乎让云雀必须得说点儿什么。

“哇哦。”

他低下头,把戴着戒指的手翻覆看了看。说实话,订婚戒指对他来说可有可无,骸送他的东西大抵如此。但六道骸似乎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分数很满意。

“你肯收下,我很高兴。”

“也许我哪天还会把它扔掉。”

骸笑得比刚才更开心了,把他的手拾起来,印上一个冰凉的吻。“我会让你舍不得扔掉它的。”


***

云雀赫然发现,从意识到戒指丢失到现在,他考虑了不让每一个人知道,唯一还没有考虑的就是六道骸。或者说,他刻意没有去想,骸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六道骸在内心的某处依然蛰伏着强烈的不安稳感,对很多事表面满不在乎,实际上郑重其事。云雀不想让骸的那份郑重其事泡汤,他不想看到六道骸脸上出现属于草食动物们的软弱表情,一个毫不动摇的六道骸才是他属意的咬杀对象。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六道骸的错。为什么要送给他这种麻烦的东西?从库洛姆他们那里离开,到达昨天出任务的区域,云雀的暴躁已逼近顶点。

此地本来就是偏僻的郊外,一夜大雪之后更是白皑皑一片,连厮杀的痕迹都被掩埋。这要从何找起?他毫无头绪地在雪地里重重踩下一个又一个脚印,双足渐渐在寒冷中失去知觉。

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喂,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

敌人们出现时云雀几乎无动于衷。昨天他在这里捣毁了他们的一个走私窝点,这群人正愁没机会报复,没想到彭格列云守居然又来了。“胆子不小嘛,昨天你可把我们害的够惨。今天要好好在你小子身上讨回来!”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杂乱的叫嚣一个字也没有进到云雀的耳朵里。黑发青年静静在雪地里漫步,仿佛在沉思,又像是放空。感觉自己遭到蔑视的敌人们被激怒了,嗷嗷乱叫着一哄而上。

就在他们的刀尖马上要抵达云雀身前时,黑手党们看见云雀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

“呵……”

任由谁看了那样的笑容都会被吓破胆。那笑容让群居动物们意识到云雀恭弥现在就是个火药桶,只差一个火星来点燃了。

“来的正好。”

六道骸赶到现场时,可怜的炮灰们正在被疯狂的云之守护者暴捶。骸看了下战况,觉得不需要帮忙,就抱着双臂站在一边欣赏了起来。直到全部敌人都被放倒,他及时送出戏剧落幕的掌声。

“真是精彩。”

按照常理,下一秒云雀应该径直向他冲来,把他当做压轴的对手。可今天云雀一反常态,半晌没有看他,神色有些迷茫。

这个凤梨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按说他出差还有好几天的时间。来不及再想什么办法了……云雀肩膀僵硬,望着骸朝他走来。骸的脸上挂着察言观色的微笑,“怎么?累了吗?还是我的出现太过惊喜了?”

“没什么。”

他们并肩离开狼藉的战场踏上回家的路。六道骸似乎默认他心情不佳,体贴地告诉他自己已在他最喜欢的餐馆提前订好了位置,现在他们可以先去喝上一杯热可可。回到城镇热闹的街道上,听着六道骸兴致勃勃在他耳边规划着晚餐的菜单,云雀终于对自己这失败的一天忍无可忍了。

“骸。”

他停下脚步,抬起头来。

“……戒指不见了。”

骸慢慢朝他转过身来。别那样看着我——我一直把它放在衣袋里的,可不知怎的就给弄丢了。我不是不喜欢它,也没有毫不珍惜地乱放。丢了就是丢了,并不代表我对你有什么看法——这一切的思绪云雀都不可能说得出口。他注意到骸的脸色有些苍白,红蓝异色的眼睛里飞快闪过了出乎意料、不知所措等种种情绪,最后定格在无望的平静。这让云雀的呼吸一阵绞紧。

难熬的一刻仿佛持续了很久。然后六道骸终于开口表态:

“恭弥……对不起。”

嗯?云雀没反应过来。

“是我骗了你。”骸脸上露出一种豁出去不管不顾的神色。“明明承诺了要在情人节那天把戒指送给你的,没想到日期临近时雕金师却没能完工。我实在不想在你面前毁约,才想出个馊主意,用固态幻术制造了那枚戒指。”

幻术?也就是说……

云雀忽然就全明白了。

“本来我制作的实体幻觉维持一周没什么问题,可是……我猜是昨天的战斗中有库洛姆的幻术加入,受到了干扰才消失掉的吧。让你贴身带着,也是为了等我把真戒指拿回来方便调包,没想到反而被你早早识破了……”见云雀一直不说话,六道骸苦笑起来。“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原本想保住在恭弥面前的信誉,结果弄巧成拙了啊,虽说我在你这儿本来也没什么信誉可言……”

“的确,是个笨蛋呢。”云雀说。

你也是,我也是。

骸用视死如归的目光看他,却发现他的嘴角向上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在刚刚那漫长的坦白过程中被隐去的周遭世界突然又回来了,活色生香地将他们包围,他们面对面站在温暖明亮的橱窗前,彼此都感到一阵秘密的、突然间的如释重负。

此时此刻,在世界的某处,一定也会有人正在坠入爱河吧。一想到那人今后也会经历和他俩同样的笨拙小心机、白费功夫以及真相大白,云雀恭弥便与这啼笑皆非的一天达成了和解。

“快走吧,我饿了。”他催促道。

“KUFUFU,晚餐肯定会让你满意的。不过在那之前……”

骸上前一步,低头吻云雀的嘴唇。云雀在这个大庭广众下的意大利式热吻中感到一枚真正的戒指悄无声息套上自己手指,同时环住他手指的还有六道骸那从冰冷中回暖的手掌。而他发现自己对于这一切意外地没有很抗拒。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六道骸正在发自内心地感谢把他提前叫回来的三通电话——分别来自草壁、纲吉和库洛姆——这促使骸痛下决心,明天就给他们发去婚礼的请柬。

 

 

 

FIN

纲吉:别随便让彭格列的御用雕金师给你打结婚戒指啊!?

 平平淡淡的小短篇,本来是情人节贺,晚了晚了


统一回复:谢谢每一位留言的姑娘,希望你们和家人朋友都平平安安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也谢谢最近给我打赏的亲们!

笔芯!

tire_ing

【广播苹果】【无差】Interview with the Devil【CH1】

简介:人类阿拉斯托召唤路西法做专访,结果阴错阳差和路西法一起到地狱冒险的故事。

警告:血腥描写有,原创地狱环主有,原创地狱设定有

注:主要会在AO3上更新啦,在这里主要是想捕捉同好【你】希望大家多多评论……!



正文

-------------------------------

温热的鲜血从年轻人的指尖滴落,将一片本就沾满血液的草叶打得近乎贴到地上。他站在树影间,整张脸都隐没在阴影之中,只有沾满鲜血的马甲与衬衫曝露在月光下。

在他的脚边,一个巨大的法阵铺陈于前,将整块空地都圈了进去。鲜血绘制的复杂符文互相交叠组成一个诡异而华美的图景,而在圆形的正中,一头羔羊横躺在五芒星上,...

简介:人类阿拉斯托召唤路西法做专访,结果阴错阳差和路西法一起到地狱冒险的故事。

警告:血腥描写有,原创地狱环主有,原创地狱设定有

注:主要会在AO3上更新啦,在这里主要是想捕捉同好【你】希望大家多多评论……!



正文

-------------------------------

温热的鲜血从年轻人的指尖滴落,将一片本就沾满血液的草叶打得近乎贴到地上。他站在树影间,整张脸都隐没在阴影之中,只有沾满鲜血的马甲与衬衫曝露在月光下。

在他的脚边,一个巨大的法阵铺陈于前,将整块空地都圈了进去。鲜血绘制的复杂符文互相交叠组成一个诡异而华美的图景,而在圆形的正中,一头羔羊横躺在五芒星上,向后扬起的颈部不断的向下流出新鲜的血液。

阿拉斯托弯下身,一边念诵着古怪的咒语,一边洒下一撮金黄的粉末。湿润的土地无声地吞下这细碎的祭品,高空中,血色攀上明亮的圆月,仿佛一场自下而上的吞噬。

电台主持不住吟唱着,沉稳好听的声音如器乐一般不断奏响,以迎接来自地下的访客。路西法喜欢音乐,多么新鲜!他确实听说过那个关于黄金提琴的赌约,却从未相信过,至于那是否是真的——阿拉斯托捏紧拳头,尽量不让上扬的嘴角干扰他完美的唱诵——他想他很快就能知道了。

沼泽的夜晚湿润而且阴冷,薄薄的雾气从潮湿的土地蒸腾而上,在他脚踝附近爬行。树叶窸窣,枝干晃动,并在瞬间被法阵中传来的高热烧得干瘪扭曲。一股颜色更深的雾气从五芒星中央升起,肆无忌惮地将周边的白雾吞噬污染,并迅速将整片空地包裹在内。

歌声戛然而止。

绝对的寂静降临在路易斯安那的沼泽中,血月的红光染红了整个月亮,它肆无忌惮地在地面泼洒,却独独无法将那片黑暗侵蚀。那片空间像是被谁强行挽去了,只留下一块高热压抑的黑色疮疤。

一条鳄鱼眨了眨瞬膜,然后无声地沉入水中远去,在身后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涟漪。

黑暗笼罩,硫磺燃烧的刺鼻气味盖过了血液的腥甜。他挑了挑眉,继续歌唱,硫磺味愈发浓烈,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突兀的清甜,像是水果,又像是一段昏黄的回忆。阿拉斯托皱眉,提醒自己现在不是失误的时候:雾气仍在弥漫,阴影如有意识般扭曲聚拢,一个模糊的轮廓开始显现在红色的雾气之中。

阿拉斯托险些停下了口中的歌曲。他捏紧刀柄,像是那是自己引以为傲的麦克风,强迫自己忽略掌心的汗水。影子逐渐凝固成长着一对长角,拥有三对羽翼的形状,阿拉斯托的笑容前所未有地灿烂,声音几乎颤抖——兴奋,是的,他太兴奋了,上次这么兴奋还是——

“老天,”出乎意料地年轻的声音打断了阿拉斯托的思路,他眨了眨眼,停下了歌唱,“又来?我以为我已经把召唤方法都销毁了。”

虽然他不知道恶魔一般会怎么做,但这不是他预料中的反应。

“这是哪里?湿漉漉的,亚马逊?不对,更北一点,路易斯安那?别又是那些巫毒的家伙吧。”身影在雾中移动,然后停在了祭品的位置,“羔羊,很好。手艺倒是不错,我受够那些用人和少女来执行仪式的家伙了,一点美感都没有。还有他们的吟唱,呃!地狱也是有要求的,谢谢。”影子直起身,转向阿拉斯托的方向,“告诉我,这是谁教你的?”

“一位朋友,”米姆兹的脸在阿拉斯托脑中一闪而过,“给我了一本很有意思的书,我试了试。”

“书?哪本,别告诉我又是那个所罗门,我发誓他给我惹了太多麻烦。”身影的羽翼扇了扇,像是在强调其主人的不满,“和他定契约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了——除了给人类自由意志以外,不过那是另一天的话题。”一道细长的影子出现在半空,朝上的那端更大,看上去像个苹果。六翼身影利落地握住那个影子,然后将它杵在了地上。“好了,闲聊就到这里,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汝索求之物为何,什么什么的。快点,我还有事儿要忙。”

“噢,”阿拉斯托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扔开匕首,转而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说,“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做个专访。”

这次轮到那个身影停顿了,而阿拉斯托瞬间觉得情况好了不少。

“专访。”

“是的,你瞧,我在做一档很特别的节目,广播节目,而我的听众们需要一些新鲜内容。”阿拉斯托刻意略去了他真正需要这个特别节目的原因,并完美地保持了自己那随性又快乐的声线,“有什么比地狱之主的个人专访更新鲜独特的呢?”

红雾中的身影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你和我做交易的话,你的灵魂就归我了吧?”

“当然,我也不是那么无知,”阿拉斯托维持了自己礼貌的微笑,“但那是死后的我要关心的事情了,现在,我需要一档节目。”

“我以为我什么都见过了,但显然你们比我能预料的还要糟糕,而相信我,那不是个赞美。”身影叹了口气,“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灵魂吗?”

“嗯,一场关于灵魂的讨论,有些老套,但还算不错,”阿拉斯托用笔末点了点下巴,然后略略歪头,“我可以把这当做专访的一部分吗?”

“你们真是疯的厉害,不是么。”那对角左右摇了摇,像是影子在摇头,“行吧,行吧。看在你的声音的份上,我给你个折扣。”

一只灰黑色的手从雾气中伸出,跟着一截洁白的袖管,红色的光在他掌心闪烁,时不时跳出一两颗灿金的星,比起地狱,更像是某种天堂的遗留。阿拉斯托不免想起母亲带他去看过的演出——发福的中年人在小镇广场上搭了一个简易舞台,用金色的粉末和机关贩卖着一场廉价的幻觉。

当然,眼前的一切要比那位大幻术师精致得多,也真实得多,尤其是那股掩藏在硫磺味下的甜腻香气。

阿拉斯托舔了舔嘴唇。

“你可以留着你的灵魂,但等你下来——因为你一定会下来,我闻得出你身上那股变态的味儿——之后,你需要为我做一件事。”

“而那会是?”

“呃,谁知道,你现在才几岁,30?40?如果不出意外,你还有好几十年要走,天知道那时候我会有什么需要。”那只手短暂地回到雾中挥了挥,强调自己意图的方式出乎意料地与人类相似,“但我保证不会要了你的命,或者说你在下面的命,怎么样?”

那只手重新从雾里伸了出来,略尖的指甲和诡异的颜色都说明了其主人的非人性。阿拉斯托看着它,一股奇异的热度从他的四肢回归至胸腔,惊奇、兴奋、还有一丝不明的饥饿被肋骨之下不断跳动的肌肉推向全身。

人类吞咽了一下,上前握住了那只手:“那么,我们达成交易了。”

剧烈的震动摇晃着整个空间,红光骤然拥有了实体,强硬地在地上切出一道道裂痕,且迅速向上撕开漆黑的穹顶。红雾中的身影羽翼大张,一团炽热的火焰在长角之间熊熊燃烧,火焰下则出现了两抹红色——眼睛,赤红的眼睛看着他,带着与其颜色截然不符的冰冷。

这是阿拉斯托第一次感觉自己和那些他所喜欢的猎物一样,站在了猎枪的另一端。

一下响指,一阵强风。人类下意识偏头捂住眼睛,而等他睁眼,一个苍白的金发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穿着白色的礼服,戴着同样颜色的高礼帽,一手杵着前端呈苹果形状的手杖,看上去活像是一个从上世纪走出来的旧贵族。那双同干涸鲜血一般颜色的眼睛在他身上一扫,然后又一下响指,旧贵族就变成了穿着时尚的纽约新贵。

“我想一场正式的自我介绍是必要的,路西法·晨星,”新贵友好地晃了晃他们还握着的手,锐利的牙齿在笑容间一闪而过,宛如一个错觉,“很高兴认识你。”

“阿拉斯托,很荣幸见到你,非常荣幸。”阿拉斯托也露出招牌微笑,“现在,如果你能跟我来的话,我的车就在不远处,只需几步路。”

路西法耸肩:“我可以把我们直接传送到你想要的目的地去的,不过好吧,随你喜欢。”他率先走向树林,背在身后的双手则落入阿拉斯托的眼中。利爪被掩藏在灰色羊毛手套的幻象之下——这一切确实越来越像一场幻觉了,或者一个盛大的梦境,如果他的手不是还残存着对方的温度的话。

对于地狱之主来说,他的手温暖得让人难以置信。

“谁能拒绝一场不错的公路旅行呢?那也会让我们的专访更增添一分真实感,”阿拉斯托捏紧拳头,“我相信你也会喜欢的,陛下。就把这当做是我在尽地主之谊吧。”

“相信我,这世上没什么是我没经历过的,”路西法没有回头,“你得再努力努力了。”

阿拉斯托的微笑加深了。他跟在路西法身后,用蛊惑了无数听众的嗓音轻声保证道:“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的。”

两人消失在交叠的枝叶之下,空地中,巨大的法阵和其中的祭品全部化为了灰烬,在褪去血色的月光下缓缓沉入泥土之间,并被弥漫的水雾覆盖。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惊起了两只飞鸟,汽车发动,明黄的头灯照亮了不甚平整的土路,一台漆黑的轿车驶出沼泽地,在公路上调了个头,朝城区的方向飞驰而去。



Sparrow

【🍎🦌】双向狩猎(一)

Summary:平行世界恶人役夫夫引诱正主溺死爱河,管杀不管埋的那种φ( ̄∇ ̄o)

★设定请看(不看也行)→设定 

★比比给我画的平行世界🍎🦌的卡瓦亲/亲请看→图图 



一、

平行世界

有什么是比一觉醒来自己怀里搂着“死对头”并且对方还裸着身体甚至皮肤上还满是爱欲痕迹更恐怖的事情吗?


睁眼便瞬间清醒的Lucifer一个打挺坐起身来并迅速往旁边挪了半米距离,事情荒唐离奇到让他忘了生气,发出的惊叫中也是震惊大于愤怒。


“啊啊啊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被身边人动静吵醒的鹿魔不满的啧了一声,缓缓坐起身子眼神平淡地望着他,“Lu,你...

Summary:平行世界恶人役夫夫引诱正主溺死爱河,管杀不管埋的那种φ( ̄∇ ̄o)

★设定请看(不看也行)→设定 

★比比给我画的平行世界🍎🦌的卡瓦亲/亲请看→图图 



一、

平行世界

有什么是比一觉醒来自己怀里搂着“死对头”并且对方还裸着身体甚至皮肤上还满是爱欲痕迹更恐怖的事情吗?


睁眼便瞬间清醒的Lucifer一个打挺坐起身来并迅速往旁边挪了半米距离,事情荒唐离奇到让他忘了生气,发出的惊叫中也是震惊大于愤怒。


“啊啊啊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被身边人动静吵醒的鹿魔不满的啧了一声,缓缓坐起身子眼神平淡地望着他,“Lu,你又发什么疯?”


Alastor心想昨晚就不该放他回来,这又是想整什么,虽然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伴侣时不时冒出的“新奇想法”, 但这可是大清早,非得现在吗?really?


毯子滑落Alastor的肩头,Lucifer这下算是看清了对方身上的痕迹,吻痕咬痕还夹杂着指印,一个极为显眼的渗血的牙印落在鹿魔的锁骨上,毫不掩饰地彰显主人的占有权。


绯红不受控制的爬上脸颊,Lucifer一把手捂住眼睛,他顿时忘了责问,叫喊着让他先穿上衣服,同时脑子里不断地闪过阴谋论,这是对方的什么新计谋吗?自黑清白来污蔑他??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抵到了床头,不痛,但着实让他吃了一惊,睁开眼便是Alastor淡漠的像是淬了冰的眼神,眼底甚至还有几分戾气,视线下多……oh god他怎么还是没穿衣服!!!


敏锐的鹿魔在看到对方呆愣的那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而紧接着便是条件反射般的防御,Alastor趁他捂着眼睛的那一刻召唤出手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厉声质问道:“你是谁?!”


“谁给你的胆子附地狱之主的身!!”


Alastor第一反应是Lucifer被附身了,毕竟自己一直在他身边谁敢明目张胆的假扮地狱之主来接近他,怕不是嫌自己命长?


“哈??!"一连串的变故让Lucifer的脑子里涨满了问号,不是这魔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啊!!


怒气值积累到顶峰的地狱之主也不再任人鱼肉,刹那间迸发出来的强大魔力将压在身上的鹿魔震开,恶魔形态尽显,长角之间熊熊燃烧的地狱火像是在昭示主人的怒火,衣摆上睁开的眼睛怒视着眼前从第一次见面就非常不讨喜的无礼之徒,Lucifer展开六翼腾空,带着地狱之主的威压俯视着对方。


与此同时鹿魔猩红的双瞳睁圆,Alastor被对方猛然奋起的反击震慑了一瞬,当然更多的是对于他能掌控地狱之主能力的惊讶,影子宛如炸毛的猫科动物一样瞬间亮出爪牙。Alastor随即一个响指隐入影子中,下一秒恢复了正装的鹿魔身形挺拔的站在地面,手杖在手中挽了个圈后有力地敲在地板上,他仰头直视着对方,眼中毫无惧色,唯有毫不遮掩的杀意。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杀气浓重到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客栈移成平地时,房间门毫无预兆的被“砰!”的一声巨响打开了,同时还伴随着地狱小公主惊讶又疑惑的尖叫。


还有小公主的就差把无语俩字写在脸上的女友Vaggie。


“Dad?Ala?你们在做什么?!!”


Charlie迷茫的看着面前两个气氛焦灼的家人,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早晨刚起来就发现从他爸爸房间里泄露出来的魔力快把玻璃震碎了?这客栈可是才新建了还不到一天!


听到响声的Lucifer和Alastor同时转过头去,看到来人是女儿后Lucifer第一时间解除了恶魔形态,Alastor则是默默把手杖背到了身后,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地狱之主想向女儿解释事情起因,却被Charlie举起手势卡停。


“我们需要谈一下,Dad,Ala,就换个地方,心平气和的谈一下。”Charlie拍手握住,语气温柔而又坚定的宣布。


“Oh,sure. ”


“As you wish. ”


……二人为不约而同的回答翻了个白眼。



众人聚集在会议厅内梳理思路,不过基本上都是Lucifer在证明自己是Lucifer附带控诉Alastor性骚扰他,而作为另一当事人的鹿魔只是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他连说带比划的可笑表演。


而当“性骚扰”一词说出口时Alastor说了来到会议室后的第一字——“哈!!”简简单单一个语气词愣是让他说出了三分不屑七分鄙视。


??!!!Lucifer登时就怒了。


不是,是不是带了广播腔说什么都像嘲讽啊??!!


但看在女儿的面上他忍了,好在最后得出了一个众人都认可的结论——他确实是Lucifer,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并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和这个世界的Lucifer灵魂互换了。


认清现实的Lucifer瘫坐在座椅上,抬眼看到对面双目无神神游天外的鹿魔,扭头看向Charlie,然后手指自己和Alastor,问出了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这个世界的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话说到一半Lucifer突然卡了一下,因为他想起Alastor身上那些弱智都知道是做什么才会留下的痕迹,哦拜托可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可惜他可爱的小公主并不知道她异世界的爸爸和Alastor是冤家,于是乎——“是爱人哦!”


甚至还非常欢快的补充:“非常恩爱的哦!”


好极了,Lucifer听到了自己三观石化碎裂的声音,这句话简直可以上榜“如何一句话让地狱之主三观炸裂”。


瞧见他这幅萎靡样子的Alastor倒是颇为感兴趣的轻笑一声,这个反应加上之前看见自己裸体还会遮眼的表现,异世界的Lucifer和自己绝对不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关系,甚至可能还不如陌生人和谐。


怕不是,冤家?


……interesting,猩红鹿魔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真是,幸运的家伙——当然是指异世界的自己,也不知道异世界的Lucifer是怎样的性格呢……说不定——恶魔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内里隐秘的兴奋感如新芽破土而出。


另一边Charlie则对异世界地狱之主和广播恶魔的关系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女孩儿捧着脸露出星星眼,“那么,Dad?我还能这么叫吧?你和那边的Ala关系好吗?是不是也很恩爱?!”


闻言一旁的鹿魔微微抖了抖耳朵。


“哦我亲爱的,你当然可以喊我爸爸,呃,我们和Alastor,我们……认识。”


看着女孩儿期待的眼神Lucifer实在没忍心戳破她的幻想,尽管是异世界的Charlie也是他的女儿,但他也实在说不出自己和Alastor关系很好的谎言。


“哦哦这样啊,”好在Charlie并没有很失望,“Dad你不要太担心了,我们肯定会帮你找到回去的办法的!”Charlie看着父亲难言的神色,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世界,于是安慰道。


“哦当然亲爱的,谢谢你。”Lucifer欣慰的笑了,果然不管哪个世界的女儿都是他可爱又贴心的小苹果派。


“Charlie,马上就到客栈营业的时间了,你作为老板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如让我来带领这位异世界的客人熟悉一下这里。”温润的没有经过广播播出的声音响起,Alastor不知何时站起身来到父女二人身边,礼貌而又不容拒绝的提出建议。


Lucifer听完这话脸立马就拉下来了,Alastor心情愉悦地瞥了他一眼顺便证实了心里的某个想法。


小公主这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儿,“哦对!我差点忘了时间!谢谢你的提醒Ala,那就先麻烦你照顾一下爸爸了。”


“乐意效劳。”红色鹿魔微笑颔首,当然眼底有多少不怀好意就不得而知了。


————TBC.




(屏的快吐了)宝贝们留个评论吧ớ ₃ờ,可以不放屁股吗不太喜欢当然放了也没关系/小小声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