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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汉武帝最厉害的地方在于秀了一波亡秦操作后,在汉帝国即将崩溃的节点上,竟然硬生生把一个要死的汉帝国给救回来了,直接给后来的宣帝中兴创造了一个极好机会,若没有汉武帝长年对匈奴的打击,匈奴不会眼睁睁看着大汉重新繁荣,我认为可以把昭宣之治看作是汉武帝的遗产。​


2,卫青死去是刘彻的一个节点,从那以后刘彻各种意义上的下坡路,直至巫蛊。​


3,秦皇汉武这几辈老祖宗打下了大半个现代中国的雏形,给后世雄主树立了榜样,唐太宗、明成祖、康熙都不过是效仿而已,后世却只晓得骂人家穷兵黩武。​


4,很多后世皇帝一有能臣猛将,第一个想的是会不会造反,要么弄死要么贬官。

而刘彻呢,用一切...

1,汉武帝最厉害的地方在于秀了一波亡秦操作后,在汉帝国即将崩溃的节点上,竟然硬生生把一个要死的汉帝国给救回来了,直接给后来的宣帝中兴创造了一个极好机会,若没有汉武帝长年对匈奴的打击,匈奴不会眼睁睁看着大汉重新繁荣,我认为可以把昭宣之治看作是汉武帝的遗产。​



2,卫青死去是刘彻的一个节点,从那以后刘彻各种意义上的下坡路,直至巫蛊。​



3,秦皇汉武这几辈老祖宗打下了大半个现代中国的雏形,给后世雄主树立了榜样,唐太宗、明成祖、康熙都不过是效仿而已,后世却只晓得骂人家穷兵黩武。​



4,很多后世皇帝一有能臣猛将,第一个想的是会不会造反,要么弄死要么贬官。

而刘彻呢,用一切可用之人,成千秋万代的功业,带领民族站上世界之巅,撼动整个世界历史,成为该民族不可或缺的里程碑。

真天佑大汉,天降猛男。




5,汉族不是自己叫出来的,而是汉武帝四处出击,把入侵者打怕了,使得周围民族牢牢记住了汉这个名字。​




6,汉武大帝不是指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这样的帝王才能发掘这样的英杰。


桑弘羊,卫青,霍去病,霍光,张骞,董仲舒,主父偃,司马迁 ,韩安国、东方朔 、张汤、苏武 、 司马相如,任何一个人在其他朝代都可以是冠世,而在汉武帝时期只不过是群星中一颗。


可以说他们这一群人避免了中国像罗马帝国一样被蛮族毁灭,汉武帝时期打击匈奴是具有世界意义的壮举,却不为现代人所知。​




7,自古以来名将真不少,但是能让君主全心全意相信的少之又少,很多人感慨汉武帝有卫青霍去病,可他们又何尝不庆幸汉武帝的胸襟。​




8,就凭霍光葬在茂陵而不是杜陵平陵,他对武帝的箭头还用讨论?敬问博陆侯,颇快意否?人生至此,亦可无憾!



9,汉武帝和他这几张ssr是最信任的关系,在打到国库空虚的时期,还敢掏出全部家底,赌上国运给卫霍打仗,想想都不可思议。​



10,霍去病:工作经验?不存在的,上来就是满分​。



11,霍去病可以说是每个人心中最理想的将军了:骑最烈的马,吃最好的肉,喝最好的酒,带最好的兵,战最强的敌人,最后在敌人的首都祭天,可谓鲜衣怒马少年郎。​



12,汉有卫青霍去病,西北望为畏之。



13,刘彻千古欧皇,卫子夫大汉锦鲤,这一家子!



14,任务一:迎娶卫子夫!

任务奖励

解锁ssr卫青

解锁ssr霍去病

解锁ssr霍光

任务二:干就完了。​



15,历朝历代牛人都很多,但卫霍幸运的碰上了一个更猛的狠人,敢用国库去豪赌的皇帝,要搁在南宋,别说成就,下场可能比岳飞还惨​。



16, 武帝是名副其实的狠人,赌上国库去干架,只要有能力,谁他都敢用,反战派要么被他像杀鸡一样灭了,要么从此闭嘴,历史上开挂的人很多,但敢把挂开的这么彻底的皇帝也就刘彻了。




17,他初出茅庐之时,舅舅卫青已经为他取得了武帝和军方的绝对信任,汉武帝把他视作卫青之后,战马士兵全部顶配,他不用像卫青一样花时间一步一步往上爬,各方面有利条件刚好在最合适的时间汇聚到了一个最恰当的人身上,促成了霍去病的不世之功。


他就像上天派来的战神,只给了他23年,所以不忍再为他添设阻碍,一切条件水到渠成,所有一切都是刚刚好,只为他能够全力发挥。​





18,霍去病来匆匆去匆匆,留下辉煌供人敬仰,貌似他的诞生就是为了凸显我等的平庸。



19,汉匈之战热血沸腾,名垂青史,主要是他们的缔造者刘卫霍真天赐君臣,少一个人历史就得改写​。



20,汉武帝活得太久,卫青霍去病死的太早,世上真没有十全十美的圆满,不过他们也算是不圆满中的圆满了,后世多少君臣结局不是冷落囚禁就是杀头灭族,甚至谋朝篡位,他们三人能善始善终,除了自身性格,也真是上天眷顾。




21,汉武帝在财政上的智慧一直被人低估,漠南之战后,国库差不多空了,后面的所有军费都是汉武帝自己搞来的,两汉书,资治通鉴都有明确记录刘彻的生财之道!




22,汉武帝之所以叫汉武帝,是因为他爷爷叫汉文帝了,而且谥号里没有斌字,不然真的可以叫汉斌帝,文武一手抓,两手都很硬。​




23,霍光在那个地位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很忠诚和尽职尽责了,试问有多少人在这个位置能忍受住这种诱惑,后世谋朝篡逆者不计其数,但霍光没有。

有能力,有权谋,够忠心,让这个刚开始有民族向心力的中国平稳过渡休养身息,入主麒麟阁排第一,无可厚非!​




24,汉武帝严谨证明了古代帝王武功的极限值在哪里,增之一分则隋炀,他睿智的明白再玩下去就崩盘了,于是收手罪己,改革国策。




25,但凡霍去病,卫青其中一个活着,霍光都不可能成为一人独大的权臣​,人的命运真就这么无常!




26,霍光对老刘家真是尽心竭力了!这不是一般的忠心能做到的,不过老刘家对霍光也的确恩宠有加!​再加上他那早逝的兄长,兄弟俩都是双谥号下葬茂陵,求仁得仁!




27,平阳侯府真是一个山青水绿的好地,真应该好好考证一下原址所在地,想绿别人可往,想生出王侯将相亦可往!媲美大秦人才基地——魏国。




28,第二次河西之战,公孙敖迷路,旁白描述“霍去病只好一个人完成任务”,这举重若轻的话语实在让冠军侯太耀眼了……​




29,公孙贺:敌人在哪? 

李广:我在哪?

卫青:敌人一定在那!

霍去病:管他敌人在哪!​




30,以武功名垂青史的卫青,文治能力也不可低估,毕竟他生前,汉武朝没有军事失误,朝政也没有大的错误,他跟随汉武帝这段时期,是汉武一朝最辉煌的时候,能人大才辈出,但没有一个人能掩盖大将军的光芒,这位出身奴隶的统帅,内心蕴含的能量实在深不可测,也就刘彻这样的帝王才能和卫青这样的人强强联手,风云激荡,万古流芳。



31,好多年以后,他已经白发苍苍,成为孤家寡人,而她已经归为尘土,永眠桐柏,不知道,在未央宫的午夜梦回中,他还会不会想起她,想起她飘逸的长发,想起她清甜的声,最终,只能留下一声叹息,物是人非。​



32,大家都说武帝爱过卫皇后,我也觉得爱过,但只是爱过!因为帝王的爱从来短暂,他又是那样的千古一帝。



33,我好像明白去病没了之后,武帝得有多么难过了,他失去的不只是那个少年,也是自己心中最后的年少轻狂。



34,刘彻一生文治武功,横扫宇内,奠定了一个民族的荣耀,开创了一个彪炳千秋的时代,亦经历了太多喜怒哀乐,恩怨情仇,痛苦无助,他是雄才大略的帝王,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因此写下令人叹息的秋风辞,后世多少皇帝死守规矩,不敢改革创新,让大好年华如水东去,而刘彻没有,他一生从未向任何人低头,从未浪费一分一刻,如同腾飞九天的真龙带着国家一路狂奔,最终让汉屹立于民族之林,真是极致荣耀,令人仰望,不需重来的一生!



























木小暮

论众喵突然看见黄瓜的反应————

论众喵突然看见黄瓜的反应————

不好吃的饭团人

[刘卫]塞上江南

ooc预警,写手无逻辑

历史同人,有大量卫帅单人情节

私设巨多,全文4300+

雷文慎入,不适请走左上角

正文→

   龙城,是一段荣光和传奇的起点,也是卫青北击匈奴长期拉锯战的烽火,自此,小小少年从建章监一跃踏上了铁骑平旷野的远大前程。

    这件事绝对会成为汉武年间一笔“烧毁”大量金钱的对外活动之一。

    战争,自古以来,作为兵家必备技能,造成了无数生灵涂炭的惨案,也使新兴的工业,职业大肆发展,譬如军火商,兵工厂等。...


ooc预警,写手无逻辑

历史同人,有大量卫帅单人情节

私设巨多,全文4300+

雷文慎入,不适请走左上角

正文→

   龙城,是一段荣光和传奇的起点,也是卫青北击匈奴长期拉锯战的烽火,自此,小小少年从建章监一跃踏上了铁骑平旷野的远大前程。

    这件事绝对会成为汉武年间一笔“烧毁”大量金钱的对外活动之一。

    战争,自古以来,作为兵家必备技能,造成了无数生灵涂炭的惨案,也使新兴的工业,职业大肆发展,譬如军火商,兵工厂等。

    面黄肌瘦,体量偏瘦小,即在志学之年往前的放羊娃小卫青的基本外形特征。

    他了无生趣地远眺一望无垠的草原,根据沙尘的移动轨迹来看,未来极有可能面临土地沙漠化,不然“三北”防护林用来做什么呢?

    作为一名生于自带奴籍的家族,家境贫寒,而且家里的男主人蒙遭悲哀的背叛,自己出身同时极为不光彩的孩子。

    和别的放羊娃一样,卫青希望自己看管的羊群不要随便跑丢。

    所以,他特意用赤色的花朵汁液浸染的草绳绑扎在羊角上,或许蹄子上也做好了标记。

    正常的孩子放羊牧牛,是为了补贴家用,卫青却是由于亲生父亲的驱使。

    因此,如果羊弄丢了一只,小男孩儿的屁股蛋子免不了一顿来自郑家主母暴揍,还有家里其他身体健康又手劲儿大的孩子们的欺凌。

    上党郡的小县吏家,并没有卫青的容身之地,他们甚至于不把他当作一个人来看待,离开穷困的卫家只是送羊入虎口。

    即使这里生活条件更好,但是,卫青毅然决然去为自己回平阳侯府早日做好准备,至少要学会写字和骑马。

    那天回到郑家之时,他飞速地把一大群羊大爷交给平日里色厉内荏的郑季,小卫一个人穿越重重障碍,从羊圈旁边的小篱笆翻身跑了出去。

    他第一次感受到自由自在的野风吹拂过发丝的触感,一路上直奔上党郡集市中贩马商人的地界。小心翼翼的小孩从浸染市井的边贸之间学习远离苦痛的答案。

    一开始,高鼻深目的西域商贾瞅见一小只穿着破烂,浑身沾满杂草的男孩儿之时,还是蛮惊讶的。他们其中一人操着一口带当地乡音的汉语,试图同卫青交流。

    在一番手忙脚乱的“我比你猜”之后,冷静精明的商人告诉他,只要可以把他们马厩里的优,良,劣三等马各自卖出去十匹,他就答应教授这个小朋友识字断句读,和看账本。

    看似相当有自信和自豪资本的外商,碧青色的眼底闪过几丝狡黠。

    一个从小看羊的小男孩儿怎么可能办得到这种久经商场的老手都难以短时间达到的事情呢?他转身继续与同伴谈笑。

    出于对草原之上偶蹄目动物习性熟悉的需要,卫青小少年天天完成放牧工作就往互市之中交换市场的某家马厩跑。

    若说边境什么买卖得最频繁,万恶的舶来品(?)和双方特产可能首当其冲,譬如说苜蓿之类的草本植物,胡萝卜,黄瓜之类的蔬果,还有当时从大宛国进口的汗血宝马。

    大汉尽管此时经过高惠文景四代积累,无比富庶,仓廪丰盈,堆积如山的米粮与穿铜钱的草绳都可能生虫腐蚀。但是,天子御辇所使用的宝马竟然不是纯色的品种。

    更不用说并不高大的问题,难以昭示汉室的泱泱大国之威势。

    某位野猪少年对此一度万分残念,以至于在卫霍两人相继逝世之后,仍然大动干戈,目的是对丝绸之路一线的西域诸国劫掠优质马匹。

    然而,对于年幼的卫青而言,向外域商贾证明自己非凡的经商(?)头脑和能力更为重要,这也许关系到他未来能否一展宏图,逃离干一辈子羊倌的生活。

   事实证明,并不是努力就一定什么事儿都做得好的,不自觉瑟缩的卫青面临来往行人以及可能的竞争者之际,连背脊都挺不直。

    他的身形单薄孤苦得像一颗蒲公英,无风不散。倔强的少年却尽力捏紧手心,圆月弯刀一般的指甲掐出道道红痕,抛弃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和强烈的羞耻感。

    卫青像热闹街市中任何一名小贩一样,高声吆喝叫卖和大弧度挥舞手臂。直到嗓子眼干燥的冒火,手脚酸痛得几近崩溃,都不可能向任何轻蔑他决意的人低下头颅乞求。

    拥有足够实力生存于大街小巷的手艺人,堂堂正正地赚良心钱。

   他经过短短两个星期,就有足够撼天震地的底气向提出“挑战”的西域人证明自己的本事。

   眉眼沉淀有一种泰然自若的少年把一袋沉甸甸的财货摆在那位外域商贾常去的酒馆柜台上,“请转告卡夫阁下,他让我贩卖的马匹已经售罄,答应小孩子的事也请他务必兑现。”

   久违地换上一身整洁干净的麻布衣裳,少年敛去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疲惫,斩钉截铁地转身离开这个混合酒气和汗味弥漫的场合,全然没有顾及众人突然鸦雀无声的诡异沉默。

  最后,卫青不但学会了骑术基础,阅读和批注账簿,而且白赚了一些饲养良马的技巧。

   郑家在不知不觉之间,也习惯了 卫青早出晚归,还偶尔翻墙而出的行程。

    由于他没有弄丢一只羊,也没有再次无意间触碰到主母和其他兄弟(?)的雷池,他们反而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意无意的忽略他的存在。

    并未注意原本比较老实厚道的小孩儿逐渐向扮猪吃老虎,大智若愚的圆滑方向进化。也许这就是过分放养男孩子的后果吗?

    从小豆丁进入少年模式之后不久,卫青草率地跟郑季交代了一下自己即将要独自回平阳的事情。

   中年人和往日一样接过羊群的引导鞭,闷闷不乐地点头,过后以一种恍惚不定的心态目送自己的私生子远走。

   既有意料之中至亲重逢时的涕泪横流和温馨的氛围,也有卫青从未设想过的未来,给平阳侯府的公主殿下当一名骑奴,兼任饲马者。

    从任性活着的自由人重新回到可悲可叹的奴才之身,他哭笑不得地接受自己看起来也不太幸福的命运,无论如何,距离纵马旷野的恣意咫尺天涯。

    即使做侯府的家奴,也难免会成为最不起眼的一个,卫青无心之时接受过不成系统的君子六艺删减版教育。

    然而,他的母亲,兄姊们也好,平阳侯府的当家——当今天子的长姊平阳公主也好,不过以为新来的卫青只是一个边郡长大的野小子而已。

   御术,骑术,读书等知识和技能他是不可能有机会接触,不然他就不会被郑家儿郎当作猪猡欺辱了……会养马已经是最大的可能。

   初来乍到的少年也不会表现自己独到之处和见多识广的一面,机智又些许顽劣的个性,以免重则遭人忌惮,轻则受人不明不白的嫉恨。

    一切都没有定数,老练的生意人懂得嗅到转机,之前的准备更加必须悉心忍耐。

    建元二年,一个生机盎然的春日,湿润的空气暖熏了含羞带怯,娇嫩欲滴的花朵,轻巧绽开。尽管长安街上满是灰尘四处飞扬,但是人们仍然可以嗅到明媚的春暖花开气息。

    这一天,原定计划到灞上祭祖的少年天子顺道在平阳侯府做客。

   衣冠华贵的黑袍少年人似笑非笑地注意到了长姊安排的舞女,她们袅袅婷婷的身姿,争相飘舞的广袖之间,一名容貌昳丽清秀的少女嫣然一笑。

   一双含情脉脉的美目盛盈着,清纯而浅淡的笑意,好似一幅水墨画中最为出彩的一笔飞白。

   小皇帝满意地收下了平阳公主奉上的美人,温婉可人,细腰柳枝一般盈盈一握,纷飞的美姿令人过目不忘。

    他临走之前,意外地在平阳公主车座一旁,看见一抹惊艳的少年,微微低下头的雏鹰轻悄悄地伸出一只利爪,淡褐色的瞳仁明晰地映着“永不服气”一般的决意。

   “很久没有这样的人,望着朕,着实令人有些热血上涌。”返回未央宫的天子这样想道。

    一般而言,家中姊妹蒙受皇恩,自家兄弟自然皆可以谋得一份公职,甚至加官晋爵。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是也。

   卫青也如此凭借二姐的裙带进入了建章营,他和同僚们一样,默默地训练,平时负责宫内的警备和陪皇帝狩猎。

   他在那一天傍晚,眼看着柔和的姊姊跟随一个眉眼尽显威严的黑袍少年登上了进入皇宫的马车。自己却只能迫于身份,和其他带有奴籍的下人一起低眉远送,一直到进入建章的那一天。

   卫青眼眸浓茶一般醇厚,却好似凝融了一片冻湖的坚冰一般冷冽,他忍不住抬眼捕捉到到了黑袍少年离去时飞舞的衣角,快速强行低眉的时刻,却并未与那人饶有兴趣的眼神相碰。

   终于意识到进入中央决策圈之时,假装慌张,实则老神在在的卫青被人绑架了。

    从建章营一直被一路拎到上林苑,他一步步探听到绑匪的脚步声和他们迅速走过灌木丛之时引起的摩擦声。

   外表瘦弱的少年人初步判断这帮人不是匈奴一方的探子或者正规军,胡人行路与汉人区别大着呢!

   被丢到小黑屋严刑拷打之际,卫青仔细倾听皮鞭刮过空气的响声,他自己躯体上遍布皮外伤,但愿他们不会启用一些携带物理与化学效果并重的道具。

   “卫青,你没事吧!”公孙敖大兄弟无比焦急的大嗓门由远及近,他就知道援军来了,包括禁内训练有素的建章卫,“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暴露了马脚……”

    汉天子的情报系统又不是吃素的,少年天子特地下发了一些治疗皮外伤的药物,嘱咐卫青及时用药。

    眉目间荡漾一汪清泉的黑袍少年,甚至亲自找到建章营,准备上手帮忙。毫不留情,被义正言辞的某人拒绝了。

    事情是这样,晾在冷宫一年半载的卫子夫突然间又有了身孕,椒房宫那位自然胸中暗藏一股子闷气,不就如此这般联合其母馆陶公主将刚入宫就职的卫青绑了。

   两位准备趁早减除卫家未成荫蔽的羽翼,只是为什么要抓一个少年人痛下狠手?可能是柿子挑软的捏吧!

   卫青本人不甚清楚,他只是又擢迁加官了,身兼侍中与建章监两职,二姐晋封夫人,享受了一番皇亲国戚的应有待遇——动不动得到赐金。

    来往天子身侧和建章之间的工作,他一丝一毫都不可能轻易懈怠,无意间还和某人增进了亲密度。

    作为宫中第二位卫侍中,卫青渐渐明白同僚们换班,日常工作和闲谈之时,望见他经过露出的暧昧笑意。

     青春焕发,腰身精瘦有劲,甚至长于驭骑之术的少年郎正是天子心怡的嗜好和款式。

    他静默地观察过,黑袍少年人偶尔闲暇之时,会熟细稔地伸手挽过搽脂抹粉的莺莺燕燕,也会冲肌理紧致的小男孩儿下手,比如呼邪侯家的韩氏兄弟。

    他们并不是女相,在帝国的掌权者眼中,时而化身为寻常嬉闹的玩伴,时而又是揽肩搂腰的宠佞,大庭广众和光天化日之下任天子亵玩。

    无论是上林苑之内拂过的野风,还是边关塞上呼啸的沙暴,总会挑起卫青的战斗意志,无形地教唆他成为汉帝国翱翔天穹的游隼。

    他知晓,以色侍君必不长久。然而,汉帝国内廷的组成部分之一并没有拒绝帝国意志作为的权力。

   卫青必须使天子认可他,从心底里愿意将他,未来年轻的将军纳入自己的江山之中。化身一柄寒刃,一支永不回头的箭矢,直取匈奴王庭,捣毁他们从来信仰的天神。

   他需要一个契机,或许一场毫无意外的大胜仗,将自己精心打制的假面撕裂一个小小的角落。骄傲的少年将要让至高无上的天子一睹他雄心勃勃,深算细谋的野望与风采。

   省略多余的城府,仅以一份赤胆忠心付诸天子如日中天的帝国,以及心怀不轨的决策者。

    汉天子刘彻心满意足地接纳了觊觎已久的雏鹰,面对单膝跪地,不卑不亢的少年,卫青眉眼之间洗净先前掩饰的低微,现出一副具有野心又富于精巧计算的豪气干云。

    “没错,朕所期待的,正是这股不知晓落败为何物的桀骜不驯。”刘彻放肆地大笑,宽厚的手掌拍在少年瘦削的双肩。

     他所看中的,并不是一个卑躬屈膝的乖顺玩物,而是一个顶天立地,为了击破长期求和导致一阵温吞印象,带来时代最强音和进取斗志的千古一帅。

      塞外滚滚而至的,不再只有匈奴人的骑兵铁蹄,与凸现人力渺小的沙暴,还有一段龙城不败的神话。从一个转折点开始,沙湾也将拥有江南一般的美景。

 作者的话:眼眸透亮的卫青相貌不算差,皇帝贪恋他的美色也说得过去吧……

Lost temple

【刘卫】《未央深深锁葳蕤》完结篇(上)

关于我被停职之后成为宠妃的那些事

正经版本的文题:未央深深锁葳蕤

前文:上篇  中篇  

文中删减部分请点我的头像,按个人简介提供的方式阅读,或者直接去长平幕府论坛观看,比❤❤~ 


第四章


自从霍去病知晓卫青身在未央宫,从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骠骑将军仿佛终于想起来自己也领着个侍中的官衔似的,不管刘彻有没有召他议事,没事儿就往未央宫跑。卫青脸上笑容倒是多了,刘彻的脸一日黑过一日。

这日,霍去病依然是轻车熟路地找到卫青的住处,推门进去便喊:“舅舅,去病来看你啦!”卫青却并未像以往那样走过来迎他,而是一直坐在案前,只停下...

关于我被停职之后成为宠妃的那些事

正经版本的文题:未央深深锁葳蕤

前文:上篇  中篇  

文中删减部分请点我的头像,按个人简介提供的方式阅读,或者直接去长平幕府论坛观看,比❤❤~ 


第四章

 

自从霍去病知晓卫青身在未央宫,从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骠骑将军仿佛终于想起来自己也领着个侍中的官衔似的,不管刘彻有没有召他议事,没事儿就往未央宫跑。卫青脸上笑容倒是多了,刘彻的脸一日黑过一日。

这日,霍去病依然是轻车熟路地找到卫青的住处,推门进去便喊:“舅舅,去病来看你啦!”卫青却并未像以往那样走过来迎他,而是一直坐在案前,只停下手中的笔,抬头无奈道:“你总往这儿跑,让陛下看见了又要说你‘不务正业’。”

霍去病走到近前,方吃了一惊。卫青面颊泛红,似是精神不济、气力不支的模样,笔下正在写的却是极为劳神耗力的东西。说是养病,这是让人安心静养的做派吗?

“舅舅,你最近身体可有不适?”

卫青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虚浮:“舅舅没事,只是今日不能陪你了。要是没有要紧的事,过几日再来吧。”

舅舅怎么会对自己下逐客令?几乎是立刻地,霍去病将起因怪到了皇帝身上。然而舅舅既然这样说,一定有他的原因,自己不能做让舅舅为难或者不开心的事情。

不过更古怪的是,这次即便是霍去病离开时,卫青也未曾起身相送,使得霍去病心中疑云更重。

 

而自霍去病离开后,室内又是另一片光景。

卫青撑着桌案的边缘试图站起来,还未起身,一袭熟悉的玄色衣角已出现在视线中。原本强撑着的那股气瞬间就散了,将将要跌倒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他,抬头便对上含笑的眼眸:“仲卿怎么不叫朕来帮忙。”

“谢过……陛下……”卫青面上的潮红不减反增,刘彻将他扶起之后并未松手,而是松松圈着他的腰身,好似并不急着做出下一步举动,只是饶有兴味地观察卫青的反应。


……

……

 

未央宫中红烛燃到天明,冠军侯府的灯也亮了一夜,直到天亮,几辆蒙着油布、看不出来处的马车才分别载着几个人离开了冠军侯府。

三日后,刘彻收到朝中大臣的联名奏表——

一篇洋洋洒洒的千字文,说到底不过是请陛下让大将军还朝。

骠骑将军霍去病本人并未参与,但谁都看得出来,这封奏表背后处处是他的影子。

原本在霍去病的想象中,刘彻应当暴怒或是面如寒霜才合乎情理,然而刘彻单独召见他时只是冷淡道:“这是朕和卫青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个小孩子插手。纵然真有什么,卫青也该自己同朕说。”

霍去病也不同他装模作样,道:“这件事和舅舅没有关系,他根本不知道。”

刘彻意兴阑珊地摆摆手:“你回去吧。”

着人将冠军侯“好生送走”,刘彻直接踢翻了面前的案几,在春陀一叠声的“陛下息怒”中,寒声道:“走,去朕的大将军那儿。”

 

刘彻到时,卫青对于发生了什么事全无预料,只是刘彻的神色已然令他心惊。

刘彻扔来的那卷奏表卫青只看了几个字便急忙跪下:“臣从未对陛下之决断升起过一丝疑念,全凭陛下处置。”

“卫青,朕倒是忘了,你这外甥现在可是煊赫至极、手眼通天的人物,他倒是只一心向着你。你到现在还要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臣确实不知。”卫青满心苦涩,他知道霍去病虽行事张扬,但为人谨慎善谋。这次恐怕也是关心则乱,才兵行险着。若他卫青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大臣,恐怕皇帝也就顺水推舟了,但他和刘彻的关系何止君臣二字能道尽?

“卫青!”刘彻满脸难以置信,语气痛心至极,“你究竟把我说过的话当什么?”他气得昏了头,又或许,此时他根本不是以君主的身份在对一个臣子发怒,而是因为自己最亲近最心爱之人并不信任自己而心灰意冷。

“你想出宫、你想回到过去的生活,你自己来和朕说,朕会不许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卫青几次张口欲言,最后却只是将眼眶逼得通红。

他要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说他之所以迟迟不向刘彻辞别,是因为渐渐觉出这未央宫实在是深宫清冷,自己情愿流言蜚语缠身,也想借着这次机会多在宫中陪伴他一段时日。

“朕对你太失望了。”刘彻别过脸去,似是不想再见到他,又似是不忍见他眼中降落未落的泪和满是委屈与绝望的眼睛,“春陀,去告诉王夫人,朕今晚去她那儿。”

 

 

第五章

 

刘彻撂下那句话时倒是十分硬气十分冷酷,觉得自己这回一定要好好地“惩罚”一下卫青,让他记住教训,然而步子还没迈几步就已心生悔意。

坐拥天下的皇帝陛下实在是不想勉强自己去一个此时并不真正想看见的女人那里“强颜欢笑”,但他暗忖:姿态端出来了就要做足,现下掉头回去,像什么样子?

从前但凡大将军伴驾时,天子何曾往后宫去过?这在特定的一小圈人心中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今晚要真傻不愣登跑去后宫,刘彻简直搞不清这到底是气卫青,还是气他自己。未央宫占地甚广,断不会少了一间能让刘彻把自己关进去独自生闷气的宫室。

只是长夜漫漫、孤衾难眠,终不如两人相拥而眠那样温暖适意。

 

但刘彻的反复和踌躇,卫青却是不知道的。

将近二十年的相伴,君臣、朋友、情人、姻亲的几重身份早已模糊了界限。对卫青而言,刘彻便是刘彻,不是任何一个称谓可以概括的存在。然而刘彻最后留给他的,只是语气平淡如同在谈论天气、内容却冷漠刻骨的一句话和毫不犹豫的背影。

不过没关系,卫青暗暗想,之前被召进宫时,他便做好了面对如今这种境况的心理准备。如今不过是偷来的美梦终于结束,一切回归正轨。所幸他未曾荒废这平白多出的月余光阴,即便此时立刻死去,也不再留有遗憾。

他漫无边际地想,只是可惜去病这孩子,从小就爱黏着自己,如今立下不世之功、早已到了自立门户的年纪,却仍和少时没什么不同,日后漫漫长路,他再也不能和去病一起讨论兵法、并肩策马了。

 

夏末秋初时分,天气已然转凉。那夜卫青跪坐在地,最后竟也忘记了去寻床榻,倒在地上将就了一夜。

行军打仗时的条件更为严酷,再多不好的境况卫青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但不知是否这次停留宫中的时间太长,被奢靡舒适的宫廷生活惯得娇气起来,只是这样将就了一夜,翌日醒转时便觉手足暖意稀薄,竟是寒气入体,染了风寒。

此次许是皇帝下了严令,皇后都未曾收到消息前来探看,身在宫外、最近又被天子“厌弃”的冠军侯更是无法靠近卫青这里。

对于每日送来的汤药和份例未变的精致养生膳食,卫青初时惊讶,随后便也无可无不可地接受了。他对于自己能否痊愈并不放在心上,所以药喝了几贴下去,病情仍是反复,没有明显起色。

 

刘彻听小黄门的回禀,大为光火,一连说了两遍“好你个卫青!”,此后却又说不出旁的什么来。

他仿佛又回到和卫青僵持不下的那个夜晚,卫青用貌似恭顺实则跋扈可恶的态度面对他,完完全全就是拿准了他根本不舍得对他动手。现在倒好,明明是卫青的好外甥向他示威,刘彻自己还没发作呢,卫青倒晓得用病情来引他心疼了。

刘彻恶劣地想,看来大将军若是真正入主后宫,恐怕未见得做得比任何一个女子差,这“一哭二闹三上吊”装病邀宠的戏码不就演得很熟练?然而想归想,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说的,别说此时身边还围绕着一堆内侍,哪怕只剩他一人独对冷清宫室时,也决计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偷偷想想,权当解气罢了。

刘彻打发了太医继续去给卫青看诊,心不在焉地看着奏表,只等太医过来答话。

春陀侍立一旁,看刘彻神色变幻,一会儿像是要立刻下令把卫青流放三千里、此生再也不要见到,一会儿又急得像是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真是弄不明白陛下和大将军又是在置哪门子的气。那小霍将军毕竟是子侄辈的,他做什么事情怎么能怪到大将军头上来呢?民间夫妻吵架,若是女子泼辣彪悍的,至多举着笤帚把男人从床脚撵到家门口,一路打过去,而天家之事,谁也抹不开面子踹这一脚,谁也不愿做第一个敞开心扉、和盘托出的人,于是不在沉默中冷却,便会演变成在沉默中血流成河。没有人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春陀也不想。

 

太医前来回禀时简直满头大汗,险些连话都说不利索。刘彻原就很是不耐,脸色阴沉得像是马上要把太医拖出去砍了。待听到卫青竟然高热不退、意识不清时,终于坐不下去,大步向外走去。

然而最后,刘彻并没有真正走进那一扇门里去。他不愿看见卫青的病容,仿佛不看见这件事就不存在,它可能引发的所有恶果也都不会成真。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的到来反而令卫青更加不想好转。

其实刘彻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

卫青是他放在自己身边,或者说,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养大的。他的大将军虽然也修出了洞明世事的眼光和将人情世故打点妥帖的稳妥心性,却仍然是个极其实诚、不会玩弄半点虚假的老实孩子。

卫青怎么可能是用自己的病情要挟他?只会是被他气病了,没力气再继续惹他不开心。

恰好此时,内侍来禀告,骠骑将军执意求见陛下,是让见还是不让见。

刘彻发觉,这几天那股让他头脑发热、恶念迭生的怒气竟然已经消散无踪,他说:“宣吧。”

 

这次君臣相见,面对臣子时向来极有威严的刘彻,生平头一回感到了一种类似于“气跑了孩子他妈的混蛋爹不敢见儿子”的惆怅心情。然而霍去病此次并不再强求刘彻松口放人,只是眉眼阴郁。

“陛下,臣斗胆,想先向陛下求个恩典。先前那馊主意都是臣想的,陛下要降罪,请降罪于臣一人,恕了那些无辜之人吧。”

刘彻这时更觉理亏。霍去病是卫青一手带大的,他也常见这孩子。霍去病到此时仍一口咬定此事是他一人所为,那么卫青就应当丝毫不曾参与其中。

“朕恕他们无罪。”刘彻道,“也恕你无罪。”

霍去病怔了怔,缓缓拜倒:“谢陛下。”

刘彻摆摆手,十分倒胃口似的免了他的礼:“平时你舅舅在的时候,你对朕可没这么毕恭毕敬,动不动就行礼道谢。你还是像往常那样,朕也更自在些。”

“是,陛下。”听刘彻说起卫青,霍去病眼中郁色更甚,“前次进宫时臣已经有所觉察,然而当时臣只觉得,兴许是、兴许是有什么误会。陛下可知,舅舅早已抱着必死之心?”

“什么?!”刘彻从没想到会从霍去病那里听到这样的话,一瞬间,几十年来的帝王心术、威仪涵养统统灰飞烟灭,他不知是气是急是怒还是悲,声音拔高,语气却悲凉。

“陛下竟没见过舅舅近来在画些什么写些什么吗?”霍去病诧异。他虽然诧异,但见了刘彻这样的反应,反倒松了口气。皇帝没必要对他演戏,倘若早已决心除去舅舅,此时何必在他这个最大党羽面前惺惺作态。恐怕他最开始的判断才是对的,恐怕自己这回,真是关心则乱、帮了倒忙……?

霍去病越想越心惊肉跳,好在刘彻这会儿无暇他顾,暂时没兴趣治他的罪。

刘彻微微阖眼,给自己顺了顺气,霍然起身道:“你边走边同朕说,朕现在就回去见卫青。”

 

卫青那边昏迷的时间倒是不长,他这次昏迷醒后,虽然余热未退,但人已经渐渐好了起来。

只是让人喝了嘴里心里都发苦的汤药仍是一碗接一碗地送来,饶是意志坚强如卫青,也有些头皮发麻。

这次进来送汤药的小黄门似是个生面孔,他见卫青醒转,靠坐在床头,竟有些发愣。

小黄门走到近前,卫青才发现这次送来的并不是药,而是一杯酒。

小黄门恭恭敬敬跪下:“这杯酒是陛下赏赐的。”

什么样的酒需要在他尚未病愈、堪堪醒转时送来?卫青望着那玉杯,一时无言以对。

鸩酒。

他和刘彻,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既然如此,为何不在他昏迷不醒时灌他饮下这杯酒?是嫌这样做难平心头之恨?

可他们到底相知相伴了这么多年啊!卫青执起酒杯,酒液清澈,味道清冽香醇,似乎并非暗藏杀机的穿肠毒药,而是教人沉醉的美梦一场。他于那酒面倒影中望见的,不是那夜刘彻冷漠的背影,不是那次不堪回首的争吵,而是平阳府中初识时的小心翼翼和相谈甚欢后的欢欣雀跃,是建章相伴、同游五祚时那些连一个不经意的对视都勾连着少年人炽热情意的好时光,是他飞夺龙城回朝之时于千万人中彼此默契对视的心有灵犀,甚至是这次在宫中他与他肆意痴缠、巫山云雨时仍若少年般黑亮动人的眼睛。

这真的是刘彻给他的鸩酒吗?

刘彻真的会连最后一面都吝啬相见吗?

这样的疑问将将闪过脑海,卫青执杯的手离嘴唇只近了些许,他便听到门外一声怒喝:“卫青,你敢!”

随后则是霍去病的声音:“有刺客!”

面前原本恭顺沉默的小黄门伸手欲将酒杯朝卫青口边推,但即便病中乏力,一旦确定这所谓的“赐死”来自于不明阴谋,卫青岂能让此等宵小之辈夺了自己性命?

见强灌不成,这功亏一篑的刺客倒也干脆,自己将毒酒夺来,想要喝下去,却被霍去病掷来的刀鞘击中手臂,酒杯落地,酒液自然也随着四分五裂的杯子流了一地。冠军侯本就有出神入化的箭技,隔着几十步距离击中一人手臂还不是易如反掌。

将活着的刺客押解出去,霍去病自觉离开了现场,并且顺便把门掩上,命侍卫们仔细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出,却又不让他们离这太近。

 

刘彻看着卫青,满脸受伤的表情:“你觉得我会杀你,而且是随便打发个人给你一杯鸩酒?”

其实卫青觉得这场景很有些滑稽氛围,明明尚未病愈的人是自己,被刘彻扔在这里不闻不问、又不被放归的人也是自己,怎么刘彻反倒像是受伤更深?但他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句:“没有全信,刚才正在犹豫时就听见……”

“全信?你还想全信?!”刘彻一连经历两次可能彻底失去卫青的危机,此时惊魂未定,又兼不被信任,委屈和怒气一齐上涌,恨不得立时把那刺客千刀万剐了才好,种种极端情绪交融,让他根本想不出合适的途径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你犹豫什么?第一时间就该将那酒摔了!”

卫青见刘彻这样震怒,并不觉得害怕,反而心底那块以为早已冰封死去的地方又活跃起来。他狼狈于自己的摇摆不定,分明已经下定决心绝了这份希冀,可又不能停止渴望那份可能——刘彻真正爱他的可能。

 

刘彻见卫青面色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眼神也不似平日里坚定,而是充满挣扎和疑虑——挣扎在彻底的绝望和是否要卑微地向他讨取一个回答之间,明明想要不再对他寄予希望,却又一次次心软、一次次想要等待回应,然而害怕被看清,又用大臣千篇一律的那种恭顺沉默将所有涌动的情感尽数掩藏。

霍去病刚才吐露的秘密言犹在耳,又见卫青如此,刘彻心中哀恸至极。宽大的玄色衣袖下,双手紧握成拳,唯有如此才能稍稍缓解十指指尖绵延至心脏的抽痛。

无论因何而起,他差一点就彻底失去卫青——

无论是失去这个人,还是丢失掉世界上唯一一颗不求回报、真正只爱着他这个人的那颗心。

真正生死一线,千钧一发。

 

TBC

 

对不起大家!这边还是要打上一个TBC,这段情节是我最初开这个连载就想写的情节,不想压缩在一章里很草率地写完QAQ下章真的可以收尾了。


是千帆欸
教堂猫猫qwq 激情感谢色絮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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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各各

默读广播剧完结番外

居然叫费钱,笑cry

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新来的猫进门之前,要先送医院驱虫打疫苗,再观察一阵子才能接回家。观察期满,骆闻舟下班的时候顺路把小猫给拎了回来。


地下室好像有个猫笼子,你看看还在不在,一会把这个小的放出来试试,”资深饲养员骆闻舟拎着猫包,把从超市买的菜递给费渡,又看了一眼警惕地跳到鞋柜上的骆一锅,“要是实在不行,就得先把俩猫隔离几天。”


费渡问:“把小的放笼子里养吗?”

“不,那多残忍啊,”骆闻舟换上拖鞋,“当然是把骆一锅关进去。”


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的骆一锅:“……”


骆闻舟把猫...

居然叫费钱,笑cry

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新来的猫进门之前,要先送医院驱虫打疫苗,再观察一阵子才能接回家。观察期满,骆闻舟下班的时候顺路把小猫给拎了回来。

 

地下室好像有个猫笼子,你看看还在不在,一会把这个小的放出来试试,”资深饲养员骆闻舟拎着猫包,把从超市买的菜递给费渡,又看了一眼警惕地跳到鞋柜上的骆一锅,“要是实在不行,就得先把俩猫隔离几天。”

 

费渡问:“把小的放笼子里养吗?”

“不,那多残忍啊,”骆闻舟换上拖鞋,“当然是把骆一锅关进去。”

 

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的骆一锅:“……”

 

骆闻舟把猫包打开,新来的小猫就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骆一锅从鞋柜上一跃而下,砸得把地板 “咣”一声。

它座山雕似的耸着肩、眯缝着眼,围着小猫转了大半圈。

小猫在骆一锅这个吨位的庞然大物面前,肚皮紧贴地面,尾巴尖都在哆嗦。

            

不过大概是听懂了骆闻舟这逆子的威胁,骆一锅面对新的家庭成员表现得相当老成持重,始终没露出什么攻击性,闻了一会儿就爱答不理地走了。

 

“还行,可以不用拿笼子了。”骆闻舟松了口气,“我听人说猫一般不打老猫和小猫,看来骆一锅虽然不是东西,起码的猫性还是有的……对了费总,你给这小的起个什么名?”

 

“没想好呢。”费渡一边说,一边把购物袋里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

他这点特别神,好像是个人形的自动仓储系统,家里有什么、保质期还有多久,在放进冰箱的刹那,也在他脑子里存好了档。别看费渡在家游手好闲的就会点菜,点菜也能把库存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只要他不出远门,冰箱里就不会出现过期牛奶和放坏的菜,可以说是个居家必备的超级点菜机了。

 

“超级点菜机”把冰箱里的几样东西随意换了换位置,也不知道进行了什么神秘编码,漫不经心地说:“是叫斯金纳呢,还是叫华生呢?”

骆闻舟听着都牙碜:“路边捡的土猫起什么洋名,你也不怕咬嘴。这么着吧,你捡回来的,跟你姓,按家谱跟骆一锅一起,当‘一’字辈,嗯……一锅它是装不满了,一碗还凑合,就叫费一碗得了!”

 

“师兄你看我一眼,”费渡从冰箱门后面露出脑袋,“看这:这个表情叫‘每根头发上都写着拒绝’。”

 

“贱名好养活……哎我去,差点……我说费渡同志,咱能别老玩悬的吗,说你多少回了。”

“超级点菜机”虽然实用,也不是没有毛病。除了晚睡早起干家务活没眼力劲儿以及不爱穿秋裤外,他还什么东西都喜欢随手放桌边,甚至总得险伶伶地悬出来一点——手机悬着小半个机身,饭碗水杯悬个边,最要命的是让他切个水果,切完把刀放下,刀把也得在操作台外面悬出一寸。幸亏骆闻舟没有强迫症,不然能活活让他逼死。

            

骆闻舟脱外衣没注意,差点把他又“挂”在桌边的手机碰掉地上,幸亏骆队身手敏捷,硬是接住了。

“是咱家桌子不够大,还是你胳膊不够长?”骆闻舟钻进厨房,拿着费渡的手机在他头上轻轻一拍,“哪天给你摔了你就老实了——晚上要吃什么?东西拿出来,然后喂猫去。”

 

费渡“哦”了一声,干活去了:“对了老骆,明天我出差。”

“成,一会儿吃完饭给你收拾衣服,”骆闻舟一边洗菜一边问,“几天?哪啊?当地多少度?”

 

“至少一周。”费渡说,“温度差不多,就滨海。”

“滨海?”骆闻舟一愣,那不是开车一天往返的地方吗,“你要去滨海待一个礼拜?”

 

“嗯,”费渡顿了顿,“我们想把那块地拿下来,老周和陆嘉先过去疏通关系了,需要我沟通的事还挺多的。”

 

骆闻舟沉默了片刻,关上水龙头。

费渡没说是什么地,但他一听就知道。

            

“能拿下来吗?”

“那有什么不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骆闻舟:“说人话。”

“尽力,”费渡给还没有名字的小猫挤完营养膏,回头冲他一笑,“要不我怎么至少预留一周时间呢,大不了多跑几次,慢慢磨呗。”

 

“拿下来准备做什么?”

“那是重新规划的旅游用地,我们呈报给当地政府的策划案是主题游乐场,”费渡把往小猫饭盆里凑的骆一锅轻轻推开,“那是幼猫营养膏,热量太高了,改天给你买低热量的——郭恒没跟你说吗?”

 

“最近没联系过……郭恒?这里头怎么还有郭恒的事?”

 

“游乐场是我们征集了那些受害人家属的意见,他们投票选出来的。”费渡说,“初步想法是把那些女孩生前喜欢的东西都融入到设计里,参与设计的……父母们都算股东,拿技术分红。不过具体操作还得到时候看,涉及别的版权的得再找人协调,老周未来几年,没准都得耗在这上面了。”

            

“他们……自己投的票?”骆闻舟皱起眉,“不怕触景生情吗?我以为……”

“那块地、那座城,终其一生,都是他们摆脱不了的噩梦。”费渡接上他的话,“可是地狱是客观存在的,不听不看不想,它也不会自己消失。除非你占领它、统治它,然后自己拿起锄头,在里面种满花——最难的部分都过去了,后面的事当然要继续做。”

 

“行吧,也有道理,”骆闻舟出于职业敏感,又提醒了一句,“不过这案子引发过热议,你在那建游乐场,将来会不会招变态。”

 

正在给俩猫当人形分餐隔离板的费渡笑了。

“我的地盘吗?”他推了一下眼镜,“师兄,蛊王住的地方,方圆十里,不长虫的。”

            

“快行行行行了吧你,你厉害,你真是个镇宅辟邪的大樟脑。”骆闻舟喷了口气,“给烤箱预热去!”

            

英明神武的“蛊王陛下”尾巴上的屏没来得及打开,就让骆队薅了,并于当天晚上因为记吃不记打,被骆闻舟吼成了菜青虫——

            

费渡牛奶喝一半,周怀瑾有事打他电话,厅里信号不太好,费渡就放下杯子,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又把四分之一的杯子悬在了茶几外面。

 

无名小猫被奶味吸引,壮着胆子跳到茶几上,想闻闻杯子里有什么。说时迟那时快,骆一锅以一种与它身姿不符的矫健一步蹿上去,照着马克杯就是一巴掌。

 

“啪”!

无名小猫:“……”

 

真凶骆一锅作完案,毫不犹豫地跑了,猫毛都没留下一根,深藏功与名。

 

正在屋里给费渡拿衣服的骆闻舟听见动静跑过来一看,属于工薪阶层的灵魂都炸裂了。他虽然从来不对费渡的消费指手画脚,但有时候也会上网查一查价格,以防不小心怠慢了费总那些看着不起眼的金贵东西。

 

“你知道他那破杯子多少钱吗!”

无名小猫从小流浪,营养不良,脑子发育也不良,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犯罪现场瞪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

 

神不知鬼不觉蹿上猫爬架的骆一锅没事猫似的,在旁边点着头舔爪,对他孝子贤孙骆闻舟的话深表赞同——有什么办法呢,这家里的闯祸精实在太多了。

            

“你别过来了,没看见满地碎渣吗?”骆闻舟伸长了胳膊把小猫拎下来,扔进赶过来的费渡手里,“败家子捡的败家猫!我看干脆叫费钱算了!”

 

费渡为了小猫未来的尊严,跟骆闻舟抗争了半宿,第二天早晨不得不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小猫:“你叫斯金纳,记住了,别听骆闻舟的。”

小猫打了个大哈欠,迷茫地把他送出了门。

 

费渡这一次出差,比想象中花的时间还长,奔波了足有大半个月,才把憔悴了一圈的周怀瑾与自称“累得水肿”的陆嘉一起带回燕城。

周怀瑾上了车就开始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夹在燕城下班高峰的堵车大队里了。他揉开眼,从车窗往外望了一眼,看见连成一串的车灯,光影模糊,感觉这一觉睡实在了,舒坦。

这时,他余光瞥见陆嘉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什么东西,不小心瞄到,只见那胖子写的是:

 

某月某日,老板开车我坐车,豪车一路引人围观,路人都以为我是老板,堵车时候有俩妹子冲我笑了,爽!老板啊老板,你以为你有魅力是因为长得帅吗?错,散发魅力的是座椅!

            

周怀瑾:“……你干什么呢?”

要造反吧?

 

“记录生活里的美好瞬间,”陆嘉把备忘录存档,“有的人天生长在蜜罐里,人家世界的逻辑就是甜甜蜜蜜的。咱们呢,差一点,就得自己留心收集各种糖,慢慢攒,三年五载,总能给自己攒一个蜜罐——这是老板教我的。”

费渡开车看路,头也不回:“你那糖里少放点关于我的坏话就好了。”

周怀瑾却认真地想了想:“费总也会做这样的记录吗?”

费渡一口否认:“我就是口味甜一点,倒也没有这种居住需求。”

 

陆嘉笑而不语。

 

一路把他俩送回陆嘉的拳馆,下车拿行李时,陆嘉忽然好像无意中提起:“哎费总,去年骆队生日时候你发朋友圈里那蛋糕哪订的?”

“他发的,我就点了个赞,微信一会推给……”费渡随口接了一句,说到这,突然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嘉。

 

陆嘉就大笑着扛起两个人的行李,跑得比使坏的骆一锅还矫健。

            

“死胖子。”

费渡摇摇头,合上后备箱,跟周怀瑾告别,回家去了。

他不用记录,他是“糖果库”的自动仓储系统,每一笔进账都清清楚楚。

            

哦对了,至于“斯金纳”……什么斯金纳啊,费渡一走半个月,回家一看,那傻乎乎的小畜生早把“费钱”这糟心名字认下了,一叫就摇头摆尾地过来。

叫了“费钱”,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

它欣然接过骆一锅的衣钵,成了家里新的食物链底端,这是后话了。

            


胭脂雪冷

【蔺靖】绿野仙踪(误)


把原有的纸雕灯改造了,欧风的圆窗全部改成长窗,然后自己拿纸刻了景琰和蔺晨。

果然一亮灯就看出刻的毛边_(:з」∠)_可惜已经改不了了。

蔺靖再战五百年!


【蔺靖】绿野仙踪(误)



把原有的纸雕灯改造了,欧风的圆窗全部改成长窗,然后自己拿纸刻了景琰和蔺晨。

果然一亮灯就看出刻的毛边_(:з」∠)_可惜已经改不了了。

蔺靖再战五百年!


王各各
小长庚的生长过程(???)心肝...

小长庚的生长过程(???)心肝儿是这样养成的。————顾昀

小长庚的生长过程(???)心肝儿是这样养成的。————顾昀

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

[楼诚衍生]谢谢侬 十二

十二 
周凯似乎很快睡熟,呼吸清浅悠长,并没有打呼噜磨牙吧唧嘴种种扰人恶习,贺涵却一直醒着。他天生觉少,每天有四个小时的高质量睡眠就够用,这两天作息混乱,再加上白天差不多睡了一下午,到了这会儿褪黑素都不好使了,脑子无比清醒,正好用来筹划今后的安排。 

头一件大事是辞职。他准备休完年假就写辞职信,八成不等年底唐晶就能坐稳了合伙人的位子。当时他和boss说要把位置留给她是真心实意的,同一家公司里开夫妻店不好,办公室恋情不好,难道EX每天见面就好了?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交往了这许多年,总不好让唐晶失恋又失业。
 
唔,还得把她的东西送回去,叫个顺丰快递就行,不必亲自交还,免...

十二 
周凯似乎很快睡熟,呼吸清浅悠长,并没有打呼噜磨牙吧唧嘴种种扰人恶习,贺涵却一直醒着。他天生觉少,每天有四个小时的高质量睡眠就够用,这两天作息混乱,再加上白天差不多睡了一下午,到了这会儿褪黑素都不好使了,脑子无比清醒,正好用来筹划今后的安排。 

头一件大事是辞职。他准备休完年假就写辞职信,八成不等年底唐晶就能坐稳了合伙人的位子。当时他和boss说要把位置留给她是真心实意的,同一家公司里开夫妻店不好,办公室恋情不好,难道EX每天见面就好了?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交往了这许多年,总不好让唐晶失恋又失业。
 
唔,还得把她的东西送回去,叫个顺丰快递就行,不必亲自交还,免得见面尴尬。唐晶对男女上的事算不上热衷,这几年在他那边过夜的次数一巴掌就数的过来,倒是在她那儿的时候多,或者开房,完事儿各回各家。算下来家里她的东西不过睡衣衬衫外套裤子各一件,没拆的隐形眼镜一盒,雨伞一把,仅此而已,甚至没有专用的拖鞋,每次都穿客用的一次性拖鞋将就,和出去开房也真没太大区别。 

他正目光炯炯地排日程表,先见哪个猎头后约谁家老总挨着次序轮,忽然听见头顶床板轻轻嘎吱了两声,紧接着周凯从上铺轻轻巧巧滑下来,长腿到底占便宜,落地的时候连点动静都没有,贺涵眯缝了眼睛不出声的看着,心想难道这是要做贼?撬门压锁的功夫看着挺好,不知道识不识货。临关灯之前他随手摘了手腕上的绿水鬼撩在桌子上,这表现在炒得热,卖二手也要五万起步,比钱包里那三瓜俩枣强得多。然而周凯的表现十分古怪,从下了床就没挪过地方,光是一声不吭地站在床边低着头,表盘上那点绿莹莹的幽光,映得他一双眼睛鬼火似的烧着,又凉又烫。 

贺涵等了许久没其他动静,心里有点发毛,只好装着熟睡的样子翻身把脸扭到里面,留给周凯个背影。又过了会儿,或者也可能只是几秒钟,他觉出后颈上有微弱的气流拂过,还带着点没来得及散尽的温度,那是近到不能再近的呼吸,他觉得那儿应该有一个吻落下来,然后就忽然都明白了,周凯确实在看他——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专注看他——他从来没想过周凯会是这样的。 

后颈上的呼吸不见了,脚步声很轻,从门缝里短暂漏进走廊上的灯光,屋里亮了又暗。 

贺涵回味了半天,越咂摸滋味越觉得周凯大概是真看上自己了,没忍住跟着上了甲板,又绕了大半圈才远远看见船尾有一点红光明暗交替地闪。周凯半边身子斜靠在栏杆上,像随时要翻出船舷去似的。贺涵踱到跟前抄着手兴兴头头地笑:“你可别往下跳啊,我白天丢那么大人还没想不开呢。” 

“丢人的事只有自己记得最牢,你要不说我就忘了。”周凯抬脸看一眼他,又垂下睫毛看船尾螺旋桨绞出的白浪飞沫,随手从烟盒里扥出一根续上,剩下的小半盒递到贺涵跟前:“没有雪茄,凑合来一根?” 

贺涵接过来叼住了,又凑到周凯近前,近得鼻尖快要碰到一起。他本来是想看周凯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的,谁知周凯没慌没臊也没躲,眼神淡淡地扫过来,贺涵马上给自己找了个现成的台阶:“内什么,我没带火机,对个火。” 

他们以前天天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其实很有话聊,周凯偶然轻描淡写说几句江湖事,贺涵透露点无关紧要的行业内幕,气氛轻松愉快,此刻仍旧是两人独处,却谁都没先提起话头,只并肩站着一口接一口地抽烟,抽完了就再续一根,半盒烟一会儿就没了。周凯的烟劲儿挺大,贺涵这两年又改了抽雪茄,抽猛了嘴里发苦脑子发晕,直接上手去搂他的腰,周凯笑笑:“那天我说得还不够清楚?贺先生记性不怎么样——揍一顿大概就好了。” 

“真想动手你早就动手了。”贺涵到底搂实了,而且暂时没挨揍,心里又多了几分成算,低声道:“你刚才出来的时候,我还没睡。” 

周凯哦了一声,脸上没事人一样,更全无接口的意思,贺涵索性把话挑破:“为什么站在床边那么看我?” 

周凯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梦游。” 

贺涵被他堵得根本没法接下句,恨恨地搂得更紧些:“你骗谁。敢看不敢认?” 

周凯想了想笑了:“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要不你老老实实让我看几天,反正看不坏。” 

“上次还有胆子一杯酒换一个吻呢,这回就只敢看看了?”贺涵磨着牙,“你就不打算来点别的?” 

周凯叹口气,视线在贺涵脸上停了很久,没挣开他,也没有别的话,就只那么深深地看着他,看得贺涵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想起有件事周凯还不知道。 

“我和唐晶已经分手了。” 

“我猜到了。”周凯脸上露出一点儿不大明显的嘲讽来,“有女朋友的人年假应该选马尔代夫大溪地,最不济也是海南岛,怎么都不会来钓鱼啊。” 

“所以我和陈俊生还是不一样的,我们本质上的区别可能比人和猴子的区别还大。”贺涵扬扬眉毛,“快表扬我一下。” 

“好的,给你一朵小红花。”周凯的心情好像稍微好了些,笑道,“还有个问题,你和陈俊生到底谁是猴子?”

赤彤丹朱

[蔺靖]不忘忧国不负卿 卷三 关山月 19



沈追见过的桃仁点心远比核桃多,这核桃身上穿的物事名唤青龙衣,更是头回听闻。沈追讷讷松开手里的青皮杀手,又将信将疑剥开蔺晨抛来的身首异处的那一只,呵呵一笑:“蔺公子真是博闻广识。”

蔺晨笑得更诚恳。

“在下也算半个江湖郎中。沈大人若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生疮下痢,不妨来王府传唤在下,诊诊脉,开个方,乐意效劳之至。”

蔺公子言语谦逊,这一番殷勤美意,却听得沈追发怔。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连连点头称谢:“一定,一定。”

飞流将那一篓核桃剥皮完毕,脱了手套,又开开心心地破壳剥肉。萧庭生也凑了过去,俩小孩蹲在一边,吭吭哧哧吃核桃。蔺晨歪回萧景琰怀里,意态轻浮浪荡,出口的话倒十分正经,又甚是矜持。

“沈大人的官学之中,世...



沈追见过的桃仁点心远比核桃多,这核桃身上穿的物事名唤青龙衣,更是头回听闻。沈追讷讷松开手里的青皮杀手,又将信将疑剥开蔺晨抛来的身首异处的那一只,呵呵一笑:“蔺公子真是博闻广识。”

蔺晨笑得更诚恳。

“在下也算半个江湖郎中。沈大人若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生疮下痢,不妨来王府传唤在下,诊诊脉,开个方,乐意效劳之至。”

蔺公子言语谦逊,这一番殷勤美意,却听得沈追发怔。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连连点头称谢:“一定,一定。”

飞流将那一篓核桃剥皮完毕,脱了手套,又开开心心地破壳剥肉。萧庭生也凑了过去,俩小孩蹲在一边,吭吭哧哧吃核桃。蔺晨歪回萧景琰怀里,意态轻浮浪荡,出口的话倒十分正经,又甚是矜持。

“沈大人的官学之中,世家子弟读圣贤之言,平民黎庶习耕稼百工之术,诸科授业条理井然,更为河西诸郡网罗凝聚了不少卓异特出的俊才,”蔺晨笑眯眯朝沈追飘了个眼风,“去年北燕送来的几位皇族子弟,也有劳沈大人费心教导。”

那几名北燕子弟都是慕容沣的亲信。前年梁燕和议,慕容沣前往金陵,曾千方百计将他们塞入金陵太学。一年里,这几位学子抵抗住了梁都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诱惑,目不窥园,悬梁刺股,苦读不殆,将圣人教诲倒背如流。自以为学有所成,他们洋洋万言,引经据典长篇累牍地向六皇子汇报学习成绩,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梁帝对异族戒心甚重,异族子弟在金陵太学的长进微乎其微。然而,慕容沣对大梁政教和律法的多年向往非但没有因这一次打击而泯灭,反而更加欣欣向荣,有蔺晨牵线,这几位斯斯文文熟读圣人经典的北燕皇族子弟,从此拜入了沈追座下。

“蔺公子所托,臣敢不遵从。这几名北燕子弟甚是勤勉,学习我大梁典章律令,已小有所成,平日里,也常常协助臣处理些寻常案牍,慢慢熟悉政务,”沈追肃然颔首,“北燕本是化外之邦,待这几名子弟学成返燕,效力于六皇子,以我大梁之政教,为燕人之法则,那么殿下所言之化敌为我,或许真有实现的一天。”

蔺晨支颐而笑,接过萧庭生孝敬的一把核桃仁,摊在手掌上看了看,又递到沈追面前。

“话虽如此,如今殿下和慕容沣之间,到底还是亦友亦敌。沈大人海纳百川,襟怀坦荡,不过对待异族,还是得留个心眼。”

蔺晨的眉眼生得惑人,夹枪带棒之语经他如此一笑,居然不觉刺耳。新鲜桃仁之脆甜甘美远非干果能及,沈追瞅着蔺晨掌心那几枚白白胖胖的桃仁,一时竟不知当接不当接。

“这人言语刻薄,面目可憎,心眼却不坏,”萧景琰垂首拨弄蔺晨散在他膝头的长发,淡淡道,“沈卿毋须避忌。堂堂国相,处处为本王分忧解难,吃他区区几个核桃,又何必客气。”

闻他此言,蔺晨眼尾的笑纹更深,索性握了萧景琰的手,蜻蜓点水般一吻。沈追终于意识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然而话头已开,再想告退,时机更不对。蔺晨那一双桃花眼里满满都是含苞待放的浓情蜜意,靖王面上虽是天高云淡,对怀中这娈宠的态度,却是七分无谓,三分纵容。沈追大风大浪都见过,此刻却难免忐忑:今日饱览了殿下的闺房情态,主君之私隐已尽然向他敞开,尽管他已决心毕生效忠靖王,然而君心难测,若来日生变,他又该如何是好?

蔺晨将手中桃仁轻轻放在沈追面前的茶碟里,满眼笑意亦尽数相倾,甚是亲密无间。

“沈大人长袖善舞,治下有方,既是为殿下分忧,在下也得沾雨露,与有荣焉。在下出这一趟远门,从去年走到今年,出关时,但见遍地荒草矮柳,一片芜败,回程所见,却已是沟渠纵横,麦草青青。旧年弃置的烽燧和堡垒复有戍军驻守,大梁已稳据八百里河曲之地,”蔺晨躺在萧景琰腿上把玩他的手指,丰润双唇勾起几许自嘲,“我此番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多亏当初找你讨了一张官牒。饶是如此,一路上还战战兢兢,生怕被驻守要塞的军爷们当成了敌国奸细,不问青红皂白就乱箭射死……”

“有庭生在,定然不会让蔺公子受委屈。”

萧庭生在一边插话,一脸老成持重。蔺晨握了萧景琰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故作心有余悸:“多亏拖油瓶的面子大。将近湟城时,我们还被拦下盘查了一回,幸好拖油瓶认识守关的将军,要不然,家门口阴沟翻船,殿下就得去俘虏堆里扒拉我了……”

“蔺公子一身卓尔不群的暴发户气焰,被误伤也怪不得别人,”见沈追神色依然拘谨,似是仍在揣度蔺晨的弦外之音,萧景琰凉凉道,“近来战事渐稀,俘虏寥寥,守军若是逮到你这种大摇大摆的肥羊,定会捆了直接请到沈相府上,何足多虑。”

萧景琰这几句话,沈追乍一听如释重负,转念想又受宠若惊,细细琢磨,竟似还别有深意。一时间百转千回,一会儿宽心,一会儿又觉惊心,沈追不禁暗暗追悔,身为臣子,果然不该窥视主君的闺房八卦,然而蔺公子作风如此豪放,直叫人避无可避,防不胜防啊……

“先修缮烽燧,然后筑堡垒,置粮仓,设驿站,稳扎稳打,一步步将防线推进,进而巩固辖制,是殿下的英明决策。殿下龙骧虎视,雷厉风行,诸郡也太平,臣不过奉旨行事,打打杂,算算账罢了。”

沈追本是谦辞,听在蔺晨耳朵里,却字字都像邀宠撒娇。心头再一次醋海掀波,蔺晨正要开言相讥,一旁的飞流忽道:“打仗!不太平!”

蔺晨闻言一惊,举目望向萧景琰。萧景琰神色不变,温言道:“一点小动荡,早已过去了。”

蔺晨坐起身来,目光越过萧景琰,在飞流处一扫,定在沈追面上。沈追和萧景琰对视了一眼,望着蔺晨点头不迭。

“如殿下所言,的确只是一点小动荡,很快就平定了。”

蔺晨紧盯萧景琰瞬也不瞬,眼中疑惑更深。

“既然少阁主都不曾听闻,足见战事波及甚微,无足挂齿。”

萧景琰说得轻快,飞流却摇头噘嘴道:“景琰不许飞流上!自己上!”

这没头没脑的只言片语,座中的几个人却都听懂了。萧庭生望向萧景琰,一脸担忧却不敢发问,蔺晨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一点小动荡,值得你身先士卒?”

萧景琰定定回视他,神色渐冷。

“少阁主更应该关心的,难道不是琅琊阁的情报失灵吗?”

蔺晨哑然。

去年秋冬之交,他确曾听闻大渝边境异动,其后又不了了之。他以为是琅琊阁误信讹传,并未深究,却不想琅琊阁运作多年的情报网,竟已无影无形为人所断。

是他。动手截断琅琊阁情报网的,居然是他萧景琰。

沈追望望萧景琰,又望望蔺晨。这二人从情意绵绵到剑拔弩张只在转瞬之间,沈追夹在其中,转圜无门,又告退不得,再一次惶惶然不知该如何自处。

“你琅琊阁的谍探,曾在姑臧城下暴露形迹,落于我手。顺藤摸瓜,并不是什么难事。”

萧景琰神情疏淡,浅啜了一口清茶。

他精通琅琊阁密文。对他蔺少阁主的笔迹,更是了若指掌。萧景琰若想仿造他的书信,只怕连下笔的力道和习惯都拿捏得惟妙惟肖。

去年萧景琰初至河西,即被他的一封伪书将攻防部署全盘打乱。这件事,原来他一直耿耿于怀,终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为了他,他恨不能上天入地,更不惜两面三刀。然而他呢?暗中设防,步步为营,只为将他拒之千里?

萧庭生小心翼翼地贴过来,将一块剥得干干净净的核桃肉喂到他嘴里。这桃仁十足新鲜,一咬之下该是甜汁漫溢,然而蔺晨口中尝到的,唯有麻木和苦涩。

萧景琰清冷的语声,也响在他耳边。

“蔺少阁主。不涉战事,远离朝局,方是琅琊阁安身立命之本。这一点本王一直记得,也请你莫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