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TE/ALA)The Never-ending Story 4
ET/TE无差
AL/LA无差
埃尔隆德很喜欢这样的夜晚,天上布满秋星,银河之间则薄雾迷蒙。这使他轻易想起亘古岁月。
埃尔隆德本想邀请瑟兰迪尔一起散步。
在星空下的宁静的时刻,他们曾谈过很多:过去与现在、精灵与人类、情感与命运。瑟兰迪尔目睹过的历史和深刻的洞察力,使他成为无法被取代的谈话对象。当然,有时他们什么都不聊,但埃尔隆德仍然能感受到瑟兰迪尔走在身边时带来的微妙的充实感。
晚餐桌上埃尔隆德向瑟兰迪尔提出散步的建议,但那位国王慢条斯理举起果汁——本该是葡萄酒——喝了一口,拒绝了他。
“我在生病,Elrond,我失去了体力。”
事实上瑟兰迪尔吃过晚饭独自去玩体育...
ET/TE无差
AL/LA无差
埃尔隆德很喜欢这样的夜晚,天上布满秋星,银河之间则薄雾迷蒙。这使他轻易想起亘古岁月。
埃尔隆德本想邀请瑟兰迪尔一起散步。
在星空下的宁静的时刻,他们曾谈过很多:过去与现在、精灵与人类、情感与命运。瑟兰迪尔目睹过的历史和深刻的洞察力,使他成为无法被取代的谈话对象。当然,有时他们什么都不聊,但埃尔隆德仍然能感受到瑟兰迪尔走在身边时带来的微妙的充实感。
晚餐桌上埃尔隆德向瑟兰迪尔提出散步的建议,但那位国王慢条斯理举起果汁——本该是葡萄酒——喝了一口,拒绝了他。
“我在生病,Elrond,我失去了体力。”
事实上瑟兰迪尔吃过晚饭独自去玩体育型电子游戏了。西尔凡Mirkwood旗下的电子科技公司开发了最新款感应型电子游戏产品,瑟兰迪尔很感兴趣,昨天就对着屏幕打了半天网球。
昏迷带来的虚弱经过一周休养,已经基本消失。瑟兰迪尔看上去并不把这次昏迷放在心上,但埃尔隆德感到不安,这些天他一直在试图找原因,可任何已知的检查结果都没有显出明确答案。
唯一的端倪是——瑟兰迪尔贫血。
这结果看起来和瑟兰迪尔自称的低血糖一样荒诞,埃尔隆德压根不想把这个结果告诉瑟兰迪尔,以免徒惹讥讽。
埃尔隆德不动声色地给瑟兰迪尔用了点人类治贫血的药物,因为瑟兰迪尔好转之后没有再验血,埃尔隆德也拿不准那些药有没有起到作用。
在这个医学日益昌明的时代,对精灵身体的研究却一直停步不前。
精灵的眼睛见过日与月的升起,目睹过魔法的时代,和人类相比,精灵更不愿被“科学”所禁锢,精灵当中,包括年轻精灵,从没出现过所谓的“无神论者”或者“伊露维塔怀疑论者”,首生儿女对天父与星辰的信仰融于血脉深处。
精灵们通常认为,对精灵身体的研究毫无意义,精灵为什么要成为小白鼠呢?精灵从不受疾病困扰,甚至不会衰老死亡。
人类每个城镇都有医院,可精灵的医院整个Middle Earth只有两家。一家在瑞文戴尔,另一家就在埃莫曼提克庄园。
埃莫曼提克庄园是瑟兰迪尔的私人医院,如果没发生一百年前的事,埃尔隆德根本不会设立它。
这些年,瑞文戴尔的精灵医院统共也只收治过十几个精灵,大多因为交通事故,还有几个因为极限运动意外或刑事案件,死亡案例加起来寥寥。
人类,埃尔隆德知道,人类当然觊觎着首生儿女的体质,和永生。
基因科学兴起之后,人类对精灵的基因——如果精灵一样有基因顺序的话——怀着强烈兴趣。精灵种族内部对此谨慎观望过一阵,有的精灵怀疑这可能会成为人类另一场努曼诺尔陆沉式的灾难。
但精灵基因的研究始终没有获得突破性进展。这完全可以理解,科研首先需要经费,能负担起这笔巨款的公司都由西尔凡精灵控制着——感谢瑟兰迪尔。而阿尔达科学力量的核心,在瑞文戴尔。
人类是一个理所应当值得骄傲的种族,千万年来与精灵并肩作战,创造了光辉的文明,但或许从诺多精灵芬罗德·费拉刚教育人类祖先语言和音乐起,精灵就执掌了一种微妙的优势。
也许有人知道这个世界被精灵暗中操控,但人类暂时无能为力,人类的政界最先不愿意得罪的,就是精灵。
埃尔隆德沉思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已漫步很远,到了埃莫曼提克庄园的边界。
他回过身,望着庄园的灯光。
他把思绪重新转回到瑟兰迪尔身上,这时他心中浮起一种感觉——他应该花更多时间和瑟兰迪尔待在一起。
他想了想,给瑟兰迪尔发了一条含义模糊、但他们都懂的暗示:“Shall we?”
瑟兰迪尔没有回复。
埃尔隆德感到愉快的是,尽管那位国王假装没看到信息,还是按照短信邀请,去了埃莫曼提克庄园由他们共享的主卧。
埃尔隆德走进主卧的时候,瑟兰迪尔已经换了睡袍,悠闲地俯卧在床上。瑟兰迪尔这时穿着精灵传统款式的长袍,和几千年前没什么太大不同,但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埃尔隆德走到床边,把手放在瑟兰迪尔背脊上,俯身亲吻了他的耳朵尖。
这当然是国王喜欢的,但瑟兰迪尔压根懒得理,一边划着平板一边说:“我还没决定原谅你,埃尔隆德。”
埃尔隆德说:“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需要获得你的原谅?”
瑟兰迪尔翻了个身,说:“啊,是的,我和你一样困惑,尊敬的领主,其实你不需要知道答案了,因为你反正已经得不到原谅。”
“伊尔碧绿丝啊。”埃尔隆德笑道。
“你最好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话,瑟兰迪尔,你听上去就像——”
无论像什么,埃尔隆德都没往下说,因为瑟兰迪尔把冷冷的眼光移到了他脸上。埃尔隆德站起来,也去换睡袍。
等他再次返回,听见瑟兰迪尔的平板正好“滴”一声,提示新邮件。
“你还在工作?”
“感应型体育游戏很有意思,但我觉得仅仅体育内容远远不够,还可以开发几个冒险游戏。”
埃尔隆德从另一侧躺上床,他和瑟兰迪尔不同,从不在卧室里摆弄花里胡哨的电子产品,“什么时候你开始做电子游戏策划了?我记得加里安才是你们的CEO。”
“当我发现有钱赚的时候。”瑟兰迪尔说得慢腾腾的,“我要叫他们开发一个感应型屠龙游戏。”
“Excuse me?”
埃尔隆德停下整理羊毛毯的手,惊讶地,随后皱起眉,不可思议也不以为然地说:“屠龙?那种邪恶的东西。”
“人类不反感已经灭绝的邪恶,只要内容足够惊险,游戏就大有可为。再说了,在屏幕前面不用冒任何风险宰一头龙,连没见过龙的精灵也会感兴趣的。”
“瑟兰迪尔,坚持一点底线。”埃尔隆德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些年轻人根本没见过龙,你看过那些胡编乱造的电影,完全没谱。”
“所以我要打造一个逼真的情境,充满史诗感,一个经典产品。”瑟兰迪尔说,“我可以提供技术支持。”
“What——”
“我会指导他们,只要能通过我的评测,这款游戏一定卖座。”
埃尔隆德不禁看向瑟兰迪尔。
“别这么看我,埃尔隆德,”瑟兰迪尔目不斜视,专心写着邮件,“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
“你觉得我是个抖M。”
埃尔隆德“哈”的一声忍不住大笑起来。“维拉啊!你从哪儿学来这些时髦的新词?”
“多么高贵的Lord of Imladris啊,别装作你很纯洁,你似乎毫不费力听懂了这些‘时髦的新词’。”
埃尔隆德笑着说:“既然我们都是这么时尚的……”
瑟兰迪尔仰身坐了起来,动作几乎有些猛烈了。
埃尔隆德诧异地,由于瑟兰迪尔的脸迅速阴沉下去,他一瞬间还以为见证了奇迹时刻,Mirkwood忽然破产了。
埃尔隆德不由向瑟兰迪尔的平板望去,顿时也吃了一惊。
屏幕全屏显示着一张人类照片,一张在埃尔隆德看来过于出乎意料的面庞——那熟悉的面容,和那双望着命运的、忧伤的眼睛——他视若己出的埃斯泰尔,黑暗年代的希望,人类的君王。
瑟兰迪尔已经翻身下床,抓起手机拨电话。
对方不知为何没有接。
瑟兰迪尔又换了一个号码,这次肯定是打给加里安,埃尔隆德听见这位国王用上了古老的、西尔凡式的辛达语,向电话那头咆哮。
“瑟兰迪尔……”埃尔隆德试图安抚。
瑟兰迪尔打着电话怒火冲天地离开主卧,“砰”一声关上了门。
埃尔隆德听见传来的最后一句话:“你告诉莱戈拉斯,再不接我电话,就永远不必和我联系了!”
整个阿尔达不会有一个精灵相信这句警告。
瑟兰迪尔在电话里又和莱戈拉斯吵了一架,气得摔了手机。
瑟兰迪尔内心认为,莱戈拉斯的未来将会因为这个人类而发生玄妙改变。这令他隐约不安,脱离掌握的失控感,则令他失望、震怒、愤恨难平。
这倒不是说,他想让莱戈拉斯置于掌控,他知道精灵拥有热切自由的天性,他不会如此狂妄。
但一百年前他知悉了自己的命运,出于一个Adar不受欢迎的自私,他不希望莱戈拉斯此时倏忽踏上未知终点何处的迷茫之旅。
他再度回到卧室,躺到床上,仍然满脸怒容。
“那不是埃斯泰尔。”身侧的埃尔隆德温和平静地说,“你知道那位白树之国的陛下早已离开世界,伊力萨·泰尔康泰王把他的王冠交给了艾达瑞安,那是上古时的事了。”
“他叫阿拉贡。”瑟兰迪尔冷冷地。
埃尔隆德一怔。
“照片上那个人,他叫阿拉贡。”瑟兰迪尔报以冷笑,充满恶意地说,“这名字你听着熟悉吗,埃尔隆德?——连维拉也不知道人类的结局,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不是你所钟爱的埃斯泰尔?”
埃尔隆德贴近他,一双暖和的手放到了他的肩上。
“阿拉贡现在是个非常普通的名字,你不能迁怒我,和那个对全部事实都一无所知的年轻人。”
“那个阴魂不散的——”
“你一向并不憎恨埃斯泰尔,恰恰相反,你尊重那位刚铎之王。”
“今天晚上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反对的声音了,埃尔隆德。”瑟兰迪尔失去了耐心。
埃尔隆德凝视他,良久。
(略,大家自行想象)
他握过弓与剑的手,这时握着埃尔隆德结实的手臂,在此起彼伏的欲望即将短暂征服他的时候,伴随着轻喘,他急促地、伤感地,然而清晰地说:“……Amarth。”(命运)
埃尔隆德用一个深深的吻,和一阵力量,结束了他的浮想。
他们的欢愉非常持久。
当瑟兰迪尔由沉眠中醒来,发现了晨光,而埃尔隆德不在床上。他有些诧异,竟然没察觉身边精灵起床的动静。
他看到埃尔隆德站在窗边,已装束整齐。明亮阳光倾在埃尔隆德饱满的额头和黑色头发上。
住在埃莫曼提克庄园,他们不约而同保持着装束的传统,此时修身长袍慷慨勾勒出了这位精灵领主胸膛、肩膀和腿部的男性线条。
瑟兰迪尔欣赏地注视着。埃尔隆德转过头,以目光回应他的注视。
“瑟兰迪尔。”埃尔隆德带着一种温驯的谴责,沉稳又泰然地叫了他的名字。
【锤基】意外怀孕怎么办\复联二背景\中篇[02]
01:http://winterloki.lofter.com/post/1cd7edc0_98b13ca
上一篇有很多人问二公主是不是怀孕了,我想说——当然是了!
这就是一篇基妹怀了小锤后能够举起大锤的故事哦23333
nat被我写的很温柔呢,然而一开始thor并没有好好当爹
关于怀孕的知识我还真是一无所知,所以大部分都是在网上找的资料,不正确的话还请告知。
阅读愉快!
[02]
房间内异常安静,除了刀叉与碟子碰撞的清脆响声,就只有七个人默默的吞咽声和咀嚼声。
thor默默喝了口果汁,friday不允许tony把酒精类饮...
01:http://winterloki.lofter.com/post/1cd7edc0_98b13ca
上一篇有很多人问二公主是不是怀孕了,我想说——当然是了!
这就是一篇基妹怀了小锤后能够举起大锤的故事哦23333
nat被我写的很温柔呢,然而一开始thor并没有好好当爹
关于怀孕的知识我还真是一无所知,所以大部分都是在网上找的资料,不正确的话还请告知。
阅读愉快!
[02]
房间内异常安静,除了刀叉与碟子碰撞的清脆响声,就只有七个人默默的吞咽声和咀嚼声。
thor默默喝了口果汁,friday不允许tony把酒精类饮料端上餐桌,他也就没酒可喝了。
但其实他现在非常需要喝酒,非常需要。他不认为在经历了一场惊吓之后,还有能比酒精更让他舒心的东西了。
natasha伸出手去拿一块果酱面包,却和bucky拿到了同一块。
对方立刻松了手,眼神里表示着"女士优先",steve在一旁看到后满意的笑了笑。
tony看起来对自己盘子里的煎蛋很不满意。他只尝了一口,就发现蛋黄是半生的。"friday——我说过了我不吃半生的鸡蛋——"
"我让friday这么做的,"一直倚在他身后柜台上的幻视开口,"半生的鸡蛋很有营养,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虽然末尾处没有用习惯性的"sir"做结束语,但tony还是小小的高兴了一下,"但我是老年人了,老年人的消化系统没有年轻人好,多吃这个我会拉肚的,vision。"
"我说,各位,"班纳博士终于吃完了他盘子里的炒面,他略微紧张的擦了擦手,然后发现餐桌上的所有人包括vision都在看着他。
"虽然在餐桌上不应该讲这个,但是——"他顿了顿,然后抬头看向大家,
"谁能给我讲讲我被nat推出去之后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看不见的紧张气氛忽然重新占据了用餐空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良久,tony发出一声呻吟,"喔噢……你还真不应该在这问这个……"
"我觉得bruce博士有权利知道。"steve严肃的说。tony翻了翻白眼塞了自己一口鸡蛋,他早就应该知道cap永远听不懂他的笑话。
"额……我也并没有很好奇,只不过大家都一副很糟心的样子,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稍微…你懂的,稍微了解一下。"bruce重复着绕手指的动作,nat在桌子下拍了拍他的腿表示他不要紧张。
"嗯…我的确是决定了要和大家讨论这件事的,虽然之前没确定是在餐桌上,不过我现在在这里讨论,大家会有什么疑义吗?"steve稍微坐直了些,然后看了眼bucky征求意见。
clint表示没意见,thor不说话但是已经停止了一直喝果汁的动作。
tony一直用叉子鼓捣自己盘子里的鸡蛋,想要把它们切碎,直到幻视提醒了他他才发现餐桌上现在都在等他抬头听steve说话。
"哦!请你继续,我只是想把它们吃完……节约粮食嘛。"
steve点了点头不再理他,他重新看了看围在餐桌上的一圈复仇者们,除了当事人并不在这,其他人基本都聚齐了。
"好了……我现在来说说这件事情。"他咳了咳嗓子正了下音,"现在先来给bruce解释发生了什么……",说完他突然停下了,大家都盯着他看的时候,thor突然接了一句:"loki他拿起了我的锤子。"
大家都没什么反应,除了burce倒吸了一口气之外。
"这、这还真是……amazing……"他顿了顿,"然后呢?原因呢?为什么他能拿的起thor的锤子了?"
"这是这次讨论的重点。"steve扶着额头,"我们现在谁也不知道为什么loki能拿的起thor的锤子,但是现在需要的,就是搞清楚为什么,我估计需要博士你给loki做个身体检查……确保……确保他不是变异了,或是别的地方出了差错。"
natasha附和着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loki自身有问题,那就是thor的锤子、或者是thor本身有问题了。"她接话道,虽然她不希望是这两个可能性中的任何一个。
"我并不觉得是我弟弟变异了。"thor说。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都困惑着,当然他更不同意nat说的自己会有问题,他觉得自己好的很。
"但是我同意给loki做个检查……以防万一。"
steve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我们的主人公现在在哪?"一直没有说话的clint问道,所有人又齐刷刷的看向thor。
"我……我刚才扶他回卧室休息了,他看起来不太舒服。",他也很奇怪loki为什么突然吐了,弄脏了地毯可让tony着实不高兴了一会儿。
"你的锤子呢?"幻视问道。
"对,你的锤子现在在哪?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好办法让loki暂时接触不到你的锤子,以免弄出什么乱子。"steve皱了皱眉,他暂时还想不到应该用什么办法把thor的锤子好好安置起来,至少让loki暂时没法使用它。
"就在这儿。"thor弯下腰从餐桌底下拿出锤子,然而还没等他放在桌子上,锤子就从他手里飞走了。
幻视稳稳的接过它,然后对thor说:"我觉得目前放在我这里是最安全的。我不需要休息,可以随时随地的关注它,而thor你还和loki住在一个套房里,你不能再把它带回去了。"
thor没说话,不过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从来都只听自己话的所有物突然也开始听别人的话了,这让他多少有点不高兴。
但他总觉得有其他的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总觉得很别扭,像是突然发生了loki能拿的起自己的锤子了这种事,众人的反应不是惊讶却是防备这类的……
"还有一点。"thor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对于loki能拿的起我的锤子了这件事,我觉得大家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
clint停止继续玩自己的手指头,nat听了挑了挑眉毛。
"loki是我的弟弟……而且他已经和我们同居了快一年了,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还把他当做一个敌人,"他看了看steve和tony,"虽说他依然喜爱恶作剧,但那是他的天性,就像tony喜欢大胸美女一样,这不值得我们害怕。"
tony赶紧打断他:"哦哦哦哦哦,thor我懂你的意思,但你没必要拿这个比较吧,谁说我只喜欢大胸美女的?",他举起叉子,"只要脸蛋漂亮身材才无所谓。"
steve冲着他叹了口气,然后道:"我知道,thor,我也懂你的意思,但是仍然不能否认loki他依然对我们有所戒备,他还是有想要逃走的心理的。以防万一,我是说,以防万一,我们不得不做出戒备。"
thor皱了皱眉,他同意steve说loki还是怀有二心这件事,但是他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在大家里看起来像是个异类。
"我只不过不想让他觉得太孤独。"thor摇了摇头,他不想说话了。
"我赞同thor,"nat开口道,"loki已经失去魔法了,他现在除了有想法也做不出什么来,就算他现在能拿的起thor的锤子,我也并不认为他能使用它。"
"可你仍然是认为,在bruce博士给loki检查完毕之前,我们也必须做出戒备。"steve仍然不依不饶的说道。
"okok!",tony突然摔下叉子站起来,然后清了清嗓子。
"总之,我们现在有了解决方案,一,给loki做个全面检查,二,等检查结果出来后,再定夺事情的下一步。",他看了看众人,确保没人有疑义后继续说:"thor的锤子先由vision保管,等确定loki不能使用或是无意图使用的时候再完全归还给thor,好了,现在剩最后一步了,"
tony把面前的盘子使劲向前一推,让盘子滑到餐桌的正中央,保证每个人都能看的到。
"回房间,洗个澡,敷个面膜,睡个好觉!"
bucky看着盘子正中央用番茄酱挤出的"rest"(休息)两个字,撇了撇嘴,跟上了steve回房的脚步。
loki仰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早上他起的晚,才发现大家都出任务去了,他自己去冰箱里找了一盒牛奶用微波炉热了热,然后配着昨天吃剩的芝士蛋糕解决了自己的早饭。
接着他又去了四楼的休息区,那里有tony的藏书室。虽然他也搞不懂为何tony这种从不看书的人会有藏书室,但这的确可以让他在无聊的时候有事情可做。
接着他遇到了刚锻炼完下楼休息的bucky,对方友好的请他吃了薯片,然后自己同样友好的给了他一些建议,紧接着队长冲了进来。
到现在他还觉得被steve掐得脖子疼,可见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然后thor也冲了过来解脱了自己……之后他并没注意到别人都说了什么,再之后,就是他举起了thor的锤子。
loki翻了个身侧卧着,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喉咙。呕吐时食管被胃液烧灼的刺痛他现在还能感觉的到,吃下去的薯片全部都变成污秽物还给了tony的地毯。
loki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吐,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最近没有按时的作息罢了。
神奇。loki想到。他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导致自己能够举起哥哥的锤子,但是这结果足够令他欣喜的了。他举起那只带给他惊喜的左手,借着床头灯光仔细的端详起来。
然而手还是手,并没有什么变化,loki也根本不想知道这原理,他只觉得是自己终于被承认了。他甚至想到了odin。
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展示给您看了。loki幻想着如果odin看到他能举起了雷神之锤,脸上会是个什么表情。
最好他无法接受,loki想。不然他可要失望了。
"然而为什么我要来做这个什么鬼的身体检查?"loki不满的冲thor嚷嚷到。他已经一天没看见thor了,然而刚看见他他就要带自己去做身体检查。
"我们要看看你是不是变异了。"thor直言到,虽然他还是觉得说"变异"这个词并不妥当。
"哈?thor,你相信了他们的话?",loki瞪大了眼睛,"你相信我变异了??"
他的兄长叹了口气,"我当然不信,但是没办法,我劝说过他们,唯一保险的方法就是给你做个身体检查,好证明你没变异。"
loki还是难以信服,这帮复仇者的脑子不知道是撞了谁家的树,他是神,怎么可能会有身体问题?
但他还是去了,就像thor说的,证明自己并没有变异。
"先提前说好,"loki恶狠狠的看着natasha,他就觉得一定是她提的这个建议,"要是我没出什么差错,我一定让你们这段日子过得不好受。"
"那得等你没死再说。"nat边说边勒紧了扎在loki手臂上的压脉带,准备给他抽血。
loki翻着白眼等着自己的血把那个大号针管填满,他才不信自己能有什么问题,呕吐只是失眠的附属症状罢了,他会没事的。
但其实他还是有点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最近很不正常,比如经常头晕,恶心,又很容易疲倦,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又时常觉得憋闷,乏味……有的时候甚至想哭。
"抽好了,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nat拍了拍他的手让loki回过神来,拿着抽好血的针管去和bruce化验。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loki转过头,发现冬兵站在自己身后,"thor呢?",他条件反射的问到,他发现thor不见了。
"他被叫去和steve讨论昨天任务的细节部分了。"bucky挨着loki坐下来,盯着他臂弯处的针孔看。
loki没说话,他的兄弟总是很忙没空陪他,这他早就习惯了。
"你和steve的关系怎么样?"他突然问道,但他只是觉得等结果很无聊才问的。
倒是bucky被问愣了一下,"什么怎么样?",他一头雾水的看着loki。
"同居关系,你们应该也住一个套房吧,"loki轻描淡写的说着,"你们会有意见不和的时候吗?"
bucky仔细思考了之后摇了摇头,"并没有,steve很贴心,他经常询问我的意见。"然后他想了想回问道:"难道你和thor经常吵架吗?"
"哈!"loki几乎笑出声,"吵架?nonono,吵架只是低级的人类才会做出的错误行为,我们不会吵架。"
loki想了想补充到:"我们一般意见不和的时候就会尽量不见对方的面,这样就能减少尴尬和摩擦。"
bucky皱了皱眉:"还真是理智的做法。"他说道,然后看到nat已经拿着化验单走过来了,于是识趣的闭了嘴。
"怎么样,natasha?我的身体状况好的令人惊叹吧?"loki不等nat开口就抢先接道,他微微仰着头,表示自己依然好的很。
nat点了点头,"没错,从目前的检查来看,你的大脑、血液、以及神经组织都没有问题,和正常的'神'一样。"
loki满意的点了点头,但natasha继续说:"但我们检测到你身体里的血容量明显增高,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导致的,bruce正在检查中,你还需要再等一会。"
loki表示自己可以等,并且绝对不会对丧失信心。但bucky觉得他不对劲,因为一等nat完全离开,loki看起来又开始焦虑。
"你确定自己没问题吗?"bucky看着loki一直在玩手里的一根棉签,并且把棉花都扯了出来。"当然,"loki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表面上强装淡定,但是他早就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前所未有的觉得慌张。loki的衣服里面甚至出了一层汗,他突然很想见thor,非常想。
于是他用胳膊碰了碰bucky,"冬兵,去把thor叫来。"
"什么?"bucky从他手上的棉签收回注意力,"thor吗?他现在在和steve……"
"叫他来,现在,马上,不管他在和谁讨论什么,赶紧让他来。"loki一口打断bucky,让对方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紧急性,于是bucky马上就要起身去找thor的时候,nat突然拦住了他。
"你要去哪?"她看了眼loki,"先别走,帮我个忙。bruce说还需要尿检,全部检查完loki才能离开。我不方便,你陪着loki去厕所。"说着她递给bucky一个量杯。
bucky看向loki想要征求意见,后者站起来甩了甩发麻的手臂,表示可以延缓一会儿再去找thor。
"中庭人真麻烦。"loki抱怨着,接过量杯起身去了厕所。
nat目送着两人离开实验室,才再次回到bruce身边。
"有什么结果吗?"她小声问到,看向bruce的同时却发现对方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
"还不知道,要等检查全部完成才能完全确认。",bruce顿了顿,然后擦了擦鼻子上的汗以防眼镜滑落。
"不过有可能吗?你觉得会是什么状况?可能只是friday出错了。"
natasha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friday刚刚给他们的、被扫描过的loki的全身图像,在他身体影像旁边的一栏里清晰的显示着:
"生命迹象:2"
身为女人的natasha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生物入侵,又或是别人给loki植入了什么东西,更不是friday出错了。
"嘿,nat给你。"bucky远远的跑过来,loki走在他身后,似乎很不情愿再回到这个实验室。
"好的,交给我。",她冲bucky伸出手。
她的第六感从来都很准,如果她所担心的是真的,那么不管这个"2"是怎么来的,误差又或是别的什么,恐怕她都要准备好接受一个事实。
并且,她暗暗希望这栋楼里的所有人都能准备好接受这个的事实。
尤其是某些人。
nat想着,接过了bucky递给她的量杯。
[TBC]
【莱瑟】《危险边缘》30
【30】
在父亲身边,莱戈拉斯终于免受寒冷与伤痛的苦,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那种感觉就跟年幼时午睡一样,舒服地蜷在参天大树的树荫下,阳光细细碎碎地落在身上,不至于耀眼,却足够温暖与安心。
后来他做了个梦。
梦里如昨日重现。
他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站在父亲寝室外的那个傍晚。
那是一切故事的开端,他推开门,然后坠入爱河。
意料之外的顺其自然。
而此时,门还紧紧闭合。梦里的他尚不知将会发生什么,只是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带着莫名的期待。
他隐约明白,只要推开这扇门,他将猝不及防地坠入一个令他震惊的美妙秘密中。
于是他带着无限的期待伸手轻轻一推。
门很容易就打开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
【30】
在父亲身边,莱戈拉斯终于免受寒冷与伤痛的苦,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那种感觉就跟年幼时午睡一样,舒服地蜷在参天大树的树荫下,阳光细细碎碎地落在身上,不至于耀眼,却足够温暖与安心。
后来他做了个梦。
梦里如昨日重现。
他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站在父亲寝室外的那个傍晚。
那是一切故事的开端,他推开门,然后坠入爱河。
意料之外的顺其自然。
而此时,门还紧紧闭合。梦里的他尚不知将会发生什么,只是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带着莫名的期待。
他隐约明白,只要推开这扇门,他将猝不及防地坠入一个令他震惊的美妙秘密中。
于是他带着无限的期待伸手轻轻一推。
门很容易就打开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门后什么都没有,在一片绿意与安宁中,父亲正坐在桌边翻阅一本诗歌集。
瑟兰迪尔铂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所有阳光仿佛都被吸引到了那儿。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轻飘飘地看了莱戈拉斯一眼,然后不带责备意思地淡淡问一句:
进来怎么不知道敲门?
莱戈拉斯呆在门前,一切是这么的宁静美好,却总有点说不出的不对劲。
有什么东西还未来得及开始就戛然而止了。
不该是这样的。
就像故事以另一种方式揭开帷幕,父亲的秘密将与他失之交臂,而后续一切甜美的怦然心动与他再无关系。
比起几乎没合过眼的瑟兰迪尔,在梦中无知无觉地陷入疑惑的莱戈拉斯可要舒服得多了。
精灵王守着自己受伤的孩子整整一夜,直到黎明时分才稍作小憩。
但当他敏锐地发现莱戈拉斯的呼吸频率有些微的改变时,这短暂的小憩便结束了。
瑟兰迪尔低下头,发现莱戈拉斯似乎被梦魇住,英挺的眉头快要缠到一块去了。
“莱戈拉斯,醒醒。”他低声道。
年轻的allpha似乎睡懵了,他慢慢睁开眼,却在醒来后怔怔地看着瑟兰迪尔,脸上带着一种怅然若失的迷茫。
“感觉怎样?”瑟兰迪尔问他。
莱戈拉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喉咙像因为干旱而裂开的土地。
他有点艰难地咽了口唾液,但这并不能让他好受点。
“早,Ada。”莱戈拉斯沙哑着声音对他从未有过的虚弱感到疑惑:“我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起来。
因为肩膀的不便,alpha支身坐起来的动作显得有点笨拙,瑟兰迪尔适时托了托他的腰,帮了他一把。
“我看看你的伤。”他的父亲说。
随后,精灵王递给王子殿下水囊,并细心地替他拧开盖。
莱戈拉斯拿过水囊后立刻就仰头灌了几大口。
可是甘甜的泉水缓解了他的干渴,却无法缓解他此刻的倦怠。
对此,莱戈拉斯觉得有点心慌。
Alpha天生就很强壮,这还是莱戈拉斯第一回感觉到自己仿佛对身体失去了某些控制。
他变得有些虚弱,这完全不像是一个alpha或是一个战士该有的感觉。
当他喝完水后,他的父亲递给他一些吃的。
“您竟然带着这个?”莱戈拉斯打开蔓榕叶,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他有点吃惊,兰巴斯可是长途旅行才用得到上食物,这意味这瑟兰迪尔在出来之前便打算要做一次长途的旅行。
“我以为我们很快就要回到密林了。”
“不。”精灵王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莱戈拉斯的衣服,他必须得检查一下那个可怕的伤口经过一晚上到底愈合得怎样了,“我需要带你去一趟瑞文戴尔。”
一般而言,alpha有着非常强壮的身体,特别是精灵——首生子总能得到些额外的优待,不是吗?
比如强大的自愈能力,便是伊露维塔的恩赐之一。
可是当解开伤口上简单的包扎后,精灵王发现莱戈拉斯的后肩并没有任何好转,对精灵一向管用的阿夕拉斯与自己强大的治愈魔法所起到的作用,竟然只是暂时阻止了伤口的恶化而已。
这对于精灵而言,确实是十分罕见且非常糟糕的情况。
瑟兰迪尔的心往下沉了沉,一晚上的担忧终于得到确凿的印证。
但显然他的孩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巨大麻烦。
“唔。”莱戈拉斯任由父亲在身后检查伤口,他有点惊喜地翻了翻手上的淡褐色的薄饼。
他自小就很喜欢吃这个。
兰巴斯有种特别的味道,王子殿下小时候一直坚持自己吃出了阳光下的麦子的味道——不过他的父亲数次强调这种美味不是小麦做成的。
不过莱戈拉斯能吃上兰巴斯的时候并不多。
因为王子殿下总是精力充沛,根本不需要靠这种东西补充体力。
不过这并不能阻挡他对兰巴斯的渴望。小时候的莱戈拉斯总把兰巴斯当零食,躲过瑟兰迪尔和加里安的视线,偷偷吃上一点解馋。
不过这种幼稚又淘气的行为在莱戈拉斯学会骑马与射箭后就停止了——兰巴斯再好吃,对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而言,也没有茂密的森林吸引力来得大。
莱戈拉斯啃着相当让他怀念的食物,一边漫无边际地想。
这么说来,这还是兰巴斯第一回在自己身上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这毕竟是维拉的恩赐之物,随着兰巴斯被嚼碎咽下,年轻的alpha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活力与精神。
“父亲,我认为这点事情不需要麻烦埃尔隆德阁下。”
莱戈拉斯嚼着这其貌不扬却十分美味的食物,“或许您多给我两块兰巴斯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
莱戈拉斯这种无所谓的语气和玩笑让此刻担心他的瑟兰迪尔感到非常不悦。
“谁说我是因为这个才打算前往瑞文戴尔?”
精灵王语气不善,他带着些微嘲讽地冷哼道:“或许我只是忽然觉得该向埃尔隆德请教一下,他是怎么把埃莱丹和埃洛赫教育成稳重而出色的精灵的。”
“您怎能笃定那是双子的父亲的功劳?”
莱戈拉斯狡黠地笑了笑。
他一边吃下手里的兰巴斯,一边意有所指地轻快道:“或许那大部分是因为他们的Nana——美丽的凯勒布理安夫人教导有方。”
这句话成功换来了他父亲处理伤口时的一记重手。
“Ada。”
莱戈拉斯缩了一下肩膀,终于求饶地含含糊糊喊了父亲一声后消停了。
“你最好告诉我,你在多尔戈多遇到了什么。”瑟兰迪尔说,“我需要知道是什么力量伤害了你。”
经父亲一问,莱戈拉斯这才想起自己竟然还没有告知瑟兰迪尔,长久以来他们到底与谁为邻。
但整件事情最让王子殿下觉得可怕的,不是敌人在身侧,而是精灵们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多尔戈多并没有被废弃。”莱戈拉斯说,“当然,我刚开始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想起那座黑暗藏身的堡垒,强烈的不安使莱戈拉斯皱起眉。
谈到这件事,他立刻失去了品尝美味的心思。
王子殿下迅速咽下最后一口兰巴斯,开始向父亲如实描述自己遭遇的一切。
多尔戈多的一切透着异样的危险。
那些随处可见的、数不清的骷颅与铁笼,弥漫在每一个角落的不祥死气,还有将大半辈子耗在那里的可怜矮人索恩,以及他被砍断的食指、交付甘道夫的地图与钥匙。
“Ada,您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吗?”当说到阴影的降临时,莱戈拉斯问。
在他身后的精灵王停下手上的动作,陷入了令人惴惴不安的沉默中。
“父亲?”王子殿下疑惑地回过头。
“我还不能肯定它的来历。”瑟兰迪尔沉吟了片刻,“但那无疑是强大而可怕的。”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但在尚未确定之前,并不适合立刻告诉他的孩子。
如果一切真如他所想,莱戈拉斯恐怕已经为这份热烈的爱情而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巨大代价。
不过万幸的是,既然‘他’还藏身于多尔戈多不肯露面,那证明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除了那些烦人的蜘蛛外,密林不会有更大的麻烦。
而现在,重要的是莱戈拉斯的伤。
不过年轻的王子显然更重视邪恶对密林的威胁。
他自从成年起便肩负守卫密林的重任,王子的头衔与生俱来,而战士才是属于他的荣誉。
无论是作为王子还是战士,莱戈拉斯都无法对威胁自己领地与子民的邪恶视而不见。
“密林南方的边界应该重新规划,加强防范。”莱戈拉斯忧心忡忡地道,“巡逻的路线与编制也需要重新制定,这件事刻不容缓,父亲。”
“不急,我自有安排。”瑟兰迪尔淡淡地回答他,“在此之前,我们该出发前往瑞文戴尔了。”
为莱戈拉斯检查完伤势的精灵王替自己孩子整理好衣服,拍了拍他的背。
莱戈拉斯顺势站起来。
“Ada,您似乎并不太担忧多尔戈多?”莱戈拉斯有点不满地问。
“如果你没给我惹那么多麻烦的话,”瑟兰迪尔抖开他的披风为莱戈拉斯披上,“我倒是乐于现在去考虑下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不过确实,对此还不需要过度的担忧。”他的声音低沉又醇厚,语调不徐不疾。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为莱戈拉斯合上那枚绿叶胸扣,“在烈日下,暗影无法以它狰狞的爪牙威胁世界。”
“但黄昏终将如期而至,黑暗会在夜晚到来时肆虐大地。”莱戈拉斯说,“难道不该提早准备好一切,以应对一切?”
“过早的准备只会是一种浪费,莱戈拉斯。”
“如果您亲眼得见黑暗的强大,您一定不会这么说。”王子殿下有气无力地指出。
“我只是比你更了解黑暗。”他的父亲说。
这下,莱戈拉斯也看出来了,瑟兰迪尔显然心思全不在对话上。
哦,感谢维拉,王子殿下受伤的唯一好处,大概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和精神来反驳父亲的淡定。
否则他绝对会像以前一样,跟瑟兰迪尔就这个问题狠狠地吵上一架,然后再冷战个几天。
当然,这种情况在最近百年来已经很少见了。
“不知道甘道夫是否平安。”善良的王子殿下换了另外一个话题,开始纠结被他“丢下”的巫师。
“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巫师。”
瑟兰迪尔在谈到甘道夫的安危这个问题上,他的毫不在乎显然是真心实意的。
他冷冷哼了哼,“伊斯塔瑞尔是维拉的使者,哪里有他,哪里便要有麻烦。而在他完成使命之前,维拉是绝不会让他出事的。”
他这么心不在焉地说着,看到莱戈拉斯嘴边还沾着兰巴斯的一点碎屑,自然而然抬手为他揩掉了。
父亲修长的手指触在唇边,成功拉回alpha的注意力,可惜在他回味过来感到受宠若惊之时,这个动作已经结束了。
瑟兰迪尔此刻脸上一贯的沉静,像尊古典而华美的雕像。
那样的眉目是坚硬的、牢固的、完美的。
莱戈拉斯很难在这样的表情里读出父亲的心思,但还残留在唇角的一点余温,让他多少猜到了瑟兰迪尔的隐忧。
“别担心,Ada。”
莱戈拉斯笑着凑过去亲吻了父亲的唇角一下,“alpha的身体与能力,至少比beta与omega要强悍许多。,根本不是一点小伤可以击倒的。”
精灵王轻轻哼了哼,从那抿着的唇角上看,他没有买莱戈拉斯撒娇与讨好的帐:“若有beta一半的沉稳,你就不会闯这祸。”
“但总需要有人为您取回祖父的佩剑。”莱戈拉斯真诚地轻声说。
瑟兰迪尔闻言,看了他一眼,随后沉默地弯腰拾起莱戈拉斯为他从多尔戈多带回来的欧瑞费尔的佩剑。
甘道夫从衣袍里撕下的灰白色麻布,将锋利的剑刃彻底裹了起来,很难看出里面是一柄承载着历史与荣耀的剑。
在六千多年前的多瑞亚斯,精灵已经掌握了精妙的锻造技巧。瑟兰迪尔还记得父亲总是将这柄长剑挂在腰侧,它华美又锋利,有一种贵族式的锋芒毕露。
在那些遥远的时光里,在他还很好胜的年纪,瑟兰迪尔曾对父亲的这柄佩剑爱不释手。他多次淘气地向父亲索要,欧瑞费尔当然没有真的把它给自己的唯一的爱子。
但这柄剑最终还是以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式到了瑟兰迪尔手上。
瑟兰迪尔捧着那柄剑静立了片刻。
石洞外的阳光在他修长挺立的身体上勾勒出一圈金色的剪影。
他看上去仿佛在掂量手上的剑的重量。
“走吧。”最后他收回一切思绪,微微仰起下颚,看向莱戈拉斯。
如果不是十分了解他的父亲,莱戈拉斯几乎要觉得自己听见他叹气了。
他几步跟上父亲走到洞口。
暂留了一晚的干燥洞穴里,篝火已经熄灭,遗落下一堆燃尽的残枝。
他就在那里枕着父亲的腿睡了一晚,而前方,两匹白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莱戈拉斯发誓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作为密林里最骁勇善战的alpha,他竟然费了点力气才翻身上马。
要知道,他只在小时候第一次上马时才这样小心翼翼过。
在莱戈拉斯的设想中,他该找到祖父的佩剑,而父亲会心甘情愿地让他讨一个温情脉脉的吻作为答谢。
是的,一个吻。
莱戈拉斯其实并不过分地向瑟兰迪尔要求什么。他得让瑟兰迪尔知道,他们之间不是只有alpha与omega之间的吸引力,也不只有性欲,而自己可以为了父亲的微笑而甘愿做任何事情,涉任何险境。
这就是他的爱情。
可惜想象太精彩,而现实太残酷。
看看现在的情形,莱戈拉斯简直要狠狠地诅咒身上的伤口了。
年轻的王子在心中默默地咒骂着,但下一刻他就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瑟兰迪尔并没有上另一匹马,而是直接跨坐在他身后。
“Ada?!”
王子殿下吓了一跳,自从他长得比瑟兰迪尔的膝盖高后,他就没跟父亲同骑过了。
“要赶路。”精灵王解释。
“请告诉我,”莱戈拉斯说,“您不是在嫌弃我的骑术。”
瑟兰迪尔双手绕过他拉起缰绳,“你肩膀有伤,跟不上我。”
然而父亲的这句解释,在王子殿下的认知里,也只是嫌弃的另一种比较委婉的表述而已。
“我虽然受伤了,”年轻的alpha非常不满地申辩:“但这根本不会影响到什么。”
“你确定?”瑟兰迪尔反问。
莱戈拉斯作为战士的自尊,以及面对瑟兰迪尔时那颗敏感的心,顿时被这句轻飘飘的反问伤害得体无完肤。
不过最可恨的是,连上马都磕巴的人根本没资格反驳这一切。
他默默地一把将披风的兜帽拉起来,遮住了半边脸。
“你这是干什么?”瑟兰迪尔问他。
“嗯,丢人,但至少别丢脸。”年轻的alpha嘟囔。
瑟兰迪尔抽了抽嘴角。
伟大的精灵王终于意识到跟一个alpha解释这些是多么愚蠢以及浪费时间的一件事。
瑟兰迪尔不再说话,用力一扯缰绳,白马长啸一声就往前奔去。
去瑞文戴尔的路很遥远。
在密林与林谷之间,横亘着迷雾山脉。
一整片望不到尽头的茂密深林与险峻高耸的石崖,一直令无数旅行者心生畏惧。
莱戈拉斯与费伦前阵子从瑞文戴尔返回,因为途中还碰到了长湖镇的人类,因此他们足足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穿过这片山脉。但即使拥有最快的马与最熟悉地形的向导,要翻过迷雾山脉也需要将近十天。
瑟兰迪尔当然是熟知路的——尽管他已经有数百年时间没有拜访瑞文戴尔了。
瑞文戴尔的主人埃尔隆德,是中土著名的伟大智者。数千年来,他总是用温柔而悲悯的目光关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睿智与远见曾令中土许多种族逃离厄运的阴影。
瑟兰迪尔一直觉得,半精灵血统的埃尔隆德才是维拉心中最完美的那种精灵。
而在这一点上,他和对世界纷争毫无兴趣、更乐于关起门来过日子的瑟兰迪尔简直南辕北辙。
但这并不妨碍二人在漫长寂寞的岁月中,成为彼此为数不多的能谈得上话的朋友。
这在两人看来也是有点诡异的。
瑟兰迪尔曾认真地思考过个中原因,最后他只能将两人的友谊归结于他们都活得足够久这一点上。
正因是朋友,瑟兰迪尔深知埃尔隆德的医术与治愈魔法之高明精妙,一点都不逊色于他闻名中土的睿智。
这一点是世人所不知的。
瑟兰迪尔上次前往林谷也正是为了埃尔隆德的医术。
他独自前往,随后带着刚出生的莱戈拉斯返回密林。
瑟兰迪尔还记得那次穿过迷雾山脉时,怀里新生的生命柔软而脆弱,却又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是的,从出生伊始,莱戈拉斯便有着超乎寻常的坚韧与活力,即使是漫长的岁月也没有磨灭他探索一切的热情与好奇。
但是来自黑暗的尊者的诅咒,并不是莱戈拉斯这样年轻的精灵可以抵御的。自从他们踏入迷雾山脉的第二天,伤害了莱戈拉斯的这股力量便开始蚕食他的身体。
这一切发生得比瑟兰迪尔所预计的要迅速得多。
莱戈拉斯变得更加虚弱了。
被夺去温暖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显而易见,他正被强大的黑暗一点点地拽离光明的世界,进入生与死之间的缝隙。
他陷入了昏迷之中,远离了光明与自然的所有音韵,只能听到来自幽冥的徘徊者的呼唤。
而这一切,他的父亲无法阻止。
瑟兰迪尔唯一能做的只有与时间赛跑。
他一手牢牢地搂着自己心爱的孩子,一手拉缰控制着白马,快速飞奔穿越幽深的丛林。
十天时间太漫长了,他必须在六天内赶到瑞文戴尔。
这是瑟兰迪尔六千多年的生命中最漫长的六天。
迷雾山脉的风带着这里特有的古木潮湿的味道,显得格外阴冷。狂风从瑟兰迪尔耳边呼啸着刮过,像是留不住的时间和生命。
不过对莱戈拉斯而言却恰恰相反,这六天过得太快了,他就像睡了一觉而已。
从踏上瑞文戴尔的旅程开始,他很快察觉到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不寻常的变化。但是他无法深究,因为无力和虚弱在他意识到这一切之前已经紧紧攫住了他的神智,令他陷入昏睡之中。
偶尔,莱戈拉斯也会醒来。
在他醒来时,无一例外看到的都是身边景色在飞速向后而去。
无边无际的幽暗的深林,仿佛永远都走不出去的迷宫,这让他更加分不出梦境与现实。
哦,唯一的一次不同,是他睁开眼,看到父亲带着他驰骋在陡峭的石崖上。
那条崎岖的小路很窄,只勉强够一人行走,旁边就是万丈深渊。马匹跑过,踢下的碎石滚落悬崖,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中,消失得悄无声息。
马跑得太快了。
那种如履平地的速度让莱戈拉斯觉得有点心惊胆战。维拉,只要一蹄子踏错,他们就要跟那些碎石一样迅速滚到深渊里去了。
不过,莱戈拉斯很快就被身边的景致吸引而忘掉了这点担忧。
此刻,他的父亲散发出像仲夏夜森林般温柔的绿光。
那些柔光照亮了前方的路,然后又被哒哒的马蹄踏碎,化成细碎的屑,像星光一样消散。
这一切简直像梦一样美丽。
莱戈拉斯几乎都要忘记咫尺旁那深不见底、随时能夺命的险峻了。
他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许久许久,耳边是风声与马蹄声,分不清自己是醒是睡。
然后在某一个瞬间,莱戈拉斯忽然注意到瑟兰迪尔握缰的手。
他的父亲有一双特别美丽的手。
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无论是握杯还是持剑,都有一种优雅的美。
瑟兰迪尔的手总是那么干净,戴着那枚属于尊贵与权威的白宝石戒指。
莱戈拉斯曾无数次为了向自己的父亲、自己的陛下表达效忠与爱意而亲吻他的手背,亲吻他的权戒。
当然也曾经在肉欲的快感中,紧紧与这双手十指紧扣。
但现在,他愕然地发现这双手被坚硬的缰绳磨得血迹斑斑。
莱戈拉斯这才猛然明白到,自己似乎并不是在梦中。
也正是这个时候,莱戈拉斯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而在这之前,他对此毫无知觉。
受了伤的王子殿下后来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说了句“Ada,您受伤了”之类的话,但是瑟兰迪尔有没有回答、回答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了。
那一晚,他意识浮浮沉沉,只记得父亲手心的鲜血染红了缰绳,而美丽的绿色光芒环绕在身侧,又被夜风吹走,消失在黑夜中。
他们就这样一直在黑夜中往前走一段似乎没有终点的路。
瑞文戴尔在这日傍晚,迎来了一位尊贵的不速之客。
最先被告知有精灵闯入瑞文戴尔领地范围的是林迪尔,而当他发现闯入者是谁时,几乎吓得摔倒在地。
可怜的管家失去了一向的风度翩翩,他焦急地敲响了埃尔隆德书房的门。
当埃尔隆德赶紧迎至瑞文戴尔的大门前时,瑟兰迪尔也正好到了。
风尘仆仆的精灵王没有了埃尔隆德印象中的那种稳重优雅,日夜不休的赶路让这位美丽的辛达精灵看起来风尘仆仆,异常憔悴。
但是疲倦却没能掩盖瑟兰迪尔眉宇间的凝重与焦虑。
他翻身下马,抱着莱戈拉斯来到埃尔隆德面前。
“艾隆,救他。”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我知道你一定办得到。”
TBC
【Elrond/Thranduil】No More Farewell 再别无期
*原著:The Hobbit/ The Lord Of Ring
*人物:Elrond / Thranduil
*概要:半虚构二战背景/乡镇避难青少年/已Fin , HE 。
No More Farewell 再别无期
Turn the water into wine, and we’ll die together.
*
Elrond走过斜穿草地的石子小径。枯黄的草皮上零零落落地嵌着灰黑的水坑,在夕阳的昏黄残光中闪烁发亮。前方的溪流中,一群野鸭正啄食一具肿胀的死尸,暗红的血泡...
*原著:The Hobbit/ The Lord Of Ring
*人物:Elrond / Thranduil
*概要:半虚构二战背景/乡镇避难青少年/已Fin , HE 。
No More Farewell 再别无期
Turn the water into wine, and we’ll die together.
*
Elrond走过斜穿草地的石子小径。枯黄的草皮上零零落落地嵌着灰黑的水坑,在夕阳的昏黄残光中闪烁发亮。前方的溪流中,一群野鸭正啄食一具肿胀的死尸,暗红的血泡随着灿金色水流一股股飘荡开,漫过下游腥臭的水草。郊野寂寥无边,只有他的足音踏出些许人声,破碎开凝固的静寂。
他沿着溪水向前,穿过几丛灌木,走近一座微型石桥。一只熟悉的墨绿色挎包歪斜地挂在桥柱上,于风中微微晃动。Elrond伸手捋平它折叠起的肩带,然后望向对岸。Thranduil正在溪岸漫无目的地游荡,有时伸手扯碎一把枯败的草叶,但大多只是坐在溪水边发呆。Elrond安然等待,直到天空只存最后一丝余光,寒意深浓厚重。他提起Tranduil的书包向对岸走去。不多的课本连同钢笔在帆布里晃荡,与坠得Elrond肩膀生疼的沉重背包对比鲜明。
Thranduil扬起眉毛,“我想我说过你不用来等我。”他从Elrond的胳膊上取下包甩在肩上,转头跨开步子走在前面。彼时Thranduil的个头抽得迅猛,仗着身高腿长,时常给Elrond扔下一个不耐烦的细高背影。Elrond紧赶几步跟上,同时伸手摸向右侧口袋。它就贴在那儿,隔着衣料传给他几分暖意。
“我只是想问,”Elrond心平气和地问道,“你想不想尝尝这个。”
他揭开那个小小的、圆角的铁皮盒子,甜食的腻人香气淌入气味稀薄的野地空气。七块金黄的、酥脆完整的奶油饼干。如他所料,Thranduil并未表现出明显的兴趣,但仍然拿起一片放在唇齿间,咬合出清脆的喀嚓声。
“Gil-galad教授送你的?”Thranduil含糊道,“他可真喜欢你。”
Elrond略去了病休的年轻教授对自己在数论方面的兴趣和天赋的欣赏。“我们有点儿亲戚。”他说,也拿起一块咀嚼。他从未偏爱过甜食,但糖分总能给寡淡的味觉带来些许慰藉,让人模糊忆及某些半透明的午后时光。
他们沿溪而下,顺着来路回返。轮到躺在盒角的最后一片饼干时,Elrond迟疑了几秒,Thranduil则干脆地拿过,掰成两块,把较大的那块丢回到铁盒中。Elrond拈出碎块,含进嘴里,感受着奶油的清甜在舌尖和唾液中消散。
Elrond转过头,看见Thranduil正把小块饼干细细捏碎,再扬手将曲奇粉末抛撒向溪面。或许会有某条幸运的鱼来感恩他的慷慨,或许它们只会混入尘泥,又或许Thranduil只是想让它们在晚风中消散,让空气都沾连上一丝甜意。Elrond早已习惯了同伴言行间某种鲜明突兀的奇思,并学会了不再深究。自他在开往乡间小镇的火车上遇到Thranduil起,他便开始逐渐领悟到这一点。
Elrond不想总去猜度Thranduil的脑袋里究竟摆放着些什么。Thranduil不像Elros。尽管他的孪生兄弟常有惊人之举,Elrond也总能轻车熟路地挑拣出其中的逻辑线条来。在他们分离的这些时日里,Elrond有时会担心时空的阻隔是否会把双子间的那点天然默契消耗殆尽,但他并不真的忧虑会和兄弟形同陌路。只要他肯费心寻思,他相信他总能摸到那把蒙尘的钥匙。
而Thranduil,Elrond疑心那双灰蓝色眼睛里的世界是否和自己全然不同。他和Elrond熟悉并努力营造的温暖小空间格格不入,冷硬坚执。巨大的疏离感和恢弘的热情在他身上和谐交融,犹如被护城河环绕的封闭堡垒。
就像他们相遇的那天。Elrond试图脱离出在晨雾弥漫的站台上和养父、Elros告别造成的心理不适,向每个人——成人,以及少儿——展露笑容。而Thranduil硬生生忽略了Elrond的伪装壳,只是抱着行李坐在座位上,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群山游移,让Elrond误以为旅伴对沿途风景有着格外的偏爱和欣赏。过了许久,Thranduil安然转过头,问道:“你父母是不是死得很早?”
Elrond一愣,勉强说是
Thranduil点点头,抬手从Elrond的饭盒里叉走一块乳酪,再度安静地看向窗外,而Elrond过了将近两分半钟才从这种新奇独特的搭讪方式里缓和过来。坦诚说,他还是更为欣赏谈谈天气的老式开场白。直到又过了大半年之久,他才从Thranduil嘴里挖出这个问句的可能用意。
“哦,”Thranduil说,“我猜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向我爸告状的可能。他不喜欢我对人没礼貌。”
“另外,”他继续说道,“我有点晕火车。”
*
冬季的冷白日光投射在地面上,晒得积雪微微融化,让每一步都滑腻不稳,像是踩在打过肥皂水的大理石地砖上。Elrond推开木门,环顾着空荡荡的图书室。他放下书包,摩挲了一会僵冷的指尖,然后蜷进宽大的椅子里,抽出上次的算稿皱眉看起来。
Thranduil悄无声息地踏进来时,Elrond正在划拉一道偏微分。Thranduil挪开摆在桌面另一边的一摞有关塞琉古和安提柯王朝的希腊史,搬过椅子坐在Elrond对面。他拉长的影子在稿纸上留下浅淡的褐色痕迹,犹如一片挥之不去的阴翳。
“他们说林子里有鹿。”Thranduil突然说,声音跳落在木地板上,伴着窗外冰凌消融的滴答声。
Elrond拉掉一行失败的演算,“不会的。”他头也不抬地说道,“这里没有。”他并不需要支持Thranduil的每一个幻想,不论它们或天真或疯狂或无害。Thranduil的幻想是一群混居的鸟,在天空中留下翅膀的杂乱痕迹,继而迁飞无影。而Elrond仅会驻足观望,任它们的羽毛在他眼里划过淡淡的阴影。
Thranduil默不作声了一会儿,手指轻敲着桌沿。Elrond忽然想到,他的同伴可能学过钢琴,不过他并没出声询问。柔软的静谧在室内盘绕不去,仿佛白色的水鸟。
“我想一定是有的。”最终,Thranduil斩截地说道。
Elrond有些好笑。他探身取过摆在桌角的墨水瓶,同时飞快打量了Thranduil一下,“你想去猎鹿?”
Thranduil奇怪地回看他一眼,向后靠在椅背上,“当然不。”他说,仰起头,眯着眼睛看向从天窗透进的一束细亮光线,“只是我从没见过一只真的鹿。”
Elrond“嗯”了一声。“我母亲给我们讲圣诞麋鹿的故事时,我从来都没信过。”他顺口说起一段有关鹿的轶事,“不过Elros总把这当借口,扒在窗户前闹着不肯睡。”
“真可惜。”Thranduil咕哝道,仿佛自言自语。他又陷入了一种懒散的沉默,仿佛只要他乐意,便无需搜肠刮肚,找来无端的漂亮话填充冷场,好避免常人认为失礼的尴尬。缄默似乎是一块独属于未成年人的领地,关上门便自成一个妄想王国。Elrond有时会好奇同伴的Neverland会有怎样的质感——他直觉那一定诡异混乱又瑰丽,与Elrond喜爱的典雅纯净安详古朴的传统仙境格格不入。
过了许久,久到Elrond以为对方已经以一种很不健康的姿态在椅子上睡着了,Thranduil才大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左手扶住酸痛的脖颈呲了呲牙。他撑着桌子站起身,沿着桌面向Elrond滑过一只磨损的邮包和一枚牛皮纸信封。“你家里人寄的。”Thranduil说,身体前倾,用指尖把包裹稳妥地推到Elrond的胳膊肘边。
Elrond辨识出Elros随性潦草的书写,觉得老弟离伟人又近了一步。“多谢。”他抬起头说,却发现Thranduil已走到了门边。无声无息。又一次。
“你父亲给你寄了什么?”Elrond补问了一句,追着门页开阖的机件转声。
Thranduil偏头看向墙角的一株萎蔫的盆栽,“Nothing.” 这个单词念得轻快明晰,令Elrond拿不准语气里是否有些许失望。
Elrond很快找到了合理的说辞,“也许欧陆的邮线不太通畅。“他猜测道。
“我不在乎这个。我家从来不讲圣诞老人的麋鹿。”Thranduil说,手按在门框上,身侧的缝隙里漏出几块浅碧的天空,“我在想那只鹿。它这么容易就被人发现,一定活得很危险。”
他的嗓音平静清澈,透着一丝茫然。Elrond暗中叹了口气,抬笔给等号后戳上一个数字,然后笨拙地开口:“它能保护好自己。”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一只独属于Thranduil的幻象之鹿,只好给它安派上一个安然无恙的幸福结局,“野生动物都是这样的。”但愿如此。
“哦。”Thranduil点头,从门缝里晃了出去,留下一串渐弱的脚步声。冷寂中Elrond打了个寒战。他扣上钢笔盖,心绪不宁地望着淡黄色稿纸和其上细密的笔迹。枯坐片刻后,他发现自己动手拆起了信封,听见牛皮纸哧啦破裂的轻响。薄软的、折叠起的信笺落在桌面上,令他感到一丝暖热。Elrond吁了一口气,伸手展平信纸,心头祈祷着一切安好。
*
导弹坠落在街口的那一天,Thranduil收到了一纸阵亡通知书和一枚光泽枯败的勋章。这两件事并无联系,但在Elrond心中,它们像两条黏稠的血河般交汇融合。人们在没有庆典的复活节后收拾起残砖断瓦和遗体残骸,而Thranduil则在无所欢乐的春季里收拾起过去生活的残片。深蓝的晴空下,所有人的十指鲜血淋漓。
当Elrond骑着那辆借来的哐啷响的自行车来到Thranduil的寄宿家庭,并费力地从高大车身上跳下来时,他一无所知,只想着通报给好友镇中心的死亡数字,并再普及一回防空常识。他象征性地拉了拉门铃,一如既往地无人应门。于是Elrond半蹲下身,熟极而流地从门砖旁抠出掩藏的钥匙,拧开了那把吱呀的铜锁。
他不费什么力就在庞大的一楼空间里锁定了他的目标。Thranduil正出奇宁静地陷在沙发里翻书,正对着的茶几上摆着一只冒热气的水杯和几张颜色不一的纸。房屋里再无他人,只有几盆兰花从窗口投下茶褐色的阴影。听见人声后,Thranduil捧着书的手腕少许放松,垂下一个不那么生硬的弧度。
“嗨 , Elrond。”Thranduil说,坐直身子望向门边,“我想你说得没错,我是该认真读读书了。每个字母我都认得,可我不知道它们连起来是什么意思。”他扯起嘴角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
Elrond语塞,捏着钥匙不知所措。某种显然的异样割裂了他眼前的空间,冰凉尖刻,将他原本通畅的思路拦腰斩断。他动了动唇舌,尝试跳过它:“你听说了吗,在霍克街——”
“我知道。”Thranduil说,“他们在埋葬死人,但这次我不想和你一起去教堂当义工。”他盯着手里的黑皮精装书,心不在焉地翻扯过几页,硬脊的书背被拧出一生干响。
Elrond几步跨过去。Thranduil斜着视线,看他翻弄起那几张杂乱堆叠的纸。直至数十年之后,Elrond还记得撕开的信封上那个邮戳的形状。其他的字句早已在在他的记忆里消弭,但他还记得那枚深色的、轻描淡写地凹在纸面上的印痕。他瞪视着信封,来自军队的信封也回瞪着他,在他脑海中虚化出一个脆硬的、盖章定论的敲击声。
Elrond知道Thranduil此前并不是很想念他的父亲——此前他仅仅是缺少父亲,如同Elrond缺少Elros,和Elrond缺少足够的糖、维生素、蛋白质一样缺少。仅仅是缺失。像一个空洞,缓慢地消磨和坏损,偶尔在生活的片段里漫不经心地触及。然而那不是思念。真正的思念在知道那个空洞永远不会被填补时才会骤然撕裂开,鬼魅般在意识的最深处游荡,啃噬着心房的安宁。
比方说这一刻。Elrond放下手里的纸页,心头掠过一阵惊惧无措,片刻后,空泛的哀冷感渗入他的血管,与他先前见到的阴郁街头遥相呼应。沉闷的人群挤满了他的视野,在明净的天空下聚合又离散。
一直被沉默包裹的Thranduil动了动。他收回投向前方的视线,注视着右手手指和封皮间的狭小空隙。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硌着他,而他似乎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枚暗铜色的金属从男孩抖动的手腕和松开的指尖抛掷出,它坠开一条好看圆满的弧线,然后撞在木质地板上,碾起一阵发颤的滚动声。然后Thranduil又陷入了呆滞,沉重的书本挂在他收拢的手指间。他抓着它如同抓着一根浮木。
Elrond认真地把Thranduil发白的指节掰开,把书取出来放在桌面上。“今天我不去教堂。”他承诺道。然后他开始收拾起那些杂乱的纸片,把它们规规整整地收拢好,用缎带扎住。及至他开始趴在屋角的柜橱间,伸手探向那枚滚入底座深处的勋章时,Thranduil浑噩地从沙发上站起,走到他腿边,看他可笑地伸长了手臂,而手指却徒劳地够不到任何一寸边角。
“你要不要试试扫帚?”Thranduil问道。
Elrond咕哝了一声好,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的尘土。走向工具间前他回看了一眼。Thranduil正瞧着窗户,失焦的眼睛里映着一抹晴朗无云的天蓝。窗外的庭院里,无人打理的草坪凌乱稀薄,蔓延向不远处狭窄空荡的街道。
没法再多说什么了。他清楚这一点。滥用的言语和爱一样有着尖牙利齿,能刺穿已然凝血的伤口。
Elrond转身迈开步子。视线里一无所有,但他却仿佛在四月听见了飞鸟离去的声息。
*
“我总在想,”Thranduil说,望着弃置在花泥中的锈蚀铁锹,“如果战争永远不结束,那该是怎样。” 青灰色的金属表面斑驳生涩,歪扭地映照出他的脸颊和缠着绷带的左臂。那时Thranduil脸上的血口子还没愈合,呈现出青肿发黑的迹象,Elrond总疑心会不会发炎溃烂。然而最终它竟然几近完美地消失了——没有疤痕,只有一道稍稍浅白的印子,在原本白皙的肤色中不甚分明。
那一小段初夏的日子里,Elrond每天都要听医院的费舍夫人数落Thranduil,指责他浪费本就稀缺的药水药片。湿润变味的消毒水气息中,伴着四周深深浅浅清浊不一的咳嗽声,Elrond观看护士长眉头紧蹙,拆下绷带,处理着一次无端斗殴的遗留伤口。每当她拧开一个棕褐色的药瓶,而其中碰巧只有薄薄一层药液,或者半片白片,她的叹息声就会愈发深长几分。Elrond坐在长椅上,看她轻柔地抚触伤痕,涂抹药水,忽然希冀起自己是个医生。
“百年战争也总有个尽头。”Elrond说。
“假设直到我们长大成人,”Thranduil固执地自语道,“它还未结束。”
我拒绝这种假设。Elrond本能想道,不过他没让它滑到嘴边。“哦。”他应道,脚尖在地面滑动,踢走一块碎石。他注视着它几下弹跳,落入用暗红色瓷砖围出的一角花坛。那把铁锹的主人,一个过去隶属于医院的形影无踪的园丁,因为或生或死的缘由离开了此处,徒留下一坛破败。板结贫瘠的花土中,几根细硬的茎秆倒趴在地表,艰难撑起几片薄叶。花期已经过去,但从它们蜷曲萎蔫的形态上来看,Elrond怀疑它们这一季并未盛开过。
我也一样。他心想。我们。
“我想我或许会想当个飞行员,”Thranduil说,声线里牵着一丝飘然,“直到他们把我——我的飞机——打下来。”
“你可以跳伞。”Elrond指出。
Thranduil没接话,“泄露的燃油会飞散开,被点燃——我希望这样。我一定会觉得满世界都是火焰,都在……烧。”他轻轻念出这个动词,尾音划过一个上扬的弧度。
“一直烧到世界毁灭。”Thranduil愉悦地下了结语,灰蓝的眼睛几下眨动。
“我打赌你在火葬场里一定也是这种感受。”Elrond平淡地说道。他觉察出友人进来对暴力美学产生了某种偏执,并为此感到微妙的不适。
Thranduil认真考虑了一会儿,“Well,我想确实是。”他遗憾地表态,“可是那没有高度,也没有风。”他说着挺直脊骨,抬高两边胳膊,平举伸展,似乎想比划出机翼的形状,又似乎是想感受风拂过皮肤表面的痒意。只是那几圈碍眼的厚实绷带让他的体态有些失衡,好像一只学飞的雏鸟。
Elrond扑哧一乐,把缠着绷带的那边胳膊拍打下去,“那我得去当你的军医,”他说,挑剔地看着Thranduil恢复标准立姿,以免牵动伤口,“既然你总这么擅长把自己搞得破破烂烂。”
Thranduil挑起眉毛,“你就尽情在战场上穿你的三件套好了,绅士先生,”他抬手在领口处比划了一下,“最好再加上你的复式温莎结和加冰的马丁尼。简直完美。”
Elrond发觉自己并不很讨厌这个讥刺的设定,“除非我是个缩在研究院里研究核物理和密码学的天才,”他开玩笑道,“或者是某个风光的外交家——”
“你当然会是。”Thranduil轻声说,他似乎是突然认真起来,眼瞳表面闪过铅笔芯那样的石墨色灰影,“他们都……这么欣赏你。”
“可那样我就当不成你的随行军医了。”Elrond说。
“也没人规定你非得待在我身边啊。”Thranduil略显烦躁地扯了扯衣领,“那样多好。你也不用成天担心我把自己摔死了,我一定会是全世界最蠢的飞行员。”
Thranduil说着咬了咬下嘴唇,“我有时想,”他突兀地撇开话题,“你有没有注意到,每一次告别前都必须有一次相聚?”Thranduil皱起眉头,“就像每个人都有个妈妈那样。”
Elrond咧开嘴笑笑,对上友人不自然的游移目光,“有人说,每一次道别都是对来日再会的约定。”他轻柔地说道。某一瞬间他觉得那双眼睛里似乎含着两泓清澈的碎光,刹那间又干涸无踪。
“也许吧。”Thranduil说道。在他脚边,几株细弱的花草垂头丧气。
可却有那么多人不辞而别——当他们决意离开你时,多说又有何益处呢?又或者一生是那样的仓促,竟容不下一声郑重其事的道别。他们匆匆离开,如同离开散场后的晚宴。Elrond伫立在满地的残屑中,任过去时日的余温在指尖消散,寂然无声。
而他有时会想,当某人拒绝告别时,究竟是畏惧分离,而是畏惧重逢。
*
战争结束的消息辗转传播时,小镇正陷落于连绵的阴雨。来自浩渺大洋的水汽淹没了每一寸地面,敲击在玻璃上。或沉闷或脆亮的水声交织出一截帘幕,包拢在四壁,隔断出湿润的静谧感。万物消融进灰绿色的雾气,黯淡隐晦,辨不清轮廓。
Elrond扭动旋钮,半导体收音机里的人声始终嘶哑不明,单调的噪声上下浮动,间或一声锐响,继而复归平淡。他停下手,瞧着湿漉窗玻璃上反射的青白电光,猜测是电磁干扰,但心头焦灼的那一星渴念令他不愿放过一丝可能。Elrond徒劳地拍了拍收音机的外壳,最后索性拆开来重新组装。
Thranduil抱膝坐在他旁侧的地毯上,看Elrond拧开一组螺丝,将细琐的零件摊放在地面。Thranduil淋湿的金发仍断续地坠下水珠,在他的衣领和前胸后背留下斑驳的深色水痕。
Thranduil拈起半截天线,在指尖转着把玩,“我得回家了。”他盯着旋转的银光说道,“你也是。”
Elrond假装没听见,专心拭去木质外壳里积存的灰尘。他计数着耳边回荡开的悠长呼吸声,,心间里忽然升腾起一股细弱的焦躁。
“你以后打算上哪一所大学?”Thranduil又问道。
“Thranduil先生,你问得稍微有点早。”Elrond敷衍道,将一团绞合的线路举到与眼睛平齐,“我还没——”
“我总得知道以后该去什么地方找你。”Thranduil打断道,他略一皱眉,撑着地板,身体前倾转为跪姿,语调沉落到撕去最后一层欢快的伪装,“有什么早不早的。你这么优秀,你想要的都会实现。”
并不是。Elrond想说,可当他对上那双不依不饶的蓝色眼睛时,他意识到这是一种孩子气的祝福。与人许下一粒种子,然后无端相信它一定会生根发芽,不论花开花落都会在原地安静等候。顽固的烛亮在双眸间摇曳,庄重而可笑。
Elrond无声笑笑,放下手里的螺丝刀,从舌尖吐露一个始终萦绕在他脑海里的名词。
“你想要的也都会实现。”Elrond说道。
“我觉得它们总是在落空。”Thranduil不为所动,“不过也许会吧。万一实现了,我会通知你的。”
“写信么?”Elrond问,抬手从Thranduil手里抽走那小半截天线,金属还携卷着一分体温。他拼合好部件,揿下开关,再细细调频。这次好了些,一长段高低错落的噪声后,终于透进一个破碎的男中音。
勉强可辨的语声中,Elrond转头望向他的好友,想分享此刻微小的成功喜悦,却只瞧见一张线条日趋冷硬的面庞。Thranduil正垂下脖颈,草草整理脑后披散的凌乱发丝,眉眼间透露出轻描淡写的疲倦。他弯曲的脊背的弧度如此单薄,飘摇得像雨水中的彩旗。
“或者拍电报。”Elrond温言说道,“打电话也行。”
“我会的。”Thranduil平静地回道。
收音机里流淌出一阵欢乐的庆祝礼乐,夹杂着主持人的激昂报道。Thranduil撑着地面站起,收拾起遗留在Elrond房间中的几件物什,放进墨绿色的挎包里,最后推开门走出去。Elrond看着他的背影在通向一楼的楼梯上逐渐下沉,直至隐没不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煮豌豆的味道。Elrond把手垂放在收音机上,感受到阵阵细微的颤动,从腕骨沿着筋肉牵连至脑颅。
那张轻薄的车票上轧着第二天的日期,一串平淡无奇的数字。没人告诉他。它安然躺在挎包底部,伪装成钢笔旁的一枚无害纸片。及至Elrond赶到破败的车站时,铁轨上已不留一点痕迹。Elrond跨过煤屑、野草和残断的地砖,站在空荡的站台上,注视着延伸向天际的枕木,忽然担心起某一个乘客……他还晕火车么?
过了一会儿Elrond又对自己说可能不会。前庭平衡是会随着时间有所改变的,就像所有那些东西一样。
夕阳的光吻着模糊的地平线,昏暗的墨色树影在晚风中摆荡。直至一列晚归的货车到站,Elrond才转身离去。绵延的汽笛声拖在他身后,循着足迹渗入稀薄寒凉的夜色。
*
“老哥,这世上真没有驯鹿,挂着铃铛的那种。”Elros扒着门框,口齿不清地吐字,“我等得天都亮了。”
一身棉质睡衣的Elrond审视着孪生兄弟。Elros满身的廉价啤酒与汽水味儿,领口上还沾着一角湿润的暗红唇印,他身后的冬夜天空正漾起一线灰白。Elrond抬手把Elros拽了进来,同时利落地带上喷涌寒气的铁门。
“瞎说。”Elrond柔声说道,拍掉Elros兜帽里积的一层薄雪,“它飞到你卧室里,见你不在冲我发了一通火。就在刚刚。”
“哦。”Elros迷糊地点头,撑在鞋柜边打呵欠边踢掉鞋子。随后他似乎猛生疑窦,站直身子怀疑地瞅着Elrond,“你骗我。你总是乖乖睡觉的那一个。”
上帝。“你记错了。”Elrond强硬地说,指了指通向卧室的走廊,“过去休息。”
尽管睡眼朦胧,Elros仍强撑起眼皮翻了个标致的白眼。他扯开拉链,将外衣扔向地板,晃了几步摔到沙发上。Elrond看着Elros在沙发上蜷成一个不大舒服的睡姿,强忍住不拽着衣领把老弟拖回卧室,如同拖走一袋冥顽不化的土豆。
最终他还是取来毛毯,轻手轻脚摊开在Elros身上,然后忧虑了一会儿老弟患上脊椎病的可能性(沙发对一个大二的青年人毕竟太过狭小)。天光渐朗,Elrond坐在沙发的边角有意无意地发着呆。窗外城市趋于苏醒,零星的脚步声从墙根踢踏而过。
这次圣诞假他没和Elros说太多话,刚才或许是最长的一段对白。任何长过十个音节的句子似乎都是一种浪费,而那些时常敲门拜访的年轻近邻似乎更应该担任Elros的哥哥。Elrond甚至难以在屋子里寻觅到一丝可喜的节日氛围。昨天他混入超市,买来一堆饰物和各式点心,准备做一番垂死挣扎,却被Elros轻易击破。
“哥,我和他们出去聚聚。”Elros冲窗外扬扬下巴。
“哦。”Elrond说,自觉把拉花彩灯扔进橱柜,“带点吃的?”他指着食品袋不抱希望地问道。
他望着Elros走向灯光点点的街道,消失在行道树密集的拐角,撇下一串模糊的脚印,然后端着冷掉的牛奶坐回沙发,注视着电视的光洁屏幕载歌载舞。融雪的潮气在室内弥散开,卷来一波难言的闷热,Elrond扯开领口,茫然地听着窗外风吹枝摇的噼啪声。
驯鹿并没有来。驯鹿不曾来过。不曾有长角的生物坠着小铃铛轻盈飞临,携来满车贺礼。他攥紧手心里的纸杯,忽然怀念起童话、壁炉和轻柔语声尚未消散的幼年。
Elrond把眼镜架上鼻梁,旋开笔帽,却发觉自己并不想碰触印满了晦涩符号的专业书籍。他磨蹭了一会儿,来回踱步,最终在餐桌边落座,翻检起堆积数月的邮件——前天他好不容易才把邮箱饱胀的肚子掏空。
其间大多是花花绿绿的广告单。最初他还能扫视一遍其上的浮夸促销语,在超过三十张之后,Elrond强忍着反胃,草草把它们按大小摞成三堆。偶尔他能挑拣出一张数月前的水电账单,或者通知Elros尽快前去补考的正式信函,信封的一角印着Elros就读的本地大学的校徽。
他前往厨房端来一杯咖啡,再度耐着性子翻阅起落满灰土的信笺。软暖的晨间光线飘落餐厅,伴着饮品的苦醇滋味吞咽入肚,满溢肺腑。
Elrond眯起眼睛,拿起从学院转寄来的一只白色信封细细打量。手写字母的尾梢翘起一个花哨的弧度,草草勾画出来自新大陆的一串地址。他抚摸过因长途邮运而褪色的墨痕,心头掠过一丝悸动。水煮青菜味的饥饿气息首先浮出水面,继而是寡淡枯索的灰暗。然而真正吸引他感官的是一阵愉快的战栗:一分甜腻,几声轻笑,还有清亮的眼神。他想起自己在小镇曲折的街道间放肆奔跑,踩踏跳跃过地砖台阶,薄薄的汗液顺着脖颈淌下,风追着他的衣摆发出喟叹。宛如黑白胶片般静滞的天地里,那一点亮色惊心动魄,永恒绵长得像神话中世界树的根系。
绮思生长于至重。向来如此。
Elrond撕破信口,犹如戳烂蒙在回忆上的玻璃纸。
“见信好。”
干瘪的打字机敲击出的字里行间,他看见水汽氤氲的岁月。
*
他忆起灰一般飘散的爱语,悬浮在空气里,随着每一次呼吸深入心肺。然而终究消散,凝固在每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里,不曾落地。
深夜里他想到它,想到那些无果的露水、晦暗的虫鸣和不再闪烁的树影,喉头盈着发不出声的轻笑。
*
曾有一段时间,每当飞机的迹象从天穹划过——低飞时的轰鸣,高飞时的尾迹,夜晚时的光点,Elrond都举头凝望,莫名怀有一股快意。在流体教材上看见半只简笔勾画的机翼时,他也感到心脏的轻微不规则跳动。
但最终Thranduil并没有成为一名飞行员。战争结束后,男孩被远房亲戚匆匆携去了美洲,乘着客轮漂越过一整个洋流涌动的大西洋。颠沛间生活无可避免地化归平庸琐碎,正如Elrond手边的那桶最普通不过的桶装奶油曲奇,超市零售,本地生产。Elrond不喜甜,却时常靠它来搪塞肠胃,捱过一个个准时降临的晨去昏来。
他拿起一片咬下。
咔。
就是这样了。时间碾过的窸窣声响,温柔而粉身碎骨。
*
有人说人生如谜如雾。
迷雾徜徉间,一条若有若无的纤细联系始终没有中断过——Thranduil根深蒂固的一点固执足以在峡谷上架起长桥,却支撑不起一次晤谈。他写来信,拍来电报,捎来礼物;及至Elrond站在科学院铃铃作响的黑色电话旁时,他才恍然领悟到其间横亘了多少时光和距离。
Elrond伸手拎起话筒,说出你好,听见失真的电流声里传来绵长幽微的呼吸。
那段时间Elros尚在竞选市议员,Elrond还记得窗外不断飘零的初夏叶片呈现出怎样的形态——并不只有秋天才有大片的落叶,正如白天也会有浅淡的月轮。他用手指绕过卷曲的电话线,看着绿荫下片片黄叶如雨般坠落,飘旋向鲜亮草坪间的小径,犹如从树梢落下的小块小块的午后阳光。
或许只要你足够用心,总有些东西能让你认出一个不会错失的人——喉舌间的一段声气,话语里的断句和停顿,语速的变动,重音的选择,语调上扬下抑的幅度,一两个语气词——即便变了声,染上了外来的口音,你依然会从中感到过去的脉搏,跳动在每一次轻微的呼吸声里。
Elrond甚至听见了一个代表着思考和犹疑的标志性声响:指腹按在桌面上的节奏不齐的敲打声,和缓得像首夜曲。
他们很快谈妥了器材竞标的几点事项,并就尚未决定的细目充分交换了看法。公事结束后,沉默无所包裹,裸露在声筒之内。Elrond张了张嘴,梗塞的喉咙里忽然冒出了一句话。他没头没脑地把它说了出来,赶在公司代表挂断电话之前。
“在你走之后,”他握着话筒,声音轻细,“我真的看见了一只鹿。”
一只温顺的幼鹿。它与孤身一人的男孩对视,然后轻轻跑开,消失在枝繁叶茂的林间。它的眼瞳里盛着清亮的黑金色,仿佛一个悠长的寓言。那一刻,所有的幻想纷至沓来。
迟来的琥珀色童年留下一道甜蜜的轨迹,旋即走向终结。林木间涌动的晨风宽阔无边,他忽然想到它或许早已在山野间游荡了千百年,吹拂过每一季新生的幼芽;他鼻腔里那一股酸涩的汁液气息或许与这千百年间的每一年并无不同。在山野间他嗅到一点永恒的神秘况味,并为之感到一种凝滞的触动。
然而终究有什么相异:或许是那只鹿,或许是一个神启,或许是腐烂泥土下一粒迟迟不能苏醒的种子。
Elrond举起空着的左手,向一个路过的女实习生微笑致意。他换了个站姿,静待着电话线另一端的回复。几丝轰鸣声从窗缝里泄进来,一架飞机淡然掠过他左侧的空域,在天幕留下乳白的航迹。
“那它有角吗?”Thranduil终于问道。
The End.
2015年6月6日1:39:43
2015年9月3日18:16:54改
* 不混圈也不卖萌
——所以你说你是因为美丽安环带来到这里的?
——嗯
小王子遇见自称来自明霓国斯的精灵,他心想不过是迷路而已,编出这种故事来掩饰,这位年轻精灵真是太不坦率了
平行时空的少年瑟莱相遇后结伴游历的突发小脑洞,感觉上画成漫画要考虑分镜太麻烦了,还是只做些画面,方便随意脑补对白吧(´-ω-`)
脑内有不同纪元的角色之后乱入,希望能继续下去
——所以你说你是因为美丽安环带来到这里的?
——嗯
小王子遇见自称来自明霓国斯的精灵,他心想不过是迷路而已,编出这种故事来掩饰,这位年轻精灵真是太不坦率了
平行时空的少年瑟莱相遇后结伴游历的突发小脑洞,感觉上画成漫画要考虑分镜太麻烦了,还是只做些画面,方便随意脑补对白吧(´-ω-`)
脑内有不同纪元的角色之后乱入,希望能继续下去
【索瑟】海洋之心 第33章(美人鱼AU)
要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唱起来~】
恩,过度章吧。请期待下次更新。
33、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巴德,他扭头看向一副吃惊面孔的索林,然后看向发现自己被绑起来开始惊恐挣扎的莱格勒斯,突然他冷笑一声扭头向回走去,路过索林的时候他咬着牙低声道:“没想到你会玩这么卑劣的把戏,索林。”
而索林的目光则直直地看向莱格勒斯,确切的来说是他的双腿。喝下药水后的莱格勒斯开始时显然十分不舒服,他开始扭动哀叫,并用那双清澈的蓝眼睛求救似的看向索林,还用委屈的声音叫着索林的名字。
索林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解开对方身上的绳子,他深深地知道那药水的力量,如果他松开绳子难免莱格勒斯...
要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唱起来~】
恩,过度章吧。请期待下次更新。
33、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巴德,他扭头看向一副吃惊面孔的索林,然后看向发现自己被绑起来开始惊恐挣扎的莱格勒斯,突然他冷笑一声扭头向回走去,路过索林的时候他咬着牙低声道:“没想到你会玩这么卑劣的把戏,索林。”
而索林的目光则直直地看向莱格勒斯,确切的来说是他的双腿。喝下药水后的莱格勒斯开始时显然十分不舒服,他开始扭动哀叫,并用那双清澈的蓝眼睛求救似的看向索林,还用委屈的声音叫着索林的名字。
索林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解开对方身上的绳子,他深深地知道那药水的力量,如果他松开绳子难免莱格勒斯不会伤害自己。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莱格勒斯淡金色的尾巴确实开始变形,有的地方凹了下去,而莱格勒斯也在不舒服地呻吟,但是随后,一双腿的形状在莱格勒斯的尾巴皮肤下渐渐显现,而裹在他身体周围的淡金色鳞片和不透明的鱼衣则慢慢消失,最后隐匿在了他的双腿之上。
索林和巴德一样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但是他心中的惊骇更胜巴德。直到巴德以一副被骗了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才回过神。他拉住了巴德:“我没有玩任何把戏。”
“那么这就是你所说的开尾?”巴德讽刺地提起了嘴角,他棕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索林。“即便我不清楚开尾的具体情况,但是显然现在跟你形容的那种恐怖一点也沾不上边。而这些……”他用脚踢了踢四周的工具。“这些一个都没有用上。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你已经为他开过尾了!或者你以为我是个傻瓜,可以随意欺骗?那很遗憾地告诉你,我还没愚蠢到那个地步,我们的交易取消了。”
索林皱紧了眉头,他看着巴德饱含着愤怒的面庞,郑重地摇了摇头,重复道:“我没有玩任何把戏。”说着他看向了已经开始委屈地瘪嘴的莱格勒斯,低声道。“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你说得对,或者已经有人为他开过尾了。”
“而你的意思是那不是你,是吗?”巴德讽刺地提起了嘴角。“天呐,索林。看看他的年纪,我记得你们队里那个叫欧力的孩子告诉过我,没成年的美人鱼的鱼衣都是不透明的。有谁会丧心病狂地为一个未成年的美人鱼开尾……”说着他咬住了嘴唇。
而这次索林看向了他,冷笑道:“或者是像你这样的人类?”但是很快他摇了摇头。“不,这不对。如果他被开尾了,他喝下那瓶药水后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皱了皱眉。“开尾药水中的血液对美人鱼同样有认知作用。如果他已经被开尾了并且喝下含有不是开尾人的鲜血的药水他所得到的痛苦不会比开尾少多少,但是显然……”索林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莱格勒斯,对方已经对索林生气的撅起嘴巴。“但是显然,莱格勒斯不属于这样的情况。”
巴德忍住怒气认真看着索林一会儿,似乎在辨别他是不是在说谎,但是随后他得承认,索林似乎同样困惑不解,而且他的神情更加复杂。
索林看着莱格勒斯的双腿,想着他淡金色的尾巴,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了他的心头上,裹着巨大的惊喜以及难以承受的剧痛。但是索林一丁点都不想仔细的去想它甚至不想惊动它。它太过于可怕,索林有一种预感,一旦自己发现了它,自己会不知道会走向何方。他看向巴德,轻声道:“你想要一条美人鱼不过是给你的人民带来希望,我想他能做到这点。”
巴德看着索林,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止这些。我想要的不止这些。”
索林眯起了眼睛,事到如今他只能尽力一试:“我想要的也不止兽咬剑那么简单。”
巴德猛地抬起头看向索林,而索林则目光炯炯地看向他,那里面的力量和野心让巴德有些心惊。
索林转身解开莱格勒斯身上的禁锢,并扯下自己的斗篷包裹住了他把他抱在了怀里。真是奇怪,他长得和瑟兰迪尔如此之像,但是看着他懵懂无知的样子索林却发现自己没有丝毫的欲望。不止自己,索林知道他也不会让巴德有丝毫能占有这个还没成年的孩子的机会。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巴德:“你知道我的身份,也不难猜出我需要兽咬剑的目的。”
“如果有一天,史矛革终将被我打败,北海再次回到了以前的繁荣昌盛。你是否也想雷克国回到从前的荣耀?想想吧,你们可以在雷克城的遗址上重建新的更坚固的城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都城建立在一个远离海岸的角落里。你们可以重新拥有四通八达的码头和船只,可以恢复频繁和平的经贸。”
巴德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索林嘴角挑了挑,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富有野心的笑容,声音低沉饱含蛊惑:“别说你没想过,巴德王。别说你的内心中没有悄悄地评估我。你也听说过那些预言。当我回到这里的时候,当渡鸦重新在岸边枯树上筑巢的时候,当海鸥重新在大海上歌唱的时候,史矛革将被打败。”
“即使我们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但是你的子民同样也不知道,你的宣称和我的证言能够让他们信服。一条美人鱼就能够带回他们多年被压抑的勇气,你真的想就此和我取消交易?”
“你是让我欺骗我的子民吗?就像阿尔弗雷德做的那样?”巴德压低了声音,带着被冒犯的薄怒。
“不,这不是欺骗。”索林安抚地拍了拍因为听到自己名字而开始乱动的莱格勒斯,轻笑道:“我们确实不知道情况,而他确实喝下了带有你我鲜血的药水而变出双腿。”他顿了顿。“这或许不属于传统的开尾范围内,但是我想,这应该不算欺骗。”
巴德皱着眉看着索林一会儿,在对方得意的假笑下终于气馁。他看了噘着嘴看着自己的莱格勒斯一眼,眼神挣扎:“这太疯狂了,我需要考虑。”说着,他深深地看了索林和他怀里的美人鱼一眼,最终转身离去。
索林轻笑着吻了吻莱格勒斯的额头,也换来了对方好奇的嘴唇落在脸颊:“索林?”
“没关系,你安全了。”索林低声笑道,然后抱着他走出了这个潮湿的木屋。
瑟兰迪尔不知道自己在房门前呆坐了多久,最终他是被外面鼎沸的人声所惊动的。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来到窗户向外看去,他看到人头攒动的广场上那个人类的国王在大声宣称着什么,而索林则抱着一个人形的斗篷站在了他的身边,迎着阳光,那斗篷外泻出几缕金黄。
瑟兰迪尔的大脑一瞬间如爆炸了一般一片空白,一股力量震得他站都站不稳。他吃力地扶住了窗户向外看去,双目几乎凸了出来。
索林,他真的为莱格勒斯开尾了?瑟兰迪尔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被一种巨大可怕的力量撕碎。而那些他原本以为不可能更多的痛苦像疯了一样席卷他的全身。
不,不会的。索林会考虑他的。他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除了涉及到国家,索林从未真正违背过他的什么愿望。给美人鱼开尾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然而心里那个细小尖锐的声音在冷笑:“自欺欺人。你知道这牵扯到埃雷博的。而且你也并没有告诉索林莱格勒斯的身份,你害怕了。在他那么生你气之后,他怎么可能听你的?”
但是瑟兰迪尔一如既往地选择逃避那个小小的声音,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需要证实。他整理了衣服披上斗篷走出房门,迎面遇上了手上端着食物的德瓦林。
德瓦林看了瑟兰迪尔一眼,破不自在地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对方手边,然而瑟兰迪尔却没有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德瓦林皱着眉终于正视了瑟兰迪尔,却发现对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德瓦林这回把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刚想开头说些什么,另一个声音就从走廊另一头传来。
“啊!瑟兰迪尔王,您已经起来了,那么正好,是否可以和您说几句话?”灰袍巫师走了过来,语气中过分的轻松让德瓦林扬了扬眉毛。而灰袍巫师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他看了眼德瓦林手里的食物,轻轻扬了扬眉:“或许我们也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吃点东西,就在我房间如何?”
他的话显然还是有用的,瑟兰迪尔迟疑了一下,然后木讷地接过德瓦林手里的餐盘。甘道夫对着德瓦林笑了笑,换来了对方一个疑惑的眼神。然后甘道夫摇了摇头,引着瑟兰迪尔走向自己的房间。
房间门关上的一刹那,瑟兰迪尔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外面的广场在庆贺什么?”他盯着灰袍巫师变得迟疑的面容,咬着下唇艰难地开口:“索林已经为莱格勒斯开尾了,是吗?”
灰袍巫师变得怜悯的神情给了瑟兰迪尔最明确的答案。
手中的餐盘跌到地上应声而碎。
瑟兰迪尔的脑袋里又想起了那种巨大的轰鸣声,像是巨大的惊雷,甘道夫在他身边说着什么他一点也听不清。这次他再也控制不住,而他的心就像满是阴云的夜空,又被一道道惨白的闪电撕裂。
他的儿子,被他抛弃的儿子,孤零零伸出小手想要抓住他的儿子。瑟兰迪尔努力地想抑制住全身的颤抖,但是他做不到。他稚嫩懵懂的儿子,浑身赤裸地躺在他曾经躺过的石头上,满身鲜血。
瑟兰迪尔闭上了眼,任凭绝望和痛苦将他撕成碎片,曾经他所经历的那场酷刑还历历在目。
对嘛~有童鞋猜到了啊~
大舅要是给叶子开了尾,还肿木HE嘛~耐们要相信撸主的亲妈属性啊【doge】
以及解释一下叶子的问题:至于叶子为什么不需要手术开尾,大概是因为,他拥有都灵血脉,也是海神的后裔(虽然生出来是美人鱼的形态,但毕竟拥有神滴血统),而那瓶开尾的药水可以看做是帮他解除了美人鱼的形态而且里面含有索林的血,也算是点醒了他的血脉。介样是不是可以理解~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