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qxxxxyl qxxxxyl 的推荐 snsnzj.lofter.com
拜利

【五夏】做不了人就做鱼吧

  • 原著线非典型人鱼paro

  • 夏油教祖变成一条鱼的故事。

  • 白毛男:老婆变成鱼了怎么办?当然先抱回家!

  

  替天行道收服了一只鱼怪的夏油教祖,吞下咒灵玉后感觉到了不得了的事。

  不想做人了就会变成鱼。喘息着倒在浴室冰冷的地板,浑身长出了刀片一般的鱼鳞、还收获一条巨大的鱼尾,夏油杰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我快要变成鱼了。

  

  “对人生失去希望的人,会慢慢变成鱼,消失在水里。”

  

  有一种理论是这样认为的,人类最初来自海洋,即使在陆地上生活了万年,仍然将水视为生命之源。对于没办法继续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人来说,这个世界的浮力不足以将其托起,变成...

  • 原著线非典型人鱼paro

  • 夏油教祖变成一条鱼的故事。

  • 白毛男:老婆变成鱼了怎么办?当然先抱回家!

  

  替天行道收服了一只鱼怪的夏油教祖,吞下咒灵玉后感觉到了不得了的事。

  不想做人了就会变成鱼。喘息着倒在浴室冰冷的地板,浑身长出了刀片一般的鱼鳞、还收获一条巨大的鱼尾,夏油杰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我快要变成鱼了。

  

  “对人生失去希望的人,会慢慢变成鱼,消失在水里。”

  

  有一种理论是这样认为的,人类最初来自海洋,即使在陆地上生活了万年,仍然将水视为生命之源。对于没办法继续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人来说,这个世界的浮力不足以将其托起,变成鱼、溶于水,就是最基本、最直觉的反应。


  即使搞清楚了这一切,夏油杰也没办法在面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时显得更冷静一点。


  不得不说这只咒灵确实怀着同归于尽的心情同他作战,因此只费了几分钟便将这只特级假想咒灵收服。还收获了该死的让人变成鱼的诅咒。


  如果是任何一个人去收服这只咒灵,都不会惧怕这个诅咒。因为只有怀着自轻自毁思想的人、对人生已经失去希望的人,才会在自我放逐的河流里变成鱼,在阳光下变成泡沫消失在水里。


  原来在我的内心深处,早就对人生失去了希望。夏油杰觉得荒谬,对大义的追求难道还不足以给予自己生存下去的希望吗?早在十年前他就选定了人生道路并决定为此走下去,就算没有人理解,他也会像个战士一样为自己的大义奋斗——绝不会像个窝囊废一样逃避、轻生。


  我的人生并不是毫无意义。即使所有的志向——都指向一个难以实现且荒谬的目标。没关系,我只要为此努力就够了。夏油杰如此认为,怀抱着这种想法走到了今天,并期待着在某一日为自己的理想碰溅最后的火花——

  直到被一只咒灵的垂死挣扎狠狠打脸。


  夏油杰的骄傲不允许他踏入自轻自贱的道路,尽管过着自苦自残一样的生活,也绝不会产生一丝逃避的念头。因此他也无法相信自己真的要变成一条鱼,刀片一样的鱼鳞正从他的皮肤下钻出,像一座被打磨的石膏,正要把自己削得千疮百孔。


  有什么要把我击倒了。他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一定要窝囊地死去,至少他想搞清楚这要将自己击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在这生命的紧要关头,夏油杰脑子里除了恐慌,还有陷入错乱之际第一个想到的人。

  还好是自己先把这咒灵收服了,不然就是悟遇上了。但如果是悟的话,一定不会像他这样落入如此狼狈的境地吧。


  不知道夏油杰是怎样在脱水、浑身剧痛的状态下爬到浴缸里放水,总之在水里泡了一会,他才慢慢褪去了鱼鳞,变回了人类的模样。缓了一会像是醒过来了,他又慢吞吞地趴到浴缸边缘,在惨白的光线里他看到了自己恢复回来的双腿,却在这空无一人的室内感到了深切的孤独和绝望。

  …

  擅自消失掉之前,首先要给家人们安排好出路。夏油教祖带着一贯的温柔笑容给家人们安排了满当当的任务,以及写好放在抽屉里的推荐信,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带着菜菜子美美子出门逛街。


  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两个孩子……牵着两个女孩的手,三个人一起沿着河岸的街头走。


  “怎么…感觉夏油大人今天特别温柔啊。”美美子仰着头,紧紧挨着大人的手臂。

  “夏油大人一直都很温柔啦。”菜菜子不同意。

  “不是…虽然夏油大人一直都很温柔,但是该严厉的时候也不会留情。但今天的夏油大人给我一种,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感觉呢。”


  夏油杰一顿,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也同样能捕捉自己的细微变化呢。轻柔地摸摸女孩们的脑袋瓜:“是呀,菜菜子和美美子如果有什么愿望,今天就可以一次性满足喔。”


  女孩们欢呼一声,将路引向了可丽饼店铺。尽管是为了孩子们的愿望而排队,但近距离接触这么多猴子还是让他隐隐觉得难受,挤在人堆里更是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夏油大人觉得难受的话就到旁边等我们吧。”女孩们体贴地提议。


  他摇摇头,去见人怎么能不带点礼物?隔壁甜品店里有个白发男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他呢。接过热乎的可丽饼,让女孩们去商场挑选想要的衣服,他理了理头发和袈裟,转身一步步向甜品店走去。


  “哟,好久不见,悟。”有着轻慢笑容的教祖在装横精美可爱的甜品店里显得格格不入,引来了许多好奇的目光。他施施然在一位身穿黑衣身材高挑的白发蒙眼男子身旁落座了,顺手将可丽饼放在桌上。“不嫌弃的话,请收下。”


  “……”五条悟扭头盯着他。尽管蒙着眼睛,那道视线也像七月的阳光一般不容忽视,这得益于他有一双能看得很远、很清楚的眼睛,任何人在这样的眼睛里都无处遁形。但夏油杰偏偏最擅长在这样的目光里坦然自若,他将手交叠在腿上,安静地垂着头,任由对方打量。既然已经交出了话茬,那剩下的只有沉默。


  “你身上的是什么?”半晌五条悟开口,声音像寒冰一样坚硬。


  “这跟悟没有关系。”夏油杰这样回答,笑容比店员端上来的水还要淡然。


  擅自坐过来,莫名其妙朝他搭话,身上还带着一股怪怪的诅咒气息,自己好心问一下,竟然说跟他没关系?五条悟心里一阵火大,不就是十年没见吗,至于装得这么陌生吗?


  “……我不吃这个,你吃。”气不打一处来又无地宣泄,五条悟恶狠狠扭过头不看对方,示意拿走桌上的可丽饼。


  “我特意叫老板多放糖呢,悟不吃的话我会伤心的。”夏油杰还是带着笑容,看过来的时候比店门口盛开的樱花还要温柔。该死,五条悟猛地站起来,拿起那袋可丽饼往外走。

 

  借着腿长,五条悟走得很快,拐过街角就是湖心公园。已是傍晚,晚饭时间人流稀少,五条悟随便选了一个靠湖边的长椅坐下,手心里还抓着冒热气的可丽饼。

 

  “为什么跟过来?”路灯下一个长发长袈裟的身影十分出众,五条悟冷静地开口。像这样主动跟过来的机会可不多,他们像这样心平气和对话的画面也已经接近十年没有发生过了。


  “悟走得真快啊……”那人微微喘着气,又往这边靠近一步,“我还有事要拜托悟。”

 

  原来可丽饼是拜托他做事的报酬。五条悟心一沉,手里的可丽饼也失去了香气,他再次怒从心起,狠狠地将可丽饼放在长椅上。“杰觉得这样就可以使唤我做事了吗?”

 

  “不……”夏油杰看着他的动作,心里觉得好笑,无论过了多久,悟还是一点都没变。“可丽饼是我想送给悟的,但拜托悟的事也是出自我个人的请求,不是什么委托。如果悟不想做可以拒绝。”

 

  “我很快会死。但我希望是由悟来将我杀死。”夏油杰带着最温柔的笑容说出了最残忍的话,“这就是我要拜托悟的事情。”

 

  “……哈?你终于疯了吗?”五条悟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直白,一时半是迷茫半是怀疑地盯着他。

 

  夏油杰再次深吸一口气,低垂着眉眼,几缕发丝随着晚风飘起:“拜托了,悟。”

 

  “你是终于疯到活不下去了吗?你凭什么觉得我要按你说的做?”五条悟感觉自己的不解和怒气在胸膛燃烧,专门过来就为了说这个?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命送到别人手里?想到这里五条悟都要气炸了,他扯下绑眼睛的绷带,用那双眼睛试图看出对面的破绽,“要是我拒绝,你是不是要去找别人把你杀了?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为难?”

 

  “……”晚风明明轻柔,夏油杰的身体却忍不住在风中轻微发抖,原来呼吸困难不是因为人群,而是由于情绪上涌,诅咒发作了,残阳柔柔地给人镶了一层光晕,夏油杰却感觉自己要被晒干了,他甚至想——转身朝着湖心一跃——但下意识止住了。

 

  “不……我不会找别人…我没有其他选择了。”夏油杰低声说,在风中几乎听不见他的声音。“对不起,悟,给你添麻烦了。”

 

  我就是这样的人,死到临头要消失了还要给人添麻烦。明明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却还是给自己定了所谓大义的人生目标;明明可以等待着消失、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却还是抱着希望来找悟、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他终于明白自己非得从这人生逃开的理由是什么——因为他讨厌自己。

 

  我什么都做不到。完不成的星浆体任务、挥之不去的掌声、长跑路上同伴的尸体、猿猴般丑恶的嘴脸、十年苦行僧似的生活。我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了。

 

  浑身疼得越来越厉害、仿佛有刀片在割,夏油杰微微往后靠着路灯,面上还是淡然的微笑。“我没有其他的路了。悟不做的话,我也是会死的。我只是想……”

 

  与其变成无人在意的泡沫,更想死在悟的手里。

 

  “我不做。”五条悟察觉到不对劲,站起来想靠近看看情况,又硬生生停住。“你什么也不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把我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吗?”

 

  “既然这样,既然杰根本没有把我当成重要的人,那杰凭什么觉得我就要帮你。”

 

  他只要想,就能比冰雪更冷。他由上往下看着对方,从他的视角看去,夏油杰好像是要蜷缩起来一样发着抖,长长的黑发从两边垂下来,看不清神色,身上的诅咒气息倒是更浓了。

 

  不能心软。打定主意的五条悟作势转身想离去。身后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人来拉住他。

 

  夏油杰一动不动。他看到最后一丝夕阳落在五条悟的头顶、耳垂和肩膀,乃至整个人都在朦胧的雾色里粼粼泛着金光。这一瞬间他脑袋里突然充满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希望五条悟转身、狠狠地抓住他,把他正在生长出鳞片的、剧痛的脊背压倒在地上;他希望五条悟责骂他、狠狠掐他的脖子,按住他的手腕;他希望五条悟拥抱他、亲吻他,最好咬出血——不然他真的要干死了。

 

  即使已经走到这一步,即使知道今后不会再有。

 

  肺部像灼烧一样干燥,要喘不过气了——夏油杰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现在就会消失掉。他伸手交叉抱住自己的肩膀,靠着路灯慢慢滑坐下来。也许要到湖里去、融进那透明的水里,不为人知地消失掉为好……

 

  “唉……”夏油杰听到一声叹息,但已经没力气抬眼看清楚,五条悟认命一样夹着他的腰让他坐正,“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杰?”

 

  夏油杰没反应,他垂着头搭在五条悟肩膀上,五条悟看到他眼角有一小块浮光掠影般的鱼鳞,水蓝的,几近透明,肌肤也变得滑腻湿润,本来是双腿的地方,延展出巨大的泛着冷光的鱼尾。

 

  这样下去会脱水的。五条悟可不想第二天两个人一起湖心游泳上新闻,已经有人往这边看过来了,他尽量把人往自己怀里藏,叹息着。从来只有杰离开我的份,我怎么可能抛下杰呢。

  …

  五条悟还是先把人带回自己私人的住处。浴缸放满了水,那头黑发像海藻一样漂浮在水面,黑发的人正歪着头靠在缸边睡着,月一样莹白的肌肤浸在水的纹理中,寸缕不着,以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缩在浴缸里,鱼尾巴以一个扭曲的角度柔软地蜷着,占了大半个浴缸。这时五条悟才有时间看清楚那条冰蓝的泛着银光的鱼尾。鳞片角质有着圆滑冰冷的弧度,几近透明,与夏油杰眼角的鱼鳞是同一种,在灯光下影影绰绰铺满细碎的光点,近看更觉得奇异艳丽。

 

  尽管夏油杰此刻正好好地卧在他房子的浴缸里,五条悟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人苍白脆弱到在光下甚至显得透明,好像随时会变成水流走一样。

 

  “杰真是笨蛋。”遇到诅咒就去找解决办法啊,找上他了竟然是要寻死。看上去是会影响情绪的诅咒,而且对于杰来说很棘手,就算接触到水,也只是减缓了鱼化的速度。就算没有这个诅咒,杰也是预备在某一天让他来将自己杀死吧?一个不说、一个不问,但都互相明白对方要做什么,十年过去了还是该死的默契。

 

  “……悟。”看起来还毫无意识沉在水边的夏油杰哑声喊了他的名字。五条悟伸手掐着下巴让夏油杰抬起头来,几缕头发胡乱贴在脸颊两边,睁着眼睛也显得没什么神采。

 

  五条悟用另一只手把贴在夏油杰唇边的发丝捋下来。“杰想要死在我手里,是吗?”

 

  那没什么光彩的紫色瞳孔稍微转了转,在灯光下显出几分迷蒙,让人想起市场上待宰的鱼。

 

  “既然杰专门来找我了,那我也说说我的想法。”五条悟垂下眼睫,苍天之瞳透着暴风雪后的宁静,却有种被冰雪覆了满身的落寞。就算杰只是被诅咒产生的情感驱使着来找他,但这也是杰需要他的证明 。“……我不想杀死杰。就算非要这么做,我也想说,我不想杰死掉。”

 

  “不要向我告别了…不要再请求我了,杰。”十年间藏在心里的话语终于说出,早在十年前他就该这么说了——五条悟将人揽进怀里,感到怀里身体有些僵硬,便尽量轻柔地拍拍人的脊背。

 

  “杰来找我,我很开心…就算是来请我去当杀人犯的,我也很开心。”五条悟把脑袋卡到夏油杰的肩膀处,触到肌肤的冰凉,于是更紧地包裹住夏油杰,企图传递温度。“杰说没有其他的路了,我可以理解成杰的世界现在只有我了吗?”

 

  “但是我比较贪心,我不希望杰只在绝望的时候才选我。”五条悟低声说,不在乎自己的发丝在交融中也湿润了。我不希望杰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才找我,我希望全世界摆在杰的面前,杰也仍然选中我。

 

  夏油杰说不出话,他全身都依靠在五条悟身上,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五条悟感到有热热的东西流到颈窝里。杰是在哭吗?五条悟感到欣慰,杰还能哭出来,这是好事。于是他把杰抱得更紧了一点,像抱着一块珍宝。

 

  他们就这样保持了一会儿,五条悟觉得夏油杰可能都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放松了怀抱,夏油杰就像一尾鱼一样从他怀里滑下去,他又赶紧环着腰把人卡住以免直接滑进水里。

 

  夏油杰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说:“悟……”

 

  “什么?”五条悟靠近点仔细听,生怕错过一个音节。

 

  “……我可以吗?”夏油杰低垂着眼帘,眼神空游无所依似的不知看向何处,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我可以吗?我可以因为这个理由而活下去吗?

 

  “当然可以,”好像没搞懂杰是什么意思,但先答应了再说,“在我这里,杰做什么都可以。反正这么多年,无论杰做什么,我都一直这么喜欢杰。”

 

  听到这句话夏油杰瞳孔终于回了神,眼里有了五条悟的身影。“…喜欢?”

 

  明明他都这么讨厌自己,悟竟然说什么喜欢…?夏油杰像溺水的人终于喘过气一样,拼命地呛咳起来,五条悟轻拍怀里的脊背给人顺气,他顺着夏油杰的脊背往下看去,那条轮廓优美的鱼尾巴在水里无意识地一拍一拍,在缸壁碰出清脆的声音,五条悟一边庆幸自己的浴缸足够坚固,一边觉得这样的杰也十分可爱。

 

  等到夏油杰勉强平复下来,五条悟又接着说:“我喜欢杰,所以什么样子的杰我都喜欢,但杰总是把自己排在最后…杰有这么多在乎的人,最不在乎的就是自己。杰不喜欢自己,我就连着杰的那份一起喜欢。杰如果死掉,那我的心也会跟着死掉。杰愿意为我活下去吗…我的喜欢足以支撑杰活下去吗?”

 

  “嗯……”他看到杰吸了吸鼻子,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下来,身上好像也在冒水,浴缸里的水满得要溢出来了。杰是水做的吗?

 

  因为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所以这小小的诅咒足以致命。但现在诅咒无法生效了,因为他好像在刚刚找到了新的人生希望。

 

  诅咒完成了它的使命,让夏油杰变回了人样,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寒冷。

 

  “悟,”他把头埋到自己的手掌里,蜷缩着浴缸一角不敢动,觉得羞愧难当。“请给我一件衣服,谢谢。”

 

  “杰又开始使唤我了呢。”五条悟看着夏油杰把自己缩起来,很想摸摸他的头、揉揉他的头发,但还是先去拉开阀子把冷水放掉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他身上。“杰还没回答我呢,我这么喜欢杰,杰喜欢我吗?”

 

  听到这句夏油杰正色起来,他将手轻轻抚上五条悟的脸,凉凉的、带点痒意,像风拂过脸颊,水渐渐从身体上褪去,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夏油杰认真看着那对苍天之瞳:“喜欢。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

 

  十年禁欲,一朝解放。五条悟表情慢慢变得严肃,在面对裸体的爱人时,是时候完成一个男人的职责了。他不顾夏油杰的疑问声把人扛了起来。

 

  …

 

  在夏油杰睁开眼看到第一缕阳光之后,五条悟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白色发丝乱蓬蓬地贴在额头,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染了点金色,宝石一样的蓝色瞳孔倒映着自己同样乱蓬蓬的造型,眼里是溢出来的幸福和开心。自己也忍不住微笑起来,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原来悟还可以笑得这么开心,又好像回到了高专那时一样呢。

 

  “早上好喔,杰!”

  “早上好呀,悟。”

 

  今天是我新的人生的第一天。先不论其他,至少他不会被那个奇怪的诅咒困扰了,毕竟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就在眼前。他微笑地看着五条悟,看着对方注意到自己脖颈和胸膛的痕迹老脸一红、像猫一样钻到被窝里贴着他,又看着猫忍不住把眼睛从被窝里露出来盯着他看。被子是蓝色的,跟悟很搭,白色的悟在蓝色的被子里,像一只害羞的彩虹小马。

 

  正幻想着彩虹小马从被子里站起来露出两米长大腿的景象,五条悟已经钻到他怀里,从胸口冒出来,然后发出惊叹。

 

  “昨天这个地方还长出鱼鳞,现在已经这么光滑了。”五条悟戳戳他软软的胸口,又不好意思地用脸贴上去,“其实我昨天就想说了,杰变成人鱼…超级涩啊,好想摸摸杰的鱼尾巴。”

 

  “……”夏油杰也憋不住想把脸埋到被子里去了,他不自然地转过头,耳朵有一点红。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不是不能满足。”他这样说着,声音低得像水在风中摇晃。“虽然诅咒已经解决了……”

 

  “…但我还是可以变成鱼的。”随着话音落下,夏油杰在被窝里变得滑溜溜冰凉凉的,像鱼尾巴一样的东西缠上了五条悟的腿。夏油杰稍微侧过身子,把自己的后颈、后背全部露出来,肌肤变得光洁如水,背部甚至还有小小的、带点蓝色的透明的鱼鳍。

 

  五条悟被突如其来的景观惊地目瞪口呆。我真是太奢侈了,他心想。




————————————————————————

五条悟:急,怎么样能让鱼产下自己的卵

大大的喜乐

造娃记 毕揽星❌陆言


毕揽星咳嗽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其实做好了一辈子不要孩子的打算,只要他们彼此相爱,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


况且他总是为兔球考虑很多,担心他孕期和生产时的痛苦,担心他的工作因此受到阻碍,可是最近他的想法开始动摇。


这几年由会长和锦叔发起的omega权益保障活动,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支持,政府也颁布了越来越多的保护omega的法案,很多人也开始重视omega孕期和生产的痛苦,开始研发普及无痛妊娠和各种孕期药物。omega们也不用担心因为怀孕被公司辞退,因为会被政府严厉处罚。


“或许你应该听听陆言的想法,而不是仗着为他好的名义自以为是的替他做决定。”谈梦看揽星不说话,作为父亲的他...


毕揽星咳嗽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其实做好了一辈子不要孩子的打算,只要他们彼此相爱,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


况且他总是为兔球考虑很多,担心他孕期和生产时的痛苦,担心他的工作因此受到阻碍,可是最近他的想法开始动摇。


这几年由会长和锦叔发起的omega权益保障活动,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支持,政府也颁布了越来越多的保护omega的法案,很多人也开始重视omega孕期和生产的痛苦,开始研发普及无痛妊娠和各种孕期药物。omega们也不用担心因为怀孕被公司辞退,因为会被政府严厉处罚。


“或许你应该听听陆言的想法,而不是仗着为他好的名义自以为是的替他做决定。”谈梦看揽星不说话,作为父亲的他一下就猜出来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带着有些教训的口吻又说“不管陆言愿不愿意生孩子,你都应该对你的伴侣衷心体贴,这是你的责任,如果他愿意生孩子,你就不能在这么疯狂的工作下去了,一定要抽出时间加倍的爱护补偿他,所以到时候我希望你能一起休假时刻照顾他。”


“好,我知道了,我会问一下阿言的想法的。”孩子这种话题迟早要谈的,他觉得爸爸说的对,应该把决定权交给阿言。


和父亲吃完午饭后,毕揽星就去了超市买了胡萝卜蔬菜还有做蛋糕的材料。他好久没给阿言做过晚餐了,他打算好好做一顿,于是一整个下午都耗在厨房里。


全部完成后,已经晚上六点了,菜品摆满了整张桌子,香气飘满了各个房间。毕揽星打开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发给陆言。


亲爱的,等你回家。后面又发了一个动漫兔子等待表情包。


毕揽星等了好久都没回复。


陆言作为军官六点就下班了,到家差不多六点半。可是现在快7点半了陆言还没到家。毕揽星不免有些担心,一般来说陆言升为军官后不用在亲自去前线,但是工作还是有一定危险性。毕揽星只能将一些饭菜放到冰箱储存,又在手机上发了“在加班吗?兔球” ,仍没有回复,毕揽星抬头一看指针已经转动到了八点,正要给兔球打电话,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开门声。


“阿言”毕揽星冲上去抱住了陆言。陆言怔了怔,也伸手抱住了毕揽星的腰:“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不用加班开会吗?”


“不用,这半个月我在家陪你,你没事吧,我一直在担心你。”毕揽星头埋在在陆言的腺体上,把休假的事告诉了陆言。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没事,你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对了,揽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给你说。”


“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好不好,今天我做了兔子蛋糕还有萝卜。。。”


  


说完毕揽星就把冰箱里菜拿去加热,他太兴奋了,丝毫没注意到陆言的异样情绪。后来在吃饭吃他才发觉陆言情绪有点不对,心不在焉的,回话也很敷衍,就连他最喜欢的胡萝卜都没吃几口。


毕揽星没打算在今晚和兔球说要孩子的事情,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二人世界了,他想过的是只有彼此的夜晚,其他什么都不去想。动摇的想法又开始变得坚定,他觉得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好的。(孩子:so?)


“怎么阿言?是不合胃口吗?要不我去切点水果。”毕揽星温柔地摸了摸陆言的头,“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的,我们一起解决。”


陆言用耳朵挡着脸,看起来很纠结:“我没事的,我只是没想好怎么给你说,啊啊啊啊,这要怎么说才好啊。”


陆言两手揉着头发,深吸一口气,忽然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鼓足勇气说:“我怀孕了,揽星。”


“我。。我怀孕了”兔球鼓着脸说“上一周我才意识到我可能怀孕了,之前工作的时候呕吐,我还以为是我吃坏了东西,我怕麻烦你所以就没有告诉你,后来被一个omega同事提醒后才去了医院做检查,今天晚上才拿到了报告。”


“结果我猜的没错,我真的怀孕了,快三个月了,应该是我A3分化后的那次发q期中的。”


“怎么办,揽星,我还没准备好成为爸爸。”兔球站起来坐到揽星腿上,焦虑的用牙齿咬毕揽星的脖子。


“什么?怀孕?孩子?”毕揽星下意识的用手搂着陆言,但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陆言A3分化来的没有一点预兆,分化后腺体很不稳定,大家为了陆言的安全,都强烈要求他在家休息,分化的腺体也导致陆言的发q期比之前的更猛烈。


他还记得那天他要谈的顾客很难缠,喝了很多的酒,喝完之后他让司机送他回家,上车后,他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因为陆言刚A3分化还不稳定,所以他平时手机都是开着的,不知道手机什么时候没电的,他有些不安,不断催促司机快一点,顺便让帮他给锦叔请三天易感期的假,算下来明天他就是易感期了。


到家后,他看见陆言跪在床边,手上拿着一只空的抑制剂,看见毕揽星回来,陆言生气的将抑制剂扔出去,委屈的呼喊着:“好疼啊,打抑制剂好疼啊,不是说过不让我疼了吗?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都不接。。。渣男,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陆言哭个不停,毕揽星只能耐着酒劲跪在地上温柔地哄他。


过了一会,空气中又充满了甜蜜的味道,接着陆言意识开始不清。


怎么回事?毕揽星也觉得奇怪,打完抑制剂怎么这么快又爆发了,更糟糕的是,他易感期好像被兔球的信息素刺激的提前了。


毕揽星很少这么失控过,后来收拾的时候发现竟然有一个破的,赶紧买了药喂了兔球,可他没想到的是,兔球根本没有咽进去,而且藏在了舌头底下。


陆言当时意识还没清醒,小时候不愿意吃药,觉得太苦,他总是藏到舌头底下,假装吃下去,于是就有了这个习惯。(孩子:我又来咯)



经纬刺青·

[俞亮时光/论坛体]不小心看到好朋友洗澡怎么办?

*小甜饼 he 放心观看。

*5600➕ 一发完。


1L 楼主 Hikari

如题目所见,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助大家的!


2L

我天,我没看错吧,这不是围棋专栏吗


3L

回复2L,你没看错 除非我也看错了[微笑]


4L

加一


5L

加一


6L

加一


7L

我说你们有没有人认真看楼主的问题


8L

楼主出来详细说说,我已经搬好小板凳了


9L

楼主呢


10L 楼主 Hikari

来了来了,我才一会没看你们就发了这么多了(虽然都是...

*小甜饼 he 放心观看。

*5600➕ 一发完。




1L 楼主 Hikari

如题目所见,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助大家的!


2L

我天,我没看错吧,这不是围棋专栏吗


3L

回复2L,你没看错 除非我也看错了[微笑]


4L

加一


5L

加一


6L

加一


7L

我说你们有没有人认真看楼主的问题


8L

楼主出来详细说说,我已经搬好小板凳了


9L

楼主呢


10L 楼主 Hikari

来了来了,我才一会没看你们就发了这么多了(虽然都是没有用的),事情是这样的,我因为一些比赛原因和我的好朋友,在这我称他为Y吧,我和Y同居了,吃穿住都在一起,昨天晚上我和我之前的一些好哥们聚了一下,聚肯定要喝酒呀,虽然我喝的是有些多,但我知道Y肯定会把我接回家,不出所料,我再睁眼就是Y把我放到他的背上,我闻到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他,就放心继续睡了,再醒来就是今天早上,我迷迷糊糊醒来就要上厕所,厕所和淋浴间是连一起的,我没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我就把门打开,我微微睁开的眼看到里面有人后一下子就睁大了,主要我还从下到上看遍了他!我急急忙忙退出去关门……


11L

楼主傻乎乎的还搞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2L

等等,楼主说好哥们,那他是男生,那和他同居的是男是女啊?


13L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14L 楼主 Hikari

我们两个都是男生。


15L

男生的话,看见应该没什么的吧……


16L

诶15L你格局小了,如果楼主也这么想,就不会求助了。


17L 楼主 Hikari

16L你很懂我!


18L

楼主你怎么这么肯定Y会把你接回家呀[奸笑]


19L

一看平时Y就没少干这活哈哈哈哈哈哈哈


20L

然后呢然后呢。


21L

接着讲楼主。


22L 楼主 Hikari

然后我脑瓜子懵懵的,Y应该也懵了,我听见水流声没了但他没出来,我赶紧换衣服出去上班了,能躲一时是一时,但是晚上怎么办,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接我下班,接我下班我要不要说话,他要是跟我说话了我怎么回啊。


23L

那个我还是不太懂,男生撞见男生洗澡真的有那么尴尬吗?


24L 楼主 Hikari

回复23L:可能是我们俩太熟了吧,而且Y的性格是那种温文尔雅的,克己复礼。我学习不太好词语掌握的不多,我就是那种大大咧咧啥事儿不往心里搁那种的。我们俩每次见面都要吵上几句,但我又莫名觉得这种状态很好。


25L

那个,我想问个不太成熟的问题。


26L

25L,你最好问一些正经的。


27L

嘿嘿,我想知道楼主有没有看见Y的……


28L 楼主 Hikari

回复27L:什么,哪个?


29L

楼主好单纯啊,笑死我了。


30L

就是那个啊楼主,多大啊?


31L

楼上你好敢问。


32L 楼主 Hikari

什么呀你们在说啥啊?啥多大?


33L

楼主是真的单纯啊。


34L

你们没人敢说我说,就是那个身体部位,多少厘米。


35L 楼主 Hikari

……


36L

我天,34L,你是我的神。


37L 楼主 Hikari

我开这个帖是让你们给我解决问题的!不是搞颜色的!


38L

没意思


39L

没意思


40L

没意思


———————此处折叠30条——————


70L

好了好了,我想知道楼主和Y之前的故事,这个楼主发在围棋专栏里,你们都是下围棋的吗?


71L 楼主 Hikari

终于有一个正经的问题。对的,我们都是下围棋的,亦友亦敌。我们的故事比较曲折和复杂。小时候,我在黑白问道馆看见了他,并邀请他和我下棋,我把他下赢了,还赢了两次,他直接崩溃哭了,我当时身上最值钱的就是我的手表,我把手表送给他当做安慰。后来六年期间我因为一些原因不下棋了,他却跑来我家找我告诉我他这六年去了韩国练棋,说现在马上就想跟我下一盘,我拒绝了他,谁能想到他三番五次跑我学校来找我,还打了78通电话,但我依然拒绝跟他下棋。没想到他加入了校内组织的围棋比赛,还为了我打三台,我那时候的围棋能力直线下降,我输的很惨,他又哭了。


72L

我天啊,你们不觉得这很偶像剧吗。


73L

Y的执念疯狂到令人发指。


74L

楼主你的围棋水平怎么忽高忽低的呢,你确定校内比赛那场不是在羞辱他吗?


75L 楼主 Hikari

回复74L:我发誓我没有羞辱他,也没有故意让他赢,当时就是发生了一些我无法解释的小状况。


76L

后来还有吗?


77L 楼主 Hikari

后来我下定决心重拾围棋,考上了道场,每天和无数人下棋,我终于有所进步,第一年就定段成功。后来我签了队,终于可以跟他对上赛了,他却没来,我郁郁寡欢了半天,我本来以为是他不想来,后来才知道是他爸身体不舒服,他陪着去了医院,我才放下心结。后来发生一些事我又开始自暴自弃不下棋了,好朋友们轮番劝了我,我还是没能下出第一步棋。我走出家门,他叫住我,并把那块表还给了我,劝我回去比赛和继续下棋,他把我劝动了,隔天我就在比赛馆门口和他一起进去的。我们也赢了。


78L

好好磕啊,那么多人劝楼主他都没能下定决心,Y只用一个手表几句话就把他劝回来了,他的其他好朋友:那我们算什么?[大哭特哭]


79L

楼主也很好牛啊,第一次就定段成功了。


80L

不好意思我不太懂围棋,请问第一年就定段成功相当于什么?


81L

吴京加入了糖果超甜。


82L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83L 红烧虾

不是我说,这故事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Y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84L

什么情况,熟人?楼主呢?


85L 楼主 Hikari

回复83L:我去,你怎么还逛论坛啊?


86L

真是熟人啊哈哈哈哈哈 !!


87L 红烧虾

我和你们楼主是在道场那段时间认识的,前面的故事我也是第一次听。我记得楼主刚来道场时那下的叫一个生不如死啊,一直输一直输,我有一次吃完饭看见他还在练棋就想着给他买点东西吃,买完到练习室门口看见Y站在那,我就叫了一声他,他就走了,我跟楼主说完之后他也跑出去了,然后就听见楼主跟表白似的说什么我一定会追上你的,Y说你追上我的时候我早就不在那了。之后楼主就赢了他来道场的第一局棋。


88L 围达第一人

Y那时候一直不想下棋,在棋上遇到了瓶颈,我就带他去了楼主的道场,我让他进去看,并且告诉他一定有你想看的,他出来的时候一脸的不可思议,并且重燃斗志,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89L 楼主 Hikari

回复88L:你怎么也来了啊?


90L

我天,88L也是熟人?


91L

我想说楼主和Y真的只是好朋友关系吗?


92L

楼上,你这个问题问到我心坎上了。


93L 楼主 Hikari

回复91L:对啊,不然呢?


94L 二十四节气

91L,我也很想问你这个问题。我和楼主是高中同学,机缘巧合认识的,他把我们忽悠去了围棋训练营,在车上楼主看见了Y,就说Y时冲着他来的,并且从车上到下车他一直在自恋,结果人家Y是围棋训练营的老师。这个事我可以笑他一辈子。


95L 明天下雪吗

还是在围棋训练营的时候,那天我们组织出去游玩,楼主自己一个人跑去大山上面,我们所有人都齐了就剩他一个人,然后我和楼上和其他两个小伙伴去找他,找到他的时候就看见Y穿戴整齐并且当时还搂着楼主的胳膊……


96L 楼主 Hikari

我靠你们怎么都来了?这个我要解释一下,当时Y要去音乐会没有跟我们一起来玩,我去山上也是有一点事情,后来没想到就迷路了,给94L和95L打电话都打不通,只能打Y的。至于为什么抱着我的胳膊,当时我差点摔倒,这是他的下意识反应。


97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我磕死了,Y的下意识反应是保护他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俩真的只是好朋友吗?


98L 方圆市首富大小姐

呵呵。我非常不想说。但我还很想说。定段赛的时候,我马上要跟楼主对上,请来Y给我指导,他却一心只关心楼主的成绩,念别人的名字和楼主的名字声调都不一样。还说辅导我只是为了间接知道楼主的水平。呵呵。你们都一样讨厌。


99L 终是少年白了头

那天Y听说楼主要来我们公司了,把棋盘擦的锃亮,我都怕一会棋盘秃噜皮了。


100L

我天啊熟人聚集地吗哈哈哈哈哈!!!!


101L

我真的已经开始怀疑他俩是情侣了。


102L 楼主 Hikari

不是你们咋都来了?


103L 围达第一人

回复99L终是少年白了头:你是不知道,Y为了让我把楼主弄进公司,每天在我耳边说多少遍,我耳膜都要炸了。只不过,最后还是把楼主签丢了。


104L

你们还记得楼主这个帖的题目是啥吗?


105L

我记得这好像是个求助贴。


106L 楼主 Hikari

离下班就不到三个小时了 你们到底有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办?


107L 红烧虾

要我说,你要不就当做啥事儿没发生,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话说话,俩大老爷们有啥的。


108L 楼主 Hikari

回复107L 红烧虾:不行,Y又要骂我轻浮和混蛋了,我都能想象他那个咬牙切齿和别人看光了的委屈的眼神了。


109L 朗风萧萧

你要不就跟他道个歉吧,Y看起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110L 红烧虾

回复109L朗风萧萧:呦呵,你也来了。


111L 楼主Hikari

回复109L朗风萧萧:他要让我负责怎么办?我还是个黄花大小子,我不想那么早有媳妇啊!


112L 方圆市首富大小姐

……不是你不会觉得你是上面那个吧?


113L 楼主 Hikari

@方圆市首富大小姐 不是你啥意思啊?就我这一身肌肉不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114L

哈哈哈哈哈哈我看楼主那单纯的样都不像上面那个


115L 终是少年白了头

我看Y今天来公司没有啥不对的啊,跟以前一样冷漠,看见前辈鞠躬打招呼,没啥不对的。


116L 围达第一人

回复115L 终是少年白了头:今天他跟我下棋的时候,好几步都走错了,我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说没事,我坚持让他回家歇一天假,他刚走没一会,我无聊打开手机逛逛论坛才发现这个帖。


117L

那个我想知道Y长啥样


118L 终是少年白了头

回复117L:没我帅。


119L 红烧虾

回复117L:你少听118L瞎说,Y长的那叫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温文尔雅、眉清目秀、仪表堂堂、面如冠玉、清新俊逸、城北徐公、仪表不凡、相貌堂堂、品貌非凡、文质彬彬、才貌双全、明眸皓齿、威风凛凛、气宇不凡、衣冠楚楚、高大威猛、神采奕奕、逸群之才、美如冠玉。


120L 楼主 Hikari

回复119L红烧虾:我天啊大哥,你把度娘里所有词语都搬来了?


121L

我天啊Y这么帅的吗?那楼主长什么样?是不是跟Y非常配。


122L 红烧虾

楼主啊,好形容,小猪包。


123L

回复122L红烧虾 然后呢?这就没了?


124L 楼主 Hikari

红烧虾!你是谁的好朋友!我还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你们有人来救救我行不?我要不今天晚上不回家了,出去躲一晚上。


125L

别啊楼主,我们还想听你俩的后续呢。


126L

楼主你怎么遇到事情就躲来躲去的,我要是Y早就崩溃了。


127L Akira

嗯。对。这个方法行不通。


128L 楼主 Hikari

那怎么办啊


129L

哎呀楼主你这个事情好解决,见到他就一通道歉就好了。但现在有另一个问题就是,你俩真的不存在谁暗恋谁吗?


130L Akira

回复129L: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131L 楼主 Hikari

啥?我俩就好朋友,你别瞎说!!


132L 红烧虾

你们楼主什么都好,就是太迟钝了,尤其是感情方面,我们不止一个人旁敲侧击过他了。


133L Akira

我觉得Y是暗恋你的。


134L

同上


135L

同上


136L

我觉得楼主应该也是喜欢Y的,要不然为啥看见对方洗澡这么害羞还这么苦恼咋面对他。


137L 楼主 Hikari

啊啊啊啊啊!!!


138L

楼主无能狂怒,笑死我了。


139L

如果互相暗恋就好办了,直接道个歉,然后亲个小嘴,直接升华关系,我看这次就是上天给你最好的机会啊楼主!


140L Akira

也许Y暗恋楼主很多年了,也想用某种机会说出来的,可能昨天你喝醉了在他背上的时候他就说过什么。


141L

哇楼上好棒。


142L 楼主 Hikari

好像是说过什么,但我喝了太多了想不起来了啊。


143L

楼主你快点想,这个瓜我必须吃透。


144L Akira

@Hikari 我记得,你下楼,我再跟你说一次。


145L 楼主 Hikari


146L 朗风萧萧


147L 终是少年白了头


148L 围达第一人


149L 方圆市首富大小姐


150L 红烧虾

我天啊老铁们,我下班想去找楼主玩一会并嘲笑他,刚到他们公司看见Y站在门口![图片]


151L

天啊好帅!!!楼主怎么好意思迟钝啊!冲啊!


152L 红烧虾

我看见楼主下来了!


153L

虾哥,我们爱你!请实时播报!


154L 红烧虾

楼主说对不起,Y问他为什么说对不起,楼主说今天早上……楼主还没说完Y就搂着他脖子把他强吻了!!!!!


155L

卧槽!图!上图啊!!


156L

虾哥图图图


157L 红烧虾

[图片]


158L

卧槽!性张力拉满!!!


159L 红烧虾

表白了!表白了!!!Y跟楼主表白了,楼主在沉默不语。


160L

靠,快说啊,沉默不语干什么!!


161L 红烧虾

Y看楼主沉默不语,开始慌了,我看他都要哭了。


162L 红烧虾

楼主笑了!楼主主动吻上Y的眉眼!我真的受不了了!!!!!


163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红烧虾委屈你了,近距离吃狗粮。


164L 红烧虾

他俩抱了!楼主说一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就害羞,Y说害羞什么,以后多看看就好了。我是受不了了我要走了兄弟们。


165L 围达第一人

???这是我那眼里只有围棋的师弟吗?


166L 终是少年白了头

?Y每天对我只有一句嗯或者好的,怎么一到楼主那变了?


167L 方圆市首富大小姐

呵,污秽。赶紧封贴。


168L 楼主 Hikari

回复167L方圆市首富大小姐:你少嫉妒了你。


169L Akira

谢谢大家,有情人终成眷属。[牵手照]


170L 方圆市首富大小姐

恶臭小情侣!!!


171L Akira

@围达第一人 抱歉师兄,让你担心了,我今天一直在想我和@Hikari 的关系,现在好了,我觉得我现在的开心劲儿可以打无数个比赛。


172L 楼主 Hikari

@Akira 你俩私聊去!


173L

求助帖变狗粮帖,我不会再点进任何一个求助贴了[再见]


174L 楼主 Hikari

好了好了没啥事删帖了啊!感谢大家!



———————此帖已删除————————






昨晚写着写着睡着了,今天终于赶出来了。


Triphibious

【提灯看刺刀】绝版四番外4完结

  有一天韩越去军区科研所开会,晚上出来的时候因为急,没换上常服。只见他里面是军装,外面却套着敞开怀的白大褂,从台阶上小跑下来时衣摆在风中飘动,然后穿过大街来到车窗前,话还没来得及说,便先浮现出笑容来。

    他结实的脖颈从衣领中露出来,皮肤带着军区凛冬的干裂,但那个笑容却在浓黑锋利的眉眼中,显出温暖而刚硬的俊朗。

    楚慈竟然有些发怔,直到韩越笑着问了一句:“今晚上哪儿吃?”

    楚慈这才回神,下意识调转开视线:“家里炖了牛腩下面。”...

  有一天韩越去军区科研所开会,晚上出来的时候因为急,没换上常服。只见他里面是军装,外面却套着敞开怀的白大褂,从台阶上小跑下来时衣摆在风中飘动,然后穿过大街来到车窗前,话还没来得及说,便先浮现出笑容来。

    他结实的脖颈从衣领中露出来,皮肤带着军区凛冬的干裂,但那个笑容却在浓黑锋利的眉眼中,显出温暖而刚硬的俊朗。

    楚慈竟然有些发怔,直到韩越笑着问了一句:“今晚上哪儿吃?”

    楚慈这才回神,下意识调转开视线:“家里炖了牛腩下面。”

    韩越从车窗外伸手,在他脸颊摩挲了一下,才转到副驾驶那一侧裹着寒风上了车。

    那天他们对坐在桌前,餐厅里亮着温暖的黄灯,外面冬夜的呼啸从窗外模糊传来。韩越在温热的白雾中挑起一筷子牛面塞进嘴里,含混道:“跟你说个事。

    楚慈正往汤里加胡椒粉,闻言抬起眼睛。

    “我最近得回去上学。”

    “咳!咳咳咳…上什么学?”

    “组织推荐,国防大学。”韩越一本正经道,“硕士研究生管理专业。”

    楚慈捂着嘴放下筷子,用全新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韩越许久,仿佛眼前这个男人突然原地抽芽长成了一朵喇叭花。半晌他终于忍不住问:“你本科毕业了?”

    “说什么呢!本科不毕业我早被打死了,还能回去部队?”

    “……怎么毕业的?”

    韩越立刻就不满了:“你那是什么口气,不信任我?我看上去不像大学能毕业的人吗?想当年我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偷光刻苦念书,四六级全部一次性低空飞过,学校调出考场监视录像研究了三四次都没发现我有任何作弊行为。”

    “学校也挺不信任你的啊,”楚慈感慨道。

    韩越迅速板下脸。

    “对不起我错了。”楚慈诚恳道,“所以你为什么突然想回去念书,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越这才勉强哼了一声表示谅解。

    “最近部队风头不好,几个老头针锋相对,搞得下面人都很紧张。前两天我跟一个老头吃饭,他建议我避开一段时间,最好找个温和委婉的借口,我就想起你以前念在职研究生的事情了。”

    “然后我就稍微提了提,组织立刻把我的名额推荐给了学校……这事应该差不多是能办成的。”

    楚慈开始念在职研究生是评职称之前,遇见韩越后,仇人的弟弟整天在自己眼前晃,肯定就没心思念下去了。然而韩越对念书这件事却有种本能的肃然起敬一一源自于一个资深学渣对学霸的天然敬畏;于是在他的半强迫半鼓励之下,楚慈以高分修完了硕士课程。

    楚慈半张着嘴无声点头,心说你也有这一天。

    韩越却喝了口汤,片刻后道:“其实……我也想问问你,想不想去考个博啥的。”

    “……啊?”

    “我看你每天在家,好像也挺愿意学习的。再说虽然我去念书只是走个过场,也未必能拿学位证,但肯定占用工作之外的时间和精力,到时候老放你一个人待着,也挺不好的。”

    楚慈沉默了一会,房间里只听见窗外大风摆动树杈的声音。

    “你不是不喜欢我跟外人过多接触?”半晌他问。

    “以前很多事情我不懂,咱俩磕磕绊绊的,出了很多问题。后来你回到北京,做了手术,身体非常虚弱,我就算有这份心也没那个胆冒险。”韩越神情有些微微的无奈,叹了口气说,“——但如果现在问我的话,我还是希望咱俩能在一起,建立一个健康积极、彼此信任的关系,好好过普通人的日子……我感觉你其实还是挺想继续深造的。”

    “你要问我是不是百分之百乐意,这个不是重点。但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的,就希望你知道这一点。”

    楚慈垂下眼睛,盯着餐桌上木质的纹理,目光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他才拿起子,淡淡道:“再说吧。”

    楚工程师看上去风淡云轻,然而时间却不容许他再考虑很久了。他硕士拿的是本科母校学位证,考博自然也不会选择其他学校,而那个学校的申请截止就近在一个月之后。

    韩越每天不动声色,小心观察,终于某天在楚慈书桌上发现了一本藏在文件堆里的理工科考博教材《自然辩证法》。

    他打着手电蹲在书桌下,眯着眼睛翻了半天,自豪地发现凭自己的学力还是可以看懂大约20%内容的,于是把书原样藏回去,心满意足地走了。

    第二天,楚慈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找自己以前发表过论文的期刊样本,突然门从外面咚咚敲了两声,紧接着被推开了一条缝。

    韩越的手从门缝中伸出来,捏着一只牛皮纸袋。

    楚慈疑惑而警惕地走过去,接过纸袋打开一看。里面厚厚一沓文件,赫然是他当年的硕士研究生学位证书、成果获奖证明、重要论文期刊和两封导师推荐书,以及化院在职博士申请表。

    韩越竖起两根手指,比出个V字型,缩回门后跑了。

    楚慈站在原地,好气又好笑,半晌才小声骂了句:“……韩老二!”

    然后他走回书桌后,把牛皮纸袋小心放进了包里。

    那段时间之后,韩越果然去单位去得少了,更多时间用在了学习上。

    虽然他真的只是组织推荐,去走个过场,也没啥信心拿到学位,马哲和英语这两门课却一定要达到标准才行。组织为了表示亲切关怀还专门给他报了复习班,上完课第一天回来,韩越抱着一大摞厚厚的参考书,满脸痛不欲生的表情。

    “我不明白,”他悲痛道,“老子青海驻军待了十年,为什么要跟这帮应届毕业生拼马哲?!”

    楚慈安然道:“你这样是不对的,毛主席教育你,学习要下苦功,学习最大的敌人就是自我满足,要始终抱着自我批判的精神才能保持进步……哪里不懂?书拿来我看下。”

    韩越立刻把厚厚的马哲参考书打开,双手奉上,满怀期待。

    餐厅里一片安静,饭菜在灯光下散发出袅袅的热气。楚慈凝神思索,翻过一页,久久不语。

    半晌他抬头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正色道:

    “今晚菜炒这么辣,让人怎么吃?”

    说罢他把书一丢,头也不回钻进书房,piaー声迅速把门关上了。

    韩越:“…………”

    事实证明楚工就是个纸老虎,在强大的马哲专修课面前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然而楚工还是能辅导韩越英文的,那点考研英语在楚慈一代考霸面前都不算个菜。他把当年考研复习的笔记都找出来搬进书房,韩越一看差点跪了,只见楚慈双手捧着,摇摇晃晃,轰隆一声把小山砸在了书桌上。

    “差不多就这些,根据题型一共分了五个大类十六个小类,每个类型分别有历年仿真模拟题、答案、解释、分析、后续援引,参考资料……我每周给你讲两个小类,考前再做几份卷子就差不多了。”

    “……你考研时也是这么复习的?!”

    “当然不。”楚慈一脸奇怪,说,“为什么要复习?我一般都裸考。”

    “那你这些……”

    “当初为了拿去卖钱才理出来的。”

    韩越:“……”

    楚工程师在书房里挂了个小白板,认真给韩越布置学习任务。当年楚慈在帝都家教界堪称白金大神之一,手中不知出了多少个点石成金的传奇,甚至毕业后还有学弟学妹慕名上门请楚工出山指导复习四六级——按楚慈的话说,他要是办家教班,指不定现在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了。

    现在韩越得以专享独家指导,还能随时被点名要求回答问题,实在是幸甚至哉,恨不能以死鸣谢。

    年后天气乍暖还寒,几天热得穿不住毛衣,几天又冷得要穿羽绒服。楚慈不能着凉,又不喜欢裏厚衣服,韩越便整天在家里开暖气,让他在卧室和书房间穿着单衣走来走去。

    这大概是支撑韩越渡过艰难的学习时光的唯一动力了。每当他做题做得要撕书时,抬头看看楚慈捧着本专业书,在窗边惬意地伸展长腿,脚后跟交叠搭在书桌边缘上,面颊似乎在阳光下泛出透明的微光时,都能产生一种“也许我还能再忍五分钟吧一一”的错觉。

    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你能坚持学那么长时间?”

    “因为我不用背马哲。”楚慈安逸地道。

    “……”

    韩越背完马哲,再背英语,平时跟侯瑜任家远出去喝酒打球的时间都没了,心情十分郁闷。所幸楚老师还是通情达理的,承诺练习卷正确率满80分就允许他去放松一会儿,放松方式自定一一韩越问能不能在家抽烟,楚老师回答除了这个什么都行,韩越于是问能不能玩性骚扰,楚老师让他先考到八十分再说。

    因此韩越加油发奋,第一次做练习卷,答案对出来得了四十四分。

    楚老师望着满是红叉的卷面,一脸惨不忍睹。

    韩越大怒,说老子堂堂社会主义共产党的接班人,怎么能搞不定美帝的鸟语?于是更加刻苦攻读,熬夜做题,周末又做了一次练习卷,改完结果出来还是四十四。

    楚慈唯一的反应是你快点去死一死吧,但看着韩越悲痛沮丧的眼神,又有点不忍心,查阅了卷面半晌后长叹一口气说:“看来我帝都家教界的头号交椅就要葬送在你手上了……”

    韩越蹲在扶手椅里,两条肌肉结实的长胳膊垂在脚边,垂头丧气问:“真的要八十分才能玩性骚扰?”

    “……”

    “我考不到的,算了吧。”韩越把书一扔,爬下椅子往外蠕动。

    楚慈罕见地动了恻隐之心。

    也许是韩越头悬梁锥刺股刻苦学习的劲头感动了他,也许是那满怀希望又失望的模样触动了他,更可能是韩越修身黑T恤绷出的精实身材和牛仔裤包裏下的结实大长腿,从某个角度上微妙地打动了他……总之楚慈脑子一热,便说出了事后他无比后悔的一句话:

    “那就降到七十分吧。”

    韩越刷地回过头,眼底精光四射。

    楚工程师瞬间有点后悔,但转念一想,叫韩越考高分不啻于让自己跑完马拉松再做一百个引体向上,八十分七十分都没太大差别,遂安心下来不提。

    结果韩越第三次做练习卷,交卷时一边嘴角勾着,浓密的眉毛挑着,整个人深深靠在扶手椅里,活像个英俊的流氓。

    楚慈有点怀疑,但也没多想,打开答案一对,然后他就蒙了。

    “七十ニ。”韩越用两根手指夹起试卷,贴在楚慈耳边微微笑道,“七十二分。”

    楚慈太阳穴微微抽搐,半晌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韩越立刻开始哼十八摸,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你本来就能考七十分是不是?”

    韩越开始哼妺妺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不回头……

    “你故意考砸两次让我降低标准,好轻易过关是不是?”

    韩越歪歪脑袋,露出抗战片里日本鬼子标准的狞笑。

    楚慈跳起来就往外跑,下一秒后腰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紧接着整个人被凌空抛到沙发上,随即被当头重重按住了。

   (和谐)

    韩越深深地凝视着这张脸,眼底深处闪烁着难以言喻的迷恋和强烈炙热的占有欲。

    这是我的。

    每一根头发,每一寸皮肤,乃至于每一个目光,都是我的。

  (和谐)

    从那天过后,每当楚慈没事干呆在那里的时候,脑海中就经常不自觉地冒出一个问题。

    他到底算直男吗?

    其实现在这么问已经晚了,不仅晚还很矫情,因此每当这个想法冒出头时,他都会自觉地把疑问掐灭在摇篮中。

    然而人的心理是很微妙的,越不愿想起的事情就越容易出现在潜意识里。某天深夜楚慈从梦中惊醒想喝点水的时候,身侧韩越迷迷糊糊问:“怎么了?”他自然地答了句没什么,紧接着把韩越搭上来的手轻轻抬起来塞进被子里,那个疑问突然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一一自己到底是不是直男?

    他可以想当然地回答说是,然而仔细想想,却没有任何论据能证明这一点。他没有对任何一个异性动过心,从少年时期懵懂初开起,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念书;后来考到北京上大学,每天想的就是做实验拿奖学金,满北京城跑家教,能攒一分钱攒一分钱,争取早点工作稳定下来,好把养母跟弟弟接到大城市里来享福。

    现在想想那个时侯他真是心止如水波澜不惊,两只眼睛只看得见目标,其余任何事都进不到眼里。他不去社团,不上学生会,自我感觉在班里的存在感也相当薄弱;任何集体活动一概推辞不参加,到大二时班里的同学都没认全。

    唯一跟所谓同性恋有所交集的,是本科快毕业那年,隔壁系有男生跑到男生宿舍楼下跟同学点蜡烛告白,当天就上了校内论坛头版头条。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有个哥们还问楚慈怎么看,当时楚慈想了想,实话实说:“有点恶心,想象不出来。”

    那人闻言恹恹地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来找过楚慈出去吃饭。

    楚慈其实有点可惜,因为那男生是大学时期很少几个总是跑来约他,邀他参加集体活动,尽管履遭拒绝却始终没放弃过的人之一。后来想想那人应该是个平权主义者,楚慈还动过一丁点儿去找他道歉的念头,但紧接着大四校内招聘、保研名额被抢,几件大事一起过来,他就没精力再想这有的没的了。

    现在想来,之前种种苍白平淡的人际关系都完全没在他灵魂中留下任何痕迹,他人生中所有身体和感情的触动,都来自于韩越。

    所有只应该和异性发生的亲密接触,所有直入心底复杂难言的情感激荡,都来源于一个男人。

    那么,难道他本来就是同性恋,只是恰巧遇见韩越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没有韩越的话,他现在是不是也照样会跟男人生活在一起?

    虽然楚慈知道这种假设毫无意义,还很浪费时间,但类似的疑问还是时不时就冒出来一下,如同小石子在湖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他隐约觉得,自己多年来从没怀疑过的,随波逐流理所当然的自我认识,发生了微妙又颠覆性的动摇。

    不过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耽误太多精力,因为在职博士入学复试很快就开始了。

    韩越怕楚慈再一次发生保研名额被人走后门顶掉的悲剧,就想帮他疏通疏通,打打关系,但随即发现楚慈自己的业内人脉就够用。他研究生导师是大牛,到现在还记得他,帮他推荐了一个更牛逼的博导,看了楚慈的履历和论文很感兴趣,已经回复邮件说会进一步仔细考虑他的申请,希望按时参加复试。

    楚慈还挺高兴的,晚上吃饭前罕见地倒了小半杯红酒。

    复试那天倒春寒,一大清早天就阴,出门前还下起了雨。都说春雨贵如油,倒春寒的雨却跟冰渣子似的,出门前韩越在楚慈身上披披挂挂,又往他脖子上密密缠了两圈围巾、确定整个人都包得密不透风之后才满意道:“差不多了,考完试等我去接你回家吃饭。”

    楚慈双手扒拉半天,才从一堆羊毛和厚布中扒出自己的下半张脸,冷冷道:“你这个……”

    “什么?”

    两人对视片刻,韩越莫名其妙出门开车去了,楚慈在身后小声不满道:“……韩老二。”

    楚工就像个球一样滚进韩老二的车里,费劲巴拉才系上安全带,暖气一开整个人都晕乎了。幸好今天路不算堵,好不容易挨到考场,楚慈长出一口气心说终于解放了,谁料临下车前韩越拦住他,特别紧张地把他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围巾塞好衣领扣好,然后变戏法一样从后座拽出一只粉红毛绒耳罩:“今天冷,你把这个戴上……”

    楚慈立马抓起包开车门,头也不回滚了出去。

    虽然一大早经历了工程师惨变成球的糟糕事件,但复试总体还是顺利的。楚慈这辈子最擅长的可能就是考试了,一到考试他就精神抖擞跟磕了药似的,直到结束出来,他的考神附体状态还没完全解除,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中都滋滋散发着我是学霸的高冷气息。

    韩越还没来,外面雨已经下得很大了。楚慈给他打了个电话,直接转入了语音信箱,估计是在单位开会。

    楚慈也不急——个人经历能跌宕起伏到他这份上,对什么事都不会太着急了。天色还没暗,楚慈看看时间,觉得还早,肚子又有点饿,就想去找个路边小店吃点儿馄饨。

    他披着大衣,围巾在脖子上一搭,一手拎着电脑包,一手撑着宽大的黑伞,顺着校区边上的小巷慢慢往里走。靠街的店里都坐满了人,再往里就是人家院门高高的石头围墙,在雨水的浸透下显出深灰,墙角满是湿绿色的青苔;走了几分钟,只见巷角有个面摊儿,雨水正不断从屋檐上打落下来。

    楚慈信步向前走去,突然只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手上一空。

    “哎!”

    只见一个男人夺过他的电脑包,踩着水飞速擦肩跑过,瞬间就钻进了更深的小巷!

    “抢包!你给我站住!”

    那包里有楚慈的身份证、毕业证、学位证书和存着不少重要资料的电脑,楚慈把伞一丢就往前追,越过拐角只见那人正站在树下,一见他过来,立刻拔脚掉头,就往更深处跑。

    楚慈想都没想就直接追上去,然而北京胡同错综复杂,追了约莫半分多钟,他骤然发现自己站在了一道更窄小阴暗的死胡同入口。

    周围砖墙围绕,四下静寂无声,只有雨滴从墙头坠下,打在不远处半敞的垃圾箱里。

    楚慈站定脚步,突然一丝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没有回头,退后半步,紧接着又退了半步,目光向路面墙角搜寻可以防身的石块。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听见脚步从身后响起的同时,他骤然转身,紧接着心肺一凉。

    ——刚才抢包那男子站在他面前,手上一把匕首鲜血交错、深深刺进了他的腹部。

    楚慈踉跄软倒,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嘴角迅速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那人也大口喘气,雨水顺着他年轻的面孔往下淌。半晌他缓缓蹲下身,盯着血泊中的楚慈,嘶哑道:“你不问我是为谁报仇来的?”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楚慈倒在潮湿的地面上,胸膛剧烈起伏,滚烫铁腥的喘息从他冰冷的唇间消散,血水混合着雨水顺着路面蜿蜒而去。

    半晌他止住喘息,竟然露出一丝冷淡的笑意。

    “……不用了。”

    “我杀了那么些人,也没谁来得及问过一句我是为谁报的仇。”

    “你…你这婊子养的混蛋!”

    极度亢奋和仇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鲜血犹如火星一样点燃了更癫狂的愤怒。那人猛地抓起匕首,对着楚慈的身体,再一次狠狠刺了下去!

    那几乎是没有声音的。

    或者有,鲜血迸溅中也没人听得见。

    噗呲一声轻响,那人双手颤抖,猛拔出刀。因为力道太猛拔出时楚慈剧烈战栗了一下,鲜血几乎喷溅状直射出来,哗啦一声洒在地上。

    “你……你这恶魔,你……”

    在满地鲜烈的映衬下那人双目赤红,面目扭曲,再一次高高举起滴着血的刀锋。而楚慈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冷地盯着那颤抖的刀尖,随即闭上眼睛。

    早知道上次就别救我了,你这韩老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刻自己心里冒出的是这个念头。

    早逝的父母和冤死的家人,一幕幕景象犹如走马观花般从眼前掠过,最终凝固在那个夏天的手术室门口,站在医院走廊上,充满泪水遥望向他的身影。

    那个曾经很焦躁、暴戾、粗鲁又不讲道理,但也曾经很温柔、妥帖、耐心和小心翼翼的男人。

    这次不要哭了,他想。

    再见了,韩越。

    “喂!干什么!”

    胡同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和怒吼,杂乱声响迅速逼近,惊呼和尖叫响成一团。混乱中那刀尖迟迟没有落下,而是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紧接着踉跄逃跑立刻远去。

    “别跑!”“抓住他!”

    “这人怎么了?”“啊啊啊!”“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恍惚间身体很轻,似乎随时都能飘起来,但楚慈知道那是自己被人从地上抬起来了。

    有人在惊叫,有人在跑,有人似乎在大吼着打电话。雨水劈头盖脸打下来,加速将温热的血液从身体里带走,一丝丝顺着水洼流向四面八方。

    他的嘴唇动了动,朦胧间有人把耳朵凑过来,然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发出声音。

    随即他意识渐渐朦胧,坠人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七天后,医院。

    楚慈再次醒来的时候,仿佛从深海中缓缓浮起,意识一点点复苏,却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半梦半醒的状态持续了不知道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他终于微微睁开眼睛,涣散的目光投向虚空。

    周围一片雪白。被褥、墙壁、天花板,触目所及白茫茫一片,空气中漂浮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他恍惚了很久,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死。

    他被救活了。

    楚慈微微扭头,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几乎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勉强做到。

    只见病床边有一把宽大的扶手椅,韩越就这么和衣靠在上面,闭着眼睛睡熟了,随着呼吸发出轻微的鼾声。他线条坚硬的侧脸那么憔悴,下巴上满是胡渣,眼底有着明显的青黑。

    楚慈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仔细打量他,似乎从没见过这个男人一样。

    韩越的五官轮廓非常立体深刻,眼窝微陷,鼻梁高挺,肤色带着常年在青海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他的发质很硬,大概几天没梳洗了,几撮头发不贴服地立了起来,看上去更有种桀骜的感觉。

    那么挺拔强壮的身材蜷缩在椅子里,应该不是什么舒服的姿势,但他竟然就这么歪着头睡着了,衣领下露出一段结实的脖颈,胳膊肘撑在扶手上,宽厚的肩膀肌肉线条格外明显。

    ……其实他长得很帅,对异性的吸引力应该相当大吧,楚慈想。

    如果没有遇见我,现在他过的,又会是怎样的生活呢?

    楚慈轻轻出了口气,没有作声,想再让韩越多睡一会儿。然而下一秒突然椅子上的韩越猛一哆嗦,骤然惊醒,失声道:“楚——”

    四目猝然相对,韩越急促喘气,眼底还残存着困兽般的惊惶。

    病床上楚慈缓缓露出一丝笑容,尽管他疲惫到连勾一勾嘴角都做不到,但那苍白的笑意,却清晰浮现在了明亮的眼底。

    “……”韩越死死盯着他,半晌终于伸出手。

    楚慈搭在床沿上的手抬不起来,只勉强翻过手心,紧接着被韩越十指相扣,牢牢地拉住了。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你走远了……”

    病房里静寂无声,只有韩越低哑的声音如破冰般渗出,战栗着消散在空气里。

    楚慈拉着他的手紧了紧,疲倦地笑着摇了摇头,意思是我没有走。

    韩越抖的频率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就着掌心相贴的姿势起身坐到病床边,把头深深埋进楚慈的颈侧。他火热的呼吸将冰凉的皮肤都熏染出一片暖意,心跳隔着彼此的胸,渐渐地融合在一起。

    就这么过了很久很久,韩越才终于低沉嘶哑问出了第二句话:

    “谁干的?”

    楚慈开始没有回答,足足过了半晌才张了张口:

    “……没……”

    韩越把耳朵贴在他嘴边。楚慈已经好几天没开口说话了,声音非常含糊难以辨认,集中耳力才能听清他慢慢说的是:“……没看见,是……抢包的……”

    抢包的。

    韩越猝然起身,甚至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道:“——你以为我不会自已去查吗?”

    楚慈神情有些急促,似乎想说什么,但韩越紧接着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个动作简洁有力,随即韩越把食指贴在唇上吻了吻,又在楚慈冰凉的唇上一按,转身大步走出了病房。

    楚慈腹部被刺两刀,但侥幸之处在于第一刀很浅,第二刀虽深却避开了重要内脏。医生说第一刀再深入一寸,或第二刀再偏移一寸,现在的结果都有可能大不相同。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是抢救及时,那些赶来救他的人是面馆里的,听到抢包才冲出来帮忙抓贼,却救了他一条命。

    恐怕连凶手自己都没想到会有人追上来,慌乱之下匆匆逃走,这才救了楚慈一条命。事后韩越携厚礼登门去重谢面馆老板一家,请他们帮忙寻找那天追凶的食客,然而除了几个熟客老板认识之外,其他的客人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面馆老板听说人救活了挺激动的,开始推辞并不想要谢礼,但架不住韩越一而再再而三地登门恳求,最终还是很不好意思地接受了。后来老板带自己家包的粽子和烙的葱油饼去医院看望楚慈,韩越以为他不会喜欢吃这些东西,但楚慈当时就打开粽子吃了大半个,看上去似乎还有一点开心。

    楚慈住院这段时间韩越再也没提起凶手的事,他几乎每天下班后都来医院里陪着,给楚慈念书听,给他喂饭吃,甚至给他擦洗身体,毫无避讳。有一次韩越帮他洗头吹头发,楚慈坐在病床边,望着病房窗台边水瓶里养的一枝桃花,突然若有所思道:“是不是我最狼狈的样子你都见过了?”

    韩越举着吹风机,在暖风中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说:“难道不是我最狼狈的样子你都见过了么。”

    “你哪有?”

    韩越笑了笑,没说话。

    他最狼狈、最难堪的模样,最卑微又疯狂的模样,像乞丐般跪在地上乞求任何一点点爱,又像魔鬼般恨不得化出利爪将他片片撕碎吞咽下肚的模样。

    楚慈也都见过了。

    出院那天非常暖和,韩越特意提早下班,过来帮楚慈办出院手续。

    楚慈其实已经养得不错了,气色精神都还好,便想要自己办,却被韩越强行按了回去。

    “多少钱?”

    楚慈想看费用单,韩越却一抬手,把单据高高举在头顶上,说:“别闹,再闹亲你了。”

    “多少钱你跟我说嘛。”

    “没多少钱。”

    “到底多少?”

    韩越不耐烦了:“你打算跟我AA制吗?那你从此以后每周要洗三次的碗,我做饭的时候你还要帮我切葱姜蒜……”

    楚慈立马不吭声了。

    “我得去上班赚点钱,或者动笔写两本书才行。”片刻后他若有所思道,“这么坐吃山空下去不是办法……”

    韩越立刻敏感地问:“坐吃山空的意思是嫌我没用吗?”

 

    韩越亲自开的车,上车后却不是往家走。楚慈看路不对,刚想问是上哪儿去,韩越主动做了回答:“今晚不回家做饭了,正好招待几个熟人,咱俩一块去请他们吃饭。”

    这话说得十分奇怪,楚慈一皱眉,只见韩越微微偏过头冲他一笑。

    傍晚下班高峰期,大街上非常堵,韩越的模样却一点也不急。车流中两人走走停停,天色渐黑才到达目的地,却只见是京城一家著名私人会所门口。

    楚慈没来过这,但他知道韩越是会所的常客——老板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朋友,平时总有些不方便在家或在单位跟人商量的事情,要带到这里来处理。

    韩越下了车,亲手打开楚慈那边车门,笑道:“跟我来。”

    楚慈微微眯起眼打量他片刻,似乎觉得有哪里怪异,但又猜不出具体发生了什么,便一言不发地下了车,随即韩越在他身后关上了车门。

    会所装修富丽堂皇,但只有大厅的侍应生稍多一些,顺电梯上二楼之后,走廊里铺着厚厚的浅色地毯,两边的包厢门都紧紧关闭,除了悠扬的钢琴曲从水榭过道上传来之外,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

    化着淡妆装束得体的服务小姐把他们领到一扇包厢门前,欠了欠身,也不多话,悄无声息地主动退了下去。

    韩越对楚慈招招手示意他上前来,然后一手拉着他,一手就伸向包厢门把手。

    楚慈却刹那间感觉到了什么,一把按住他的手:“韩越……”

    “嗯?”

    四目对视,楚慈轻声道:“算了吧,其实——”

    韩越没等他说完,径自打开了门。

    包厢装潢豪华,辉煌明亮,进门一张巨大圆桌上琳琅满目摆着菜肴,桌旁赫然已经坐满了人。

    楚慈登时一愣,却被韩越搂着肩膀推了进去,紧接着咔哒一声房门落锁。

    偌大的包厢里没人出声,也没人动作,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愣是一筷子都没动。每个人都直挺挺地坐在桌前,齐刷刷紧盯韩越和楚慈二人,乍看上去就像一尊尊僵冷的石像,空气中充满了火药般一触即发的气味。

    韩越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然而那笑意之后却透出更加深邃的森寒:

    “晚上好。”

    没有人回答,楚慈清清楚楚看见几个人牙关咬紧了,甚至面色都憋出了强压怒火的暗红。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韩越视若无睹,自然而然地拉起楚慈的手,依次指向圆桌边各位客人,笑道,“其实都是熟人,不过你之前应该没见过。这一位是侯宏昌堂弟,后面是侯家手下的朋友;这几位是赵廷赵老板的亲戚,也有道上歃血为盟拜了关公的弟兄;再后面这几位……”

    他一一介绍过去,静悄悄的包厢中,只回响着他平稳到可怕的声音。

    ——那竟然都是楚慈当年结下的仇家!

    韩越每点到谁的名,谁的面色就越发紧绷阴沉,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忍不住,几欲咬牙跳起来,但在韩越冰冷的目光下又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这是高家的几个堂兄弟,”韩越道,“高良庆生前是他家最争气的一个,堂兄弟都在下面县里,我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们都请上北京。”

    楚慈的目光落在高家一个年轻人身上。

    那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可能还在上大学,褪去了仇恨和疯狂的面孔显得格外青涩。仔细打量的话,五官其实跟高良庆颇有神似,不过此时这张脸已经被恐惧、慌乱和孤注一掷的愤怒所支配了,甚至连轮廓都有些微微的扭曲。

    楚慈和他对视片刻,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

    满包厢死寂,只听见众人或长或短粗重的呼吸声。就在那快要凝固般的空气中,韩越把所有人都介绍完一圈,然后回头笑了笑:

    “楚慈,前段时间你路上遇见了个抢包的,今天他应该就坐在这,我费了几个星期功夫才把这些人集齐,你看着谁眼熟,现在就告诉我。”

    ——鸿门宴。

    不知道韩越是怎么查出疑点,又是如何锁定这些目标并把他们集合在一起的,但他今天能让所有人都齐刷刷坐在这场鸿门宴上,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楚慈略一踌躇,刚微微开口,就只听席上一人霍然起身:“韩二,你他妈别太过分!”

    这一声堪称平地炸响,众人齐刷刷望去,只见侯家席位上站起一个年轻人,正咬牙切齿地一步上前一一然而紧接着邻座上他亲戚猛地把他胳膊一抓,怒道:“侯彤!”

    叫侯彤的年轻人把手一用说道:“韩二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这么嚣张……”

    韩越打断道:“韩二两个字,也是你叫得的?”

    侯彤一哽,只见韩越又转向餐桌边其他人,嘴角微微一勾:

    “一一各位,今天把大家请过来,想必心里不服的不仅是侯彤一个。我这人虽然偶尔急躁些,但绝大多数时候还是通情达理的,要是在座哪位真不想待在这里,现在尽管站出来无妨。”

    周围完全沉默,有人不安地动了动,但终究没发出声音。

    整个包厢里只听见侯彤一人粗重的呼吸声。

    半晌赵家一个亲戚站起身,只见他约莫四十来岁,文质彬彬,开口带着明显的南方口音,脸上表情竟然还很诚恳:“韩先生多虑了。虽然我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问心无愧,也就不怕被请来吃饭——”

    他拖长音调,环视周围一圈。只见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神色都有些微妙的松动,之前几个跃跃欲动的年轻人也都一僵,继而强自按捺了下去。

    “何况今天好酒好菜,招待得也周到妥善,我们有什么值得不满?”姓赵的顿了顿,笑道,“您几位有什么事尽管商量,等事情完了以后呢,我可是要好好吃一顿的。”

    赵家不愧是生意人,识时务的速度简直令旁人望尘莫及,既帮忙缓和了气氛,又不失时机地透出了我们家当真无辜、问心无愧的意思。

    韩越闻言笑了起来,却也不多说只打了个安抚的手势:“赵老板请坐,你说的我心里都知道。”

    姓赵的赔笑坐下了,韩越又转向其他人,问:“各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次仿佛连呼吸声都没有了,空气就像某种冰冷厚重的液体,从每人的鼻腔中缓缓流过。有人佯作不知,自顾自转向面前的餐盘,似然对空荡荡的雪白瓷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有人偷觑四顾,仿佛心怀不忿又不敢开口,想通过观察来试探别人的态度。

    韩越耐心等候半晌,见没人应声,眼底浮现出一丝讽刺的神色。

    他转向侯彤一一整张餐桌上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站着,脸色已经涨的通红,侯家其他几个亲戚都转过头,一脸无言以对的表情。

    “——侯先生,”韩越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侯彤急促呼吸,目光在韩越和楚慈脸上来回移动,终于憋出一句:

    “……你别太猖狂了,姓韩的!虽然侯宏昌死了,但我们家的人没死绝,出去后我就会把今天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我大哥……。”

    “你大哥侯瑜?”韩越仿佛觉得很有意思,便问,“你以为是谁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手下人的?”

    侯彤开始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脸色剧变:

    “不可能!你这是……”

    韩越也不跟他多啰嗦,径自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号码,几乎在几秒钟内那边就接通了。

    “喂韩越,什么事儿?”

    四下里一片安静,那短短几个字无比清晰地传出来,赫然就是侯瑜的声音!

    韩越也不去看侯彤青红交错的脸,便对着手机轻轻松松道:“也没什么事儿,我现在在酒店里,你堂弟侯彤跟我似乎有些误会。”

    “你别告诉我就是那狗娘养的小子干的?!”

    “不是不是,”韩越笑道,“你自己跟他说吧。”

    韩越走到侯彤面前,微笑着将手机递了过去。而侯彤条件反射迟疑了下,但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再废话,只得接过手机贴在耳边:“喂,大哥……”

    “你他妈在给我搞什么鬼?!”

    侯彤被骂懵了:“我只是……”

    紧接着电话那边传来侯瑜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内容不外乎要真是你干的我就把你手撕了,不是你干的就乖乖待那别瞎几把说话,再给老子惹麻烦就他妈搞死你,老子天天在外面累死累活容易吗,这家里要不是我撑着你们几个都得去喝西北风……

    一包厢里只听见侯瑜骂街的声音,他堂弟脸上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抓着桌沿的手上青筋直爆。

    最终还是韩越拿回手机,笑着打了个圆场:“侯瑜你脾气别这么大,咱堂弟只是年纪轻不懂事,你这么说倒显得我多不讲理似的。”

    那边侯瑜又悻悻骂了几句,怒道:“告诉那龟孙子,乘乖待着!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敢给我不消停,今儿个谁敢先走,老子第一个扒了他的皮!”

    侯瑜这几年顺风顺水,发展迅速,如今脾气架子都见长了。他这斩钉截铁的话一出,所有人心里都瞬间一沉。

    这果然不是韩越一个人办成的事情,或者至少,韩越得到了更多力量的默许甚至支持。

    包厢里气氛微妙变化,韩越却视若无睹,随手挂断了电话,笑问:“各位还有什么话说?”

    没有人应声,半晌侯家一个表兄弟伸手暗暗用力把傻站着的侯彤拉回座位,笑道:“既然我们家大哥都已经知道了,那还有什么话说?要是在座真有人抢了楚工的包,那肯定是要找出来的,我们就等着完事后吃饭好了。”

    下面这才有人点头称是,应和声渐渐连成一片。

    楚慈沉默地站在门边,眼神微动,向席上扫了一眼。基本所有人的神态都算正常,只个别有点急切,大概怕表态晚了真被怀疑上;但高家那个年轻人却僵硬地绷在那,仔细看的话牙关咬得极其紧,甚至连大阳穴都有些微微凸出。

    “楚慈,”韩越回头对他伸出手,“过来。”

    楚慈走上前,韩越就这么拉着他的手指向众人,道:“那天抢你包的那个孙子,今天应该就坐在这里。你仔细认,慢慢来,别搞错了人,但也别放过了真凶。”

    楚慈的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

    那些表情迥异、各不相同的面孔,恍惚间都化作了同样模糊的符号,从视线中渐渐远去,甚至让他再也想不起当初第一次面对这些人时的心境。

    所有人,也许连韩越都以为,他心中只有单纯又强烈的憎恨。

    只有他自己知道,更多的其实是恐惧。

    他是个普通人,当然害怕强权,害怕不公,害怕自己如蝼蚁般被轻易碾碎,像泡沫般无声无息消失在深夜的街角——最初他在调查养母死亡的内幕时,看到那一个个背景深厚权势惊天的姓氏,第一感觉到的都不是愤怒,而是胆寒。

    他怕过韩越,怕自己被这个疯子活活搞死,无数次他深夜梦醒,都要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勉强克制住伸手把枕边这个男人掐死的冲动。

    他还怕过自己,在越过法律血腥复仇的快感中丧失自我,理智崩溃精神垮塌,最终扭曲成自己最厌恶的,最恐惧的,最不想成为的恶魔。

    那隐秘的畏惧一直深深根植在他心底,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然而今天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张张面孔时,沸腾不息的憎恨和冰冷森寒的恐惧却突然平息下去,犹如烈焰骤然化作炭灰中零散的火星。

    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和平静,从灵魂深处渐渐浮起。

    那感觉来自于他坚实的后背。

    ——那是韩越站立的方向。

    楚慈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几秒钟后他睁开眼,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上前,站定在桌边,拿起一只空杯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

    “十多年前我上京念书,我妈跟我说,皇城根上天子脚下,数不清的达官贵人,叫我小心别惹事,帝都街上遛的一只狗我们都未必赔得起。寒门小户不求飞黄腾达,平平安安一家人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强。”

    “只可惜后来,时也命也,我与各位的恩怨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仅绝对解不开,也没必要解开了。”

    楚慈这话一出,下面气氛就发生了轻微耸动,众人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他却视若无睹,将斟满了酒的杯子往桌面上轻轻一跺。

    “昔日死在我手里的人,基本都是一刀毙命,而我那天被刺的是两刀,照理说绝对不该有活命之理。今天能站在这里纯粹是偶然。所以说,不管前头谁欠的恩怨血债比较多,到我这里应该都还完了。”

    “不过我也知道,这一次侥幸没死,并不代表就永远能侥幸不死;在座各位也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想必整天活在被人盯住的阴影中,那滋味也不会太好受。”

    “所以今天请各位来,也是为了做个决断。”

    楚慈举起酒杯,向周围晃了一圈:

    “从今以后,你我两方恩怨断绝,互不相欠。”

    “逝者已矣,我不会去追究与此没有直接关系的人,相应你们也永远别再来找我的麻烦。同意这一点的,这杯酒喝了,以后见面就是路人;否则未来某天横尸街头,切记是各位先招惹的我。”

    下面人人目光微悚,侯彤第一个忍不住怒问:“别他妈说大话,要是你先被做掉了呢?”

    楚慈不答言,转过头。

    韩越正站在身后,深深地凝视着他。

    “——那韩越一定会为我复仇。”

    楚慈回身将酒一饮而尽,众目睽睽之下,随手把杯子砸碎在了桌面上。

    半小时后,酒店停车场。

    楚慈推开门,快步走下台阶,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正站在车门边抽烟,火星在昏暗处明明灭灭。

    “都喝了?”韩越转过身问。

    “嗯。”

    韩越点点头,回头猛地抽了一大口烟,徐徐吐出白雾。

    “韩越,”楚慈在他身后说,“我不是不……懂你的意思,只是我真的没看清凶手长什么样,就算今天他在这里我都认不出来。不管怎么说,现在事情都暂时结束了,以后………°

    “是高良庆他堂弟。”

    楚慈一怔。

    “你进门时,目光在高家那边停了一下,我挨个介绍的时候你又频频往高家那几个人身上看。而且,高良庆他堂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但今天竟然全程憋住了一个字没说,同时不敢跟你目光对视,整个身体动作都显出一种下意识往别人身后躲的姿态。”

    韩越看向楚慈,微微一笑:“你已经认出了凶手,只是装不知道罢了。”

    楚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望着阴影交界处韩越英俊的脸,半晌才勉强发出一句:“对不起,我——”

    “对不起我什么?”

    “……”

    “在医院里不肯告诉我任何线索,刚才又装认不出来,是怕我再被牵扯进这滩浑水,树立起更多敌人,付出更多更大的代价才能保住你对不对?”

    两人对视良久,楚慈无言以对,只得掩饰般揉了揉眉心:

    “根本没这回事,我只是怕麻烦……”

    “话说回来真难得听你跟我说对不起。”韩越却觉得很有意思一般打断了他,“第二次吧这是?第一次是你杀韩强之后,在医院里,还主动抱了我一下。”

    “……”

    “楚慈,”韩越说,“这件事的前提是我爱你。”

    ——他这话倒并不像表白,也没什么情绪激荡,倒仿佛是在解释某种动机或原因似的。

    “我想保护你,想照顾你,想跟你一起走完人生剩下的几十年时光。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对你的感情就从来没有消退过,只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加深,直到成为我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所以我做这些事都是自己愿意的,我付出的所有代价也都是心甘情愿的。你不用感觉亏欠什么。也不要想还给我什么,只要你平平安安活在这个不尽如人意的世界上,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报偿了。”

    楚慈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又止住了,片刻后才浮现出一丝有些复杂,又有点无可奈何的笑意。

    “你这种人……”

    余音袅袅消散在空气里,半晌他又喃喃道:

    “我为什么会遇上……你这种人……”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霓虹绚丽的光晕从夜空中映照而来,与混合着都市繁华气息的夜风一起,交织成迷离的光影。

    韩越随手把烟头摁熄,丢进下水道,上前抱住楚慈。

    那是个坚实到甚至有点疼痛的拥抱,一如他自始至终给人的感觉,炙热,直接,难以拒绝。韩越把脸深深埋进楚慈的颈窝,半晌才沉闷地笑了一声:“今天的事,既然你想这么办,那就这么办吧。“

    “……”

    “虽然我并不太相信你跟他们的谈判效力能顶一辈子,但我会一直看着你,保护你,不让你脱离我的视线范围。如果某天你不在了,或者出事了,我一定会找到相应的人来为你报仇。”

    “但在那之前,我有信心咱俩能好好过完下半生。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就是说咱俩有一天,都会变成弯腰驼背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

    楚慈视线有些模糊,嘴里却立刻反驳:“你才是糟老头子。”

    “是是,我是老头,你就算老了也一样帅。”韩越抱住楚慈的头,在他鬓发上用力吻了一下,说,“我爱你,你呢?”

    昏暗中楚慈的眼睫骤然颤了一下,过了很久很久才缓缓闭上。

    他沙哑地吐出一口气,终于反手拍拍韩越宽厚的背,感觉有力的脉搏从火热肌肤下穿透掌心。

    “……我知道。”

 

    广袤繁星,万家灯火,在巨大都市的夜空下汇聚成壮丽的光河。无数光点向前奔流,将黑夜中所有过往都抛在身后,向那光辉灿烂的前方而去。

    在高楼林立的钢铁森林中,有一扇不起眼的窗户隐没在无数灯火里,正等待着熟悉的脚步响起,将它点亮。

    ——那是奔波归处,家的方向。

    (全文完)


一层灰草.

葱花鱼|冷战,小鱼旧伤复发

两人冷战之际小鱼生病

全文约4k


        可以说步重华和吴雩的夫夫感情一直很好,基本上没怎么吵过架,这是南城支队和五桥分局都有目共睹的。

         但这次,他们竟然直接冷战了,两个单位的人听到这一消息后,上到局长下到保洁,全都摇头表示难以置信,不信谣不传谣,纷纷让消息的传出者蔡麟,到隔壁文宣部去领一份有关造谣犯法的宣传单。

      “真......

两人冷战之际小鱼生病

全文约4k


        可以说步重华和吴雩的夫夫感情一直很好,基本上没怎么吵过架,这是南城支队和五桥分局都有目共睹的。

         但这次,他们竟然直接冷战了,两个单位的人听到这一消息后,上到局长下到保洁,全都摇头表示难以置信,不信谣不传谣,纷纷让消息的传出者蔡麟,到隔壁文宣部去领一份有关造谣犯法的宣传单。

      “真的!根据我观察老大最近的心情,看手机的频率还有回家时间,得出来一个结论!我吴和老大一定是不闹愉快了,而且最近老大没案子都不踩点下班了……”

       蔡麟正绘声绘色向大家讲述自己的观察,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身后风雨欲来的低气压,正当他发现大家的眼色提示时,以为时已晚。

      “不错,蔡麟,年底的警务大会就选你去参加,好好展示你的能力。”

       步重华脸色黑得简直能吃人,刚才还围成一圈听八卦的人瞬间夹紧菊花,火速逃离现场,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倒霉蛋。

       而小小蔡麟面对这样的步重华,自然是连话都不敢说,生怕一不小心再踩了老虎尾巴,只能默默流泪后悔自己多嘴了。


       “不行了停停!我一天都不能再容忍步重华了!”

       晚上十一点,五桥分局的值班室里透出微弱的灯光,江停在睡觉前给吴雩打了一通视频通话。

       手机屏幕那头的江停,正靠在床头柜上,努力把严峫尝试入境的大脸推出镜头外。

       “步重华也是为了你好啊,吴雩,你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确实要多关注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但是我的味觉已经恢复很多了,步重华还是不允许我吃零食,做得饭也特别清淡……”

吴雩垂眸注视着手机,把自己缩在值班室的小行军床上,此时此刻他有点怀念家里的大床了。

       那头江停终于放弃了制止严峫,吴雩只见严峫的一张大脸贴在镜头前,“咋回事啊弟妹,步重华这个驴又克扣你零食了?回来休假来建宁,你哥带你吃顿好的!你看到时候我怎么说步……”

       “好了好了你闭嘴吧!”

严峫肩膀上啪地挨了江停一巴掌,嗷地一声被他推开了。

        吴雩本就白净的脸被手机的灯光一照,显得更加苍白,他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疲惫,脸上挂着寡淡的微笑,看得江停一阵阵心疼。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应该不回家的,步重华肯定很担心你的,你可以好好和他说嘛。”江停也是真的担心,毕竟吴雩被步重华照顾得太好了,如果吴雩突然没了照顾,他怎么能安心呢。

       吴雩看着刚刚还打情骂俏的两人,开始有点点想步重华了,但是只有一点点,嗯,一点点,他在心中肯定道。

      “我知道了嘛,我不回家也不全是因为步重华,五桥分局这边有个大案子,最近大家都挺辛苦的,我一会休息几个小时还要继续加班呢。”

      “那就不说了啊,好好休息,等回来去找你玩。”

      “好的,晚安停停,晚安严队,拜拜拜拜。”

      滴地一声,通话挂断了,嘴角勉强的微笑最终消失在浓稠的夜里,身边的一切又变得静悄悄,吴雩躺下裹紧被子,连续不断地高强度工作让他疲惫不堪,可一闭上眼就是那天和步重华吵架的场景。

      他说了很过分的话,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时步重华受伤的眼神,每当这几天在工作间隙里想起那双委屈的琥珀色眼眸,他的心脏就好像被捅了一刀,痛彻心扉。

      脑海里浮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影像,有步重华的脸,也有桌上乱糟糟的卷宗,布满废品的案发现场……

他的思维混乱成一片,辗转反侧多次,才终于进入梦乡。

      而另一半,躺着卧室大床上的步重华也同样难以入睡。

      身边的床铺空荡荡,没有暖烘烘的老婆躺在身侧,整个家都变得冷冷清清。

      步重华从那天后一直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吴雩的饮食太严厉了,他的味觉恢复了许多,自己却还是什么都不允许他吃,明明世界上好吃的东西那么多,对以前的吴雩来说根本闻所未闻,现在他在自己身边,生活在正常的社会环境下,自己还是这么约束他,真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可另一方面,吴雩确实不再年轻了,一些年轻时不注意的细节,现在已经慢慢反馈在他的身上。

      比如天气不好时,吴雩身上的旧伤总是会隐隐作痛,一开始步重华并不知道,只是隐隐觉得他好像在天气不好时就会变得懒洋洋的,偶然一次发现他在吃止疼药才知道,原来吴雩他一直在默默忍痛,怕自己担心一直没敢告诉自己。

      他的消化能力也有些退化,经常因为吃了不好消化的食物胃疼。之前吴雩偷偷吃了包劣质辣条,胃疼了一个晚上,折腾到大半夜才堪堪入睡。

      ……

      越想越多,越想越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吴雩,步重华再也放心不下了,打算自己低头结束这场冷战。

      “吴雩,对不起,别和我生气了,我们好好谈谈。”

      消息发送,步重华在等待中缓缓闭上了眼。

      深夜里,窗外悄悄下起了小雨,稀稀拉拉打在树叶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到了早晨,天还是灰扑扑地下着雨,吴雩睡了几个小时,却好像比几个小时没睡还要疲惫,身体仿佛变得无比沉重,连双臂支起身体都很勉强。

      杨成栋正在做复勘现场的准备,抬头就看见吴雩如同一具尸体晃晃悠悠地走进办公室。

      “卧槽,小吴你没事吧?”

      吴雩摆摆手,回到工位上冲了杯感冒冲剂,一饮而尽后,来不及看手机就带着一帮小伙子去现场了。

      雨天车不好走,一路上十分颠簸,吴雩坐在后座假寐,身体好像快要融化了,浑身提不起劲,身上的旧伤也因为天气有点隐隐作痛。

他紧闭双眼,默默咬紧牙关,就这样撑了一路。

      “到了,大伙儿下车吧。”开车的小伙子提醒大家。

      吴雩睁开眼撑着伞下车,但雨实在是太大了,雨滴四处乱飘很快就将他的外套淋湿了。

      这是一起恶性杀人案,案发现场在城郊垃圾站旁的一个老小区,一名男性被残忍杀害,头部被割去无法确认身份,尸体隔了四五天才被人发现。

      找不到头部,对破案进度有很大的影响,吴雩一队人,下着雨打着手电,一点点在垃圾堆里翻找。浓烈的恶臭全部被雨水压在地表,一低头就能闻到。

      这个城郊垃圾场,规模不小,他们分头行动,一点点低头翻找。

      不知过去多久,天还是灰蒙蒙,雨水渐渐带走身体的热量,吴雩感觉骨缝里都穿来痛感,他的关节像是生了锈,艰难地移动着,翻找着垃圾。

      那刺鼻的气味透过口罩进入鼻腔,刺激感官引起一阵阵呕意。

      “呕——”吴雩最终还是没忍住,撑着膝盖发出了一声干呕。

      此时的吴雩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水珠,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滴,出发前的感冒药好像还是没有起到作用,吴雩感觉自己浑身乏力,身上的旧伤好像都开始发作,钻心的疼。

      “吴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吃早饭,有点反胃,我去找杨队看看。”身上的痛楚让吴雩无法再坚持了,他裹紧已经湿透的外套,慢慢往回走。

      案发现场已经近在眼前,警戒线内的杨成栋正带着几个人忙忙碌碌,其实该采集的,该拍照的,都已经完成,做这些也不过是希望能多发些线索,早些破案。

      雨幕中,除却忙碌的警员,很少有围观的群众,但一个站立不动的身影却在短短几分钟内吸引了吴雩的注意。

      那人身穿风衣,显得十分瘦削,个子也不高,站在路边的树下并不引人瞩目,可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案发现场。

      从警多年的直觉告诉吴雩,这个人,很有可能与此案有关,他从背后假装路人,慢慢靠近,正当他走近时,那人转身,向他露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微笑——

      “你好。”


      “你好,请问你们吴队是出外勤了对吗?没有拿手机吗?啊不是,我有点事想联系他……不在就算了……好,谢谢。”

      挂掉电话,步重华盯着手机看了足足有三分钟,距离睡前给吴雩发信息都过了几个小时了,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这太反常了,吴雩绝对不是看见信息不会的人。

      步重华心里想着吴雩,不安的情绪渐渐在心底蔓延开,就这样坐立难安地熬到下班,步重华马不停蹄赶到五桥分局。


      “步……步队好!小吴……小吴哥在医院呢……”

      步重华找了一圈,是既没找到吴雩也没找到杨成栋,打电话没有回音,还是问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小警察才得到消息。

      那瞬间,步重华心中紧绷着的弦嘎嘣一声断掉了,明明是没有声音的,那小警察却感觉有什么在自己眼前轰然倒塌了。


      “吴雩,你一定要没事。”步重华开车疾驰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仔细看却能看出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发白,但还是止不住地微颤。

       火急火燎赶到医院,看见吴雩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像是快要变成随时会消失不见的风。

      “吴雩……”眼眶泛起湿意,步重华的手小心翼翼抚摸上吴雩的额头。

      “……吴雩……”手上传来温热的触觉,眼泪不自主地从眼眶滑落。

吴雩一睁眼就是这样一双眼眶泛红的琥珀色双眸,正像注视着一件易碎的藏品,生怕他收到一点伤害。

      没有人能抵抗住这样的眼神,就算是天大的矛盾都会在这样的注视中化解,更何况他们如此相爱。

      “步重华,我没事。”吴雩看着他,笑了笑。

      那笑容本应该是宽慰的,却像利刃把步重华的心刺得更痛了,眼泪顿时落下更多,下一秒又被吴雩打着点滴的手抹去。

      “没事,小伤。我们不要再冷战了好不好,我好想你。”

      步重华紧紧攥着他的手,用力点头。

      “嗯。”

      明明躺在病床上忍受伤痛的是吴雩,但步重华却更显得可怜,有一瞬间吴雩觉得他是害怕主人抛弃的大狗狗,但明明他那么优秀,那样身居高位,看起来那样坚不可摧,此时面对爱人,仍然害怕被抛弃,被丢下,这样的步重华,比往日变得更加鲜活惹人怜爱了。


      吴雩向步重华坦白了自己旧伤复发的事,也说了自己抓捕嫌疑人时被小刀划伤,然后因为感冒晕倒。

      每讲一点,步重华的脸就更黑一点。

      直到杨成栋踏入了这件病房,一瞬间,杨成栋仅仅被步重华打量了一瞬间,那怨气似是能化为实体,将他撕成碎片。

      幸好案子顺利告破,吴雩因为受伤也得到了可贵的三天假期,步重华休了年假陪他在家休息,发生过矛盾后,一些问题好像迎刃而解了。

      步重华学习了很多重口但少油少盐的菜,为了更照顾吴雩的口味,家里的登山机都快被蹬出火花了,步重华美其名曰——

      “享受美食的同时也要保持对伴侣的吸引力。”

      吴雩看见运动过后浑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步重华,踮脚就是一个大大的亲吻。

      “小心伤口。”步重华扶住吴雩的腰。

      吴雩眨巴眨巴眼,抬头道:“没事的,都快好了。”

      两人眼神交汇在一起,不知不觉间气氛逐渐变得暧昧,吴雩干脆搂住步重华,摆出他那副最纯情,最惹人怜爱的表情——

      “领导想不想吃鱼啊?”

——————————

感谢阅读(◦˙▽˙◦)

写了好久,感觉好流水账,我继续努力!!

天哪我才知道,林炡和张傅明是一对,好苦命的鸳鸯(;д;)

野菜

《提灯映桃花》番外|搬运 淮上原著

我愿称之为绝美爱情,摘下来反复嗑,让漫长的年岁慢慢理解慢慢消化


       地狱,血海。

       一道碧绿色的火焰横跨天际,高温将惊涛骇浪瞬间蒸发成白汽,形成一道带着壮丽光晕的彩带。

       紧接着,光带延伸的尽头被纯青长箭轰然爆开,箭锋如流星般斩风破浪,瞬间将高空另一端的摩诃撞飞了出去!......


我愿称之为绝美爱情,摘下来反复嗑,让漫长的年岁慢慢理解慢慢消化



       地狱,血海。

       一道碧绿色的火焰横跨天际,高温将惊涛骇浪瞬间蒸发成白汽,形成一道带着壮丽光晕的彩带。

       紧接着,光带延伸的尽头被纯青长箭轰然爆开,箭锋如流星般斩风破浪,瞬间将高空另一端的摩诃撞飞了出去!

       凤凰飞越长空,速度之快几成虚影,紧接着一掌抓住摩诃,顶着狂卷的气流将他硬生生压下。两道身影从高空中急剧下坠,紧接着轰一声摔进了血海!

       周晖尾随而至,只见海水如有生命一般从摩诃身侧刷然分开,汹涌退去。楚河一手死死按在他胸前,两人从波涛壮阔的水墙中急速坠落海底,紧接着轰然落到海底深处,一块坦露出来的平地上极品悍妞。

       周晖想都不想,拔腿就向下冲,然而紧接着只听楚河厉声道:“别过来!”

       “你……”

       “别过来,”楚河淡淡道,他半跪在地,直视着脚下的摩诃:“……这是我和大毛之间的事。”

       周晖迟疑着停住了脚步。

       在两大明王神力的巨大压迫下,血海中所有魔物都飞快向远处遁去,海水被无形的巨力向两侧推去,形成一望无际的、壮观而又空空荡荡的水墙。

       摩诃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冷冷道:“周晖想要杀死我,母亲。”

       楚河柔声道:“他没有。”

       “为什么他杀我的时候你无动于衷,我还手就要被阻止?”

       “他并不真的想杀你。”

       摩诃眼珠动了动,终于望向凤凰。

       孔雀明王的面孔和母亲极为相似,但哪怕一个剪影都能分辨出明显的不同。摩诃的眼梢微微挑起,眼睫总是习惯性眯着,看上去十分锐利而又有一点神经质;他举手投足都十分随意,说话的时候语调总带着嘲讽,哪怕什么都不说也不动,只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身上都萦绕着一股从内而外透出的戾气。

      只有在面对凤凰时,他这种焦躁的感觉才会稍微淡去一些。

       “他也许有过这个想法,但并没有真的下手去做。”楚河顿了顿,道:“所以我希望你的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已……有些事情已无法改变,但一辈子都不要付诸行动就好了。”

       摩诃嘲讽道:“我以为您一直致力于让这个家恢复和谐呢,原来您也承认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了?”

      楚河沉默了片刻。

       “是我的错。”半晌后他道,“是我一开始就想改变本应如此的事情,才酿成了今天的结果。”

       他松开摩诃,一屁股坐在地下,把手随意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望向远处磅礴的水墙。

       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消失了,摩诃有点不适应。他躺在地上眨了会儿眼睛,才慢吞吞起身坐在楚河面前,警惕地盯着母亲。

       “……您到底想说什么?”

       “你被天谴的时候,”楚河缓缓道,“我也觉得周晖确实是想让你死的。”

       摩诃怔了怔。

       “那是我这辈子最恨周晖的时候,我觉得他明明应该救你,却袖手旁观,甚至还阻挠我代替你去承受天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才是想杀死你的刽子手。因为这件事我对他的愤怒和恨意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甚至想到分手,连当年三十三重天上的雪山神女……”

        摩诃专注地听着,楚河却突然顿住了。

       ——甚至连当年的雪山神女,都没有让我燃起如此清晰而深刻的愤恨。

       不过他并没有当着摩诃的面把这句话说出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意识到,我对周晖的愤怒其实更多来源于移情和自我欺骗。在你被封印在h市地底石窟中的数百年岁月里,我真正怨恨的其实是自己——那个没有办法保护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陷入泥潭中的自己……”

      “根本不是那样!”摩诃猝然反驳:“跟您没有关系!如果从小没有您的话——”

       “就是那样的。”凤凰心平气和地打断了他,“在教育你的过程中我做了太多错误的决定,正因为无法面对坑害了孩子的自己,我才把一切怨恨都转移到周晖身上。‘为什么不向摩诃施以援手?为什么要阻挠我代替摩诃承受天谴?’——其实我内心深处是知道的,如果从天谴第一道雷开始就亲身代替你的话,我坚持不到最后一击便会神魂俱灭,而周晖的结局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摩诃沉默良久。

       “而周晖的决定,并没有什么错。与其说他选择牺牲你,不如说他选择承受被怨恨的代价,也要保住我……”

       凤凰语气略微复杂地顿了顿。

       “很多年以前我认为孩子是最重要的,血脉相通的你和迦楼罗才是最不可能弃彼此而去的。但在岁月的流逝中,我渐渐发现,这其实是一种很自私的想法。仅凭血脉就认定了至高无上的重要性,又将他人的真心和爱意置于何地?”

       “在漫长的一生中,你总能找到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你对他付出感情,也可以要求他以相同的感情陪伴你到生命的终点。然而这个人不会是你的后代,孩子没有承担父母过度感情需要的责任,相对父母也没有必须为孩子牺牲一切的义务。周晖从开始就很清楚这一点,然而我到最后一刻才明白过来。”

       “……我明白您的意思。”摩诃吸了口气,低哑道:“但我还是不想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盘起腿,细长白皙的手指搭在脚腕上,目光定定地落在地面,银色的长发从脸颊一侧流泻下来。

       楚河看着他。

       当摩诃还是一只小孔雀的时候,就习惯这么盘腿坐着,一个人在角落里专注地玩自己的羽毛。

       那个时候他正承受着噩梦折磨的痛苦,每天在恐怖的幻象和现实中混淆不清,狂躁、不安、神经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稍微安静下来。

       “没关系。”半晌后楚河叹了口气道。

       “……”

       “我只是想把天谴时你父亲的做法,来解释给你听……但你说得对,有些事情已经没法改变了。”

       他们相对而坐,远处海涛声声,从幽暗的天空下传来。

       “我们来商量件事吧,”楚河突然说。

       摩诃抬起头。

       “周晖作为地狱魔寿命是有限的,推测还有这么多年。”楚河比了个数字:“而你天人五衰的症状在血海中有所缓解,撑到那时应该没问题。”

       “您是说他临死前我能去补最后一刀吗?”摩诃不抱什么希望地问。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从此只在神魔两界来回,不去进犯人界的话,周晖死后,我就把我的神格给你。”

       楚河的神情十分平静,甚至连语速都没有半点停顿,听起来和“从此以后要乖乖的哦”或“我的遗产总归还是给你继承”一样没有任何分别。

       然而这话在摩诃耳朵里不啻于炸弹,让他当场就愣住了。

       “……您不是开玩笑?”

       楚河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说:“不是。”

       摩诃唇角紧抿,面色有点苍白,难以置信的盯着他母亲。

       凤凰在升上无色天弑佛前,也说过同样的话,然而在当时的语境下被摩诃理解成了开玩笑异世女皇。

       这种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根本无法想象有一天会实实在在地发生!

       在他身后不远处,周晖本来拿了个草棍儿蹲在地上画圈,这时动作突然顿了顿。

       “……我以为……”摩诃声调不稳,仔细听的话尾音有点颤抖:“我以为您会去给父亲抢一个神格……之类的……”

       “神格是大白菜,说抢就能抢到吗?”楚河反问,“何况跟地狱魔契合的神格太少了,总不能去阿修罗部族那里搞大屠杀吧,要不然去抢迦楼罗?”

       摩诃无言以对,唯一的感觉是荒谬:“但如果这样的话,您的生命也很快就会……”

       “我知道。但世事就是这样的,没有一条路能通向两全的结局。”

       他们对视片刻,楚河微微笑了一下。

      “摩诃,像你我这样的神灵,生命几乎与天地齐寿,因此你我的所有选择都注定将是生命中短暂的过客。就像开客栈的人,目送着一个个旅客来了又走,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想把店关了,背起行囊随他一起上路的人。”

       “对我来说,原本你父亲只会占据我生命中的某一段时光,然而对他来说,我却占据他有限生命中无限大的分量。这本身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博弈,我不过是想改变这种不平等的情况而已。”

       摩诃脑子里嗡嗡作响,直觉还想反驳,但楚河已经站了起来。

       “好了,别再去找人界的麻烦,乖乖待在血海里吧——你手里这把剑是须佐之男的天丛云,他出生后的确因为过度思念母亲而遭父亲贬斥。但那时候他妈已经死了,我还没死呢,你还是少折腾比较好。”

       “……”摩诃尴尬道:“我不是仅仅因为这把剑才……”

       楚河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头。

       虽然这个动作居高临下,但他的声音却是很柔和的:

       “你会找到一个代替父母来陪伴你的人,只有这个人才能伴随着你走到终点。以前是我的想法不对,从今以后不会了。”

       楚河转过身,穿过高耸入云的水壁,向血海对岸的周晖走去。

       摩诃回头注视着他。那一瞬间孔雀明王周身的暴戾和焦躁仿佛都褪去不见了,只是目光有些放空了的迷茫。



       周晖站起身,楚河走到他面前。

       “回去吧,那边还没结束呢。”

        周晖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思,嘴里还叼着那支草根。

       楚河只作没有看见,向远处灰暗天空下连绵不绝的铁轮山走去。周晖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半晌才期期艾艾地开了口:“那个,如果有一天……”

       “嗯?”

       “……我死了的话……”

      楚河目视前方,不动声色。

      周晖舌头突然打了个结,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你觉得把我埋在哪里比较好?”

       “………………”楚河缄默片刻,缓缓道:“不周山。”

       “为什么?”

       “地方大,你跟我都埋得下。”


       风从他迎面吹来,发梢和衣襟都瞬间向后扬起,映在周晖深邃的眼底。

       楚河头都不回,只反手拉起周晖。两人五指相交,掌心相贴,周晖紧走两步来到他身侧,只见不远处铁轮山顶上的天空中,缓缓裂开流光溢彩的时空通道,人界碑正从宽阔通道中闪现出洁白的碑身。

       那是人界每天新死的亡灵来到地狱的入口。

      从那里可以返回人界,他们来的地方。

      “喂,”周晖眼睛直直望着天,终于道:“关于莎克提,其实我有话想说……”

       楚河断然道:“别说。”

       “不不,这些话在我心里很久了。你知道吗她现在入了魔,其实她入魔以后放飞自我就好多了,当年真的是太装。我倒不是那种背后说人闲话的人,何况自己傻逼的往事也不想老拿出来讲,但如果你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

       “不不不,介意也没关系的。我想说的是任何事物都有发展的过程,就像莎克提在几千年内从常年装逼转成放飞自我一样,当年我只是个刚刚化形、稍微开了点智商、经常还处在钻牛角尖状态的魔兽。现在回想起来应该等成熟一点后再去找你,但头脑一热就……有的时候会犯傻逼……”

       “别说了,”楚河忍无可忍道,“我当年在意的根本不是她这个人好吗!”

       周晖盯着他,一脸破釜沉舟的表情。

       “我只是很在意你会不会像释迦一样!”楚河说,“当时我已经开始怀疑他了,我怕你也跟他一样当面背后两副面孔!至于雪山神女这个人本身我从来都没在意过,我真纠结的话什么鬼神女都早死一千次了,何止烧她个房子那么简单?所以你想解释的事情根本不重要,我会从其他的、更多的方面去寻找我关心的答案,明白吗?”

       周晖不信任地打量他,半晌问:“……那你当初从莎克提的镜子里看到的恐惧是什么?”

       “是你宰了摩诃烧孔雀煲,”楚河随口道。

       周晖刚想无情戳穿他的谎言,突然只见楚河站在半山腰,眯眼向上望去:“哎?”

       “你别想转移——”

       “不是,”楚河指向半空中的时空隧道,愕然问:“那不是颜小哥吗?”

       周晖的唯一反应是你特么不要想转移话题,但紧接着回头一看,也愣住了。

       只见千万魂魄形成洪流,穿过人界碑,从时空隧道中向地狱奔涌而来。在灰色半透明的潮流中,有一个灵魂夹在其中闪闪发光,犹如庞大鱼群中一只细小的星星;仔细看的话,那是因为这个魂魄胸腔中闪动着一颗五芒星,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减弱。

       ——只见那赫然是颜兰玉的阳世魂。






       颜兰玉的目光有些涣散,半晌才动了动,慢慢抬手接过那块八咫镜碎片。

       “……我刚才就察觉到了……”他轻声说,“只是一时不敢确定,太突然了……”

       楚河看着他,目光中浮现出一种微微的怜悯。

       颜兰玉把玩着那只碎片,白皙的指尖在尖角上轻轻摩挲。楚河曾经见过这块镜片从周晖、张顺、于靖忠等等人手里经过,然而从不像现在这样,觉得它与其相接触的手是如此匹配。

       密宗门费尽心机,挑中颜兰玉炼成阴阳双面魂,想必是有必须要选择他的理由的。

       “本来我就是个普通人,学这些东西不过是为自保,没想到现在突然没了,还挺不习惯的。”颜兰玉顿了顿,苍白脸颊上短暂地笑了一下:“不过没关系……反正密宗门灭了,需不需要自保也……无所谓了。”

       他低头戴上红绳,手指因为烧伤的缘故,动作看起来有点笨拙。

       “……一开始总会不习惯的。”

       楚河沉默片刻,又道:“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你就会习惯正常人的生活。你会更平和,更踏实,更自由……束缚你两辈子的枷锁消失了,从此以后,你可以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人生,像正常人一样上学、上班、恋爱,享受家庭……”

       颜兰玉怔忪片刻,“但……人总要管点用才行吧,不然岂不是就变成累赘了……”

       “总有人不是因为你管用才愿意让你陪伴在身边的。”楚河微笑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我也曾经觉得自己是别人的累赘,很担心因此而被抛弃,但这种想法对毫无所求陪伴你的人来说其实是一种亵渎——你的观念被人扭曲太久了,会有人帮你慢慢扳回来的。”

       颜兰玉回以疑惑的目光,楚河抬眼望向夜空,目光悠远。

       “尽管要花很长时间,但总有那么一天……只是不要像我一样,让别人等太久。”

        “谢谢……”颜兰玉轻轻地说。

        




       不远处周晖揉揉鼻子,装作漫不经心地向周围看看,突然问:“你埋我的时候会哭吗?”

       楚河冷冷道:“不会。”

       “……喂!”

       “你快死了的时候自己挖坑,顺便帮我也挖一个。到时候叫摩诃来填土,迦楼罗念经跳大神,差不多就行了,别矫情。”

       周晖眨巴着眼睛看楚河,后者却目视前方,俊秀的侧脸在月光下一点表情也没有。

       “……”半晌周晖才问:“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是的。”

       “不,不行。虽然你这么说我很感动,但问题是……”

       “这不由你来决定。”楚河打断他道,“甚至不是由我来‘决定’的,而是我一直以来自然而然的想法……你知道死亡后的世界是怎样的吗?”

       周晖微微皱起眉。

       “我们一直生活在地狱,但地狱并不是旅程的终点。更遥远的国度在神灵都看不到、听不到、感知不到的地方,那里终年是一片静土,永恒的黑暗中没有任何光和声音,孤独的灵魂如浮尘般化作永恒,飘向远方……”

       “那是死亡的国度。”

       楚河侧过脸,清澈的眼睛望向周晖。

       “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想和自以为喜欢的人一起永生,天长地久绝无尽头。然而后来才发现当初有多幼稚和愚蠢,精神上的涅槃重生比*上的还要痛苦一万倍。”

       “最痛苦的时候我想,来一个人带我走吧,只要是个人就行。甚至有的时候也产生了妥协的念头,但又想到远方可能还有一个真正属于我的人,他在向我的方向赶来,我不能在他抵达之前,就先起身离开……”

       “然后看到你的时候,我想这个人终于到了,幸亏我没背叛他。”

       “……凤凰……”周晖喃喃道。

       “我一开始觉得自己不祥,很怕被你发现,然后你再转身离开。其实当时如果你走的话我也不会上去追,因为真的是太恐惧了。”楚河顿了顿,带一点微微的自嘲笑道:“但是后来,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雪山神女的时候,突然那种怒火就压过了恐惧。我甚至都不记得是以什么心情跟降三世明王和雪山神女悍然开战的,只觉得无比的愤怒。直到后来被你带回不周山我才醒悟过来,啊,原来我竟然发脾气了,原来人在真正满怀爱意的时候,是会做出歇斯底里、毫无理智、又不自量力的事情来的。”

       “那不是不自量力……”周晖嘶哑地否认。

       “当时这么觉得呀。”楚河笑了起来:“我的感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扭曲的,患得患失,如履薄冰,自我压抑又嫌恶。我很回避去承认自己的爱意,因为那真的……太脆弱了,就像亲手把能刺死自己的刀抵到了你手上,如鱼上砧板,从此引颈就戮。”

       “我从没体会过那种可怕的感觉。当年对释迦的盲目眷恋和依赖,明明那么危险,甚至随时有性命之虞,却从没让我有这种发现了自己死穴一般软弱、又无能为力、又充满甜蜜而不愿自拔的绝望感。”

       周晖久久地看着楚河,终于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记得了,”楚河想了一会,说:“应该是我第一次被释迦侵入六识,差点害死你,醒来后你全身是血的对我说‘没关系’的时候吧。”

       他抬手在周晖胸腹间轻轻按了按,仔细摩挲片刻。

       那正是当初周晖被凤凰攻击受重伤的地方,然而很多年前就痊愈了,连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

       “那句话是真的,”他微微笑道:“爱上一个人,就如同满身都变作了软肋,一触即死;又像是突然披上了战甲,从此所向无敌。”

       周晖握住他的手,两人掌心紧紧相贴。

       “但你是凤凰,你其实可以永远不老不死的活下去……”

       楚河却摇了摇头。

       “那里又黑又冷,”他说,“我想跟你一起去那个世界,为你我可以永远所向无敌。”

       一轮明月渐渐西沉。

       远处万里雪原,寒风呼啸,冰川之巅巍峨神殿。孤独的小凤凰终于抬起布满泪痕的脸,从虚空中微笑逝去。

       更远一些的地方,地狱铁轮山万里绵延;孔雀明王站在血海悬崖上抬起头,大鹏鸟正张开金光恢弘的翅膀,从天穹翱翔而下。

       地狱不周山,魔眼散发出的淡红雾气漫山遍野。

       山顶上有一座小木屋,庭院草地石径,栅栏歪歪斜斜。

       台阶边凤凰明王亲手种下的那一丛修罗花,终于在地狱亘古不变的风中,缓缓地摇曳盛放。


三句话让白柳为我花三亿
“如果有一天我长眠于地下,我 ...

“如果有一天我长眠于地下,我

希望墓碑上会写,这里埋葬的是个叫

白晟的好人,他和他的伴侣沈酌一起

携手并肩在相同的道路上走完了一生。” (微博:藏藏是一只尖脸藏狐)

“如果有一天我长眠于地下,我

希望墓碑上会写,这里埋葬的是个叫

白晟的好人,他和他的伴侣沈酌一起

携手并肩在相同的道路上走完了一生。” (微博:藏藏是一只尖脸藏狐)

七十二时
画师:肆拾一号树屋 我的沈美人...

画师:肆拾一号树屋 

我的沈美人好漂亮 白日成你行不行啊😭

画师:肆拾一号树屋 

我的沈美人好漂亮 白日成你行不行啊😭

manmorosa
 “你不知道我有很多刺激癖好吗...

 “你不知道我有很多刺激癖好吗?”

“那你最好提前知道一下。”


—“我不喜欢攻击性太强的人。”(`^´) 

 “你不知道我有很多刺激癖好吗?”

“那你最好提前知道一下。”


—“我不喜欢攻击性太强的人。”(`^´) 

阿朽

千万别给严峫吃羊肉火锅

摸鱼甜饼,祝元宵节快乐😘

俺家这边的羊肉火锅尊的很好吃

  

  

  

  年十五,严峫大早上就泡在自家健身房,一个人对着一对器材撸铁撸得汗流浃背,江停索性就承担出门买菜的任务。


  

  现在天气还没升温,虽然出太阳,但是早晚的冷风一吹还是挺凉的,江停呼出一口热气,慢悠悠的逛着,心里打算要不然还是买点涮料吃火锅吧?


  “帅哥来看看我们家的羊肉火锅啊!刚出炉的药膳羊肉锅底!”一旁的吆喝声吸引了江停的注意,他走近就问到一股羊肉熬出来的鲜香汤味。


  卖羊肉的大姐面前正是一锅冒着热气的淡乳白色汤底,底下还能隐约看到几块大骨,旁边是切成小块的羊肉,客人需要多少就放......

摸鱼甜饼,祝元宵节快乐😘

俺家这边的羊肉火锅尊的很好吃

  

  

  

  年十五,严峫大早上就泡在自家健身房,一个人对着一对器材撸铁撸得汗流浃背,江停索性就承担出门买菜的任务。


  

  现在天气还没升温,虽然出太阳,但是早晚的冷风一吹还是挺凉的,江停呼出一口热气,慢悠悠的逛着,心里打算要不然还是买点涮料吃火锅吧?


  “帅哥来看看我们家的羊肉火锅啊!刚出炉的药膳羊肉锅底!”一旁的吆喝声吸引了江停的注意,他走近就问到一股羊肉熬出来的鲜香汤味。


  卖羊肉的大姐面前正是一锅冒着热气的淡乳白色汤底,底下还能隐约看到几块大骨,旁边是切成小块的羊肉,客人需要多少就放多少下去,老板娘连同汤跟酱料一起帮打包好,带回家再一加热就能吃了。

  

  

  大姐看到帅哥过来,人长得那叫一个俊俏,更加热情的介绍:“帅哥要不要买点回去尝一下?我们家这个汤羊肉是加了中药煮出来的,吃起来一点腥味也没有,再喝两口汤,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更何况,男人吃羊肉都是益气补虚,吃完马上生龙活虎!现在还在过年,买的话我算你便宜一点啊!”


  

  江停寻思着大冬天的吃点羊肉也不错,于是便点头说:“那麻烦大姐帮我要三斤的羊肉吧。”


  “诶好咧!”


  老板娘手脚麻利的放肉下去帮煮,余光瞥见江停不慢不紧的扫码付款,嘴上忍不住开口跟他搭两句话:“小兄弟结婚了吧?大早上就出来买菜,是不是舍不得老婆吹冷风呀,哎呦真是会疼人!”


  江停忍住笑意,点点头:“是结婚了。”


  “冬天吃点羊肉最合适了,一碗连汤带水下去人都热起来了!”


  顺利买完今天的主菜,江停又转去买了点蔬菜,拎着满满当当的菜开车回去。到家时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自己开了,严峫风骚的单手撑在鞋柜上,顶着门外的寒风只穿单衣对他展示自己健硕的胸肌:“看,老公新鲜出炉的完美110胸肌!”


  

  江停看他光在那孔雀开屏,把手上袋子往他手里一塞,“办案又不靠你的胸肌,你还是多吃点羊肉补补脑吧,省得年后的季度安排工作报告还要我帮你写。”


  

  严峫麻溜的拿菜到厨房放着,嘚瑟的声音飘过厨房钻进他耳朵:“胸肌不能拿来办案,拿来办你就够了!”


  

  江停脱下外套挂好,转身出来就看到严峫那副好身材挂着围裙在厨房处理备菜,他本人是严格遵循一个合格的老公是绝对不会让老婆靠近厨房的。

  

  除非江停做菜的兴致来了或者实在忙不过来,不然只要是自己在家有空就一定不会让江停在厨房出现。


  他放缓脚步走过去,一下子圈住严峫的腰,他一点不带受到惊吓的样子,扭身在江停唇上亲一口:“小样,还想吓我。”


  

  江停貌似无辜,手却不老实的抓上严峫的胸:“我只是来感受一下110的胸手感怎么样。”


  

  “我建宁101是那些妖艳贱货能比的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更爱你老公了?”


  

  那双手揩完胸口的油还不老实的向八块腹肌进发,严峫手上还有切到一半的菜,腾不出手教训捣乱的人,只能恨得牙痒痒的威胁:“这位教授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袭警’,晚上要好好逮捕教育一下才行!”


  江停笑着松开手走出去:“那还不是看严警官这‘油水很足’?”


  

  这话倒是不假,只见严峫转过身来,仗着家里有中央空调就只穿了件深灰色的圆领卫衣,锻炼得当的肱二肱三头肌把袖子撑得鼓鼓囊囊,稍一用力就能看清结实的肌肉,哪怕在家都像随时能去走秀台拍封面一样。


  

  成也在肌肉,败也在肌肉,晚上吃饭的时候,接到吴雩的视频电话,原本只是想跟他讨论一下痕迹鉴定,后面聊着聊着就看到步重华刚锻炼完经过,穿着一件薄薄的速干衣,被眼尖的严峫看到,急忙捂住江停的眼睛,怒斥表弟不守男德,光天化日公然卖弄男色!


  

  步重华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你二臂吧?”


  

  吴雩上手感受刚运动完而充血的胸肌,手感非常不错,脑子里想到的却是之前蔡麟跟宋卉摸鱼时八卦的东西,一时之间嘴比脑快没刹住车:“120,男人最好的嫁妆!”


  

  这句话,单独让步重华或者严峫听到都没问题,但是坏就坏在,他们同时听到,表兄弟在上次比完掰手腕后停战许久,这一瞬间同频,同时掉头就往健身房里钻,那架势,十个秦川都拉不住。


  

  自知失言的吴雩拼命圈着步重华的腰,生怕今晚自己就独守空房了,江停拽着严峫的衣角,十分艰难的跟吴雩对话:“现在怎么办?再不劝住他们就要把健身房纳成三房小老婆了。”


  

  画师同志用在无数险境中锻炼出来的本能急中生智,大喊:“不要双开门大冰箱!”


  终于制止了他们要变成双开门的宏图伟愿。


  

  

  后记:那卖羊肉的大姐确实没骗他,锅药膳羊肉的确没少放料,甚至补得太猛导致严峫当晚火力十足,江教授亲尝后揉腰温馨提示,羊肉虽好,不要贪多。


  后记的后记:吴雩被步重华以三包辣条重金聘请为他的“120计划”健身教练,只不过吴教练的健身方法比较特殊,都是要晚上关了灯之后才能进行,还要脱衣服。

  

  

荧

垂耳执事变甜文(番外)

        言逸经常被陆上锦揉尾巴,不知怎的,有些好奇尾巴球有那么吸引人吗?

  

        他虽然摸过自己的,但感觉没什么好摸的。


       于是言逸视线微移, 落在了沙发上的三岁儿子身上。

  

  现在自己不正好有一只兔子可以实践一下吗。...


        言逸经常被陆上锦揉尾巴,不知怎的,有些好奇尾巴球有那么吸引人吗?

  

        他虽然摸过自己的,但感觉没什么好摸的。


       于是言逸视线微移, 落在了沙发上的三岁儿子身上。

  

  现在自己不正好有一只兔子可以实践一下吗。


       小陆言背对着他正在玩玩具,圆润屁股上缀着一颗小尾巴。


        言逸一脸严肃盯着小尾巴,伸手戳了戳他毛绒绒兔尾巴,感觉还不错。


       小陆言,“?言爸爸你在做什么?”


       他回过头,看着言逸。

  

  “没事,你继续玩,我做一些实验。”言逸说。

 

  小陆言也不明白,把头转回来继续玩。

  

  言逸又揉了一把,最后得出结论:手感不错。

  

      而这又让他产生了新的疑问,那咬起来又是什么感觉?


       从前他只感受到过被陆上锦咬尾巴滋味。从来不知道咬别人尾巴是什么样感受。

  

  毕竟实践出真知嘛。


       陆言的尾巴上忽然传来啃咬感,牙齿变换了好几个角度,轻轻咬在尾巴上。


       小陆言回过头——


     “啊啊啊啊啊!!!”

  

       陆言把手中的玩具都给扔了,迈着自己的小短腿,“飞快”逃离了这里,冲上了爸爸在的书房。撞开了书房门。


         陆上锦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把宝贝儿子抱起来哄,“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小陆言哭得稀里哗啦,爸爸抱着自己就哭的更大声,“爸爸,言爸爸……爸爸他!”

  

  “他要吃小孩!他要把我吃掉!”

  

  陆上锦,“???”

  

   言逸在这个时候也进来了,陆言哭的更加凶了。

  

  “所以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陆上锦对事情的发展经过产生好奇。

  

       “我好奇兔尾巴咬着是什么感觉,在他的尾巴上咬了几口。”言逸理不直气也壮的回答。

  

  陆上锦努力憋住笑,原来一孕傻三年是真的。

  

  “那至少也要跟儿子说一声吧。你这么一口是谁都会害怕的。”

  

  陆言还配合的点头,眼泪全抹陆上锦衣服上了。

  

  “对不起宝贝,我错了。原谅爸爸好不好?”

  

  陆言破涕而笑,伸手要言逸抱,“原谅爸爸,言爸爸抱!”

  

  言逸接过儿子抱在自己怀里。

  

  “我今晚要跟爸爸们一起睡!”

  

  “好。”两个人同时回答。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陆言偏偏不躺在中间了,陆上锦躺在中间,左边一个兔球球,右边一只大言逸。

  

  直到第二天陆言才和陆上锦换回来。

喻誉

【星球】藏进你怀里

“阿言。”

“嗯?”

“你好像个小朋友。”

✅ooc致歉

————————————————————————

“兔球,你大早上的这是去哪儿?”


陆上锦正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在厨房做早饭,一个鸡蛋刚打进碗里就听见楼上传来乱糟糟的响声,还没来得及上去看一眼就见自家小宝贝一溜烟地跑出门外,差点连一个背影都没给自己留下。


陆言边跑边回答:“我去找揽星!”


“!”陆上锦一个手抖,鸡蛋壳也一块给打进碗里。游隼苦哈哈地拣着蛋壳,看着儿子的背影有一种儿大不中留的沧桑感。


待陆言跑到和毕揽星约好的地点后,只见箭毒木已经在等了。


陆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说:“没迟到!”...


“阿言。”

“嗯?”

“你好像个小朋友。”

✅ooc致歉

————————————————————————

“兔球,你大早上的这是去哪儿?”


陆上锦正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在厨房做早饭,一个鸡蛋刚打进碗里就听见楼上传来乱糟糟的响声,还没来得及上去看一眼就见自家小宝贝一溜烟地跑出门外,差点连一个背影都没给自己留下。


陆言边跑边回答:“我去找揽星!”


“!”陆上锦一个手抖,鸡蛋壳也一块给打进碗里。游隼苦哈哈地拣着蛋壳,看着儿子的背影有一种儿大不中留的沧桑感。


待陆言跑到和毕揽星约好的地点后,只见箭毒木已经在等了。


陆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说:“没迟到!”


见人气喘吁吁地,脸都红了,毕揽星有些哭笑不得,“迟到也没关系,怎么这么着急?”


陆言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两只耳朵左右甩甩,拍拍胸脯道:“迟到怎么行,我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高素质兔子。”


“行,小兔子。”毕揽星拉过陆言的手,“今天想去哪儿玩?”


omega自动牵紧箭毒木,问:“你今天一整天都陪我?”


“嗯。”alpha回答,“今天我的时间都是我男朋友的。”


“唔……”陆言拧着眉想了想,但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明天他又要回pbb,与其到处跑,他倒更喜欢和毕揽星就这么待一天。


可他偏偏说:“听说又出台了最新款机车,男朋友,陪我去玩?”


“不行。”毕揽星想都没想,直接驳回。


陆言撇撇嘴,心想:“我就知道。”


毕揽星:“你上次受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玩机车。”


陆言说:那,那你载着我不就行了,我又不亲自上手。”


“那也不行,你男朋友不是这么给你用的。”


“那还能怎么用……”陆言小声嘀咕,随后吐吐舌头:“揽星小气鬼。”


“嗯。”毕揽星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点头道:“小气鬼不能再让你受伤。”


因为上次陆言受伤后他心疼得要死,一颗心悬了几天才落下。


陆言别扭地牵着alpha的手往前走,“那跟我走吧。”


“去哪?”


“不知道。”


路上碰见几个小孩子在玩捉迷藏。


“一、二、三……”

“不许偷看!”


“我没有!”数数的小孩子忙把开了缝的手指合拢,矢口否认道。


“……八、九、十!”

“藏好了没?”

“藏——好——了——”


听见声音后,数数的小孩子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毕揽星和陆言在旁边将过程看了个遍。


小兔子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孩儿怎么还真的回答啊,直接把自己位置暴露了啊喂!”


旁边的毕揽星不咸不淡地出声:“因为阿言你以前也是这么干的。”


“……”笑声止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omega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陆言:我没有!


“然后我不出声,阿言就会说自己摔倒了,我就憋不住出来了,结果你就会指着我说……”


毕揽星还没说完,就被陆言捂住了嘴。


“!”


陆言的脸突然烧起来,因为毕揽星刚刚轻啄了一下他的手心。


小兔子抬头看alpha,那人眼尾微垂,眼里的宠溺和欢喜丝毫不加掩饰地暴露在小兔子面前。


陆言只能放开手,问:“再玩一次行吗?”


毕揽星眉眼弯弯,说:“好。”


陆言说:“那你数。”

完了之后又提醒一句,“不许偷看。”


alpha乖乖地闭着眼,心里默默倒数着十秒,只是刚数到七,他就察觉自己的大衣外扣被解开了。


毕揽星无奈地笑了下,很守规矩地数到“一”才睁大眼。


看到某个在他怀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的陆言,毕揽星说:“阿言。”


“嗯。”

箭毒木怀里的信息素味道有点浓。陆言心想。


“阿言好像个小孩子。”


小兔宝宝,毕揽星想。


海边——


人鱼们正在净化海水,看到岸边并排走着的两个人时不由地停下,其中一条红尾alpha指着陆言说:那个omega,是王的家人。”


闻言,所有人鱼都不约而同地钻入水面以下。


夕阳微敛光芒,一大半已经沉入地平线一下,大片的海水都跟着娇羞起来。


毕揽星在海边吻了陆言。

那个平日里再闹腾的小兔子,这时候都会特别特别乖,乖的让人止不住地想欺负他。


“阿言。”


“好爱你。”


听着alpha.再一次的告白,陆言下意识抓紧了毕揽星腰间的衣服。


末了,又听见箭毒木说:“好想娶你。”


陆言睁开眼,两只眼睛都湿漉漉的。

“听二十五岁的兔子说,我们会结婚。”


毕揽星点头,说:“我知道。”一直记着呢。


陆言又问:“所以你刚刚是在求婚吗?”


毕揽星将陆言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可以吗?”


omega傲娇地扭过头,“不要,我要花。”


话音刚落,毕揽星右手边就伸出一捧藤条,上面开满了艳丽迷人的花。


又不知为何,海面上突然漂浮起数百只水母,在空中一跳一跳地朝两人蹦过来。


其中一只落在陆言手背上后又往上跳到陆言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陆言。


小兔子被哄的开心,“我,答应了。”


毕揽星抿了抿嘴。

那两只小兔耳朵,怎么又红了啊。








喻誉
感觉球球很有安全感的样子!! ...

感觉球球很有安全感的样子!!

😍😍😍

(有一篇写一半的星球文,明天应该能更,今天先写作业哈哈)

感觉球球很有安全感的样子!!

😍😍😍

(有一篇写一半的星球文,明天应该能更,今天先写作业哈哈)

一口一个宝宝崽
  下一刻,一张夹在封皮和扉页...

  下一刻,一张夹在封皮和扉页间的照片晃晃悠悠飘出来,轻轻落在了地上。


      严峫半跪下身一一


       年轻的江停正走出恭州市局大门,略微低头望着脚下的台阶,头发乌黑、眼神明亮,五官唇鼻俊秀清晰,即便在偷拍的角度上都挑不出丝毫瑕疵。深蓝色警服外套披在他肩上,随风向后扬起,清楚得连肩章上四角星花都能看见纹路。


     严峫手指不住发抖,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照片。

  

  求画师太太

  下一刻,一张夹在封皮和扉页间的照片晃晃悠悠飘出来,轻轻落在了地上。


      严峫半跪下身一一


       年轻的江停正走出恭州市局大门,略微低头望着脚下的台阶,头发乌黑、眼神明亮,五官唇鼻俊秀清晰,即便在偷拍的角度上都挑不出丝毫瑕疵。深蓝色警服外套披在他肩上,随风向后扬起,清楚得连肩章上四角星花都能看见纹路。


     严峫手指不住发抖,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照片。

  

  求画师太太

阻 燃

韩楚绝版番外3非日常家庭小事

  • 禁二转 

  • 此番外为正版官方番外 

  • 本文禁转载或摘编

番外3之非日常家庭小事 

深冬,凌晨。


    卧室笼罩在青灰色的阴影中,楚慈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静寂无声,身侧只有韩越平稳悠长的呼吸。楚慈微微徧头,向床头看了一眼,闹钟显示时间刚过五点,厚重窗帘后透出灰暗的天光。


    太早了。


    窗外半声鸟雀不闻,远处传来马路上车辆驶过模糊的声响。......


  • 禁二转 

  • 此番外为正版官方番外 

  • 本文禁转载或摘编

番外3之非日常家庭小事 

深冬,凌晨。


    卧室笼罩在青灰色的阴影中,楚慈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静寂无声,身侧只有韩越平稳悠长的呼吸。楚慈微微徧头,向床头看了一眼,闹钟显示时间刚过五点,厚重窗帘后透出灰暗的天光。


    太早了。


    窗外半声鸟雀不闻,远处传来马路上车辆驶过模糊的声响。


    楚慈闭上眼睛,片刻后再次睁开,几乎无声地起身下床,赤着脚走进浴室。


    镜面上映出清瘦灰白的剪影,犹如光影交错中一道被扭曲拉长的色条。楚慈凝视着镜中人表情寡淡、如无机质般冰冷的脸,半晌目光下移,盯着腹部蜿蜒的伤痕。


    其实颜色已经很浅了,不仔细观察都难以注意到。


    毕竟手术过去了那么长时间。


    他轻轻按了按伤疤,感觉到手指下自己的皮肤,肌肉脂肪,以及更深处被切割掉一半的内脏。


    支离破碎,残缺不全,他看着镜子里的身体这么想。


    楚慈轻轻出了口气,去草草冲了个课。出来披了件浴衣,正靠着流理台擦头发,就只见韩越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斜靠在浴室门框边。


    “早安,”韩越沉声说。


    楚慈动作顿住,片刻后道:“……早安。”


    两个人对坐在桌边吃早餐,电视里放着早间新闻,某某领导去某某地视察,对当地某某基础设施建设工程表示满意;某某会议号召部队某某制度改革,反腐倡廉,组织精简。


    “今晚我要晚回来。”


    听见这话的时候楚慈正拿起面前的药瓶,闻言他抬起眼睛,正对上韩越的目光。


    “……嗯?”


    “军委开会,可能会拖得晚一点。”


    楚慈无声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垂下眼睫,打开那排大大小小的药瓶,依次倒出今天要服用的分量。


    餐桌对面韩越专注的目光没有移开,基至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那眼神落在皮肤上的灼热感。片刻后楚慈放下药瓶盖,抬头问:“怎么?”


    “你能来接我吗?”


    从韩越的角度来看,楚慈似乎愣了一愣,但那短暂得仿佛就像是错觉。


    “好的。”他说。


    那天离开家门的时候,韩越站在楼下,回头仰望,只见楚慈站在公寓楼高层阳台上,手里拿着一柄喷壶在专注地浇花。


    有那么几秒钟韩越产生了“他是不是在目送我”这样的错觉,但紧接着摇摇头,有点自嘲地笑了。


    楚慈做完手术已经过去了半年,各项指数都稳步回升,但总体还需静养,并没有恢复到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天天上班工作的程度。所以他每周只去单位一两次,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家里,浇浇花看看书,偶尔在有着重重监控保护的小区花园里散步。


    他的情绪始终很平静,甚至到了有些淡漠的地步。韩越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这个人所有的感情和冲动,都在进手术室前的那一吻里用完了。


    这当然是很有可能的。


    楚慈从生死中穿梭来回,活下来了。然后又顺理成章 恢复到了惯常那不喜不悲、冷静平淡的心理状态,似乎以往所有灰暗的阴影和痛苦的记忆都化为无形,无法在那坚冰般俊美的面孔上留下任何痕迹。


    那天下午果然开会,拖到七点多才散。韩越从军工单位出来,身边簇拥着与会的一群人,边寒暄边穿过岗亭走下台阶。


    “今晚长安阁我做东,韩二少您务必要给这个面子,晚上……”


    韩越摆手打断了对方,说:“家里有事,实在没法抽身,不好意思。”


    对方还待再动,韩越却已经拿出手机准备叫司机过来接一一下一刻他抬起头,突然只见不远处台阶下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银色奔驰600,车门边靠着一个裹着深灰色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的年轻人。


    那是楚慈。


    背景马路车流不息,他挺直瘦削的身影却那么显眼,于风中突兀地站在人群里。


    韩越怔了下,随即用开众人快步上前:“你怎么……”


    “来接你。”


    他们相距不过半步,韩越有点迟疑,却听楚感反问:“不是你叫我来接你的吗?”


    韩越其实非常意外一一不过是早上随口一句话而已,加之整个白天都没动静,他还以为楚慈已经无声无息把这件小事翻篇了。


    楚感其实经常把这些小事翻篇,那是他习惯性的消极抵抗。很早以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韩越带他上哪儿或叫他去哪儿,只要不紧紧盯着,他就一定不会出现;韩越送给他的那些东西,软硬兼施强迫他穿戴,然而每次韩越一不注意,楚慈就忘了,或丢了,或干脆找不到了。


    就好像不管说什么,他都清风过耳,根本不会听进去的感觉。


    “……你身体怎么样,头晕吗?今天吃了什么东西,饿不饿?回去路上我开车。”


    楚慈却没有动,向他身后那些人看了一眼:“你晚上没应酬?”


    韩越立刻说:“没有。”


    “有就去吧,我自已开回去。”


    “真的没有。”


    楚慈的神情似乎是不太相信,但也没再争辩,便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上车吧。”


    最终回去还是楚慈开的车。


    街道熙攘喧闹,车厢里却一片静寂。韩越坐在副驾驶上,终于忍不住没话找话:“你今天怎么开了这辆车?”


    “我猜会遇上你的同事。”


    韩越开始没明白,转念一想便反应过来,笑道:“那不是我的同事。”


    “差不多吧,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人。”


    绿灯亮起,车流缓缓移动,楚慈便打灯右转。


    “……你有什么同事、朋友之类的吗?”沉默许久后,韩越突然毫无征兆地问,“或者什么本科的同学沾边的亲戚,想不想偶尔也走动一下?”


    “没有。”


    “一个也没有?以前单位同事也可以来往来往,如果需要我出面的话……”


    “没有。”楚慈说,语调散漫没有任何变化,“我妈跟我弟走后老家就没任何亲戚了,这几年来跟单位同事也处得一般。上大学时打工做家教太忙,同学都不认识几个,毕业后也渐渐疏远了,现在遇见估计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他口中的妈和弟弟,就是被韩强醉驾撞死的中学班主任和儿子。


    她是作为养母被楚慈接上京来养老的,她儿子的学校当初也安排好了,只可惜一切都在刺耳的刹车声中戛然而止。


    韩越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驾驶座,却见楚慈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盯着车前窗:“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你现在不去单位,在家会不会比较无聊,想不想跟外界交往……之类的。”


    “啊?”


    “就是怕你总一人待着会孤单的意思。”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越心里其实微微忐忑,但紧接着他看见楚慈偏过头,望了自己一眼,神态中似乎有些奇怪:


    “不会啊,习惯了。”


    那天回家的时候韩越发现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蒸鱼、三鲜、炒青菜,还有昨天剩下的排骨汤;他没想到楚慈竟然会准备晚饭,一时非常意外,却见楚慈随手把奔驰车钥匙往玄关的鞋架上一扔:“吃饭吧。”


    “你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


    “什么兴致?”


    “做饭啊,”韩越指指桌面。


    楚慈脱下风衣挂在衣架上,皱眉道:“不是你说今天会晚回来吗?”


    他反问得这么自然,其至还有些莫名其妙,倒把韩越给噎住了,半晌才慢慢点头道:“……好。”


    楚慈并不是不会做饭的。蒸鱼虽不及韩越做的美,却也称得上肥嫩;炒青菜里放了半颗切碎的蒜子,这肯定是他平常看韩越做菜时学来的,吃起来别有风味。


    吃完饭韩越洗碗抹桌子,楚慈径自去书房看书。过了会儿韩越路过书房,见他冲澡去了,桌面上摊开的赫然是一本《高等分析化学》。


    韩越随手翻了翻,见书上满是画出的重点和标注,写得工工整整,一丝不苟。教材边还有一沓草稿纸,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一系列看不明白的公式和计算图。


    不知为何那字迹让韩越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有些沉重又有点飘忽。


    楚慈每天一个人待在这间房子里,虚弱,疲惫,冷冷清清;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与这世界没有任何关联或羁绊,所有人对他来说都长着同一张陌生的面孔。


    他就靠一遍遍看工具书来打发时间吗?


    那么每天按时回家、做饭吃饭、与他同床共枕的自己,对他来说,与这世上千万个陌生人相比有没有任何不同呢?


(和谐一大段)


“你别……”


    韩越低头吻他,迫使他将模糊的呢喃全部咽回咽喉。  


    “怎么了?”


    “你不冷吗?”


    韩越说:“这算什么,零下十度的野外我都能躺土坑里睡着。”


    楚慈把被子往他那边踢了踢,冷冷道:“等你五十岁以后得类风湿了再来说这话吧。”


    韩越饶有兴味问:“想不想来个更爽的?”


    “想不想上我试试?”


    楚慈肌肉明显一僵,韩越几乎能感觉到他整个脊背绷紧的硬度。几秒钟后他毫无预兆霍然起身,跨坐在韩越身上,居高临下盯着他:“你以为我不敢吗?”


    韩越投降般举了举手:“敢敢敢,你还能有什么不敢的事?”


    楚慈俯视着他,那双冰冷而漂亮的眼睛眯起,闪烁着评估般的神色。


    片刻后他轻哼了一声,从韩越身上跨了下去:“算了,不感兴趣。”


    “哎?很爽的啊,怎么就不感兴趣?”


    楚慈盖上被子不理他。


    “为什么不感兴趣?”韩越倒不依不饶了,“闭上眼睛当女人,真进去就不感到有什么了。难道你还坚持要当一辈子的直男?”


    楚慈翻过身去不说话,无奈韩越强行把他翻回来,一边不停追问一边还作势要去开床头灯。最终楚慈实在不耐烦了,把他一推道:“我不会!可以了吧!”


    韩越失笑:“你别逗我,男人还能不会这个,女朋友难道不……嗯?!你没交过女朋友?”


    “没有。”


    “没跟人上过床?!”


    “韩越,讲道理。正常人没谈过恋爱的意思就是没上过床,不是所有人第二性征发育经历都像你这么的…嗯。”


    然而韩越完全没听出学院派的委婉内涵,愕然道:“你没谈过对象?大学也没谈过?那你上大学都干什么去了,你上的又不是军校?!”


    楚慈伸手揉按紧皱的眉心,终于叹了口气。


    “……亲,是这样的。我是个标准的贫困生,不拿全奖就等于犯罪的那种,所以基本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了。另外有闲暇就到处带家教,带过中考生带过高考生,教过化学、物理、数学、生物、英语,连考前复习笔记都拿去卖过……所以谈恋爱这种高消费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然而韩越却不能被说服:“别开玩笑了亲,现在男女平等了,女追男不要太正常,就没哪个小姑娘对你动过坏心思?”


    “哪个女生能看上一个整天不是风尘仆仆去打工,就是双目无神泡实验室的贫困生?我谁啊,又不是帅得拳打梁朝伟脚踩刘德华,神经病才看上我。”


    韩越瞅瞅楚慈的脸,并没有对以上言论作出任何评价:“——那你工作以后呢?”


    “无房无户口月薪八千加,拿什么学人谈恋爱?人姑娘又不傻。”


    韩越心里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还需进一步证明。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那你那个……就是当初咱俩第一次见的时候,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助手呢?”


    楚慈漠不关心,又有点莫名其妙。


    “她?她是主任家亲戚,过来蹭我课题,蹭完以后非要请吃饭致谢而已。怎么?”


    韩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世上的确有那么一种人,你把玫瑰花举到他眼前,他都会满头问号给你来一句:干嘛,花店打折?


    “那些女的都只看外表,太肤浅了。”韩越虚伪地安慰道,“没关系别在意,我看中的是你的内涵!”


    楚慈无力地出了口气,捂住眼睛:“睡觉吧好吗?”


    韩越终于偃旗息鼓,重新躺回枕头上。黑暗中被子悉悉索索一会,突然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就是说,你从来没跟其他人做过?”


    楚慈骤然起身,从地毯上抓起一只靠枕,兜头狠狠砸到韩越脸上。


    韩越嗷的一声,卧室里终于彻底恢复了安静。


    第二天清晨鸟鸣响起的时候


    楚慈起来了,走进浴室去打开门,一句话不说,直接把热水龙头拧开。


    韩越站在温水下有点发懵,楚慈皱眉瞥他一眼,转身刷牙洗脸去了。


    “你今天在家看书?”吃早饭的时候韩越佯作不在意地问。


    早饭是楚慈昨晚把黑米、黑豆、黑芝麻一起放在豆浆机里打出来的浆——他不知从哪里看来的养生书,最近总是打这个,虽然没啥滋味但闻着怪香的,韩越也就跟着陪喝。


    楚慈正端着碗,从碗边缘上抬起眼睛:“嗯哼?”


    韩越问:“有时间的话,晚上能来单位接我吗?”


    他低下眼睛:“嗯。”


    韩越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轻松,白天在单位就始终忍不住想发短信再确认下,但想想又觉得,这点小事还要再三强调也太磨叽了,因此就按捺没提。


    结果到晚上从单位大院出来的时候,果然只见车停在马路边,熄了火,楚感坐在驾驶座上,手肘搭在打开的车窗上,正聚精会神地拿着一本书看。韩越走过去才发现他看的竟然还是专业书,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和分子式。


    “……这点时间还学习啊?”


    楚慈抬头一看,把书合起扔到副驾驶座:“上车吧。”


    韩越于是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白天吃了什么?别跟我说你又在家做饭了哈?”


    “没有。”


    “那晚上咱回家做饭还是怎么着,这都六点多了。”韩越想了想问,“你想不想吃烧烤?”


    楚慈其实是很喜欢吃烧烤的。他还喝啤酒,吃垃圾食品,喜欢打魔兽。如果他在正常环境下长大就业的话,大概跟研究所里呼朋引伴看球喝酒的单身年轻工程师没什么不同;然而生活没给他太多当正常人的机会。


    理论上说他现在还需要控制饮食,但毕竟指标恢复得很好,偶尔打个牙祭也不算什么事。韩越就坐在副驾驶上拿着GPS指路,两人一路兜兜转转,起码在蛛网般的胡同里开了半个小时,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小路边赫然有一家简陋而又热闹的烧烤店,门口起码排了十多个人在等座位。


    “东城区烧烤一绝,任家远倾情推荐。”韩越扭头去后座上拿常服,“我得把这一身换了。”


    楚慈慢慢在巷子里倒车:“这怎么停啊?”


    “你放着我来停。”


    韩越飞快把军装便服呼噜一脱,露出里面精悍的上身,腹肌随着抬手的动作非常明显。楚慈看过去,却没有说活,微微眯起眼。


    ……其实用纯欣赏的眼光来看还是不错的,跟健身房锻炼出的肌肉不同,而是常年野外锤炼出来、粗犷而又坚实的线条。如果用性吸引程度来评价的话……


    楚慈骤然一顿。


    我怎么会想到性吸引度?习惯成自然了吗?


    楚慈正在那发懵,突然只见韩越转过头,对他一勾嘴角:“看什么?”


    “……没什么。”楚慈猝然移开目光,头也不回推门下车,“你快换,我去排队。”


    然而楚慈在队尾只站了半分钟不到,韩越便大笑着走过来,强行揽住他的肩,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穿过队伍走进了门,店里服务小妹立刻把两人引到一张刚空出来的桌子上。


    楚慈看看门外还排着长队的人,简直都愣了:“你的特权在这种小店里都能用?”


    “是啊。”


    “……”


    韩越神态自若地点了烤羊肉串、鸡翅、牛肉、蘑菇和拌黄瓜等,把菜单还给服务生,笑道:“对老公的实力是不是有了更加崭新的认识?”


    楚慈完全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回答,紧接着只见韩越熟练地从钱夹里抽出两张一百,递给那服务小妹:


    “老规矩给你们老板,多谢他留座儿哈!”


    小妹欢快地去了,留下楚慈在原座嘴角微微抽搐。


    “亲爱的,特权这个东西呢,能不用的时候就不用,这样在不得不用的时候才能产生最大的效果,俗话说好钢要使在刀刃上。”韩越把钱夹装回兜里,微微一笑,“所以能用钱解决问题的时候尽量用钱,比方说我跟侯瑜裴志任家远每次来的时候都多给他两百……只要钱能解决的都不算问题。


    楚慈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那下次你在家吃饭也先交两百好了。”


    “但我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左口袋进右口袋有意思么,还多交几块线个人所得税?”


    这反击实在有力,楚慈端起水来喝,垂下眼睛,浑然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这家店的烧烤确实名不虚传,羊肉串滋滋流油,烤牛舌肥嫩可口,还有撕成一条条的烤饼散发着焦香。美中不足的是楚慈不能碰酒精,他吃到一半的时侯向韩越那边的啤酒罐扬扬下巴,韩越便用个小杯子倒了个底儿,还叮嘱:“就一口,不能喝多了。”


    楚慈说:“你不如给我个可乐。”


    “可乐也不行,碳酸饮料都不能喝,其实烧烤都要少吃的。”


    楚慈小声嘀咕了一句哪有那么严格,但还是喝了那口啤酒,半晌放下竹签吃饱了,又让服务生小妹拿壶热茶来去油。


    那服务生小妹从刚才见了楚慈就眼前一亮,然后始终在他们这张桌子附近转悠,水灵灵的大眼睛时不时往这边瞅瞅。楚慈这“请”一出口,她立刻兴奋地应了,不多时从厨房方向端了个茶壶过来。


    小妹把茶壶放下,轻声细语叮嘱:“小心烫……”


    韩越顿觉有意思,便坐在对面含笑看戏——只见楚慈倒出半杯茶来喝了一口,疑惑道:“这不花茶么?”


    小妹羞答答道:“大哥好眼力,是玫瑰花茶。”


    “…你们店也太高档了吧?”


    “没有呢,是我自己的。”


    楚慈:“……?”


    “只要您喝着爽口就成!”小妹脸一红,还待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说,一转身就走了。


    结果楚慈坐在原地,莫名其妙,半晌指着茶壶问韩越:“…我是不是该还她钱?”


    韩越使出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没笑喷出来:“该!该多还点!”


    吃完饭后韩越便不怀好意地撺掇楚慈去结账——楚慈还是很实在的,多给了一张五十块说茶钱,然而小妹死活不接,拼命推让,那架势几乎要跟他打起来。


    楚慈给搞得满头问号,最后实在没法只好作罢,临走前面色悻悻地跟韩越强调:“不是我故意要占她便宜!”


    韩越憋笑憋得满脸通红:“是是是,是她想占你便宜,哈哈哈——”


    年终会议极多,公务繁杂,韩越的下班时间越来越晚,需要楚慈来接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后来他的司机就早退成习惯了,每天都是那辆银色600静静停在军委大院街道对面,连单位里人都时有风闻。


    然而没人在韩越面前多说什么。第一韩越的脾气并不算好,第二知道楚慈的人,都不会不知道他一系列复杂而血腥的底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每天都要出门,楚慈的气色好了些,不再是刚做完手术那苍白憔悴的模样。某次晚上去迟了,韩越问起来,才知道他在来之前竟然先自己开车去公园散了会儿步,还专门买食喂了鸽子。


    这在以前,是他从来提不起兴趣去做的事情。


    有时候他们回家晚了,楚慈也会下个面条包个饺子什么的,有时候就出去吃。那家烧烤店再没去过了,韩越倒是想去亮一亮自己的正室地位,楚慈却浑然不知,只觉得万一又喝人家小妹的私茶多不好,因此执意不肯。


    他们有时候去高档地方吃晚饭,有时候也去街头巷尾吃馄饨面。吃完出来顶着北京冬天凛冽的寒风往停车处走,韩越便把楚慈的手拉着揣到大衣口袋里,暖烘烘的干燥又舒适。


本文禁止转载或摘编


本文禁止转载或摘编

春秋两不沾

提灯看刺刀番外4家庭攻防战

实体书番外,很不好找的。好东西就是要分享啊。

楚慈反攻之反复被攻。

  

韩越同志最近比较烦,因为他媳妇楚慈的反攻意识觉醒了。

那天韩越下班后被老于拉去灌了几杯酒,回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虽然楚慈不在乎,但韩越自己有点心虚:要知道他给楚慈定的门禁是十点,超过这个时间他就要化身喷火暴龙冲出去找老婆;现在定下门禁的人自己知法犯法,纵然韩越脸皮厚度堪比长城,面儿上也有点过不去。

韩越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把皮鞋捏在手里,踮起脚尖做贼一般溜进玄关,满心指望着楚慈已经去睡了;谁知道刚进客厅就听大灯“啪”的一亮,楚慈坐在沙发上,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韩越“.…….”

韩越缩着肩,弓着腰,提着鞋...

实体书番外,很不好找的。好东西就是要分享啊。

楚慈反攻之反复被攻。

  

韩越同志最近比较烦,因为他媳妇楚慈的反攻意识觉醒了。

那天韩越下班后被老于拉去灌了几杯酒,回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虽然楚慈不在乎,但韩越自己有点心虚:要知道他给楚慈定的门禁是十点,超过这个时间他就要化身喷火暴龙冲出去找老婆;现在定下门禁的人自己知法犯法,纵然韩越脸皮厚度堪比长城,面儿上也有点过不去。

韩越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把皮鞋捏在手里,踮起脚尖做贼一般溜进玄关,满心指望着楚慈已经去睡了;谁知道刚进客厅就听大灯“啪”的一亮,楚慈坐在沙发上,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韩越“.…….”

韩越缩着肩,弓着腰,提着鞋,踮着脚,石化三秒后刷的站起身,风度翩翩道:“您好,本次家庭反恐警戒度测验成绩优良,请继续保持。”

“.……”楚慈好奇问:“你们军委布置的新任务吗?”

韩越豁然开朗,立刻唉声叹气的往沙发上重重一坐:“哎!可不是吗!都怪那**养的于靖忠,整天搞什么家庭安全教育,非要我们回来测验老婆孩子对国际恐怖袭击的警戒程度!要我说龙纪威就该放老龙狠狠咬他几口,抽的什么风呢这是!“

楚慈不疑有他,顺口教育道:“组织既然布置任务了就该好好完成,人家老于也不容易……

现在几点了?”

“八点半。”

“难道不是十一点?”

“家里钟坏了。”

楚慈疑惑地看看钟,又看看韩越。

韩越立刻开始喷火:“钟坏了能怪我?是谁没事整天调钟来蒙骗自己老公的?哦,现在钟坏了就指望我,告诉你老子才不修呢!就不修!

哼!”

楚慈其实就动过大钟一次——设计韩强的那次。他想起当时还用乙醚把韩越给弄昏了十几个小时,立刻掩了半边口装什么也不知道,起身说:“晚上煮了红豆汤,我去给你端一碗。”韩越大松一口气,受宠若惊说:“好的好的!”

超过门禁时间回家还不被罚跪搓衣板,还有香香甜甜的红豆汤喝,韩越同志真是幸福极了。

  他坐在餐桌边,翘着腿跟二大爷似的,问:“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吗?”

“不晚啊,才八点半。”

韩越立刻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哦,哦,八点半也很晚,以后我们把门禁改到八点……话说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回来比平时晚吗?”

楚慈从善如流:“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我告诉你啊,颜大校今天下午被组织安排相亲,上边还要求老于亲自挑选候选人,给了这么高一叠照片,我靠全是一水儿的领导干部子女,从大家闺秀到小家碧玉那是应有尽有….老于真心不想接这个茬,就跟人说万一颜大校不好这一口怎么办?人家也没废话,拉开抽屉又给了一叠男孩儿照片,看着个个都是潘安再世宋玉重生,还说了:哪怕大校想要三四十的成熟稳重大叔呢,组织也照样给他弄来!“

“挺好的呀。”

“老于不好了啊!老于整个都不好了!”韩越兴高采烈,说:“老于闷在办公室里千挑万选,足足抽了四包烟,才选出一个副省级领导正在国外念设计的外孙女,加一个正市级少壮派嫡亲的内侄儿;完了以后打电话给这俩孩子的家里人,脸色难看得哟,跟亲手把绿帽子往头上套似的……”

楚慈十分关怀地问:“相了吗?”

“相了啊,结果第一个不行,在国外念了两年书就标榜自己不会说中文,颜大校说自己不会讲英语把她打发了;第二个穿了身黑色蕾丝套装,胸口吊着盐水袋,张口就是我们女孩子…….差点把颜大校吓出病来!”

楚慈心说肯定是老于故意的吧,上哪儿找的这俩极品啊。

韩越喝完红豆汤,惬意地把脚翘楚慈大腿上,说:“幸亏颜大校自己勾搭来一个混血ABC,长得跟男模特似的,据说特别气质特别靠谱,眼下两人手拉手逛街去了。老于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拉着我灌了半天酒,一个劲在那说他都这把年纪了这辈子什么都不求了,只希望颜大校能过得好死了都闭眼了……”

楚慈疑惑地问:“于副部长不是知道颜大校喜欢他么?”

“他知道,但他哪里敢啊,再说那男模特光长相就甩他十条街!”韩越摇头沧桑道:“这人八成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了……还是我聪明,媳妇什么的一旦看到就要立刻绑回家来成亲,迟了就被别的野男人抢走啦!”

楚慈穿一件浅灰色V领上衣,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皮肤就像清透的白瓷,眼睛又黑得仿佛含着已汪水。韩越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了,黏黏糊糊的把手往他脖子上伸,说:“亲爱的给你男人来香一口……”

按平常他早被一脚踹出去了,今天楚慈却异常配合,主动低头给了他一个稳。

虽然这个稳清浅得仿佛微风拂面,但仍然让韩越结结实实大吃一惊,愣愣道:“你……你再亲我一下?”

楚慈面不改色,又亲了一下。

韩越“……”

韩越只觉得春暖花开神光普照,满心荡漾着粉红色的小泡泡;刚准备把裤子一脱就扑上去耍流氓,楚慈霍然起身,一本正经道:“我去洗碗。”

楚慈要洗碗,这跟史前大白鲨突然空降在长安街上、外星舰队插着五星红旗造访地球、龙纪威赤身裸体穿着夏威夷草裙来上班.……一样,都属于极端离奇的小概率事件。

换而言之,如果哪天龙纪威真的光着两条腿穿草裙来上班了,那天晚上楚慈一定会洗碗的。

韩越满脸“=口=”的表情,看着楚慈穿好围裙,拿好洗洁精,认真严肃地站在水槽边洗啊洗,突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卧槽,不是在做梦?

韩越顿时就心花怒放了:你看看这温柔滴人妻,粉红滴围裙,这不是在诱惑本老公我么?

这分明是要搞**play的节奏啊!

  韩越这人啥优点没有,行动力是宇宙第一的,当即就摇着尾巴扑上去了:“媳妇儿~~~~”

楚慈刚把那碗放架子上去,手一抖差点用抹布糊了韩越满脸。

“媳妇!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你看这夜深人静春宵苦短,咱们就赶快洗洗上洞房去吧!”

“..”楚慈心说我不就洗了个碗,你明白什么了?!

可怜楚工向来是个学术派,学术派的特点是干一件事要先提问,再论证,最后还要置疑;纸上练兵千儿八百遍最后才付诸实践。要是韩越讲道理的话,这套还勉强能行得通,问题是韩越从生下来就不知道道理二子怎么写,有那时间他早把楚慈扑到吃掉千儿八百遍了。

楚慈迷迷瞪瞪的被叼进浴室洗了澡,拖上床去啃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今晚本来就打算好的伟大计划,于是立刻清醒了:“韩越!”

“嗯嗯!”

“我今晚表现好吗?”

韩越立刻大力夸奖:“连碗都洗了显然是表现好啊,要是再热情点就更好了…..话说你想穿围裙吗!我帮你把围裙穿上好不好!”楚慈压根没听懂围裙是什么意思,认真问:“那你爱我吗?”

韩越立刻惊着了,举右手发誓说:“爱啊,我做什么让你觉得我不爱你的事情了吗.……难道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你还爱谁,龙纪威?”幸亏他此时已经脱了一半,否则按喷火暴龙的脾气,楚慈吐血也赶不上他飞奔出去一头撞死龙纪威的速度。

“龙纪威这辈子有宠物就够了….不不不这不是重点。”楚慈一把抓住韩越的肩,用充满期待、无比诚恳的目光看着他:“既然你爱我,那让我↑一次好不好?"

韩越“.……”

韩越呆呆在床上坐了半天,满脑子都是“春风吹战鼓擂媳妇反攻要倒霉”、“反攻派都是纸老虎注定要倒在人民斗争的汪洋下”、“注意!注意!鬼子进村了!鬼子进村了!”“裹着红豆汤的糖衣炮弹打响了八年反攻战的第一枪”

……

楚慈兴致勃勃,问:“韩越?"

韩越默默下床,去书房里翻了半天,回来时双手捧着大红存折,虔诚问:“对不起媳妇我私藏了小金库……咱别闹了成不?"

第二天韩越去上班,脸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像小宇宙爆发一样燃烧着熊熊的火苗。

龙纪威恰好来军委拿东西,一看之下当即大惊:“楚工竟然打你?”

韩越“……”

龙纪威:“打得好!”

喷着火的韩先森差点把龙九处长从窗户里推下去,幸亏老龙关键时刻大发神威,一尾巴把韩越抽飞了二十米。

龙纪威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典范,看韩越一副颓然潦倒的样子便于心不忍,好好端了杯茶坐下来问:“到底怎么啦?"

“你又拿枪开门了是吗?"

“还是跟裴志侯瑜他们喝花酒被发现了?”

“你才喝花酒呢!”韩越暴起怒道:“老子这么洁身自爱,连好不容易攒了五百块的小金库都交上去了!上哪找老子这么好的男人?!"

龙纪威奇道:“你只有五百块吗,太可怜了,连我们老龙都藏了一只驴牌手提箱呢!”

老龙立刻摇头摆尾,努力用无辜的大眼睛证明自己什么都没有藏。

韩越沮丧道:“光要我交小金库就好了,问题是他太过分,大晚上的把我丢去睡沙发……不就小小的拒绝了一下他无理的要求嘛?你说这点小事哪里至于?”

“不至于不至于……”龙纪威同情附和,问:“他要求你干什么了?"

顿时韩越脸色青了红红了白,满脸表情无比壮烈。

……他说他想↑我,"半晌他终于咬牙切齿道:“他要反攻。”

“噗!”龙纪威一口茶喷了韩越满脸。

楚慈跟着头史前喷火暴龙认识六年,生活两年,这是第一次产生反攻的念头。

之前他有着百分百的直属性,虽然被韩越强行掰弯了一点儿,但也仅限于躺下做受——这还得建立在有感情的基础上。主动对同性圈圈叉叉什么的,别说楚工身体不好实施起来有负担,心理那一关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所以韩越一直很幸福,总g地位稳固不倒,高唱凯旋冲锋前进。

直到有天楚慈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左啃右啃一脸享受的韩越,疑惑问:“……很塽吗?"

“塽啊。”

“……真的吗?”

“真的啊。”

楚慈纠结了。

虽然楚慈病休两年,但骨子里还是个学术派,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能杀死一箩筐的猫。韩越要是不得意洋洋跟他炫耀做攻有多塽也就罢了,关键在于韩越这不知死活的不仅喜欢炫耀,还天天炫耀;动不动就搂着楚慈的脖子一脸陶醉,问:“亲爱的你为什么不sy呢?这么塽的事情你怎么能不sy呢!"

楚慈内心进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批评,最后决定为了家庭和谐、感情的进步,勉为其难舍身

当攻。

结果就在他提出要求的第一个晚上,韩越交出了那可怜巴巴的五百块钱小私房;第二天晚上,韩越飞奔去厨房把拖欠一星期的垃圾都倒了;第三天晚上,韩越竹筒倒豆子交待完从小学一年级偷拍同学板砖到参军后偷连里经费去吃红烧肉等种种恶劣事迹,拍床崩溃道:“老婆我错了!别闹了成不!”

楚慈企图安抚他:“不闹不闹,你躺下来就行….”

他一边用手拍韩二少那尊贵的头,一边不停点击鼠标查找什么。韩越终于好奇心起,凑过去一看只见屏幕上写着—《如何正确的当一个攻》。

当攻第一条,只要你坚持不先脱衣服,伟大的目标就成功一半了。韩越:“…….”

韩越看着楚慈那扣到手腕的衬衣,顿时恶从心头怒向胆边生,扑上去呼哧呼哧一顿撕咬,半晌心满意足地把光溜溜的楚慈拖上了床。

第二天楚慈去上班,脸上也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满面阴郁如同顶着个大锅盖。

正巧颜兰玉约男模特出来商量事儿,路上遇到楚慈,顿时大惊:“韩越他又打你?”

一个又字勾起多少血泪与怒火,楚慈没费什么事就把这几天惨遭欺压的经历说了;说完后还愤怒控诉:“韩越根本不讲道理!”

颜兰玉连连点头:“史前暴龙嘛。”

“还从不认错!”

“史前暴龙啊!”

“而且什么事都付诸武力!”

“史前暴龙呀!”

楚慈坐在车里咬牙切齿,颜兰玉看了很同情,说:“不管怎样打出这么大一黑眼圈也太暴力了….”

楚慈心说那是我一晚上没睡觉熬出来的,有心要辩解却又没好意思说,只得含糊地嗯嗯嗯。“可惜我又帮不上忙。上次送你那手拷吧,本来还指望你把韩越烤起来尽情抽,结果你倒被韩越烤了一晚上….”

这伤疤揭得太血淋淋,楚慈面无表情地把脸捂上了。

颜兰玉在那长吁短叹半晌,突然瞥见身边正低头翻东西的男模特,好奇问:“你找什么呢?”

“麻醉剂。”男模特终于翻出个针管粗的小瓶子,拨开只见里面有个微型注射器,看起来寒光闪闪相当高端:“美国FBI最新研制的无痛高效麻醉剂,短短五秒内让人全身麻醉,而且意识清醒完全不受影响,真是广大一线情报人员的福音…….家庭暴力什么的绝对不能忍,这个送你了。”

楚慈愣愣地接过麻醉剂:“足下在哪高就?”

“FBI特殊调查部。”男模特言简意赅,“随使团访华公干,后天就走。”

颜大校不顾反抗,强行把楚慈拖去灌了几口二锅头,千叮万嘱让他保守秘密:“他是这次跟美国国务卿访华的使团成员之一,主要负责行程安全,一下飞机就被我拖去开会了,所以老于现在还没把照片跟真人对上…….你什么也别说,就让他们以为他是模特好了。”

楚慈忧虑道:“可是他们都以为你在相亲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颜兰玉冷冷道,随手捏碎了一把筷子。

晚上楚慈回到家,酒气还没完全散去,嘴唇红得仿佛要滴出血,眼睛水汪汪的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韩越本来正在家里团团转着到处喷火,结果一见媳妇立刻惊了:”你……你怎么能把我丢在家里,自己跑出去跟野男人喝酒?”

“….”楚慈冷冷地看着他。

当然这目光在韩越眼里就变成了:媳妇面如桃花,双眸含情,仿佛内含千言万语,满怀爱意地注视着英俊潇洒的自己……这是怎样销魂蚀骨的情景!这分明是要搞**play的节奏啊!

韩越当即激动了,摇头摆尾扑上去说:“楚慈~~!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你看这夜深人静春宵苦短,咱们赶紧洗洗上床入洞房去吧!”所以这就是楚慈一直搞不懂的问题:楚慈他到底明白什么了?!

韩大军痞乐颠颠把楚工程师的衣服扒了,生拉活拽拖去洗澡;浴室情趣玩够之后再叼上床,正要埋头开吃,突然楚慈说:“糟糕!”

韩越心说你现在不让我动我才糟糕呢,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里/ding。

楚慈却一把推开他,下床抓过大衣就开始翻。韩越莫名其妙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凑上去问:“你找什么?”“嗯嗯…….”

“到底找什么?”

“嗯嗯嗯嗯……”楚慈终于把注射器抓在手心里,回头严肃地看着韩越:“你愿意躺下让我攻一次吗?”

韩越立刻坚决摇头。

“我就知道!”

楚慈瞬间手起针落,韩越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脚发软,扑通一声倒在床上。

…这下惊喜全变成了惊吓,韩越愣愣地看着那针筒,只想从心窝里喷出一口血。

“咦,这么管用?”楚慈竟然还很惊讶,把针筒对着灯光研究了好一会儿,才满意地拍了拍韩越的脸:“怎么样,这下总该让我上了吧?”

韩越:“..”

韩越只觉得**焚身,竭力想忍住粗重的呼吸,却无法控制全身的血都一阵阵往下涌。他这样子颇有点恐怖,楚慈看了半天不敢下手,僵持好一会儿才严肃告诫:“待会你可不能找我算账啊,要找就找颜大校吧。”

韩越:“..”

“嗯,我先上网去搜一下。”

韩越于是眼睁睁看着楚慈披上衣服,搬来电脑,打开还是《如何正确的当一个攻》;当攻第二条让韩二少既悲且喜,只见那是:让你的小守永远都很舒服,那他这辈子都会乖乖当守的。

你丫是什么意思啊!原来老子技术不行吗!韩越差点喷出第二口血,之间楚慈啪的把电脑一合,认真道:“我明白了。”

他盯着韩越那斗志昂扬的玉忘,足足看了半天,才一脸为科学献身的壮烈表情,伸手慢慢握住了它。

  以下走wb:少年羁旅_

  

  

“下次还反攻不?”

楚慈根本说不出话来,脸上布满交错的泪痕。韩越发了狠一样疯狂地亲wen他,最终折腾到天蒙蒙亮,才听他崩溃的求饶:“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韩越被那求饶刺激得不行,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楚慈则连推拒的力气都没有,几秒钟内就闭上眼睛昏昏欲睡了。

“知道那麻醉剂是怎么回事不?"坠入黑暗前他只听韩越得意道:“五秒内全身麻醉,效果只持续五分钟……姓颜的这回真靠谱,赶明儿我要去谢谢他全家。”

楚慈:“……”

楚慈满怀悲愤的心情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才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骂颜兰玉:“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颜兰玉:“麻醉剂……啊?"

“只麻五分钟!”楚慈悲愤莫名,“这么重要的事都不早说,你是卖假药的吗?"

颜兰玉自从早上被韩越致电感谢后就深觉不安,连忙打电话给男模特,问他那麻醉剂是怎么回事;男模特正收拾行装准备回FBI,闻言奇道:“确实是五秒全麻没错啊。”

“但是只麻五分钟……”

“五分钟还不够他杀人灭口?”男模特更奇怪了:“他用那五分钟干嘛去了?"

颜兰玉“……”

颜兰玉压力山大,决定把电话一挂装什么都不知道;楚慈在家躺着,决定从今天起冷战三年都不说一句话,唯一高兴的就是韩越,他终于平安度过了反攻危机,此刻正开开心心的在厨房里煮红豆饭,打算马上堡个海鲜汤端去跟媳妇卖萌。

窗外草长莺飞,阳光明媚,喜鹊在梁上叽叽喳喳地扑腾打架;充满生机的春天即将降临,史前暴龙韩越同志的fqq也要到了,然而楚工程师的反攻之路还很艰辛,很漫长。

耽美大神在上,让我们祝福他在漫长的有生之年里,偶尔也成功一次吧。

忘归

鉴于淮妞微博半年可见QAQ

截图保存

供君一乐

鉴于淮妞微博半年可见QAQ

截图保存

供君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