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无所不能的海绵宝宝 无所不能的海绵宝宝 的推荐 songbaibushisongbo19560.lofter.com
Jiji🎸.

没事的老兄!你可是Sallyface!

⚠️特效妆注意甄别

  

没事的老兄!你可是Sallyface!

⚠️特效妆注意甄别

  

Jiji🎸.

⚠️特效妆注意甄别


⚠️特效妆注意甄别


离酱

我写出来没人看,我画出来总有人看了吧

求你们吃我做的饭啊!这样我会很开心的💕🥺

我写出来没人看,我画出来总有人看了吧

求你们吃我做的饭啊!这样我会很开心的💕🥺

谔龙

【Sally Face/LS】overlapping

致歉一切!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撞梗致歉!dbq

极度ooc注意!

题文无关!

平行世界交织大概?呱唧呱唧!


Larry遇见了一个特别的人。

那是在一年一度的欢迎新生派对上。

作为上一届的明星——在新生派对上凭借一首高昂的摇滚曲目脱颖而出,一下成为全场焦点的他,毫不意外地收到此次派对的邀请函。但说实话,有什么是比躲在家里听重金属乐更让人开心的事呢?看一些无聊的自我剖析式的表演,应付崇拜者的奉承,建立一些无意义的人际关系?天哪,放过他吧,那些人甚至说不出他的名字。

但他还是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时头脑发热吧,可能?


如他想的一样,太无聊了。那些温柔的爱情小夜曲,吸引...

致歉一切!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撞梗致歉!dbq

极度ooc注意!

题文无关!

平行世界交织大概?呱唧呱唧!


Larry遇见了一个特别的人。

那是在一年一度的欢迎新生派对上。

作为上一届的明星——在新生派对上凭借一首高昂的摇滚曲目脱颖而出,一下成为全场焦点的他,毫不意外地收到此次派对的邀请函。但说实话,有什么是比躲在家里听重金属乐更让人开心的事呢?看一些无聊的自我剖析式的表演,应付崇拜者的奉承,建立一些无意义的人际关系?天哪,放过他吧,那些人甚至说不出他的名字。

但他还是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时头脑发热吧,可能?


如他想的一样,太无聊了。那些温柔的爱情小夜曲,吸引不住他的注意力,那些伸过来的手机,没一个加上了他的联系方式。

于是他悄悄地避开所有人,走到角落的吧台,要了一杯威士忌,缓慢地抚摸着怀里的电吉他。

今晚唯一一件让他上心的事,就是他的压轴表演——电吉他独奏。这一定要是完美无缺的。


钟表上摇摆的指针醉醺醺地走了好几圈,他面前的酒杯空了又满。

“嘿,搞摇滚的小子。”酒保指向派对中央的舞台,“看来你有伴了。”

“什么?”他疑惑地回头。一个留着蓝色披肩发,带着面具的人站在舞台上,手里握着一把漂亮的红色电吉他。纯黑高领毛衣配红色破洞裤?挺酷的,也挺有趣的。

他似乎有些局促,手部动作有些僵硬,但电吉他里流出的音乐却并不受此影响,带着急促的鼓点凶狠地冲击着他的感官。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在他因为摇晃而飞起的头发上,有人皱起眉躲远,有人激动地高喊。

老天,老天。

这熟悉的音乐搅动灵魂中的沉寂海洋,但他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听见过它,陌生感强硬地停留,阻止他进一步回忆。

他拿起自己的电吉他,不由自主地走入人群,走向舞台。


像是一只寻觅食物的小熊终于找到最香甜的蜂蜜一般,Larry迫不及待向前行进,挤开碍事的凭借双唇黏在一起的鸳鸯们,赶走向他伸来的手,注意力完全放在舞台上那位肆意宣泄着自己的人身上。

舞台之上,激光灯爆发海蓝色的光彩,迷乱地交叉,重合,在演奏者身后刮起一阵大风,促使他张开长条状的黑色羽翼。聚光灯从上而下降下血色光芒,羽翼一瞬间被击溃,随着音乐的休止,向他身后藏躲,直至鼓点衰竭。


Larry有一种冲上舞台的冲动。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心脏就快要逃出桎梏。

台上人收起吉他,不停地喘息着,视线却精准地投向Larry,坚定而执着。

周身的喧闹一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世间只余他们二人。

仅仅几秒,他便移开了视线,慌张地走下舞台,甚至没有谢幕。

太刻意了。Larry想着,向后台跑去,拦下了将要上台的下一位表演者。

“嘿,老兄,拜托,先让我表演吧。”

他有预感,那个人要离开了,并且再也不回来。


他跑上舞台,台下一瞬间沸腾。那些刚才捂着耳朵跑开的人激动地跑回,一个劲向前冲,在舞台下不停舞动,他们张开了嘴,但却并不知道Larry的名讳,于是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叫声。

但Larry并不理睬他们。那个人已经拿着电吉他,偷偷地贴着墙走动,马上就要推开房间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焦急地拨动琴弦,来自心底的强烈共鸣声通过音乐宣泄,叫住了那个人推开大门的手。他疯狂地弹奏着,甚至有几个地方出现了极度愚蠢的错误,但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那些在台下发疯着喊叫的任何一个人,他们甚至听不出那些错误,或者说,他们不在乎弹奏是否正确,音乐是否打动他们,他们只在乎站在台上的是一个名人,即使他发出无聊的咒骂,他们也会甘之如饴地记在心底。

他们想要博得他的注意。

而Larry只盯着那个背着电吉他,远远凝望他的蓝发男孩。男孩和其他人都不同,只是安静地站在门旁,从面具下透出的眼神炙热而忧伤,深深刺痛了台上的Larry。


拜托,别走。

Larry不懂自己为什么想要挽留他,这种感情自内心生出,紧紧缠住了他的七情六欲。他闭着嘴,一句话不说,但手中电吉他代替他嘶吼着,浓厚的情绪从弦上爆发。他一切也没说,但一切都已被完美描述。

他看见男孩向他轻轻点头,下一秒却转过身,推开了大门。


不,不,该死的。

他直接跳下舞台,不顾身边人的惊呼与挽留,直接冲出了虚掩的大门。

他要追上他。完美的演出?下次再说吧。


“嘿,嘿!等等!”

Larry毫不费力地跟上他的脚步,挡在他面前,不让他离开。过道里只有他们两人,尖叫声和混乱的音乐混合在一起向他们扑来,Larry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它们化身急促的鼓点,催促自己开口说话。

男孩低他一头,只能仰望着他,他左眼里寄生着大片摇晃着的海洋,右眼中却一片冰凉,简直是一块不带任何感情的寒冰。但男孩似乎并不准备推开Larry,他的眼中甚至有些被压制着的希冀。事实上,他的脚步是那样缓慢,一个年老的妇人也能轻而易举地追上他。


“呃,老兄,那个······面具很帅。”

“这是人工义肢。”

“噢,呃,抱歉,我······呃,你弹的是什么?那首曲子,很好听。”

“Sanity's Fall的歌,Singular。”

很熟悉的乐队,很熟悉的曲名。但是他脑中没有关于这两个单词的任何记忆。一片空白。

“我好像没有听说过它——能加个联系方式吗?我真的,很欣赏这音乐,很欣赏你。”

真是要命。他第一次去要别人的联系方式,太尴尬和草率了。

他看见男孩掏出了手机,犹豫了几秒,又将它放了回去。

“不了。抱歉,Larry。明天见,明天见。”


什么?

Larry呆楞着看他轻轻推开自己,消失在过道尽头。

等等,等等,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Larry后知后觉地想着,但已经晚了,他冲到学校大门口,保安告诉他那个男孩已经走了。

“他?他刚刚跑走了。嘴里好像说着什么‘不应该,不应该’?我没听清楚。”

好吧,好吧。Larry单手插兜,踢着一颗小石子,走在回艾迪森公寓的路上,烦闷地抓挠着自己的深棕色长发。

“明天见。”

这句话一次又一次在他脑内回响,一点点将他的焦躁磨灭。

那就明天见吧。他心底有了一份对明天的期待。


“你回来了,Larry,怎么样?派对好玩吗?”Lisa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疲惫地打开门回家,“还记得我去年遇见的那个蓝色头发的绅士吗,他是那样彬彬有礼——”

“好的,好吧,你几乎天天都在说他。”

“嘿,嘿,怎么了,小莱熊?你不高兴?怎么了,和我说说。”

“呃,不了,真的没什么。”

“不可能。”Lisa拉过他紧握着的手,轻轻地将它掰开,放入一颗糖果,“我可是你妈,你瞒不了我,小莱熊。和我讲讲,给我讲讲。”

“呃,好吧。我遇见了一个玩金属摇滚的人,他也是蓝色头发,他知道我叫什么,太奇怪了。”

“看来你不是不开心啊,是太兴奋了。”

“才不是。”Larry撕开了糖果的外包装,将它抛入嘴里,蓝莓的酸甜味瞬间充满口腔,“我要去睡了,明天还有课。”

“去吧。玩吉他时小声点。”

“知道了——不是,我真的要睡了。”Larry说着,逃也似的躲入自己的房间,还不忘给门上锁。

他取下背上的电吉他,下意识将它抱在怀里,熟练地弹奏了几个音节后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将它装好,放在了床下。

好吧好吧,母亲全知全能。

他躺在床上,疲惫铺天盖地地袭来。在闭上沉重眼皮的前一秒,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轻语:

“我也爱你,老兄。”

并非是母亲的声音,一个熟悉的男声。

是谁?

还没等他睁开双眼查看,疲劳便将他拖入梦境。


阳光照在Larry的床铺上,而他早已醒来。

昨夜的梦境太过诡异。暗红色的灵魂和满箱的人皮?太奇怪了。

但他不怎么在意,毕竟只是一场梦罢了。没可能是真实的。


明天见?明天见!人影都没看见。

Larry将饭放在桌上,发出了今天早上的第二十一声叹息。

“你到底怎么了?”他的好朋友,刚进入这座大学的Ash担忧地问道。

“是啊,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你的表演挺好的,真的。”另一个好友,和Larry同届的Todd如是问道,拉着他的男朋友坐在Larry对面。

“不,都不是。”Larry将他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切告诉了他们,忍不住在其中加入了不少吐槽,“什么明天见?还不如说再也不见。”

他们面面相觑。

“不是,兄弟。”Todd小心翼翼地询问,“你为什么这么焦躁?这不像你。按照你说的,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吧?”

“他的明天见,有可能只是一种,呃,客套?”Ash补充到。

也有道理?但他说了两遍!Larry仍然很不满。


“等等,那个人长什么样来着?”Todd的男朋友Neil说道,探头探脑地似乎在窥视着什么。

“披肩蓝发,黑色高领毛衣,红色破洞裤,还有,耳朵上带着黑色耳钉。”

“那个?”


Larry顺着Neil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个蓝发男孩正被一个人拦着,不知道在干什么,旁边经过许多人,但他们熟视无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

操,Travis?该死的。

突如其来的愤怒冲上他心头,Larry不顾周围人的诧异,一下子站起来,向着他们走去,而在途中,他看见Travis举起了手。

无来由的愤怒爆发了,如富士山爆发必会掩埋日本一般,淹没了他的一切理智。他几乎冲了过去,一把推开Travis,凶狠地盯着他,像一只护食的熊,“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混蛋?”

“这和你无关——放开我!”

“你如果不想脑袋开花,就给我滚开。”Larry脑中有些混乱,“滚开。”


Travis被他吓到,愤愤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你没事吧?老兄?”

“我没事。”蓝发男孩轻轻推开他因为担心而想要抚在义肢上的手,“我没事,Larry。”

“好吧——希望这不是你所说的‘明天见’。”

“本不该再见。”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老兄。”

“没什么。我要走了。”

“不行,”拦住他的人换成了Larry,“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老兄?”


男孩像是下定了极大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看着Larry的眼睛说道,“Sally Face。”

“什么?”一个侮辱性质的名字?他不相信。

“他们这么叫我,那些带双引号的朋友,你明白的。”

“我不会这么叫你,”Larry耸耸肩,“我希望成为你的不带双引号的朋友。Larry Johnson,幸会。 ”

“······Sal Fisher。”


叹息的乌云一瞬间散开了,Larry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他一把揽过他的新朋友,不顾他是否愿意,便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朋友身边,让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顺便把自己还没吃的饭让给他,“你会喜欢他们的,我保证,Sal。”

“我知道。”他轻声说。


只是一顿午餐的时间,他们便已成为了好朋友。Sal是那样乖巧而安静,简直可以说是Larry见过的除母亲以外最好的人,简直有着一个摇滚天使有的一切完美品质,谁会不喜欢他,给他起那样恶性的外号?Larry想不清楚,起这个外号的人一定是个烂得不行的烂人。

上课铃声不合时宜地提醒他们,离别的时间到了。

“先走了,失陪。”Sal站了起来,手里握着加上了所有人联系方式的手机,因为激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回见,Larry,呃,各位。”


在离开之前,Todd意味深长地拍拍Larry的肩膀,

“收敛一点吧,兄弟,你眼睛都要黏在别人身上了。”

“什么?我只是在,呃,发呆?对,发呆。”

“随你怎么说吧。”Todd神秘地笑笑,这笑容让Larry心里发虚。

“真的在发呆,相信我,老兄。”

“嗯嗯。”不等他再次解释,Todd转头便走,“你只是在发呆,嗯嗯。”

真是奇怪。Larry想不清楚,索性不再思考,哼着小曲去教室了。


接下来三个月,Larry除了上课时间都和Sal在一起。

这听起来很荒谬,但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他们就像认识了好几年的朋友,之间的默契达到难以想象的高度。Ash和Todd戏称他们是“一对天天牵着手的老夫老妻”。为什么呢?Larry不是很理解,但也不怎么生气,因为Sal每次听见Ash这么说时,他只会傻笑,甚至笑出泪花。

而那个乐队,Sanity's Fall,Larry几乎把互联网翻了个遍,根本没有关于这个乐队的任何信息,更不用说那首他万分中意的歌了。当他问起,Sal完全不回答,只是拿起电吉他,在他眼前演奏一次又一次,直到他不再询问。

有一首只有他们知道的歌,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乐队,也没什么不好的。


而Travis似乎仍然对Sal恶意满满。为什么呢?因为他没有Sal酷?真好笑。


直到那一天,那只手真的落在Sal身上。

幸好Ash在他身边。

“又是Travis?那贱人!我要杀了他!”Larry大吼着。过道里的所有人都盯着他,窃窃私语,而Larry从始至终都不在乎。

“又是同样的时间?”Sal喃喃自语,疑惑不解掀动了眼中的海洋。

“什么同样的时间?你在说什么?天!那家伙不会把你脑子打坏了吧?”

“不。你听错了。”

“什么?不可能,我听到了——”

还没等他说完,Sal便匆忙离开了。从未有过,他竟然没有听完他说话就走了,到底怎么回事?Larry不明白,Sal一定隐瞒着什么,并且十分不愿意告诉自己。但他并不准备追问,如果他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他可以等,他有的是时间。

他直直地看着Sal的背影再次消失在过道尽头。


人皮,满箱的人皮。

梦中的场景再次出现在眼前,它伴随雷电般的白光不断闪动着——猎枪,电锯,利刃,寻人启事,一切在他眼前漂浮不定。他伸手想要拨开这些遮挡视线的东西,一张报纸却突然跳入他手中,写满小字的报纸只有一个显眼的大标题:一个让整个公寓被血液浸染的男孩——Sally Face。

谁?什么?他们一定搞错了!Larry想往下看,看看是谁在描述这莫须有的罪名。


“Larry,Larry。”Ash的声音却不合时宜的传入耳中,将他的神智唤回,“别提起Sal的过去,我想那一定很可怕。”

“我知道了。”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心里仍然思考着那可怖而荒诞的标题。这根本不可能,为什么会有这样恶劣的幻觉?好吧,看来必须戒掉那些可恶的东西了,酒和香烟,Larry想着,自顾自的离开了。


Ash却久久地停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盯着自己的左臂。

“为什么你会发光?”她疑惑地询问,但手臂不能回答她。


那真的只是幻想吗?它是那样真实。

在课堂上,Larry无视讲台上老教授无聊的自说自话,在笔记本上画着自己所看见的那一幕。他不觉得自己能幻想出这些东西。但如果是真的,那么那个标题也是真实的?还是说世界上不止有一个Sally Face?同样的时间又是什么意思?

太多的信息涌入大脑,思考变得缓慢。

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幻想?谁能完美的解释它们呢?


下课铃声如期响起,Larry刚想逆着人群,如同往常一样去寻找Sal,却突然收到了Sal的简讯:

不用来找我,我爸让我早点回去。好像有什么事。

好吧,那自己也回去吧。Larry有些失落,为什么呢?他向来想不清楚这些事,但以前的他并不会多想,受到谁的影响了吧,可能是,无所谓。他想着,被人群推搡着出了教室,又被推搡着出了校门。


“我回来了。”

“这么早?”Lisa从房间里欢快的走出,穿着一身白裙,手里捧着一束美丽的红玫瑰,芳香一路冲入他鼻腔,“正好,我们走吧。”

“呃,什么?什么?玫瑰?”

“还记得那个蓝色头发的绅士吗?”

“好吧,好吧。”Larry明白了她为什么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开心,她找到了自己的新的小知更鸟,他为她感到高兴,“我为什么要打扰你们的约会?不了,我不去。”

“因为Fisher先生有一个比你小的儿子,他想介绍你们认识。”

“嗯,但是——不对,谁?”

“Fisher先生。怎么了?”

希望只是巧合。


操,放过他吧。

Larry如坐针毡,他面前坐着Sal,看起来和他一样窘迫。

“你倒是拘谨起来了,小莱熊,点餐吧。”

“嘿!别这么叫我,妈!”Larry推开菜单,仿佛听见Sal在义肢下偷笑。

“好吧。”Lisa习以为常,“波隆纳香肠怎样?据说是这家特色。”

“Sal不吃那个。”Larry脱口而出。

诡异的安静。

“看来小伙子们早就认识了。”Sal的父亲笑着说。

操。太尴尬了。Larry想钻入地底。而Sal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似乎早就经历过一遍。


“天哪,老兄,我妈爱上了你爸?天哪。”等Lisa和Henry起身去结账,Larry才和Sal像平常那样聊起来,“装不熟真的太难了。”

“命中注定罢了。”Sal的语气是那样平淡,像是在评价一件和他毫无关系的事。

“你也相信命运论?好吧。”Larry挤到Sal身边,“不过,看起来确实是这样,他们简直,很恩爱。你说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不过老兄,我只是在开玩——”

“下个月十七号。”

“啊?”


一阵惊呼声从收银台出爆发出来。
“我——我愿意,为什么不呢?”Lisa惊喜地回答着,紧紧抱住了面前的蓝头发男人。

男人笑着,以手舞足蹈表达自己的快乐,而他脸颊染上红色,像喝了一整桶红酒,“我向你承诺——下个月,下个月十七号,我会和你结婚,举办一场难忘的婚礼。”

“天。他一定是告诉你了,老兄。”

“算是吧。”Sal缓缓站起身,向着被众人的祝福声包围的一对准新人走去,而Larry紧随其后。


这一晚后,Henry履行着他的诺言,兴致勃勃地准备着婚礼,而他们也搬进了Lisa和Larry的房子。

“你住在地下室吗?”在Larry带着抱着猫的Sal走入艾迪森公寓时,他不着边际的问道。

“什么?不,我和我妈住在402室。”Larry不懂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住在地下室,“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住在地下室?”

“不,我只是,一时糊涂。邻居怎么样?103室的艾迪森先生愿意开门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艾迪森先生从不锁门,常常有人找他。我们邻居也挺多的,但403室的桑德臣夫人这半年出去玩了,不在家,她倒是和204室的Charley先生——一个很胖的人,他不爱出门,你大概遇不上他——关系挺好,他们是什么,同好?搞不懂。而401室——”

“Todd的父母还住在202室?你的树屋还好吗?”

“对,它?挺好的。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了。”

“没什么。”Sal把脸埋入深厚的猫毛中,从义肢中传出的声音带着些哭腔,“请你别问了,别问了,Larry。”

“好吧。”Larry叹了一口气,“我想你会告诉我一切,等你愿意的时候。”

“谢谢——走吧,我们回家。”Sal熟练地走入电梯。

“好。”


“这就是我的房间,以后就是我们的房间,呃,我会收拾的,能放下两张床。”

“一模一样。不出所料。”

Larry已经习惯了他的一些发言。

“对了,关于那首歌,我上次录了音,你的弹奏,来听听。”

他打开了机器,那首Sal在他面前演奏过无数次的乐曲便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他们开始旁若无人般摇晃起来。

突如其来的,Sal的义肢掉落,甩在Larry的脸上,鼻血瞬间流下。

“老天,老天!我明明弄紧了!”Sal慌张地掏出怀里的纸巾,颤抖着为他擦去血液,“对不起,我,对不起。”

“没关系,没事,兄弟,我真的没事。”Larry直视着他的脸,Ash是对的,他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一切。可怖的伤痕布满整个右脸,似炸开的烟花,而他的右眼一动不动,没有感情,没有泪水。

“不,别看。”Sal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脸,左手却仍然擦拭着他脸颊上残留的血液,“求你了,Larry。”

“这没什么,我不会移开视线。Sal,没关系。我没关系。”

泪水从指缝里滴落,砸在Larry锁骨之上。

“我没事。我没事。谢谢,我没事。”Sal重复着,眼泪却不住地向下淌。

“别哭了,别哭了,嘿,呃,”Larry并不会安慰人,只能小心翼翼的抱住他的肩,“再哭,我们就要被淹死了。”


“谢谢你,Larry。”泪水不再弥漫。

“没事,老兄,没事了。”

幻想再次侵袭Larry。这次他只听见两句模糊的对话。

“我爱你,老兄。”是他说的。

“我也爱你啊,老兄,你是我一直以来最好的朋友。”是Sal的声音。

为什么?无所谓了。

Larry加深了这个拥抱。


婚礼如期而至。

Larry穿着“精心挑选”的绿色衬衫,等待着Sal从房间里出来。他为什么要把自己赶出来?又不是没看过!他手里拿着一件淡黄色的衣服,黄色的西装?真新奇。

而当Sal慢吞吞地从房间里出来时,Larry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这件衣服?这件淡黄色的裙子?怎么这么熟悉?天,这不是他前几天给花童挑选的裙子吗?他只是在开玩笑!老天!

不过,挺漂亮的,即使Sal仍然没有抛弃他的红色破洞裤。

Larry的耳尖泛红。


“是不是还挺好看的?”Lisa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Larry身后,她是那样兴奋,头顶的头纱都有些歪斜,“你眼光不错,我的小莱熊。”

“呃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他的注意力完全在Sal身上。阳光从窗外洒入,正好落在他裙摆上,暖黄色点亮了房间。

“没什么,去帮他扎下头发吧,Larry。快点。”


他慢慢地走到Sal身后,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刚好合适,Sal不必坐下,Larry便能轻松地为他编发,“抱歉,老兄,我,天哪,我不知道——”

“没事,感觉还行。”

他生气了?Larry摸不着头脑。他抚摸着Sal的头发——像猫毛一样柔软——打开义肢的卡扣,动作轻柔,为他扎了一个丸子头,然后再将义肢戴好。他本来只是想逗他开心,但他却在接过镜子仔细端详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拉过一张凳子,

“我很喜欢,Larry,到你了,坐下吧。”


完了。

Larry心惊胆战的坐在凳子上,等着Sal动手。他会拿着什么?电动理发器?尖利的剪刀?粉色的头饰?

“好了。”Sal将镜子塞入他手中,“看看吧。”

没有声音?看来不是电动理发器。他将镜子举在面前,慢慢睁开双眼,准备接受满头粉色装饰的自己。

但他只看见一个完美的单马尾。

“我天,老兄,你简直是,以德报怨。”


婚礼很无聊。Larry这样想着,即使是他的母亲站在上面,即使她比辛德瑞拉还要美,但无聊就是无聊。他身边的Sal看起来要睡着了。

于是他伏在Sal肩头,轻轻地询问他,“我们逃吧。”

“去哪儿?”如他所愿,Sal对此有极大的兴趣。

“任何地方。但我们得先逃。”


Lisa看见他们逃走的全过程。她有些无奈地摇着头,祈祷乖巧的Sal不会被自己的儿子带坏。但她并不想阻止他们,谁不想逃离无聊呢,毕竟对他们来说,这一定是无聊的,但她知道他们是对自己的祝福远比任何人纯粹。

这就够了。

而现在,她将迎接自己的幸福。


礼堂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地。

他们在上面奔跑,嬉闹,似无忧无虑的孩童。他们跑累了,玩累了,于是躺在草坪上,直直地盯着湛蓝的天空。

Larry觉得这像Sal的眼睛。他转过头看着身边人,奇怪的感觉逐渐升腾。

他想吻Sal。这已不是第一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注意力全放在Sal身上。一举一动都被他收入眼中,任何一个细小的习惯都被他死死记在心底。他从未直视过它,这感情太为怪异,他不想,也不能直视。

但这一切就是真实发生的。当他反应过来的,一切都太晚了。

他早就爱上了Sal Fisher。从一开始?大概吧。

但现在,Larry只想吻他。

无所谓冰冷或温热,Larry只想吻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Sal打破这宁静,揭下义肢,立起身俯视他。遥远的阳光包裹着他,伤痕变为牵制住Larry心智的瑰丽的鎏金花朵。

“什么?我——我在想什么?”

“就是这一天。”Sal又说了些他不懂的东西,但他来不及思考了。

Sal吻了他。长久而温柔的一吻。

他从一开始的惊愕被动,转化为惊喜主动。


“我爱你,Larry,从始至终。”

“我——我爱你,直到最后。”


幻想再次侵袭。

他看见Sal在雨中不停奔跑,大叫着他的名字。

发生了什么?

他看见树屋里涌出血。

幻觉罢了。他想,回抱了Sal。


婚礼后的每一天,402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快乐。

Larry逐渐让Sal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而Lisa和Henry一直睡在同一张床上。

一直这样下去就好。Larry如是想。


而这一天,当他睁开双眼,却看见Sal全身颤抖着,锁上了房间门。

“你在干嘛?为什么要锁门?我还准备去树屋——”

“不能去。”Sal大声阻止他,Larry发誓他从未听见过他这么大声的说话。

“呃,怎么了?没事的,树屋不远,不会有事——”

“不行!你可能被车撞死,可能会有雷电劈中树屋,你不能去!”

“不要诅咒我。”Larry有些生气,“给我打开。要不然就说明原因,你知道我还有钥匙吧?”

Sal整个身体靠在门上,直直地盯着他,一句话不说。

“我要动手了,你再这样,我一定要去。”Larry嘴上说着要打开门,手却不老实地只在他腰间游走。

“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Larry突然意识到Sal真的是认真的,他可以趁机从中知道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东西,“告诉我一切,我就一定不离开,只要你想,我可以一直不离开。”

Sal深吸一口气。

“你不会相信。”

“你都没说。”Larry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床上,而自己坐在他身旁,“我会相信,Sal,相信我。”

“好吧。希望你不会被吓到。”


“我不属于这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里,在电击之后,最后一股电流通过我的身体,我的双眼闭上。当我睁开双眼,我便在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细节和我知道的不一样,它甚至没有Sanity's Fall这个乐队。我所经历的,我不想,我不能完全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我杀死了整个公寓的人,包括我爱的所有人,我的父亲,你的母亲——我很抱歉,Larry,我别无选择,对不起——在此之前,你死了,死在树屋,死在今天。”

“细节不同,但是每一个节点都一模一样。年份从来不对,但月份和日期,甚至分钟和秒数,都一模一样。你问我什么时间,为什么知道,因为我经历过,我都记得。每一个重要节点都会发生,我们的父母结婚,我遇见你,我的义肢砸在你脸上,你爱上我,婚礼后的相互表达爱意,我都能全盘接受,甚至刻意地推进,但这次不行。你不能去。我想要改变这个未来。”

“我本该在派对后再也不回来。但是我想念你。我不能不回来,我——”


“你说了‘明天见’。”Larry说道,声音平缓,“我听不太懂,但是我相信你。我不会走了,为了消除你的担心。

幸好你回来了,幸好你没有走。”


“但你要用什么留住我?”Larry轻声在他耳边说,“无聊过头的熊会吃掉它身边的一切活物,你要用什么驱散他的无聊?”

“呃,我可以,电吉他?Singular,你一直喜欢。”

“你昨天把它放在树屋了,你太疲惫了,忘了把它拿回来。”

“我可以用你的。”

“我的也在那儿。”Larry在他眼神飘忽的时候将床下的电吉他向内推了些。

抱歉,为了实现一些想法,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我想听些东西。我好无聊。”

“故事听吗?”

“不听。房间里的书我看了太多次了,而你并不是一个好编剧。”

“画画?你的画还没画完。”

“画笔和画都扔在树屋了,Sal,你忘了?”


“······那就睡觉,最好的消遣时间的方法。”

“和我一起。”

“不行。”Sal严词拒绝。“我得盯着你。”

“那我就不睡。你再想想吧。熊的耐心也不太够。”


“我想不到。”Sal放弃了挣扎,他实在想不到办法了,无解的问题。

“我想到一个。”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当Sal反应过来时,Larry已经压在他身上。

“这就是你的目的?老天!第一次不是今天,是——”

“你不是说你想改变未来?你要脱离那个想法,不是吗?从现在开始,让你脑子里的时间点见鬼去!把它们扔掉,像扔掉垃圾一样!”

Sal释然的笑了。

“如果这能让你不无聊。”

“ 本来就不无聊。”

“你——”

Larry郑重地取下义肢,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堵住了他的嘴。


阳光照入,第二天如期而至。

不合时宜的酸痛唤醒Sal。他有些迷茫,似乎在思考今夕是何年。而他当他向身边摸去,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冰冷传向身体的每一寸。

“Larry?Larry!”他焦急地呼喊着,自内部生出的痛苦却包裹住他全身,让他连掀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不——”

温热的杯壁突然挨在他左脸上。

“我就在这儿。我说了我不走,老兄。我只是去接了点水——妈和Henry好像还没起。”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Sal不顾包裹着赤裸身体的被子从肩头滑下,一把抱住Larry的腰,一下将他拉倒,重重地坐在床边,手中陶瓷杯差点飞出去。

“小心点,老兄,我可不想你身上有更多伤,那些青色紫色的痕迹.”

“谁做的你倒是说啊。”

“我认识他吗?”Larry显然是在装傻。


“随便你怎么说。”Sal不由自主,拥抱了他。温热的触感。一切都改变了。

“别忘了,你昨晚差我一个吻,说好的。”

“我记得。”


“早上好,两位,是不是应该起——”

空气安静了几秒。

“不,不是,妈,你听我说——”

而Lisa似乎并没有听见Larry的呼喊,兀自关上了房门。

“你们,你们继续。”


“怎么?”Henry询问关上门的Lisa,她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他们还没起床?”

“我早告诉过你,孩子们的床不能对着门。”

“什么?”

她的儿子还是带坏了Sal。他最好有足够的理由解释这一切。

而Henry仍然迷惑。

“到底怎么了?”

没人回答他。


END.


各位好哇!

有ooc抱歉啦(写道最后要晕厥了

感谢各位喜欢哇~

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给个红心和推荐嘛(求求啦

评论当然是摩多摩多啦~

最后感谢各位看完!(比心

现在我的状态就是:

你们俩能不能亲,能不能亲,能不能亲(bushi

谔龙

【Sally face/LS】Detoxification

致歉一切!

有ooc注意!

已交往噢!

刚看完实况就来写了!交党费咯(敲锣打鼓


Sal Fisher讨厌Larry吸du。

他讨厌Larry避着自己和Lisa偷偷去到偏僻的小巷,从在脑门上纹奇怪花纹的小混混手中拿货,悄悄地躲在树屋里一点点将它们分食干净;他讨厌Larry身上带着些令他感到不适的气味;他讨厌Larry沉溺于幻觉。

Larry曾描述过那种幻觉,美丽动人,光怪陆离。他甚至希望Sal与自己一同沉沦,哄骗着他吃下那些罪恶的软糖。

Sal看到的幻觉却并不美好。霰弹枪发动的巨大声响伴随漫天血腥味涌来。他的母亲身着如阳光般清澈温暖的淡黄色长裙,腹部却被破开一个血洞,血液如泉水...

致歉一切!

有ooc注意!

已交往噢!

刚看完实况就来写了!交党费咯(敲锣打鼓


Sal Fisher讨厌Larry吸du。

他讨厌Larry避着自己和Lisa偷偷去到偏僻的小巷,从在脑门上纹奇怪花纹的小混混手中拿货,悄悄地躲在树屋里一点点将它们分食干净;他讨厌Larry身上带着些令他感到不适的气味;他讨厌Larry沉溺于幻觉。

Larry曾描述过那种幻觉,美丽动人,光怪陆离。他甚至希望Sal与自己一同沉沦,哄骗着他吃下那些罪恶的软糖。

Sal看到的幻觉却并不美好。霰弹枪发动的巨大声响伴随漫天血腥味涌来。他的母亲身着如阳光般清澈温暖的淡黄色长裙,腹部却被破开一个血洞,血液如泉水般从中涌出,将他层层包裹。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是父亲的怒吼:

“You are not my son······My son is not murderer······

This is your fault!”

他看见他的朋友或死或疯。

长时间积攒的羞愧,悲伤,自责,彷徨一瞬间作用于在Sal身上,他差点无法逃出幻觉,差点拿起刀完成一瞬间的自裁。

他更加认为Larry理应远离这种鬼东西。


他无数次劝说,Larry无数次点头应允,然后又无数次偷偷寻找那些被藏起来的罪恶叶片,在一个黑夜获取欢愉。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当那晚——他们确定恋爱关系的一个月零三天的晚上——他打开Larry房间门时,Larry正盯着天花板,笑得像是去到了Sanity Fall的演唱会现场。

好吧,看来Larry Johnson又磕高了。Sal站在门口,绝望地想着,一切努力似乎都只是一小堆沙尘,只需要一小阵欲望之风,万物就会回归原点。

Sal关上了门。他不希望Lisa看见自己的儿子是这般堕落。

Larry看见了他,收敛笑意,眯着眼努力辨别他的身份。在好不容易聚焦,看清他的模样后,Larry慌张地抹了一把脸,尽力掩藏自己磕高的事实,但他的眼神却飘忽着,虚无缥缈。


“嗨,老兄,你怎么——好的我明白——是的——我没有磕,一点也没有——”

无意义的掩饰,Sal想着,眉头越皱越紧。还没等他开口戳破这瘾君子毫无逻辑性的措辞,Larry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向后拉动,嘴里发出一些杂乱,混杂低沉笑声的音节。Sal被他狠狠一拉,整个人向下扑去,幸好Sal反应及时,左腿迅速跪放在床上,才避免了额头撞额头的惨剧发生。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Sal甚至能清楚的听见Larry因兴奋而粗重的呼吸声。而Larry只是对他微笑,让他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

正当他在心底编排字句时,Larry微微前仰,双唇虔诚地与义肢相触,双眼紧闭,似在亲吻覆面的维纳斯。细碎的吻在义肢上蔓延,散乱的深棕色头发与蓝色头发相互占有和交叠。Sal怔在原地,脑中一切遣造好的字句一刹那间作鸟兽散,只余下一片空白。

下一秒,Larry一只手粗鲁地伸入他裤子上的破洞,另一只手奋力撕开他的上衣。


操,操他的。

焦灼,炎热的迷离感。

这时Sal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内里到底有多渴望larry。

这一个月里,那些夕阳下无声的并肩而行,让他脸红心跳的触碰,蜻蜓点水般的亲吻算是些什么?不过是几阵温柔收敛的微风拂过这沉寂的湖水,不动声色地撩起点点涟漪罢了。湖水内心汹涌,殷切地期待着一场大雨打散自己的矜持做派,但他羞于启齿,却也找不到发泄之处,于是一直压抑,甚至迫使自己完全忽略露骨的真相。

直至这夜,暴雨倾盆。


依附在脸上的义肢被粗暴揭开,他精心掩藏的伤口瞬间暴露在湿润暧昧的空气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暴行降临他身,他才深知他是如此渴求。

Larry紧盯着他拱起背脊的微微颤动,像是在看深爱的猎物跪在自己面前祈求一瞬间的安宁。


爱意如飓风呼啸,而Sal自愿站在风暴中心。他被Larry紧紧压制着,动弹不得。Sal低沉的咒骂卡在喉管里,稀碎的呜咽声从破损的嘴角流出,等他反应过来时,整个房间早已被他们毫无节制的吵闹声填满。

Sal的脑子早已变成一滩浆糊,无心去思考两人的父母是否听见了这场爱欲狂欢。

或者换一个词,他不在乎。


烦人的味道不断污染着爱欲的香气,混乱污浊的气息不停冲击他的鼻腔。

老天,老天。他更讨厌larry磕这种东西了。


这种厌恶情绪在他第二天对着镜子梳理头发时达到了顶峰。

没人能真正理解Sal在自己脖颈上发现可怖的红痕和发紫的手印时的震惊,当然也他也不会让任何人来理解他腰部剧烈疼痛的原因。

所以昨晚的窒息感是真实的?昨晚肢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被舔舐也是真实的?昨晚背脊受到的啃咬也是真实的?昨晚镜子里的自己也是真实的?

老天,太疯狂了。

而始作俑者Larry仍然躺着,仿佛在梦境中沉沦。


“老兄,你变成了——你变成了一块蓝莓小蛋糕。”

他记得Larry眼神迷离地在他耳边轻语,动作变得轻缓,他以为结束就快到来,尝试性地推动Larry的胸膛,促使他找回哪怕一丝的清醒,但更猛烈的爱意丝毫听不进劝告,化为洪水猛兽,迫不及待地将他吞吃入腹。

幡然醒悟,根本不可能叫醒幻觉里的熊。


这一切让sal更加坚定了让Larry戒d的决心。

不仅是为了larry的身体着想,也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正常生活作打算。

他,或许说没有人,愿意再次经历一场类似于围剿的xing爱。



而Larry不能戒掉,是不能,而非不想。

他希望自己并未对Sal说过一次谎。在由叶片带来的完美幻觉里,墙壁上的一切都会绕着他飞舞,海报中的眼睛一个劲地旋转,流下辛辣的美酒,地面不再是地面,而是一群攀附着他腿部的金色触手,它们紧紧包裹住他的双腿,谄媚至极。

这让他暂时放下一些无法避免的痛苦。

但他知道Sal是对的,他太依赖这种回避,严重影响了他的思考能力。于是他听从Sal的话,开始戒毒。


但是一切均不易。

戒断反应来得太快,他没有任何准备就被它击溃。恐怖的撕咬感,控制不住的颤抖。他不由自主的把手伸向那带给他快感的叶片,将它藏在裤子口袋里,像偷渡一般把它带进树屋,享受哪怕一秒钟的天旋地转。

Sal知道吗?大概是知道的,Larry能看见他眼中的失望,但他真的忍不住,那东西对他的吸引力仅次于金属音乐和Sal Fisher。

于是他只能清醒地堕落着,羞愧地躲避爱人的视线,转身将药丸和叶片塞入萎靡的血管。


直到那个晚上,他们确定恋爱关系后的一个月零三天的晚上。

Larry拿到了一些新东西。

“拿好了小子,这东西起效慢些,但是后期‘功效’非同一般。”

这个星期以来的第一次。他很激动,回到房间后便迫不及待地将它吞入腹中。

他坐在床上,等待幻觉降临。他听见强劲的金属音乐向他袭来,由远及近,击打着他脆弱的耳膜。身边的空气似乎被吸走,呼吸变得急促,周遭空间被填入无数曼陀铃风铃,它们不断转动,美丽迷乱,各样的形状如花开般张开后又如花谢般收紧,将Larry困在呼吸紧促的快感之中。

稀薄的空气让Larry喘不过气,他只能仰起头以保持正常呼吸。他却突然大笑起来,因为他看见天花板逐渐变得透明,而Sal扎着丸子头,终于抛弃了那条红色的破洞裤,穿着长裙站在楼上,低头看着他,虽然他脸上仍然带着义肢,Larry却能看出他在微笑,是快乐的。

裙摆开始舞动,专属于青春期男孩的晦涩欲望让他移不开视线。

他收敛笑声,脸上笑意却逐渐加深。

一切影响他观赏裙摆转动的幻想都被他忽视和摒弃,因为失望而离他远去的思维重新回笼,带领他思考心动的源头。

是第一次相见的共鸣?是一同抓鬼的相互了解?还是他抓着自己的双马尾时无意袒露出的脆弱与可爱?

不,都不是。

他想不清楚。真正的幻觉袭来,思维再次离他而去。

房间门却突然吱呀作响,请进一位蓝发宾客。

幻觉影响了Larry的视觉,他眯着双眼才能看见是谁如此无礼地闯入,打断他恶趣味般的裙底欣赏秀。


完了。

是Sal。

他想着,慌慌张张地掩盖自己磕上头的真相。但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徒劳,Sal是那样聪明,一下就能抓住他话语中的逻辑错误,他的眼睛是那样锐利,一下就能看见他内心的惶恐。

而Sal一句话不说,只是失望地盯着他。


而幻想继续在他脑中肆虐。

一种原始的欲望随着幻想化作种子,侵入他的头脑,并开始发芽。

他看见Sal身边的一切在他的谎言中逐渐融化。他闻到一股甜腻的奶油气味,这正是从Sal身上传来的,引导他将Sal拉向自己。于是他这样做了。Sal的头发垂在他胸前,呼吸变得急促,眼中海洋闪烁着困惑。义肢挂在他脸上,冰冷而禁欲,却对Larry有着疯狂的吸引力。


老天,他简直像一个掉落在尘世的天使。

Larry如是想着,嘴里喃喃着情话,讲述困于幻觉中的瘾君子心中的最深爱意。

但他的天使听不懂。他的天使不解并且正在生气。


欲望开始生出花苞,催促他吻上那蒙蔽住人的义肢。快速而小心的吻,像是狼王轻咬伴侣的脸颊以示亲密。

奶油的香味越来越浓郁,伴随着酸甜的蓝莓香气。

在非理智的幻想里,Larry惊觉面前的天使像是被放在红丝绒的展示平台上的,被黑色包装袋层层包裹着的一个美味的蓝莓小蛋糕。



欲望开出艳丽的鲜花。

Larry撕开了包装,掀翻了平台。

一切向着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


他揭开了那碍事的义肢,甚至扯断了一根固定带。斑驳的伤痕在此时变成了不完美的奶油堆砌,Larry轻轻舔舐,甜蜜便冲上舌尖,一路蔓延至心底。他伸手触摸,这不完美则蔓延到他手臂上,成为独一无二的礼物。他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感到一种异样的骄傲。

他肆意发散着他的爱意,啃咬亲吻,拥抱颤动。Sal的无声迎合变成了一种默认,成为暴行粗暴行进所需的最后一张通行单。


欲望结出绯红的果实。

无意中的对视,他看见Sal左眼中那片吸引他不断前进的海洋翻云覆雨,爱意肆意席卷着一切,遑论失望与愤懑。义眼中的冰冷海洋仍然淡漠,冷静地注视这疯狂的爱欲深渊。

Larry心底的恶趣味迫使他拉起Sal向镜子走去。

他想将感情扎入那只义眼。他决定从羞耻入手。Sal终于开始反抗,但是暴行已经按下启动键,什么都不能让它停下脚步。那些在Larry看来漂浮在空中的东西都被他一把推开,掉落在破碎的地板上,砸出摇滚乐里最高亢的音节。

如他所愿,镜子里的Sal双眼被填满热切的欲望。他强制性抬起Sal的下颚,让他清楚地看见镜中的自己。他的天使,他的蓝莓小蛋糕开始不住地颤动,眼泪向下落,在他舌尖形成微小的湖泊。


“够了······”

“不够。”Larry执拗地扑在他耳旁回应。

他似乎明白了那个人嘴里所说的“功效”是什么意思。


“我爱你,Sal Fisher,我爱你。”

他不再想那个有关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问题。

他爱Sal,就这样,无关性别,无关外貌,他只是爱面前这位天使。

暴行仍未停止。


幻觉常常带走理智。

直到第二天早上,眩晕着睁开眼看见躺在身旁的Sal时,Larry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Sal背对着他,背脊上被啃咬的痕迹一览无余,那些可怖的牙印和红痕甚至顺着背部到达下部。

这种事本不该发生,至少不该是现在。

这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

该死的。

他甚至羞于和刚醒来的Sal面对面,他们能谈论什么呢?昨晚?别了。

于是他装睡了,完美避开了Sal看见他自己的惨状时的无限惊愕。


但谈论总是无法避免。

Sal无奈地看着Larry。

Larry坚定地看着Sal。

“我发誓,Sal,向着上帝——不,向着金属音乐发誓,我一定会戒掉的,就像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一样,相信我。”

“好吧。”Sal总会给他机会。


但机会只有那么多,一个人用完,另一个人就不能再用了。

深刻而浅显的道理。


最后Larry戒掉了没有?

sal心里没有答案。

在那边会有那玩意吗?亡魂也会期待那玩意输入他们的透明的身体吗?

他马上就能知道了。


有人来接他了。黄色囚服突然传出一股淡淡的烟味。

Sal向前望去,看见的不是幽深可怖的走廊,而是通往树屋的道路,道路两旁开满蓝色粉蝶花【1】,纯净而美丽。

他迫不及待向前走去,两旁的人几乎拉不住他。

“真是个小疯子。”他们毫不避讳地骂道,但Sal听不见。


树屋的大门向他敞开。

一些必要的皮质物困住他的手脚,眼罩限制他的视线。

他听见了熟悉的呼唤。

Larry慢慢地向他走来,眼神平静。

“我实现了一部分誓言。”Larry向他伸出手,“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实现另一部分誓言。”


片刻迟疑,他将手放在Larry掌心,一切的桎梏作风散去,冲出树屋,卷起漫天花瓣。

最后的痛苦降临他身。


Sal Fisher,死亡时间,下午六点三十三分。

行刑官如是写下。

一切暂时尘埃落定。

END.


注:

【1】蓝色粉蝶花:在西方文化中,它代表着爱情与浪漫。花语为感谢宽恕原谅。


各位好哇!

有ooc抱歉啦【对手指

感谢各位喜欢哇~

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给个红心和推荐嘛(求求啦

评论当然是摩多摩多啦~

最后感谢各位看完!(比心

嘿嘿·······嘿嘿·······


Sysphy

【ls】Valentine

*现pa,纯情男高,情人节甜饼,全文7k5

*不认识的名字就是我扯的工具人

    “嘿,Sal?”

    Sal快速熄了手机屏幕:“怎么了,老兄?”

    Larry抬手勾上了他的肩膀。他人高得有些过分,Sal低头刚好能看见他卫衣上大写的SF。

    “周末出去玩怎么样?不叫Ash和Todd。我们好久没单独出去了。”

    “我很想,但是看起来不行,”Sal打开手机迅速滑...

*现pa,纯情男高,情人节甜饼,全文7k5

*不认识的名字就是我扯的工具人

    “嘿,Sal?”

    Sal快速熄了手机屏幕:“怎么了,老兄?”

    Larry抬手勾上了他的肩膀。他人高得有些过分,Sal低头刚好能看见他卫衣上大写的SF。

    “周末出去玩怎么样?不叫Ash和Todd。我们好久没单独出去了。”

    “我很想,但是看起来不行,”Sal打开手机迅速滑掉应用界面,在壁纸里Larry的眼睛上方找到了日历,举到身边的Larry面前,“周六是情人节。情人节出门是一种灾难,兄弟。”

    Larry抓抓头发,叹了口气;“该死的。你说得对,兄弟,听你的。”

    他把手重新插回兜里,转头看了眼人行道对面,Ash和Todd正在朝他们招手。

    “他们笑得太开心了,”Larry眯眼观察了一会,断言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Sal一边赞同地点头一边扯出被压到的头发:“而且不会太好。”



    “所以,你们刚刚在笑什么?”Larry打了个哈欠。

    他们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两三步能踩飞整堆的枯叶,路过的店铺有不下十家打上了情人节活动的标牌。

    “我们在讨论世界被红色爱心占领的可能性。”Todd推上眼镜,“你黑眼圈又重了,Larry。”

    “他昨晚几点睡的,Sal?”Ash转头冲Sal挑眉。

    “呃,1:34,”Sal忽略了另外两个人一致投来的眼神,“我们在聊天。”

    “当然,当然,你们是最好的兄弟,当然会聊天聊到1:34,”Ash笑盈盈拍拍他的肩膀,转向Larry的方向,拖长声音,“Larry——我们刚刚得知了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Larry的困倦肉眼可见。他已经半阖上眼皮。

    “Alex告诉我们你昨天去商场花了半小时挑了几根头绳,然后在30秒内扫下了SF的新专辑。我们都很好奇,头绳会属于谁?”

    “你该不会说是给自己用的吧,Larry。你从来不扎头发,我们都知道。”Todd也看过来。

    “哦,你们说头绳,”Larry勉强撑起眼皮,“它待在Sal头上呢。”

    Ash和Todd都顿了一步,交换了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你们太gay了,”Todd评价道,“我和Neil都不这样做。”

    “因为你们都是短发。”Larry回道。

    Ash仔细观察Sal发根的蓝色头绳:“品味太差了,Larry。这值得你花半个小时吗?”

    “嘿,”Larry倾身看向Sal,“Sal可是说他很喜欢。”

    “是的。”Sal对上Ash意义不明的目光,无奈道,“别这么看我,Ash。我确实喜欢。”

    “我知道了。因为是最好的兄弟送的,对吧?”

    他们一起大笑起来。Sal悄悄落后几步,谨慎地打开备忘录,在“SF新专辑”后面打上一个“X”。



    现在他的清单还剩下最后一种选择。

    Sal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还是没有打上最后一个“X”。

    太糟糕了。无论如何,巧克力都不是送给兄弟的情人节礼物的好选择。虽然他确实、确实存了那么一点试探的心思,但情人节巧克力可是一种堪比红玫瑰的礼物,它会让心意昭然若揭。

    这风险有些太大了,危险程度堪比走到暗恋的人面前说:“嘿,兄弟,我爱你。”而最让他头疼的是,他似乎别无选择。Sal收起手机,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班级门口。

    Alex恰好打开了门,看清了门口四人,兴奋地说:“哦!Ash,我早上说的……”

    她的视线转过Larry,在看见Sal的时候止住了话,喃喃道:“真见鬼……”

    Alex回头又一把拉开门,冲里面喊道:“Emma,你赢了!”



    Larry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去了储物柜,剩下三人走进门,Ash路过女孩们身边的时候问道:“这又是在干什么?”  

    “一点小小的赌约,”Emma用指尖捏出一条缝,“不说这个,Sal,有个惊喜等着你。”

    “……我想我知道是什么了。”Sal看着桌上那个显眼的巧克力礼盒,缓声道。



   Sal举起压在礼盒下的卡片沉思,Todd和Ash围在他身边端详着他桌上的巧克力。

   “哇哦,Sal。”Todd语调冷静地感叹。

   “你怎么这幅表情?卡片上写了什么?”Ash刚刚把这个消息告知Larry,得到了一个“?”的回复,抬眼就看见Sal满脸茫然。

    “什么都没写。”Sal转过卡片展示给他们看,上面本来有满纸的字,被划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最后的“收下它”。

    “像是有人使坏把字划了。”Todd猜测道,Ash点点头赞同。

    教室的门忽然被一把推开,Larry从外面探进来,有些震惊得喊道:“老兄,是真的?”



    “谁会这么无聊把字划了?”Larry问道。他们正走在去餐厅的路上。

    Ash和Todd对视一眼,压低声音:“Travis?”

    “啧。”Larry皱起眉,“迟早有天我要把他从窗户扔下去。”

    “别这样,Larry,他已经好久没找麻烦了。他其实蛮可怜的。”Sal用手肘顶了顶Larry的前胸。

    “有前科的人没有说服力,”Larry顿了一下话,“所以,Sal,你收下了巧克力?”

    Sal瞥他一眼,点点头:“我可不知道该还给谁。再说了,到底是人家的好意。”

    “说到巧克力,”Todd翻着手机,镜片反着光,挑眉道,“Neil刚刚告诉我,他曾经有过送我情人节巧克力,如果不成功,就问我能不能继续做兄弟的念头。”

    “有点太敢想了,”Ash评价,“都送情人节巧克力了还想当无事发生?”

    Todd点头:“再说了,情人节巧克力真是毫无新意。”

    “老旧至极。”Ash附和,转头问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后面的两人,“Sal,Larry?你们怎么想?”

    “呃,”Larry心不在焉道,“倒也不错。”

    Sal默默拿出手机,在“情人节巧克力”后又打上一个“X”。



    现在礼物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乐高积木、颜料、乐队专辑……Sal看着清单最右端连串的“X”,把手机扔回兜里,叹了口气。事实上礼物本身没有多少重要性,它在大部分时刻忠心耿耿地扮演一个表情达意的通道,而Sal本人并没有打破牢固关系的充足勇气,只能寄希望于礼物分担一二。

    但目前看来此路不通。Sal撑着下巴沉思,在突然发现桌两侧的阴影的时候发觉Todd和Ash不知不觉站在了他的两边。

    Sal吸了口气,往椅背上倒了一点:“有点吓人了,朋友们。”

    “明天就是情人节了,Sal,有什么安排吗?”Ash冲他眨眼。

    “没有……大概会和Larry听一整天的CD。你们呢?”

    “我和Neil会有一整天的约会。”Todd推推眼镜。

    “我的时间属于家里那个小男孩。”Ash叹了口气。

    Sal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来电人,熟门熟路地举远些再按下接听,Larry在另一头欢快地喊了一声:“嘿!Sally Face!”然后挂掉了电话。

    站着的两人习以为常地看向Sal,Sal淡定地解释道:“他的社团活动结束了,现在在学校门口。”接着他回拨了Larry的号码,冲着对面大喊了一声:“嘿!Larry Johnson!”然后如出一辙挂掉了电话。

    Ash和Todd互相看了眼,然后大笑起来。

    “真好啊,Sal,也只在Larry面前你才会这么活泼。”Ash微笑起来,“你们明天会有美好的一天,对吧?”

    “我们想明天大概会有一些特殊的事发生。”Todd也弯了下眼角。

    “……什么?”Sal疑惑地迎向他们的目光,突然想到些什么,“你们该不会是说……哦,天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不不……我只是想……只是送礼物。”

    Ash有些惊奇地看向Sal,没忍住笑出声来:“Sal,你这样不稳重的时候真是少见。”

    “你平时像比我们大了起码五六岁。”Todd摊摊手。

    “现在倒像个真正的青少年。”Ash轻轻拍了拍Sal的发顶,“嘿,Sal,你听我们说。”

    她侧身靠在桌子上:“你最好要告诉Larry,亲爱的,你知道你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吗?”

    “只有Larry那个迟钝的家伙看不出来。”Todd指指门口。

    “这可不是什么坏事。你只要告诉Larry你爱上他了,接下来都是Larry的事了。你知道他很爱你,对吧?无论怎么样,他都会给你最好的答复的。”

    “再怎么样,不管发生什么,你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兄弟。”Todd补充道。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Todd看着Sal和Larry走远,转头问Ash。

    他们还要去咖啡馆补课,Sal和Larry先一步搭巴士回家。

    “放心好了,他们只是被自己框住了,看不见其他东西。Larry就不说了,就连Sal也迟钝成这样,真是让人吃惊。他们知道单单这周他们就盯着对方发呆了多少次吗?”Ash摆摆手,没忍住偏头笑了一声。

    Todd也笑了两声,又问:“不用去提醒Larry什么吗?”

    Ash摇摇头:“Larry那个性格没什么好推波助澜的,他自己会去做。”

    Todd想了想,点点头:“你是对的。”

    Ash举起两手,摆成相框的姿势,在人流穿行的横道上框住了被西南天空的烈阳拉长的那两人的身影。“希望在照顾小鬼的一天里能得到什么好消息。”她轻声道。



    Sal和Larry坐在回程的巴士上。Larry坐在Sal的后座,左手横放在前座的椅背顶部供他垫着睡觉,右手挂在椅背的另一侧自然垂下,指尖偶尔会勾到Sal的长发。

    Sal翻着手机里Ash和Todd回复的消息,刚上车时他没捺住好奇给他们各发了一条消息问:怎么看出来的?

    Ash:我直觉敏锐。

    Todd:我有男朋友。

    好吧。Sal无声地勾勾嘴角,转头看向窗外。玻璃明净,落日在楼房和枯枝间闪烁,严谨按照不规律性在轻微摇晃的巴士底面投出金黄的日影。他听见身后那个家伙平稳的呼吸,想必他今天凌晨1:34分说的那句晚安存在一定欺瞒成分。

    Ash在走出门口的前一刻搭上他的肩膀,轻声说:“Sal,不如试着给你们一个机会?”

    眼下确实是是一个少有的机会。他们正值青少年,无忧无虑毫无顾忌,只需要大胆去说一句我爱你,就能凭此换一段美好恋情甚至有幸得到终生挚爱。但他仍然不太确定这个机会的时机是否合适,或者说他是否有能力将这个机会拢紧在手心。他和Larry之间是一段近乎完美无缺的关系,是挚友又是家人,牢固,稳定,相爱又相互依赖,唯一的遗憾就是他意料之外地萌生了一点这段羁绊之外的感情,并且私心想要在继挚友和家人的亲密关系后再添上一个亲密无间的爱人。

    他总是给自己一个积极的肯定后又恰时的给自己一个否定,选择像秋千一样从最这端摆到最那端。他实在难以摆脱举棋不定的状态。这段关系太珍贵,他尚还不具备打破它再重塑它的勇气。

    Sal微微后仰,靠在Larry自然垂落的右手上。他们的长发有几络相互交缠,在渐深的光线下折射出粼粼的光。他没有去管,在稳定起伏的车厢和呼吸声中缓慢地阖上眼睛。

    就这样,先睡个好觉吧。



    Larry在巴士的一次颠簸中突然惊醒。他下意识抬手挡住光源,光影从指缝间落下来。车厢安静,他刚恢复知觉的右手稍微一动,碰到了前座正熟睡的男孩的长发。Larry重新趴回前座的椅背,观察日影碎隙在Sal的耳廓、颈侧、面具上跳跃,下移,直到彻底消逝不见。他未曾动作,也未曾移开视线,诚心祈祷这个童年跌宕的男孩至少在此时此刻能有一个好梦。

    “这可太难办了,Sal。”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声自言自语道。



    他们抵达公寓的时候太阳正好悬在地平线上。初春傍晚的天气到底有些凉薄,冷风挟裹着去年的枯叶直击人脸面。Sal按下电梯的下行键,Larry在身后喊了他一声,他正准备回头,电梯门恰好打开,于是他被Larry推着后背走了进去,顺便抽空按下了“-1”和“4”的按键。

    “我是想说,”电梯轰鸣运作,Larry提高了点音量,“明天在我房间听一天的CD,我们约好了,对吧?”

    “当然,我想老爸和Lisa也不会想让我们打扰。”

    “也是。”Larry伸出手握成拳头,“明天见,老兄。”

    Sal和他碰了拳,在空中发出骨头相撞的声响。

    Larry踏出电梯,站在门外,一手依旧酷酷地插兜,另一边则向他招手。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失重感扑面而来,金属摩擦着上行至四楼,Sal都没有移开视线。



    Sal拿出钥匙打开402的门,Henry从厨房里探出头:“晚上好,Sal!”

    “晚上好,老爸!”Sal应声,路过沙发的时候揉了揉Gizmo的头:“晚上好,Gizmo,又在看电视吗?”Gizmo用尾巴轻扫了一下他的手臂权当招呼。

    他走进房间,路过墙上挂着的电吉他时伸手抚过琴身,默念道:晚上好,老兄。

    Sal整个人朝后跌向床,感受到床垫将他轻微弹起,落日低沉的余影尚还浮在他的侧颈。屋里没开灯,他看向天花板的目光尚有些迷眩。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抬起手臂,悬在半空中,手指向上缓缓合拢,抓住了一团沁凉的空气。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视线聚焦处开始形成错觉上的斑点。

    是什么时候开始,视线的落点开始有意无意地成为同一个人呢?

    也许从那次开始,从那次面具意外脱落,而他未曾移开视线。

    那也是一个起点,一个开端,一个堪堪崭露头角的端倪。这一点新生的绿芽在日夜相处下无声无息地生长,终于挣破了天窗,成为致使他发觉时惊慌失措和惴惴不安的罪魁祸首。

    用蒙太奇手法剪辑的记忆电影开始滚动进度条。他想起来太多东西。他们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把Larry的短袖全部画上“SF”;他们在树屋交换童年照片直到月亮升起;他们在地下室为sanity‘s fall狂欢,电吉他的音浪惊起了庭院里的群鸟……还有他们共处的每一个清晨或者傍晚,他们相互依赖又相互陪伴。

    你看,Sally Face。Sal在心里轻声说。你有这么多理由爱上他,却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告诉他。

    肩膀的肌肉已经有点僵硬。Sal闭上了有些发涩的眼,悬在空中的手臂自由垂落下来。

    半晌后,他坐了起来。他还是想给自己一些可能性。

    Sal下床翻出了桌游盒里的骰子,指腹抚过金属表面,轻声说:“就让上帝替我决定。”

    他用力向上一掷,二十面骰子在空中翻滚,受引力拉扯快速下落。

    他闭上了眼。



    电梯下行至“-1”层。Sal跨出电梯,对着Larry门上贴着的“KEEP OUT”熟练地推开了房门。

    Larry侧对着他摆弄那台老旧播放器,Sal的角度恰好能看清他眼角的月亮贴纸。

    “早上好啊Sal,”Larry侧过身来向他展示手里的CD,“今天听点什么?新专辑如何?”

    “很棒的提议,Larry。”Sal绕过画板,弯下腰,端详Larry的新作。银色心形的金属,穿过中心的尖型波浪……

    “如何?”Larry走到他的身侧,蹲下来再抬头看他。

    “太酷了,老兄,”Sal由衷道,“今天依旧是重金属摇滚?”音乐适时响起,带着老物件特有的噪点,他们面面相觑,然后放声大笑。

    “情人节快乐,兄弟,”Larry撑着膝盖起身,揽过Sal的肩膀,“今天是狂欢的一天。”



    桥牌、积木、国际象棋、电子游戏……Sal看向身边枕头高的卡带,把手柄搁在一旁,摸起手机。

    昨天的骰子没有成功落地,Sal在它即将触地的时刻深吸一口气,蹲下身,伸手把它揽回手心。他因此失去了让上帝决定命运的机会。

    Sal倒没有因此可惜。他把骰子攥在手心,表层冰凉,激得他手一抖。他半垂着眼看着手背,最后拨通了甜品店的电话。

    “您好,我想预订一盒情人节巧克力,就在明天上午,艾迪森公寓。”

    “稍等……艾迪森公寓……您是否有预约?……”



    Sal盯着手机屏幕,想着昨晚房间内沉沉的光线和刺眼的白屏,Larry忽然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Sal?”

    “哦!”Sal瞬间挺起身,“怎么了老兄?”

    “是有什么事吗?”Larry向他手心亮着的屏幕一瞥,“我刚刚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不,没什么事。”Sal摇摇头,转头看向卡带,“接下来玩什么?”



    这是第几次了?Larry向Sal的方向瞥了一眼,看见他又拿起手机,脸上的面具反着白色荧光。

    他捏捏自己的指骨,不断猜想:在聊天吗?和谁?他是不是觉得这些东西无聊透顶?

    Larry猛然止住了过于活跃的意识活动,发觉沿着他这个思路就好像他之前见过的那只咬着飞盘默默盯着主人玩手机的金毛。

    不,Larry,这不是你的性格。他在心里默念道。你应该直接问他……

    Sal突然站起身,开始向门边走去,步履很急,边走边回头说:“Larry,老兄,我有些急事,得先出去一下……”

    问他,快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或者开个玩笑问他是不是和谁有个约会,拜托,你们是最好的兄弟,他不会起疑……

    “呃,等等,Sal?”Larry也撑起身,吸了口气,最后问出口的却是:“你还回来吗?”

    Sal已经打开了门,回头匆匆道:“当然,老兄,今天是我们的一天。我会尽快,放心。”

    门关上了。

    Larry站在原地,他听见电梯门开合,电梯上行,接着一切又归于沉寂。他垂下眼,颓然地倒进椅子里。

    “妈的,”他自言自语道,“老兄,你现在怎么这么胆小了?”

    他盯着房间内的某处,被外面隐约穿来的鸟鸣声一惊,发现视线落点是尚未结束的一盘棋。他们曾经头抵着头,在黑白格上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相互算计,那么近的距离,他可以闻到Sal身上萦绕着沐浴露的清爽气息。

    嘿,Larry,少顾忌了。他心想着。你得尝试一次。



    Sal怀里抱着情人节特供巧克力盒站在“KEEP OUT”的正前面,深呼吸不下十次,空余的手攥着毛衣边缘。

    放轻松。他心里默念。保持冷静、放平心态、记得抬头、语调不要起伏、语速不能太快……

    就像平常那样。他又默默复述一遍。

    旁边的房门打开了,Lisa走了出来,惊讶道:“Sal?”

    她看了眼房门:“来找Larry玩?”,Sal硬着头皮点点头。

    “快进去吧,玩得开心。”她眼角弯弯。

    Sal用力一闭眼睛,心一横推开了门:“呃,Larry?”

    房间里空无一人。



    Larry留下的字条贴在画架支架上,Sal揭下来,支着一条腿坐在地上。地面冷硬,Sal揪过来一个抱枕。

    他的勇气按日积累按次消费,今日限时加倍,目前所剩无几。他看着面前屏幕上映着他的影子,想抓几络头发到后面,指尖碰到了面具,冰凉,坚硬。他指尖一缩,手臂在半空中滞了片刻,最后沉沉垂下来。

    这张面具在不可计数的时间里如同面皮般黏着在他的面部,再坚硬的触感也会在习惯下逐渐消失,长时间安生喜乐的生活和这段时间的持续亢奋让他在过去几秒才意识到,他还戴着这张面具,他永远在遮掩一些无法抹去的痕迹。

    他开始沿着面具的外层描摹。这处皮肉翻滚,这处血肉模糊,下唇,嘴角,侧颊……这半张烂脸是他十多年来从未缺席的噩梦,时至今日他仍不敢在镜前抬眼。人们看见他如同看见恶魔,他看见自己如同看见恶魔,Sal Fisher只能垂着头与人群背向而行,只有Sally Face才能稍显从容地站在人流之中。

    一鼓作气最后扑空的结局就是一无所有和情绪反刍。

    Sal站起来,握起拳,深呼吸,试图从这些情绪里脱身。

    他还没有准备好。



    Larry站在电梯里,电梯开始下行。

    他的眼睛半阖,眸光映着手里的巧克力礼盒。他走在二月的凉风里想起了很多事,它们没头没尾,只是一幅幅画面。倾诉幼年执着后的一次拥抱,树屋里的日出和落日,老旧播放器的噪点,那个男孩倚在地下室沙发的扶手上,手中的电吉他奏着一场震耳欲聋的摇滚梦,他抬眼看他时四周却寂然无声。

    他们走过了无数个春秋轮转晦朔更替,他相信他如今怀揣的心思是长年累月的积水成流。他们先是挚友,再是家人。但他们会成为爱人吗?

    他不确定。他确信自己一直爱他,挚友、家人、爱人的任意一种,或者三者都是。

    那么你呢,Sal?



    Lisa站在电梯门外,她一抬眼,再次惊讶道:“Larry?我以为你在房间里。Sal进去好一会了呢。”

    Larry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Lisa点点头,侧身进电梯,余光瞥见Larry手上的礼盒。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回想起Sal刚刚的神情,又抬头看见Larry不同寻常的状态。

    呀。她眨眨眼,笑了起来。

    “嘿,儿子?”

    “是的,妈妈?”Larry在愈加紧张的情绪里抽身,疑惑地看向她。

    “记得手别插兜,脸放轻松。祝你好运,Larry。”她带着笑意的脸消失在电梯门后。

    Larry绷紧的肩膀放松下来。母亲全知全能。

    他走向房间,旋开扶手:“嘿,Sal?”

    房间里空无一人。



    “嘿,Sal Fisher。”Sal自言自语道,“自信一点,老兄,别想那些……”

    现在是上午十点。今天是个好天气,日光白茫,投下的日影明亮。

    “你知道的,你没有不想……不然你怎么会跑到树屋来?他迟早会找过来……”

    Sal盘腿坐在地板上,巧克力礼盒放在手边。他有些焦虑地扯扯头发。

    “保持冷静,平稳呼吸,相信他也相信自己……”他又深吸了一口气。他今天吸入的空气与他平时摄入的牛奶近乎于等体积。

    窗外鸟雀低鸣,长风在枝叶间肆行,他听见有人踩着草地走来,草叶倒伏的沙沙声传入耳蜗。那人在树根附近停下,朝上喊道:“Sal?你在吗?”

    声音隐隐约约。但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Sal指尖一颤扯下了几根头发,他吃痛地“嘶”了一声,清清嗓:“是的,Larry?”

    声音还是有些变形,像是被捏了喉咙。

    所以说再稳重的男孩本质上也还是个男孩。

    钉进树干的木板还是作响,嘎吱嘎吱,Sal站起身来开始目的不明地转圈,向左三步,向右三步……

    哦!该死的!巧克力!

    Sal大跨步捡起礼盒,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他把双手背在身后,转身面向树屋入口,抬头,挺肩,闭眼。

    Larry撑着地板翻了上来,环视四周,木屋内温和明亮。Sal背后的左手紧扣住右手腕:“呃,Larry……”

    Larry拍拍身上的灰,抬头道:“嘿,Sal。”

    他们目光相碰,然后默契十足地偏开了头,并且默契十足地没有看见对方的行动。

    Sal朝着向阳的一面,白光刺眼。他开始在心里倒数:三,二……

    “Sal?”

    “是的?”Sal下意识睁眼,目光投向他。

    Larry呼出一口气。他把身后藏着的东西朝Sal的方向递去,巧克力礼盒,情人节特供版。

    Sal茫然地眨眼。

    “或许,”Larry挠挠头,“你想吃巧克力吗?”

————end.


多刺菊十兽

搞点蓝人墙头互动,


总之希望在另一个世界线世界和平岁月静好(指sf看一次被创一次

搞点蓝人墙头互动,


总之希望在另一个世界线世界和平岁月静好(指sf看一次被创一次

七夕呀~

“Don't be afraid”

ls

ooc预警

文笔不好凑活看吧

if线(假设Larry没有自杀)

  

  

“sal?叔叔?妈?”

Larry呆呆的靠在门上,身体仿佛被震住了动不了,他望向沙发,赫然是sal爸爸和妈妈的尸体,sal站在一旁,手上的刀表明这是他做的,这声呼唤也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门口,那双凄凉的蓝色眸子里尽是无奈的神情,他提着刀,一步一步的向Larry走来,Larry没有逃,他不敢相信这是sal

“sal你怎么…”

Larry拼尽全力的呼喊他,以为sal是被控制了

“sal!我是Larry啊!”

sal冲上去把他推倒,情绪失控的大喊

“闭嘴!我当然知道你是Larry!”

Larry......

ls

ooc预警

文笔不好凑活看吧

if线(假设Larry没有自杀)

  

  

“sal?叔叔?妈?”

Larry呆呆的靠在门上,身体仿佛被震住了动不了,他望向沙发,赫然是sal爸爸和妈妈的尸体,sal站在一旁,手上的刀表明这是他做的,这声呼唤也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门口,那双凄凉的蓝色眸子里尽是无奈的神情,他提着刀,一步一步的向Larry走来,Larry没有逃,他不敢相信这是sal

“sal你怎么…”

Larry拼尽全力的呼喊他,以为sal是被控制了

“sal!我是Larry啊!”

sal冲上去把他推倒,情绪失控的大喊

“闭嘴!我当然知道你是Larry!”

Larry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那……你为什么”

“我不得不这么做!”

sal把缘由说了一遍,他攥着拳头,使劲锤着地面,抱怨着自己的无能

“究竟是为什么啊!我都救了你们了!为什么要这样!”

sal骑在Larry的身上,撕心裂肺的喊,Larry被他压在身下,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我没能救下lisa和爸爸,还有soda……她才那么小!如果我早点察觉的话,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sal从Larry身上下来,跪在地上哭着,他现在已经没有勇气杀掉Larry了,那样他绝对会疯掉

“不要哭”

Larry蹲下来,轻轻撩过sal的头发,帮他擦去从面具里溢出来的眼泪

“lisa……”

sal的嘴里嘀咕着,他抱着自己的头,刀上的血因为他的动作甩到地上,sal的情绪崩溃,他的手颤抖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昏过去,Larry抱住他,丝毫不管血会不会沾到身上,摸着他的头想让他冷静下来

“我不怪你,我妈也不会怪你的”

“可是,这是我的错,是我亲手杀了他们!”

“不,sal这不是你的错”

Larry反驳sal

“我问你,是你想要杀我们吗?”

“……不是”

“你是为了钱什么的才要杀了我们吗?”

“不是”

“你杀了我们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吗?”

“不是”

Larry笑了,温柔的对sal说道

“所以啊,坏人杀人的理由咱们sal可都没有”

“Larry……”

sal停止了自暴自弃,感受着对方温暖的体温,闭着眼抽泣了起来

“sal……”

Larry轻声开口,他怕刺激到sal

“我必须……死吗?”

sal身体颤抖了一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慢慢点了点头,Larry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他紧紧抱着sal,心里也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我……!”

sal的话并未说完,但手上却明显感到了不对劲,他不敢置信的往下看去,Larry把着sal的手毫不犹豫把刀子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鲜血浸染了两人的衣服,sal的眼睛瞪大了一瞬,Larry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剧烈的咳嗽声却出卖了他

“唔……”

Larry吐出一口血脸上的笑容却从没消失,sal放开拿着刀的手,抬手扶摸Larry的脸,身体因为慌张颤动,他想要拔出Larry身体里的刀,可却被Larry拦下,Larry攥着他的手,轻声安慰着他

“别怕,也别放开我……”

Larry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失血过多的他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他只记得…sal在他面前哭,哭的好大声,可却已经快说不出来一句话只能微微张着嘴,直到他已经睁不开眼时,他才使出全身的力气说道

“sal…我爱你…我们…会再见面的吧…算了…还是不要那么快见面的好…”

sal的身子已经瘫软下来他好累,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着爱人的身体慢慢变凉,抱着他的手慢慢垂下,sal松开Larry,抱着吉他走向大门口,此时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他弹起吉他,貌似是想为这里的人送别,面具已经摘下,破碎的脸暴露在冷风中,吉他声逐渐暴躁,他咬着牙,支撑着自己弹下去,脸上的泪痕愈发清晰,脑海里浮现出Sal爸爸和Larry妈结婚时的场景

那时,lisa会温柔帮他绑头发,给他穿上漂亮的黄色裙子,会抱着自己夸他好看

爸爸也会搂着他的肩膀,说他长大了,懂事了,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sal你知道吗?你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

熟系的声音出现在sal的耳边,温柔到不行的声音与此时暴躁的吉他声形成了对比

“我可以跟你…跳一支舞吗?”

恋人的手仿佛真的伸了过来,sal停下了弹奏,手不自觉的放到了对方手上,可回应他的却只是冰冷的手铐

“萨尔·费沙先生,我们现在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你,请随我们走吧”

在这一刻,sal的身体终于彻底支撑不住,他跪倒在地上,外面的世界似乎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警察试图把他拉起来,但奇怪的是,瘦瘦小小的sal他们却怎么也拉不起来,最后扶着他走向了警车,sal回头望去,是被血洗的公寓和ash向警官们解释的身影,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被送到警察局的,不知道是怎么在监狱里待了将近四年的,不知道在听到自己被判死刑时自己的有什么的感受,他只记得警察们厌恶的眼神,狱友嘲笑他的话语,ash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震惊的神情,以及最后他被送上电椅的场景,在执行死刑的前一天,狱警问他有什么遗愿时,sal拿着婚礼上拍的全家福发呆,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我想…再穿一次那年的衣服”

毕竟是遗愿,而且也不是什么很难的愿望,狱警如他愿拿来了那件衣服,sal难得被允许洗澡,被允许收拾自己,被允许…穿上自己的衣服,sal给自己扎上可爱的丸子头,穿着那件本该小了的裙子在监狱里的椅子上坐着,有人为他拿来镜子,他看着里面那和四年前如出一辙的自己,他笑了,四年了,他终于笑了,他被捕的时候只有22岁,此时他已经26了,面色多了几分憔悴,他起身,自顾自跳起当年那支舞,他跳的格外熟练,或许是背后练习了无数次了吧,他没有鞋,就这么赤着脚跳着,嘴角的笑意似乎将要溢了出来,可是笑着笑着,温热的液体滴到了衣领上,sal停下了舞步,擦拭着它,狱警在一旁看着,眼神里的厌恶怎么也遮不住便和一旁的警察吐槽道

“死疯子,男不像男,女不像女,跟人妖一样,连自己的家人都杀,可真是连脸都不要了,还有他编的那些故事,他到底图啥啊?”

警察只是静静地盯着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案子有蹊跷,但是却没有任何可以扳回来的可能了

“今天那个小姑娘又来了吧?”

警察淡淡问着,狱警立刻又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摆着手

“哎呀呀,那个棕头发的小姑娘?我今天刚给她打发走,真是,天天这样真不嫌烦”

“她究竟……为什么非要给他脱罪呢?”

第二天,行刑时间要到了,sal吃了人生最后一次早餐,洗漱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摘下自己的面具,最后一次看向那张照片,他被狱警领去了行刑室,被绑到了电椅上,他的双眼深邃而漂亮,但这双眼睛也很快被眼罩蒙住了,sal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死亡,在剩最后3分钟时,他听到了,听到了ash的声音,她手里赫然拿着灵魂被困在爱迪森公寓的Larry照片,他敲打着窗户,沙哑的声音大喊道

“等等!他说的是真的!我有证据!”

sal却只是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那有那么简单?他们可以说照片是p出来的,可以说ash想救一个杀人犯,可以说ash是没有证据的帮凶,唯独不可以说ash说的是真的,至少邪教是不会让的,sal自然明白,他现在只能死,根本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滴答滴答,钟表摆动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sal抓紧电椅上的扶手,若说面对死亡,谁会不感到害怕呢?Larry当时应该也害怕吧,只是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来,sal也自然不会在ash面前表现出来

“3.2.1……”

随着行刑员嘴里倒计时的结束,sal深呼了一口气,行刑员动作迅速的拉下电闸,强大的电流在一瞬间充满了sal的身体,他咬着牙,一声也没有吭,ash哭喊着让他们停下,自己有证据的,但她的控诉在强大的电流面前还是慢了些,sal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了,他们说,在人要死了时最后失去的是听力,确实如此,在sal意识迷离时他仍然能听到ash的声音,只不过和以前坚强勇敢的她不一样,这次是抽泣……亲口说自己不爱哭的她此时却因为他这个罪人哭的撕心裂肺

“我求你了sal!你叫一下吧…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啊…”

听着挚友最后的请求,sal却只能张张嘴,他已经不能对她做出回应了

“行刑时间下午六点,死亡时间下午六点十八分”

end

口黑_

番外 520篇 主larry视角 5k


  内含大量泥塑跟胡编乱造


自从Sal搬出艾迪森公寓后,Larry发觉他的生活变得越来越无聊。


就像现在,他瘫在沙发上,眼睛空洞的盯着天花板,大脑因为昨晚的宿醉而隐隐作痛。


手边是些翻了几页的书、喝完的啤酒罐、还有换下来的衣服。


其实这个点他应该去健身了,无所事事总会让他乱想。


Larry手撑着沙发准备起身,眼睛注意到桌子边上夹着的那张照片——他跟Sal的第一次合照。


那张他准备了很久,但以一时兴起的借口拍下的照片。


Sal肯定不知道这张照片发生了多少事。


先是在跟Ash借拍立得时,她突然问起要跟谁拍照,她平常压根不关心这些,他解释完还看着他......


  内含大量泥塑跟胡编乱造


自从Sal搬出艾迪森公寓后,Larry发觉他的生活变得越来越无聊。


就像现在,他瘫在沙发上,眼睛空洞的盯着天花板,大脑因为昨晚的宿醉而隐隐作痛。


手边是些翻了几页的书、喝完的啤酒罐、还有换下来的衣服。


其实这个点他应该去健身了,无所事事总会让他乱想。


Larry手撑着沙发准备起身,眼睛注意到桌子边上夹着的那张照片——他跟Sal的第一次合照。


那张他准备了很久,但以一时兴起的借口拍下的照片。


Sal肯定不知道这张照片发生了多少事。


先是在跟Ash借拍立得时,她突然问起要跟谁拍照,她平常压根不关心这些,他解释完还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笑。


然后又是Lisa在打扫时撞到柜子,照片没夹好掉下来,被当垃圾扔了。Larry在公寓外的垃圾桶翻半天才找到,翻垃圾桶时还碰见Todd路过……总之还好照片被包在他的旧衣服里,没弄脏。Lisa最后很内疚的道歉了,还感慨两个小男孩感情真好。


确实挺好的,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而他又帮了自己那么多……他都不敢想没有Sal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Sal还在这的话,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在给Sanity’s Fall的新歌扒谱,或者是拿换下来的琴弦做的玩具逗Gizmo玩。


Larry还记得在Sal的父亲Henry跟Lisa结婚后,为了给这对新婚夫妇一点空间,Sal特意搬到地下室,跟他一起生活。那段日子不论是对他还是Sal来说都是无与伦比的快乐时光,当然也是他在Sal的强迫下过的最健康的时光。


但那并没有持续很久……Sal在高中毕业后就搬出去了,说是想独立生活之类的,但Larry知道他在说谎。


现在想起Sal跟他解释的样子都有点好笑,话说的结结巴巴,手指一直在扣衣角,头一直低着,不敢跟他对视……但他当时是真的信了,那天晚上还在伤心要分开了来着。


他隐约能感觉到Sal为什么想离开他,但他不敢去确认,万一是他想岔了呢……


Larry又愣了一阵子才回过神,坐起来后发现腰底下压着张纸,是张手写的乐谱,挺粗糙的,涂改了不少地方。


他仔细回忆着,想起这是高中时Sal为了乐队表演专门扒的谱子。


当时他只是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说他们四个要是能组乐队肯定超帅啊,然后Sal、Todd跟Ash三个当天就都到他家然后真的开始计划了。


后面甚至还把Travis也拉了进来,话说Sal是怎么知道Travis会架子鼓的?明明Travis一开始还是那幅嘴脸,虽然后面人还可以啦,但Sal怎么跟他那么熟的?我当时怎么不觉得奇怪?


Travis当时看我的眼神好像也怪怪的……跟看Todd、Ash的眼神都不一样。我记得他家里是教会的,听着就是蛮死板的,连最后上台表演都是偷偷摸摸没敢告诉他家里,可能是单纯看不惯我这副样子吧。


还有当时要上台表演的时候,Sal还在后台安慰我别担心,明明自己说话都磕磕巴巴的,紧张成那个傻样……而且表演的时候发挥的超棒,乐队介绍的时候那段solo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练的,还看着我弹……帅死了老兄。


“Larry?”


门外Lisa的呼喊打断了Larry的回忆。


“Larry你在吗?”


“怎么了?”


“Sal说今天过来拿点东西,但我跟Henry约好了今天出去吃饭,你跟他一起吧。”


“好。”


Sal要回来?怎么没跟他说?


Larry起身找了半天,才从沙发缝里翻出手机,打开发现三十多个来自Sal的未接电话跟翻不到头的短信。


Larry突然发现他起床后没看一眼手机消息,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做什么还把手机调成静音,


他皱眉努力回想着,好像是喝多了跟Sal打电话没打通,一气之下调成静音,然后……然后睡着了。


他仔细翻看着Sal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从一开始没接到电话的解释到后来的道歉跟最后的担心,Larry心里莫名的高兴,跟紧张。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给Sal回个电话的时候,Sal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


“……嘿,老兄。”Larry有点心虚。


“你还好吧?别让我知道你又去吸那些东西然后……”


“没有没有,我只是……起晚了,对,起晚了。”


“你最好是。晚饭要我带买点什么吗?”


“不用,家里还有点东西,披萨什么的。”


“好,那待会见。”


“待会见。”


Larry看着通话结束的画面长叹一口气,还好……


还好什么?他也不知道,可能是还好Sal没生气。


Larry还记得上次他吸那东西被Sal发现。当时Sal已经跟Todd搬出去一两个月,他偶然发现Todd的爸妈开始种那东西,又正好在因为Sal的离开而难过,他毕竟也不是什么道德感很强的人,后面自然而然的就染上了。


Lisa平常基本都在Henry那,地下室就他一人,正好给了他个合适的环境。


就在他又一次吸过头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Sal打好几个电话过来没接上,发消息也石沉大海,而且当时Lisa跟Henry还都不在。


Sal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急忙赶回来,打开门就看见他跟死了一样躺在地上,旁边放着那个吸的东西。


其实他当时还有点意识,还隐约记得Sal进来后什么也没说,把他扶到沙发上,吸的东西全扔了,又去到了杯水放在桌上。


等他彻底清醒,Sal先是问他感觉怎么样,待他喝完水说好点了后,Sal抓着他的衣领,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你怎么敢的,贱人。”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Sal气成那样。


他当时直接被扇蒙了,他从没被这么打过,更没想过有被Sal这么打的一天。


Larry感觉特别委屈,明明是Sal先抛弃的他,现在又做出这副样子。虽然他也知道这样不太对,但他就是很难过。


可能是磕的药劲还没过吧,反正他俩因此大吵了一架,也不能说吵,是他借着这个劲狠狠的发泄了一通。Sal当时怎么回复的他都记不太清,好像是保证不会抛弃他,跟哄小孩似的。


其实这个事想起来挺尴尬的,但在那之后Sal确实经常回来跟他一块做点什么,又或是邀请他去他那。确实是没有……抛弃他,但还是感觉挺怪的,反正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Larry揉揉脑袋,他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混乱的思绪让他烦躁。


他走出卧室打算准备晚饭,虽然跟Sal说家里有披萨,但他也不太确定。


啊,冰箱里还有点存货……不知道什么时候剩的一点披萨。


不够。


Larry焦躁起来,现在叫个披萨外卖好像有点来不及,但家里确实没什么吃的。总不能让Sal跟他一起随便吃点东西对付了。


他看向冰箱里的其他食物:面包、果酱、可乐、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饼干渣子……


“还是叫外卖吧……”


“不用啦,我带了点东西。”


Larry猛的转身,看着门口那个蓝色的身影。


Sal少见的把头发散下来,杂乱的披在肩上。还是那一身黑色卫衣跟红色破洞牛仔裤,手里拎着个大购物袋,歪头看着他。


“Lisa跟我说了家里没吃的,也就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胡扯。”


Larry愣了片刻,然后笑着凑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还借着身高优势揉了把Sal的头。


“诶呀呀,我刚刚还在想吃什么呢。”Larry把购物袋放到桌子上,翻开袋子:“你买了什么?”


“披萨。”


“……好。”


Larry把袋子里的披萨拿出来放到客厅的桌子上,发现Sal还买了啤酒,是他最喜欢喝的,但因为价格偏贵他喝的很少。


“啊,多谢啦老兄。”


Sal趁他收拾的功夫,到他的卧室里检查了一番,没有吸那东西的痕迹,让他安心下来。不过眼前的景象让他稍稍震惊:“你这屋可真是够乱的。”


“哈哈……还好吧。”


Larry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坐到沙发上准备开吃:“来吧兄弟,我也有点饿了。”


Sal挨着他坐下,解开面具底边的扣绳,但没有吃东西的意思。


“昨天晚上……我是在跟Todd忙比赛的事,之前跟你讲过的,那个大创项目。”


Larry刚拿起一块披萨,听见Sal声音顿住了。


“我知道,你在短信里跟我说过啦。”Larry咬了口披萨:“我昨天跟你打电话其实也没什么事……今天也确实是没看手机……抱歉老兄。”


“好吧。”Sal从不有疑他。


Larry已经忘记昨天为什么会喝醉了,他的酒量很好,喝成这种样子的时候其实很少也很难,除非他是故意想忘记什么事……


二人吃完后又七七八八聊了些有的没得,跟过去他们在家里时一样。


“话说Todd跟他男朋友今天也出去吃饭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我看看……五月二十号,是什么节日吗?”


“不是什么节日啊……可能是碰巧吧。”


“他们过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咯。”


“我们过我们的,干杯。”


Sal举着可乐跟Larry碰杯,二人相视一眼,把剩下的一口喝下。


Larry看着Sal因为面具被掀起漏出的脸,又想起之前他第一次看见Sal没戴面具的时候。


突然他说到:


“其实你可以把面具都摘下来的,Sal,你知道我不会介意。”


“我不是……”


“而且我会希望你这样做。”Larry补充道:“当然啦,你要是不想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你摘下来会舒服一点。”


“……”Sal没有接话,他在犹豫。


在Sal心里Larry的位置其实很尴尬,他们是最好的朋友、真正的的兄弟、最亲密的人,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了他的老爸。但可能就是因为太亲密了,在某些时候反而让他难以敞开心扉。


他搬出去就是因为这个,他太熟悉Larry了,继续那样相处下去他担心会出意外,任何有可能破坏他们关系的事都会让他害怕紧张,他不能失去Larry,绝对不能。


“吃饱了,要不要出去走走?”Larry看着沉默的Sal,担心那句话是不是说错了。尽管他确实……差不多是那么想的。


“……等一下”Sal在Larry起身时喊住了他:“我,我们还是在屋里待着吧。”


Sal拽住Larry的衣角,另只手扶着面具。


Larry看出来了Sal在犹豫,或者说是在害怕,但不是在害怕他会离开,而是在害怕这带来的其他东西……比如,他会变成唯一一个除开父母外,让Sal能安心摘下面具的人。


而这让他兴奋。


能跟Sal变得更加亲密的事都让他兴奋,他会为此付出代价——除开会让Sal离开的一切可能。


Larry突然想起来他为什么会喝醉了,他昨天临时起意想把屋子收拾一下,在搬东西的时候发现那张乐谱,他从中意外发现了Travis对Sal的爱意——在被划掉的痕迹里。


那张谱子是Sal先扒好然后由Travis检查,这是在他们知道Travis是系统学过后的决定,准确来说是Sal的决定,那些涂改的痕迹都是Travis写的。


而在被涂改最多的一处,能透过光看清的只有前半句:Sal我■■■。


其实这句话也能有很多理解,可能只是一句玩笑话,或者一句提醒。但那是Travis,是突然跟Sal熟悉起来的Travis。Larry把先前很多他当时觉得莫名的事情联想起来后,才发现他藏在细枝末节的,勇敢的爱。


而他只是一个偷偷摸摸、胆小懦弱的……朋友。


这让他崩溃,他想象不到没有Sal的样子,亦或是Sal奔向他人的样子。


但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他害怕Sal会因为他的心思而离开……即使这有可能让他们更加亲密,他也不敢对此下注。


于是他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一罐又一罐的进入他的脾胃,侵蚀他的大脑,腐烂他的神智。


而那个没有打通的电话,也不是他鼓起勇气想跟Sal坦白一切,而是他犹豫再三后想问问他对Travis的看法——他甚至不敢说太多。


但Sal没有接到,于是他自暴自弃的选择逃避一切,任何来自Sal的消息、关于Sal的一切 他都不想看到,所以他把手机调成静音……


而现在,Larry看着眼前抓着他衣角的Sal,心中一直纠结的好像都烟消云散。Sal此刻的模样,就是对他发出的最为真挚的邀请。


“没事的Sal,没事的。”Larry俯身在Sal耳边轻声低语道。


他一只手摸向Sal的面具,另一只手抓住Sal的手腕。轻轻的、温柔的,就像盗贼在偷窃他期盼已久的珍宝。


而Sal也没有拒绝他,任由他摆弄,只是眼睛一直注视着他,没有离开片刻。


面具被Larry取下,披散的头发让这个过程格外顺利。Larry盯着Sal的脸,大面积烧伤、贯穿整个面部的深色伤疤、裸露在外的牙齿、缺失一块的下颚骨……他在心里仔细描绘着每一处细节,他要记住Sal不敢向外展示的所有。


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双蓝色的,倒映着他的眼睛。


他沉溺其中。


Sal紧盯着Larry,只要Larry的脸上有一丝的厌恶或是怜悯,他都会迅速的把面具带上,然后离开这里。但Larry只是盯着他看,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只是看着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的延续,只是看着他。


他没有转移视线……他不会转移视线。


Sal看着Larry深棕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跟平常他照镜子时感觉的一样丑陋,但有些地方不一样,他说不上来,但这让他安心。


“好啦老兄,你看,是不是舒服了很多。”


Larry收敛起全部的心思,像普通的贴心好友一样对Sal笑道。


“是啊……好了很多。”


Sal低下头,让Larry看不清他的表情。


Larry轻轻握着他的手腕,而他手里还拽着Larry的衣角,紧紧的拽着。

_废话制造者

【莱柏/赛提】柠檬软糖

我流现paro,有大量女孩子贴贴情节,赛提戏份在很后面

是一个有点矫情的暗恋故事(但笔力不够没写出来)

九分甚至十分ooc,文笔很烂,注意避雷


    01.


    叽咕叽咕,叽咕叽咕,杯底的冰块吐着泡泡。

    透明苏打水上的柠檬薄片小幅度摇晃,像一支漂泊着的孤僻小舟。

    柯莱十个指头坐立难安地扣起来。

    她今天穿了上...

我流现paro,有大量女孩子贴贴情节,赛提戏份在很后面

是一个有点矫情的暗恋故事(但笔力不够没写出来)

九分甚至十分ooc,文笔很烂,注意避雷

 

 

    01.

 

    叽咕叽咕,叽咕叽咕,杯底的冰块吐着泡泡。

    透明苏打水上的柠檬薄片小幅度摇晃,像一支漂泊着的孤僻小舟。

    柯莱十个指头坐立难安地扣起来。

    她今天穿了上周刚买的裙子,耳朵上的紫色小坠子是压在首饰盒里,轻易不会拿出来戴的珍惜宝贝;脚上两支小高跟皮绒靴子交错摩挲着,再一次看向玻璃杯旁的手机。

    三分钟,她默念着,往嘴里放了一个冰块。

    “小柯莱——”

    牙齿一酸,冰渣哗啦啦碎在舌尖。柯莱抬起眼睛,一双手绞得更紧了。

    她早到一个小时,刻意选了面朝马路的位子。于是,萧瑟冬日的暖阳间,蹬着一双过膝白靴子、从玻璃门后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棕发身影便能第一时间落到她眼睛里。

    柯莱听见自己胃粘膜沸腾翻滚的声音。

    她“唰”地站起来,指尖抵着桌面才堪堪定住。

    “好、好久不见……”

    扭捏的、不够自然的、藏着酸甜心绪的问候。

    “安柏姐……姐姐……”

    她的话被闷进溢满小灯草香气的怀抱中。

    安柏把柯莱揽进怀里,像她小时候刚到蒙德时那样,伸手揉了揉那头绿色短发。

    柯莱长高了不少,从前只打到她腰间的小家伙,如今已经能把鼻子埋进肩窝。

    “啊——抱歉啊小柯莱,”安柏垂下肩膀,“因为是公费旅行的最后一天,昨天晚上喝多了一点……”

    她这么一说,柯莱仿佛就闻见了一股清淡的苹果酒味,尽管她从来没有喝过酒。对方敞开的外套下只穿了一条红色连衣短裙,独属于女性的柔软躯体扫在自己颈间。

    柯莱往后一缩,把通红的耳根藏进围巾。

    她摇摇头:“没关系的,我也只是刚刚到……”

    当然是句谎话,被暖气烘热的玻璃杯外壁落下一串串水珠。柯莱欲盖弥彰地把饮料往手边挪了挪。

    安柏那双棕色的眼睛闪烁着,偏了偏头。她撑着下巴,无意识地竖起一根指头扫着脸颊。

    柯莱连抬头都不敢了,直直盯着杯子里的柠檬片。

    是幻觉吗,还是心绪作祟?每次见到安柏,柯莱都觉得她比上一次更加耀眼一点。

    亮亮的唇蜜好看,根根分明的睫毛也好看,柯莱捏住裙边,觉得自己好像一颗过了时节的圣诞树。

    在她陷入更严重的负面自省之前,安柏一拍双手,大咧咧擅自决定道:“这样好啦!迟到了毕竟是我不对嘛,为了将功补过,下次小柯莱想找我玩的时候,我无论多忙都会放下手头上的事赶过来哦。”

    柯莱瞪大眼睛。舌头像被凝结的糖果黏住了,甜得发疼。

    她连连摆手,声音比落到地上的灰尘还轻。

    “……不用这么在意。我,我真的没等很久……”

    安柏嘴角一垂,难得露出一副稍显失落的神色。

    “欸……我还以为小柯莱见到我会很开心呢。对不起,果然给你带来负担了吧?”

    不会的,怎么会呢,不是这样的。

    你愿意来见我就够了,你愿意来见我就好了。我才是那个不必要的负担,是阴沟里舔着脸汲取太阳活力的苔。

    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点,当柯莱捧着安柏的来信,锁紧房门后小心翼翼地拆开,她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股莫名的情感早在羽球节被那人自顾自塞下炸萝卜丸子的时候,就已经暗自发了芽。

    裙子被柯莱捏皱了。她想,现在的自己一定难看得要命。

    苏打水里最后一块冰也化了,微弱的气泡发出无声的呜咽。柯莱扯扯嘴角,扬起一个自认为正常的笑。

    她说:“不是的……我现在长大了很多嘛,所以安柏姐姐可以不用这样关照我的。”

    安柏凑上来,把她仔细打量了一番。

    “是吗?可我觉得小柯莱还是跟以前一样可爱!”

    “柯莱在我这里,可以永远当个任性的小朋友哦。”

    可是我不想。

    不想被你当成小孩子对待,想让你知道我已经长大了。

    想让你知道……又害怕被你知道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们从饮品店出来,道成林商业街正在为周末市集装点准备。

    安柏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一会儿被月莲干花制成的香包钳住了目光,一会儿又捧着口袋饼弯起眼睛,弄得柯莱才像是更加年长的那一个。

    柯莱尤其喜欢跟安柏出来玩。她的两位法定监护人,一个赛一个严格,但安柏姐姐不是这样的。无论她说什么,那个人的棕色眼睛似乎永远亮着光。即便只是一件最稀疏平常的小事,安柏也会听得无比认真,而后真诚地赞叹道:“居然是这样啊……”

    但因为方才那句话,柯莱彻底清醒过来。提纳里说话不饶人,是因为他对自己有更高的期待;安柏能够无底线的赞扬,是因为在她眼里,自己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孩子是需要包容的。

    叮叮当当,放学钟声响了。穿着各色衣袍的小不点们冲出校门,急匆匆扑进家长怀里。一切发生得着急,两人没来得及让出位置,便险些被涌动的人群冲散。

    安柏一个侧身,轻巧地窜到柯莱身边。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扣紧了柯莱的手腕,头发上火红的丝带在空中飘啊飘。

    “没被吓到吧?”

    她笑着问,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柯莱在即将与安柏对上眼睛的前一刻移开了目光。

    她觉得胃袋里的抽搐更严重了,鼻尖酸得发胀,被柠檬片塞住气管似的。

    她讨厌她。讨厌她的毫不知情,更讨厌她这么轻描淡写地越过边界,使得从头到尾只是一场滑稽难堪的独角戏。

    柯莱抿住嘴唇,挤出一句:“没有。”

    她一根一根掰开对方缠在自己腕上的手指,又说:“你太大惊小怪了。”

    安柏看看自己的手心,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她把手叠在身后,发带也垂落下来。

    “是我刚才抓疼你了吗?”

    柯莱只是再说了一遍:“没有。”

    没能控制好语气,那股生硬无措的劲儿毫无保留地泄了出来。

    安柏把一直上扬的嘴角压低了几分,望向柯莱的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我很担心”。

    道成林的冬天不会下雪,槐树灿黄的叶子随风在青石板上打着转。

    柯莱眼睑一颤,又要去捏裙摆的花边。她知道自己不该乱发脾气,这样在安柏那里就更像一个小孩了。

    不久前喝的苏打水好像还在嘴巴里炸着泡泡。

    柯莱动了动喉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安……”

    “哇啊啊啊——”

    孩子扯着妈妈的衣袖,哭得昏天动地稀里哗啦。边哭还边分神吸吸鼻涕,一张脸蛋花猫似的。

    年轻母亲拧起眉毛,双颊鼓起来,跟眼前的小不点斗起了气。

    “不行!”她双手抱胸,“说什么也不行!你今天杂七杂八吃了多少啦?待会回家又要说肚子痛,这次我可不会再给你请假了!”

    小孩子嘴巴撅起来,昂着脑袋和妈妈对视:“我要棉花糖——我要棉花糖——!”

    安柏眼睛一亮,飞快地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举着一粉一绿两个抱枕那样大的棉花糖。

    她也不管柯莱的意见,就像当年在羽球节那样,把自认为好的东西通通塞进柯莱手里。

    末了,还要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我也来哄哄我们家小朋友吧。”

    柯莱蹙了蹙眉:“我不是……”

    她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安柏过于赤诚的神色中败下阵来,没将后半句话说出口。

    柯莱用舌头尖把棉花糖卷进嘴里,小猫似的,等唾液把冰糖丝黏成块块,再慢慢化进食道胃袋。

    舍不得,放不下,安柏把糖吃完的时候,柯莱手里的好似还没有动过。

    这周市集的主题是马戏团,街边大树上缠满了各种形状的彩灯,红的绿的黄的,要等天黑之后才会打开。

    此刻唯一开着的灯,是市集中心那个硕大的旋转木马。正巧碰到孩童放学,检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安柏不再去牵柯莱的手了,侦察骑士敏锐的直觉让她和柯莱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不太近也不太远,刚好能让安柏看见旋转木马时,伸手拍到柯莱的肩。

    “哇哦——”她露出孩子般的兴奋神情,“不去看看吗?真的不去看看吗?”

    柯莱怎么会拒绝。

    她甚至从心底涌起一阵说不清楚的甜腻,一面觉得初三学生坐旋转木马有点丢人,又有些恶劣的想,看啊,全世界大概只有我能包容安柏的幼稚吧。

    于她而言,我是特殊的吧。对吧?

    这股快意很快就散了干净,尤其是有孩子扒在木马上不肯走,安柏二话不说就上前去,在孩子面前半蹲下来的时候。

    她眉眼弯弯,笑起来好看极了。

    “姐姐可以把这个位置让给你,但是我们说好,等音乐一停,就要听大人的话乖乖下来哦。”

    柯莱看见那孩子不撒泼了,认真点点头,主动举起小手道:“姐姐拉钩。”

    音乐响起,圆圆的灯泡接替闪烁,糖果色的小马一上一下,逗得孩子们咯咯直笑。

    安柏站在围栏外面,等柯莱转过来时,便垫脚跳起来朝她挥手。

    幼稚的是我。柯莱这样想。没有人会不喜欢安柏。

    把她对自己的善意脑补成各种暧昧不清的心情,柯莱你糟糕透了,你活该。

    当天的最后一站,两人来到道成林最高的树塔顶端,从这里可以看见密林中巍然耸立的须弥城全貌。

    柯莱知道安柏喜欢高处。她们运气不错,傍晚的风不太大,轻轻拂起安柏的头发,好像一团流动着的无法捉摸的火。

    “总感觉,小柯莱今天一直在迁就我呢。”

    安柏说话时,搭在观景玻璃上的手撑起下巴。她没有看柯莱,嘴唇明明向上勾着,但从那副神情里,看不见除了低落以外的情绪。

    柯莱“欸”了一声,紫粉色的眼睛撑大了。

    她又开始连连摆手,支支吾吾撒着不熟练的谎。

    安柏把头发挂到耳后,眼睑垂得更厉害了。

    “如果我让你不开心了,你一定要跟我说。不然……我也会很不开心的。”

    夕阳给她的侧脸镀上柔软的色彩,头一回,柯莱真心实意地感受到了安柏的难过。

    印象中蒙德的侦察骑士总是在笑,似乎天底下就没有能击垮她的事情。

    为什么你想让我开心?

    我开心了你才会开心吗?

    柯莱咽了口唾沫,棉花糖快把她的喉管烧化了。

    “喂?啊!是我是我……什么啊?提前值机是怎么回事。欸——我才不要自费回蒙德!倒是帮我提前托运一下行李啊你这家伙……”

    安柏合上手机,恢复了平常那副表情。

    “抱歉啊小柯莱,”她双手合十,嘴巴轻轻翘起来,“该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吗?我……”

    柯莱抬起头,也早早地把情绪收拾清楚。扯扯嘴角,弯弯眼睛,自认为自己表现得天衣无缝。

    “没关系的安柏姐姐。”

    没关系的。

    正值晚间车流高峰,柯莱把安柏送去地铁站。很近,从树塔上下来,不过五分钟路程。

    柯莱帮安柏买了票,还想送她到机场去,却被安柏按着肩膀教育了一番。

    “行啦行啦,我还不至于笨到连地铁都不会坐啦!”安柏笑道,“我知道小柯莱最可靠了,回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报平安哦!”

    隔着玻璃通道,安柏火红色的裙子在人群中格外抢眼。她的额发软软垂下来,随着挥手道别的动作不住耸动,一份大人身上难能可见的可爱。

    列车发动,眨眼间就跑没了影儿。柯莱还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刷卡进站。

    她坐上与家相反的方向,又回到了两人不久前去过的市集里。

    满街的彩灯都打开了,树叶间透出五颜六色的暖洋洋的光。旋转木马的围栏上,一根红色发带孤零零飘着。柯莱把那根丝带取下来,小心地叠进书包里。

    风把发带吹落的时候,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但却没有跟安柏说。

    一种坏心思的、恶劣的任性,类似蛀牙的坏孩子半夜偷吃糖果的快乐。

    这样做是不耻的、卑鄙的,安柏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讨厌她的。

    柯莱这样想着,心脏仿佛也被泡进柠檬苏打里,叽咕叽咕,眼睛里倏然冒出一阵炽热的水汽。

    她赶紧偏过头去,透过车窗望向地铁站墙壁上杂乱无章的涂鸦。

    呢喃着:“救救我吧……”

 

 

    02.

 

    中考在即,课桌上的试卷越垒越高,偶尔想问邻桌借块橡皮,却要先把桌面清下去一摞,才能从书本后看见对方的脸。

    提纳里把原本每周两天的自由使用手机时间缩短到了两个小时,柯莱张嘴抗议,却被对方手里那张成绩不合格的月考试卷压得无话可说。

    “我也不想管得太宽,”提纳里没好气地说,“你如果不愿意读书,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让赛诺带你到风纪官院里去。”

    想到自己另一位监护人那张在家长会上能把全班同学吓破胆的冷脸,柯莱什么逆鳞都被敲掉了,两只手乖乖叠在身前,脑袋不住往下低。

    “对不起,师父……”

    提纳里看着自家小孩,在道成林养了这么多年,还是比同龄孩子稍矮一点,本就没多少的脾气又消了一大半,反省起自己不该把老师的架子搬到家里来。

    他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语气放软了不少。

    “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有点重。你最近成绩下滑地有点厉害。如果你还想好好学的话,我们就一起想想办法,好吗?”

    柯莱点点头。

    提纳里揉揉她的头发:“好了,早点洗漱休息吧。十点钟准时把手机交给我……看我干什么?装听不见可对我没用。”

    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药包散着清淡的香气。柯莱用毛巾包好头发,看着水面上漂浮的橡胶小兔子,有些无奈又有些甜腻地想,我都多大了,师父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

    药水打在正在愈合的皮肤上,冰冰亮亮有些舒服。柯莱趴在浴缸边缘,盛放洗漱用品的小篮子里躺着她挂着兔子吊坠的手机。

    几乎是无意识,纯粹依赖肌肉记忆的行为,柯莱打开社交账号,无比熟练地找到安柏的头像,随后向下拉到最底,一字一句认真地读进脑袋里。

    安柏几乎每天都会分享动态。两个小时前发了一张咖啡的照片,配文是骑士团有琴团长真是“天使的馈赠”。昨天没有配图,打下长长一串文字,猛烈抨击某位骑兵队长完全不懂得分工合作,领了任务就不见踪影。

    前天发的照片里,安柏一只手搂上一位柯莱不认识的蓝头发女性的脖子,脸贴着脸,笑得灿烂又甜蜜。

    回过神来的时候,拇指上已经被自己咬出了一串长长的牙印。

    安柏人缘很好,在蒙德的短暂时光就足以使她明白这一点了。可当这么直观地认识到,自己只占据了那个人生活的很小一部分时,柯莱松开拇指,开始对自己的下唇进行新一轮折腾。

    她翻到半年前那天,安柏拍下的她们两人的合照。

    一条动态,不知反复看了多少遍,每一个标点、每一个细节都背了下来。

    安柏写道:在须弥的最后一天~见到小柯莱了,超级开心![兔子跳舞][兔子跳舞]

    动态底下塞满了骑士团成员发来的问候,柯莱把鼻子埋进药水里,叽咕叽咕吐着泡泡,企图以这种方式洗掉胃里那股酸胀的情绪。

    和安柏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三个月前。她如约定的那样,一到家就给对方发了消息,安柏那时候估计正在飞机上,好几个小时后才回了一句:好耶!今天辛苦小柯莱啦!

    透过屏幕上黑白分明的文字,语言似乎丧失了温度。十个字加两个感叹号,实在谈不上亲昵。

    她想,我有什么特别的呢?那个人只不过施舍多了一份同情,自己就这样无可救药地栽了进去。

    柯莱用指头划过对方的头像,一下接一下,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她眼神一凌,刮骨疗毒似的,点亮了删除好友的界面。

    “咚咚”,两下短促的敲门声,提纳里隔着门板提醒道:“在浴室呆这么久,当心缺氧哦。”

    柯莱赶忙把手机锁了屏,烫手山芋一般胡乱甩进衣服里,只觉得洗完澡后,脑袋比之前重得还要厉害。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上学、放学,两点一线,铺天盖地的教材试卷压弯了学生的肩膀。

    课间发呆的时候,肩膀骤然一沉,邻桌的女生挂到柯莱身上,扯着嗓子哀嚎道:“啊啊啊考试快他妈来吧在不考完我就要死掉啦——”

    柯莱拍拍她:“太累了就休息一下吧,要不要吃点口袋饼?”

    邻桌立即恢复了精神:“欸?真的可以吗?要吃要吃!”

    她两边腮帮子鼓起来,脑袋在柯莱肩膀上蹭了一圈。

    “柯莱柯莱~要不你去求提纳里老师要下次月考的题目好了。再不及格的话,我这半年的零花都要拿不到了呜呜……”

    说到这个,柯莱不由望向桌面自己那张画满红叉的课堂小测,一下子蔫了下来。

    她想想提纳里,又想想赛诺,转笔的手指顿住了。

“跟师父说这些的话,我会被骂的吧。听说上次初二的求师父划重点,结果师父干脆把出好的试卷拿回来,新出的题目比原来的题目难了很多……”

    邻桌顿时觉得手上的口袋饼不香了,脑袋埋进桌子里,无力嚎叫道:“可恶,只能靠自己创造奇迹了吗……”

    刚回到须弥的那段时日里,柯莱虽努力尝试去结交朋友,但幼时那段经历扎下的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拔除。

    她的一身尖刺是在经年累月的微小日常中软化的。

    像眼下这样与邻桌结伴上学,大抵是从前的柯莱不敢想象的光景。

    三月的道成林,盛放的杏花交错在槐树间隙。偶尔吹来一阵大风,呼啦啦降下一场粉白色的雨。

    柯莱和邻桌边捧着早餐边往学校走着,恰好碰见挂着洁白花束的轿车慢慢停下。新娘子迎着漫天花瓣走出家门,长长的裙摆兜满了轻盈的香。

    白纱遮着脸,她被家人朋友们簇拥着坐上婚车。柯莱看见新娘子涂着淡色口红的嘴角扬起来,轻笑着挥了挥手。

    邻桌看得眼睛都直了。

    “真漂亮啊……”她夸赞道,“我长大以后,也要穿那——么长的裙子!”

    柯莱漫不经心地应了个“嗯”,脑袋里全是安柏脱下红色短裙,换上婚纱的样子。

    她会把那头厚厚的棕发束起来——也许也不会束,耳边会挂上今年开得最好的塞西莉亚花。

    很漂亮。柯莱这样想象着,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她们目送婚车走远,邻桌望着树枝间洒落下来的阳光,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我以后会跟什么样的人结婚呢。”

    啊。

    柯莱脚步一顿。

    是呀。结婚。

    安柏姐姐……以后应该也是会结婚的吧?

    会不会还没等她考上大学,就会在邮箱里收到从蒙德寄过来的婚礼邀请函?既然如此,长成大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年龄差距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事情。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在也没办法集中精神。新娘微笑着坐进婚车的情景代替了数学公式,空白的作业本变成了电影放映厅。

    柯莱打开书包最内层的小袋子,那根发带还安安静静躺在里面。她把它取出来,绑到自己的无名指上,打了一个很紧很紧的结。

    黄色灯光从玻璃罩里穿出来,丝带伪造的戒指并不能反射出钻石那样夺目的光。但那温温柔柔的触感顺着指头落到手腕上,柯莱想起上次见面时安柏的拥抱。

    想着想着,炽热的绯红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

    柯莱肩膀一跳,赶忙把手上的发带薅下来塞进抽屉里。

    她转过身去,故意用拔高的声音掩盖自己的难堪。

    “师父……!您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提纳里把切好的墩墩桃往桌上一放。

    “我敲了三遍,”他挑起眉毛,“哟,你这是……突然洗头换面,懂得好好学习啦?”

    手臂下的作业本上,答题框的大片空白里,只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解”。

    柯莱十指握拳,羞得脸彻底红了,

    “我,我知道错啦!您先出去好啦!我会做出来的!”

    提纳里点点桌面:“好好好,不说你了。记得把水果吃了,盘子放厨房。”

    柯莱再次保证道:“知道啦——”

    确认提纳里把门带上后,柯莱立刻把发带从抽屉里抽出来,生怕它被自己方才的动作揉皱了。

    日日沉浸在少女心事里的柯莱,在新一轮月考成绩发下来的时候,被临头泼了一盆冷水。

    她看着一片红色,游走在及格边缘的试卷,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把试卷捏成一团扔到窗户外面去。不看不听不知道。

    偏偏班级里那些惹事积极分子跑了过来,围在柯莱身边不停起哄。

    “哎哟哟,这就是提纳里老师的爱徒?”

    “提纳里老师的爱徒就这水平?”

    “59分,哈哈哈哈,还是比上次进步了一点嘛!”

    邻桌用笔袋当武器,赶苍蝇似的把这群人扫开。

    “去去去,知道你们考得好行了吧?”

    “什么啊,”其中一个同学嚷嚷道,“自己考得不好还不让人说。”

    柯莱没有说话,把眼睛撑大了些许,直直盯着眼前那群人。

    她模仿着另外一个监护人,沉下脸,嘴角死死压了下去。

    “我考得好不好关你屁事?”

    有那么一阵,几个人竟被唬住了,突然记起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半截小不点刚转来学校时,因为试图打架斗殴险些被劝退。

    几人中长得最高的挤到前面,有那两个柯莱那么宽的肩膀投下一片阴影。

    他一拳头砸到桌面上:“你他妈会不会说话?”

    邻桌被那声巨响吓了一跳,方才那股护犊子的气势骤然消散了。

    “喂!你们有什么毛病啊?还敢在学校里打——”

    “咔嚓”。

    大概谁也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被折断一条腿的桌子病恹恹地朝一边歪去。

    柯莱抛了抛手上还挂着木屑的小棍子,狠狠一敲桌面,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是谁不会他妈的好好说话?”

    开玩笑,她的便宜老爹可是须弥鼎鼎有名的大风纪官。

    但对方毕竟人多,见此情景,相互之间使了个眼色。

    邻桌惊呼了一声,用力拽住柯莱的书包背带,还是被几人合力夺了过去。

    其中一个人抱着书包跑到讲台上,高高举过头顶。

    “都过来都过来!都来往她书上踩一脚!来啊!”

    邻桌快要哭出来了,小手张开想拦下朝讲台逼近的人,却被那几人不断甩开。

    “你们欺负人!”她尖叫道,“你们欺负人!!”

    站在讲台上的人大笑着:“就欺负你!吊车尾!倒数第一!吊车尾!倒数第一!”

    柯莱红了眼睛,提纳里教导的所有规矩教养都被怒火烧到了脑后。

    她猛然起身,一脚朝高个子的胃袋踹去。随后接力侧身,胳膊举到脖子后面,眼见着桌腿就要劈到下一个人头上­­­——

    “放学了,还呆在教室里干什么?”

    柯莱动作一顿,手腕拐了个弯,桌腿砸到身前同学脸侧。

    提纳里站在教室后门,一手抱着教材,另一只手举着与柯莱同款的小兔子保温杯。温温柔柔人畜无害的样子,却让方才那几个气焰嚣张的家伙支支吾吾,舌头打了麻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来作业还是布置的不够多,害同学们只能把多余的精力消耗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他眯起眼睛,“还是说,各位这是在变着法子提醒我,太久没有被请家长谈话了呢?”

    前半句话说完,心里还有不满的,在听到后半句话时,也彻底缩了脖子。

    方才站在讲台上那人战战兢兢下来了,小眼睛偷摸着往老师身上瞧。

    手朝柯莱脸上一指:“她刚才打人了老师!”

    邻桌眼睛瞪成两个圆圆的乒乓球,也顾不上擦干眼泪鼻涕,花着脸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打抱不平。

    “明明是你们先……”

    脸上一重,泪痕被递到眼前的纸巾蹭掉了些许。柯莱看见师父把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邻桌拉起来,没有多余的表情——她第一次见识到师父认真发火的模样。

    “所以呢?”提纳里语气很平静,“柯莱为什么要和你们打架?有谁想说说吗?嗯?”

    他用下巴点点靠着墙根站得像鹌鹑一样的高个子:“刚才不是很能说吗?来,你说说看。”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盯着地面,即便被点到名字,也不敢贸然出声。

    提纳里冷着脸,眼神在几个学生身上一一扫过——包括柯莱。

    “两千字检讨,明天上课前交到我桌上。”

    邻桌悄悄挪到柯莱身边,冲好朋友挤了挤眼睛,却听见老师准备走出教室门时,又补上了这样一句话。

    “柯莱,来我办公室一趟。”

    道成林中学虽然有教令院扶持,教员办公室墙上的时钟却是十余年都不曾换过的。

    柯莱已经在窗边站了两个小时,膝盖开始发酸,勉强还能忍受。

    冷静下来想想,自己月考没有及格,又跟人打了架,还刚好被师父抓包了。把任何一件事单拎出来,都足够辜负师父对她的期待。

    可她一想到书包里那根红色发带,什么记过呀,处分呀,后面的事全都想不了了。

    暗恋是登不了台的演员,是卖不出去的果子,酸甜苦辣只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发酵。

    提纳里走进办公室就开始批改作业,笔尖刷刷作响,那声音取代了平日里或是关切或是斥责的话语,安静得令柯莱无法呼吸。

    天完全黑了,窗户上倒映出老旧顶灯的影子,取代了原本挂在空中的月亮。

    柯莱再一次鼓起勇气,写满委屈的眼睛慢慢抬起来,朝师父的方向望去。

    提纳里放下笔,对上柯莱的视线。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把眼镜摘下来捏了捏鼻梁。隔着五步开外的距离,柯莱看不太清楚。

    “我想帮你,柯莱。可是从你的行为反馈来看,我好像总是帮不到点子上。”

    柯莱有些惊讶。

    她既没有被怒斥,也没有被说教,反而是师父那双绿眼睛稍显疲惫,露出与学者的自信不相匹配的低落。

    无论道成林里发生什么,在她印象里,师父总一贯是冷静缜密的。可是谁能想到呢,他人生中最大的难题居然来自于没有血缘关系的自己。

    柯莱抿起嘴巴,眼眶登时红了。

    “不是的,师父,”她拼命摇着头,“我……我这段时间表现不好,是因为……”

    话到此处卡了壳,面对师父,她实在不想把心里那些隐秘肮脏的念头全盘托出。

    上天好不容易施舍下一点怜爱,她好怕这份爱被收回去。

    女孩上下颤抖着睫毛,着急得鼻尖都泛起红色。

    “是因为……”

    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奇怪,自以为成功的伪装在监护人面前完全褪了皮。

    提纳里离开椅子,像往常那样走到柯莱身边。

    “我知道,”他说,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柯莱张了张嘴巴。有好长一段时间,她似乎彻底失去了说话的功能,舌头无声地翻动,但是无法发出声音。

    提纳里继续说:“我知道,所以不能理解。想追逐一颗星星,就应该让自己也变得足够耀眼。你明明能借助这些情绪变成更好的人,为什么要偏反其道而行之呢?”

    互联网发达的时代,柯莱在无数个夜晚偷玩手机,阅读许许多多陌生人分享的暗恋故事。

    学业繁忙,家庭阻碍,暗恋的那一方总是卑微到尘埃里。

    一定是我还不够优秀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沉溺在自我厌恶的恶性循环中。没有人告诉她,你也是可以变优秀,你也是可以更好的。为什么地上的我不能追逐星星?

    柯莱最近窜了点个子,现在已经长到了提纳里的下巴那么高。她都初三了,扑到师傅怀里撒娇有些奇怪,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总好过被大人看见自己哭花的脸。

    提纳里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愣了神。感觉到肩膀上的小脑袋一抽一抽,他伸出手,一下接一下为孩子顺着气。

    “好啦好啦,我可不吃这套,”提纳里故作轻快道,“两千字检讨书,明天早上交给我。”

    他没有想到,师徒间的气氛并未被这句话拉回平常。

    柯莱又哭了一阵,这才平静下来。

    她用手腕把眼泪擦干净,那姿势一看就是跟赛诺学的。

    柯莱吸吸鼻子,紫粉色的眼睛被吊灯照得熠熠发亮,像小时候一样捏住提纳里的衣角。

    “您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陪在赛诺先生身边的吗?”

 

 

    03.

 

    当天晚上九点五十分,提纳里把车钥匙一转,发动机滋滋的声音停了下来。道成林火车站不算忙碌,停车场里依稀停着几个等着换班的的士。

    四月中旬,桃花准备休眠,肉粉色海棠缀在黄玻璃路灯陈旧的光线中,投下层叠繁重的影子。

    提纳里再一次翻开手机。赛诺发来的车票照片显然是随手拍的,焦点没有对上,隐约能辨认出是从阿如村到道成林的列车,到达时间为次日凌晨一点三十分。

    他把聊天记录翻到最上面,一条条看过去。

    除了没营养的寒暄,两个人聊得最多的还是柯莱。

    您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陪在赛诺先生身边的吗?

    车里没有亮灯,外面的光线照进来,蒙上一层胶片电影特有的滤镜。

    昏暗环境所带来的异样的安全感,最适合把七零八落的心绪抖出来整理。

    提纳里蜷起膝盖,下巴埋进脖子上松软的围巾里。他换了一身毛衣,浅杏色的,故意买大了一码,袖子盖住半截手掌。耳朵后面点了一滴月莲精油,不太浓也不太淡,一份经过计算的恰到好处。

    想到柯莱方才说的那句话,提纳里肩膀一抖,低低笑了起来。

    被柯莱发现了啊。他想。这下怎么办呢,在感情这件事上,他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教育柯莱的资格。

    提纳里毕业的时候,赛诺已经是大风纪官了。他还记得毕业礼那天晚上,对方连制服都忘了换下,摩托车飞一样甩进车库,雷厉风行地敲开他家的门。

    “为什么要去道成林?”他问,“你导师为难你了?”

    那副姿态,似乎只要提纳里点一点头,他就能提枪杀到贤者家里去。

    提纳里赶紧摆手道:“什么跟什么,只是那边植被丰富方便研究,而且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被教令院的规矩拘着。”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另外一个原因是,道成林是须弥距离沙漠最远的地方。走得远一点,往来淡一点,对赛诺那份不合时宜的、有些过界的友谊,应该就能慢慢散尽。

    大抵是多年泡实验室落下的病根,过于理性地处理情感问题,有时候甚至能算作一种违背人道主义的酷ook刑。

    从长期的规划来看,大风纪官的日常工作就够让赛诺忙得脚不着地,没必要强迫对方多分出一点时间来回应伴侣的情感需求。

    真在一起的话,就算能和睦度过前面几年,再往后看,也一定会争吵,冷战,相互斥责,甚至如提纳里身边的很多对夫妻那样,早上起床看到另一半的脸,就恨不得对方出门立刻被车撞死。

    与其这样,还不如扼杀掉源头。

    更何况,虽然一个手都数得过来赛诺身边好友的数量,但提纳里也无法百分百笃定,对方对自己也有那个意思。

    尽管早早下定了这样的决心,但还是有那么几次,提纳里悄悄掀起本就岌岌可危的边界,险些向赛诺道出珍藏多年的心意。

    其中一次是在提纳里飞去道成林的前一天,赛诺说什么也要为他践行。他们头顶外套跑出去买酒,回到家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赛诺干脆把外衫脱下来,只留了一件贴身穿的黑色背心。

    水雾被屋内的暖气凝成透亮的珠子,就这样顺着他的手臂滑到地上。

    那时候的提纳里捧着啤酒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醉了。他想到以后看不到这样好看的肌肉线条了就好难过。

    窗外的雨水啪嗒啪嗒,在玻璃上滚下湿露露的痕迹。干脆一昂脖子,把手里的液体全部倒进胃里,借酒劲大着胆子去看对面的人。

    有那么一会儿,那些个道理啦,学说啦,被一股脑忘了干净。

    当朋友是很好啊,当朋友也不错,只要能有个陪伴他的借口就好了。可是他想衔走对方颈窝间的水珠,想被湿ook软的舌头搅乱口腔,想把手扣到那个人脖子后面、指缝被有些扎手的白色头发溢满……

    朋友这个身份,是做不到这些的。

    “……提纳里,”赛诺叫他,“我衣服上有什么东西吗?你一直盯着看。”

    提纳里着急否认,酒气却从喉管里呛了上来。他捂着胸口咳了两声,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并不好受。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赛诺温热的手掌从颈第七关节一直滑到尾椎。

    他回过神来才发觉大事不妙,当事人就在眼前,他怎么敢在脑袋里瞎想这些。

    提纳里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企图掩盖自己产生生理反应的事实。

    他清清嗓子:“没看什么……喝差不多了吧?我送你下楼。”

    话一出口,提纳里就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要他以现在这个状态起身开门,是生怕赛诺发现不了吗!?

    大风纪官自开口后,眼神就没从提纳里身上挪开。他头发下的皮肤也有点泛红,附身凑过来,雨水混着酒香,一阵凉接着一阵暖。

    赛诺问:“要帮忙吗?”

    都怪酒精,烧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烫。

    提纳里瞪大眼睛,大脑当机了,好半天才辨别出对方说了什么。

    既然已经被发现,倒少了一分遮掩的耻感。提纳里庆幸酒精给他的脸打上迷彩,盖住了那片无法向赛诺解释的色彩。

    他看着赛诺,有些艰难地开了口。

    “你和你其他朋友……平时也会这么帮忙?”

    赛诺想了想,认真答道:“不会。”

    那双红色眼睛里面翻腾着什么情绪,提纳里没有读懂。他光是要控制自己的喉结叫它别再上下滚动,就已经用光了力气。

    那为什么我可以呢?

    为什么呢?

    话已经爬上喉咙,幸好他的理智还没有完全离家出走。提纳里稍微侧过脸,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你不用说这些话的。……让你见到奇怪的一面了,真是抱歉。”

    赛诺点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接下来说的话,险些让提纳里心跳失常。

    他说:“没什么,你不要道歉。”

    手从提纳里背上移开了,又说:“是你的话,我不介意。”

    提纳里记得那天晚上,梦里面都是赛诺的名字。现实里没能发生的一切在梦境里得到了圆满。第二天喘着气惊醒的时候,他把脸埋到枕头里面,发了好长好长的呆。

    赛诺说话很少绕弯子,他本人意识不到这样直接表达心中所想,于提纳里来说是一场场有些残酷的折磨。

    带柯莱来到道成林那天,淅沥沥的小雨穿过树叶,送来新生草木的味道。赛诺在急救站找到他,长及膝盖的黑色风衣上挂着细小的雨珠。

    柯莱穿着绿色的小斗篷,怯生生的,却在巡林员上前询问时把脑袋转到一边。

    赛诺说:“有个孩子,想托你照顾一下。”

    提纳里站起身,把沾血的手套摘下来。

    他耸耸肩膀:“说得那么严肃,你往我这送的病人还少吗?”

    赛诺摇头。那张好看的脸上,眉头难得地皱起来。

    “她的情况有些复杂。”

    赛诺停了一会儿,眼睛直直朝提纳里看过来,一字一顿地。

    “我想……方便的话,法定监护人那栏,能不能把你的名字也填上去?”

    ……雨点嘀嗒,敲得心脏阵阵发麻。提纳里想,这句话比他见过的所有结婚誓词都要动听。

    他除了点头道好之外,找不到第二种可能性。

    第三次差点向赛诺告白,是在去年年末的时候。

    提纳里刚给柯莱掖好被角,伸着懒腰准备睡觉,却听见有人在轻轻扣了扣门。

    赛诺半倚着门边,在楼道里橘子皮色的吊灯下吐出一个烟圈。他举了举手里的袋子,两根手指把烟掐灭了。

    “枣椰,”他说,“给你带的,生日快乐。”

    提纳里有些矫情地想,这抽的哪是烟啊,分明是我的魂。

    赛诺进了房间,无比娴熟地换了鞋子。提纳里看着他脚上那双和柯莱同款的兔子棉拖鞋,实在没有忍住,轻轻笑出了声。

    “柯莱睡了,”他低声道,“你动作轻点。”

    赛诺做了一个把嘴巴缝起来的手势。

    他从沙漠那头赶过来,换了两趟巴士,一班火车。早上六点钟起来,买上最新鲜的枣椰蜜糖就往这边干,一直坐到晚上十点多。

    透过家里廊道上的兔子小夜灯,提纳里紧了紧手里的袋子,抬眼就看到赛诺把柯莱的房门拉开一条小缝,做贼似的瞧瞧里面的小家伙。

    “长高了。”他这样评价道。

    舟车劳顿,草草洗漱过后,赛诺把外套搭在身上,枕着沙发垫睡着了。

    提纳里放轻脚步,走到他身前蹲下。

    你应该是很忙的吧。特意抽出一天赶过来,庆祝一个连寿星都不怎么重视的日子。

    是笨蛋吗。

    他睫毛微微垂下来,再三确认对方彻底睡熟后,呼吸不稳地低下头,在赛诺唇角落下一个越界的亲吻。

    提纳里又把脸往围巾里埋了埋。

    四月份的道成林,夜晚依旧有些寒冷。也不知道赛诺有没有带够衣服,不过他穿来穿去就是那几套,还是回头给他买点好了。

    他打开手机,十点零七分。想着几小时后就能见到的人,等待时的空气都是枣椰蜜糖特有的甜香。

    提纳里给赛诺打了个电话,那边几乎是立马接了起来。

    赛诺还在火车上,隐约能听见轮子轧过铁轨,叮叮当当的响。

    他头一回不觉得那声音恼人。

    赛诺问:“怎么了?”

    提纳里本来心情就不错,听见那个人的声音,眼睛弯得更厉害了。

    “跟你说个事,”他用指头勾着围巾流苏,一圈圈来来回回地绕,“柯莱有喜欢的人了。”

    意料之外的,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赛诺再开口时,声音低了好几个度。

    “是谁?”

    提纳里记起邻居家女儿结婚的时候,老爷子把孩子送上婚车,一个人在街上站了好久好久。

    没想到教令院的大风纪官赛诺,居然也是这个类型。

    他赶紧出言安抚道:“不是什么坏人,有我看着呢。再说,柯莱都已经这么大了。”

    那头又是一阵寂静。夜风将海棠花瓣从树梢带到空中,星星似的亮眼。

    提纳里听见赛诺在叫他的名字。对方斟酌了好久,没由来地,提纳里心里咚咚直跳,莫名有些紧张。

    “你有设想过柯莱结婚之后的生活吗?”

    这是什么意思呢?

    提纳里眨眨眼睛,很认真地回答道:“多少想过一点吧,不过要跟谁结婚是柯莱自己的事,就算她真的喜欢上什么人渣,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把该做的都做好,让柯莱记得她还有这么个依靠就行了。”

    他说着说着,大概体会到了赛诺的心情,于是又在话尾补上一句:“我们是她的后盾,不是她的未来。”

    感觉自己说出了很厉害的话,提纳里在心里小小地得意起来。

    赛诺“嗯”了一声,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

    “上个月同事结婚,我也问了相同的问题,”他说,“你的回答和那位妻子很像。”

    要命。

    围巾上的软毛掻着下巴,一阵隐隐约约的痒。提纳里握着手机的指头微微发起了麻,似乎感受到了赛诺混合着尼古丁与酒精味道的温热鼻息。

   他竭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故作冷静地发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赛诺倒是很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过分了。

    “我的想法和那位丈夫类似,”大风纪官这样回答,“会因为柯莱的离开感到焦炉不安。”

    提纳里最讨厌他毫不自知地说出异常暧昧的话这一点,显得眼下脸红心跳的自己格外滑稽,方才在柯莱面前那种游刃有余,全知全能的样子荡然无存。

    但凡暗恋没有终结,这副病症就会长长久久地持续下去。

    他心甘情愿。

    好在,隔着手机,对方看不见自己此刻失态的神情。提纳里松开即将被咬破的下唇,红着耳朵岔开了话题。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你的车几点到?”

    有些刻意的明知故问,幸好赛诺从来不擅长察觉除了掩盖犯罪事实以外的小心思。

    “还早。一点半到。”

    “好。”

    大风纪官想到了什么,在结束通话前叮嘱他:“你睡一觉。我到了给你发消息,到时候再过来。”

    提纳里心想赛诺真是笨得可以。这么冷的天气,他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等在车站。

    嘴上却还是应道:“好。”

    车里有点闷,提纳里披上大衣,顺着海棠花瓣铺成的小道散步。火车站检票口处,一对年轻情侣正拥吻着道别。

    提纳里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是赛诺常抽的那个牌子。他不喜欢烟味,只是放在齿贝间来回碾着,想象着万一有朝一日能和赛诺接吻,对方口腔里是什么味道。

    车站广场上还算热闹,小商贩摆弄着质量堪忧的玩具,孩童期盼地扯扯大人的衣角,尚存活力的妇女们挥舞着扇子,随音乐摆动身躯。

    提纳里的脚步被一个孩童模样的占卜师叫停,女孩子估计没能做成一单生意,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挠挠她的两只小猫。

    “看你有缘,挑一串手链吧先生,”她鼓起小脸,说得头头是道,“金色求财,绿色求运,蓝色求健康,紫色求姻缘。……你别不相信,买过的客人都说很灵验的哦!”

    回到车上时,已经过了十一点钟。提纳里估摸着赛诺只是随意扒拉了几口晚饭,东买买西买买,一个不留神,手上就多了两大袋。

    他把袋子放到后座去,稍一伸手,露出腕上一截紫色绳子。

    幼稚不幼稚,柯莱都未必会相信这套。

    绿眼睛晶晶亮亮,提纳里一面这么想着,一面朝出站口望去。

 

 

    04.

 

    “小——柯——莱!”

    道成林最高的树塔上,穿着红火短裙的高挑身影奔跑过来。

    安柏还穿着两年前那双白色靴子,露出半截线条流畅的大腿。她撑着膝盖喘了口气,双手合十抱歉道:“啊啊啊实在对不起!我一不小心坐过站了所以……”

    柯莱静静地看着她,好半天,终于还是没憋住早就寄存在嘴角的笑。

    “那就罚安柏姐姐以后再来须弥看我好了。”

    安柏睁开眼睛,挺翘的睫毛将那双棕色眸子显得更加有神了。她盯着柯莱,好像在翻看一本书柜角落里,偶尔被阅读的书籍。

    柯莱顿时红了脸,这才有了那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的样子。

    “欸……我、我只是在开玩笑。安柏姐姐这次能来找我,我就已经足够高兴了!”

    安柏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可真要形容的话,她也说不出个具体。

    “我没把这话当玩笑哦,”她指指自己的右边胸膛,“我已经记在这里面了!”

    柯莱喜欢安柏说话时自信满满的样子。

    真漂亮,她想,这就是我要追逐的星星。

    “对了。”

    柯莱从书包里取出一根红色发带,双手捧着,朝圣一般。

    “上次你落了根发带,我把它捡回来了。或许是很珍贵的东西吧,可是刚捡到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想还给安柏姐姐。我每天都带着它上学,又觉得自己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一来二去,光顾着纠结发带的事,连着两场考试都没有考好。”

    柯莱说着,眼神变得格外柔软。

    “后来想明白了一些。留下发带,是因为我想变成安柏姐姐这样优秀的人。可光靠一根发带是没有用的,就算我穿上短裙靴子,也是没有用的。”

    “我……我小时候经历过一些事情,所以可能,对世界也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我讨厌改变自己,我就是一个恶劣的人,为什么要强行塞到好孩子的壳子里去?可是……我想说的是,有天早上起来,我看着阳台上晾干了的发带被风吹起来,从那天起我就再也不带着你的发带去上学了。”

    柯莱深深吸了口气,用力攥紧了拳头。

    “我想说的是,安柏姐姐,你使我想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安柏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慢慢恢复了呼吸。

    没有说话。

    柯莱挠着耳朵,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啊……抱歉,一下子说了很多很奇怪的话……”

    她的心脏跳得飞快,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安柏怔怔地望着她,一秒两秒三秒,倏然弯起眼睛,笑得好看极了。

    “完全不奇怪,”她说,“只是从小柯莱这里听到了很成熟的想法,突然有了这种实感。啊,我救回来的孩子已经长到这么大了啊……什么的。”

    她取过那条红色发带,在柯莱惊讶的眼神中,牢牢地绑到少女的书包上。

    许是天光灿烂,安柏的脸颊也微微发起了红。她搓搓鼻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能成为你努力的目标的话,我也干成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呢!”

    秋天就要到了,树塔脚下,河畔细细密密的金桂散着阵阵勾人的香。

    安柏牵起柯莱的手腕。

    “走啦走啦,今天一定要买到上次没有吃到的兰巴德鱼卷——!”

 

 

    暗恋是部成功的哑剧。

    所有巧合都是我有意无意的坚持。

 

 

-END-


进行了奇怪的文风尝试,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


回忆

  温迪日配杀疯了啊

  温迪日配杀疯了啊

yu

  描改的吊带袜天使

  其实是半成品,但是感觉有点ooc所以懒得搞了)凑合看看

  描改的吊带袜天使

  其实是半成品,但是感觉有点ooc所以懒得搞了)凑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