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耽文分类合集
#占tag歉#
1.娱乐圈文
《影帝》《金牌助理》《一替成名》
《失忆了别闹》《大神养成计划》
《一觉醒来听说我结婚了》《不谈恋爱就去死》
《彼得潘与辛德瑞拉》《空降热搜》
《袁先生总是不开心》《重征娱乐圈》
《我磕了对家x我的cp》
《如琢如磨》《我只喜欢你的人设》
2.校园文
《岁月间》《撒野》《阎王》《过门》
《伪装学渣》《走狗》《明人不说暗恋》
《够种》《原路看斜阳》(算校园吧…)
《竹木狼马》《不熟》《丧病大学》
《潮湿》《狼行成双》《白日事故》
《给校草当假男友的日子》
3.刑侦文
《默读》《破云》《犯罪心理》
《杀青》《厄运缠身》《坏道》
4...
#占tag歉#
1.娱乐圈文
《影帝》《金牌助理》《一替成名》
《失忆了别闹》《大神养成计划》
《一觉醒来听说我结婚了》《不谈恋爱就去死》
《彼得潘与辛德瑞拉》《空降热搜》
《袁先生总是不开心》《重征娱乐圈》
《我磕了对家x我的cp》
《如琢如磨》《我只喜欢你的人设》
2.校园文
《岁月间》《撒野》《阎王》《过门》
《伪装学渣》《走狗》《明人不说暗恋》
《够种》《原路看斜阳》(算校园吧…)
《竹木狼马》《不熟》《丧病大学》
《潮湿》《狼行成双》《白日事故》
《给校草当假男友的日子》
3.刑侦文
《默读》《破云》《犯罪心理》
《杀青》《厄运缠身》《坏道》
4.快穿文
《快穿之打脸狂魔》《我有一个秘密》
《快穿之不死病人》《渣受生存手册》
《快穿之完美命运》
5.网游文
《网游之我不配》
《网游之演技一流》
6.无限流文
《欢迎来到噩梦游戏》《彩蛋游戏》
《地球上线》《死亡万花筒》
《全球高考》
7.丧尸/末世文
《2013》《丧病大学》《不死者》
《绝处逢生》
《寒武再临》
8.军旅文
《麒麟》《子弹呼啸而过的岁月》
《军区大院》《最终流放》
《小白杨》
9.体育竞技文
《你能不能不撩我》《强势攻防》
《一杆进洞》《刹不住》
10.abo/哨向文
《不死者》《银河帝国之刃》
《钟情》《全职军医》
11.黑道文(老文比较多)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束缚》
《夜色深处》《冲撞》
《甲方大佬乙方流氓》《不法之徒》
《困流》《金牌打手》《难得情深》
《极道花火》《极道追杀》《爷们儿》
《法外之徒》《杨九》《入狱》
《颤栗之花》
12.灵异玄幻/修仙
《论以貌取人的下场》
《国家一级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
《提灯映桃花》《铜钱龛世》
《挖坟挖出鬼》《我五行缺你》 《镇魂》
《反派有话说》 《反派白化光环》
《千秋》 《步天纲》 《南禅》 《六爻》
13.未来星际文
《残次品》 《一级律师》 《星辰骑士》
《影帝天天直播做饭》 《银河帝国之刃》
14.西幻文
《紫罗兰和荆棘鸟》 《最后的守卫》
《老师变成魅魔以后》
15.悬疑文
《那个被我活埋的人》 《蝴蝶的叫喊》
《小镇》 《囚徒》 《背道而驰》
《404查无此城》 《寻凶策》
《女巫请睁眼》 《深柜游戏》 《黑天》
《水滴声声》
16.古耽
《青龙图腾》 《帝王攻略》 《权宦》
《妻为上》 《相见欢》 《鹰奴》
《十大酷刑》 《乱世为王》 《霍乱江湖》
《天涯客》 《杀破狼》 《扬书魅影》
《南禅》
17.术语专业性很强的文
《设计师》 《在甚高频里念一首十四行诗》
《碎玉投珠》 《好生开车》 《天才编辑》
《助理建筑师》 《从众》 《犯罪心理》
《灰塔笔记》 《麒麟》
18.破镜重圆文 《过门》 《图灵密码》 《貌合神离》 《非常关系》 《2013》 《awm》 《提灯映桃花》 《夜色深处》 《离婚》
源自网络
【江添】说爱
·江博士的隐晦爱意
-
刚过早上八点,窗外已经天色大亮,阳光却很清淡,屋里窗帘在风口处晃动,被远方的风吹起又落下,于是独属于清晨的车流鸟鸣也像被按下播放键,从窗外涨潮似的漫进来。
生物钟迫使江添在没有闹钟的前提下,也一早清醒了。他习惯性起床准备替盛望盖好被子,今天却有些意外地发现某人全身都缩进了被子里,连头发丝都没露出来丁点。
觉得奇怪,江添把人连人带被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外面的被套:“望仔?”
见盛望没什么反应,江添的眉很轻地皱了下。他试探性伸手想把被子拉开一点,却没想反而被盛望锢得很紧,他扯了几下都没扯开。
这下是真的很反常了。
按照他家望仔...
·江博士的隐晦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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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早上八点,窗外已经天色大亮,阳光却很清淡,屋里窗帘在风口处晃动,被远方的风吹起又落下,于是独属于清晨的车流鸟鸣也像被按下播放键,从窗外涨潮似的漫进来。
生物钟迫使江添在没有闹钟的前提下,也一早清醒了。他习惯性起床准备替盛望盖好被子,今天却有些意外地发现某人全身都缩进了被子里,连头发丝都没露出来丁点。
觉得奇怪,江添把人连人带被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外面的被套:“望仔?”
见盛望没什么反应,江添的眉很轻地皱了下。他试探性伸手想把被子拉开一点,却没想反而被盛望锢得很紧,他扯了几下都没扯开。
这下是真的很反常了。
按照他家望仔平常的习性,晚上空调开到十八度他早上起来都能把被子踢到地上,更别说现在是太阳燃烧最热烈的七月份。
又伸手轻拍了几下盛望的后背,江添这次用了点劲,终于把被角扯开一半,一直缩在被子里的人也终于露出了半张红透的脸,双眼紧闭,脸颊旁还有成滴的汗水落下。
江添只轻微摸了他下脸就意识到不对劲,滚烫的温度从指尖蔓延开,混杂着汗水的黏腻,空气好像都变热了。
没犹豫一秒,江添扭头就拿起空调遥控把空调关了,然后重新揽过盛望,先是用手帮他擦了擦鬓角的汗,然后继续叫他:“望仔,醒一下,你发烧了。”
许是他的叫唤终于有了作用,几声过后盛望身体明显动了动,再几秒过后他缓缓睁开了一直紧闭的眼睛,待看清面前的人是江添后刚开口喊了声哥,就被自己沙哑到几乎破碎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刚想坐起身,就被突如其来的眩晕感疼得手软,一下子又重新跌回江添怀里。他瞪大了眼,只能愣愣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先别动,你发烧了。”江添把他身子重新放回床上,把蒙过盛望头顶的被子重新给他盖好捻严实,只露出盛望的一双眼睛,然后准备下床,“我先去给你量体温,然后煮碗粥。”
知道自己发烧后,盛望很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才慢慢吞吞地冲江添“噢”了声,最后乖乖缩回被子里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江添听到他的回应一时间有些怔愣。
今天知道自己生病了怎么这么乖?
不怪江添觉得盛望反常,因为以前盛望只要感冒胃疼或者受伤都依旧十分闹腾。感冒了去上班依旧要偷偷吃辣的,胃疼了下午太热还敢吃冰淇淋,直到被江添发现后一直管着他才慢慢有所改变。
改了,但也不算完全改。
所以像盛望今天这样听到自己发烧后却什么话都没说什么性子也没闹,着实挺让江添意外的。
没有想太多,从抽屉里找出体温枪后江添先去给盛望测了个温度,中途某人十分乖顺,没有任何闹腾,可能是因为实在有些难受。
38.7℃。
江添把体温枪收回到抽屉里,心疼地弯腰亲了亲盛望的额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点粥。”
-
等把煮好的白粥装进碗里,再捧着碗回到房间时,江添看见床上的人已经安静睡着了。
许是因为怕他担心,这次盛望没有再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只是简单的将头低着,被子堪堪盖在耳边,遮住他半边脑袋,侧身睡在床上蜷缩在一起,好像很冷的样子。
江添把碗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上床轻轻将盛望攥在手里的被角揉开,再把人像今天早上那样搂进怀里,低声哄他起床。
迷迷糊糊间,盛望醒了过来。
因为生病,盛望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窗外明亮的阳光被遮盖在厚重的窗帘后,依稀透露出昏黄低暗的颜色,打落进他眼底时有时很亮,有时只有很浅的一个星点,于是周遭气息都恹恹了起来。
江添觉得今天的盛望就像此时被挡在窗帘后的太阳,被云雾遮住,浑身上下都敛去光芒,没了神奕,他的心也有一瞬间收紧。
“喝点粥再睡,”等盛望躺好后,江添把粥从床头柜拿下来,用陶瓷勺舀起一口放在嘴边轻呼,等粥凉了些后再递到盛望嘴边,“小心,还有点烫。”
强忍住头疼,盛望慢吞吞地喝完一勺后,没忍住笑了下,去蹭江添:“哥,你是不是还放了些别的料啊?”
江添继续舀粥的动作顿了顿:“怕你不喝白粥所以多加了些耗油,不好吃吗?”
“没,”盛望又喝了几口粥,喝完后有些满足地往江添怀里拱,打趣道,“超级好吃,比你做面好吃多了。”
江添:“……”
眼见江添眼底分明的无语,盛望赶紧凑上去亲了下他哥的脸,哄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都好吃,我都喜欢。”
被盛望这么一插科打诨,江添才有种熟悉的感觉。他连哄带哄的把人重新哄回床上,亲眼看见盛望乖乖缩回被子里睡觉后才放心拿着碗出去。
囫囵吃了一碗白粥当作早饭,重新烧完一壶热水后江添又从客厅里找出之前买的感冒药,站在厨房里煮药时没忍住回想起之前自己也发烧的时候。
可能挺粘人的吧。
思绪没有飘多远,等药熬好后江添又回房间把人从床上喊醒。盛望有点起床气,眼见发烧还总是睡不着整张脸都透露出不耐烦,硬是在喝完药后拽着江添啃了好几口才又慢吞吞回到被子里。
“睡吧,这下不会再来吵你了。”
“你最好是……”
身边的人小声咕哝着,最后终究是因为太困渐渐没了声音,脑袋一垂就缩进被子里睡着了。
江添靠在床背上,抬手揉了揉盛望的头发,眼底浮起几分浅淡的笑意。
或许是因为生病,盛望这一觉睡得反反复复,特别是身子总是下意识全部埋进被子里。醒了后也会不自觉伸手像是要抓住什么,好几次囫囵说梦话时也使劲想往被子里钻,被江添抓住抱进怀里才好了点。
盛望醒来的时间不长,可能只有几分钟。前期醒的次数特别多,后面再醒来发现是在江添怀里后就好了很多,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睡得平稳。
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江添心里疑惑,觉得盛望发烧的时候和平常生病不一样,就好像个怕没人要的小孩般患得患失,总要担心是不是只要一睡过去身边的人就会消失。
用指尖替盛望擦去额角滴落的汗,江添垂头在他发丝上落下一吻,声音温柔:“别担心,我一直在,好好睡一觉。”
像是在梦里也听到了这句话,接下来的时间里盛望都没有再醒过,安稳地睡到了晚上,最后才慢慢从梦中脱离出来,但醒了后依旧有些丧。
“醒了?”还在床上用手机写文件的江添见盛望醒后把手机放在一旁,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比对了温度,“果然吃完药睡一觉好点,温度几乎已经降下去了。”
江添这句话说完没有人反应,过了好几秒后盛望才慢吞吞嗯了声,声音不大不小,听不出来情绪,可江添却莫名觉得此时此刻的盛望有些不开心。
把人从早到晚的行为在脑子里过了一边,心底的谜团也越来越多。思索几秒后,江添抬手撑起盛望下巴,使他和自己对视,放轻声音问:“今天怎么了,怎么一整天都不开心的样子?能不能告诉我?”
盛望沉默了几秒后,伸手把江添搂得更紧了。平常总是充满意气风发的笑容的脸上此刻却带了些厌气,过了好几秒才默默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很久没发过烧了,我也很讨厌…发烧。”
江添用指尖摩挲盛望的脸,低低嗯了声,示意自己在听,让他继续说下去。
“就小时候我妈还在的时候,我发烧她都会陪在我身边。我小时候不是特别能闹腾嘛,发烧的时候也不安静,非缠着我妈给我讲东西,不管是故事书课本还是信,只要是能读得她基本上都会给我读。”
盛望轻轻闭上眼睛,好像也陷入了幼时的回忆,说到最后没忍住笑了下,但语气也开始低落。
“后来我妈去世了后,我再生病发烧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度过了。你也知道的,我爸他工作很忙,哪里会有时间给我讲故事照顾我呢。”
“所以后来无论是生病还是发烧,我都习惯了一个人埋进被子里睡一觉,一觉醒来后发烧什么的几乎都能好。”
或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盛望的声音和平常听起来不太一样,多了几分沙哑。几句话被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字字句句落尽江添耳朵里却使他心脏半边都在疼。
他在盛望的唇上落下一吻,却被盛望笑着躲开:“别亲,会传染。”
江添动作一顿,闻言又把人摁回来亲,盛望这下也不反抗了,两人黏黏糊糊亲了好一阵后他才被放开。
额头相抵四目相对之时,江添问他:“想听什么,我读给你听。”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盛望在原地愣了好几秒。等反应过来江添是在问他想听什么故事时,盛望觉得眼眶一阵泛酸。
他哥总能以最温柔的方式传递给他最大的温暖。
盛望想了十几秒都没能想到要听什么,当他有些苦恼地往江添那边望去时,却在看见他哥的那一刻脑子里莫名有了个想法,几乎算得上是一个十分突然,甚至不太可能的想法。
他脱口而出:“哥,你有给我写过信吗?”
他这句话问得实在突然,突然到江添听完都愣了好几秒,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像是没料到盛望会这么问。
少有的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江添很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下可不得了。
盛望整个人都惊住了,他都没想到自己福至心灵的一个问题居然真的得到了回应。脑袋好像一下就不疼了,他有些着急地去抓江添手腕,声音又急又哑,眼里迫切无比:“真的是写给我的吗?”
江添觉得盛望这样子终于多了几分平常的味道,像乌云渐渐消散,躲藏在后面的太阳终于努力发出了光,回到了意气风发的时候。
盛望见他没回答,更着急了:“你怎么不回答我,到底是不是给我写的啊?”
见他这么在意,原先被戳破秘密有些不自在的江添也弯眼笑了。他把某人作乱的手握住,声音里带了点坦然的放弃:“写过,专门给你写的。”
这句话把盛望定住了。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可他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张了又张,到最后只能喃喃逼出一句:“为什么不寄给我?为什么不跟我说?”
如果早点寄给他,早点告诉他,那他们两个是不是就不会错过六年,是不是就不会伤心难过这么久了。
江添的手很轻地牵住盛望的手,然后指尖陷入指缝中,最终十指紧紧扣住。
他说:“怕你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轻而易举地使盛望红了眼眶。
他好几次张开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一直深呼吸了好几次后,盛望才沙哑着嗓子说:“哥,能给我读读那些信吗,我想听。”
读读那些,你一个人说了好久的话。
一片静默中,江添回答他:“……好。”
-
直到信封真正出现在盛望面前时,他还有些恍如隔世。
直到江添将每一封信都拆开,低声念读时,他依旧觉得一切都好像一场梦。
“今天这边下了初雪,雪很大,很好看,落在屋子上时总会折射出亮晶晶的光,是南京很少看到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下一次初雪,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看。”
江添的声音很温柔,低声讲话时好像能带人穿过光阴,看见回忆里不曾有过的种种。
“今天在路边遇到了一只猫,我又想起了团长。我蹲下来喂了它点吃的,但它好像有点挑,我倒了不同的两三包后它才不情不愿地吃了最后那包。你说,它这挑食的样子像谁?”
“最近这边的太阳很大,我偶尔望向窗外时总是会想起你。”
“望仔最近又长胖了,吃得特别多,不知道如果你俩碰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这点你得好好像望仔学习,毕竟人家从不挑食。”
……
“老头最近精神好多了,但很多时候时间观念会错乱。他总会向我问起你,问你为什么这么久不去他那里吃饭。所以,下一次什么时候一起去?”
“今天校内有校庆活动,他们出了个节目,有关于爱情故事。故事的最后是男主一个人坐在树下,对夜空轻声呢喃‘我爱你’。我其实很少会看表演,但最后却被这句话触动了一番。我好像很少和你说爱,从前是因为年少,如今爱意疯长,却又是因为丢失了少年。”
“下雪了。”
“生日快乐,望仔。”
江添低低沉沉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从他透露的只言片语中,盛望似乎也终于穿过层层光阴,在时光的洪流里追寻到江添的身影,于是所有无声的想念都有了具象。
“接下来是最后一封。”
江添唇角露出很轻的笑意。
“是我很少说的话,却也是我在国外每天都会无声念出的三个字。”
随着江添这句话的落下,盛望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了。他悄然屏住呼吸,却能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好像要震碎瓣膜,手脚都在发麻,心也在发麻。
温热的手搭在盛望的后颈,江添稍一用力,面前的人就被揽进怀里,滚烫的热意沿皮肤灼烧,最后蔓延至心脏深处,烧出一片红。
扑通、扑通。
鲜活的心跳声从盛望耳瓣传来。
江添微哑却温柔的声音好像穿过了层层光阴,在时间的洪流里走了一遭,从盛夏穿过暖冬,越过无人的仲夏荒原,留恋于掌声经久热烈的舞台,辗转无数漆黑深冬,最后在此刻,和他有力的心跳声随温度一同传来,虔诚又珍重:
“我爱你。”
珍重又虔诚。
这是他曾在每个夜晚无数次想要诉诸于口的告白,也是他平静内心下疯长蔓延的隐晦爱意。
真正听到这三个字时,盛望觉得自己也在爱意翻涌的滚烫里走了一遭。
与其说是信,盛望更觉得这像是江添的随笔记录。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他每天都陪在江添身边,然后江添不经意间对自己说的话,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他们也从未分开过。
恍惚中他才惊觉。
江添很少说爱。
可他分明字字句句都在说爱。
“大笨蛋。”盛望的眼睛全红了,吻上江添的那一刻还能感受到眼泪落到嘴角时咸涩的味道,他哽咽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搂着面前的人,“我明明一直都在原地啊……”
-
彩蛋开了个很隐晦的咳咳 不知道能不能审核过去 希望可以吧 不可以的话我再修改
很短 很短 很短 不长 大家谨慎
看到好多宝都送了礼物 那我国庆看看有没有空多写点! 当时写的少是因为害怕审核不过关……现在这么短的都是审核了三次我加了图片才过的 已经送了礼物的宝以后再来看看吧没准彩蛋突然就变长了哈哈哈哈哈
假如江添没忍住
(ooc归我,小🔪,内容胡扯,全文2k+,有私设时间线是江添到了国外三年后)
“曦哥,我把钱打你卡上了”江添一边翻阅手中的资料一边给赵曦打电话
“行,有事还给你曦哥说,我能帮就尽力帮”手机里传来赵曦的声音
“嗯”
电话那头许久都没动静,正当江添想要挂断电话时,对面轻飘飘传来一句: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
对面的人好像下足了决心才问出这句话,毕竟过去三年了,那个名字仿佛禁忌一般,江添从不主动提,只有那么一次江添喝醉了半夜给他打来电话,问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赵曦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没想好措辞就被对面打传来一句哽咽声打...
(ooc归我,小🔪,内容胡扯,全文2k+,有私设时间线是江添到了国外三年后)
“曦哥,我把钱打你卡上了”江添一边翻阅手中的资料一边给赵曦打电话
“行,有事还给你曦哥说,我能帮就尽力帮”手机里传来赵曦的声音
“嗯”
电话那头许久都没动静,正当江添想要挂断电话时,对面轻飘飘传来一句: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
对面的人好像下足了决心才问出这句话,毕竟过去三年了,那个名字仿佛禁忌一般,江添从不主动提,只有那么一次江添喝醉了半夜给他打来电话,问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赵曦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没想好措辞就被对面打传来一句哽咽声打断“他不是我的望仔了”随即电话被挂断。
挂断电话后,赵曦走到阳台抽了一夜的烟,他意识到江添是真的把盛望装在心里了。他这么执拗的一个人,让一个陌生人走进他的设防已久的心里,他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来正视他的内心,不需要用很盛大的语词来描绘,他知道江添认准盛望了。
江添怔愣了一瞬好像没反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即回应
“嗯,不打算回去”这个答案出人意料又合乎情理,对面听到了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江添.....”
“曦哥我还有事先挂了”没等对面说完一句话江添就把电话挂断了。
江添疲惫地把眼前的笔记本电脑合上,摘下了鼻梁骨上的眼镜,用手揉了揉酸痛的鼻梁骨。
三年.....时间可真快啊,等等今天是几号来着,江添伸长手臂拿过手机,12月3日,明天又是盛望的生日了,不知道今年他会怎么庆祝生日。
江添收起手机走到阳台上,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鹅毛飞雪,夜深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鹅毛飞雪为这座温馨的小城添了一层滤镜,让人忍不住回想起那份深埋心底的情愫。
江添抬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看他在掌心因为体感温度融化成水,此刻他突然无比想念北京,尽管他没有在那里生活过,可能睹物思人便是这个道理,他思念的是那个身处北京的人,但他现在好像已经没有立场也没有身份去说想他了,他只能把自己难以言说的感情寄托在那座遥远的城市。
他此刻无比希望盛望在他身边,看盛望会不会和他一边抱怨着大雪会阻碍他明天去上学,又一边兴冲冲拉着江添要去打雪仗,可惜三年过去了,身边的人走了一轮又一轮,他们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唉,这种事有谁说得准呢,江添兀自摇摇头走进屋里,百无聊赖的划着没有消息的微信页面,可真安静啊。
可能是那雪真的下得很大,江添的心也跟着乱了;也可能是赵曦提到了那个人,确实思念紧了,等江添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
江添看着窗外的云层皑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一声不吭就打飞的乱跑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但来都来了总得让自己如愿一次。
他定的是早上的航班,下午就到了。江添走出机场看着同样白雪皑皑的北京忽然有点不敢往前走了,他怕那个人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留在原地的不肯走出去的只有他罢了,江添有点近乡情怯了。
江添先去到了预定的酒店,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开始搜盛望的学校。幸好他这里离盛望的学校还不是很远。
等江添来到了盛望的学校才忽然发现,他们已经太久不联系了,人流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在匆匆走过,入目无一不是陌生面孔。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停留,有的人上一秒还在眼前,下一秒就淹没人群,他要怎么从流失的三年里找到他的望仔,他好像找不到盛望了.....好像是他亲手把盛望丢进人群的。
江添意识到这点心里就像压着大石一般喘不开气,但他又害怕自己见到盛望后那一句看一眼就走的保证会瞬间瓦解,他现在就像个进退两难的人,前面是熊熊烈火,前进一步会被活活烧死,后面是滔天巨浪,后退一步就会被卷入无尽海底。
江添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可他不知道的是盛望已经搬出去住了,江添等不到的。
江添沿着街一直走,看见周围的各种店铺,他会想象盛望是不是也曾来过这里,这样走着竟也不觉得孤单。一路走下来江添手里多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这些都是他想买给盛望的,还多了一张相片,是盛望的,可惜没有机会送给他了。
江添拿出手机看了眼[23:32],12月3日即将结束,明天是他爱的人20岁的生日,他打算找个便利店买点吃的,给盛望发个准点祝福,等天亮他应该就要离开了这座让他留恋的城市。
缘分真是很有灵性的东西,它能听得到人们心中所想,会被人们心中真诚炽热的爱打动,会在下一个转角遇到爱,江添也是。
江添每每看到框架上的旺仔都会忍不住拿一罐,尽管他不爱吃甜的依旧会拿在手里。正当江添想要伸手去拿时,不小心和另一边伸过来的手碰上了。
江添抬头扫了那人一眼,就一眼,他就挪不开他的目光了。
“哥”那人许久飘来这么一个称呼。
刹那间江添的心里就像重新跳动一般,他好像此刻才是真正的活过来,内心酸软一片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那人也红了眼眶,一只手紧紧抓住他衣服的下摆。
“哥”像是得不到回应的不满,盛望又叫了一声。
“....嗯”一个字包含太多了,分量太重了,以至于江添要斟酌一下才敢应声,他怕之前的悲剧再度重演。
他看了眼时间[23:59],随即轻轻把盛望揽在怀里
“望仔,20岁生日快乐,我爱你”
“江添我也爱你”
他在他爱的人20岁这天重新拥有了他,江添就像一位沙漠中跋涉千里,终于找到甘泉的将死之人,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忘却了疲惫。
江添睁眼时眼前黄晕的灯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怔愣了一下,盛望呢?随即他四处瞅了瞅,这是他的出租房,哪有什么盛望,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江添打开手机看了眼,[1:46]
他不仅做了个梦,还误了祝福的时间,江添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
——20岁生日快乐
对方的联系人可能炸了,谁是谁都分不清楚
——好的,谢谢
就这么一句官方客气的话,江添盯着看了许久。
江添无意识的看了眼某行程APP,然后关掉手机,就这样吧。
(深夜emo产物😭)
(对不起,我不太会起标题😓😓,对被标题骗进来的小宝说声抱歉哈)
关于江添不为人知的9个小秘密
01.
江添克服思念的办法主要有三个,第一,深情的看着望仔并摸一摸望仔,第二,无限循环播放喝醉酒的望仔,第三,打开软件查看飞机票,想想如果自己能回去就好了
02.
江添在国外拒绝陌生人追求的理由都是我有男朋友了,虽然前六年没有人看到过他的男朋友
03.
江添也会担心相隔千里时间太久望仔会不会也放手了
04.
江添除了给江鸥还...
01.
江添克服思念的办法主要有三个,第一,深情的看着望仔并摸一摸望仔,第二,无限循环播放喝醉酒的望仔,第三,打开软件查看飞机票,想想如果自己能回去就好了
02.
江添在国外拒绝陌生人追求的理由都是我有男朋友了,虽然前六年没有人看到过他的男朋友
03.
江添也会担心相隔千里时间太久望仔会不会也放手了
04.
江添除了给江鸥还有丁老头花钱,最大的花销就是养望仔了,天大,地大,猫儿子最大
05.
江添想过盛望要真是望仔这样的猫就好了,猫包里一塞就带走
06.
江添在校园里看到过不少同性情侣,有男男有女女,恍然间,江添觉得自己和盛望也应该是这样
07.
江添在国外又恢复了把全身家当都装进一个行李箱的样子
08.
江添很少休息,因为忙起来才不会一直一直想着白马弄堂,想着盛望,忙起来才能更快长大,才能……回去见盛望
09.
其实这六年,江添每分每秒都很想念盛望,幸好思念无声
江添的20件小事
1. 江添喜欢听盛望喊他哥,虽然每次喊准没好事。有一次盛望给江添灌了许多酒,逗弄着江添喊哥哥,江添把人抱起,扑到了床上。
盛望是估计没有见过这样的江添,还觉得新奇。一会儿嗓音又抖又哑的被逼着喊哥哥才知道后悔的滋味。
2. 盛望爱听江添说情话,江添也愿意说给盛望听
因为是他,所以愿意。
3. 江添在某些时候会觉得猫很碍眼。
在盛望亲它一口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4. 江添习惯...
1. 江添喜欢听盛望喊他哥,虽然每次喊准没好事。有一次盛望给江添灌了许多酒,逗弄着江添喊哥哥,江添把人抱起,扑到了床上。
盛望是估计没有见过这样的江添,还觉得新奇。一会儿嗓音又抖又哑的被逼着喊哥哥才知道后悔的滋味。
2. 盛望爱听江添说情话,江添也愿意说给盛望听
因为是他,所以愿意。
3. 江添在某些时候会觉得猫很碍眼。
在盛望亲它一口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4. 江添习惯搂着盛望的腰,面对面入睡。
5. 江添看了那条视频4000多遍。
6. 江添喜欢看盛望炸毛的样子,他觉得很有趣。但又怕盛望太生气,把人气坏了,所以只能放弃。
7. 江添认识高某是因为丁老头要江添帮忙把高某打一顿。
8. 江添有个备忘录文件,里面全是盛望的忌口。
9. 江添的占有欲很强。盛望被女生围着讲题那会儿,他默默贴了二十多道题在盛望课桌上。女生一看不敢再问了,盛望怕做不完也就讲得快了。
以至于江添觉得贴的还少了些。
10. 江添恨过江欧,但只有短短几秒。
11. 江添在知道盛望喜欢他时是想直接表白的。
12. 江添自那次分歧后就决定绝对不会随意离开。
13. 江添先喜欢的盛望,盛望都不知道。
14. 江添逼过盛望喊他老公。
15. 江添有一次和盛望因为一点事闹了分歧,其实也没怎么,但是心情不美好,他就转了3分钟冷静一下,很快就后悔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开门时盛望的样子。
16. 江添在与盛望分开的那几年很想盛望,有一回他生日别人都找不到他,其实是因为江添买了机票,飞去了江苏,不过只呆了十五分钟就回来了。
因为他找不到盛望了。
17. 江添会在盛望睡着后吻吻他的鼻尖,说声好梦再睡。
18. 江添其实受不了盛望喝望仔牛奶的样子,盛望啜这一口牛奶,嘴边还沾着一圈奶白,抿嘴舔干净后还不自知地转头同江添说话。说着说着还偷来一个吻。在江添要抓住他时抽身就跑。
江添总是被他挑逗地没办法,所以在某人忘记自己做过的事乐悠悠跑过来再慢慢算账。
19. 当江欧和盛明阳能接受的时候,江添带盛望去结了婚,那天是江添求的婚,江欧惊讶了许久,盛明阳也很震惊。
因为那天江添单膝下跪。江添之前从没跪过。
20.江添喜欢看盛望穿他衣服的样子。
此时相望不相闻
•守望的这些年/异国中秋夜望月/江添视角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指同时赏月却不闻音讯,希望乘着月光奔向你。语出唐代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
“小江,快看下时间,如果马上午饭的话这个提取试验我就先放着了……”
“稍等。”
江添左手握着烧杯,右手单握着手机,隐约可以看见主屏幕上的应用寥寥无几,都是苹果的出厂自带设置,看不出是否有意分类排序过。
食指轻划,时钟页面打开,是灰黑色的北半球的时区图,坐标红点边显示“伦敦”二字。
“一点三十三。”他答。
“我去!我还以为十一点多……算了我不吃了。”
那人用袖口抹了下额角的细汗,转...
•守望的这些年/异国中秋夜望月/江添视角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指同时赏月却不闻音讯,希望乘着月光奔向你。语出唐代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
“小江,快看下时间,如果马上午饭的话这个提取试验我就先放着了……”
“稍等。”
江添左手握着烧杯,右手单握着手机,隐约可以看见主屏幕上的应用寥寥无几,都是苹果的出厂自带设置,看不出是否有意分类排序过。
食指轻划,时钟页面打开,是灰黑色的北半球的时区图,坐标红点边显示“伦敦”二字。
“一点三十三。”他答。
“我去!我还以为十一点多……算了我不吃了。”
那人用袖口抹了下额角的细汗,转而埋头。
江添轻轻“嗯”了声,切回主页面,时间那一栏赫然显示着“21:34”,上面是一个小白点形的定位标识,显示着“北京 中国首都”。
今天是中秋节。
*
他提前一天把定位调成了北京,为了给那个人发踩点的祝福。
那人说,踩点发祝福才有仪式感。
昨夜半梦半醒时还恍惚回到了那年的元旦。
清晨七点半,南京城难得下起了热热闹闹的小雪,冬季的风冷冽而清爽。
他一睁眼,看到手机的新信息提醒,“你再说一遍”祝他“元旦快乐”,后面跟着七个感叹号加一连串表情包。发送时间,0:00。
没来得及多想,身后的手臂就环住了他的腰背,那人笑得灿烂和煦。
“哥,新年了,要长长久久。”
大抵是因为羞涩,主语被省略,但江添知道主语是“我们”。我们要长长久久。
“我以前总觉得踩点祝福太没必要……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感觉万物皆有情啥也舍不得……”
江添含着笑意聆听,很享受盛望闲暇时刻东扯西扯的小习惯,他揉着那人的脑袋,低低地笑,又忍不住回怼。
“你抒情文里不是这么写的。”
“你别开口……听我讲完,我现在吧……”
他原本想说“对你舍不得”,但又没分开,说“我爱你”多不好意思啊,况且刚被怼,说“我还挺喜欢你的”,太不够郑重,何止喜欢。
最终还是江添笑着搂了搂他,少年人不厚但宽大的手掌轻轻在肩头摩挲,将爱无声地言说到最绵长热烈。
灵魂染上爱情的颜色,说着我好爱你。
如果能溺死在这一刻就好了。
怀中的那人上一秒还像餍足的小猫似的在幸福地笑,下一秒就突然哽咽。
“哥,我好想你。”
手掌下的背开始轻颤。
明明还未分离,那人却哭着说,哥,我好想你啊。
窗外小笼包叫卖声渐渐模糊,风声却忽然被放大,一并还有初雪降落的声音格外明晰。世界终于扭曲成他不认识的模样。
江添在被阵雨吵醒的一瞬间只觉得心口空落,又深又凉。他忽然好想跟他说,我爱你。
尽管他从不擅长说爱。
*
小学时班主任布置作业,要他们郑重对父母说“我爱你”,也就是那天,他在校门口的石墩子上看着书坐了四个小时,直到万家灯火通明。
那晚爸妈吵得很凶。夜里江鸥紧紧搂抱着他入眠,江添轻轻拉着她的手,摸着拇指上的老茧,用气声说:“妈,我们醒了就走,好不好。”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爱。
另一次说爱的冲动来袭时,完整的世界观已经在少年心中建立。
那是十七岁的夏天,一个太阳似的男孩子跌跌撞撞闯入他的生活,抽丝剥茧,带他到光明地带。
他们学着像其他高中生情侣一样恋爱,但默契地不经常谈“未来”和“永远”。他也从未对他说过“爱”,爱太郑重了,而他们却像是偷欢,哪怕有一千一万次冲动,也不敢将对方放进全部余生里。
三年前的初春,他在南京城内疯跑着寻找那人,滞后的那句“我爱你”在嘴角回转;
眼前,从伦敦到北京,西五区到东八区,终于有勇气说出口的“我爱你”,却滞后了七小时。
他说:“我爱你。”
勾勒着北京城的汹涌月色,他依稀记得十八岁那年太多的无可奈何。
*
这天晚上研究院给华裔休假的福利,尊重中华传统节日,让他们过中秋,外国佬们蹭了一波福利,也休假去了,院里只有几间二楼的实验室亮着不夜灯。
几位同门师兄弟难得地爬上了院三层的露台,先是开玩笑似的嚷嚷着要赏月思乡,气氛挺活跃,但当那轮白生生的月安放在眼前时,一行人都沉默了,也不知是谁先重重地叹了口气。
思父母,思家乡,思爱人。他们默契地沉浸于自己,相顾无言。江添一惯的沉默在此刻显得格外和谐。
不知哪位文艺细胞尚苟且偷生的同门感慨了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间的感情长长久久,就算远隔千里,也能共赏这一轮明月。
一行人的情绪蓦然都有些重,另一位情商较高的实在忍不住了,玩笑似的驳回:
“得了吧,有时差——”
人群中冒出些干干的哄笑声,气氛被带动了些,江添却更加沉默了,找了把竹藤椅窝在一旁。
对啊,有时差。现在他那里该六点半了吧。他醒了吗,还会睡懒觉吗,工作忙吗……江添被灌了些酒,有些晕乎乎。一时间几十个疑问从意识深处轰出来,飘转在脑间,寻不到落脚点。
好想他,好想找他,亲他,再说那句我爱你。
他甘愿意识再模糊些,模糊到他会误以为那人笑着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大概就是思念成疾了。
他眯着眼,下意识划开手机,点开微信图标,点进对话栏中的顶置——昵称是“?”,头像是空白一片。
明明没喝多少酒,他却像个糊涂笨拙的酒鬼,花了半天辨认出那条绿色框框里兀自发的祝福:
“中秋快乐,祝你开心。”
下面的白框框中从善如流地跟了句礼貌的“谢谢,同乐。”
礼貌又疏离。
他笑了笑,转而一个一个拼音又敲了一句:“记得吃月饼。”
破例一次,月色撩人,而他实在太想他。
*
清晨六点半,盛望顶着一头毛茸茸的乱发从被窝里把自己拔出,忽然意识到还在中秋假,又把自己深深地闷进了被窝。
他侧着脸,下意识地查看了下消息,好巧不巧,正好一个小红点冒了出来。
是顶置群聊的下方最新消息,一来二去,他记住了这位那位每次过节给他踩点发祝福的“陌生人”。
ta这次竟然多说了句“记得吃月饼”。盛望有些惊喜,随即开心回了句“吃了,你和亲友团圆了没。”
发完就开始后悔写了那后半句。中秋佳节,正常人正常情况都会和亲友团圆。
前几天盛明阳飞青海时特地来北京一趟,盛望定了家饭店,父子俩提前过了一回中秋,期间全是礼貌的寒暄和问候。
团圆是团圆了,但没见到最想念的故人。
果然刚睡醒脑子不清爽,问的问题都这么莫名其妙。盛望一边懊悔一边期待对方不会介意。
*
江添揉了揉发懵的眼,这是盛望第一次以问话的方式参与交流,他握手机的手轻轻颤抖。
只是几个再普通不过的字,他却恨不得把笔画拆分开来看。他盯着那简单的问话,笑着回复:
“团圆了。”
后来我只剩玫瑰一片,此程又山高路远。
你会再突然出现我的余生里吗?
又或者,你就是我的所有余生。
END.
后记:两次熬夜的产物,中秋节那天在露台望月,终于主动联系了一年多没见的人,我们现在在不同的城市,学不同的专业,偶然回想起过往不过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到底还是相逢时不远万里,离别时各奔东西。有缘再续,祝你天天开心。
阵痛期
•和好初期/双人
•记一个噩梦、关于六年的隔阂
•“我庆幸这跳动的心仍为你大起大落。”
*
盛望睁开眼时所见是暮色将合未合的傍晚。脑袋昏沉沉的,他搜寻着最近记忆,是在六七小时前,这天中午。
他主持完一个很重要的研讨会,他哥来接他回家的,不擅长做饭的两个人简单在餐馆吃了碗牛肉拉面。好像到家了,好像睡着了。
他开始怀疑,觉得强度不高的会议准备足够让他补六小时觉太离谱。于是手自然而然地瞎摸索,直到触碰到江添的身体,手指捻了下,棉麻的睡衣,他整个人似乎一下子松弛下来了,懒懒发问:“下午干嘛了?”
“嗯?失忆了?”江添慢悠悠地回,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困意。听上去就像盛...
•和好初期/双人
•记一个噩梦、关于六年的隔阂
•“我庆幸这跳动的心仍为你大起大落。”
*
盛望睁开眼时所见是暮色将合未合的傍晚。脑袋昏沉沉的,他搜寻着最近记忆,是在六七小时前,这天中午。
他主持完一个很重要的研讨会,他哥来接他回家的,不擅长做饭的两个人简单在餐馆吃了碗牛肉拉面。好像到家了,好像睡着了。
他开始怀疑,觉得强度不高的会议准备足够让他补六小时觉太离谱。于是手自然而然地瞎摸索,直到触碰到江添的身体,手指捻了下,棉麻的睡衣,他整个人似乎一下子松弛下来了,懒懒发问:“下午干嘛了?”
“嗯?失忆了?”江添慢悠悠地回,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困意。听上去就像盛望在明知故问。
“过山车把你甩失忆了?”
盛望没有回答。只是有一瞬间他觉得江添的声音好渺远,渺远到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他兀自搓了搓不久前触碰江添棉麻衣物的手指,有些冰凉。他微微起身把目光投向江添,身体杂乱地轻颤,刻上江添姓名的骨骼咔咔作响。
江添湮没在昏黑中,半靠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看不真切。没有听到盛望答语,他沉默着把笔记本屏幕朝盛望侧去。
画面中一个男生背着姜黄色的小书包,手捏着根冒着白气的冰棍,在过山车出发口。他笑得明媚灿烂,连眉宇都是飞扬着的。
光线耀眼,但对于长久处于黑暗中的眼睛却是一种刺激。感受器将难以名状的兴奋传至大脑皮层,经分析综合后,产生名为刺痛的感知。
他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就再理不清思路了。这个姜黄色小书包是十七岁的盛望的。他的在从白马弄堂搬走后就丢失了,丢失好多年了。喜欢过山车的也从来不是他,是十七岁的盛望。江添的笔记本上的少年,不是他,是十七岁的盛望。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红罐旺仔牛奶被试探性地推到盛望的办公桌边,他端起美式的手指顿了顿。只是一瞬间的愣神,盛望笑笑,紧跟了句“谢谢男朋友”,扯开话题让江添看他的签名。江添看到触屏上漂亮凌厉的“盛望”二字,也愣了愣。
盛望无法控制不把自己和十七岁做对比。
明明六年的天堑都能架起桥,明明聚会时聊到当年的话题总能无缝衔接,而回望的旁观者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十七岁的少年。
他偏执地硬壳内不停翻找,却总找不到江添熟悉的自己,也似乎忘了江添熟悉怎样的自己。
他模仿着卡尔维诺笔下的城市,绝不泄露自己的过去,只是把它们像手纹一样藏起来,每一道都是抓挠、锯锉、刻凿、猛击留下的痕迹。
曾以为走不出去的日子,现在都回不去了。
但这是本该娓娓道来的六年啊,为什么好像变得分崩离析了。或者本就是分崩离析的,所谓重逢和好只是堪堪糊住了表面,心还是空的。而他们念念不忘六年的彼此,又到底是谁?
他紧锢着江添的双臂,他听见自己重复“那不是我”。他抵着自己的创,抵着江添的伤。积郁在沉默中爆发。
*
江添注意到盛望是哭醒的。
他看着盛望死死抓着自己的双臂,指尖泛白,声音小却清晰。江添呼吸蓦然一滞。思绪崩断,他依着本能将眼前人抱紧,摩挲着盛望的腰背,缓慢而锲重。
感觉到脖颈被盛望的泪水润湿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原来早已泪流成灾。
难过纠结,患得患失,从来都是双向的,无论是过去流年苦夏,还是如今相逢后的两个月。一个不敢问你这六年过得怎么样,一个不敢问你看到我到底有没有失望。
但他真的好爱他,但这六年太长太苦了。他想吻他的伤口,又怕他疼。
所以本就不善言辞的他顺着对方的心意装作遗失的六年不存在,骗彼此街景真的会重合得不留一点罅隙。
直到他看着盛望在自己怀中崩盘,抛下一切外壳或棱角,他才感直面自己孑孑独立的这些年里,所真正害怕的——
创伤可以被掩盖起来,但却不会收口;它是永远痛苦,永远被触及就会流血,永远鲜血淋漓地留在心头。
他就这样独自走了好久好远的路。
幸好盛望终于肯把疼说给他听,幸好他这次终于听见了。
*
“你是真的江添吗?”
刺麻的酸涨袭卷,江添怀抱得更紧。得到承认,盛望胡乱地点了点头,紧绷的肩颈慢慢松弛,最终没了骨头似的埋在江添肩窝里。
“哥,我刚刚做了个梦,你不认识我了,你只记得十七岁的……”
“不会的。”江添的手没入盛望发间,“十七岁的盛望有十八岁的江添……但我是二十四岁的江添,爱二十三岁的盛望。”
一字一顿,深沉认真,不像是觉醒时不着逻辑的胡乱言语。
怀里人闷了闷,更深地埋进怀中。盛望感受到对方颤抖的喘息。忽然头顶声息小了许多。
“补充整理相册不是因为怀念,是心疼。”有些鼻音的声音踏踏实实地落入盛望耳蜗。
“我……我真的不确定我们是不是能回到过去,但是,但是我们也可以从现在开始。”
请你快点亲口告诉我,我们的久别重逢不是落日余晖。头顶的声音有些磕磕绊绊,盛望感知到江添极力压抑着哭腔。
有什么在瓦解。是不可言的恐慌在互相允诺安慰下瓦解。少年在十七岁点了一把火,又在十八岁被兜头一场冷雨扑了个熄,幸好爱的本能早就生根,从骨骼蔓延到心尖。
走失在世俗锋利的刀尖,在荒原苦夏中抱守着温存的回忆念念不忘六年。
但我还是没有一点勉强和犹豫地去奔向你,尽管是全新的、面目全非的你。
被雨淋湿过的风,携着29摄氏度的微凉降临,如刚从冰水里撩起的黑色绸缎,从窗口游进来,拥抱紧贴着的身体,脸,脖颈,前胸,双臂外侧。
嘘,你仔细听,这颗跳动的心脏仍在为你大起大落呢。
*
夕阳在前一刻没入高饱和度的天边,橘红连着克莱因蓝收敛秀色。
睡断片前的场景依稀从脑海中闪过,血色漫上谁的耳尖——眼泪和火,原来都是常有。
“我饿了,意面,哥。”
“嗯。你再休息会儿。”
卧室灯还没开,盛望眯着眼透过虚掩着的门张望,属于他们俩的小公寓亮起了暖黄色的灯。
这是万家灯火中再寻常不过的一盏。
END.
*后记
想写重逢后的隔阂很久了,不会没有隔阂,破镜不会不留一点罅隙地修复。个人认为他们的重逢到开口到再相爱是有抽丝剥茧般的痛楚的过程。如林夕在《不如不见》作词所表达的:“灵气大概早被污染/谁为了生活不变”,和“不知你怎么变迁”。正如原书中所写,盛望变得沉默寡言,江添学会了委婉,所以他们的和好远远不只是修复,更是一场重塑,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心还是会为对方大起大落,才有勇气依靠本能去爱那个面目全非的白月光。反之则是“破镜难重圆”,这样的结局往往更真实,谁也没错,只是事态变迁,人们和时间都不会停留在某年某季。这里的心理叙述空间很宏大且复杂,叙述得好的话会很有张力,而我的笔力肯定是远远不够的,尽管词不尽意,我还是希望能表达到一点。
天时-地利 磨合期
【添望】关于盛望的20件小事
1.盛望从那个夏天以后再也没有吃过樱桃了。
2.盛望有时候很害怕夜晚入睡,不是因为只有一个人,而是因为一旦做梦,他怕会在梦里梦见江添。
3.但盛望醒来后又会庆幸还好做梦了,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江添了。
4.有一次大半夜失眠,盛望发了条朋友圈。
-想把你抱进身体里面,不敢让你看见。
发完没几秒他又删了,然后又重新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
-怎么这次没有人在线蹲一个某某了。
5.盛望每次一个人去吃喜欢的那家烧烤摊时,都会在对面多放一个盘子。
6.盛望一旦放假就会隔一段时间去一次机场,然后一坐就是一整天。...
1.盛望从那个夏天以后再也没有吃过樱桃了。
2.盛望有时候很害怕夜晚入睡,不是因为只有一个人,而是因为一旦做梦,他怕会在梦里梦见江添。
3.但盛望醒来后又会庆幸还好做梦了,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江添了。
4.有一次大半夜失眠,盛望发了条朋友圈。
-想把你抱进身体里面,不敢让你看见。
发完没几秒他又删了,然后又重新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
-怎么这次没有人在线蹲一个某某了。
5.盛望每次一个人去吃喜欢的那家烧烤摊时,都会在对面多放一个盘子。
6.盛望一旦放假就会隔一段时间去一次机场,然后一坐就是一整天。
7.毕业的时候玩真心话大冒险时,盛望输了,于是被问了一个问题。
-你最喜欢的季节是什么?
盛望回答是夏季。
然后他又输了,又被再罚了一个问题。
-你最讨厌的季节是什么?
盛望依旧回答是夏季。
8.毕业以后,盛望走在路上路过一条街时,被街边的摆摊人叫住,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专门算命的。
盛望以前从来不信这些,但那天他意外地停了下来,然后在对方询问他名字和生辰八字时沉默了几秒,接着就没什么犹豫地回答出了关于江添的一切。
算命人说:“是个大福大喜的命啊。”
盛望听完,久违地露出了一个略带孩子气的笑容。
“真的吗?那太好了。”
9.需要重新拍证件照的时候,盛望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照相馆。
等照完相后,老板转身问盛望,示意他看一下电脑屏幕:“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盛望望着屏幕里嘴角平直,神情冷淡的人,一时间有些恍惚,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嘴一快就问了出来:“那个嘴角可以再往上p一点吗?”
老板照做。
“可以再往上p一点吗?”
老板皱眉:“再p的话脸都要变形啦。”
这句话落进耳朵里的那一刻盛望才像是梦醒般回过神来,望着电脑里熟悉的的照片,听着熟悉的对话,突然感觉心口有些酸涩,就像那天下午吃到了苦樱桃一样。
好疼。
10.盛望有次喝醉了,捧着手机发呆。
静默半晌后,他点开和自己的对话框,埋头认真打字:
-你再说一遍:哥,我好像喝醉了。
-你再说一遍:哥,我好想你。
-你再说一遍:哥,你怎么还不回来。
-你再说一遍:哥,你去哪了啊。
-你再说一遍:哥,这次换我来好不好,我来招领我的失物。
-你再说一遍:哥,我找不到你了。
-你再说一遍:哥……你回我一个哦好不好。
-你再说一遍:我还想和你再玩一次幼稚的游戏。
发完,他盯着毫无回应的对话框,突然有些自嘲地低头笑了。
最后又一条一条撤回。
11.每次有女生和盛望表白时,他都会认真回绝:“不好意思,我喜欢的是男生。”
不是“我喜欢男生”。
而是“我喜欢的是男生”。
好像只要他这样说了,江添就会听到。
听到他无数个日夜里,震耳发聩的想念。
12.盛望觉得自己可能病了,不然不会一提起江添就这么难过。
就好像心脏病犯了一样。
13.盛望从那以后每经过一个失物招领的地方,都会停下来站十分钟。
14.有段时间在衣服袖口上绣心上人的名字特别火,于是盛望特意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去学刺绣,然后缩在房间里独自一人笨拙地在袖口上一点一点绣上江添的名字。
那件白衬衫的衣袖上到现在都还有几星小红点没洗掉。
15.盛望其实不会哭,就连盛明阳都说,只要他儿子不哭啥都不是大事儿。
但松手的那天晚上,盛望一个人缩在被子里,没忍住偷偷哭了。
于是他一边哽咽着,一边笑,想说原来哭出来是这种感觉啊。
某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卑劣地想,如果他那时在盛明阳面前哭了,是不是就能算得上是一件大事,是不是他和江添就不会分开了。
如果他那时在江添面前哭了,是不是他哥就会感到心疼,是不是一心疼,就不会松手了。
他突然有点后悔那个时候为什么没哭了。
16.有次走在路上,盛望突然听见旁边的商场在放歌。
“我知道你还是爱着我。”
“虽然分开的理由我们都已接受。”
盛望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他才没有接受。
但是那有什么用。
17.有次在学校吃早餐,盛望看见对面学生桌上放了一碗豆腐脑,一个鸡蛋,还有一瓶红罐牛奶。
他呼吸一停,顿时觉得眼角有点酸涩。
然后那天,他也买了一样的早餐回来吃,一边低头吃一边鼻尖发酸,心里又痛又爽,就像在用最尖利的牙齿去咬最痛的疡,以此来提醒自己些什么。
18.盛望有天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当时已经入了秋,周围总有枫叶簌簌落下。
他就在这纷纷落下的红叶里,恍然想起了江添。
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和江添一起度过的秋天是什么样子了。
19.“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于是很可笑的是,盛望真的在和每个国外公司的人决定合作然后加上联系方式后,认真地问对方一句:
“你认识江添吗?”
但明明他们并不是陌生人。
就这么一直持续了五年,期间盛望得到的所有回答都是“不认识”,到最后他才不得不败下阵来。
他一面觉得难过,一面又觉得庆幸。
难过依旧没有江添的消息,庆幸他们没有真的变成陌生人。
20.盛望总是会在很多个无意识之间默念江添的名字,然后轻声说,我喜欢你。
说完,他又低头想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
以前关于喜欢的话他只能悄悄说给江添听,不敢让别人知道。
现在他可以平静地告诉很多人了,又只有江添听不到。
江添,我喜欢你。
快听到吧。
【添望】疯了
盛望其实是有点抵触过生日的,江添一直都知道。
盛望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许愿可以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可是没有实现。少年时和江添过了一次生日,可是江添也没有陪他很久。
所以盛望有时候觉得他的生日带了点诅咒,只想这个日子平静的过去,他不想再失去什么东西了。
今年的十二月有点冷,他和江添因为工作的原因回到了故地,这个时间点又正好是他的生日,有种一切都回到了起点的感觉。
盛明阳也因为盛望生日赶了回来,可推开门却发现江鸥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江鸥连忙站了起来,丁老头老了,一心惦记的故乡,江鸥不忍心看丁老头那么悲伤就也跟着江添一起过来了。才帮丁老头收拾好了家里,又放心不......
盛望其实是有点抵触过生日的,江添一直都知道。
盛望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许愿可以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可是没有实现。少年时和江添过了一次生日,可是江添也没有陪他很久。
所以盛望有时候觉得他的生日带了点诅咒,只想这个日子平静的过去,他不想再失去什么东西了。
今年的十二月有点冷,他和江添因为工作的原因回到了故地,这个时间点又正好是他的生日,有种一切都回到了起点的感觉。
盛明阳也因为盛望生日赶了回来,可推开门却发现江鸥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江鸥连忙站了起来,丁老头老了,一心惦记的故乡,江鸥不忍心看丁老头那么悲伤就也跟着江添一起过来了。才帮丁老头收拾好了家里,又放心不下江添,想着帮着盛望和江添来打扫打扫卫生。却没想到能碰到盛明阳,两人相视却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的盛望正穿着米白色的卫衣走在附中的那一条街上。
高天扬那帮人早在十一月份就计划好了给他过这个生日,为了回忆当年还特地把把饭店订在附中旁边。
等盛望到饭店的时候人都差不多到齐了,高天扬坐在小辣椒旁边一心骚扰小辣椒工作,鲤鱼看到盛望进来了,连忙把菜单塞给他,“寿星快点菜!”
江添因为工作交接的缘故这场饭并没有来,盛望吃的有点心不在焉,搞得被灌了不少酒,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
高天扬红着脸和宋思锐对了个眼神,随后点点头。
“盛哥,咱们去附中逛逛啊。”宋思锐对着正在低头玩杯子的盛望说。
盛望只感觉自己的耳朵里塞了棉花,大脑迟钝的点了点头。
高天扬和宋思锐准备把盛望从椅子上扛起来,却被他挣脱。
高天扬:“咋了盛哥?”
盛望:“丑。我自己走。”
……
附中的操场还是和以前一样,盛望一行人翻完墙,酒精的劲也上来了,每人都找小辣椒要了颗薄荷糖,清醒了些。
不知道是谁提议比赛跑步,等盛望回过神他就被安排站在终点了。
盛望:???
高天扬:“盛哥,相信我,这绝对是你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所以,难忘的就是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漆黑终点看跑道吗?
随着远处的风声越来越近,盛望往旁边靠了一点,本来晚上操场就黑,他这一躲就像整个人融进的黑暗。
可是他还没躲远,风声一停,来人就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下来。
那一吻带着热烈裹着虔诚,扑面而来,密不透风,将盛望紧紧包裹在里面。
薄荷糖所带的特有的冰感,就像盛夏里那一口冰水,使盛望整个人仿佛回到了少年意气风发的十七岁,可喝完啤酒的火热又与他的理智疯狂纠缠,让盛望直接头皮发麻。
江添的气息无处不在,让盛望的理智沉了又沉,盛望迷连糊糊的想:这生日太他妈刺激了。
江添抬起头,擦了擦盛望的嘴角,月光照在他们两个身上,盛望对上的是江添含有千言万语的眼睛,重的敲地盛望心里一沉,可是江添什么都没说,只是和往年一样说了声。
“望仔,生日快乐。”
以后年年都要平安喜乐。所以不要再害怕了,以后年年都会快快乐乐。
……
高天扬一群人在后面看到江添抓住了盛望就开始鬼叫起哄。
江添和高天扬他们为了让盛望不再抵触自己的生日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就是让更为深刻的记忆去覆盖之前的伤害。
本是说让江添偷偷出场给盛望一个惊喜,可江添听见盛望醉了,连蛋糕和花都没拿就冲了出去。
这么一遭盛望的酒是彻底醒了,一群人躺在操场的草地上看着夜空。
“没想到啊,再次回到附中是这样的场景。”鲤鱼喃喃道。
旁边的宋思锐点点头,又道,“诶,老高好事将近了吧。”
高天扬笑了起来,“是的是的,明年都来吃酒啊。”
“真没想到啊,你们两个居然是一对。”
“能看出来。”江添道。
“诶?哪里看的出来?”
“他只招惹小辣椒。也只挨小辣椒的打。”盛望接道。
众人笑起来,但第二天就笑不出来了。
前一天晚上聊嗨了加喝了点酒,居然都睡在操场上了,等他们醒的时候高中生都开始上学了。众人疯狂望昨天翻墙的地方赶。
“救命救命救命,老高你快点翻啊。”宋思锐捂着脸,疯狂催促在他前面的高天扬。
“完了,来不及了。”盛望放弃抵抗。
“什么来不及了?”宋思锐一转头,发现徐大嘴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政教处——
他们几个在徐大嘴面前站成一排,徐大嘴依次看了过去,在江添和盛望的身上停了几秒,欣慰地笑笑,对着一众人说,“等你们班主任来领你们。”
众人:???
就在这时老何推开门:“干嘛呢,早上迟到还翻墙。”
一瞬间,大家都只有一个念头,疯了。
江添和盛望走在校园里,却在荣誉墙停下,荣誉墙多加了一块,上面是附中历年的优秀学生,一届一行,江添和盛望的照片靠在一起在第五排的位置。
附中的传统还是没有变,江添和盛望照片旁边一堆的爱心,可有一颗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胆大包天的学生画在了两人的中间。
就像一场悄无声息却又明目张胆的祝福。
八月炎夏【BE】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不凋零的花。
【BE】私设庄凡心死于抑郁症
原著向,有私设,雷者勿进。
01.
顾拙言二十八岁这年,薛曼姿给他找了个相亲对象,对方是合作伙伴温家的小少爷,叫温麟。
顾拙言忍俊不禁。
世事难料啊,十年前顾士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把他送到榕城,十年后,见怪不怪的两人已经可以淡然讨论电视里风头正盛的男明星是不是gay这种话题了,同时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薛曼姿尽心尽力介绍着温麟,诸如从小学画画啦,性格温顺单纯啦……她每说一句,顾拙言的笑便凝固一分,母亲的话语依稀勾勒出故人的形容。
不凡的凡,开心的...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不凋零的花。
【BE】私设庄凡心死于抑郁症
原著向,有私设,雷者勿进。
01.
顾拙言二十八岁这年,薛曼姿给他找了个相亲对象,对方是合作伙伴温家的小少爷,叫温麟。
顾拙言忍俊不禁。
世事难料啊,十年前顾士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把他送到榕城,十年后,见怪不怪的两人已经可以淡然讨论电视里风头正盛的男明星是不是gay这种话题了,同时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薛曼姿尽心尽力介绍着温麟,诸如从小学画画啦,性格温顺单纯啦……她每说一句,顾拙言的笑便凝固一分,母亲的话语依稀勾勒出故人的形容。
不凡的凡,开心的心。
“爱错的人难受这些年足够了,别让他难受你一辈子。”薛曼姿说,“何必为不值得的人耽误自己。”
寒来暑往太久太久了。
半晌,顾拙言回答:“好,我答应。”
02.
顾拙言和庄凡心又冷战了,至于起因是什么早忘了。顾拙言强忍着不去隔壁找人,两天了,他不去见庄凡心,庄凡心也读者气不肯来找他。
真是岂有此理!
顾拙言狠狠喝了一口汤,把汤勺嗦的巨响,终于引起了薛茂琛和顾宝言的注意。
薛茂琛笑问:“呦,谁惹我们拙言生气了?”
“哥哥真幼稚,十七八岁的人了,吃饭还要人哄。”顾宝言咬着筷子,含糊不清地说。
“你闭嘴!”
顾宝言才不听他的,自顾自说:“我已经给连奕铭打过电话了,让不要再痴心妄想,我的心是属于小庄哥哥的,我明天就去和他表白!”
薛茂琛笑得合不拢嘴,顾拙言恨得牙痒痒,这是什么崽种妹妹,天天想着挖亲哥的墙角,怎么,饺子就这么好吃?!
蓝颜祸水庄凡心,以一人之力,致兄妹阋墙!
顾拙言冲妹妹森然一笑,“你,敢。”
晚饭后,顾拙言故技重施,把邦德拴在门口,又在它够不到的地方放了一块肉干,做完这一切的小顾回到房间的窗边观察敌情,徒留邦德独自与“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对抗。像往一样,邦德很快就被路过的庄凡心带回家了,顾拙言再原地矜持了十分钟,毅然向庄家走去。
还没走到庄家,邦德就自己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个信封。
写信道歉求原谅?
那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顾拙言取下信封,抽出信纸。
——顾拙言,我们分手吧,我要去美国了。
顾拙言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拔腿就往庄凡心家跑。
“庄凡心!庄凡心——”
周围的一切却开始坍塌。
“我真的喜欢你……我想告诉你如果我爷爷好了我就回来……别的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了……”
……
“顾拙言,我在这里,有喜欢的人了。”
“上个月我们在一起了。”
“他不希望我留着前任的方式,所以——”
“庄凡心,你回来,你这个骗子,你回来——”
“祝你以后一切顺利。”
顾拙言从梦中惊醒,明明是十二月的天气,却出了一头的冷汗。
窗外夜幕四合,一轮孤月茕茕再天上悬着。
他想,庄凡心的生日快到了。又忍不住嗤笑,顾拙言,你真是太会犯贱了。
可是……
“可是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忘了我。”
像一声叹息,消失在风里。
03.
顾拙言和温麟当然没有像两家期望的那样走到一起,两人都觉得家里的安排离谱,意外达成共识的两人倒是慢慢熟络起来。
温麟大学毕业后在silhouette做实习助理,顾拙言初闻时颇有些惊讶,出身豪门又是名校毕业的小少爷居然甘心去别人手下打杂。
“你知道裴老师的,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服装设计师裴知,我就是为了他去的silhouette,我很喜欢他的设计,他的作品我都有买……”
温麟谈起偶像来眉飞色舞,顾拙言耳边的声音却渐渐消下去。
裴知啊……
他当然认识。
会有这么巧吗?
无论心中是怎样的惊涛骇浪,顾拙言端出一副波澜不惊来,“哦,是吗。”
“嗯嗯嗯”,温麟狂点头,作花痴装:“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这是怎样的天选之子,上帝的宠儿,爱了,慕了。”
顾拙言觉得这一刻的温麟像极了顾宝言。
04.
在silhouette见到裴知并不意外,人家毕竟是老板。裴知仿佛刚刚与人争执过,眼角眉梢都带着戾气。
“你是,顾拙言?”
裴知还记得他。
顾拙言客气回他:“好久不见,裴先生。”
裴知的眼神一瞬复杂起来,仿佛打翻了情绪的调味瓶。
“快十年了……”
“他现在过得好吗?”顾拙言问。
裴知知道他问的是庄凡心。
“……挺好的。”
“……那就好。”
眼角余光瞥见一男一女从电梯里出来,裴知眼中怒气翻涌。
“顾先生,我今天心情不佳,不如改日再叙。”
顾拙言应:“好。”
裴知快步离开,出门开车走了。
电梯里那两人扑了个空。
“他拽什么拽!我问他的意见是给他面子,什么时候我想招人进公司还要经过他同意?”那女人高声说。
“没事的,嘉玛。”
“顾总?”程嘉玛认出来顾拙言,收起怒火。
身后的江回眼神闪烁,“顾总好。”
顾拙言心中莫名生出几分不快,微微颔首。
“顾总来silhouette是为了?”
“接人。”
程嘉玛表示明白,温家和顾家的事她略有耳闻,顾拙言八成是来接温麟的。
05.
但顾拙言是来接陆文的。
寰陆太子爷逐梦娱乐圈,为此和他爸闹的不可开交,今天司机请假了,他只好让顾拙言来接他。陆文出来的时候正巧温麟下班,于是三人一起找了个餐厅吃饭。
温麟红着眼睛,像是刚哭过。
“拙言啊,你是不知道他们那个艺术总监有多凶,话只说一遍,你没get到点上他就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种,而且他还鄙视我,还质疑我是不是真的是娱乐圈里的人,说我理解不了他的设计理念,我就不明白了,我就是来当模特的,要知道设计理念干嘛?吃吗?”
顾拙言:“……”
“还要小温,我天,那艺术总监就冷冷看着他,掐着嗓子,这是你要解决的问题,不是我要解决的问题’,咦惹~”
温麟双目无神,绝望道:“我觉得他不会让我待到试用期结束了。”
陆文安慰他。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文儿,你对silhouette了解多少?”
“呃……他们那个老板裴知在娱乐圈还挺有名的,好像跟那个一线明星,叫程什么的在谈恋爱吧,不过他们家的衣服是真的不错。”
“也只有老板不错了我打听过了,现在的那个总经理想架空裴老师,吧公司变成他的个人物品,今天他带来的那个江回,据说是她男朋友,想让他做总监,裴老师不同意,两人就吵了一架,哼,逼得裴老师那么温柔的人当众发火,那两个人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丘之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起来,一旁的顾拙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酒足饭饱时暮色已深,温家派了司机来接温麟,顾拙言和陆文过着厚厚的羽绒服在街上乱逛,陆文煞有皆事地戴了口罩和墨镜,顾拙言说他有病。
“拙言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下吧,哈哈,我刚刚有一瞬间,差点把小温认成那谁了。你是不是……”
“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不怪哥们儿多心,后来你交的那几个男朋友多少有点……”
像庄凡心。
“啊,一月了,马上就是二月,到了三月就是你生日。”
06.
时间一路来到了六月。
GSG旗下有一家珠宝公司,主设计师带着手下的几个骨干跳槽了,顾拙言把招新设计师的任务交给副总,给自己批了一周假。
他去了榕城。
陆文说得对,他始终没能忘了庄凡心。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榕城,也许是为了和过去做一个了断,也许,他心里隐隐期待着和那个人的重逢。
第一站是薛茂琛家,陪老人家吃了顿饭,老人家唏嘘不已,十年来,顾拙言的变化让他既欣慰又心疼,邦德已经是一条老狗,精神越来越差了,傍晚遛弯时却不自觉往庄凡心家别墅的方向走。
第二天去了一楠时光,齐楠不在家。
“一份‘夏日的初恋’,还要一份……梦醒时分。”顾拙言说。
“哎,小伙子,是你啊。”老板热情道。
顾拙言迟疑:“您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凡心的朋友嘛,凡心这孩子,一去那么多年,连个消息也没有,齐楠也说联系不上他,小伙子,你和凡心还有联系吗?”
顾拙言苦笑:“没有,我们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他的男朋友不喜欢他留着前任的联系方式。
一样的清甜,一样的苦涩,也许这场梦,真的该醒了。
最后一站是鼓浪屿。阳光,沙滩,海鸟。远处一群高中生在打沙滩排球。
顾拙言沿着海滩走了一路,阳光下,他从海水里捞出一块海玻璃碎片。很多年前,庄凡心也是捧着这样一块海玻璃,在阳光下喊他的名字。
晚上又回了薛家。
薛茂琛语重心长道:“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也别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07.
副总日盼夜盼,终于把顾总盼回来了。立刻带着秘书和一摞资料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顾总,这些都是设计师资料,您过目。”
顾拙言接过资料开始翻阅起来,“你怎么看?”
“呃,我个人认为……”
顾拙言边听边看,忽然,他翻页的手停下来了。
副总闻声瞟了一眼,“哦,江回啊,顾总,我是不看好这个人的,虽然履历很漂亮,国外进修,又拿过大奖,早期还行,但现在大概是江郎才尽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出道即巅峰。”
顾拙言死死盯着图片上的蓝色冠冕。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查,找人查查这个江回,还有……”
副总等了半晌,问:“还有什么?”
顾拙言说:“我自己去查。”
他不会看错的,也不会记错。
那顶冠冕,江回斩获大赛冠军的作品,和庄凡心当年要送他的十八岁礼物,几乎一模一样。
08.
私家侦探的效率极高,很快就带回了他想要的消息。
关于江回的,关于庄凡心的。
江回与庄凡心曾是朋友,一起美国读书,然后,江回参加设计比赛斩获冠军,而庄凡心被钉上抄袭的耻辱柱。
这不是真相,抄袭的人不可能是庄凡心。
那庄凡心呢?他现在怎么样?那件事发生在他们分别后,庄凡心因为被陷害抄袭大受打击,所以……他的男朋友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陪着庄凡心走出泥淖,然后他们在一起了?最后那通电话里,庄凡心说他们是上个月在一起的,这样想想可能性确实非常大。
如果那时候他知道这件事,陪在庄凡心身边的人是他,那他们会不会又不同的结局呢?
他决定去美国一趟,无论是庄凡心,还是那个人,他都要去见一面。
09.
顾拙言动作极快,一查到庄家在美国的地址就定了机票。
庄家在美国的屋子是一幢带花园的别墅,是庄凡心喜欢的风格。庄显炀去学校上课了,赵见秋接待了他。
顾拙言觉得赵见秋苍老不少,身上笼着数不清的悲伤。
他直接表明来意:“阿姨,我想见见凡心。”
赵见秋闭了闭眼,沉沉道:“不合适。”
“阿姨,进来我得知了一些旧事,关于凡心抄袭的那件事,我有证据证明他是无辜的,当年那份礼物,被他丢掉的玻璃冠冕和设计稿,我都捡回来了,阿姨,我……”
“太迟了”,赵见秋不受控制地落下泪来,“太迟了啊……凡心……我的孩子啊……”
“您说……什么?”顾拙言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我的凡心啊——”大恸之下,赵见秋直直晕了过去。
“阿姨——”
顾拙言连忙把人送到医院急救。
为什么?庄凡心身上的冤屈终于可以洗去,赵见秋却半分喜色也无。
她的手机里也没有庄凡心的联系方式……
停!
不要再想了。
不能在想了!
顾拙言仿佛溺在水里,无处可逃。
庄显炀到了。
10.
“小顾,虽然凡心可能不想让我告诉你,但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你都来美国了……”
别说了。
别说了!
庄显炀继续说:“凡心他,不在了。”
你知道人是怎么崩溃的吗,也许只要一瞬间。
“叔,叔叔”,顾拙言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无助又茫然,“骗人的吧?他,他怎么……”
“是真的。”庄显炀停顿了一下,又说“是真的。”
眼泪毫无预兆,又蓄谋已久。顾拙言胡乱往脸上抹了两把,声音中带着一分诡异的冷静。
“哦,什么时候的事啊?”
平静地就像在问昨天中午吃了什么。
“九年前的夏天,八月三号的凌晨。”
顾拙言如遭雷击。
11.
往事在缓缓展开的卷轴中娓娓道来,仿若一把钝刀,把一颗心凌迟到千疮百孔。
他们刚去美国的那半年,庄凡心除了陪伴爷爷就是去画室练习,也是在画室里,他认识了江回。
因为都是中国人,庄凡心和江回很快成了朋友,更巧的是,江回也有意攻读珠宝设计,只不过考虑的是另一所口碑和门槛都低些的学校。庄凡心得知后总是鼓励江回,还带江回让庄显炀进行辅导。江回勉强和庄凡心进入同一所学校。
庄凡心把江回看作非常好的朋友。
后来……江回看到了一张庄凡心的设计草稿。
“是那顶冠冕?”
庄显炀点头。“江回从凡心那里得到了整个设计思路和背后含义。”
再往后的事情已经可以想象。
江回赶在庄凡心之前拿着他的设计去参赛,等庄凡心的作品出来,就是他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那一刻。
江回将他的作品据为己有,没有人相信他,没有人愿意帮他。
“我和他妈妈停手一切工作,陪着凡心找校方,找设计比赛的举办方,把所有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
从初始的草图到一步步设计修改,江回的证据很充分。除却未完成的作品,庄凡心却没有丝毫证据,而就是这慢一步的设计把他从设计者打成了抄袭者。
庄凡心设计被盗,他被诬陷,被学校开除,那一段日子犹如炼狱,庄凡心困在其中死命地挣扎。明明精疲力竭,却日复一日地奔波,躲在房间里无助地想哭,最后演变成歇斯底里地大笑。
从最初不停的澄清,到逐渐绝望,再到陷入疯狂,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
曾经娇气、胆小的一个人,只剩狼狈与疯狂。
甚至去袭击江回。
“爷爷的死,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开始生病,一天比一天更糟,他想见你,又害怕见你,最后,他终于撑不下去了。”
那年的八月三号,顾拙言接到了大洋彼岸的电话,得知了庄凡心的“新恋情”。
夏日的午后,一通电话结束,顾拙言失去所有庄凡心的联系方式,茫然无措。
另一头的庄凡心挂断了电话,像是确认了自己不会再让爱人伤心,而后沉入水中,奔向死亡。
“没……没救回来……”庄显炀已泣不成声。
顾拙言几欲崩溃。
12.
赵见秋很快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她的身体已经太差太差了,从她儿子的生命被夺走的那一刻开始,她已失去了太多。
她的精神很差,只拽着顾拙言的衣袖不肯松手,声泪俱下:“小顾,凡心是无辜的,他是被人冤枉的,你帮帮他,你帮帮他啊……”
“阿姨,你放心。”
这世界欠庄凡心一个公道。
赵见秋情绪起伏过大,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
“叔叔,我想见见凡心。”
13.
顾拙言回国后去了银行,让人打开了其中最大的一个保险柜。
回家时人都在客厅里看电视。
薛曼姿说:“你去美国是为了……”
“去见他,庄凡心。”
“见到了吗?”
“见到了,也没有。”
薛曼姿蹙眉,顾宝言直接说:“哥,你说清楚行不行,小庄哥哥怎么样,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帅?”
顾拙言嗤笑:“你这么花痴别人,连奕铭知道吗?”
顾宝言瘪嘴。
“他自杀了,九年前,八月三号,凌晨。妈,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不为他难受了。”
顾宝言回过神来,惊恐道:“哥?你说什么?”
14.
顾拙言动作很快,整理好证据,联系了当年制作冠冕的工作室,当初的老师傅已然退休,但对于这顶冠冕和庄凡心却印象深刻。
“当然记得,我接到的单子多是定制,这小子找到我们却是让我们打下手,哈哈,我还记得他当时那样儿,眼睛亮晶晶的,根本藏不住笑,我当时就想,这东西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顾拙言心口骤然一紧,“是,很重要。”
周师傅又问:“他还好吧,今天怎么没一块过来?”
“不太好,但是,会好的。”
“哦,现在的生活压力是挺大的,但是年轻人嘛,有压力才有动力……”
顾拙言把搜集到的证据提交到法院。
15.
收到法院传单上,江回在陪程嘉玛见家长。
江回长相俊秀,能说会道,程母很满意。
“哥,我打算让江回进silhouette,小裴哥目前工作中心放在娱乐圈,我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了。”程嘉玛如是说。
程母乐见其成,“行啊,未来都是一家人,一起共事也能相互帮扶。”
裴知冷声打断:“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不同意?!”程母对于“带坏了自己儿子”的裴知向来没有好脸色。
“小知”
裴知冷笑:“我的公司绝不收任何一个抄袭者!”
江回解释:“裴先生,我想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
“就是,小裴哥你是对我有意见所以牵连江回吧,他明明是受害者,他是被抄袭的人……”
这时,江回的手机响了。
16.
证据确凿,江回根本没有翻身的余地。
期间程嘉玛托哥哥找过顾拙言一次,希望能私了。裴知知道后和程嘉树大吵了一顿。
开庭后一个月宣判,江回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尘埃落定,因果报应。
17.
裴知约顾拙言见了一面。
两人坐在咖啡厅了,白瓷杯里盛着黑咖啡。
裴知眼睛红着:“那时候,我没奢望过还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有两年他和庄凡心失去了联系,等再去美国探望友人时,才发现对方已不在人世,余下一身无法洗去的污水。
即便是真相大白的一天,也是将血淋淋的伤口在阳光下再次扯开,裹挟着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三年确实便宜了他,但是他不会好过的。”
江回在行业和圈子中彻底完蛋,他的名字、照片、身份,所有的一切被扒开曝晒,九年前的他将无辜的庄凡心推入深渊,如今他自己终于皮焦肉烂地钉在了绞刑架上。
18.
顾拙言决定去看看庄凡心,临上飞机前接到了陆文的电话。
“哥们儿接到一新戏,嘿嘿,你猜我演什么?男主,男主啊啊啊!”
陆文疯了。
“恭喜。”
19.
庄凡心葬在当地的一个公墓里,碑上只刻着寥寥几句话和一张黑白照片。
“那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再想什么呢?确定了你爱的人不会再为了你的死伤心,所以放心地抛下一切。”
“我幻过无数次和你重逢,可直到这一刻我才敢确认,原来我真的失去你了,我真的失去你了,庄凡心。”
九年前的八月三日,他正在准备申请美国的学校,诸事皆宜,万事俱备,等时间再往后推四个月零二十二天,就是庄凡心的十八岁生日。
“我想你了,庄凡心。”
“我好想你。”
照片里的人留在了那年的八月炎夏里。
20.
没有你的以后,都是余生。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