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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基尔伯特会和亚瑟在一起？

亚瑟·柯克兰在壁炉旁观赏着夜雨，红色的火光映得他的脸泛红，他的爱人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捧着一本书，基尔伯特的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一截，他凑近书页，看起来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头。亚瑟嘲笑他，一如他们还是同盟。

记忆对他们来说太过于冗杂，基尔伯特在他闲下来的时候会翻阅曾经的日记，发黄的纸页几乎一碰就要碎裂。他们在记忆里是彼此的同盟，也是彼此的敌人。

基尔伯特记得他第一次登上亚瑟的船之后干呕不停，而另一个年轻人抱着手臂讥笑他，带有英国人独特的幽默，基尔伯特一脚把他踹下了船。那个海盗居然他妈的不会游泳。

他们再次上船，亚瑟是被基尔伯特捞上去的。

他们都湿漉漉的，没力气再打一架。

他们沉默着，斜倚着舷栏，望着天和海。

亚瑟回头看向基尔伯特，

他亲吻了那个白毛的家伙。

大概是那个时候，他们就陷入了爱情，各自享有孤独的爱情。

他们的爱情较之其他人的，简无可简。

当时他们年轻，

往日的荣耀与耻辱在夜雨中显得潮湿如同烂泥，

他们的爱情在雨中生长。

谁知道基尔伯特为什么要搬去英国呢？他的旧伤一到下雨天就疼得难以忍受。

他的旧伤又那么多，以至于在多雨的英格兰他的疼痛更甚。

因为有一个和他伤口差不多数量的家伙会和他坐在壁炉旁，嘲笑彼此。

他们从来不共享孤独，那是他们以个人身份结婚以来，唯一不共享的财产。

只是一个小段子而已，最近总是下雨，黏糊糊的，于是就写了这样一篇，希望有人可以和我一起在雨天看书，恩，如果膝盖上盖着毯子就好了。

第二章

虽然过了新年，冬天并没有走开。室外的温度还很低，游泳部的泳池自然不会开放，社团活动只能组织陆上训练，比夏天要轻松得多。真琴下过最后一节课，和上学期一样到游泳部的活动室报到。寒假好多天不见，大家互相打着招呼，谈论着新年的趣事，比往常还要吵闹。真琴不停地往门外望去，遥是图书委员，在放学后有清点书籍的工作，有时候会晚到一会儿。

“遥寒假有没有练习？”这是旭的声音。

“啊，寒假没怎么去俱乐部呢。”真琴回答了他。

“我还在好好训练呢，每天都去俱乐部，等着跪倒在我的脚下吧。”旭说话时尖尖翘起的发梢也颤动着。

郁弥鄙夷地嗤笑了一声，旭又对他发出了挑衅。

“橘，说到哪里啦？”

“哦，哦，对不起。遥怎么还没有来呢？”

听到真琴的话，其他人好像才发现遥没有在。说话声小了一些，一同看向真琴旁边。夏也奇怪的看了真琴一眼。

“七濑没有和你说吗？”

“说什么？”

“他退出游泳部了。”

夏也的话一下子引起了大家的讨论。遥在今天中午找到夏也，突然告知说要退出游泳部，非常抱歉自己带来的麻烦，但还是要退出。遥的脸上是非常坚决的神色，夏也无计挽留。今天集合后正要告诉大家，以为真琴已经知情，还奇怪真琴与平常无异的表现，原来是还不知道遥已经退出游泳部的事情。

“……是吗。”真琴没有看夏也，低头自语的声音刚够传到夏也的耳中。

“这个……可能有什么事情。橘还是去问一下七濑吧。”

尚来到活动室，让吵闹的大家安静下来，开始讲训练的事情。真琴还是不时的看向门外的方向，想着遥退出游泳部却没有告诉自己，心里一片混沌，听到的声音也模模糊糊的，恍惚熬到结束，忘了和亚纪他们打声招呼，就背起书包回了家。

真琴径直跑到遥家门口，按下门铃。屋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声音。真琴跑到后门，拉开门后走了进去。

“遥？”

房间里只有木质地板上真琴走动的声音。

“遥？在吗？”

厨房里没有准备晚饭的迹象，浴室里没有放水，遥的书包也不在房间，麻扣在庭院里朝自己叫了几声，碗里的食物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真琴这下确定了遥还没有回来。

真琴关上了门，跑下台阶，把书包放回家里后，就往游泳俱乐部里跑去。

虽然天还没有黑，游泳俱乐部却几乎没有什么人了，笹部教练正要关门。

“真琴？”

“笹部教练，……哈……”

真琴把手放在膝盖上，因为长时间剧烈的奔跑，大口喘着气。

“哈……遥来过吗？”

“遥吗？倒是好多天都没来了……”

“谢谢……我先走了。”

真琴又奔跑起来，笹部教练的声音已经被撇在身后。夕阳在慢慢往下落，真琴奔跑着，竟有一种在和太阳抢夺时间的错觉。

要快点找到遥，要见到遥。

为什么会一声不响退出了游泳部。真琴想不出原因。

再次站在遥家门前，真琴停下来喘着粗气，穿在里面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大片，不舒服的贴着肌肤。晚风一吹开始感到有些冷，燥热的脸倒是好受了些。

真琴稍稍平复了呼吸，按响了门铃。

遥打开了门，看着一脸疲惫的真琴。

“你回来了……哈……”

“真琴……”

“退出游泳部，为什么？哈……”

真琴看着遥的眼睛，想找到答案。

“对不起，没有告诉你。”

只有这些吗？真琴的眼神在逼问着遥，遥承受不了真琴的目光，看向别处。

“为什么呢？要退出。”

“……没有什么特别的。”

眉间的汗水流淌下来，流到真琴的眼中，被咸涩的汗液刺激了一下，眼睛疼痛地泛起雾气，眼前模糊起来。

“为什么呢？郁弥吗？旭吗？”

“不是。”

真琴的样子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他还在问着遥。

“那是为什么呢？我知道遥不喜欢说话，可是之前都好好的啊，为什么，突然就……”

因为击败了凛，让深爱竞泳的伙伴放弃了自己的梦想，遥无法从这种罪恶中解脱，再去游泳的时候，都会回想起凛哭泣的样子，让自己可以放松的水，反而变成了审判的场所。遥无法再去游泳。

然而这是凛的事，说不定是耻辱的事，遥不能告诉真琴。告诉真琴的话，他一定耷拉着八字眉，自作主张的把遥的痛苦也一并承担过来，然后想方设法和凛联系，之后又是未知的麻烦。

遥不忍去看真琴的神色，真琴站在夜色里的痛苦表情，会让遥的内心更加煎熬起来。

麻扣在庭院里叫了几声，到喂食的时间了。麻扣的叫声解救了遥。

“我该去喂麻扣了。”

真琴望着遥，张了张口，用低哑的声音说了句我回家了，然后转身慢慢走远了。

遥看着真琴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走到庭院里，给麻扣的碗里放上食物，遥蹲下来，抱着麻扣的脖颈，麻扣欢快地蹭着他的脸颊。

等到其他人都陆续走出去，在更衣室里，夏也和真琴对视而立。

“七濑退出游泳部了是吧，那么，橘你也要退出吗？”

真琴的呼吸立刻慌乱了起来，像是被看破了内心的想法，想要避开夏也询问的眼神，对方却不依不饶的盯着自己，使真琴无法不去面对。

“我……”

“橘去年的时候和我说过，你非常清楚自己依赖着七濑。当初也是在七濑加入之后才进的游泳部吧。”

是这样没错，真琴确实对夏也说过这种话。

[“如果我被遥舍弃的话，如果，会那样的话，我，肯定，会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会觉得不安，哭起来也说不定。可能会责问遥，这是为什么……我依赖着遥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夏也让真琴回想起对他说过的话，而现在，不正是被舍弃了吗？即使去责问也没有得到回答，遥的逃避使真琴觉得自己被生硬推开，被隔离在遥的世界之外。

想到这些的真琴又一次陷入了无法排解的难过中。

“但是橘那时也说了啊，想变得坚强，成为一个不用依赖任何人的坚强的人。”

真琴没有回答，低头抽了一下鼻子。

“……不一样的。”

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遥就是不行。说什么鼓励的话都不行。没有比这更明白的事了，自己没有遥就是不行。

夏也把手放在真琴的肩上，想让他振奋一些。

“橘？”

“在……”

“下学期再决定吧，如果真的要退出游泳部。”

下学期升入新年级，三年级的夏也就会毕业退部了。夏也并不是要把问题留给新的部长，只是想给真琴一段时间，能不能让他自己坚强起来。夏也松开了手，然后走出了更衣室。夕阳正从窗外照进来，朱色的阳光映在真琴的背上。他一直伫立在那里，门外嘈杂的声音传来，映在夕阳里的背影颤抖着。

社团活动结束后，真琴换下衣服，独自往家走，走到海岸线的堤岸上坐下，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海面，太阳已经完全没入了大海，潮水不断拍打着海岸的沙滩。

还没有到家的时候，真琴抬头望向遥家，黑夜里只有模糊的轮廓，看来还没有开灯。

真琴走到转弯的石阶，遥正坐在台阶上，书包还放在手边，迎着真琴来的方向。

“遥？”

“真琴……”

“遥是在等我吗？”遥是在等自己吗，真琴忍不住这样想，忍不住问出了口。

“……嗯。”

遥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地回答了真琴。他是在等自己，真琴的内心好像被火柴划出一道亮光，即使只是微弱的光芒，也使心中的刺痛缓和了一些，僵硬的身体一下子脱力，嘴角不由自主微微上扬起来。

“游泳部的事，对不起。”            

虽然遥还是没有说出退出游泳部的原因，但这不是说遥不在乎真琴的心情。感受到遥对自己抱歉的心意，仅是如此，真琴已经得到了些许安慰。

真琴摇摇头，对遥露出了和平时一样的笑容。

注：麻扣是遥养的狗，文中就按发音这样称呼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