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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崇原

茉莉乐园 1

校园小甜饼|文轩|相互救赎


酷拽校霸×优等转校生

清冷校草刘文×茉莉小漂亮轩


“宝贝 我们也可以相爱”


——序章——


少年 本就是意气风发的代名词 


少年们满腔热血的青春是我心中的西洲 可知我意的南风又在何处……


那年宋亚轩15岁,随父亲漂到重庆,陌生空旷的一座城,让少年眸色混沌,心中迷茫 


母亲那年的死如同干枯的树皮压在宋亚轩心底留下深深的痕/迹,他要离开这座让他曾无助又失望的城市 ...

校园小甜饼|文轩|相互救赎




酷拽校霸×优等转校生

清冷校草刘文×茉莉小漂亮轩




“宝贝 我们也可以相爱”







——序章——









少年 本就是意气风发的代名词 


少年们满腔热血的青春是我心中的西洲 可知我意的南风又在何处……




那年宋亚轩15岁,随父亲漂到重庆,陌生空旷的一座城,让少年眸色混沌,心中迷茫 




母亲那年的死如同干枯的树皮压在宋亚轩心底留下深深的痕/迹,他要离开这座让他曾无助又失望的城市 



沉默寡言 没人和他交朋友 可能他的心里也没有什么牵挂 唯/一思念的便是母亲 他心里明白母亲只希望自己可以有幸福的生活来保护自己



直到天空死寂的灰有了一抹重彩,世间的阳光也织成灿烂一片。



——————————————————————————


“文哥哦,听说没有?来了个难搞得家伙。”


“嘛瓜娃子能在你文哥这支楞起来撒?”


“听说是在北京成绩很好,因为打架开除了”


“嚯 那是不是超猛啊”    “有文哥猛迈?”

“他叫什么”

“宋~亚~轩~ ”


“咦~好清秀的名字哦 难道是猛男娇羞撒”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能不能消停会” 



刘耀文不屑地挑了挑眉 转着笔瞟一眼门外叽叽喳喳的女孩子 


“啊啊 文哥看我了”

“怎么这么帅啊”

“帅晕我了”

“好帅啊啊啊男神鲨了我吧”



“嘘 大家安静,咱们班新来了个同学”



只见一位皮肤白皙,眼睛明朗 身材瘦而不干,清酒般的少年静静走进来站到讲台上 

 


教室里瞬间安静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啷个小崽子说是猛男 这…”

“还打架?嚯 弱不禁风的 会不会一阵风就吹跑了”



黑色的指针在白色的表盘上画过圈圈圆弧,秒针走过的声音格外清脆


“大家好 我叫宋亚轩” 老师示意他那里有个空座 

他很自然的走到刘耀文旁边

“同学我……” 

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让刘耀文不自觉地嗅了嗅鼻子。


“嗯”

课宋亚轩安静地坐下 从书包里掏出语文书 旁边人冷淡又炽热的目光让少年顿了一下

“你好 同学有没有语文笔记”


“没有” 


“哦”


前桌的迅速掏出笔记回头嘻嘻笑

“宋亚轩同学我有!”

刘耀文狠狠的瞪了一下那名女生 脸色突然变了样

“那个……额我有的没记完 晚点给你哈” 


宋亚轩不但不说话

不屑地白了一下身边跷二郎腿的执垮子弟 

转头出了教室 


这让刘耀文有些恼火


“嚯 这个瓜娃子有点意思嘛 ”



“他不想搁这待了撒 敢用这眼神看我们文哥” 

“办了他”

宋亚轩刚出教室 被一群人推着围在走廊拐角


“呦~宋 亚 轩?”“好大的脾气撒,敢和文哥顶撞 不知道他是谁?别不识好歹……”



!你他…诶?”

“文哥”

回头一看 


刘耀文双手插兜 抬起脚踹走 “嗯?这么热闹的嘛 ” 刘耀文单挑眉 校服半敞 露出隐隐的锁骨 痞帅地抱着篮球


“文哥,我…… ”

“滚 ”

“好嘞”




“小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我 …我不是小漂亮” 



宋亚轩看他冷眼缓缓逼近 

低气压不由得让宋亚轩打哆嗦 转头就要跑,刘耀文一把拉住书包带

“哦?这么着急干嘛去?”


“那个额同学,我上厕所”


“行啊,我陪你 ”


他提着小宋后脖颈就去厕所 就像提着乖顺的小猫咪一样 抵在镜子上


刘文os:这个长的真好看啊.

刘耀文见过各式各样的女生 唯独他第/一次见男孩子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漂亮

是那种纯洁无暇的美 



刘耀文戏/谑的盯着他 突然凑上来细细地嗅 在耳边吹气 磁性撩人的声音在耳边荡漾

“ 不要叫我同学  我叫刘-耀-文-你未来男朋友 ”


宋亚轩听完瞪大眼睛 原来这就是听邻居说过的刘耀文 他除了学/习/什么会 真是比照片上的帅啊

“男孩子之间不可以……”



随后低着头眼泪汪汪 不敢看他

宋亚轩被这棱角分明,清冷俊俏的脸撩的心神不定 耳朵痒痒的 心也痒痒的 耳廓爬上了火红色 似乎能透光 



刘耀文看着楚楚可怜的小漂亮忍不住欺/负一番 怕他哭的梨花带雨回去不好交代 也只是忍住细细观摩他


外面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俞来愈明显 看到这个小茉莉这番有趣 刘耀文低头笑 嘴角划过浅浅一个幅度 这一笑再次牵动了他的心跳


“茉莉味的小漂亮还会害羞~”



阵阵春风拂过少年的脸庞 宋亚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只是几秒静静的对视 就让宋亚轩绯红染上了双颊 


“我还没亲你呢就这个样子了”还真是个宝藏


突然预备铃响了

宋亚轩用力推开他一路狂奔 到门口停了下来 抓几把脸上的汗 摸了摸/潮/红还未退的脸 走进了教室.




初夏教室添了凉,但心中的温度却慢慢上升了 







我也可以拥有被爱的权利吗……










————T/BC————














桐青璃落

摸鱼

宁静。

取下膝盖,弯下身体,水晶闪烁,骑士全力向着湖水的对岸飞去,梦的使命随着风一起被暂时抛到脑后,他要去找他的友人。

这宁静的所在不难寻得,圣巢高耸的城池间可难见到这样的奇观。

右半的树底是浓郁的荫,而左半的湖畔是破碎的光——他的骨钉亮得刺眼。

骑士仍旧保留着初见时的七分拘谨,三分腼腆。他不出声,止住脚步后,长久地停在湖边。

不知名的礼物被他小心地藏在披风下,鸟与虫与光与风仿佛都在他踏入这片寂静的死地前噤声。

友人……显然不适合雏菊。

也不适合水仙。

不是玫瑰,也不是紫罗兰

只是一场相聚和别离,是斯多葛学派的沉默和一句岁月沉重的叹息。

没有高耸的雕像,没有沉重的悼念,没有...

宁静。

取下膝盖,弯下身体,水晶闪烁,骑士全力向着湖水的对岸飞去,梦的使命随着风一起被暂时抛到脑后,他要去找他的友人。

这宁静的所在不难寻得,圣巢高耸的城池间可难见到这样的奇观。

右半的树底是浓郁的荫,而左半的湖畔是破碎的光——他的骨钉亮得刺眼。

骑士仍旧保留着初见时的七分拘谨,三分腼腆。他不出声,止住脚步后,长久地停在湖边。

不知名的礼物被他小心地藏在披风下,鸟与虫与光与风仿佛都在他踏入这片寂静的死地前噤声。

友人……显然不适合雏菊。

也不适合水仙。

不是玫瑰,也不是紫罗兰

只是一场相聚和别离,是斯多葛学派的沉默和一句岁月沉重的叹息。

没有高耸的雕像,没有沉重的悼念,没有,除了骨钉,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不知该向湖中的骸骨献上哪种花。」

骑士低下头,将手中的脆弱的十瓣花放在骨钉旁,一阵风吹过,就像是常年握钉的手轻轻抚在他的额上。

——这是否是那已消散的灵魂给予的应答?

桐青璃落

第一节:一人孤军 - 1

虽然看起来拿错了剧本但男女主就是这样子的设定呢(笑)

请在书的扉页处写上自己的名字吧。


正文↓

——————————


       “一个男人从沉眠中醒来。”


     晚春的太阳刚从东边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正覆在大地上——一个男人醒了过来。是的,虽然有些突兀,但这确实就是这个故事的开头了。


     这是一片名为“苍绿”的森林——就像你能在任何一部幻想作品中读见的普通森林一样:鸟类成群从树梢飞过,林间又有野兽穿行...

虽然看起来拿错了剧本但男女主就是这样子的设定呢(笑)

请在书的扉页处写上自己的名字吧。



正文↓

——————————


       “一个男人从沉眠中醒来。”


     晚春的太阳刚从东边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正覆在大地上——一个男人醒了过来。是的,虽然有些突兀,但这确实就是这个故事的开头了。


     这是一片名为“苍绿”的森林——就像你能在任何一部幻想作品中读见的普通森林一样:鸟类成群从树梢飞过,林间又有野兽穿行——生机勃勃,这就足以形容此处的繁茂景象。


  而我们要关注的这位老兄……就是在这样的一处林间空地上,困惑而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如果你要问我他长什么样子,他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出头,长着一双勿忘我般的蓝色眼睛,一头罕见的铂金色长发随风晃动,像是流淌的银色河流,也像件精致脆弱的艺术品。


  然而脆弱的地方不仅仅是他的外表,在他摇晃着身体站起来后,他惊觉自己的脑子空空——什么都记不得。


  你看,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


       无论是在陌生的森林深处醒来,还是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甚至对自己的过往和名字都毫无头绪……要说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糟糕,就是他一无所有。


  ……噢,也不是完全一无所有,他还穿着一身衣服。


  谢天谢地。


       尽管时间即将入夏,森林里的气温依旧偏凉,所幸这身普通的长袍还能给他留住些许体温。这可怜人看向四周,想找到一条能离开这里的路,可放眼望去,除了树还是树。这些树木的枝干十分粗大,树皮粗糙,枝丫整齐,翠绿色的树叶层层叠叠地遮挡住阳光,只有少部分的光线能从缝隙中照进来,散落在地面上像是一些被遗落的水晶。而就在离他几步远、被阳光照亮的草丛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眼前一亮,快步走过去查看。


  他扒开草丛,发现是一本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书。他把书捡起来,左右翻看,终于在书的扉页找到这样的一句话。


  𝓢𝓸𝓻𝓼 𝓶𝓪𝓰𝓷𝓪 𝓓𝓮𝓲 𝓮𝓼𝓽 𝓸𝓹𝓾𝓼*

                          ——Cain·■■■■■


  他看不懂这种语言,自然一头雾水。唯一署名还像是被人用手指抹过,墨水被洇成一片。没办法,他只好凑近纸页,努力辨认那些模糊的字迹。好在不幸没有再次降落在这个可怜人身上,这本书终于给他带来了一些信息——


  “该隐……”


  他轻声念出那个名字。然而姓氏的部分实在是难以看清,他对着阳光反复看了好几遍,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只好放过了自己疲惫的眼睛。


  “这本书和我一同出现,说明它可能属于我。该隐,这是我的名字吗?可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他喃喃自语着,翻动书页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但什么都没有,这本书其余的内页都是空白的。


  这让他非常泄气,却也无可奈何。


  就在他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听见空气中有羽毛划过的声音,那声音穿过树丛,正缓缓向他的方向靠近。


        不详的预感漫上心头,他有些害怕。


  “拜托,至少让我先找到什么人……”


  ……在那些东西过来之前。他咽下了后半段话,干巴巴地笑了笑。


  “真是太蠢了,我在指望什么,树木怎么可能听得懂我的祈求……”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树叶突然开始簌簌作响——他发誓自己一点都没感觉到风的存在。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周遭的树木像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催动着行动起来,它们抖动着枝条挪开位置,几秒钟之内,一条路生生出现在他眼前。


  即使这条道路十分狭窄,也在树木之间蜿蜒前进,但它无疑是一条路。


  我们的该隐将那本书抱在胸口,像只受了惊吓的刺猬一样,极小心地往路口探了探头,生怕会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把他一口吃了似的。但森林只是保持沉默,只留道路尽头的微光在远处静静地亮着。四周逐渐静了下去,仿佛先前的动静都是他的幻觉,这条路原本就好端端地待在这里——只有他的心跳声在他的耳朵里响成一片,印证了他曾目睹了一场震撼人心的变动。


  他花了好一阵才缓过神,磕磕跘跘地站直了身子,又在踏上那条小径前还顺手顺脚地向树鞠了一躬。


       “谢啦……呃,我是说,非常感谢。”他保持着一个绅士应有的礼节出声道谢,尽管对方只是一棵树,或者说,一片森林。


  走出那一小块地方,他才后知后觉地咂摸出不对来。森林中应当有许多奇怪的声响,就如现在这样:鸟雀掠过枝头、松鼠骚抓树干、蛇追着老鼠在路边一闪而过,而后窜进地上的腐叶堆中。他前进的一路上都是这样零碎的动静。他一边分辨这些声音都来自何处,一边思考着先前那全然的寂静,还有后来忽然出现的声响。他搞不清究竟是到底是什么生物,竟能弄出那种诡异的动静来。


  但他能感觉到那东西正盯着他,与路过的动物们偶尔投来的、湿润的目光不同(他分辨得出来),那道目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闪烁。他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行动。


      “它不喜欢我。”他想,“或许它想要我的命。”


  窥探的目光牢牢地黏在他的背上,这让他的每一步都提心吊胆。


  他不敢再磨蹭,与那道目光相比,道路尽头的阳光显得格外诱人。于是他加快脚步,沿着小路径直冲进了光里。


<<<<


  就在他冲出小路的瞬间,耀眼的阳光几乎刺伤了他的眼睛,但他感觉到凉风吹过他的脸颊,这说明他的脑袋上方不再是密不透风的树冠,而是天空。等他低下头,适应了明亮光线之后,他看到这里是一片空地。


        这里简直像个林间花园。他想。他看到草地上开着叫不出名的白花,上面还凝着未干的露水;空地中央有一间小小的,用粗糙的原木建成的木屋,屋顶上铺着晒干的茅草,沿墙码放了一排木柴,又在稍远些的地方,设着一处未点燃的篝火,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使用一样。


  他还听到,有什么人在屋里唱着歌。


  是谁将古老传说歌唱

       轮盘回转,岁月漫长

  执笔的神明仍居于天上

      苍白月色落下,如水寒凉

  旷野的风将号角吹响

      唤醒那沉睡人间的不详

  高耸的城池动荡

      是谁打破那堵秩序的墙


  女性的声音清脆而嘹亮,如一只擅唱的夜莺,哪怕没有音乐的伴奏,也足以拨动人的心弦。


        “执笔者在上……”他听了一会,不由自主地感叹道。这句话是如此地自然,以至于他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记得什么是执笔者。


       大概是神明之类的?类似“我的老天爷”?他晃了晃脑袋,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冒犯到屋里的女孩,但他也没有太多时间(虽然他认为身后那道目光的主人不至于光天化日地就追上来),思来想去,他还是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伸手敲了敲门。


  不出所料,歌声戛然而止。在一阵叮铃咣啷的碰撞声之后,一位身形挺拔的女性给他开了门。


       眼前的这位女性看起来不过二十岁,青春的气息从她身上迸发出来,她穿着一套粗亚麻的衬衫长裤,袖口高高挽起,露出的手臂是天然而健康的小麦色,有着优美而有力的弧度,尽管上边横着几道显眼的伤疤,倒也称得上一种野性的漂亮。


       而这漂亮的手中却握着一把直剑,在开门之后,那锋利的剑尖就直指向了他。


  “你是谁?是谁指示你来的?”她警惕地打量着门口这位不速之客,语气严厉,“报上你的名字!”


  “啊!我是该隐。”他吓了一跳,但还是自我介绍道,“我在这片森林中迷失了方向……”


  “——从来没听说过。”女孩没有放下手中的剑,“迷失?我可不信,说不定这是你用来骗人的借口呢。你从哪里来?柯尔特拉?还是艾卡兰忒?”


  “呃,很抱歉……你说的地名我都没有听说过,女士。出于一些难以解释的原因,我什么都不记得,也对你说的这些一无所知……”该隐低下了头,女孩疑惑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我弄丢了自己的记忆……大概。”


  “嚯,你还真是个糊涂的倒霉蛋,不过也还好,至少你没弄丢你的名字。”女孩毫不留情,她耸了耸肩,把剑尖垂向底面。


       “好吧,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或者说,你自称是谁了。”她抬头看向该隐的蓝眼睛。


       “我是柯尔特拉的猎人,艾利克斯.海若德,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


  “是这样的,海若德女士……”


  “哦!别叫我女士,我只是个猎人。简单点,叫我猎人,或者艾利就行。”


  “那……艾利小姐?”


  “都可以,你继续说。”


  “我不认识出森林的路,而且,我想我可能已经惹上了什么怪物,如果你愿意提供一些保护的话……”


  “怪物?”猎人忽然笑出了声,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个小小的太阳,“不可能,老兄,这里是精灵的地盘,那些漂亮的家伙可不会允许怪物在他们的领地上到处乱跑。”


  “我不清楚……我只是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盯了我一路,感觉并不是什么动物,而是奇怪的什么东西……”该隐看了看她,又颇为担心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后。


  “好吧,好吧。”艾利克斯被他的担忧逗乐了,她笑着侧身让开房门,“我倒是不介意帮助一个可怜的人,进来说吧这位先生,免得那怪物在我家门口把你吓破了胆,那未免有些太过丢人。”


  就这样,得了允许的该隐终于可以走进木屋,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只有几件基本的家具凌乱地摆放着:一张三条腿的小木桌,一个不大不小的沙发和一个塞得乱七八糟的书柜。半陈旧的工具和武器零零散散地摆在地上,艾利克斯从中灵巧地穿过,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坐吧,先生。”她拍了拍沙发,又把剑靠在桌边上。“快到午饭时间了,我想我们可以先吃点东西,下午再出发去往森林外边?”



——————————

*注:古序语,翻译为“命运,是神的伟大之作。

(文中会出现一部分原创语言,大部分是拉丁语混杂英语的捏他,之后都会做注)

桐青璃落

第一节:一人孤军 - 2

你醒啦?那就起来打boss吧。

起手一发劝退是基本操作,不爽不算魂啊。


来点正文↓

——————————


        对于艾利克斯的建议,该隐没什么意见。眼前的猎人看起来相当可靠,但阴影与威胁仍旧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坐立难安。那种压迫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压越近,没来由的不安像是把他关进没有任何空气流动的盒子,他想要大口呼吸,胸口却像是压着石头。


  艾利克斯注意到了他的异状,周遭的氛围也让她警觉起来。她偏头看向窗外,随即果断而迅速地戴上一对皮质的护手,又把剑挂到腰间。


  “或许你...

你醒啦?那就起来打boss吧。

起手一发劝退是基本操作,不爽不算魂啊。



来点正文↓

——————————


        对于艾利克斯的建议,该隐没什么意见。眼前的猎人看起来相当可靠,但阴影与威胁仍旧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坐立难安。那种压迫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压越近,没来由的不安像是把他关进没有任何空气流动的盒子,他想要大口呼吸,胸口却像是压着石头。


  艾利克斯注意到了他的异状,周遭的氛围也让她警觉起来。她偏头看向窗外,随即果断而迅速地戴上一对皮质的护手,又把剑挂到腰间。


  “或许你是对的,该隐。”她皱起眉,“你确实惹上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


  该隐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那是一只……长着人脸的,蛇?


  在他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之后,巨大的恐惧一把攥住了他,不明的认知在他的脑子里爆了浆,把他的理智搅和成了一团混沌。


  他在看着谁?他在看着什么?那是什么东西?那真的是“东西”吗?


  来自视觉的巨大冲击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不适感从小腹返到胸口,他简直想尖叫出声。但好在他的反应足够快,在抑制不住的尖叫声溢出喉咙之前,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那是什么?”他听到自己从打颤的牙关中挤出这样一个问句。


  在正午的阳光之下,隔着猎人的小屋那扇脆弱的窗户,一团金色的、长着翅膀的不明物体占据了该隐的视线。


       ——那东西的身躯有五六米长,主干和他的大腿差不多粗,往外延伸出许多触肢——或者说是藤蔓,缠在一起。它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一种刺眼的亮金色,一对不协调的大翅膀在它的背后展开,反射出大片的阳光。


  如果只是“人面蛇”的程度的话,并不会把该隐吓成那样——但它有着十几,甚至几十只漆黑的眼睛。那些眼睛在它的金色的皮肤和翅膀上自由地移动着,就像一种古怪的花纹,每一秒都能衍生出新的花样。


  而那些的目光正死死地粘在该隐身上,几十只眼睛里写着明晃晃的憎恶,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把他撕了吃掉才行似的。意识到这一点的该隐只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就要往猎人的身后躲。


  “啐!真恶心,林里什么时候有佩拉诺的?”艾利克斯用一个问句回应他的提问。猎人的反应倒是意外地淡定,她只是狠狠地啐了一口,随手丢给该隐另一把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去处理它,你尽量保护好自己吧。”


  佩拉诺?


  他没来得及问,猎人就已经从窗户翻了出去。这称得上鲁莽的举动自然激怒了这只名为佩拉诺的物种,它绷紧身子,猛地冲向她,但猎人的动作就像是跳舞一样自然而流畅,她灵巧地跳开,将手中的剑刃反手刺了出去,用那银色的剑尖在佩拉诺的皮肤上留下又长又深的伤口,金色的血喷了出来,打湿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


  佩拉诺又痛又气恼,以它的认知当然没法理解自己为什么碰不到眼前的人类,只能徒劳炸起那双巨大的翅膀,甩动躯干上延伸出的触肢,想要缠住猫一样灵活的猎人。但那对大翅膀妨碍了它的行动,就在它调整自己动作的档口,猎人又一次冲了上去,对准它的随便哪只眼睛狠狠刺了一剑。那只眼睛迅速瘪了下去,黑色和金色的液体从中流出,佩拉诺痛苦地扭动着身体,躲闪锋利的剑刃的同时,胡乱地反击着。


  这让赶忙追出去的该隐看得有些呆了。不得不承认,艾利克斯委实是个优秀的战士,几番来回下来她身上毫发无损,周遭的草地却被佩拉诺的血液染成了金色。被刺瞎了许多只眼睛的佩拉诺发出痛苦的嘶嘶声,眼看着就要失去行动能力,猎人甩掉剑刃上的血,举起剑就要斩下它的脑袋。


  就在她的剑刃落下的瞬间,原本已经平息下来不安忽然又在该隐的脑子里轰然炸起,他看到羽毛正随着血液从“蛇”的脊背上脱落——“小心!”


  太晚了。


  褪去羽翼的佩拉诺猛地加快了速度,它的尾巴猛地卷上猎人的腰,随后将身躯绷紧成一张巨大的网,狠狠地将女孩绞在其中。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看着那东西流动的眼睛和被瞬间被金色触肢绞住的艾利克斯,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去。那张畸形的人脸就贴在猎人的脖子边上,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她或许马上就会被咬断喉咙……


  做点什么,做点什么啊!


  他一边在心里斥责自己,一边颤抖着想举起猎人给他的那把剑,但是发软的手指根本握不住沉重的剑柄,唯一的武器就这么“当啷”一声落了地,声音惊动了佩拉诺,那些没被刺瞎的眼睛汇聚在一起,怨恨地盯着他。


  “你怎么能!”被眼睛注视的该隐猛地吸了一口气,他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然后他必须要……他听从了自己没来由的心声,拿出了他现在唯一能拿出的东西。


  那本空白的书。


  书当然不是什么好武器,就算是被困住的猎人(她倒是不怎么紧张)在看到他这个愚蠢的举动之后也开始叹气。但就在该隐掏出书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全身凉下去的血液好像一下子被点燃,沸腾着冲向了脑子。


  “我将下令!”古老的语言从他的喉咙深处流出来,他大喊。


  “令风之吟唱化作利刃,你且听好这曲降下制裁的歌!”*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的树叶猛地晃动起来,应召而来风汇成漩涡,聚在他的掌心,把他的书页吹得哗啦作响。然后他猛地挥手,就像挥动无数把看不见的剑,佩拉诺嘶叫起来,化作利刃的风在它的身体上撕开一道又一道伤口,金色的血下雨似的溅了艾利克斯一身,受伤的尾也软绵绵地垂了下去,猎人便抓住了这个好时机,猛地挣脱了自己受困的手,稍加瞄准,便将从未脱手的剑送进了它的心脏。


  而在看到艾利克斯挣脱束缚,又一剑砍下佩拉诺的脑袋之后,该隐就失去了对自己的身体的控制,他一头栽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失去了意识。


<<<<

 

  在他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一盏明亮的烛灯照亮客厅,他好端端地躺在猎人家的沙发里,身上还盖着一张软乎乎的灰兔毛毯子。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晕倒前的情况,却怎么想不通那句咒文从何而来,不过屋里的氛围让他安心,他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还是选择撑起身子坐起来。


  “喔吼,瞧瞧,我们的魔法师醒啦。”


  艾利克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坐在离沙发不远的另一张椅子上守着,在他起身的瞬间就注意到了他。猎人的头发上还沾着没洗干净的蛇血,但她的笑容看起来根本不像个差点在怪物嘴下丧命的人。


  “魔法师?”他重复了一遍,“我吗?”


  “拜托,你使用了魔法。魔法欸!那一定是很古老的语言,居然能让风把那只佩拉诺砍死了!自然愿意把力量借给你,除了魔法师,你还能是什么?”艾利克斯挑起一边的眉毛,拍了拍手里的书(显然是趁他晕倒的时候拿走的),又把它丢到桌上。“这本书上也带着魔力。就算是我这样的猎人都能看出来,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呃?好吧,我确实不知道……如果你这么说的话。”该隐眨着眼睛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抗拒顺从艾利克斯的话。


  “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忘记啦。”艾利克斯叹了口气,“不过,你攻击了那只佩拉诺,那就明摆着不是个羽毛,那我们就可以和和气气地交流了。”


  “抱歉,但我一直很在意,佩拉诺是什么?还有那个羽毛……我只知道鸟雀身上的羽毛,你口中的,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该隐晃了晃脑袋,在心里责备了一下自己的问题还真是多。


  “哦,抱歉我忘了你不记得。”猎人笑道,“关于他们,我可是很有发言权,但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在我讲的时候你可以先吃点东西,佩拉诺搅和了我们的午饭时间,希望没饿着你。”说着,猎人递给他半个面包,又用杯子装了些水放在桌上。


  “让我想想从哪开始——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要不我们从最开始说起吧?”


  在魔法师点头之后,她从自己的杯子里喝了一口水,随即开始了漫长的讲述。


  “首先,你需要知道一个传说。早在两千年前,这片大陆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有一位女神——‘执笔的希雅纳’,花了十天写下了这个世界。第一天她分开了光和影,第二天创造了天和地,又在第三到第六天,分别放下了火、水、地、风四种祝福。在这样构成这片大陆的雏形之后的第七天,她诞下两位神之子,让他们司掌秩序与命运。”


  “而第八天,有两个为了辅佐神明而生的种族出现了,就是佩拉和霍诺。你可以认为祂们是神的碎片,或是神的帮手。传说中祂们只会待在云端,或者地下最深处的深渊里,不能干涉【万类】的生活。”


  “至于【万类】——是我们,是在第九天被创造出的、具有智慧的三大种族。包括我们人类,住在森林里的精灵,和冻土的兽族。”


  “然后话说回佩拉诺。普通的生灵沾染到佩拉的‘辉光’之后就会变成佩拉诺,就是这些长着满身眼睛和多余翅膀的怪物的统称。我们今天遇到的那只——看那双尖耳朵它应该原本是个精灵,挺可惜的。”


  “至于羽毛,就是佩拉的信徒。因为佩拉们长着巨大的翅膀,那些信徒就像是祂们翅膀上的羽毛,是可以辅助祂的万分之一,却也是祂随时可以抛弃的非必需品。这么说你应该就能明白了吧?”


  该隐偏了偏头,他认真地听着,也一直看着艾利克斯。她的侧脸在墙壁上投下清晰的剪影,就像草垛边的吟游诗人,在篝火的光线中拨弄着鲁特琴的琴弦,用动听的声音唱诵出一首史诗——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有什么人如此耐心地将传说向他娓娓道来,那声音是如此的温暖,就像是……火光?


  这让他有些呆住了,直到猎人把手伸到他的鼻子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呃,谢谢,我听明白了。”他慌忙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在听(只是在最后一刻才走的神)“不过,听起来你和那些信徒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他们是对你做过什么吗?”


  “哈!这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了,不过,我确实不怎么喜欢他们。”艾利克斯打了个哈欠,拿起了桌上的烛灯,“时间不早了,我没法带着你连夜赶路,今晚你就住在这里,睡一觉,然后明天再出发。”


  说完,猎人就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没给魔法师继续问问题的机会。这间木屋显然还有一个卧室,艾利克斯关上门,把客厅留给了他。周遭一下子就静了下去,该隐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吃下那块面包填饱了肚子,看着壁炉里的火光随着时间慢慢熄灭,黑暗逐渐笼罩了整个屋子,等到陌生的月光从窗外投射进来,他终于感到了些许困意。


  在夜的寂静中,他隐约听见猎人在隔壁哼着什么,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是穿过了旷野,才吹到他的耳边:


  谁的刀尖滴血成花

      谁听见时针的悄悄话

  谁的手中握着生杀

      谁远望那回不去的家


  他对这首歌很感兴趣,即便暂时不明白它的含义。困倦如潮水般涌来,他在歌声中沉沉睡去,陷入漆黑的梦境,直到他被一阵巨大的敲门声惊醒,他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变为黎明。



——————————

注*:原文为“𝓐𝓼𝓲𝓷𝓸-𝓼𝓲 𝓽𝓱𝔂 𝔀𝓮𝓷𝓼𝓵𝓸 𝓢𝓪𝓷𝓸 𝓪𝓵𝓲𝓶, 𝓼𝓽𝓮𝓷 𝓽𝓱𝔂 𝓢𝓲𝓷𝓸 𝓲𝓽𝓸 𝓬𝓻𝓾𝓬𝓲𝓶”

为了阅读体验,咒文类都以翻译过的形式出现在正文里✓

桐青璃落

第一节:一人孤军 - 3

这进度换成隔壁霍比特人这个时候比尔博已经被索林骗走了(?)

总之您获得了一个搬家任务,快点跑路吧。


来点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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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在美好的清晨被吵醒,尤其那人敲门的动静震天响,用力之大简直要将房梁上的灰尘震下来。但我们的魔法师却并没有因此发脾气,被惊醒后,他也只是迅速挥开困意,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他的想法相当简单——“或许是艾利小姐出了门,却忘带钥匙了?”他不想耽误她进门的时间,但散落在地的工具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至少把他绊倒了三次)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抱歉久等了。”等他本来打算这么...

这进度换成隔壁霍比特人这个时候比尔博已经被索林骗走了(?)

总之您获得了一个搬家任务,快点跑路吧。



来点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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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在美好的清晨被吵醒,尤其那人敲门的动静震天响,用力之大简直要将房梁上的灰尘震下来。但我们的魔法师却并没有因此发脾气,被惊醒后,他也只是迅速挥开困意,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他的想法相当简单——“或许是艾利小姐出了门,却忘带钥匙了?”他不想耽误她进门的时间,但散落在地的工具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至少把他绊倒了三次)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抱歉久等了。”等他本来打算这么说,却在终于抵达门口、拉开门之后,发现敲门的人并不是艾利克斯。


  事实证明,不确认来人身份就开门的行为称得上是一种愚蠢,所幸来得并不是另一只佩拉诺,不然我们的故事到这里就要结束了。但现实也没好到哪去,那人的影子罩住了整个门厅,一个身背大剑的陌生男人堵在了门口。


  来人高大威猛,穿着一身麂皮绒的外套,身高至少比该隐高了一个头,这就让我们可怜的魔法师只好抬头看向这位不速之客。他看到一道狰狞的伤疤横过那人的鼻梁骨,再往上,一双翡翠色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那人神情疑惑——或许还带了些不解,像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似的,怔愣了一下。


  “……见鬼,你是什么人?艾利呢,你个见鬼的混蛋把她怎么了?!”


  在反应过来眼前人并非艾利克斯之后,这个棕熊一样的男人反手就要拔出那把巨大的剑(那把巨剑几乎和艾利克斯一样高),那架势不像是要砍他一剑,反而更像想要把他一剑拍死。见状该隐慌忙往后撤了几步,躲在门后大声解释。


  “天啊!看在执笔者的份上!我只是个迷路的人,在艾利小姐这借宿一晚而已,请您别这样!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啊!”


  “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毫毛,我敢保证,我一定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把它捏碎了喂给下水道的老鼠!”


  “你听人说话啊?!”


  好在来人并没有损坏猎人木屋的意思,不然只是一扇木门可挡不住这位彪形大汉。该隐拼尽了全部的力气也没能阻止他的脚步,那男人只用一只手就推开了压上魔法师全部体重才抵住的门。


  “艾利!”他喊,“你在吗!”


  “好了好了,我在,我在!是谁呀?”


  几声吆喝之后,神出鬼没的艾利小姐从终于屋内探出了头——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又或者说什么时候回来的。在看到她的瞬间,该隐松出一口气来。


  “嘿!安德烈!”猎人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是谁,她爽朗而熟络地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兄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她越过该隐,过去用力拥抱那个大汉,轻而易举地就化解了方才紧张的气氛。而名为安德烈的男人就像个好大哥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松开紧皱的眉头,露出一点笑容:


  “抱歉这么久都没来看你。最近王国乱成了一锅粥,我实在抽不出身……唉,长话短说吧,我这次来是为了告诉你:新律教会的圣乌列尔又一次降下了辉光的神迹,范围很大,几乎要波及苍绿森林。如果方便的话,你趁早换个地方居住会比较安全。”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猎人收敛了一点笑容,“那我可能要纠正你一下了,是‘已经’覆盖到森林了才对——昨晚我才杀掉一只佩拉诺,它把我的院子弄得乱七八糟。”


  “什么!你没有受伤吧?”安德烈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上上下下地检查着猎人的身子,然后被一巴掌打断(打的好!一旁的该隐心想)“没有!你总是这么喜欢操心,只是佩拉诺还伤不到我,你忘了吗?”女孩翻了个白眼。


  “小心一点不会有错的,艾利,你总是这样,要是真的受伤了你让我怎么跟薇薇安阿姨交代?而且,不是我说,你真的该长点心了,你居然还敢收留来历不明的陌生男人,这么大个森林你们一对孤男寡女……我的好姑娘,你好歹警惕一点吧!”


  这么说着,他还瞪了该隐一眼,可怜的魔法师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好自觉地退进角落的阴影里。


  “什么?老天,你看看他,他就是只软萌的可怜虫,我只用一只手都能打掉他的脑袋,还对我做什么……我不对他做什么就不错了。”猎人大笑着,冲魔法师眨了眨眼睛。


  “好吧,好吧,我好心的小艾利,你总是这么乐于助人,就算是执笔者来了都不一定管得了你。但森林里既然已经有佩拉诺出没……你最好今天就收拾东西离开。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羽毛会不会顺着佩拉诺的痕迹找过来,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安德烈板起脸,露出了严肃的神情。在艾利克斯的印象里,这位可靠的兄长很少这么严肃,她马上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在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后,她点头说了声好。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这次偷溜出来不知道会不会被怀疑,现在那些羽毛们都神经过敏,动辄就怀疑这怀疑那的。”安德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开,但走出去没两步,他又转回身,伸手覆上艾利克斯裸露的手臂,反复叮嘱她记得多穿点。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回事,你是我的老妈吗?”猎人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我肯定会活得好好的,绝不会比你先死,放心好了!”


  “我不是你老妈啦,薇薇安阿姨过得还不错,你多保重自己就不用我这么操心了。”安德烈拍了拍艾利克斯的肩膀,转身走出了门。


  “哦,对了!”在走出一段路后他又一次回头,“趁早把那个男人送走!!!”


  “见鬼!快走吧你!”


  艾利克斯笑着和她的老友挥手道别,看着他如来时一样匆匆离开,他的背影逐渐被层层叠叠的树影淹没,最后她关上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又要搬家了。”她摇着头捡起地上的工具,又随手丢给该隐一个挎包,“别愣着,来帮忙收拾一下。我带不了太多东西,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你看有什么用的上的东西,就拿去吧。”


  说完,她就闷头开始挑拣地上的工具,看都没再看魔法师一眼。虽然她嘴上没说什么,但就算是该隐也能看出来她现在心情不佳。很好理解,没人喜欢搬家,尤其还是因为敌人的缘故被迫离开——这是他从艾利克斯羽毛们不屑一顾的态度下捕捉到的、隐约的忌惮而推测出来的。


  “和一个信仰为敌一定很辛苦。”他想。所以他只是闭上嘴帮忙收拾,时不时给她递个东西,或者帮着给绑带打上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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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看出来,猎人早已习惯了轻装远行,她并没有打包很多东西,加起来也就只有一个不大的背包,里边装着她的衣服,和类似打火石之类的必要工具。更重要的东西她则是带在了身上——她穿了一身鞣革的贴身甲,像是匕首之类的小武器都被她妥善地挂在皮带的搭扣里,最后再披上一层外衣,把所有的锋芒都藏在外套和斗篷下边。


  该隐发誓他至少看见猎人往身上藏了十来把不一样的东西,它们分布在她的腰间、腋下、大腿侧、靴子的缝隙里……甚至他还看见艾利克斯顺着领口,把一把顶小的匕首藏在了胸前的布料里——哦!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意识到自己正盯着人胸口看的魔法师瞬间涨红,他蹩脚地转开目光,却成功地逗乐了一直在沉默的女孩她把那柄直剑挂在腰间,笑出的却是一声叹息。


  虽然发生了这样一个窘迫的小插曲,但至少空气没有那么沉重了,这也让该隐打起了精神。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好拿的,最后只好收下艾利克斯丢给他的一包干粮(“我会需要?拜托,我是猎人,你见过哪个猎人会饿着自己的?”)和那柄剑,属于他自己的那本书也被稳稳当当地收在了挎包里——这下彻底没什么好收拾的了,他迎上猎人问询的目光,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两人走出房门,给木屋落上锁,又把钥匙藏进熄灭的篝火中央。艾利克斯肩背行囊,背对着自己的小木屋走向茫茫林海,而对前路一无所知的魔法师,也跟上了猎人的步伐。


  就这样,在五月的一个凉爽的早晨,他们出发了。该隐跟随着艾利克斯的脚步,穿行在这片翠绿的森林之中。得利于猎人的经验,他没有遇到需要跨越的沟壑,也没有需要渡的河,而且他们的运气不错,一路上没有遇到佩拉诺的骚扰,艾利克斯还打到一只兔子,美餐了一顿。总而言之,他们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漫游者,一路安平地在森林中穿梭。


  最终,他们赶在太阳彻底落下之前走出了这片森林。视野陡然开阔,晨星也已经亮起,在遥远的东地平线上还能看到灰色的远山——但那不是他们今天的目标。 

 

  与夜色一同亮起灯火的路半镇就在几里外,炊烟正从那里升起,那才是他们今晚要去的地方。而已经有些疲惫、只想迅速找个地方休息的他们还不知道,星光中的轮盘正随着步伐转向,暮色中的必然也正赶在路上 

 

  ——而这个有关命运的故事,这才将将翻过了第一乐章。

桐青璃落

第二节:三人成行 - 1

合格的刺客是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的(确信)

还是太年轻啊孩子。


来点正文↓


——————————


    他们抵达路半镇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午夜。


  走了一天的该隐已经足够疲倦,好在艾利克斯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旅馆,让他有个地方歇息,疲惫的魔法师甚至连背包都没卸掉,就在沾到床铺的瞬间跌进了梦乡。而艾利克斯则是忙了一些自己的事情,收拾好之后也开始补充自己的睡眠。


  那么,由于故事的主角都已入睡,那就让我们先把目光从疲惫的人们身上移开,看一看另一边的情景。...


合格的刺客是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的(确信)

还是太年轻啊孩子。


来点正文↓


——————————


    他们抵达路半镇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午夜。


  走了一天的该隐已经足够疲倦,好在艾利克斯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旅馆,让他有个地方歇息,疲惫的魔法师甚至连背包都没卸掉,就在沾到床铺的瞬间跌进了梦乡。而艾利克斯则是忙了一些自己的事情,收拾好之后也开始补充自己的睡眠。


  那么,由于故事的主角都已入睡,那就让我们先把目光从疲惫的人们身上移开,看一看另一边的情景。


       几百里外,月光之下,夜色正勾勒出王城壮观的灰色巨影,那里是柯尔特拉,是于三纪元初建立、被誉为“大陆之心”的人类国度。而我们要重点关注的,则是这座城中最醒目的地界——名为中庭的下沉式广场,那里正有一场不同寻常的竞技在进行。


        您或许会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竞技会在夜晚举行——这也是为何我会称其“不同寻常”的缘故。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白杨木制成的箭靶被竖在广场中央,除了主教所在的高台之上打着火把以外,竞赛的场地竟是一片漆黑,除了微弱的月光,一点照明都没有。


       这无疑是一场对于箭术有着极高要求的挑战。


        佩拉的信徒们不仅兴师动众地霸占了属于王室的中庭广场来举办这样的竞技,还将竞赛头筹的奖励明码挂出——那是某位旧约骑士的遗物:一柄精巧的,名为“破晓”的双弦弓。


        几乎大陆所有弓手们都曾听闻这把弓的名号,毕竟“因射落了夜晚的最后一颗星辰而被名为破晓”的故事几乎家喻户晓,而抛开那些传说之后,这把弓本身也相当精良:紫杉木制成的弓身纤细而坚韧,顶端雕刻着独角兽的头,两根夹杂着精灵的头发制成的弓弦沿着兽头两侧的翅膀顺到弓尾的宝石处,美丽,却不失强度与精准。


       新律教会下了血本,人们的参与热情也被激发了。哪怕竞技本身的难度已经到了一种苛刻的程度,仍有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弓箭手们汇聚于此,试图赢得那把美丽的弓。


        场外等待的人无一例外都在小声地议论着比赛的内容。


  “在只有月光照明的情况下,用普通的木弓射中五十米外的靶子……老天,恐怕上靶都是难事!更别说射出成绩了,他们搞什么!不想让人比就直说啊。”有人抱怨着道。


  “哎,这种项目确实困难,但那把弓确实是宝贝,没准能吸引到不世出的天才神射手出现呢?而且,这一代新律的教会好像也很有些招贤纳士的意思……”


  “嗬!那我可得好好干,要是能得到教会……甚至是那位圣乌列尔大人的青睐,我就能过上好日子啦!”


  “就你那双眼睛,在这么黑的夜里你怕是连靶子都看不清,别做梦了!”


  带着弓箭的男人们在候场时笑着互相打趣,完全没有注意到阴影中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注意着他们的谈话。


  那人穿着一件宽大厚重的灰色斗篷,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但就身形来看,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年而已。他握着一张硬质的木弓,破破烂烂的箭筒背在腰后,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似乎也不想引人注目,只是沉默地站在阴影之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夜幕的黑压得很沉,尽管广场上很是热闹,但不远处的街道依然空荡一片,落在那里的月光清冷而明亮,愈发衬得那少年像是月光下的阴影,也似一团静默的空气。


  不过老天似乎总喜欢和这些正经人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尽管这位少年已经足够低调,他仍察觉到有一个人正在看他。他顺着那道陌生的目光往回看,发现那是一位骑士装扮、看起来却有些轻浮的青年。奇怪的是,那人有一双古怪的淡金色眼睛,正直直地看着他,这让他警惕起来。


  他并没给这个骑士什么好脸色看,他知道,只要身为骑士,要么是旧约的人,要么就是效忠王室,而这两个势力与羽毛们关系都不大融洽——虽然敌人的敌人可能是朋友,他也不想和这个人扯上什么关系。所以,他只是抬起手,将兜帽拉得更低,然后快步走开。


  竞赛仍在紧张地继续,那双金色的目光被人群淹没,很快就消失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队伍的行进的速度不快不慢,没一会,就轮到了这位少年,然而,就在他走进光线黯淡的场地的时候,周遭围观的人们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随即哄笑起来。


  也正常,没人会看好这样一个小小的少年。


  ——但这并不重要,只要他看好自己就够了。


  沉默的少年静静地在规定的标记线后站定,在裁判授意他可以开始后,他伸出右手,从腰间的箭筒中抽出了一支箭,然后平静地抬起了手中的弓。


  搭箭,拉弦,金属震动的低音随着弓弦越绷越紧而响起嗡鸣,直到——嘣!


  他松手,又以人眼难辨的速度再次弯弓搭箭,没有任何多余的瞄准动作,他几乎是上一支箭的尾巴射出了另一支箭!弓弦的脆响一声接着一声,夜色中没人看得清他的动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负责纪分的人愣了好一阵才想起他的职责,他摘下那张被弓箭钉住的靶纸,用难以置信的声音高声报出少年的分数。


  “十环……十支箭!都是十环!”


  毫无疑问,这位不知名的少年以极快的速度终结了这场竞赛,这一壮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连身穿金色长袍的主教都从高台的椅子上起身鼓掌,夜色都掩不住羽毛的纹路在他的衣服上闪闪发光。


  “哦,我的孩子,请上前来。”高高在上的主教向少年伸出手,“来,站到我的身边来。”


  少年顺从地走上高台,站到他的身边。主教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赞叹道:“多么精湛的箭术,即使是王城最优秀的骑士也不如你!”说着,他又拉起少年的手腕,把他高高举到空中,“赞美这位战士!愿圣乌列尔大人护佑这足以射落星辰的双手与眼睛——”


    说完,他又打出手势,一位身着白衣、发间嵌有翅状头饰的女孩旋即上前,双手捧起一柄长弓,将它轻轻奉上。


  “啊哈,这可曾是伊莎贝拉,那位旧约的神射手的武器。这是你应得的奖赏,我的战士,你叫什么名字?”


  在主教发红的面上,显露出某种闪烁着的狂热的火光。他状若问询,手却抚向少年的侧脸,也自然忽视那已经接过长弓的少年——他的手已经伸向自己的腰间。


  铮!


  在那短短的瞬间中——那少年突然自腰后箭筒中抽出手来,他让开了主教那别有图谋的手,干脆地上前一步,正如撕裂这紧绷的宁静那般,毫不犹豫地将箭矢刺穿了主教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主教金色的袍子,上一秒还笑容满面的主教睁大了眼睛,他想要捂住喉咙的伤口,却被少年掐住了手腕,将那根箭矢拧动着钉得更深。


  “我名为比尔.维尔什,正是那位旧约骑士,伊莎贝拉.维尔什之子。”


  少年仰起头,大声宣告。尚且稚嫩的声音在寂静中响彻整个广场:“我来取走原本属于我母亲的东西!”


  说完,他便松开了这位尚未断气的主教,任由他从高台的边缘倒下去,脑袋磕在地上,碎成几瓣稀碎的西瓜。而少年则是从高台的另一侧跳下去,用惊人的速度逃走了。


  这时候周遭的士兵们才反应过来,他们拔出武器,从人群中追了出来。为了躲避士兵和他们带着的佩拉诺,少年——现在该叫他比尔了,他冲进巷子里,又靠着堆在墙边的杂物爬到了屋顶上。在高处,他可以看到西边的一片苍绿——那是远在几百里外森林,只要出了城往那边去,就再也没人能抓住他。


  他正想着要如何应对追兵的时候,他忽然看到黑暗中晃过一双金色的眼睛,火光在巷子里一闪而过,周遭忽地静下来,短促的笑声在夜色下响起。


  “做的不错,快逃吧。”

桐青璃落

第二节:三人成行 - 2

起不出来名字就捏他魂系列npc吧!

希拉的歌是可以唱出来的,捏他了龙裔归来的调子。

以及,三人组齐了,开怪吧。


来点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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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知名的骑士的帮助下,比尔就这样踏上了逃亡的路,他那日行千里的小马会把他带去应去的地方。关于这个漫长的夜晚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所以,让我们把目光放回魔法师这边,再把钟表的指针往后调整一些——就从他醒过来的时候说起吧。


  要知道这个可怜的魔法师赶了整整一天的路才从森林里走出来,漫长的行程把他为数不多的体力榨了个精光。他没有猎...

起不出来名字就捏他魂系列npc吧!

希拉的歌是可以唱出来的,捏他了龙裔归来的调子。

以及,三人组齐了,开怪吧。


来点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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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知名的骑士的帮助下,比尔就这样踏上了逃亡的路,他那日行千里的小马会把他带去应去的地方。关于这个漫长的夜晚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所以,让我们把目光放回魔法师这边,再把钟表的指针往后调整一些——就从他醒过来的时候说起吧。


  要知道这个可怜的魔法师赶了整整一天的路才从森林里走出来,漫长的行程把他为数不多的体力榨了个精光。他没有猎人那样的好脚力,完全是凭借自己过人的意志才没有半途中就倒下。但在抵达旅馆,可以彻底放下防备休息之后,他就闷头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如果不是他的肚子发出抗议,把他饿醒了的话,恐怕到晚上他也醒不过来。


  此时的他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经大亮,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与他一同踏入旅店的艾利克斯却不知所踪,这让他有些惊慌,也有些难过。


  “啊……或许,她已经丢下我,早早地离开这里了。”他自言自语道:“艾利小姐是个很可靠的人……但我不能太贪心,她愿意带我出森林,已经是相当好心了,我不能给一位女士添那么多的麻烦。”


  这么说着,他发现自己开始胡思乱想:艾利克斯的目的地会是哪里?她说她是柯尔特拉的猎人,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她会回去吗?那里还会接纳她吗?


  “但是……若她有漫游整个大陆的想法的话,会不会,需要一个同行者呢?”他漫无边际地想着,甚至没有注意到他脑子里想的东西已经顺着嘴溜了出去。事实上,在我们的艾利克斯无声无息地从窗户翻进房间时,他还在继续念叨着这件事。


  “同行者?我确实会需要一个同行者。”猎人坐在窗台上说道,把可怜的该隐吓得从房间的这头跳到了那头。然后她大笑着跳进屋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反应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我就这么丢下你走啦?嗯?”


  “艾利小姐?我……我不明白。”可怜的该隐被弄糊涂了,他一脸迷茫地问。“你去了哪里?”


  “老天,你还没睡醒哩。”艾利克斯说:“我只是去打听有没有人知道‘该隐’这个名字的人,因为你说你什么也不记得,我就想搞清你是谁。”


  魔法师这才松了口气:“你真好,艾利小姐,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感谢……”


  “打住!别高兴得太早,我可什么都没问到呐。”艾利克斯打断了他的话,“这里的猎人们都没听说过你,所以打听情报还得换个方式——不过你既然醒了,那就自己去问吧。”


  “这家店的店主是个万事通,人脉很广,你可以先去找她。”猎人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地捋,“如果在她这问不到的话,你就得只能去位于灰区的猎人协会总部,在那下个情报委托了;或者说柯尔特拉王城的象牙塔,那个图书馆里也能查——这么一想你的目标还挺明确,可以一路往东——顺带一提,柯尔特拉是个开放的国家,进王城顶多查一下你的随身物品,就算你什么都没有,直接去也不是不行。”


  猎人的长篇大论直接把该隐的未来规划得明明白白,而毫无主见的魔法师也听从了她的安排,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就下了楼,去寻找那位店主。


  店主并不难找,走出旅店的门就是他们来时的那条街,在宽阔的老石板路的对面,一扇大门敞开着,一盏油灯挂在旁边的铁架子上(因为是白天所以没有点亮),底下则是旅店的招牌:一条用黑色木头雕刻的龙,上边漆着金色的大字:“费艾诺.希拉的黑龙酒馆——旅店在对面,请在这里付钱。”


  这都是该隐昨晚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这也不能怪他,毕竟那时候的他刚结束一场漫长的跋涉,已经累得神志不清,无暇顾及这些。而艾利克斯则是轻车熟路地穿过大门,走进酒馆的大厅。


  正午的酒馆没有晚上那么喧闹,大厅很空,只是零散地坐着几个背着行囊的赶路人,正安静地休息着。在这样的氛围中,该隐听到吧台后有人在唱着歌,用的是一种陌生的语言,但意外的是,他居然能听懂。



  看呐,看呐,战士正要归来

      祂身上流淌着古老的血脉

  已经离去的神明再次降下制裁 

     相信吧,相信吧,战士正要归来


  听呐,听呐,秩序已经崩坏

     龙翼划过大地,斩不断苍白

  已经死去的神明听不到这首歌

      等待吧,等待吧,他们已经到来


  该隐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了一位金发的女性。她穿着灰绿色的围裙,一边刷着杯子,一边低声唱着那美妙的曲调,直到魔法师对上了她眼睛该在的位置——很奇怪,她的眼睛被布条缠住了。


  “午安,客人们。”女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精准地看向了他们的方向,向他们点了点头说:“有什么需要的?”


  “……您是希拉女士,对吗?”虽然觉得对方可能看不见,魔法师还是礼貌地鞠了一躬,“我有些事情想要询问。”


  “没错,看来是你是读了招牌的聪明人,费艾诺.希拉,正是本人。”那位女性中气十足地大声回答。随即她又上下打量了该隐一番(尽管在眼睛被挡住了),出声调侃道:“哦,这位先生,居然与大名鼎鼎的‘X’同行……来和我交换情报吧,你是她的朋友?还是她的猎物?”


  “什么?我不明白……”


  “饶了我吧,希拉,我告诉你的还不够多吗。”该隐还没表达完他的困惑,艾利克斯就插进了他们的谈话。不知道是不是“X”之名有什么别的含义,该隐发现这位豪放的店主确实收敛了一些,她绕过吧台,走到他的身前。


  “好吧,好吧,在你问起其他事情之前,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吧?恕我直言,先生,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一种十分隐秘的气息,很模糊,但相当亲切。”


  “我的名字是该隐,您指的是?”


  “气息,亲爱的,气息。那是一种玄妙的小东西,可以是一种感觉,也可以一种氛围。虽然我从未见过你,但我能感觉到它。”希拉说,“看在这种氛围的份上,你想问什么?我不收你的钱。”


  “啊……非常感谢。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我还是先问一下,您知道这本书吗?”


  说着,该隐将自己的书递到店长手边。店长接过它,用手指仔细摸索书皮上的花纹;她摸了一会,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书。但我能感觉到它已经有些年头了,可能是第二纪元,或者更早的东西。它上面还携带着一种很神圣的气息,很像是十日旧约的遗物,但我没法确定。”


  “旧约的东西……难道说,你以前是个神职?居然会把这样的东西带在身边。”艾利克斯看向该隐,看着他把书收进口袋。“虽然,我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但我记得旧约教会在几年前就快完蛋了?”


  “那是几年前,如果要说现在的话,旧约教会的情况是已经完蛋了。”希拉补充道:“弗拉维奥王身死——愿执笔者祝福他!那位名叫圣乌列尔的佩拉神就在王城有了自己的教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理应是执笔者故乡的柯尔特拉,修建了另一位神的教堂!这也意味着那里关于十日旧约的存在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就连他们的圣女,都被新律的主教收养……啐!收养?不过是喜欢小姑娘罢了。”


  “听起来可真不怎么样。”艾利克斯说:“该隐,你怎么想?”


  “我?如果在柯尔特拉能找到关于我的过去的线索的话……我想,就算真的要冒一定的风险,我也一定得去一次。”


  “毕竟我得知道更多事情才行。”该隐说:“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我忘记了过往,又把我从森林中唤醒……”


  他的话被打断了,一个穿着斗篷的孩子从他身后匆匆走过,撞上了他。



<<<<



  “抱歉。”那孩子轻声道歉,然后他绕过该隐,快步走向侧门。


  从任何一个普通人的角度上看,他做得都相当不错——他在撞上魔法师的时候从他口袋里偷走了那本书,动作快得像是一阵风一样。但这里显然有个更精于此道的人在,尽管他已经得了手,但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艾利克斯把他堵了个正着。 


  猎人低头看向这孩子,发现他的背着一把长弓,还把脸藏在斗篷的兜帽下边。在被堵住去路之后,用略显得有些忧郁的眼神迎上她的目光:“有什么事吗?小姐。”


  “我猜你应该知道我有什么事,偷东西是不对的。”她眨了眨眼,语气和善地拆穿他的罪行:“把那位先生的书还回去,你最好别让我动手抢回来。”


这时,可怜的该隐这才反应过来,他赶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那本书果然已经不翼而飞。而猎人则是在自己话音刚落的时候,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攥住了男孩的手腕,她下手又快又稳,仅仅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就扭住了少年的胳膊擒住了他,又把他的长弓缴下,丢给了一旁的该隐。


       这下,她彻底逮住了这个小贼,在希拉的指示下,她把他押进了吧台附近的小包间里(“别坏了我店里的生意!”)然后在该隐关上门之后,她摘下这孩子的兜帽,看清了他的真正面目。


  这是个肤色苍白的少年,约莫只有十二三岁,头发是金色的,还戴着一只皮质的眼罩,挡住了左眼,而露在外边的是一只极为浅淡的灰色眼眸。他的表情中带着自傲和哀伤,和一种沉甸甸的无可奈何。


  尽管被抓了他也没有挣扎,而是垂下头,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站在原地。他像是反应了好了一会自己为什么被抓,才低声开口——艾利克斯听出说话的腔调带着一种柯尔特拉特有的口音:“小姐,我为我的行为道歉,我把书还给你,可以把我的武器还给我吗。”


  “真奇怪,以一个小偷来说,你倒蛮有礼貌的。”艾利克斯说着,松开了他:“我当然可以把你的东西还给你,毕竟我不是强盗,但我要询问你的来历和名字,以及为什么想偷他的书。那本书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要知道理由。”


  “我是旧约骑士之子,来自柯尔特拉。我来到这里,因为察觉到了属于旧约的气息。这本书在呼唤我,所以——”


  “我相信,虽然这么说有些败坏旧约骑士的名声。”艾利克斯打断他的话,“但你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年轻人移开了目光。“我拿他的书也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不想让旧约的遗物被不明不白的人拿走;它应该属于教会,属于执笔者的信徒——”


  “嗯哼,但你知道我说的也不是这个意思。”艾利克斯说。


  “我的名字,叫索尔……”


  “实话,孩子,我劝你说实话。被别人握住把柄的时候,欺瞒是最不明智的行为。”艾利克斯又说。


  “好吧,好吧,”那孩子终于泄了气,他举起双手,自暴自弃似的坦白道:“我叫比尔,比尔.维尔什,饶了我吧,小姐,你也太敏锐了。”


  看到这里,我想大家就都能明白了。他正是那位从王城逃出的小弓箭手,在奔逃了整整一个晚上和半个白天后抵达了此处。


  说来奇妙,自从他踏入这座小镇起,他就一直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在呼唤他,他顺着那种感觉一路寻找,最终,他被该隐的那本书吸引,然后——剩下的故事也就这样连在了一起,这个小小的复仇者,就这样落在了艾利克斯的手里。


  面对咄咄逼人的艾利克斯,他只好从斗篷底下拿出那本书,递还给了该隐。


       “他倒是愿意老实交代这些事情,”该隐说,“或许他是个好孩子?”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要我说他只是个普通的小鬼头而已,有做坏事的胆子,却算不上聪明。而且偷的东西不止一点。”艾利克斯比了个手势,让该隐把书拿回去,却并没有把长弓还给比尔,“你或许愿意解释一下,为什么传说中的‘破晓’会在你的手里?”


        比尔陷入了沉默,但是该隐能察觉到,一种出离的愤怒正在逐渐侵蚀这个孩子的理智,他的呼吸声逐渐沉重,但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克制,一顿一顿地回答道:“……那是我母亲的遗物,我希望,你能,把它还给我。”


       “那如果我说不呢?”猎人毫不留情。


       “……那我就只好解决你们了!”该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那孩子从腰间拔出匕首——同时也拔出了一种与之相配的疯狂似的。“该死!所有觊觎破晓的人都该死!”他吼叫着,挥动匕首扑向艾利克斯,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幼兽,对猎人露出了尚且稚嫩的獠牙,“凭什么!那是我妈妈的东西!!”


       “危险!”一旁的该隐惊叫着提醒,但艾利克斯只是看了那孩子一眼,甚至目光中带着些怜悯,就好像一位真正的猎人,正带着戏谑的笑容,打量着陷阱中挣扎的困兽一般,她撤开半步——完美地让开了比尔手中的锋芒,然后又一次扭住了他的双臂,任他如何叫骂、踢踹都纹丝不动。


       “我想你该冷静点,孩子。”艾利克斯缓缓开口,“你看,要是我想抢你的东西,我大可以杀了你再动手,而且,你偷窃在先,我就是对你上点私刑都不过分——所以,方便起见,我给你两个选择:是你自己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聊聊,还是我先卸掉你两条胳膊再说?”


        事实证明,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一些恰到好处的威胁往往能让人冷静下来。比尔停止了挣扎,而艾利克斯就也再一次地放开了他。


       “居然做到这份上……你到底是谁,又想干什么?”被迫冷静下来的少年低声发问,他看着猎人搭在腰间剑柄上的手,彻底地安分了下来。


       “别那么沮丧,小家伙,我不是什么歹人,要求的也不是什么难事。”猎人笑了笑,又指向该隐,“你应该听见了,这家伙想去一趟柯尔特拉,但我们只有两个人,没办法很好应付路上可能遇到的新律的士兵和佩拉诺。你年纪虽小,但我能看出你挺有本事,所以我要你和我们一起走一趟,这不过分吧?” 


  听到这话,比尔眨了眨眼睛。他盯着艾利克斯,像是想从她身上找出什么似的,然后他的眼睛越瞪越大,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应付新律的士兵和佩拉诺?不是,刚刚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你不会真的是……”


       他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看着他这副模样,艾利克斯忽然笑出了声,她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黑色的面具,该隐看到那上面有着金色的玫瑰纹路。

        她冲比尔挤了挤眼:“是谁呢?”她问。


        比尔这才回过神来:“X!”他喊:“那个玫瑰的侠盗!怎么可能?”


        “小声些,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太引人注目?”她轻声重复着,仿佛在咀嚼一个极少使用的字眼,“……X,我确实是X。但我更愿意听到别人叫我猎人,或者艾利克斯。”


       “啊……所以他叫你艾利小姐。”比尔看向该隐,小声说。


        实际上,现在的比尔有些紧张,以至于他的耳朵都要红起来。有关X的传言他早听了多次,那些羽毛们说她行事不按规矩,神出鬼没地降临在每一处她认为该出现的地方,夺走权贵者的性命,又抢夺他们钱财供给贫民……总而言之,她就像孩子们梦中划过的一颗星,是那些睡前的童话故事中,永远不会被抓住的玫瑰侠盗。


        甚至说比尔自己,多少也有些向往X的身姿,但真到这时候面对面地见到,他反而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


       “这……刚刚,真是对不起,X……不,艾利姐姐,我听过很多你的故事,也很乐意帮你们的忙。”比尔低声说,“但王城的情况真的不太好,我还是希望你能改变主意。”


  从比尔的角度看,他当然不愿回去王城。作为刚从王城逃出来的、刺杀了新律的羽毛主教的刺客,让他折返王城无异是让他送死。于是他绕开话题,和艾利克斯说了很多其他的东西,两个人交换着王城的情报,具体的我们也不用多谈。


  至于被晾在一边魔法师先生的思绪,也已经飘去了其他的地方。他站在一边,听着艾利克斯问询着王城的事情,他们说着异端的信仰、那些羽毛和圣乌列尔带来的麻烦、王室的灾祸,还有很多他不了解的其他事物。但就在这些谈话的间隙,他的脑子里又响起了不安的声音,这次是轰隆隆的脚步声,夹杂着狗的吠叫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有人来了。”他眨着眼睛说。“啊,我无意打断你们的对话,但是,我觉得有人要来了。”


  “老天,我们最好听他的。”艾利克斯说:“这家伙上次这么说的时候,一只佩拉诺闯进了我的院子。但我猜,这次是你招惹来的麻烦。”


  她看向比尔:“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但能猜到你肯定是招惹了羽毛的人。话说在前边,我可不是出于好心帮你,在解决那些麻烦之后,你还是得和我一起把该隐送去柯尔特拉才行,明白了吗?”


  不等比尔回答,她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包间的门,有把一个钱袋放在希拉的柜台上之后,带着他们迅速离开了这家酒馆。



桐青璃落

第二节:三人成行 - 3

整理了一下分段,大概一个小章保持在五六千字的话读起来不会太累?


来点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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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艾利克斯在逃命这件事上称得上是相当熟练,她带着他们绕开大道,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里。她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地形,而后借着角落的杂物几下借力起跳,同时从腰间甩出了什么东西钉在了高高的房顶上,连带着一根绳子“铮”地卡在了那里。


  “这下我彻底相信她是一位侠盗了。”该隐心想,看着她把绳子在手腕上缠了两圈,走近他的身边——然后在他困惑的眼神中,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魔法师甚至还没来...

整理了一下分段,大概一个小章保持在五六千字的话读起来不会太累?


来点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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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艾利克斯在逃命这件事上称得上是相当熟练,她带着他们绕开大道,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里。她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地形,而后借着角落的杂物几下借力起跳,同时从腰间甩出了什么东西钉在了高高的房顶上,连带着一根绳子“铮”地卡在了那里。


  “这下我彻底相信她是一位侠盗了。”该隐心想,看着她把绳子在手腕上缠了两圈,走近他的身边——然后在他困惑的眼神中,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魔法师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害羞一下,就看猎人触动了绳子尾端链接的某处机关,于是绳索猛地收紧,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叫出一声,就已经和她一同飞向了房顶。


  所幸,艾利克斯是个常年干这行的,她落地姿势娴熟稳当,还不至于把这位需要轻拿轻放的魔法师摔着——“屋顶总会比地面上安全。”猎人只是随意地解释了一句,就把他藏在了烟囱后边。随后,比尔跟着也爬上了屋顶,尽管不情不愿,但他的武器还在艾利克斯手里。


       于是这下三人都能看到,远处有一群金灿灿的东西正匆匆赶来——该隐的预感一点没错。


  那些人从大道上进入镇子,像鬣狗一样四下散开,寻找着什么人的踪迹。随着距离的缩短,艾利克斯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他们中有十几只披着白金色披风的大狗——不用多想,那肯定是佩拉诺,以及两个饲养员模样的、身穿红色风衣的人类士兵。


  很快,队伍的前端抵达了旅馆附近,艾利克斯还没想出什么对策,那些大狗就忽然躁动了起来。它们向他们的方向伸出鼻子,大声咆哮起来。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它们的注意,街上就已经炸开了锅。


  “他一定在那边!”其中一个士兵粗鲁地朝着街上的人们喊道,“这下那个小崽子跑不掉了!都滚开些!别碍着我们教会办事!”


  他牵着的那些佩拉诺也发出狂躁的呜噜声,一阵风吹过,把它门的斗篷吹起了一角,而其下可怖的模样——好巧不巧,正被一个小小的女孩看到。她吓得双腿一软跪坐在了道路中间,既说不出什么成句子的话,也站不起来。 


       “你没听见吗!滚开!”


       那士兵并不知道女孩在害怕什么,只认为女孩是要忤逆他的意思,于是他抽出了腰间的皮鞭,高高举起——在一旁的女人(大概是那女孩的母亲)的求饶与哭泣声中,就要落在那孩子的身上。


  在混乱的人声和狗叫声中,该隐听见艾利克斯叹了口气。


  似乎只要人民的哀声响起,就是该她做些什么的时候了。他看着猎人拿出了那个黑金的面具,将它覆在面上,又将那头褐发打散,在脑后重新束起。阳光给她的头发镀上一层金,像一把系紧的火焰,而这火焰又衬出她被面具遮挡的明亮眼神,那目光就像是要点燃她的灵魂似的。


  “嘿,你们这些羽毛混蛋!”她忽然跳出烟囱的阴影,大声喝道,“你们是在找我吗?”


  不仅如此,她还大胆地站在最显眼的烟囱吹响口哨,想要激怒那些佩拉诺,让它们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的计策不错,那士兵果然暂时忘记了那个小小的女孩。


  他看起来就像是白日见了鬼一样,见着她便惊呼出了那个名字:“X?!”而佩拉诺们也被主人的情绪所感染,暂时闭上了嘴。


  “是我,很惊讶吗?”艾利克斯戏谑地说着,话语间她便跳下烟囱,走到了屋顶的边缘,随后,她微微欠身向士兵们行了个礼。该隐注意到,艾利克斯的动作很优雅,她低头,脊背却是笔直的,像是曾受过一些优秀的教育。但那两个士兵却不因她的礼节而缓和脸色,反倒变得更加紧张。


  其中一个瘦些的开口:“X!我们是遵循圣乌列尔大人的命令,来逮捕那个刺杀主教的恶劣之徒,你难道要妨碍我们吗!这里可不是由你为非作歹的柯尔特拉!”


  刺杀主教。该隐咽了口唾沫,担心地想。“这真的是比尔做出的事吗?艾利小姐偏袒这样的罪行,会不会把她自己也连带上呢?”


  但艾利克斯用自己的言语回答了该隐的问题。她不慌不忙,态度悠闲像是还在酒馆里听店长讲故事,手却已经将腰间的剑拔出。


  她用剑指着那两个士兵说:“就算那个主教没有被刺杀,总有一天我也去取走他的脑袋,别想用你们的假神试图镇压我的行为,我将那句话如数奉还给你,此处可不是由他为非作歹的柯尔特拉!”


  “嘿!”那士兵的双眼闪动着愤怒的光芒,佩拉诺们都躁动起来,喉咙里呜噜着开始靠近。“X!如果你落到我手上,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那士兵喊。


  “你在开玩笑!”


       就在该隐正紧张艾利克斯接下来要如何全身而退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插入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比尔,我们的小弓箭手,他从烟囱后闪身上前,一把夺下了挂在艾利克斯腰后的长弓,又用人眼无法分辨的速度弯弓搭箭,干脆地射穿了那士兵的脑袋。


        “你会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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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惊人的变动把该隐吓了一大跳。他看着那人——或者说那具尸体倒在地上,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这还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到人类如此凄惨地死去。同时, “与自己同行的人杀了人”,这样的认知也让他的膝盖发软,只差一点就要直接跪在地上。


  地面上的人不是傻瓜,尽管比尔的出手着实出乎了另一个士兵的预料,但他很快就回过了神。他伸手打了个呼哨,那些巨大的翅膀便在披风下展开,成群的佩拉诺们腾空而起,向他们飞来。


  “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那士兵喊。


  “我拭目以待!”猎人大声回应,但她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魔法师已经有些站不稳了,这让她有些皱眉。大敌当头,她并没有想很多,而且直接弯下腰一把抄起了他的腿弯,把他扛了起来。


  “武器拿回去了?那就好好战斗吧!”


  她冲比尔喊完便迈开了步子,抱着该隐直接跳到另一个屋顶上。而被被佩拉诺们堵住后路的比尔愣了一下,只好跟上她的步伐。


  至于被抱着的该隐……他直接陷入了迷茫。猎人的行为让他的脑子宕机了,恐惧从他的脑子里飞走,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被穿过自己腿弯和腋下的双臂吸引——


  等等等等,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反应过来的该隐在心里给了自己一拳。这显然不是什么适合心猿意马的时候,他们的身后还有一大群佩拉诺紧追不放,怎么能想这些呢!


  这么想着,他便扶住猎人的肩膀,稍微拉开了两人之间距离,在颠簸中磕磕绊绊地请求道:“艾利小姐,能不能,放我下来……”


  “你不要像个女人一样!我们必须用最快速度把那些佩拉诺带出镇子,不然会有很多无辜的人遭殃!”我们的猎人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驳回了他的请求:“除非你的速度和我一样快,不然就给我老实待着吧!”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无法反驳的魔法师只好闭嘴,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闲暇注意他们的身后——比尔,正艰难地与佩拉诺战斗着。


       他的速度不似艾利克斯那么快,甚至有那么几次差点被怪物的利爪抓住,这让该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他对比尔的行为依旧心有余悸,也理解艾利克斯的放任不管,但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对一个深陷危机的孩子坐视不理,于是他试探地伸出了手——风便回应了他的请求。


        尽管没有最初爆发时那样的强大,但在他有意的操控下,应召而来的风也展现出了自然的权威,将那些怪物吹飞了一段距离,让比尔有机会逃开些。他看到那孩子投来诧异的目光,朝着他们的方向跑了几步,艾利克斯便带着他们跳下最后一个屋顶,离开了居民区。


       在双脚踏上实地之后,魔法师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彻底离开小镇范围的开阔地上。没了伤及无辜的顾忌,艾利克斯拔出了剑,正面迎上了敌人。


  显然,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毕竟艾利克斯是一位非常强大的战士,长剑在空中舞出凌厉的弧度,佩拉诺们的攻击对她而言不过是前赴后继的送死。没用多久,猎人就在最后一只佩拉诺凄惨的哀嚎声中上前一步,毫无怜悯地将它斩做两段。


  没了怪物们的保护,操控佩拉诺的红衣士兵便更显得不堪一击,艾利克斯轻而易举地就将他击倒,用剑指着他的脖子厉声警告。


  “我不想杀你,这会脏了我的剑。但若还有下次,我一定会把你的头砍下来。”她的语气严肃,“滚吧!去告诉你的神,祂的光辉无法让你赢得胜利!他们所惧怕的X已经走出了森林,很快,我就会把他从王座上拽下来!”


  “你这该死的臭婊子,你以为自己是谁?!”那士兵并没有离开,他跪在地上,狠狠地瞪着艾利克斯,神情狰狞地咒骂着。“佩拉神的光辉必将消灭你们这些肮脏的贱民……祂的光辉……”


  他顿了一下,随即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对,对!神的光辉!神一定会同意我这么做,神一定会为我赐下福音!”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这个疯癫的士兵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掏出了一根装着金色液体的试管,在猎人反应过来、想要阻止他的时候,他直接徒手掰断了它。锋利的玻璃划破了红衣士兵的掌心,鲜红的血从伤口冒出来,与那金色的液体混在了一起,而他虔诚地亲吻着那些液体,好像那是什么琼浆玉液一样,他伸出舌头,把它们一滴不漏地舔舐干净。


  “……等等,我感觉很不好,离他远一点!”


  该隐看着那个士兵的举动,心底突然涌上一种极度的不安来,他本能地意识到事情或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但就在他开口提醒的同时,一根新生的骨头忽然刺破了那人脑袋两侧的皮肤,破体而出。


  艾利克斯也吃了一惊,迅速往后退了两步。她看着那人原本是耳骨的位置伸出了一双光秃的肉翅,又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长出羽毛,将裸露在外的皮肤完全遮蔽;而那人脸上的皮肤也像是融化的蜡一样,开始流动起来,那些逐渐化为液体的组织翻涌着,长出了一只只恐怖、含着怨气的眼睛。


  很难说这究竟是一场进化还是垂死的挣扎。那瓶“圣乌列尔的光辉”进入了红衣士兵的血管,随着血液流遍了全身,把他扭曲成了羽毛的怪物。


  此刻,他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了,他已经变成了一只人形的佩拉诺。


  那些新生的眼睛流动着,转向了魔法师的方向。在那漆黑的目光之中,魔法师听到古老而亵渎的声音在他耳边反复咆哮。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别说了!”在目光与低语声中,在森林中就遭遇过的、巨大的恐惧和恶心再次涌了上来,魔法师浑身发抖地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他不知道佩拉诺们为何对他有如此之大的恶意,也不知道别人能否听见这满是恶意的声音,他只觉得眼前金光一片,像是有一只巨大的眼眸从天顶之上看向他似的。


  “该隐?”


  实际上,剩下的两个人并没有感到不适,在他们看来,年轻的魔法师就像是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突然打到了脑袋。在困惑之余,艾利克斯附身察看他的情况,发现他神情痛苦,双唇苍白,像是陷入了某种幻觉似的抽搐,并无意识地低语着。


  她附耳去听,发现他似乎正在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他痛苦地抽泣着。


  “我完全不明白。”艾利克斯站起身,看向比尔。“但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我们不能指望他了——虽然,我原本也没想指望你们。”


  说罢,她毫不犹豫将剑举至肩齐,将魔法师护在身后的同时,摆出了攻击的架势,比尔踟蹰了一会,最终也没有离开,而是拉开他的长弓,瞄准了那只新生的怪物几箭连射。但人形的佩拉诺比狗强大许多,它的指尖生出利爪,双臂上也覆盖着坚硬而锋利的羽毛,就像一对灵活的双刀一样。


  “神的光辉!”佩拉诺嘶嘶地吼着,它毫无章法地挥动着手臂,用巨大的力量磕开了比尔的箭矢,又架住了艾利克斯的长剑,“神会制裁!!!”


  “嘶……我看他已经疯了,艾利小姐。”比尔喊,“他还挺强的,或许我们应该撤退,而不是在这里和它战斗!”


  “我要是逃的话,那个魔法师就没命了!”艾利克斯灵活地一个翻滚,躲开了佩拉诺的又一次攻击,喊到,“你要是想跑我劝你趁现在!我不会阻拦!”


  “嘁!”比尔咋舌,他很不服气猎人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他会当个逃兵似的——于是他只是换了个角度,继续攻击那只佩拉诺的眼睛。


  正如比尔所言,失去理智的人形佩拉诺是个难缠的强敌。它很聪明,很多次他甚至避开猎人的刀锋,去攻击毫无还手之力的魔法师。为了保证该隐的安全,艾利克斯只好暂时放弃她以进为退的战斗方式,牢牢守在魔法师的身前。


  但是,防守并不是她的强项,尽管有比尔的远程支援,佩拉诺的爪子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长时间的追逐与战斗也让她的体力就要见底,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会输啊。


  但我不想后退。她想。并不是为了该隐,而是这种怪物……根本不该存在于世上。她深吸一口气,改用双手握住剑柄,将剑刃横在身前。

 

  “不过如此啊,X。”佩拉诺看到她改变了架势,开始嘶嘶地笑了起来。“你很快就要死了,X,我也不会杀你,但我会切掉你的手脚,把你献给神明大人。”


  如果这一击能刺中它的心脏……她用余光看向比尔的方向,看到他也在缓慢地拉开长弓


  她屏息,看着弓弦渐满。


  而后——箭离弦。


  她与箭矢一同化作流星,攻向了怪物,随着一声破空的嗡鸣,这一个瞬间像是被拉长了。


  她清楚看到怪物举起了爪子,也看清攻击的趋势——那玩意,大概会在刺中他心脏的时候,斩到自己的身上。她又飞速计算了一下怪物的力量,若是愣吃这一击……会怎样呢?


  她没有多想,亦没有任何闪躲。


  她的剑尖直直地刺向那怪物心脏所在的位置,眼看那闪着寒芒的爪子就要砍到她的肩头——


  就在那一瞬间,一把巨大的骑士从天而降,就像一道从天而降的落雷,将那只气势汹汹的佩拉诺狠狠地钉在地上。剧烈的疼痛几乎搅碎了那只佩拉诺,他发出了刺耳的嚎叫声。


       “抱歉,我果然还是来迟了些啊。”


       陌生的声音连同马蹄声从城镇的地方传来,艾利克斯循声回过头去,看到一位白衣骑士正策马赶来。那骏马高大壮硕,红棕色的皮毛在阳光下闪耀,骑在马上的人更是英姿飒爽,他身材高大,银色的短发随风飘动,随着距离的缩短,她还看到了一双笑着的,闪着金光的眼睛。


  ——正是比尔见过的那位。


  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中,那骑士就像是踏着风一样冲了过来。来不及多寒暄两句,他就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在念诵出一段短促的音节后,红色的光从他手中另一柄剑中燃烧起来。他将那缠绕着火焰的长剑甩开,举过头顶。


     “看在执笔者的份上,”那骑士看向佩拉诺的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祝你好死吧我的朋友。”


       说完,他便斩下了佩拉诺的头。

桐青璃落

第三节:莫比乌斯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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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饥饿的,野兽祭司的声音)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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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沿着那条白色的小径一路向前,随着夜幕渐深,教堂的灯光也变得越来越明显,柔和的光线从地面投向天空中,将那些符文也染上同样的色彩,美不胜收。守秘人敲了敲门,说了几句话,门就无声地敝开了,一行人走进教堂内,脚步声敲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在整座寂静的建筑里回响。


  在进入大厅之前,该隐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空旷的礼拜场所——但事实并非如此,在暖色的照明光下,他看到建筑的整面墙都被做成了巨大的...

存稿一滴不剩了…我要评论……我要评论……

(发出饥饿的,野兽祭司的声音)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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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沿着那条白色的小径一路向前,随着夜幕渐深,教堂的灯光也变得越来越明显,柔和的光线从地面投向天空中,将那些符文也染上同样的色彩,美不胜收。守秘人敲了敲门,说了几句话,门就无声地敝开了,一行人走进教堂内,脚步声敲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在整座寂静的建筑里回响。


  在进入大厅之前,该隐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空旷的礼拜场所——但事实并非如此,在暖色的照明光下,他看到建筑的整面墙都被做成了巨大的书架,上面整齐地堆放着各种书籍和卷轴,相比教堂,倒是更像个图书馆。更夸张的是,这里的书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有着这样壮观的收纳条件,仍有些零散的大部头著作没法被放书架,堆放在道路两边。


  他们路过书架的两排长桌,该隐看到,桌面上放着几块散发着柔和光辉的白色石头。他被柔和的光芒所吸引,“它就像是个小太阳……是火被藏在石头里了吗?”他想。


  “对烛光石感兴趣吗?我的朋友。”守秘人注意到了该隐慢下来的脚步,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拿起了一块递给了他。“拿着吧,这只是个照明用的小玩意儿罢了,你可以用它代替烛灯,避免出现以前那样的事儿——拿着蜡烛的老头一失手,哈,旧约差点提前完蛋。”


  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守秘人笑着摇了摇头,靠在了桌边。


  “总之,这里就是寻神者教堂,旧约幸存的神职们——如今以‘寻神者’之名自居的人都住在这。”他把说:“诸位要是愿意,到时可以和他们聊聊,可供休息的房间在楼上,只要里面没有人就可以使用,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


  “能说的应该也就只有这些了——真要命,为了这次行动我两天没合过眼。我得先去睡一会,你们先自便吧。”


  说着,他掩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年轻的弓箭手被他的困意所感染,也困乏地冲他们挥了挥手,跟着守秘人上了一边的楼梯。


  这下,大厅里就只剩下该隐与艾利克斯两人了。猎人打量了一阵室内的装潢,然后在祭坛前的台阶上坐下,又从腰间抽出长剑,用一块破损但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布料轻轻擦拭着。


  “今天辛苦你带我骑马了……真没想到,还有如此神奇的地方……”魔法师走到她的身边,试图挑起话头。


  “是啊,哪怕是我也没有想到。”猎人轻声回答,随后补充道:“啊,我还没跟你说。我大概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或许天亮了我就会离开,你在这里很安全,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唉?”听她这么说,该隐感到了一丝焦急——他当然不愿就这样与艾利克斯道别。于是他蹩脚地挽留道:“可是……可是你已经一天没有休息了。而且,艾利小姐,你说你的目的地是王城,那些佩拉诺看起来也很危险,我还……”


  “哈,没什么。”艾利克斯笑了一声,垂眼打量着手中的剑刃:“我知道你有想要和我一起旅行的心,但你或许也听到了,我不仅是个猎人,还是柯尔特拉的X——这个名字高悬通缉榜首,和我牵扯太多是会惹上麻烦的。”


  “如果能帮上艾利小姐的忙,那些都没有关系。”


  该隐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依旧很轻,但是相当坚定。艾利克斯稍微愣了一下,在上下打量了他好一阵之后,她发出了一声叹息。


  “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还真是个怪人……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会需要一些帮助,但这不是你现在能给的。”她站起来,拍了拍该隐的肩:“这样吧,我可以多花几天时间陪陪你和比尔,或许我能协助你找到一些有关自己的线索。你不记得自己的身份、过往和遭遇的事情——这没关系,你身上至少还带着旧约的书,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调查。等你搞清了自己要做的事,而且能很好地控制那些魔法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讨论关于之后的事了。”


  “不过,现在先忘记这些东西吧。”猎人笑道:“你得好好睡一觉——说真的,在跑过来提醒我早些休息之前,你真该自己先照照镜子——老天,你现在的脸色简直和佩拉诺一样糟糕。”


  还没他出声说些什么,猎人就伸手捏住他的后颈把他转了半圈,说道:“什么都别说了,我的朋友,如果你继续这么熬下去,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个问题,更别说什么来帮我的忙了!”


  她就这么拎着该隐走上楼梯,没费什么功夫就在二层找到了那些由办公室改成的小房间,里边放着简单的床铺,看起来像是简陋但干净的旅馆。她随便挑了一间无人使用的,把魔法师塞了进去。


  “睡个好觉吧。”她松开该隐的后衣领,“晚安。”


  “晚安。”该隐小声回应。得到应答的猎人关上他的房门,四周便陷入了一片黑暗的寂静,他在简单铺就的床上蜷缩成一团,没一会就陷入了深沉而无色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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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庇护所简单的床铺并没有影响该隐的睡眠质量——尽管他还是更想念猎人小屋里的沙发,但他觉得这里也算得上不错。他听到有人从在他门外的走廊上走过,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好在那不是别人,当该隐打开房门探头查看的时候,他看见艾利克斯正拎着一个满满当当的挎包,挨个打量那些房间里有没有人。


  “早上好,休息得如何?”猎人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她在看到该隐之后和他打了个招呼。


  “谢谢关心,我休息得还不错。”魔法师礼貌回应:“艾利小姐起得真早啊……说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哦,没什么,我和这里的老妈妈一起做了早餐——就是那个可以去吃午餐和晚餐的小牧师楼——她告诉我二楼有位老先生的腿脚不太方便,所以我过来帮忙送一下,顺便看看会不会有人睡到错过早餐。”她一边说,一边翻着自己的挎包,从里边摸出两块饼来,“看来我的准备一点没错,先从我这拿点烤饼吃吧。”


  她所谓的“烤饼”是一种很简单的面食,制作方法也只是把发酵过的面团烤熟而已。但这对该隐来说已经足够。


  “我还要去找那位老先生,你自己先逛逛吧,守秘人也在楼下,你可以去找他聊聊。”


  该隐点了点头,和艾利克斯挥别之后,他就顺着楼梯下到大厅,开始更加细致地打量着那些墙壁与长桌。它们的布置与昨夜无异,只不过白日的光从花窗投进来,借由些许灰尘,投出一束明朗的亮色。他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到守秘人的身影。


  “这里看起来就和昨晚一样,一个人都没有。”他想,“但是光线很好,书也还是那么的多……等一下,那里是不是放了一把剑?”


  他这才发现角落中的阴影,一坨看不起轮廓的东西藏在其中。他走到桌边,伸手挪开桌上摞着的几本大部头古籍,又拿了块光辉石过来,照亮被阴影笼罩的地方,才发现确实有个沉默的人坐在长桌后边的角落里,桌子和书堆的阴影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要不是他身后那柄靠在墙上的大剑比桌上的书堆略高,该隐根本发现不了他。


  那是个阴沉的男人,穿着一身锈迹斑驳的旧盔甲,脸被藏在头盔的后头,看不分明。那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直到魔法师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边,他也没发出任何动静。


  “先生?”该隐小声地喊他,他无法确定眼前的人是否睡着了,“您还好吗?”


  “……啊。”那人像是被打扰到了一般,闷声闷气地自言自语:“又一个来寻求旧约庇佑的白卷人吗?……你有什么事?”


  “我只是看您坐在这里……”他的语气实在是不太友好,这让该隐有些紧张,但是他也抓住了男人话里的重点,“抱歉,但白卷人是什么?”他本能地觉得这个称呼意有所指。


  “呵,问你的X小姐去。”那人头也不抬地说道。这样的回应让该隐有些不知所措:不仅是因为没有得到回答,而且这个人似乎听到了昨晚他与艾利克斯的对话,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哎,想和卢西安.兰瑟交流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正当他陷入不知应该何去何从的尴尬境地时,神出鬼没的守秘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边,替他解了围。该隐发现他换了一身浅灰色的长外套,黑色的披肩带上绣着银白色的8形纹路,看起来倒是很衬他“守秘人”的职位。


  守秘人偏头看了看那个阴沉的男人,“他不听人话已经很多年了,指望他给你一些信息或者情报的话恐怕行不太通,还不如来问我。”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X和我说了你的情况,她说你是个失去过往的空白之人,就像一本被抹掉字迹的书——这也是为什么卢西安说你是白卷的缘故。”


  “那我要怎么找回自己的记忆呢?”该隐垂下目光,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您的比喻让我感同身受,我确实有一本空白的书。”


  “嗯——我想想,要找回丢失的记忆,或者说过去,觐见执笔者似乎是唯一的办法啊。毕竟你想知道一个故事的前因后果,直接找作者问是最直接的不是吗?”


  “我明白了,但是……那位女神,不是已经离去了吗?”该隐消化着守秘人的话语,有些艰难地提问,“旧约信仰也因此被新律欺压、清理,这还是您告诉我的,我该去哪里找她?”


  “要是早个百年左右我就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了。”守秘人叹了口气,“但是很遗憾,没人知道如今的执笔者去向了何处,这也正是我们这些在清理中幸存下的人需要帮助的地方。”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说着,他引着该隐走到大厅正前方的祭坛前,指示他走上祭坛的阶梯,“向祭坛展示你的书吧,或许它能建立起你与执笔者的联系——若是真的可行,你就会为我们,也为自己寻得道路。”


  尽管不知道这一切有何关联,但该隐还是听从了守秘人的话语,将那本无名的小书放在祭坛的书架子上,摊开了空白的第一页。


  “我将恳求。”他看着守秘人站在他的对面,将右手扣在胸前,低声念诵,“万事万物的母神啊,且庇佑您的孩子,暂显您的荣光。*”


  也正是这句咒文牢牢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像是被咒文蛊惑了一般,魔法师盯着守秘人念诵着的嘴唇,模仿着他的一字一句,轻声复述:


  ——“我将下令。”


  “沉眠的古老之言啊,且听从我的召唤,降临于我面前。*”


  叮。


  就他的最后一个音节结束的时候,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细小的嘈杂被不知名的力量强行净空,甚至连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都停顿了一刹。


  而就在那一瞬的万籁俱寂中,他听到了一滴水,亦或是一颗星星落下声音。


  他看到,有光从教堂的花窗倒灌进来,那些浮在天上的文字与符号化作银色的河流,滴落在祭坛上。它们是流淌的风,是燃烧的水,是凝滞的火焰,亦是构成这方大陆的千千万万,汇聚成无数条沁着阳光的细小涓流,自天顶汇聚在那本小小的书上,将神迹撰写在这本空白的方寸之间。


  他看得痴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本似乎获了新生的书,但就在他的指尖触及它的那一瞬,壮观的景象如同一场幻梦般消失了。那些字符前一秒还闪着星星一样的光辉,下一秒就变成了渗入大地的水,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本书……仍是空白的。


  “怎么会……”巨大的失落填满了魔法师的内心,他坚定地相信一定有什么藏在方才的字里行间,但仅仅过去了一个瞬间,他就与它们失之交臂。


  看着垂下脑袋的该隐,守秘人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空白的羊皮卷总在等待羽毛笔,空白的人也将去寻找无主的字符……不必沮丧,既然预示的指引已经降临,那看到它就只是时间问题。”


  “总之,你接受了执笔者的预示,那么我想以旧约守秘人的身份,正式邀请你加入旧约,成为寻神者的一员——你意下如何呢?”


  笼罩在心头的迷雾终于被拨开一角,此时,我们的魔法师终于看到了一条相对清晰的道路。面对守秘人的邀请,他轻而谨慎地点了点头。


  “我加入。”



——————————

注*1:原文为“𝓐𝓼𝓲𝓷𝓸 - 𝓼𝓱𝓸𝔀 𝓶𝓮 𝓽𝓱𝔂 𝓞𝓹𝓻𝓸𝓹𝓱𝔂”


注*2:因为一些不可知的缘故,该隐与守秘人的咒文有一定的翻译差。但咒文是一致的,所以确实是复读。


桐青璃落

第三节:莫比乌斯 - 3

一些魂系列比喻真的会笑死人)…

所以守秘人其实知道自己就是个防火女啊.jpg.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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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的魔法师轻声应下那份邀约之后,守秘人在腰间的几个口袋摸了一遍,像变魔术一样地摸出了一只金色的羽毛笔和一本封面上镶嵌着金色宝石的红皮书。他解释道:“这是旧约的仪式笔,用它写下的字句可以传达信息,就像这样——”他拿着羽毛笔划过空气,写下了什么东西,那本书上的金色宝石便亮了起来,他翻开书页,一张小小的,上边写着“你好”的字条便从里边掉了出来。


  “如果你遇到什么不得了的情况需要帮助,或者找到了什么你觉得要紧的情报——甚至单纯只是想找我聊天,我都可以通过这...

一些魂系列比喻真的会笑死人)…

所以守秘人其实知道自己就是个防火女啊.jpg.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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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的魔法师轻声应下那份邀约之后,守秘人在腰间的几个口袋摸了一遍,像变魔术一样地摸出了一只金色的羽毛笔和一本封面上镶嵌着金色宝石的红皮书。他解释道:“这是旧约的仪式笔,用它写下的字句可以传达信息,就像这样——”他拿着羽毛笔划过空气,写下了什么东西,那本书上的金色宝石便亮了起来,他翻开书页,一张小小的,上边写着“你好”的字条便从里边掉了出来。


  “如果你遇到什么不得了的情况需要帮助,或者找到了什么你觉得要紧的情报——甚至单纯只是想找我聊天,我都可以通过这个收到你的消息。”守秘人捏着那张小小的纸条露出笑容,“不过,它还有别的用途,我也有些别的东西要给你,先等我一下吧,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就离开了大厅,该隐看着他身后长长的白斗篷一闪,人就不见了。他拿着守秘人赠予的羽毛笔仔细端详了一会,又从祭坛上取下那本无言之书,一起收回了口袋里。


  我这算是……彻底加入了吗?在等待的过程中,该隐这么思考着。一种莫名的情绪盈在他的胸口,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株无名的植被,正要顶破石砖生出新芽。


  “你加入莫比乌斯了啊。”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角落的卢西安站起了身,靠在旁边的一个书架上。“哈,守秘人估计会松一口气吧,愿意趟这淌混水的白卷人可不多见,更别说你这种愿意配合的小白鼠了。”


  “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对那位女神抱什么希望为好。她只会唱她自己的歌,然后把信徒们的哀告抛到脑后——就像是没长耳朵一样,从来没见她真的回应过什么愿望。”男人的语气压得像是被冷水泡过,像是一把被寒冰淬过的剑刃,令他发寒,“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就算有一天你真能站到她的面前,你又怎么知道她就一定会把你失去的东西还你?”


  这样兜头的一盆冷水自然是将魔法师问住了,灰心的骑士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他尚未起步的美好幻想,这让他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捏着背包系带的手紧了又松,最后无力的垂下。


  ……我不知道。


  他想这么回答,但面对阴沉的骑士,像是被猫偷走了舌头一样,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或许他说的是对的,或许,他空无一物的手确实没资格去寻求什么……


  “喔?擅自给人还没开始的旅途画句号,这是绅士所为吗?”


  出乎预料的是,就在他要陷入愁苦与自我怀疑的时候,他听见艾利克斯的声音,从大厅另一侧的角落传来。


  实际上,善于隐藏气息的猎人早就完成了她被拜托的事,甚至旁听完了他和守秘人的全部对话,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直到此时她主动现了身。


  她走到该隐的身边,一巴掌拍直了他因为自我怀疑而逐渐弯下的脊梁,“哪怕再怎么一无所有,他愿意踏出第一步,就已经比你这种灰心的家伙强了好吧。”


  艾利小姐这是……在帮自己说话吗?


  这个猝不及防的认知化作了一股暖流,直接让我们的魔法师方才凉下来心口回了暖,又在不留神间溢出来些许,把温度蔓延到了他的脸上。而被抢白的卢西安也只是闷笑了声就不再言语,明摆着不想再多说哪怕一句话。


  “还有你,别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听见了没。”猎人转回来看向魔法师,“要是以后他再骂你,你就用你的风魔法抽他,我敢说他那身破盔甲扛不住两下。”


  姗姗来迟的守秘人带着比尔终于回到了大厅。“抱歉多花了点时间——”他看了一圈四周,调皮地眨眨眼睛,“看来,我不在的时间里,你们的感情交流得不错啊。”


  “我开玩笑的,别上心。”在该隐试图解释些什么之前,守秘人打断了话头,然后摸出了一个玻璃试管递给,“该隐,你能看到这里面的东西吗?”


  魔法师听话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细细端详。他看到试管里正飘着着一缕缕泛着青蓝色光芒的……云?还是烟雾?不,更像是一根流动线,正盘在一起,没头没尾地纠结着,也像是一滴墨水滴入水中后拖曳的尾巴。


  “……我能看到。”他小心地捧着试管,轻声问道:“但,守秘人先生,这是什么?”


  “这是灵感。一种特殊的力量,他们诞生于【万类】之中,却只能被神明赐福的人看到。”守秘人回答,“就像灵魂之于灰烬,血液的回响之于猎人……不,X小姐,我没说你,还是忘了这个比喻吧。”


  看着艾利克斯逐渐皱起的眉头,守秘人被逗乐了似的笑了一声,“灵感是独属于空白之人的力量,它会为你提供力量,也会给你指引道路——这么简单理解就好了。你们没听说过或者看不到也没关系,他能看到就足够了。”他对着困惑的两人耸了耸肩,又转回向该隐,“还没完,你把那本书拿出来。”


  一团明亮的光芒落在了他摊开的书页上——守秘人拔掉试管口的瓶塞,将那抹青绿色的光抹在他的第一页。细微的嘈杂在他耳边响起,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就像风吹过林野,又落在他的掌心。


  “……𝔀𝓮𝓷𝓼𝓵𝓸.”*


  魔法师垂着眼睛轻轻叹息,被咒文唤来的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角。破碎的画面在他的脑内重聚又散开,让他隐约想起自己最初醒来的地方,这一点感悟让他心情复杂,他看向在书页上摇曳的光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所以,你这算是什么?把他强化了?”沉默了许久的比尔看了看宕机的该隐,对守秘人挑起了一边眉毛,“没想到旧约还挺神的,灵感什么的,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毕竟是创世神底下的教派,尽管她现在不干活了,但遗留下的东西还是够看的。”守秘人回答。“你现在能看到它的指引了吗?那应该是一道具有指向性的光束来着。”


        “我看到了……”魔法师轻声回答,盯着那道光来回走了两步,“但它现在指向的……好像是祭坛?”他抬起头,看向站在祭坛前的守秘人。


        “正常,毕竟这里是莫比乌斯,出去之后它就会指向别处了。”


  “呃,你们两个,能不能说点我们能听懂或者看得见的。”眼看着该隐还要问话,比尔的声音插了进来,“我和艾利姐姐看起来很像局外人哎——明明把是你把我叫下来的,能不能先说正事?”


  “这不是要一步一步来嘛,维尔什家的小朋友,别那么着急。”守秘人收起那根空试管(这下是真的空了),偏过身面向三人,“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


  “或许你们早就知道这段历史:执笔者在千年前不知所踪,在她与自己的半身战斗了百年之后,命运与秩序接连崩坏,【万类】的禁制也开始动摇。于是‘佩拉’,苍白的秩序执行者,挣脱了神的束缚,降临到了这世间。”


  “而动荡的源头,正巧落在了大地之心——柯尔特拉。在那之后,冬日暴乱,王室崩塌,被影响的不止是旧约,这你们应该也很清楚了。”


  “我想,无论是X小姐,亦或是维尔什小先生,都对这座城有一些或多或少的情感。”他放缓了声音,一只手搭在胸前,“所以,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说说看。”艾利克斯回答。


  “嘛,你怎么保护他的我也看到了。”守秘人指了指该隐,“他注定是要去寻神的,我想拜托你们和他一起走,在路上多关照下他。说真的,我现在还觉得你们三人对佩拉诺的那场战斗相当精彩,要是凑成一个团队估计磨合起来也不会很困难吧。”


  “哈?我凭什么要和他一起啊。”比尔皱起眉,不满地哼了一声,“既然是交易,你又能拿出什么?”


  “如果你问的是我个人,那自然是拿不出太多,毕竟我只是个守秘人,只是一枚替神收拾烂摊子的棋子罢了。”守秘人耸了耸肩,“顶多是通往王城内部的人脉,白银骑士团的证章,这片大陆上绝大部分势力的情报——以及我个人的战术支持。”


  “而我背后的旧约,能提供莫比乌斯这样的庇护所,还有装备修理日常补给啊之类七七八八的东西,总之是个温暖的,家一样的地方。”


  “反正,只要你们的愿望中有想要打击新律教团这一条,这些条件就会对你们有帮助。而需要你们做的,也只是和该隐一起战斗而已。”


  “毕竟他前路上最大的阻碍,也是新律教团。”他看向比尔和艾利克斯,“大概就是这样的条件,你们意下如何呢?”


  这个唐突的提议让比尔皱了皱眉,被点名的该隐也愣住了。他心里清楚自己绝对会被守秘人推上一条搞不好不怎么好走的路,但没想到守秘人居然还想把另外两位也一并拉下水。


  “听着不错。只是我想看看你的证章,以及你承诺的一些情报。”艾利克斯的反应倒是不大,猎人的身份让她对这种交易司空见惯,“空口无凭,我想你能够理解。”


  “自然。”守秘人像是早就猜到她会怀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银色的徽章递给了她。


  ——银制的徽章上刻着玫瑰的纹路,笔直的骑士剑立在一本摊开的书上,隐隐约约渗透着一种神圣的气息——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骑士团纹章。猎人把徽章翻过来,看到背后刻着的名字:


  “亚博.安布罗休斯”


  她的表情瞬间变了,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直接转化成了难以置信的不解与尊敬:“这是,这是亚博骑士长的证章?他可是玫瑰骑士之首!手中的权利大到足以顶着新律教团的压力继续支持王室……这就是你说的人脉?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对,这就是我的人脉。是不是一下子就觉得我靠谱起来了?”守秘人笑嘻嘻地回她,“不仅如此,剩下三位我也认识——艾利克斯.海若德小姐,这些足够我说服你吗?”


  “原来你知道我的全名,也知道他们有四个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入伙就是。”


  她哼了一声,把手中的证章丢还给他,站到了该隐边上,用胳膊肘戳了他一记:“这下可如你所愿了,同行者。我希望我们之后能互帮互助,可别让我太操心救你啊。”被戳了的该隐赶忙点头答应,这都按下不谈。


  另一边,看着一下子就被笼络、又开始和该隐说说笑笑的艾利克斯,比尔的眼角跳了两下。守秘人的条件相当不错,他确实需要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但他就是觉得守秘人本身不大顺眼,踟蹰着不想爽快答应。他自觉对人的观察足以做到细致入微,但他无论如何泽看不懂这个嬉皮笑脸的守秘人,只觉得他就像是深不见底的一个大坑,要是真就这么跳进去,怕是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我需要再想想。”他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没关系。”被拒绝的守秘人也没有别的表情,只是摸了摸他的脑壳,慈祥道:“多疑不是坏事,尤其是你这种人小鬼大的小东西,我也不会勉强你。但你一定会需要这个条件的,等想好了再来告诉我也不迟,我不会现在就把你从莫比乌斯赶出去的。”


  “你的意思是过段时间就把我赶出去咯?”


  “嗯哼,我想想,大概半小时之后的样子吧。”


  “哈?”


  “我开玩笑的。走吧,我先带你们去找铁匠,把弓校准,把剑磨利。”守秘人说,他带着几人走出教堂,与剩下的人们交流:戴着花环的盲眼女孩为魔法师献上了祝福,热情的老妈妈也用干粮把猎人的背包塞满,铁匠大爷擦亮他们的武器——直到万事俱备。


  他们出发的日子是个不错的晴天,水洗过的天幕没有一丝云朵,太阳映照着莫比乌斯,天际上的字符也被染上金色的光。在守秘人的“威逼利诱”下,不情不愿的比尔最终也加入了队伍,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该隐和他的朋友们终于也要踏上更大的冒险。


  他们的心中都已准备好面对未知的前路,也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过去的日子,去寻找那位失落的神。




——————————

注:不知道会不会人记得(真的有吗)

𝔀𝓮𝓷𝓼𝓵𝓸是第一章“风之吟唱”那句咒文中,意为“风”的那个单词。


桐青璃落

是目前出现过的主角团

都是旧版设定,分别是该隐/艾利/比尔。

是目前出现过的主角团

都是旧版设定,分别是该隐/艾利/比尔。

桐青璃落
虽然没有画技但还是和@DUSK...

虽然没有画技但还是和@DUSK 一起画了!

前辈和a大同框我真的飞起来。

后两格画不下去了(凑合过吧)

虽然没有画技但还是和@DUSK 一起画了!

前辈和a大同框我真的飞起来。

后两格画不下去了(凑合过吧)

春日宴

【成情】风雪不归人

*成情古代架空篇,成情很上头,可惜我不太会写现代,先写古代过把瘾。

 

*ooc,be向,不喜慎入,两人有岁数差,走丢的小姑娘×将军

 

*短篇,2k+,希望可以看到大家的评论❤️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小丫头,你慢些跑吧,这一次没有人,带你回家。”

 

01.

崇宁三十二年冬,上京的雪下满了每一户人家的墙头。李诗情坐在四四方方的院落里赏着红梅白雪,任天地过客落满白头。上一年也是这样的雪夜,张成大败敌军凯旋归来。他入宫面圣后,漏夜才回来。他给她捧回一兜糖炒栗子,还热乎着...

*成情古代架空篇,成情很上头,可惜我不太会写现代,先写古代过把瘾。

 

*ooc,be向,不喜慎入,两人有岁数差,走丢的小姑娘×将军

 

*短篇,2k+,希望可以看到大家的评论❤️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小丫头,你慢些跑吧,这一次没有人,带你回家。”

 

01.

崇宁三十二年冬,上京的雪下满了每一户人家的墙头。李诗情坐在四四方方的院落里赏着红梅白雪,任天地过客落满白头。上一年也是这样的雪夜,张成大败敌军凯旋归来。他入宫面圣后,漏夜才回来。他给她捧回一兜糖炒栗子,还热乎着。李诗情原在檐下看雪,想着一个人守夜,却忍不住困意打着瞌睡。

 

 

他便用剥好的栗子勾起了她的馋虫,她醒时就看见了他,他的眼里映着圆满的月与梅花,也映着月里的她。“诗情,新春吉祥 !”那两声多情的、缱绻的,唤着她的名字,她娇俏的面庞上绯红,一笑时好似笼住无尽春光。

 

 

从前她是爱月的,那月夜夜流光、皎洁如初,是他捡她回来时的朦胧温柔的惊鸿一瞥。那夜上京的雪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露重霜寒,几乎要掩盖住整座城,她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却知道自己即将要冻化在雪里了。还好遇上了他——彼时还是禁卫统领的张成,他借着灯火看清了人后,一把将她抱起安置府中,“往后,就叫你诗情吧。”诗情、诗情……是诗情画意的意思,春光景明,诗情画意。

 

 

 

话本里多少因果故事始于英雄救美,身前是茫茫雪,身后是无垠白,她偎在张成的怀中,被他抱着一路小跑回府中。真好,今年有了家,许许多多的苦楚在这一刻散作烟云,只留下一个眼前的他,长身而立,站在梅花树下,衔抹温润笑意。她多希望能定格此刻,此刻即永恒,即圆满。

 

 

 

若是张成在,此刻定是要拉着她去赏花灯逛花市的,但凡有一点儿能勾起她伤心往事的东西都一律扔在了院子外。张成虽古板,但也固执得可爱,他不许府中上下透露诗情的身世半个字。他得力的副将小江就因把小姑娘惹哭了而被罚跪在风雪里一个时辰,待小姑娘哭完之后才来求情,江枫已经冻得跟冰雕似的,小姑娘霎时被逗笑了,捏着帕子就“咯咯”笑了起来。

 

 

是呀,若是将军在,如今也不必一个人赏着红梅了。

 

 

 

琢玉才从外头采买回来,推门就瞧见姑娘不知寒,独自坐在石墩上。葱根般白净的手捏着绢帕掩嘴在笑,明眸皓齿,呵气如兰。她见状乐得今日不用在听姑娘叹气,又是红梅白雪,佳人低眉的好风景,心情一下大好,凑近了寻宝般的问她“姑娘这是在想什么,这样开心?”

 

 

 

 

帽兜上的雪簌簌往下落,兔毛缓了压力又重新晃动在寒风里。她睁大眼睛看着探头过来的琢玉,忽而想起张成临走时托付她的话。那一夜,梅花零落了许多,落在那茫茫白雪中尤为突兀,斑驳的碎红。他郑重地拉过她的手,对上她的杏眼,又有些不忍地别开, “圣上下旨让我领兵戍守边境,北境苦寒,我这一去,恐再难相见。若是寻得良人,便嫁去罢……我不能再耽搁着你了。”只听得一声轻轻地叹息,复言:“我给你存了几箱子的嫁妆,平日里赐下的金帛玉器我也用不着,往后若是没有我,你一定好好活着。”

 



02.

“还有……还有…”

 

 “我也喜欢你。”这句喜欢,她不知等了多久,也许从张成的口中讲出,这句话真的很需要勇气,顶天立地的勇气。他不敢赌,去路迢迢,能否有相见之日?

 

 


  她看着琢玉身上的落雪,雪映着她的苍白。从前高门贵女,骄矜风雅纵有风流才子愿为她一掷千金,为求娶她踏破门槛,却少有真心会祝她此生安乐,他们为的是求财,求权。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可如今寻到了,寻到了………她不愿回那高门大户,既是走丢的,便注定她不属于朱门高墙之内,囿于闺房方寸之间。她还可以做张成的小姑娘,陪他赏梅,策马,放河灯,吃元宵……待他凯旋归来之后,他们还有的是以后。

 

“姑娘,姑娘!?”

 

“啊?”

 

“姑娘在乐什么?”

 

“乐?”

 

她有些痴,摸着扬起的嘴角,生生愣住了。想来将军走后许多年她都很少笑,边境多是柴门旧楼不见,鸡鸣犬吠不闻的地儿,她知道将军苦,故而心里跟着苦。如今她笑了,待反应过来时鼻尖发酸,忍不住的落泪。

 

“我哪有乐,不过是将军入梦来,多叫我得意忘形罢了。”

 

 

这话一别,她期期艾艾的进屋里抱着将军的大氅又是一通哭。琢玉自把姑娘比做林妹妹,真真是将军命中的天魔星,注定是来还泪的罢,手里挽着菜篮子噤声不在问了。

 

 

这一年的冬十分长,听说边境也落了雪,只是那边的雪萧杀不如上京下得缠绵。张成从边境寄了信回来,不知是叫谁带的笔,字迹潦草,她却当宝贝似的读了一遍又一遍:

诗情亲启,见信如晤。常闻卿独自垂泪,心中甚是牵挂。时下边境战乱渐缓,吾与三日后归朝。待见时,盼见诗情笑靥如初。

 

 

诗情是他给取的名字,她已不愿记得前尘,他们两个多情悱恻之时,他将她裹进怀中一吻定余生之时,喊的也是“诗情”。她磨蹭着信上的归字。坐在炭火盆前想到了衣柜里的衣裳,她总觉得将军的衣裳都太素了些,待回来她要去挑些喜气的给他。一个将军在外头肃杀,可与她成婚之后,总不能日日玄衣黑袍,她可不依。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长,三天过的很慢,朝廷分配了侍卫守在城门外,直到第三天的黄昏,大军才乌压压的碾到城门前,却无将军领队。琢玉陪着李诗情站在城墙上,墙下花红柳绿,张灯结彩。

 

 

诗情看着城门,看着乌压压的军队,梅花一朵朵绣在宽袖上,衣角上上,却等不到来年冬天的绽放了,因为春天到了。

 

“诗情 !”

 

她好似听到台下有人叫她,她酸着鼻子去寻,琢玉见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丢了心内焦急。诗情拨开一层层人群,只看被团团围住的棺木,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将军的身影,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棺木在将军府停灵之时,她携阖府接旨叩拜哭灵,一切做的那么恰当得宜。不咸不淡,不急不缓。

 

 

 

真正的离开,没有十里长亭送别,也没有涕泗横流,人真到了悲痛欲绝之时,往往是流不出泪来的。沉默的哀恸,诗情的眼神中失去了往日里的光彩,她只是木然地迎来送往,迎接着一个又一个来尽哀思的素日同僚。

 

 

这一年的冬天十分长,将军府里丢了位能歌善舞的小姑娘,边境十万铁骑亡了位恪尽职守的将军。小院里梅花独自落着,墙头的雪藏着初春的嫩芽。

 

春日宴

【成情·论坛体】亲亲真的会碰到对方的鼻子吗

*没啥正经内容的论坛体,第一次写论坛体略显生疏,整体有什么问题希望大家可以评论指出。

 

*时间线是诗情正在攻略张警官,还没挑明关系,准备勇敢一把的时候。私设李诗情21岁,张成38岁,内容有我编的成分,与原剧有出入。

 

*希望大家看的开心,又是期待评论的一天呀。

 

—1L 楼主

如题,想问问万能的网友们,第一次亲亲是啥感觉,会不会碰到对方的鼻子呀?

 

—2L 瓜田里的猹

前排可贵,楼主这提问的有点刺激,我好像嗅到了瓜的气息。🍉🍉

 

—3L 汪汪队立大功

咱就是说发现了什么纯情小...

*没啥正经内容的论坛体,第一次写论坛体略显生疏,整体有什么问题希望大家可以评论指出。

 

*时间线是诗情正在攻略张警官,还没挑明关系,准备勇敢一把的时候。私设李诗情21岁,张成38岁,内容有我编的成分,与原剧有出入。

 

*希望大家看的开心,又是期待评论的一天呀。

 

—1L 楼主

如题,想问问万能的网友们,第一次亲亲是啥感觉,会不会碰到对方的鼻子呀?

 

—2L 瓜田里的猹

前排可贵,楼主这提问的有点刺激,我好像嗅到了瓜的气息。🍉🍉

 

—3L 汪汪队立大功

咱就是说发现了什么纯情小女生啊,楼主这算是初恋吧。羡慕了,我又想起了那日在夕阳中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4L 豆蔻梢头

楼上这么说的话不会是一把年纪了吧,还逝去的青春……先yue为敬。

 

—5L 楼主

和3L的朋友说的差不多吧,他算是我的初恋,但我是不是他的初恋这点,我不敢确定。

 

—6L 汪汪队立大功

嘿嘿,就说我料事如神。不过楼主谈的这位男生不会是什么传说中的海王吧,如果是年纪相当的话,很有可能会是彼此的初恋的。

 

—7L 楼主

不是的,emmm……他年纪与我有些差距,但我没有恋爱经验,所以才来冒昧问问大家。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前段时间的

“5.9 45路公交车爆炸案”,我就是在公交车上的人之一,那个案件之后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之后我就挂了心理医生的话想去治疗一下,毕竟每晚噩梦缠身的感觉也不好受,我总感觉耳边还回荡着炸弹爆炸的声音,迎面就是火辣辣的刺痛感,然后我们整车人就命丧火海了。


那一周之后我都在重复这样的梦境,学习上纷沓至来的思绪都被搅和成了浆糊,上课的时候连同太阳穴旁边的青筋也一鼓一鼓地乱跳,真是令我本来就听不懂的课程雪上加霜。


但是吧,我去做了心理咨询之后才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了其中一个负责救援的警官了。之后我便以各种理由加到了他同事的微信,和他们各种套近乎就是想知道这个警察叔叔的过往,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我对他的一切是那样的渴望……现在来说,就是有点不可自拔地陷进去了。


—8L 往事如风

停停停,我打断一下……楼主这个故事不太对劲儿啊,还有警察叔叔,结合楼主前面说的年龄有差距,不会是真的叔叔吧,我还以为是个尊称而已?!



—9L 瓜田里的猹

我的天,惊天大瓜了!😨纯情少女竟然倒追警察叔叔,咱也不知道楼主和他岁数差到底有多大。就是说不能因为对方的职业看起来很靠谱就倒追比自己大的吧,现实中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10L豆蔻梢头

前面两楼的什么意思啊,大家平时生活中不都叫惯了警察叔叔嘛,楼主这样说也不一定就是叔叔辈的警官吧。就算退一万步讲,他们的年龄差是有点大,但你也不能这么恶意揣测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同志们的私生活吧,虽说是匿名,但网上说话也是要负责任的。


—11L 楼主

感谢10L的姐妹为人民警察说话,不过我和他相差十七岁,岁数差可能真的有点大😂。但是他的魅力真的太大了,所以有时候我完全忽略了他的年龄。不过网友们放心好了,他目前是单身,不会存在什么介入他人婚姻关系的问题,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他表白而已,苦于没什么好的办法。继续说回我的故事吧,大家就会知道我对他产生感情并不是偶然。



说起来大家应该不会信(我猜也没人信),我和我邻座的男生在公交车上经历了整整二十五次的循环,要是把我的离奇经历编成一本书的话,大概叫做《论我的一百种死法》。当然,因为车上有炸弹,我最经常的死亡方式还是被炸死,整个人被掀翻的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但我每次求助的人,就是我要表白的男主角——张警官。他每次都在我信息发出去的几乎第一时间就出警了,这时候他是无条件相信一个陌生人看起来有点离谱的信息。他是这么说的,当时他严肃地看着我的眼睛,说:“会的,我会毫不犹豫的出警的。”有几次我在审讯室人都快疯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我给出的循环的解释,他可能是被我的无助和快要涌出的眼泪打动了,说“没事,想不起来的话,就慢慢想吧。”



后来据我的同伴——那位在车上和我一起循环的男生说,张警官全程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不信他就算了,还从他的一字一句里面挑破绽,他觉得宁愿被炸死也不要再回到审讯室了。最让我记得的一次,就是我把炸弹扔下桥的时候,我差点被炸弹的余威波及到,眼见就要被撞倒在地上时,他就奋不顾身扑了过来喊着“小心,抱头!”然后我俩就一起卧倒在地,在生死之隙,以温柔为名,一直护着我。



我当时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脑袋发懵了,我刚被他扶起来就倒进他的怀里,精准地被他抱住,贪恋地感受他的温度。张警官以为是我被这个场面吓住了,就一直拍着我的背安抚我的情绪,我们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了大概有一分钟吧。啊,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害羞,这是我第一次那么主动。

 

—12L 往事如风

虽然楼主说的这个什么“循环”,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我确实难以置信,但是这个公交车爆炸事件我也有所耳闻,因为刚好看了那一天的报纸。楼主不会就是里面的那位见义勇为的女大学生吧,如果真是你所说的孤身夺下炸弹真的太勇敢了吧,这件事就算换了身强力壮的男生来说也未必敢做,很佩服楼主的勇气啊。我收回我上面说的话,这样可靠的警察叔叔谁能不爱啊 !不过我还是劝楼主三思而后行,你们这个岁数差可不是五、六岁,而且真的要弄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喜欢,会不会是因为当时的情境产生的依恋情绪呢?



—13L 我磕的cp都是真的

啊啊啊我发出土拨鼠的尖叫,楼主和张警官的cp我磕了呀。差别对待的“温柔审讯”和奋不顾身地救一个陌生人,换作是我的话我也会心动的。更何况楼主说经历了二十五次的循环,那这个算是日久生情咯?



—14L 楼主

上面的姐妹请控制住你的激动心情,当我知道我自己原来那么喜欢他的时候,我也很激动。不过请12L的网友放心好了,我是听了医生的分析深思熟虑过后才做的决定,但是鉴于他工作的特殊性和我们之间的年龄差,所以我才会问这个问题的。啊喂,楼不要偏了呀,有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的。


—15L  汪汪队立大功

咳咳,作为一个有故事的老阿姨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亲亲是不会碰到对方鼻子的。年轻人少看点网上的玛丽苏爱情剧,什么女主和总裁第一次接吻时鼻子贴鼻子撞上了很疼,还有亲亲的时候咬破了对方的嘴唇,这都是不存在的。怎么说呢,初吻虽然真的会心跳加速,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但是真的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美好,反正我是没有事后回味的。


—16L 豆蔻梢头

楼主说的那个案件我也在网络上的新闻浏览过,我记得那个大学生好像是嘉林师范的学生啊,我也是这个学校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幸认识到这位师姐,你真的一度是校园里面的“风云人物”啊。


—17L  我磕的cp都是真的

楼主看到了15L的姐姐说的了吗,不会撞到鼻子的,楼主勇敢向前冲,我在后面为你加油鼓劲儿!💪💪


—18L  汪汪队立大功

不过很好奇楼主现在和张警官进行到哪一步了,是有暧昧的感觉就差表白了,还是对方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心意啊。如果是后者的话,直接表白亲上去什么的,真的不可行啊。


—19L 楼主

现在的情况是我私下约过他出来,用感谢他当时救了我私下和我的好伙伴也组了局和他吃饭,因为我们两个不方便交流所以就全程用眼神交流。谁知道! 谁知道这些小动作被张警官尽收眼底,在他看来就是我们俩在吃饭的时候还要眉来眼去的,所以他有点尴尬地说:“知道你们小年轻激情无限,但是在公共场合还是收敛一点吧,你们的眼神在练情意绵绵剑呢?不至于这么难舍难分吧。”

虽然是调侃的语气,但是我怕他是真的误会了啊,我当即就想踩我的好兄弟一脚,然后跳起来和他撇清关系,大声告诉张警官我喜欢的人是他啊,从头到尾都是他。


—20L 往事如风

哈哈哈你的好兄弟究竟做错了什么啊你要这么对他,叫他来当电灯泡不说还要埋汰人家,楼主真是不讲义气。我是这位大兄弟的话我就要跳起来骂人了,冷冷的狗粮就往我脸上打哇。不过这样看来会不会是他对楼主你没什么意思呀,万一他觉得你是死缠烂打就不好了。


—21L 楼主

这个倒不会,我加到他微信之后除了问早午晚安就是时不时告诉他给他的整个支队带早餐的事,还有一些试探的语气,一天和他说的话都超不过十句,我还是很清楚他的忙碌程度的。不过我从来没有看出他语气里带有什么不耐烦,这样是不是代表着他没有觉得我死缠烂打啊。我是计划好这周六买好礼物约他在公园散步顺便表白的,如果表白不成功的话我或许还可以最后偷偷亲一下他,但我又怕互相撞到鼻子触发尴尬场面,所以这才来问一下的。



—22L 往事如风

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讲,确实是不会碰到的,因为一般都是有一方歪头亲亲的,而且如果是蜻蜓点水式的温柔亲亲就更没有问题了。除非是太激烈……这个……这个就不敢保证了。



—23L 楼主

好吧,说了这么多我和他之间的故事也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这栋楼就先写到这里吧,感谢大家的倾听和解答,一切等我时间过后再说吧。


—24L 我磕的cp都是真的

楼主加油呀,我会持续关注这栋楼的更新的。


—25L 豆蔻梢头

我也是我也是,很期待师姐的初恋究竟能不能告白成功。



—26L  望乡台

来晚了,但是还想蹲一蹲后续故事。


—27L  热心网友

蹲一蹲+1

——————此贴已封

后来一个ID名为张队长的小娇妻的常常在这个论坛里发布她与张警官的种种甜蜜日常,虽然距离发布第一个问题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但众人还是大声的表示“磕到了,磕到了!”


楼主再次留下一句话:根据我反复实践结果得出,亲亲确实不会碰到鼻子,第一次接吻的亲们可以放心了。


Fin.

结束的有点草率,彩蛋有个张警官视角的看帖子。

春日宴

【成情】今夜有雪

*ooc预警,一点激情小脑洞,希望能写出一点浪漫的感觉,38岁张成×21岁李诗情。


*时间线在两人还未确定关系时,诗情单恋向,私设嘉林是南方城市但冬天会下雪的那种,与原剧有出入。


*全文5.1k+,欢迎大家评论。

️⚠️一切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爱是想要触碰而又收回的手,爱是未经触碰却在颤抖的心。”


初见时,她跌落那个陌生而惶恐的循环里,而张成就那样轻易地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轻易地有些恰好,曦光不吝笔触吻出他的影,绚烂、温柔。


李诗情眼见着张成抱着高压锅拼命地扔向大桥下的河里,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滞住了,她无助痛苦地阖上双眼,手颤抖...

*ooc预警,一点激情小脑洞,希望能写出一点浪漫的感觉,38岁张成×21岁李诗情。



*时间线在两人还未确定关系时,诗情单恋向,私设嘉林是南方城市但冬天会下雪的那种,与原剧有出入。



*全文5.1k+,欢迎大家评论。

️⚠️一切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爱是想要触碰而又收回的手,爱是未经触碰却在颤抖的心。”



初见时,她跌落那个陌生而惶恐的循环里,而张成就那样轻易地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轻易地有些恰好,曦光不吝笔触吻出他的影,绚烂、温柔。



李诗情眼见着张成抱着高压锅拼命地扔向大桥下的河里,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滞住了,她无助痛苦地阖上双眼,手颤抖得厉害,只好死死扶住公交车上的扶杆。



即使是再精湛的骗术,也有败露的一日,就算李诗情为安抚自己的心精心编织了一个骗局,但在这一刻在惊惧面前,所有都被分崩瓦解了。



她清楚地知道,她不能忍受再一次失去张成的感觉,那不仅仅是愧疚感的堆叠。而是在一次次他朝她走来时,心间一片滚烫,他的脚步声化作无声的心跳,一点一点在提醒着她,她动心了。



虽然最开始,不过是出于对刑警身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只有张成相信她说的,哪怕他仍对循环的说辞怀有疑虑,可每一次毫不犹豫地出警,温声的询问,都在不经意间击溃她内心的防线。



她仿若菟丝子,熟稔而近乎本能地依赖了这个比她大十七岁的男人。



高压锅定时爆破时发出的声响,那一声震得地动山摇,可李诗情好似已经听不清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一声卸掉了她全身的气力。



她不顾肖鹤云的阻拦就奔向桥边,她想第一眼就看见他无恙,想要他亲口告诉她。红是死神的胭脂,她看见那一抹鲜红后心口一痛,噩梦里的场景再次浮现,撕裂她心头艰难结痂的伤口。



那几步路跑的,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来不及有喘息的机会,她就伸手将刚刚被江枫扶起来的张警官抱住。她生怕这只是她的一层梦境,下一秒他就像梦里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下意识地拒绝离别与失去,无论是生离还是死别,她都不想再经历一次。这一举动把刚站起来的张成吓得踉跄了一步,少女柔软又暖融,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馨香。这个感觉仿佛有什么骤然戳中张成的心,他的双脚虽然踩在坚实的柏油马路上,身子却轻飘飘的,要被这个怀抱软化了一般。




“张警官,你有没有事,哪里受伤了,我都看见血了,你别想着骗我。”在众人愕然的眼神里李诗情抱着他缄默了一分钟之后,她终于说话了,只是她的一双眼泛红得厉害。



而今咫尺相对,张成才真正看清她的眉眼,她的唇色是淡淡的海棠粉,眉尖因为担忧轻轻捻成蹙,像恍惚间错着墨的工笔。玉白的双颊、杏圆的眼尾,浅浅的湿痕——那是尚未干透的一点泪珠。



不知怎的,张成有些控制不住地也想拥她入怀,没有人会不喜欢年轻鲜活的小姑娘,她热得像一团火,勾起他欲念的火。但是,他不能,“清醒”两个字牢牢刻在张成的脑子里,十几年的刑警生涯,这两个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要理智,他不能有羁绊。



所以这么些年,他拒绝了不少段本可以有结果的相亲,若是注定向死而活,那么还不如一个人来去无牵无挂的。



他掏出纸巾递给李诗情,安慰道:“只是擦伤留下的血渍而已,并无大碍。擦一擦眼泪吧,小姑娘。对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李诗情,我叫李诗情,是嘉林师范大三的学生。”她答得飞快,眼神就没有片刻离开过张成身上,总算是扫到他在手臂上的伤口,血已经凝住了,只是擦破了一道口子。



她那斩不断、理不明的心绪,才算是安定了下来。明明只是一个循环的时间,她却好像在苦海历经了数十年的煎熬挣扎,一边是担心着倘若一闭眼就是第二天,张警官是不是就永远地留在了昨天;另一边却又因害怕入不了循环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五月的嘉林是已然入夏,偶尔吹拂的风也拂过隐而不发的情愫,也吹散了他们重逢的那股劲儿。因为李诗情看见了江枫、及警局内众人有些凌乱的表情,他们本是训练有素的表情管理,但谁能对一个素昧平生小姑娘飞扑自家队长还泪眼朦胧的模样不感到惊讶呢?



毕竟……毕竟只有她和肖鹤云两人在循环里,不论是在车上乘客眼里,还是张成眼里,她都只是过客。只有她,唯有她,念念不忘,还让众人当笑话似的看她。李诗情才意识到这一点,有些羞赧地一把接过纸巾。暗恨着自己的不争气,明明已经默念着要克制要克制,可如今怕是又要惹得他遭人非议。



这样想着,李诗情的泪水好像怎么也收不住了,这一下反倒是让张成有些手足无措,他是第一次那么纠结,那么局促。这下让“旁观者清”的江枫愈加火从心头来,这个姑娘与师父素昧平生,爆炸的危机才刚刚,就二话不说抱住他师父的事算了,问题是师父都给了她纸巾了她还是哭哭啼啼的,难不成要当众哄她?



师父也真是的,这才刚刚抛了炸弹伤口也不去处理警局也不回,就在这里和她叙旧,难道他们真的早就认识吗?江枫此时已是满脸问号,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实在是问不出口,只得按下不表。



“嗯,李诗情,我记住了。刚刚就是你用手机报的警吧,现在公交车里的人都要走一趟去公安局做个笔录了解清楚情况,小江,你先带她上车吧。”李诗情才渐渐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缓过神来小声地答了声“好”。



在车上肖鹤云才凑上来悄声调侃道:“兄弟,不够义气啊,你看见老张就忘了我了,还好他没有事,不然你……”话说到半截,就化成一声叹息。



可李诗情兴致缺缺,两耳空空,只是愣愣地随着窗外风景的移动而挪移视线。肖鹤云只好悻悻地缩回去,心里默默吐槽李诗情真不够意思。



自那日之后李诗情便更加笃定她的心意,哪怕是弯弯绕绕着对他好,哪怕这个隐秘的真相一辈子也不为人得知,她也要去试一试,在警局门口的分别对她来说,或许是一段全新的开始,他们关系的开始。



自从加了江枫微信开始,李诗情一日几次的软磨硬泡之下,江枫终于愿意和她说些张成的事儿。江枫私底下就是个话匣子,那下班之后聊起八卦来是止不住的,但李诗情只是旁敲侧击,不敢让江枫知晓她的心意。



她一没有早课便喜欢去警局给刑侦支队的人送早餐,谁能不喜欢嘴甜又温柔体贴的小姑娘呢,只是让江枫摸不着头脑的是他虽然说了他师父爱吃烤冷面,可是却漏说了他非常讨厌吃香菜,平时是碰都不能碰的那种。



但是吧,不知道是不是自家师父不好意思和人家小姑娘说,买了两次烤冷面那上面都铺满了青青绿绿的香菜,看得他是替师父倒吸一口冷气,这得挑到啥时候啊。亏得是师父,真有这个耐心,只说是人家的心意,挑出来总比扔了强。



不仅如此,和支队众人打成一片之后,她就变着法儿的说为了感谢张警官救命之恩送东西来,张成本想着都拒了送回去,可是看见那一双无辜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他时,他心又软和了下来。不过这救命之恩,真的值得她持续几个月来送礼物吗?



张成一时间感到茫然无措,根据这他多年的刑侦经验以及独到的眼光,李诗情的“”异样行为肯定是事出有因。仅仅是报恩的话,未必要顾及整个支队的人,但是她喜欢的人,是小江,还是小余呢?总不能是……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升起,这令张成油然而生一种恐惧,他使劲地摇了摇头否决掉这个念头。




李诗情才二十一岁,她那么明媚鲜妍,人生那么绚丽多彩,像朝霞,像晨曦,怎么可能一门心思为他而来?他真的是,老糊涂了。李诗情想着是缓缓而治,慢慢地靠近张警官的生活圈,才能更接近真实的他。



但是她低估了课业带来的压力,临近期末,她随之就被被接踵而来的课业和准备到来的考试冲昏了头脑,每天就是课室图书馆饭堂三点一线,加上张成那段时间也要处理一个新的案件,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两个人的微信几乎就断了联系。



直到临近年关,李诗情才有了借口约张成出来。来嘉林虽然三年了,但她从未在嘉林看过雪,因为年前她就买了车票回家过年,她是家中独女,于情于理也该回去与家人团聚。



不过今年,她想勇敢一次,为了张成,也为了自己的幸福。编辑了许久删了又删的微信终于发了出去:张警官,今晚有时间,一起看个雪吗?我看天气预报显示,今晚就会下第一场雪哦。



似乎还缺点什么,李诗情又想了想,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可现实总是猝不及防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感情这东西光靠着一腔孤勇是不够的,李诗情都到了警局门口了才收到张成的回复:抱歉,今夜值班事忙,恐不能赴约。



那能如何呢?这雪确实没下出来,人也确实忙碌着出不来,就这样回去,却也不甘心,只好在外头搓搓手拢一拢围巾接着等待。





“雪与月是双生,你与我也是,你向我而来时,万物都在此刻停住。”



朦胧的雾月挂在浩瀚的星空,李诗情揉揉泛酸的后颈,再将屏幕摁亮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这个时间因为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已经没有多少行人愿意上街去,更不可能奔公安局来的。



她望着萧条、寂寞、空无一人的道路,心中兀自生了怀疑,她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会让张警官心生厌烦吗?他出来见到她时,会责怪她吗,还是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她在心里默默把有可能发生的结果都过了一遍,顿时心就凉了一半。




也是,她早该想好结局的,今晚来这,也是为了一个结局,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不是为了看初雪而来。



但,犹豫就会败北今晚就是孤注一掷,她愿意赌一回,老天爷啊,能不能偶尔眷顾一下我们这些平凡的普通人,成全小女子的一段姻缘吧。李诗情双手合十,如是想到。



“李诗情,你怎么还在这里?”李诗情缓缓地转过身去,她一直盯着对话框生怕错过什么消息,没想到还真给她等到了。



“张警官,说好了要等初雪的,我可没有食言。”李诗情兴奋地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张成这才意识到什么,点开开对话框看见她又回了一句:我在警局门口等你。



张成看着眼前笑靥如花,面颊却冻得通红的姑娘, 他真的怀疑江枫说的是真的了。她钟情的不是江枫,也不是余雷,而是他——一个单身至今不复年轻力壮的刑警,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是他。



可是他不得不否认,李诗情的一颦一笑在他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占据了很大的空间,她没有来的那些时日里,他的心空落落的。一有人推门进来他便习惯性地看去,等了好久,都没见她身影。



“张警官,谢谢你,谢谢你肯出来陪我,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天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段话,但我怕今日不说,就再没有时间说了。不管你接不接受,都请你听下去。”



李诗情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一圈儿,“我喜欢你,张警官。虽然对于感情,我算是一张未曾着墨的白纸,可遇见你的那日起,我的一颗心就被牵引着。你成熟、稳重、贴心、真诚,符合我对未来另一半所有的幻想,我知道你会很在意你职业的特殊给你的爱人带来的不便,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下定决心的,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张警官,这些话不说,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张成欲言又止,想要说出冷冰冰的话拒绝她,却被自己绯红的耳尖给出卖了。他对李诗情,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动吗?可是他拿什么去给她呢,他的身家性命随时堪忧,他也曾把意气风发挂在鬓角眉梢,也想过过着与妻子儿女其乐融融的日子。



可十几年间,他看过太多生离死别,有的人昨日还和他一起约着打篮球,回来时就已经停止了呼吸。他不敢回首的往事,那一个个尘封的警号,哪一个不是曾经与他并肩同行的好友同事?他已不是前路锦绣的年轻人,何必耽误一个青春美貌的小姑娘呢?



“李诗情,别等了,今晚不会下雪的。”他有些失望地看看天空,这雪就和他们的命运一样,雪不会下,他们也不能在一起。



“那我就明天再来。”张成有些诧异地望向她,她眼底没有了泪光,只有无限的勇气——横冲直撞的勇气。



“你这是胡闹,快回去吧,天寒地冻的,别着凉。”



“今天不行就明天,张警官不会以为我会轻易放弃吧。”她笑了,那是绵绵软软的甜,“是你教会我爱一个人的,我怎么肯轻易放弃呢。”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意,李诗情终于在二十一岁那年如愿以偿——见到了嘉林的第一场雪。先是落在她的眉间,接着越飘越多。雪的光是她纹与眉间的愁,月色是拗于她唇齿间的心事,她对一场雪的期限锱铢必较,也是因为她想与君同淋雪,共白头。幸好,命运之神眷顾了她一回,她断定,他们一定会相爱。



“张警官,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呗,我叫李诗情,是你的女朋友。”



这一次,张成终于想清楚了一切,视线认真地落在她身上,昏黄的暖光把他的眼眸照得很亮。在炽热与直白的爱面前,他没有悄悄7躲起来,也没有依旧固执地坚持。


他选择接受这一份坦诚与勇气,“好啊,我的女朋友,等了我这么久,我们去吃点宵夜好吗?”明黄色的路灯把暗色斩断,凛冬虽至,星河长明,他们,还有的是以后。



亘古绵长的月,经久不消的雪,月与雪相映着,她看见的不是绝色,而是贵在难得。难得相遇,难得相爱,难得心与心的碰撞,都是真挚的爱意。

——————end.


【后记】

不知道有没有写出那种浪漫的感觉来,开头虽然说是诗情单恋但后面是双向奔赴了,悸动着的两颗心终于靠在一起。本来开始只是想写两个人一起看雪的小故事,没想到铺垫一下子就写太长,单相思真的挺难受的。


但老张绝不是那般铁石心肠的人,他只是对自己与诗情的岁数差有点害怕,对此有点不自信和胆怯。

他们的亲亲放在彩蛋里面了,大家可以点开来看看呀。

春日宴

【秋嫣×秦暄】兰因絮果

*ooc,私设如山,看剧的时候一直对这一对意难平,其实我个人觉得男二的人设还算不错,就是能力不够不能护秋嫣周全,本身他为人并无什么过错,真的希望他未来能有个良配。


️⚠️be预警,前甜后刀,根据原剧写了点他们之间的相处,略过了一部分与原剧有出入。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其实你我这美梦,气数早已尽,重来也是无用。”


幼时心智未开,秦暄规矩地待在爹娘圈的一方牢笼里,学诗书、习音律,在铺满香桂落英的院子里铺陈纸笔,描一抹丹青,提笔、沾墨,几乎是一气呵成,在宣纸上洇出深深浅浅。他一直生活在美好的静谧里面 ,一直是养尊处优的公子爷,...

*ooc,私设如山,看剧的时候一直对这一对意难平,其实我个人觉得男二的人设还算不错,就是能力不够不能护秋嫣周全,本身他为人并无什么过错,真的希望他未来能有个良配。


️⚠️be预警,前甜后刀,根据原剧写了点他们之间的相处,略过了一部分与原剧有出入。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其实你我这美梦,气数早已尽,重来也是无用。”





幼时心智未开,秦暄规矩地待在爹娘圈的一方牢笼里,学诗书、习音律,在铺满香桂落英的院子里铺陈纸笔,描一抹丹青,提笔、沾墨,几乎是一气呵成,在宣纸上洇出深深浅浅。他一直生活在美好的静谧里面 ,一直是养尊处优的公子爷,只知秋家是表亲偶然间才会来往,只是从未遇到像她这样的女子。




秋家虽不是钟鸣鼎食的大家,倒也算得上毓秀名门,世家清流。平日里就连府里的姨娘都是端得四平八稳的,唯有一个姑娘,在临走前秦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碰的“混世魔女”——秋嫣。“暄儿啊,这秋府几个丫头都还算懂规矩,就是这秋宜家的秋嫣,听说新婚还没一天就守寡,往后是要去静云庵里清修的,你可千万不能惹祸上身了。”




秦暄一边理着衣裳一边答应下来,其实,他心中倒是好奇起这位秋嫣表妹来了,世俗的话多随波逐,又多是妇人之家以讹传讹之流,往往是异口同声地说她不好的,这姑娘就越有趣。此次众人是为贵妃赐匾而来,这“松筠柏操”四字看起来是形容这位姑娘具有松柏一般高洁的品质,可这无疑也是压死人的枷锁,是所谓的“贞节牌坊”。是多少丧夫女子常伴青灯古佛,日日垂泪,夜夜苦熬才得来的,那是点点血与泪,辛酸能谁言说?他不由得为这尚未谋面的秋嫣姑娘掬一捧伤心泪。




秦暄带着小厮在亭台上凭栏远望,觉着喧闹极了,除却秋家上下就没几个熟面孔,且多是各府女眷,他顿时觉得无趣,秋嫣贪杯,家中的藏酒早叫她偷了个遍,如今说是为贺她而来,不过也是沾了贵妃娘娘的光。她往日最喜欢的就是偷上一坛佳酿,一边喝一边看偷偷拿进来的公案话本,借着酒意仿佛对着那些爱恨情仇身临其境,这不比才子佳人的故事新颖得多。如今又趁乱偷摸着到那边的角亭上散散心,越过一道假山避了众人目光,她拆开封口就大口大口地灌下去,秦暄只当她是个偷酒喝的小丫鬟,又怕被跟上去的孟公子调笑她,遂也跟了上去。




佳酿一饮解千愁,他盯着这丫头好一会儿了,虽不知她是何人,却觉得亲近,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孟兄喝不过人,居然躲这儿来了,叫我等好找。”他生怕孟公子唐突了姑娘,便半推半就地唤示意小厮把人带下去。“英雄救美”的戏码就这样出乎意料地上演,“在下英国公府秦暄,让姑娘受惊了,敢问姑娘芳名?”



“我家姑娘就是秋家二小姐。”她就是那位京中盛传不爱经学,不善女红,最近又因克死丈夫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秋嫣,秦暄着实没想到两人会在这样的境遇在相见了。“竟是表妹?论礼数你该唤我声表哥才是。”秦暄蕴在眸子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了,漾作一团温柔少年气。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哪怕是在世俗口中听了再多她的事迹也好,都不如这样真真切切的看着她在眼前。



她神情疏冷,对他洋溢出来的热情毫不在意,“既是表哥,反正我一人无趣,就陪我把这坛子酒喝完吧。”他这才发现,她带了不止一坛子酒,二人一时对饮无话,各怀各的心思,借酒抒怀。



“世俗皆言,女子生来当为爹娘活,兄弟活,出嫁为夫君活,难道女子为自己的自由做一回主,就是大逆不道吗?”秋嫣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愁肠百结,辛辣得味道一时刺激味蕾叫她泪水涌出,却有倔强地把泪忍了回去。“圣贤书中对女子都多有误解,更何况是连学堂都没上过的百姓,凡夫俗子之话,不必挂怀。”她眼中有一片湿漉漉的雾色,面色被酒气染得的绯红,方才那股疏冷散去,她如今是放空的,步步逼近时让他感觉活像只不好招惹的小狐狸。



“嘿嘿,那就让我亲一口,”她拉住了他的衣角,慢慢地凑过来嘟囔着:“我快要出家了,都没能和男子亲热过,可惜可惜。”秦暄不可置否,他恍神了,耳根子也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他只想说……他也从未与姑娘靠的这样近过,对上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他屏住了呼吸。



“不可不可,事关表妹清誉。”他连连退却几步,生怕被人撞见了又传出什么秋嫣的风言风语,一个女子的承受力,是有限度的。“好了,逗你玩的,还有以后,你不要再叫我表妹了,还是叫我秋嫣吧,嫣然的嫣。”她轻轻地抛下这句话就走了,她太鲜活,在秦暄黑白单调的生活里作一抹秾艳的亮色,太突兀,太明亮,以至于想要忘怀时,心如刀绞。




再见秋嫣时,甫一入梁府便对上一双美目,他就这样定定地望向她,生生被自己的眼泪烫伤,哽着喊不出她半分名姓。耳听得里头宴宾客的丝竹管弦声,声声犹如断肠刀。难道她真的像戏中所说的愿意为他放下过往的身段,不计前嫌,为了贪图富贵、享尽荣华吗?




是了,秋嫣是为了出教坊司,梁翊是为了他们之间的情谊守住秋嫣的清白,待秋家平反之后,他可以与秋嫣做一对花烛夫妻,绝不是谁的妾。他捏的指尖都泛白,眼圈儿却红了,隐秘的心事在众人面前不好发作,只是看着秋嫣挽着梁翊手臂时,心里一阵泛酸。




梁翊主动打破僵局,作势请他进去,“我是生性不喜欢热闹,只是梁兄纳妾这样的美事,如何能不来?”他不知是怎么挤出这么多话的,一字一句似乎要掏空他所有力气,踩在平实的青石砖上仍觉得轻飘飘,身子软绵绵的,连呼吸都收敛了几分。



双方之间的沉寂叫孟公子打破了,“秦暄,我叫你来是吃酒的,你怎么在这和梁打大人叙旧了。”他又看了一眼面上含笑毫无波澜的秋嫣,瞬间领会了意思,“哎呀,我知道,你曾经对秋嫣姑娘情深义重,京都都传遍了。你看梁兄的爱妾,是不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啊?”

 



孟公子复又拍了拍梁翊的肩膀,探过身去说了一句:“梁兄,里头都开席了,咱们还是快进去吧。”“秦暄,我们里面等你。”秦暄眼见着梁翊搂着苏意婉进了正堂,是啊,肉眼可见的她和秋嫣除了相貌一模一样之外,便再无相同的。苏意婉落落大方,是娇养矜贵的美妾,秋嫣是自幼不受重视却又倔强不肯低头之人,不像,当然不像。



他的喜欢始于初见,当他带她逃出去,对她倾吐心声时,早就沦陷了。他把爵位名利脸面通通抛在脑后,就为了同她私奔,去哪儿都好,只要是她,就好。错一次,只错这一次,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意却又难以启齿的秘密,却使他一错再错。




 “秋嫣姑娘今日当真是欢喜啊。”秦暄见她与梁翊喝过交杯,他再也掩不住眼底的嫉妒,梁翊什么福气,能在众人面前光明正大地将她纳进门,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祝贺?他是坦荡了,那秋嫣呢,她当真问心无愧吗?



“斯人已逝,秦公子情深义重,想必秋姑娘在天之灵看到也会欣慰的。诸位,咱们共敬秦公子一杯。”梁翊总要把戏做下去,旁人只会当秦暄是见了苏意婉而想起了故人,是了,他们一起走过的路,一起度过的劫,旁人又怎么会知晓呢?秦暄不由得握紧拳头,只恨自己软弱无力,无官位,救不得秋府上下,让秋嫣受尽了委屈。




回头看,历历数来,皆是憾事。最后,他一如当时秋嫣那般,忍下所有凄楚,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来,敬了他们三杯酒。“我是真心贺梁兄纳妾之喜,这第一杯,我祝你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第二杯,我敬我与梁大人的情谊,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我却希望梁兄能够与我坦诚相对、肝胆相照。”秦暄的一字一句,落得铿锵有力,他的眼神表达的情绪是那样复杂,梁翊同秋嫣都能体会他话中深意,可任是谁都忍住了自己的情绪不发作,那根刺深埋三人心中,隐隐作痛。“这第三杯,婉儿敬秦公子,秦公子之情义,世人称颂,婉儿更替我家大人谢秦公子不计前嫌,前来贺喜。”她的眼神,比朝露清澈、比月光皎洁,当真干净、灵动,找不出一丝秋嫣的狡黠。



她是一泓清流,只是她的眼神再也不会带着缱绻情意,望向秦暄,只望向他。“公子可知,你的情意,是会害死人的,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她在宴席后的一番话,深深刺痛了秦暄的心,是啊,他微薄的人脉,浅显的能力,如何为她保驾护航?她若真当他是颗棋子,还是弃了好啊。他们之间,始终横亘着一条河流,名曰世俗。谁也无法冲破,这世俗的桎梏,秋嫣不可能走回头路,他也要为了他的怯弱买单。



只叹那……情深缘浅,他们没有缘分,好好地在春日里相爱一场。

————————end.

这一对CP也不知道叫什么,可能也没有小伙伴在磕,在秋嫣还没进教坊司我一直在磕这一对来着。我真的感觉秦暄相比其他剧的男二至少是勇敢地说了,也去为秋嫣做了付出,只是他的力量还是太微弱了,不能与秋嫣同频,更不是势均力敌的爱情,至少心眼儿就不够多。但是他是真的爱过的,秋嫣可能也动过心,只是缘分太浅,太浅,他们俩越走越会发现问题,是合不到一块去的。

就写到这里啦,期待大家的评论哦。


春日宴

【梁翊×秋嫣】画眉深浅入时无

*短打,一个甜甜的脑洞成文,时间线在两人被梁夫人锁上的那几日里,写点小夫妻的大型撒狗粮现场。感情线和剧里进度一样,此时秋嫣对梁翊的感情尚不明朗,但是有好感。


*全文共4.1k+,有私设,ooc严重,与原剧有出入,画眉的部分是仿宋的,请勿细究。


梁母自从知晓“苏意婉”的身世后,又见秋嫣眸中盈盈含泪,拉着秋嫣的手殷殷切切好一顿宽慰才肯放她走,“我现下终于知道翊儿为何要瞒住我了,原是我怕我嫌弃你的出身,他没同你讲过吧,我从前不过是贵妃娘娘身边侍奉的一个小小宫女,如今不是照样做了侯府夫人吗?好姑娘,你既进了梁家的门,翊儿也在众人面前认了你的名分,往后...

*短打,一个甜甜的脑洞成文,时间线在两人被梁夫人锁上的那几日里,写点小夫妻的大型撒狗粮现场。感情线和剧里进度一样,此时秋嫣对梁翊的感情尚不明朗,但是有好感。

 

*全文共4.1k+,有私设,ooc严重,与原剧有出入,画眉的部分是仿宋的,请勿细究。

 

 

梁母自从知晓“苏意婉”的身世后,又见秋嫣眸中盈盈含泪,拉着秋嫣的手殷殷切切好一顿宽慰才肯放她走,“我现下终于知道翊儿为何要瞒住我了,原是我怕我嫌弃你的出身,他没同你讲过吧,我从前不过是贵妃娘娘身边侍奉的一个小小宫女,如今不是照样做了侯府夫人吗?好姑娘,你既进了梁家的门,翊儿也在众人面前认了你的名分,往后就把这当自己家罢。”



后头又让松萝对府里下人好生嘱咐一通:“这府里往后见了苏意婉姑娘都要称小夫人,老妇人吩咐了,若小夫人有什么少的缺的,定要及时补上,都听明白了吗?”众人纷纷俯身称“是”,没有不从的。

 

 

梁府上下的仆从丫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要想上下都是一张嘴可不算易事,故而对这位小夫人的来历可谓是众说纷纭。有几个在前厅伺候的丫鬟则说了梁大人对外皆说小夫人出身戏班,与大人相识许久,算是大人在外的红颜知己,是近日才动了纳妾的念头的。



“这么说的话,大人可不止师姑娘一位红颜知己咯?”那丫鬟低声地凑过去问旁边端着一叠布料的丫鬟。那丫鬟一听这八卦事儿手上拿着什么的都顾不得了,就随手搁在廊上的长凳上,又四周环顾了一圈瞧见无人路过才大胆地说道:“我怀疑,师姑娘与大人之间的传闻是假,我说就是为了掩饰与这位小夫人的事儿的。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说罢,遂用手肘碰一碰她。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是呀,坊间皆传闻大人与这教坊司的师姑娘风月情浓,还经常请到府中弹曲子,以为是大人好事将近呢。依我看啊,大人与小夫人才是眉目传情,在宾客面前尚且这般,在闺房之中就更是……”



说着说着便掩唇笑起来,这夫妻之间的闺中情趣,倒是不能为人所道的。一旁的丫鬟这才端起布料,一脸“我都懂了”的神色,“啊呀,不与你说了,老夫人吩咐要给小夫人送去裁衣裳的布料我得赶紧送去,不然就耽搁了。”由是加快了脚步往秋嫣的住处赶去。

 

 

一番下来,又是挑一布料裁衣裳又是挑钗环首饰的,秋嫣不禁揉了揉两腮。短短一个下午应付下来,又是行礼又是赔笑意的,简直比她上半辈子加起来笑的次数还要多得多,看来做大户人家的媳妇最难的不在于扮作假夫妻,而是怎么能敷衍自己的婆母又不能做的太过明显,这可比她同梁翊在前厅招待宾客的时候倦怠多了。



她已经遇到了这世上最好的嫡母了,韩夫人待她真比亲闺女还要好,这恩情是她永世难偿的,如今为了谋将来的出路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以苏意婉的名义入了梁府,她早早就做好被婆母刁难的打算了。毕竟从前在家中,她不是没有见过老太太刁难媳妇的场面。




可谁曾想,梁夫人不仅没有任何刁难,反是加倍的对她好,让她不由得生出几分真心来。她前途未卜,并不知道她爹一事平反之后她与梁夫人还有没有做婆媳的缘分在,又或是以后梁翊要聘个正头夫人进来,她或许就享受不到这待遇了。



秋嫣想到这不禁摇了摇头,暗叹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心思,“不想了,不想了,反正我与他是假的。”虽说这所谓新婚之夜是做戏给外人看的,可是梁夫人还是好生布置了一番,映入眼帘的便是花烛一对,描金的绘成龙凤,明晃晃地刺人眼。事出情急,秋嫣也就不在乎是不是花轿抬进来的,有没有大摆酒席,毕竟她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府内也应景的挂上了几个红灯笼,一圈圈红绸绕梁而过,又给她挑了一身宽袖窄腰的水红海棠缠枝的襦裙,说是来不及做婚服了,只好拿从前攒的料子赶制了一身衣裳。又把二人赶回了新房中,待外头没了动静之后梁翊想要回房歇息却发现房门早被一把大锁锁上了。



“没法儿了,这定是我娘想的歪主意。”幸而这是他小时候的书房,东西摆哪儿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于是就抱着被褥好生铺在地上,他母亲总不能一晚上守在外头听着他洞房花烛吧。

 


“梁大人,谢谢你啊。”秋嫣见他动作以为是他要睡一晚上地板,堂堂劈柴处检察使居然为她委屈一晚上,她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帮你铺个杯子罢了,快睡吧。”



梁翊指了指那被褥,秋嫣脸色顿时变了,狠狠地咬牙便和衣躺了下去,心里想着:哼,梁大人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怪不得至今未娶,亏她还以为……还以为他改好了,没想到还是这样小气。于是她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睡不着。新婚之夜什么都没有就算了,还要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躺一晚上,这新娘做得够失败的。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登时翻身坐起,扯了扯梁翊的被角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缺点什么?”“缺点什么?”梁翊其实也没有睡意,一直阖着眼想着今日之事,听到这话他颇有疑虑地望向秋嫣,难道是他们露出了什么破绽吗?

 

 

“咱们演的什么都好,就是太不像夫妻了,有点刻意。”

 

 

“哦,那依你所言,应该怎么演才像?”梁翊听她这话瞬间就提起了兴趣,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脑子里又有什么歪主意。

 

 

“嗯……秋嫣顿了一顿,复言:少了些夫妻情致。咱们再怎么演也好,但是少了点细节上的东西,终究还是稍显做作,至于闺房情趣……描眉,对,你帮我描眉是最好的。这既显示了你对苏意婉的情意,又代表了你对苏意婉的重视,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吗?明日你早些唤我起身,我们得早做准备,把戏做足。”

 


“行吧,明儿我喊你就是。”此后,两人一夜无话。秋嫣是被一阵寒意冷醒的,她被冷风这么一吹打了个冷颤,刚想要出声骂人,揉了揉眼睛之后才发现此处并不是她的屋子,才想起她已经不是秋家姑娘了。这才悠悠转醒慢慢爬起身来,发现自己竟在榻上好好的睡着,梁翊已然换好了平日穿的常服坐在床沿上望着她。



“梁大人,我叫你喊我起身,没有叫你把我的被子掀开,你想冻死我啊。”秋嫣看向窗外这才发现昨夜应当是下了一场雨,如今晨光才刚破晓,只有一缕光线洒落在妆台上,外头鸟雀几声微弱地啼鸣着,眼见着这天儿还早着呢。

 

 

秋嫣只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在屏风后换好今日的衣裳,待稳稳地坐在妆台前,梁翊也不言语,只看着她,好像等她吩咐一般。她只觉得这时辰过得分外的漫长,被梁翊这么一盯着她反倒有些不自然了,温软掌心沁出了点薄汗。



秋嫣本就生得玉净花明之貌,可惜就是眉毛生得淡些,平日里还是得靠描眉才显得眉如远山。她挑了眼下最流行的青雀头黛递给梁翊,这青雀头黛便是把黛放在黛砚上,用黛杵细细研磨成粉,然后用水调和,结成块了再用描眉的细笔沾取来画即可。如今时新的就是画远山黛,不论是宫闱里头还是世家贵女之间,都纷纷效仿。

 

 

本来她以为这个法子简便又管用,一应描眉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差做戏。可惜她百密一疏,梁翊拿着她递过来的东西怔了一下,昨天他嘴上倒答应的爽快,一时竟忘了自己不会画眉这事儿了。他们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厮觑。秋嫣一下子急了,不由得催促道:“梁大人,你倒是动手画呀,不然显得太假了些。”



“我……”梁翊这双手握笔持剑样样在行,可独独就是对着画眉的笔发怵,他拿笔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秋嫣捕捉到了这一幕,忽然想起什么,捂嘴嗤笑起来,“不是吧,不是吧,对风月场那样熟稔的梁大人居然不会帮人画眉,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了。”梁翊与师小小的互动她可是都看在眼里,他的动作眼神分明都那样娴熟,不怪外头传得风言风语的,连她都以为师姑娘和他有点什么。可就是这样一个风流公子,连花酒都喝了,就是没有给人画过眉,还真是出奇。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都说了,画眉是夫妻之间的情趣,我与教坊司的姑娘又不是夫妻,为什么平白要给他们画眉?”他想表达的是,与她们都是逢场作戏,可他对秋嫣,是真心的。“我还以为,你给师姑娘画过,毕竟……”秋嫣忍不住想起她与师小小初见她酥肩半露的香艳场面了,那可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试问哪个男子见了会不心动。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讲讲如今几个时新的眉形,这倒晕眉以清新高雅为主,强调凸显女子自然肤色和妆容;长蛾眉形状比较纤长,略微呈下挂状;浅文殊眉则是眉形纤丽轻细,清淡隽秀,是一女尼所创,因而叫此名;出茧眉眉形比较的短粗,犹如蚕茧;广眉为比较粗犷的眉形,这一款的话也鲜少会有人会画。不过这几种眉形中,还有一种没有提及远山眉,这个稍微简单些,我建议你画这个。”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些,梁翊却还是有些迷茫。画眉、涂脂、挽发,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只要与他极其亲近的女子他才会做的事,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真正走进他的心里,让他敞开心扉如此去对待。果然,光听是没用的,还是得有实践经验。

 


他只是看起来的情场老手风流倜傥,其实私底下的为人做派比出家人还收守清规戒律,他与师姑娘除了对外人做戏的亲密举动以外,再没有私下的联系了,当然,之前他们过密的举动原是为了醋秋嫣的。“你只需清淡的扫一扫就好,快拿着,他们就快来了,咱们就摆个动作装一装就好,剩下的我来填上。”秋嫣见时间一点点流逝,实在没了办法,只好抓着梁翊的手往自己的眉毛上凑,又不时叫他站近点来。

 

 

梁翊生涩地沾取黛粉,顺着秋嫣的手势一点一点清扫着,他们凑得那样近,他甚至看见秋嫣长如轻翼的睫毛微闪。两汪碧水浮涟漪的眸子,再往下移是还未点口脂的朱唇,朱唇贝齿……他们离唇齿相依只差一步,一步之遥。梁翊极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但秋嫣只顾着听着外头的动静未能察觉到。总算,一声声叩门声终于传来,听声音应当是梁夫人带着丫鬟仆从站在外头了,只等他们开了门看见了这个场景,就大功告成了。

 

 

果不其然,梁夫人开了锁便进来了,看见铜镜前梁翊含笑执笔轻轻扫过秋嫣的眉毛,秋嫣不时眼波流转地看向他,一副小妇人羞赧的模样。她看着此情此景不禁笑出声来,秋嫣这才起身行礼,示意梁翊作罢。“原是夫人来了,妾身竟是疏忽了。”

 

 

“无妨,是我疏忽才是,你们新婚燕尔的有这闺房乐趣是好事,如胶似漆的更是好事,母亲打扰了你们吧,这就叫丫鬟把早膳放下,我们马上出去。”于是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挥手示意丫鬟们退下去,梁夫人也喜气洋洋地走了。见梁夫人走远 ,秋嫣长舒了一口气,这么久的准备还好没有白费,于是拿过梁翊手中的笔,自顾自地描了起来,还不忘埋汰梁翊:“大人你这样木讷,往后是娶不到妻的,还需努力啊……”


 

后面的话梁翊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心里想的却是:秋嫣啊秋嫣,我该说你愚钝好还是聪慧好,你怎么就感受不到,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妻呢?与他人的风月情事他只希望是传闻,唯独与她的,他此刻多么希望是真的啊。

 


这分明就是夫妻间的情趣,他肯答应自然是他有这个意思。秋嫣啊秋嫣,我不想与你做戏,我与你,做真正的夫妻。

————————end.

写这一篇时又重温了第22.23集,啊啊啊秋衣夫妇之间的互动也太甜了吧,梁翊对秋嫣的眼神简直了,满满柔情蜜意,期待明晚两个人有新的进展。


春日宴

【梁翊×秋嫣】上元佳节

*时间线在秋嫣以苏意婉的身份嫁入梁府后,在秋嫣被元阆抓去受伤之后,时值上元夜,他着秋嫣一起去看花灯。与原剧有很大出入,是一点夫妻撒狗粮的小日常,全糖无刀。


*一发完,有私设,此时的秋嫣还是希望出去看一看大好河山,但是因为与梁翊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心中其实有了羁绊,所以还是决定留下来陪他风雨同舟。


*全文共计5.8k+,希望大家留下宝贵的评论呀。


“爱你是隐秘的心事,可珍贵的是,你和我同样爱意昭彰的心。”


梁翊自从迁了劈柴处的检校使之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逢节庆也不过是在府内摆上三两桌庆贺,倘或是新春佳...

*时间线在秋嫣以苏意婉的身份嫁入梁府后,在秋嫣被元阆抓去受伤之后,时值上元夜,他着秋嫣一起去看花灯。与原剧有很大出入,是一点夫妻撒狗粮的小日常,全糖无刀。

 

*一发完,有私设,此时的秋嫣还是希望出去看一看大好河山,但是因为与梁翊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心中其实有了羁绊,所以还是决定留下来陪他风雨同舟。

 

*全文共计5.8k+,希望大家留下宝贵的评论呀。

 

 

“爱你是隐秘的心事,可珍贵的是,你和我同样爱意昭彰的心。”


 

梁翊自从迁了劈柴处的检校使之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逢节庆也不过是在府内摆上三两桌庆贺,倘或是新春佳节才会叫上戏班子来讨梁夫人一乐。上元佳节,黄昏月上,大街小巷人声鼎沸更胜白日。此时少不得是阖家出游或是夫妻二人执手看花灯许愿,年轻的姑娘家便喜欢凑趣猜个灯谜,人人都惦记着拿下最好看的“花灯王”。




但正是这样华灯如昼的景色,梁翊便越不想置身其中。一是因为他早年丧父,梁夫人面上无虞但心里终究是梗着的,加上他这么多年算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身边一个有名分的女眷都没有,干脆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毕竟他和宋锦两个大老爷们儿,倒也不好腆着脸去和姑娘家抢花灯玩,一想到和宋锦两个人并肩走在街上,时不时笑谈几句的场景,梁翊就一阵胆寒,这要是给元阆那家伙撞见了,还不知怎么编排他呢。

 

 

 

但是有一个人是例外,那便是师小小。她素来知道梁翊这日不会出府,每年都会给他捎上一盏自己亲手制作的花灯,说是添点节庆气氛。却不是什么龙凤呈祥的样式——只是祥云图案,寻常到不能再寻常,她甚至还不曾说上几句吉祥话,只是把这朵本该飘游在青天上的流云捧上来给他,仅此而已。他定定地看着那只花灯,缄默良久。后知后觉的梁翊一拍脑门,他早该想到的,师小小身为劈柴处的眼,因为出不了教坊司唯一与他亲近些的时刻也只有在梁府大宴宾客的时候。



她的情意,像是涓涓细流,就那么一点点渗透到他的生活中,是合他胃口的一桌菜品,是她挑着他的喜好编排的琴曲,更是这上元节的一盏盏花灯。她也不言语,保持着一贯的清冷孤高,只身藏在寂寥的月色中,定定地望着梁府的方向。梁翊有些后悔,没能早些发现这一抹月,想要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而与元阆合谋的月,早就蒙上了一层阴影,以致东窗事发,差点害了他最爱的人。

 

 

 

在朝堂之上,众臣上书无数,却被他只言反驳、轻语化解;那最意气风发的梁家郎君,如金樽一般被摆在案上,盛着最馥郁的酒,端着最尊贵的仪。劈柴处做事,外人看来几乎是稍一用力即可颠覆超纲,他奉皇命抄家斩首流放,一言既出,众生惧怕,群臣胆寒。在元阆落败失势之后,劈柴处总领责处刑罚事宜,几乎是越俎代庖,更有郭贵妃有意无意地提点,他得到了来自君王的偏爱。可当他看见秋嫣十指上裂开的血肉裸露在外面时,他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公堂之上或是刑房对女子惯用的刑罚——拶刑。




因着女子的十指纤纤,一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所以这种刑罚就算在宫中的娘娘也不轻易对宫女动用,毕竟这双手若是伤着了或是感染了废了,那就是带着一辈子的事儿,别说侍奉了,就是做普通活计养活自己都难。他之所以会目龇欲裂,怒不可遏,是因为他十分地清楚元阆的手段和刑罚的流程,若是他再晚一步赶到呢,若是松萝抵死不肯说出元阆在城外的处所呢?秋嫣被损伤的,就绝不只是手了。

 


 

他许诺过,他的剑尖绝不会指向同僚半分,可他如今却轻易地违背了他的誓言,“元阆,我与人斗,向来不伤及家人。”秋嫣受刑在他意料之中,但旁的都只是轻伤,可他知道手对女子的重要性,他以为,他以为……元阆至少不至于如此不择手段,原是他轻率了。替秋嫣清洗用药时,他甚至能感受到翻涌的怒气,心被一阵阵地攥紧,他只能尽可能的压着,不然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知不知道,这伤再深一些就伤及筋脉了,还很可能会红肿难褪,高烧不断。秋嫣,这些后果你考虑过吗?”梁翊胸中闷闷的堵着一口气,是一口长气无法从肺腑里提到喉口呼出的感觉。“还有,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要是稍有不测,我……”我该当如何自处啊。

 

 

 

秋嫣忍着万蚁噬心般的疼痛,轻轻从鼻间挤出一声“嗯”来,怯弱得好像方才与元阆斗智斗勇倔强不屈的人并不是她一般。在认祖归宗之前,她就是个乡野里的小丫头,跟着柳姨娘什么苦没有受过,那样家徒四壁的日子她都熬出头了。来到梁府以后,她受的所有罪都散作过眼云烟,梁翊为她明里暗里付出了这么多,她总得替他想个万全之策。稍有不测,她便会咬破口中毒药,自裁于元阆跟前,也抵死不会供出自己的身份和梁翊之事。“大人你放心好了,我早就取了一颗劈柴处专用的毒药藏在舌尖下面,若有什么不测,是断不会牵连梁府和秋家的。此去,我已存有死志。”

 

 

 

梁翊根本不想听她说了什么,只觉得像淬了毒的利刃在他的耳畔划过,一刀一刀又扎在他的身上,剜得鲜血淋漓,像是在晦暗的夜里寻不到一丝光线孑孓独行的人一般。一时如有千万道雷劈于头顶,脑中轰鸣,虽然他手上还稳稳地抓住为秋嫣涂的药,心里却颤得慌,眼前的人也看不真切,耳边的话也听不真切。好一个存了死志,她心里惦念着的原来只有梁府和秋家吗,那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到底算什么,只是一厢情愿吗?




他从不去强迫秋嫣要留在他身边,他深知她心之所向,是锦绣河山,风和景明。他不希望成为她的束缚,她的牵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没有自由的,凤凰想要翱翔九天,秋嫣也不愿被关在深宅大院里一辈子……就连他,若不是为了父仇,也不愿高居庙堂之上。此后,秋嫣因为伤口病得迷迷糊糊的,梁翊却也称病不见人,他的病,原是心病,苦闷难以纾解,宋锦见到他家主子这样,是心急如焚却又不知如何化解。

 

 


“爷,今年还去上元灯会吗?”宋锦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盏秋梨膏,想让他家爷消消火气。这几天他隐隐感觉他家大人与小夫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平时都是洋溢着欢快的气息的,怎么如今转眼间就变得凝滞了,真的有了几分“相敬如冰”的意味在了,明明还是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就算不是蜜里调油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所以他私心想着,也许爷心里与小夫人置气呢,也许今年就不愿去上元灯节了,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能够玩得舒畅,吐露真心呢?

 

 

 

“去,怎么不去。你去备下两套常服,然后给小夫人那儿送去一套,一定要挑好的料子,就按小夫人平时的花色去做。”

 

 

宋锦心中自恃是最能体察主子心意的人,现如今却也实在摸不着头脑了。他踯躅良久,刚要开口,梁翊却突然收了视线,狼毫一扔,面色沉如夜水,起身往外去。宋锦一时拿捏不准,小心问道:“爷,您这是要往....梁翊顿一顿,赏他一个白眼,说:“我先出府去看看有什么可以购置的。”宋锦心下不断地祈求着爷和小夫人快些和好吧,爷自从遇到小夫人之后就再也不冷着脸了,如今两人不和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倒霉受罪的还是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啊。




长街万里,灯色如龙。民间的上元节,总是很热闹祥和。宋锦也许久不曾见过这样的热闹了,他偷摸瞧一眼主子,却见平日里总是深如寒潭的劈柴处检校使,今夜竟也难得的,在眉眼间蕴出几分笑意来,不深不浅,却是真挚。宋锦记得,自从……老侯爷去后,这样的大人他就再没见过了,就算是陪着老夫人看戏的时候,他露出的笑容也多少带了点苦涩。

 

 

 

 

于是他也斗胆,话多了几句:“主子今儿这么好的兴致,不若也去瞧瞧花灯?这民间的手艺,似乎也颇具匠人之风啊。”梁翊闻言,目光不由得也落到一旁的花灯铺子上。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又走近。琳琅时兴的花灯样式应有尽有,他环视一眼,像在寻找什么,却不说话。店家见他装束华贵,立时捏了笑脸迎上来,问道:“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式的呢?咱们家的花灯啊,可算是京都里款儿最全的一家了,别的咱不敢保证,您想要的,咱这指定都有呢!”




他拧眉,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可有流云样的花灯吗?”这可把店家难住了,他这儿确实客似云来,可客人们向来寻的,不过也是些花儿啊、月儿啊、鱼儿啊的花灯,要找云样的,倒是头一回了。毕竟在这样的良辰吉日里,莫不是买花灯祈愿有情人之间花好月圆的。梁翊见人面露难色,倒也不强求,只在唇角勾出一抹弧度,好似不甚在意一般摆摆手,就转身离去。

 


 

宋锦欲要说什么的时候,梁翊在那头已在另一个铺子挑出了一盏天灯,他想着若是没有合适的花灯,点个天灯也是好的。宋锦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上赶着去当他家爷的钱袋子。二人缓缓及至江边,一时四下静谧,万家灯火次第亮起,梁翊沉吟片刻,然后抬手,没头没尾地对宋锦做了个书写的动作。




好在宋锦侍奉良久是个极有眼力见儿的,见状,变戏法似的给他掏出来一支毛笔来,双手递上。这位爷也笑了,随手接过来,赞他一句:“还是你懂我。”宋锦凑上去,给他捧好了花灯以便他书写,再道:“爷果然好兴致,民间素有元夜放天灯以祈丰收美满之福的习俗,今儿个赶巧,您也凑上个热闹了。”梁翊不置可否,淡淡一问:“那你以为,我点天灯,是要求什么?”

 

 

 

“大人心系苍生,自是为社稷、为万民谋福祉,”复又言“我斗胆一猜,大人所求,左不过是海晏河清、风调雨顺一类。”这位爷上听了,却只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似的嗤笑,若是从前他定会是如此的,他作为陛下的左膀右臂办案无数,对于百姓的苦难都是看在眼里。虽然他的心思本不在庙堂之上谋求高官厚禄,但是只有权利傍身才能帮到更多的人,这是世人皆知的“硬道理”。




他永远忘不掉他爹去后卫远侯府失势,原来对他们家极尽阿谀奉承之辈一个个就像退潮了一般,一点点地消失在他们的眼前。若非他考取了功名重振梁府,如今亦只是靠着祖荫过日子罢了。本就不算是钟鸣鼎食之家,在京都世家之间也并不瞩目,若是没有职位的支撑,怕再多的玉楼金阙也经不起只出不进的挥霍。

 

 

 

梁翊看了一会儿手里的天灯,然后沉默着点上,当昏黄的火光燃起来时,他深邃冷峻的轮廓被笼罩在一片暖洋洋的沉静之中,竟连戾气也被褪去了,横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和感。他此刻好像不是的身负世仇的劈柴处检校使,而是那个尚在少年时的梁翊。




那也是这样一个祥和的元夜,这片暖暖的火光对面,对上的是爹娘和蔼的目光,他们一家人,也曾有这样温馨的过往。也许这才是梁夫人不愿过节的缘故,走过十里长廊来到曲水桥,难免不会忆起往昔,触景伤情。“梁大人怎生如此寂寥,一人在此放天灯?”梁翊闻声回首,想也不必想来人是谁,为了面子问题他面上神色镇定自若,维持着一惯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他嘴上虽是这么说却偷偷地打量着秋嫣今日穿的衣裳,她挑了他送去的兰色交领鼻见广袖宽衫,下着牙白色襦裙,垂挂着馥郁的香囊,发髻上只斜插了一支白玉雕花的簪子,虽不起眼,倒也十分雅致。这不禁让他眼前一亮,她果真是适合浅色的衣裳,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在教坊司里面的那几套美则美矣却不能衬出她的清丽气质。




那夜,他们终究还是并排走在一起,宋锦又成为了落在后面提着大包小包的苦瓜脸,谁也不知道小夫人那晚究竟说了什么,哄得爷那么开心。秋嫣看每样都新鲜,活蹦乱跳的,一身衣裳都被带得北风吹起,她最后停在一个花灯铺子前。梁翊指了指其中一盏小兔灯,笑道:“这好,像你,没个消停。”秋嫣脸上爬了可疑的红云,蹙眉将他一瞪,却难得有小女儿家专属的娇嗔。她撇了撇嘴,说:“我才不喜欢这个。”

 



“那姑娘喜欢什么样式的?”店家问。

“我想要……流云样式的,你们这儿有吗?”她问。彼时梁翊和店家一样疑惑,他挑了挑灯穗子,随口问道:“云样的,这是为何,现今姑娘家的花灯花样繁多,你不再看看吗?”他示意身后的宋锦掏出钱袋子,意思是他的俸禄还是足够养活她的,不必为他俭省。

 

 

 

“你懂什么?”秋嫣闻言白他一眼,说出口的话却很认真,“天上的云是世间上最自由自在的啦!燕雀鱼虫一类的会被人豢养在笼子里,名贵的花儿会被栽在一方小小的花盆中。但是流云不会,它飘在天上,凭谁…也拘不住它。云卷云舒时是那样随心所欲,世人只能远远地看着,却无法触摸。”话落,她眉头蹙成个“川”,轻轻叹了一口气,很是失落:“可是,这里没有云样的灯。”梁翊只觉心头一动,一时五味杂陈,像是被谁敲掉了一个角,闷闷的疼起来。




于是他到隔壁,买了一盏天灯,掏出方才的笔来哄她:“店家虽说没有做这样的花灯,但你可以自己画一个。”他没有说出口,他方才也是这样的。他们相像的点着实不少,没成想连喜欢的样式都是一样的。秋嫣看着他,又看了看天灯,然后愁容就像冬雪被消融了一般,笑意盈盈地看向梁翊。只此一瞬,梁翊就知道,他又一次,败给了自己的真心。

 

 

 

秋嫣握着笔,先是大刀阔斧地在天灯纸上画了几道,以作流云的轮廓。而后又觉得太过空泛,于是提议要在上头写点吉祥话,说是放到天上,让天上的神仙瞧见了,兴许要圆他们一回梦也未可知。梁翊笑她:“你没瞧见天上这么多灯呢,天上的神仙真的能顾上这么多盏吗?”她又被气得一噎,只得忿忿道:“让你写就写吧,话这么多做什么!”两人隔灯相对,他见她提笔埋头,似乎十分专注的样子,于是朝秋嫣那头凑了凑,问她:“你许的什么愿?”秋嫣见状,忙不迭立起手来把字一挡,斥道:“梁翊!你不许看,愿望看了就不灵了!”

 

 

“好好好,我不看。”他又退回来,然后也握笔,大手一挥,题上一句:诛尽奸邪,归隐一方,盼与她,共剪西窗烛。他心怀天下,却也有一片柔软之处,是关于她的。天灯点燃,他们一起托住灯沿,暖黄的火光将他们的轮廓照得缱绻、柔和。她忽然在那头冒出半个脑袋来,低声说:“你没有偷看我写什么吧!”梁翊坦然一笑:“君子不屑小人之举。”

 

 

 

“那就好……来来来,听我的,一、二、三,放!”天灯缓缓地上升,梁翊垂头,见她潋滟如光的容色,熠熠如星的眼眸。他方才其实匆匆一瞥,早就看清了她的字——灯好、月圆、人长久。秋嫣觉察到他灼灼的目光,脸一红,不敢看他,只露出羞赧的笑意,随口说:“梁大人……今、今晚的月光真好看啊,你说是吧。”

 

 

“是啊,很好看。”他也笑。月光洒遍天下每一处角落,可是,月亮只有一个。在他心里,没有什么能比她更好看。他们往回走时,街上依旧热闹非凡,灯影绰绰。梁翊在夜色中忽然牵起她的手,因他从前不曾在外头这般主动,故而秋嫣也被吓了一跳,但却一点儿也不抗拒,她低头地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他。他的嗓音在京都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万一……秋嫣,我是说万一,万一将来,你做不成自在的流云……”

 


 

她似乎忽然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急急地打断他:“大人,我相信的,你要做的事,就一定都可以做得成。”她的拇指轻柔地摩挲着他的手,安抚他一颗惶惶的心,“你尽管去做就是了。”

 

 

“因为……因为有你,我也不一定,非要当天边的流云啊。能一直陪着你,我也很高兴的。”

 

 

长街花灯如昼,似乎愈到后半夜街上的行人便愈多了,一时间人声鼎沸。可梁翊只觉得四周寂静极了,只有他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分外明显。秋嫣似乎觉着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掩面就往一个摊子跑去,“梁翊,我想吃桃花糕了。”

 

 

“好,你等等我,我让宋锦去给你买。”

————————————end.

一点说在后面的话:

哈哈哈达成了一个只有宋锦受伤的世界,这篇文章写了挺久的,剧还没有补完,虽然这篇文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局,但也写出了我希望的走向,希望大家可以喜欢呀。

柔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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