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奉天逍遥】夜美人
*云海学徒生涯
*白天死对头;夜里小情人儿(?)
*OOC OOC OOC
(1)
君奉天将厚厚一沓书摞在木桌上,“砰”一声巨响,连九天玄尊都回了头。
玄尊白眉毛拧起,眼神里透出浓浓的责备。
君奉天心情不好,但他即便再不悦,却不会拿书出气。那一下其实没用多大力,砸出大动静,怪只怪书册太厚,十几本叠着码着,想轻拿轻放都做不到。
云海藏书阁书目丰富,然而并非所有柜域都面向云生开放,部分区域借阅,需向玄尊递申请换解封印的腰牌。
唯有每月末,书阁会解除绝大多数的结界屏障。玄...
*云海学徒生涯
*白天死对头;夜里小情人儿(?)
*OOC OOC OOC
(1)
君奉天将厚厚一沓书摞在木桌上,“砰”一声巨响,连九天玄尊都回了头。
玄尊白眉毛拧起,眼神里透出浓浓的责备。
君奉天心情不好,但他即便再不悦,却不会拿书出气。那一下其实没用多大力,砸出大动静,怪只怪书册太厚,十几本叠着码着,想轻拿轻放都做不到。
云海藏书阁书目丰富,然而并非所有柜域都面向云生开放,部分区域借阅,需向玄尊递申请换解封印的腰牌。
唯有每月末,书阁会解除绝大多数的结界屏障。玄尊会空出一整日的时间,让学生们自由取放,他也能根据弟子选择借阅的书目,来调整教导的方向与侧重。
沙沙的翻书声响遍书堂,九天玄尊在弟子的木桌空出的廊道间踱步,不时捋捋长须,眼风扫过弟子们正潜心阅读的书卷内容。
他唯一的女弟子在读神农仙药学的名篇,此女虽天生功体薄弱,却心细如发,性子坚韧,即便境界难以再有所突破,钻研药理也能成一代名医。
玄尊心下思忖,是否要传授其针法,可用以诊治,也足以防身。
近些年新收的小弟子默云徽在读先天符咒要论,他个头还小,矮墩墩一整个坐在高脚木椅上,脚尖都不着地,却坐的端正,圆滚的脸蛋学大人模样绷着,眉头耸出小疙瘩,显然咒符秘术对他来说还是太过晦涩。
玄尊脚步放慢,心道也许可以传授默云徽掌法,以太极八卦为根,主静心潜修,也能做个自在散仙。
后排的座椅空了一张,玉逍遥今日称病,他最看不进书,要他安安静静坐上一整天简直要了他的半条命,往往借各种理由逃学,这次又是主动拦下去苦境佛门访学的活儿,玄尊却睁只是眼闭只眼。
玉逍遥天赋异禀,心性已定,倒不必刻意拘束,反正让他玩乐几年,以后该做什么还是不耽误。
玄尊走到君奉天桌前。
君奉天的木桌左右都各码着高高一沓书,形成视线屏障。而正面看去,他桌前立着本厚厚的《神州末日史》,这套史传由于开本太大,桌子放不下,要立起来读。
玄尊见他读的入迷,刚要回身,却忽然注意到一点不寻常。
神州末日史书厚,纸张也厚,翻起来怎么会只有这么点儿动静?
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在看什么?!”
君奉天正看得专心,乍听头顶爆斥,下意识就把手里的书关上。
这下发出的声音比刚才那声还大,小师妹师弟都纷纷转过头,惊奇的望向他。
玄尊挥臂,将他摞在两侧的书扫倒。
在噼里啪啦的落地声里,《神州末日史》纸张如风吹,也显出了书中的庐山真面目。
玄尊拎起他夹在书里的一本薄册子,沉声道:“志怪?不学无术!”
修仙习武者无所谓信不信鬼怪妖魅的说法,苦境本就无奇不有,可君奉天手上这本,还不是正儿八经的志怪,却是情爱风月,巫山云雨的册子。
藏天壁里绝不会有这种书。
——必然是玉逍遥那小混球给他从苦境捎上来的。
玄尊怒气翻涌,连脑袋上的蜡烛都燃起几簇火光,“藏经阁开放,为的是使你们博览群书,博采众长,你却沉迷荒淫杂念,荒废学业,君奉天,你可知错!”
君奉天起立,笔直站着,垂下眼,好半天才说道:“……仙门有妖怪。”
“什么?你再说一遍!”
九天玄尊脑后的火愈发大了。
默云徽紧张地从椅子上掉下来,玉箫抱他抱回去,朝师兄眨眼。君奉天没接收到小师妹的暗示,重复道:“仙门有妖怪。”
天外之境、云上神阙,亘古传说的修真之海、登仙之门*,九天玄尊亲创,七道法阵严密护守,九天之上盘古云鲸护持的云海仙门,被自家少主承认——有妖怪。
玄尊气极,火光在他白发旁跳跃,末了他反倒笑了出来:“好,好!那你把妖怪给为师抓来!”
此时此刻的九天玄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把他塞回他娘肚子里重新生一次可不可以?!
(2)
“我父亲让我抓你。”
君奉天坐在剑坪旁的山石上,刺满云纹的衣摆垂了些许在石壁下,风一吹,就与同样垂落在崖边的一段紫纱相纠缠。
——那你会抓我去见你父亲吗?
紫衣的少年歪了歪头,眉眼弯成出好看的弧度。
君奉天就用木剑柄敲他的额头,轻轻一下,“你都不怕啊?”
少年泛着淡紫的眼瞳映出漫天星辰,好似银河都跌碎在他眼底,他摇了摇脑袋,脑后发带上串了个小铃铛,会随着他的动作清脆地响。
这是他第三次出现在剑坪,紫衣加身,紫纱蒙面,黑发松松地用银白的发带扎着。本就扎得不牢,偏这又是个爱闹腾的主儿,他摇脑袋的功夫,不少黑丝就散了出来。
君奉天就换了个坐姿,挺起身体坐到他身后,“我给你弄弄,这样不成体统。”
仙门少主最烦体统,可他现在却搬出体统来教训这只来路不明小妖怪,不过也只有这样,对方才会乖乖听他的话,不然是要闹的。
“我和你讲,今天气死我了。”
君奉天将他头发分成两股,还处于少年阶段细长的手指当做梳子,从发根梳到发尾,中途遇上头发打结,卡住了几次。尽管君奉天已经尽量放轻力道,但还是疼到了对方,君奉天就去拍他的额头,“乖一点,我把你扯秃你信不信?”
对方不动了,君奉天满意地继续给他弄头发,不像是梳头,倒如同在把玩这一头青丝,被他挽在手腕上的发带银铃随着他的移动,叮当乱响,君奉天摆弄到后来没了耐性,索性把两股合并,“好了,就这样披着也好看。”
——你好笨哦。
君奉天这次直接用手指关节去敲少年的脑门,“不许插嘴,我还没说完。”
——哦。
君奉天觉得这妖怪可真是不好伺候,可又不能开口说话,他和他吵就总好像是欺负了他似的,君奉天重新坐回他身边,随手捡了块石头丢向剑坪。
“玉逍遥那个笨蛋,又偷偷跑出去不叫我!”
石头咕噜噜滚了几圈就停住了,君奉天的火气可停不住,“还说以后都叫我,骗人!玉逍遥你个大骗子!”
紫衣裳的少年翻了个白眼。
——不是你先和人家赌气?现在还怪人家不带你玩。
“我那是气话。”君奉天抱着木剑倔道:“剑术方面他是比我有天赋,我承认!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厉害就要当我师兄,那比他厉害是不是就要当他爹!”
——呃,你的逻辑真的是……
君奉天瞪眼。
——格外严密呢……
君奉天这才收回“来自少主的凝视”,这下他似乎觉得好受了,也没那么怒气冲冲,只是将木剑横放膝上。
木剑是他自己削的,还有小刺没有剔干净,他练的时候就刮到了脸,伤口不深,但在眼角,那一刹那他以为自己瞎了,跑到剑坪水边去照,却从水中照出个紫衣服的小东西。
同样是少年,眼前这位骨架子就比自己小一圈,轻的好像没有重量,彼时他从水里冒出来,猝不及防,像一炉紫色的烟雾将君奉天拢住,湿漉且温热的呼吸扫在鬓角,君奉天的眼尾被细细舐过,触感柔软滑腻,像是刚破壳的小动物的吻触。
君奉天哪里经历过这,抬起拳头就要揍,足以打破坚硬石头的关节却生生停在来者脸颊旁,只有一片羽毛的距离。
——坏。
没有声音传入耳中,他却能懂他想要表达的含义,像是直接透过胸腔肺腑穿入心底,后者在颇为冒犯地开场后,眨去眼睫上的水珠,笑了。
——你个笨蛋。
“你为什么老是说我笨?我也就比那个人稍微笨了一点,比指甲盖还小的差距。你为什么老是打击我!”
君奉天想要去拧对方的脸,却只握到半幅紫纱,他一招不成,就开扭头道:“你也说我笨,我父亲也说我笨,这个少主我不稀罕当,谁想当谁当!”
他越说越大声:“我想去苦境行侠仗义,想去看看玉逍遥说的人间风光!他答应了又食言,我才不要和他一起了。”末了声音却渐低下去,“反正我一个人习惯了,从来都是这样,有什么关系。”
——其实你不讨厌他对吗?
君奉天握紧了木剑又松开,闷闷道:“我只是恼火他言而无信。”
他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随手拽了片布料抹了把脸,却原来拽到了对方的袖子,紫衣服的少年露出嫌弃的表情,拎着那片袖子,手掌翻了个花样,一些透着幽紫色的光点弥散而出,覆在那片料子上,再看时就已经变得和平整干净了。
居然还是个洁癖。君奉天用人家袖子抹脸还挺不好意思,把话头绕到眼前的小妖精身上:“看你施法像是花花草草那一挂的,你是什么花啊,草本木本,会不会结果子?”
紫衣服的不搭理他。
“别那么小气嘛,我挺好奇的,天剑名锋下的树我见过一次化灵,老头子一个,没点意思,你是不是很小?破土了吗,不会还是种子吧?”
……好想揍他但要忍住。
“你是不是觉得我话多?”
这个君奉天确实比白天要爱说话,少年也奇怪的看过去,只听他自问自答:“哦,那是因为没人和我讲话,以前没有,现在又是上来就是少主好少主好,少主今天进步了吗,我又不是儒门的为什么要天天进步?”
——儒门风评受害啊。
“所以我就是恼火,他既然招惹了我,又不搭理我。”
君奉天大大咧咧坐着,手撑着头,“讨厌是不讨厌。”
默了片刻,又说:“我喜欢他,但他好像不喜欢我。想想也自然,苦境多好,什么没见过,如非拜师求学,他才不会待在仙门。”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人家一样。
少年拨了长在山石边的小丛杂草,君奉天也学他,把那小草折腾地够呛,淡青色的光点向四面散去,如蛰伏的萤火忽而飞了漫天。
“天要亮了。”君奉天眯起眼,地平线浮起一层薄白,少年站起身,君奉天抬头看他,“你为什么只在晚上出现,是因为植物的花期?你是优昙钵华?”
少年凝视着他,浅紫色的眼睛在晨曦中波光潋滟。
他将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放在君奉天手心。
——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华,时一现耳。优昙钵华是名花,我远不及也。
君奉天眉头皱起来,手掌中的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连仙门花圃珍品甚多,随意一株都是灵气充沛,他手上这朵实在太不起眼,浅淡的颜色,薄薄的四瓣,是他剑风扫过,斩断的不知名的角落的植物,扬在风中,再飘飘荡荡落在泥里。
君奉天空握手心,拽住少年的衣袖,“你怎可如此自暴自弃!优昙钵华和这个有什么差别,我所学的天之秘式,天地正法,化天时,纳地藏,化正气神法,内纳正气,多来自于万物生灵,你不就有一份!为何自轻!”
少年垂眸看他,眉眼间透出玩味的笑意,他指指君奉天手中的植物:“奉天呐,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君奉天一愣。
“是月见,默默之爱,不羁之心。”
少年摘掉面纱,紫光大盛,身形骨骼抽长,依托生灵的术法破开,光华散去,唯有同样穿卷云衣裳的少年,叉着腰,用手指戳君奉天的头:“笨蛋,我想带你玩,你成天臭着个脸,生怕我耽误你修习似得,我哪里敢叫你,架子颇大啊君奉天,憋心里难受吧!”
君奉天恼羞成怒,一把扣住玉逍遥的肩,将他狠压在山崖边,玉逍遥白天去佛门报道,晚上还要变装和君奉天约,早就严重缺觉了,他打了个哈切,视线跃过君奉天拢下的阴影,望见几缕金色的曦光铺满天空,云海仙门高浮空中,整片天穹都好似能一握在手。
“你还走神!”君奉天捏他的下巴,强制扯过他的视线,“耍我好玩吗?”
玉逍遥噗嗤一笑,伸手勾住君奉天的脖子,拉近两人的距离,在君奉天耳侧答道:“好玩啊,奉天道理一套一套,就是不和我说,上课心里就想着小妖精,也不想着我。”
“——你!”
“而且我原本在苦境玩的可好了,好酒好肉,什么乐子没有,偏偏你这张帅脸就在我眼前晃啊晃,晃啊晃,喝酒也不痛快,还害我在和尚前出了丑,说我六根不净,你怎么能这么……唔!”
君奉天再也不想听他的花言巧语,可他双手都擒着玉逍遥的手腕,就要用别的地方来堵他的嘴。
原是冲动的举措,然而唇瓣一触,居然就分不开了。
玉逍遥蕴纳了他所期望的一切憧憬与骐骥,那是苦境浩渺的长空刮过的凛冽的风,是埋在泥下等候多年的酒,夜里幽暗时紫衣轻纱的妖怪,亦是银煌云河,神圣之巅上爽朗的少年。
原该沉迷,无他道理。
*
后续1:
九天玄尊炸了。
统共就四个人的课堂,还有两个人逃学,这就不得不佩服此二人的勇气。
他用仙门秘术定位到两人的位置,开天眼,一看画面……
“荒唐!”
“荒唐!”
“荒唐!”
蜡烛头重要的话说三遍,愤怒呵斥。
哗啦——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玉箫抱着默云徽,默云徽抱着盆子,战战兢兢看着玄尊。
虽然他们第一天就学习到玄尊脑袋后燃烧的是轩辕帝火,可是……
轩辕帝火烧头发了也要及时抢救啊喂!
后续2:
“为什么你要假装小妖精?”
“其实这是我和小默云打赌来着……看你能不能认出我……”
“你们赌了什么?”
“没什么啦。”
“说!”
“呃!……好吧……我赢了他就要帮我写功课写到毕业,我输了就要告诉他长高的秘密。”
“你就为了几本功课就耍的我团团转?”
君奉天低头看着面泛薄红的玉逍遥,目光中都是危险。
“因为确实写得很累嘛……”
“这样,以后你功课都我写,但是……”
君奉天的气劲击碎了勾着幔帐的玉钩。
重重叠叠的幔帐散落,遮住大片的旖旎。
“你得让我……到毕业……不对……”
玉逍遥连脖子和胸口都起了红色,像把粉色的月见拧出了汁水淋漓地洒。
——要日久天长,对不对?
后续3:
所有君奉天到底有没有认出来?
猜呗。
(全文完)
*均来自关于云海仙门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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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咱真是太喜欢小妖精的梗了23333
很高兴能参加白色情人节的活动。百科月见草发现,是很朴实但非常有药用价值的植物,月下开放,早上花朵就会闭合凋谢,有如“昙花一现”,但比起昙花,月见草太朴素,也太不起眼。就好像云海仙门之中都是天之骄子,可即便天赋犹如他们,有时候也会有一点点的自卑吧(极度骄傲的反面),就出了这么个……你为虾米不带我耍耍的鼓气奉天??oocoocooc一串重复!
月见草的花语很美:默默的爱与不羁的心,两种近乎相反的情绪,隐忍与激情,理性与感性,与他们真是太符合了(吹一波选花的道友!!)
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