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藤】Phoenix -15
12月31日上午,藤真推着购物车站在超市冷冻柜前的时候,精神还有些恍惚。
原本昨天他就该坐在新干线上回家了,结果妈妈一通电话告诉他一家五口出国旅行了,家里没人不用回家了。
更让藤真觉得自己快要心梗的是,妈妈的这通电话是在候机厅给他打的,他听见窗外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广播通知登机的声音。
他问妈妈为什么不带上自己,妈妈居然说他们要进行长达一个月的旅行,而自己的寒假时间不够长。
听听这都说的是什么,我是捡来的吗?
藤真挂了电话之后,整整盯着窗...
12月31日上午,藤真推着购物车站在超市冷冻柜前的时候,精神还有些恍惚。
原本昨天他就该坐在新干线上回家了,结果妈妈一通电话告诉他一家五口出国旅行了,家里没人不用回家了。
更让藤真觉得自己快要心梗的是,妈妈的这通电话是在候机厅给他打的,他听见窗外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广播通知登机的声音。
他问妈妈为什么不带上自己,妈妈居然说他们要进行长达一个月的旅行,而自己的寒假时间不够长。
听听这都说的是什么,我是捡来的吗?
藤真挂了电话之后,整整盯着窗户发了五分钟的呆,他多次看向南烈试图吐槽什么,张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最后还是南烈忍无可忍问出了口。
南烈陪着他又整理了五分钟的措辞,并且邀请他去他家一起过年,藤真最终也只能说了一句WTF。
然后他们两个被南烈除夕还在实验室里的工作狂父母指派在回家的这一天从超市买晚上家庭聚餐需要的食材和一些日常用品。
然后他们就在这里了。
可真是世事无常呢。
南烈去找需要的食材,让藤真在这里等着他,藤真从冷柜里拿出一盒包装好的三文鱼刺身,盯着看了很久,他在猜这玩意儿是不是岸本家的船打上来的,虽然很无聊,也不会有结果,算是打发时间。
另一辆购物车停在他面前,藤真怕挡到别人,放下刺身拉着车子向后退了一步。
“健司?”
藤真顿住脚步,盯着自己的脚尖眨眨眼,他觉得周围的人群突然相隔几万光年,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时空倒退回多年前那个球场,那个人冲他笑,抬手打了招呼。
藤真抬起头,对面推着车的男人惊喜地笑了,“真的是你。”
藤真看着他觉得像做梦一样,他也长高了一点点,变得成熟了,戴起了眼镜,曾经乱糟糟的刘海被抓到脑后露出额头,而他的笑容依旧和他十八岁时一样,干净,是藤真最喜欢的地方。
他想走过去拥抱他,问问他这么多年还好吗,但这股冲动并没有冲破什么,仅仅是涌出心头就立刻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为何酸涩的鼻子。
“九条前辈。”
九条把购物车调转方向走到藤真身边,向他伸出手,“好久不见了,健司。”
“好久不见,前辈。”藤真握住,标准的多年老友见面的模样,或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一闪而过了多少思绪。
“没想到你也在大阪。”
“我也没想到前辈会在这里。”
“嗯,毕业回国之后就来了大阪,和内子一起,她是大阪人。”
“啊,是吗,前辈已经结婚了。”
“这个……说来惭愧,怪我一时大意了,有了孩子,干脆就结婚了。但没关系,我们早就见过家长,原本只是打算再等一等,被提前提上日程了而已。”
“是这样啊,那真的要恭喜前辈了。”
“这些年过的很好嘛,看你都胖了。”
“是啊,也该运动运动了,好久不打球,坐着就长肉。”
寒暄之后,两个人陷入沉默。
九条笑笑,太久不见,似乎有许多话想问,但时间仓促又拿不定主意先问什么。
此时南烈捧着一大堆食材过来,一股脑扔进车里,埋怨着他,“应该让你跟着我的,我怀疑我也是捡来的。”
“怎么这么多啊?”
“姑姑他们今晚也会过来,还有我怕你吃不惯,这些事给你准备的。”南烈说着,顺手捏掉了刚才藤真摆弄刺身的时候粘在手上的一小截保鲜膜的边边。
“哦,那个。阿南,我介绍一下,九条前辈。”
九条被南烈打断了思路,但没有一点恼怒的意思,相反,他听着南烈对藤真说的话有些惊疑。他看了看两人的动作和表情,脱口问出了心里的猜测,“男朋友?”
“啊?”藤真被前辈一记直球打中,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想要解释的时候,南烈已经上前一步向前辈伸出手。
“是的,九条前辈,我叫南烈,请多指教。”
九条和南烈握了手,“你认识我?”
藤真在一边呆若木鸡。
谁能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和健司最早认识在高中联赛,所以后来听健司提起过,看过你们的合照,他国中的时候您时常和他一对一,传授了很多宝贵的经验。”
“嘛,是啊,不过我只是仗着多几年球龄教一点经验,还是健司自己厉害,学生教练和多次进入全国大赛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是我想都不敢想呢,爸爸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在想,啊,真是厉害啊,这个小鬼。”
“别说了前辈,都是过去的事了。”
“呐,我可是在夸你哎小鬼,我告诉你哦南君,健司是个好孩子,你可要小心一点,盯着健司的人很多呢,要不是我是个直男,我可不会放过他。”
南烈笑了起来,“前辈尽管放心,我也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前辈!南!你们够了!”局面突然变得让藤真哭笑不得,还没搞清南烈这起唱的哪一出,怎么又突然变成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胜负之争了呢。
“健司,这是我的号码,内子还在家等我,我就先不打扰了。”九条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藤真,藤真瞥了一眼,是一家挺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公司,应该是在那里工作。
“好的前辈,我没有名片,等会儿会给你发送信息。”
“嗯,那再见了。”
“前辈再见。”
送走九条,两个人买齐了东西一人拎着两个袋子踩着积雪向南烈家走。
“你干嘛抢着出来演戏啊。”
“抱歉啊,我这不是想起上次你给藤堂学姐撑场的事情,想着既然是偶遇初恋这种戏码,总不能输了阵仗嘛,也想给你撑撑腰。”
“你是白痴吗?我不是说过前辈是不喜欢男孩子的,又不是因为看不上我这些原因。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胜负欲。”
“那谁知道是真是假啊,现在知道是真的了嘛……反正也没什么影响啦,前辈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也会放心不是吗。”
“那以后再碰到呢,如果那时候我真的有男朋友了呢?我怎么解释?”
“……emmm,就说你把我甩了。”
“那我不是成了渣男?”
“那你就说你发现我劈腿了,渣男就是我了。”
“???”藤真真是好奇死了,特别想把南烈的脑壳打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是人干的……卧槽……”
藤真裹着厚厚的围巾,说到激动侧过身来怼他,结果一脚踩上被人踩实结冰的雪向后仰倒。
南烈下意识丢下袋子伸手捞回他,因为用力过猛让藤真起身的时候向前一冲,南烈感觉到唇上略过一丝柔软的温热。
藤真那双受到惊吓而瞪圆的眼睛就在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口中呵出的水汽喷洒在南烈脸上。
藤真已经站稳,而南烈从他腋下穿过搂住他的手臂未曾松开,他就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冲着那双不断吐出水汽的唇轻轻吻了一下。
这一次,没有人喝醉,没有人睡着。
“……???”藤真愣在原地,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你,你干什么?”
“你说,如果我们真的是情侣会怎样?”
“你说什么??”
南烈放开他低着头没有回答,拎起丢在地上的袋子加快步伐走了两步。
藤真莫名其妙地追上去,看见南烈的耳朵通红一片。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阿南,你刚是认真的吗……”
南烈停住脚步,盯着藤真围巾上的那个结涨红着脸,深吸了几口气似乎下定决心,“健司,你有喜欢的人我知道,那个人就是九条前辈吧?但我可以等,我,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从头追你,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藤真惊喜地扬了一下眉毛,睁大了眼睛,胸口胀起一个气球,整个世界似乎要飘起来,但一想到藤堂学姐说过的话,嘭一声气球又炸了,让他落回地面,“可你有女朋友啊,何必戏弄我。”
“我和上野分手了,圣诞节之后。”
“啊?为什么啊?”
“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对她的感情,不是爱。一直都是我错了,我才发现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你,我不能继续耽误她。”
“啊……”藤真盯着地面看了会儿,“她的话……一定很生气吧。”
“……”南烈眉头一皱,下意识捂住左脸。
确认自己的心意第二天,南烈约了她在公园里见面,提出了分手。
上野问了那句爱情片金句,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点点。
南烈心里有愧,老老实实结结巴巴地回答了她,他没有说谎,但听起来总觉得像是托词。
刚入校的时候,他确实觉得她不一样,在人群里一下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以为那就是喜欢,确实也是喜欢,他很喜欢这个女生,她的相貌,性格,行事风格等等。
包括现在,他依旧觉得她很赞,但他现在明白了,这种喜欢仅仅是欣赏,他也可以如此欣赏一个男生,或是一位老师,一个后辈,所以他可以交往半年都没有冲动,可以做一个完美的绅士,尊重她爱护她,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
但对藤真,他想独自占有,想赶走他身边一切心怀不轨靠近的人,他甚至偶尔会想犯罪。
说完了之后他不停地道歉,揽下所有的过错,事实上也确实都是他的错。
他想抱抱她轻拍后背安慰,然而一言不发的上野突然推开他,紧跟着脸上突然一阵火热,脑袋就被一股大力甩向一边。
最后换来上野一句,你这个人还不算赖,起码没有继续骗下去,渣得明明白白。
南烈无言以对无法反驳,其实他想说我怎么就渣了……
但是摸摸发烫的脸,想想还是算了,渣就渣吧,反正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那一耳光真是毕生难忘。
女人可真是可怕,平时看起来温柔可人文文弱弱的样子,发起飙来真是难以招架。
“而且你和我不一样,我家里对我三不管,你呢?你父母,你姑姑能够同意你抛下一切,接受这种改变吗?”
“我不知道,但这些都没关系,不接受可以慢慢接受,不同意我可以说服他们,但最关键的是,如果我都不能告诉你,如果你都不肯点头同意,这些又算什么麻烦?其实本来我不想也不敢现在就告诉你,我怕会和前田前辈一样,被你拒绝,往后会尴尬,甚至会因此而分开连室友都做不成,我没法想像再也见不到你的心情。但是……但是刚刚,你在九条前辈面前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他知道你为了他一直单身到现在会对你有想法,我怕你见到了他眼里更容不下别人了,我怕我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开这个口,想立刻告诉你想到要死掉,所以……所以刚才就冒冒失失冲上去了。”
“阿南……”
“对不起……但是,你不答应也没关系,你别在意,我不想你搬走,行吗。”
藤真看着南烈难得惊慌失措的模样,本想说现在喜欢的人就是他,突然就不想开口了。
“笨蛋。”
“……”
“那我只好我勉为其难,给你一个机会了。”
“啊??”
“追我啊白痴。”
【南藤】Phoenix-12
第二学期南烈的课业变得比原先更繁重,每天早上起来给自己和藤真准备便当,然后在学校里呆上一天,然后和上野约会送她回家,最后路过藤真兼职的店等他下班一起回家,每一天机械地重复,无趣夹杂着一丝隐隐的期待,一晃冬天就到了。
这一个学期,藤真和学姐时常见面,让学校里沸沸扬扬地传着金童玉女的故事,南烈没有去问,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没有立场去问任何事。
平安夜那天,南烈提前买了夜场的电影票,陪着上野吃饭,看了电影,送了礼物,再把她送回住处,南烈看着她关好门消失在视野里,缩着脖子往回走,踩着地上的雪嘎吱嘎吱地响。
整整一个学期过...
第二学期南烈的课业变得比原先更繁重,每天早上起来给自己和藤真准备便当,然后在学校里呆上一天,然后和上野约会送她回家,最后路过藤真兼职的店等他下班一起回家,每一天机械地重复,无趣夹杂着一丝隐隐的期待,一晃冬天就到了。
这一个学期,藤真和学姐时常见面,让学校里沸沸扬扬地传着金童玉女的故事,南烈没有去问,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没有立场去问任何事。
平安夜那天,南烈提前买了夜场的电影票,陪着上野吃饭,看了电影,送了礼物,再把她送回住处,南烈看着她关好门消失在视野里,缩着脖子往回走,踩着地上的雪嘎吱嘎吱地响。
整整一个学期过去,他们的关系似乎很稳定,却也没什么实质性进展,接吻虽然实现了,也还是停留在浅浅触碰的层面。
他似乎并没有很强的欲望去深入,去表达自己的占有欲,加之他的好脾气,有耐心又会照顾人,让南烈看上去像是个二十四孝好男友。
但他自己心里明白,没有哪个正常男人对喜欢的人能忍得住最原始的冲动,即使理智节制着行为,也不会像自己这样连心态都如此佛系。
曾经设想的生活大学也就是每天安稳地上课下课,和朋友打球吹牛,追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谈一段也许刻骨铭心也许狗血的恋爱,然后顺利毕业,分手或结婚。
如今一切也都照着计划进行,可是南烈总觉得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对于曾经幻想的那些未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只是程式化的进行,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每天内心深处究竟在期待着什么。
这一切的变化,南烈总觉得是从某个重要的节点开始的。
回到家,客厅的灯还亮着,房间的窗口却黑灯瞎火,楼下的餐厅里,大家还在以圣诞节为借口放纵狂欢。
“藤真呢?”
“他说他今天太累了,好像已经睡了吧,连晚饭都没吃。”
“哦。”
南烈上楼,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屋子里黑黢黢的,藤真的确在床上,但是睡得并不怎么安稳,发出了些细微的动静,南烈站在床头的位置,看着藤真紧紧裹着被子,眉头紧锁,似乎牙齿在打颤,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喂,喂健司,醒醒。”南烈突然慌了神,趴在床边用力推藤真的肩膀。
“嗯……”藤真本就睡得不踏实感觉很累,被吵醒更是不爽,有些生气地哼一声,嗓音嘶哑。
“醒醒,你怎么了?”
“阿南,是你啊……”藤真眨眨眼,搞清楚了人,挣扎着坐起来揉揉眼睛,从上铺爬下来找水喝。
南烈看他状态不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你怎么发这么高的烧?吃药了吗?”
“咳咳,没有,前几天有些受凉,咳咳,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变重了,太累了只想睡觉。”
“我给你拿衣服,我们去医院。”
“啊?不用了南,就是发烧啊,我多喝点水休息一下就好了,明天吃些药,干嘛还要去医院。”
“啰嗦啊,你到底逞什么强,生病了去医院这不是常识吗?”已经起身准备出门的南烈听到藤真这么说,没有来的一阵火起,回头冲着他吼了一声。
“哎?”南烈这样的表情,即使当年的球场,藤真也没有见过,相处大半年还多的时光,他从未见过南烈如此强硬过,藤真有一点生气,但是想到南烈或许是因为自己才变得这样,加上身体疲累,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我没有在逞强啊,我真的很累……”
“啊……”南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手摸摸头发,“抱歉……我……”
藤真冲他笑笑,“没关系的,谢谢你。”
“那,那你先在我床上坐一下吧,我给你找药。”
“我上去睡觉一下就好了,最近太累了,这一段时间我确实是太逞强,太勉强自己了。”
南烈觉得自己真的是要被他气到了,他最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距离感,平时倒还好,怎么生了病反而变得固执起来了。
“健司,生病的人就要有个生病的样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这么客气。”
“生病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想做的事,想吃的东西尽管提,可以发脾气,可以耍赖,也可以冲我生气,毕竟生病的时候不舒服,谁的心情都不会很好。”
“可以这样吗?”
“嗯,你以前生病的时候,没有耍过赖不想去上学活着不写作业之类的吗?”
藤真仰着头想了一会儿,确定没有这样的记忆,“没有,都是自己吃药休息,或者保姆阿姨带着我去医院,打着点滴也得完成作业,我哭爸爸就会告诉我,不许哭,我问他为什么,他就会说,因为哭没有用,不要为无用的事情浪费力气。”
南烈看着藤真,他端着水杯站在桌前,映着窗外昏暗的路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整间屋子。
南烈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到自己床上,自己蹲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没关系,我不姓藤真,你有什么无理的要求,都可以和我提,我如果做不到,拒绝你就行了嘛。”
藤真低头看他,南烈的表情温柔的不像话,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捧住这张脸不管不顾地亲上去,他渴望他这副模样,只有他才能看到,他希望他对他的好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室友和他的善良,他也是个普通人又如何能做到真的不贪心。
但想到这个家伙,有那么一天,会这样看着另一个人,或是爱人,或是未来他的孩子,藤真突然觉得特别委屈,瘪着嘴像是要哭,“我不想吃药嘛……”
“那怎么行,起码要把烧退下去。”南烈说着,起身拿出药箱站在床边翻找。
“可我真的不想吃药……”
“那不行,但你吃了我满足你一个别的要求。”
“那好吧。”藤真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我好饿,但没什么胃口,只想吃你煮的拉面和味增豆腐汤,你煮给我吃好不好……”
藤真披着外衣盘腿坐在南烈的床上,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拽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他。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藤真也算是豁出去了。
平时小心翼翼地维持彼此关系和内心对他的渴望的平衡,在生病这种脆弱的时候,他也想更多地依赖一下这个人。
虽然刚才被他吓到,但藤真能够感觉到,南烈是真的在担心他的身体才会着急。
南烈觉得自己脚底下扎进了刺,疯狂想逃离,却又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听见血液撞击着耳膜,他看着藤真扁起的嘴甚至想狠狠地吻下去。
藤真在撒娇!藤真在撒娇啊!这谁能顶得住啊!!!要是藤真在学校里这样撒娇,怕是抢着送便当的队伍又得从丰中排到吹田吧。
南烈想不了这么多,他只觉得藤真现在哪怕叫他立刻做一整餐的怀石料理,他都会立刻出门去找材料回来做。
“好,你就在我床上躺一下吧,我现在就去。”
“抱歉啊,麻烦你了。”
南烈摇摇头,带上房门下楼到厨房开始翻冰箱。
“喂,阿南,过来喝一杯啊……”荒木靠在椅背上冲他晃着啤酒瓶。
“藤真发烧了,我给他煮点吃的。”
“啊??”荒木一脸茫然,“他回来时候看着好好的啊?”
“这家伙,不就这样嘛。”
“严重吗?需要帮忙吗?”
“不用啦,没事,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继续,我安顿好他再来哈。”
“好。”
不过是发烧,谁没发过烧,十几二十岁的男孩子,吃好喝好睡一觉第二天还不都生龙活虎地下地跑了?再说了,发烧这种事,我就是半个医生了,难道还不会处理吗?南烈在心里吐槽着自己,不过是一件小事,刚才那一阵担心到急火攻心是怎么回事。
煮好拉面和汤,还顺带切了两碟小菜放在托盘里端上了楼,藤真爬起来披着外衣坐在桌边吸溜着面,南烈看着他,心里的迷茫渐渐有了答案,一切的不对劲,仿佛都是从他与藤真醉酒的那个吻开始,好像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光比从前更快乐了,好像更期待每天等他下班的时光,好像对每天躺在床上的卧谈会更有兴趣,想了解他多一些,对拥有这个人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我吃完了,舒服多了,谢谢你……阿南?”
“哎哎?哦,那你好好睡吧,我不吵你了,我下去和他们玩一会儿,你有事醒过来打我电话我就上来。”
“嗯,你去玩吧,我吃了东西舒服多了,应该能睡到早上的。”
“嗯,睡吧,晚安,哦对了,前几天岸本打电话来说明天晚上要过来找我们吃饭,在学校附近,你……”
“我看情况,明天烧退了我也得去学校,去的话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们。”
“好,那晚安。”
南烈把藤真安顿好,下楼坐在一边喝酒发呆。
他想不通这是种什么样的情绪,烦躁地抓抓头发。
“难道因为他长得漂亮?像女孩子?”
这个脑洞成型过程略波折,第一版线稿画得差不多了,一笔不对电脑就崩了,重启后发现PSD格式损坏,折腾半天只修复了1/2草稿,线稿图层彻底丢失,连草稿都得重新画,只能认栽重画了一遍线稿。啊……也不算太坏的经历,就是有点郁闷。差点把洋平也画成有容奶大,急刹车给改正常了点,但是细腰大胸的画风是改不掉了。_(:зゝ∠)_
一年画一个后续怎么样?
这个脑洞成型过程略波折,第一版线稿画得差不多了,一笔不对电脑就崩了,重启后发现PSD格式损坏,折腾半天只修复了1/2草稿,线稿图层彻底丢失,连草稿都得重新画,只能认栽重画了一遍线稿。啊……也不算太坏的经历,就是有点郁闷。差点把洋平也画成有容奶大,急刹车给改正常了点,但是细腰大胸的画风是改不掉了。_(:зゝ∠)_
一年画一个后续怎么样?
飞鸟之夏(6)
第六章 覆水犹可收
.
尽管晚上过了十二点才睡,第二天早上五点过半,流川已经结束了一个小时的晨跑。
跟往常不一样,他没有丝毫停歇,只是路线越来越僻静,最后停下的地点几乎让人心生不安。
东京的天亮得很早,现在已是红日初升。但是光明还是黑暗,对于这个地方没有任何意义。
阴与阳,泾渭分明。
流川往墓园深处走去。有人比流川还早,墓碑前站着一个男人。远远就认出了那个人标志性的发型,流川走到他身边,多少觉得此人出现在这里有点突兀。
.
.
仙道跟他笑了下:“其实你来东京肯定是为了拜祭母亲。”
所以这个早晨,他在这里一定会等到流川。
流川看着母亲碑前那张黑白照片,他已经记不清这张照片以外的母亲长什么样了。
“谢谢你的花。”
仙道听...
第六章 覆水犹可收
.
尽管晚上过了十二点才睡,第二天早上五点过半,流川已经结束了一个小时的晨跑。
跟往常不一样,他没有丝毫停歇,只是路线越来越僻静,最后停下的地点几乎让人心生不安。
东京的天亮得很早,现在已是红日初升。但是光明还是黑暗,对于这个地方没有任何意义。
阴与阳,泾渭分明。
流川往墓园深处走去。有人比流川还早,墓碑前站着一个男人。远远就认出了那个人标志性的发型,流川走到他身边,多少觉得此人出现在这里有点突兀。
.
.
仙道跟他笑了下:“其实你来东京肯定是为了拜祭母亲。”
所以这个早晨,他在这里一定会等到流川。
流川看着母亲碑前那张黑白照片,他已经记不清这张照片以外的母亲长什么样了。
“谢谢你的花。”
仙道听了,微微摇了下头。
百合巨大的花瓣盖过数行墓志铭。黑色的墓碑衬得它纯洁无辜。长眠地底的人,又有多少人是真的洁白干净。人死万事休,一切真相随时间腐烂。
流川站在母亲墓碑前早已没有了想说的话。
死亡的气息从泥土中生长出来,弥漫在晨曦下,飘散在微风里,也深深埋根在流川心中。
埋葬在这里的,不仅是流川的母亲,更是流川自己。
.
.
两人出了墓园返程的时候流川很费解地发现仙道跟他同路。还跟着他到了酒店客房,洗完澡出来仙道已经准备好了两个人的早饭。
“我是受人之托,”仙道笑着取出筷子,“藤真跟樱木串通好了,怕你开溜拍手决定今天聚会。”所以午餐后就要启程去神奈川。
流川无所谓,改在今天更好。
休赛期,他跟泽北除了几周的彻底整休,会从晨跑开始分不同时段进行一天几小时的高强度训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一周六天,风雨无阻。
今天正好是休息的那天,超额完成任务流川心安理得地躺回床上。
仙道无奈的说:“流川你好歹吃完早饭再睡。”
流川抽出手机看了一眼,冷酷地决定一周都不要理泽北。
坐在床上垂头盯着手机的流川实在看起来又寂寞又可爱。
也许是刚从墓地回来,仙道觉得流川是那样柔软,想叫人抱住他甚至……这种假象真是害人,仙道在心里叹息。流川枫绝不是任何一个可以被他这样对待的女孩子。
.
.
.
如果泽北知道流川这些天其实一直在等他电话不知道会高兴到哭还是郁悴到哭。
总之他这几天挠心抓肝过得很不爽。
泽北那帮无良队友总觉得泽北是灾难体质,随便出去走一圈就能遇上各式各样奇怪的人,各种各类奇葩的事。
泽北还处在在奋力追求流川期间,安东尼在他家借住过一阵,随即满脑袋黑线地跟队友分享八卦号外:新选秀进来的这个小子是个变态。每天晚上十点睡觉早上四点起床,生活极为规律单一,除了篮球就是一脸幸福躲在厨房研究料理,三天烧毁一个烤箱两天铲废一口铁锅。
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实验室里的化学残渣……形状模样颜色无一不在跟人类叫嚣:你确定要吃老子????
这种料理白痴最后竟然厨艺好到可以开餐馆。
.
.
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他好端端的一个直男出去觅个食不幸遇上命里的流川枫。
可怜见的,不仅从此单方面地跟女人绝了缘。还挖空心思“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留住他的胃!”
被泽北当成小白鼠投喂了一整年的队友们,在泽北成为厨神以后几乎没再吃过他做的料理才惊觉上当!
泽北对他们的集体唾弃声讨异常严肃:“我现在每天做的都是爱情便当,吃了会爱死我,你们确定敢吃?”
队友回想起这小子跟流川一起吃便当的样子……
分明就是你会爱死吃你便当的那个人好吗!!
怕吃了魔法便当也会被泽北缠上,万一被掰弯了怎么办!还想每天跟女孩子起起床的大家也都消停了。
至于泽北对流川多着迷,可能现在这个在羽田机场的餐厅跟泽北相遇的人更深有体会。
.
.
日本机场也有这样咖啡和麦茶、牛排和定食并存的餐馆了,而且还能买到丝袜奶茶呢!
一之仓聪表面沈默,实则欢欣地端着炸虾拉面就近坐下。
他跟对面低头发邮件的高个男人说:“打扰了。”
“请坐。”戴着黑色潮牌帽子的男人没抬头,一之仓看不清他的脸。
手机铃声响起,对面男人接起,全程用一口流利且夹着俚语的美语对答。
在美国留学生活多年,一之仓听懂了每个字。
男人挂下电话的话时候一之仓说:“泽北?”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帅气的脸,正是泽北,他茫然地说:“……一之仓前辈。”
两人相对无言,默契转脸。
.
.
一之仓大学跟泽北在一个学校,从高中开始就是学长学弟的关系,又一起在外邦求学,原本交情深厚。
后来泽北重逢流川,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天雷地火了。
回想两人初次赛场相遇,泽北还这样跟流川说:我要把你这颗神奈川幼苗摧毁。
一之仓就觉得,最后能惹得女生缘好到不行的泽北整一个人失魂落魄。
只能说,流川这个人,实在有毒。
他在某个公开场合也这样表示。
泽北听了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只是从此再也没有主动跟他说一句话,这种不着痕迹的方式,让一之仓更加有心无力。
然后,就是今天这样的情形。
.
.
好像有点受不了这种紧绷的气氛,泽北起身。
一之仓以为他是要走,结果他去点单处转了圈拿了杯麦茶坐回位子。
相比起来,更加不能忍耐的泽北先开口了:“一之仓前辈后来好像是考上麻省的研究生了?”
一之仓忙回答:“是的!”
“不亏是一之仓前辈,”泽北终于带着笑意,“其实,我经常会想起前辈忍着阑尾炎也要坚持考试……”
“唔,老实说,真的很蠢……”
“!!!”
生平最引以为豪的事被人生生践踏,一之仓瞪着炸虾捏起拳头!暗暗在心里发誓,回秋田见到河田一定要告诉他,泽北曾经惊叹安东尼一定是有个秋田产的亲兄弟!
.
.
“虽然很蠢,但是这正是一之仓前辈可以创造辉煌人生的原因。”
泽北很认真地看着他,“刚来美国的时候,我其实吃不消。很多次觉得不行了,我就会想起前辈。我学前辈一样的努力,后来我才能拿到大学奖学金。”
“我一直很感激前辈,如果没有奖学金我根本没办法留在美国,也就遇不上流川了。”
!
很多人以为美国篮球商业化到了校园。
什么在校学生篮球打得好就赞助跑车住所各种商家代言,拿钱到手软……
事实上正相反,美国大学生体育协会(NCAA)有各项杜绝商业化的措施。
NCAA的球员不能利用自己的体育技能赚钱。一旦违规就会失去比赛资格被球队除名。
而NCAA是进入NBA最好的通行证。
所以泽北这样家境并没有太富有的男孩,想在美国圆篮球梦只能靠球队奖学金,还有学校补助。
要拿这笔钱非常不容易。
可见泽北当时有多努力。而他竟然说,是受了一之仓前辈的影响!
羞愧,内疚,感动,各种感情纷至沓来,一之仓有些手足无措。
.
.
泽北突然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一之仓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刚想去帮忙就听到泽北清朗的声音压低沉地念:“……最后的话……说给不相关的人听真是太浪费了!我要去找流川再说一次!”说完就站起来,一副做了人生最最重要决定的模样丢下一之仓就化作一阵灰烟跑远。
“……”不相关的人原地诅咒泽北堪比猎犬的背影:这种人干脆被流川甩了算了!
这样想着,一之仓的嘴角却是不受控制地上扬,他跟泽北陌路三年,终于是破冰拔刺。
心里再没有任何一点负担,一之仓愉快的想,下次好好的道歉吧,跟泽北跟流川都是。
.
.
“先生,您的家庭装超豪华牛排套餐和特大碗高级鳗鱼定食饭~还有一杯咖啡两杯奶茶~祝您用餐愉快哟~~”娇小的美女侍应生端过来看起来比她还重的超大号托盘。
压碎了一之仓刚刚浸泡在兄弟之情的心。
一之仓看着小山一样的食物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我没点啊!”
“刚刚和您同桌那位先生替您点的餐~已经付过钱了哟~~”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一之仓抬头看了眼墙壁上巨大的温馨提醒:
浪费食物收取原价罚金,哟~~
……泽北…………你这个混蛋…………这种伤人八百自损一千的事你也干得出来!你给我记住!!!!!!!!!
第八章(8)
第八章 业余茶话会
.
被遗忘在篮球场边上的两名观众,难以置信看着场面,泽北突破后并不是采用上篮,而是直接在史岛头上一个扣篮!
他的扣篮毫无狂暴之气,自带着写意的美感。
泽北带球突破,到最后扣篮的整一个进攻都极为流畅飘逸。
将近两米,公认在前锋里也是非常敏捷的史岛,在泽北面前却像一截木桩!?
泽北刚刚几下运球以后便是强行突破,史岛完全跟上了泽北突然爆发的节奏,并未被摆脱,可随即泽北一个变向运球晃过史岛,后者竟然失去重心,鲜些摔倒!
史岛的朋友非常费解,照理说泽北那个动作是很简单的变向运球,不足以让史岛应对中出了这么大纰漏啊?
.
.
其实跟他们想的完全相反,泽北的变向运球不仅不简单,更是有十个以上的动作要领。
看起...
第八章 业余茶话会
.
被遗忘在篮球场边上的两名观众,难以置信看着场面,泽北突破后并不是采用上篮,而是直接在史岛头上一个扣篮!
他的扣篮毫无狂暴之气,自带着写意的美感。
泽北带球突破,到最后扣篮的整一个进攻都极为流畅飘逸。
将近两米,公认在前锋里也是非常敏捷的史岛,在泽北面前却像一截木桩!?
泽北刚刚几下运球以后便是强行突破,史岛完全跟上了泽北突然爆发的节奏,并未被摆脱,可随即泽北一个变向运球晃过史岛,后者竟然失去重心,鲜些摔倒!
史岛的朋友非常费解,照理说泽北那个动作是很简单的变向运球,不足以让史岛应对中出了这么大纰漏啊?
.
.
其实跟他们想的完全相反,泽北的变向运球不仅不简单,更是有十个以上的动作要领。
看起来简单是因为泽北把这些要领在一瞬间处理到了极致!
.
总有人跟泽北说:Eiji你有与生俱来的篮球天赋。
泽北认为真正能用天赋形容的是慕神,尤皇,或者安东尼这样的人。
他们站在名为天赋的金字塔顶端。
而即使是他们,所有的成就也是依靠惊人的训练量。
一个有天赋不够努力的球员,在NBA的世界将折损如流星。
只有弱者会把一切归咎于天赋。
强者都在为输赢拼死练习。
.
.
“还要再来吗?”
泽北对着被他连过三次,斗红眼的史岛说。
“我仍未输的!”
泽北瞬间睁大眼睛,这台词何等耳熟,尤其用日语说出来。
“你就会这一招!”史岛切齿道,“被看破就是你死期了!”
泽北觉得一定是饿过头了,才会从把流川跟史岛重叠。
.
.
“对付你不用太多招。”泽北再次运球准备切入。
史岛冷笑,自己真是被小觑了,同一招对他用第四次!泽北左脚踏出他即刻往右封住去向,他速度跟不上泽北,只能赌一把!
而泽北没有往右突破也不是往左,
他起身跳射,干脆利落的一个三分。
.
.
.
流川跟着仙道来到规模颇大的茶道馆门口,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
按照主办人樱木花道的个性,最合理的情形,此刻他应该是在神奈川的海边,看着那只红毛猴子上跳下窜:拿布来!蒙起来!夏天当然要切西瓜啊哈哈!
这种风雅的地方,一点都不像他。
仙道想起什么的样子,忍着笑意:“本来,樱木的提议是海边切西瓜大会。”
藤真听完就威胁樱木:一帮25、6的大男人还敢在海边用布条蒙眼玩切西瓜,等着一辈子没女孩子缘!
“没女孩子缘……难道本大爷要轮落到学狐狸有男人缘吗……”樱木被打击的不轻只好作罢。
知道那个蠢材一点未变,流川放下心。
.
.
他们走过长长的木质回廊,来到最近的一间茶道室,里面围着的十来人,个个都眼熟。
“死狐狸,你怎么还是这张面瘫脸?”
说话的这个尤其熟到碍眼。
“流川这边这边!”诸星大欢快地跟他招手。
流川升上大学虽然只在日本呆了短短半学期,但拿了当年的大学生全国大赛冠军,彼时战友就有诸星。
.
.
流川走到诸星身边入座,仙道退而求其次坐在他对面。
这个座位的安排其实暗含玄机,流川和仙道没来的时候,大家抓狂过一把:到底是把流川安排跟仙道坐一起呢坐一起呢还是坐一起???
集体化身成肉包脸的小人,围着见过世面的藤真。
藤真不负众望拍板:“对面。”上次坐一起别说火花,连火星都没有。
诸星向来对队友照顾有加,尤其是流川,各种端茶递水,甚至问了离开日本这么久了,席地而坐会不会不习惯?要不要加个垫子?
大家都有些绷不住:明目张胆挖仙道的脚吗?
十来双眼睛唰唰看仙道:怎么可以毫无反应?
流川跟诸星道谢的时候,听到对面有人说:“泽北?那个不是泽北荣治么?”
.
.
流川反应过来,立刻转过身,移门口站着一个快顶住门框的高大男人,直勾勾看着他。一张俊脸露出小孩子才会有的神情。
明明很开心想立刻扑过来拉着他,却又因为在生闷气拉不下脸一样的表情。
这么白痴的,的确是此刻应该身在美国的泽北。
泽北走到流川身边,坐在流川边上的诸星很有眼色的让位。泽北致谢后挨着流川坐下,顺手就握着流川的手,还是以十指相扣的方式。脸却瞥向一边不看他。
流川心想这人真是个大白痴。
.
.
今天这个茶话会,来的几个篮球手里流川虽然瞩目,但他刚刚脱离NBDL签约NBA,打的还不是首发。
其余的人不是JBL联盟就是BJ联赛的顶尖选手。各自都是诸多名门极力招揽而不得的人才,自然都是国手级。
存着即使比不上流川,但也差得不会太远的意思,互相之间处于微妙的平衡。
泽北一来这种平衡便被打破了。
诸星想,在坐的球手,都免不了会留意泽北在NBA的动向。
遇上标杆,大家都不愿举止失礼而被对方小觑。可他们却看到在赛场上出手每每有雷霆之势,能滴水不露回答外媒刻薄问题的泽北,在生活里是这样的……幼稚。
.
.
樱木看到泽北居然去握那只暴力狐狸的手,觉得这人免不了要被胖揍一顿。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却发现流川竟是默许了。
樱木见状有些不可思议:“原来你们真的是在交往?”
他简直说出了在坐的心声,原以为泽北和流川的传言只不过美国媒体玩的花样。
所以说,还是要眼见为实,这两个人虽然彼此没有说一句话,但气氛……都要冒出玫瑰色的心型框了啊!
为什么隔着电视看会觉得他们两个是没有忌讳、意气相投、勾肩搭背到坦然……的朋友呢??
本土媒体那块遮羞布害死人啊!
而且,泽北在流川之前交往的都是女孩子,怎么说弯就弯了?
现在回想起来,仙道也是……
所以,看上去直的不能再直的流川……其实本质是个直男杀手???
.
.
跟大家复杂多层次全方位的解析不同,一直恨不得把流川男友权昭告天下的泽北,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这个红毛是个大好人!
但樱木下一句话就让他变了脸色:“仙道果然是被甩了。”
仙道从泽北进门开始就很安静,听到这话他嘴角含笑,深邃的眼睛带着晦暗不明的意味看向樱木。
想着场面真的很糟糕啊,大家都有些尴尬,默默正襟危坐。
从以前开始樱木花道就是有这种本事,谁的死穴都不放在眼里,不分场合随便就戳。
飞鸟之夏(5)
第五章 赛车场王者
.
牧的座驾从落地十几层的立体停车库被送出来,要是南烈在场一定会吹个口哨:不亏是牧,老婆好靓!
面对骚到极致的超级跑车,少有男人可以忍。
知道牧一般不会开这部车招摇过市,仙道注意到车身上有轻微的凹陷,还有一些不明显的刮擦。他看了眼车尾,果然也有少许损伤。
另外,车有多酷多炫是一回事,座位只有两个是另一回事。
.
.
剪刀门自动升起,牧把钥匙扔给仙道:“你送流川回去。”
“不用了,前辈。”流川看到计程车开过顺手拦下,“我自己回去。”他对这品牌旗下的纯粹跑车向来敬谢不敏。
在流川这里,车子的舒适性是第一位的。至于别的,诸如引擎是V8V10还V12、是前驱后驱还是四驱、0—100km/h加速,秒针是...
第五章 赛车场王者
.
牧的座驾从落地十几层的立体停车库被送出来,要是南烈在场一定会吹个口哨:不亏是牧,老婆好靓!
面对骚到极致的超级跑车,少有男人可以忍。
知道牧一般不会开这部车招摇过市,仙道注意到车身上有轻微的凹陷,还有一些不明显的刮擦。他看了眼车尾,果然也有少许损伤。
另外,车有多酷多炫是一回事,座位只有两个是另一回事。
.
.
剪刀门自动升起,牧把钥匙扔给仙道:“你送流川回去。”
“不用了,前辈。”流川看到计程车开过顺手拦下,“我自己回去。”他对这品牌旗下的纯粹跑车向来敬谢不敏。
在流川这里,车子的舒适性是第一位的。至于别的,诸如引擎是V8V10还V12、是前驱后驱还是四驱、0—100km/h加速,秒针是没到三次还是响过五次六次都没有区别。
.
.
泽北也因此卖了自己的爱车,换成流川喜欢的类型。这个举动没少被他那些快车集邮狂的朋友揶揄:联盟首席妻奴。
“流川!”看到流川走向计程车,仙道皱起眉头叫他,“我送你回酒店。”
流川打开计程车门,对仙道突显的急躁感到有点些奇怪: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这样想着,他只跟仙道简单的说:“不必了, 再见。”
流川干脆地关上车关门。再一次,仙道被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
.
.
“你送他过去了又能怎么样。”牧坐上驾驶室,示意仙道上车。
仙道坐上车递还钥匙:“刚刚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是八点吧?”
“那时候我在半马。”
仙道了然:“疗情伤的好地方。”还有什么比赛车场更适合失恋男人。
“现在你身家性命都在我这。”
牧缓缓驱动车,几秒内车便如离弦之箭飞驶出去,“想明白再决定要不要刺激我。”
还没等仙道提醒他: 我们超速被抓可是会上新闻的。车速在下一个整秒骤减。
.
.
“其实,这部车坐起来并不舒服。”仙道躺在副驾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比起你钟意的车型,的确是。它的价值在于操控性。”牧继续说,“如果注定一生只能拥有一部车,仙道,更适合你的应该是可以让你随心所欲改装的。而不是原产设定已经太过高端,只能逼自己去适应的车。”牧话中有话。
“你这是在暗示我吗。”仙道也不再装糊涂。
“我从来都是在明示。”牧微笑着说。
看来真的不能得罪情场失意的男人,仙道忍不住叹气,知道自己后悔得太晚。
牧开车的速度正常了,可方向跟预计的南辕北辙。
“牧前辈……”看到半马赛车场的入口标识,仙道很无奈,“你需要巩固治疗?”
“正好相反,”牧驾车进入半马赛场,“是你有必要来一个疗程。”
.
.
半马赛场,每个月会有一天,晚上10点后免费开放一个飙车场到次日凌晨四点。
仅仅是飙车场就可以媲美大黑PA。逢开放日的夜晚,便会聚集个中高手。
牧是少数简单暴力,开着系出名门血统金贵的超跑进来的。大部分都是改装车,上百辆几乎囊括你可以想得到的种类,改装风格也五花八门。
牧和仙道下车,走近扎堆的人群。他们两人身高腿长,在人堆外很显眼。
在笔直马路上飙速度的那类飙车族,只是一帮敢踩油门的人,根本谈不上技术。
弯路能多快,才是拷验驾驶者水平的试金石。
.
.
从进来开始仙道就只听得到引擎的怒吼和轮胎跟地面摩擦到极限的声音,跑道边的人群鸦雀无声。
那部在弯道把漂移玩到出神入化的车,外观毫不起眼。
漂移并不是最难和最快的过弯方式,但却是最能挑起看客感官的。饶是仙道这样对赛车并不感兴趣的人,也被激起了些兴致。
而牧是少数几个能看懂那部其貌不扬的车,在采取抓地过弯跑法时的抓地能力竟堪比专业赛车。
这样把强悍的性能掩饰在朴素的外表下,爆发出来的效果也足够让人血脉喷张。
.
.
豪不讲理地逼停跑道上跟它同场竞技的所有车,那部车打正方向,接受在场所有人注视,巡礼一样慢慢开到车道前停下来。没有人不想知道,操控车的会是怎样的人物。
全场瞩目中,技惊四座的男人终于下车。
年轻男人用英俊不足以形容,辞藻太乏匮,而他的脸又过于华丽。
这注定是张跟摄像师作对的脸,又有什么样的技巧能把他冷寂的质感如实摄下来。
跟流川似冰霜似傲雪的冷不一样。这个人的冷带着暗黑的物质,阴沉沉地压向每一个看他的人。
所有人都移不开视线,不错眼珠地看着他。这个世界上能吸引人的不仅有光明,还有黑暗。
撒旦自有门徒,天使亦甘为他堕落。
男人站在原地,一双暗沉沉的眼睛扫过人群,停在仙道身上。
“那是流川的表哥,”牧轻声问,“你们认识?”
仙道的表情少有的生冷 ,他回答:“紫堂槯宁……老相识了。”
.
.
.
跟仙道和牧分开后,流川十一点半才回到酒店房间。
一身疲惫的他把自己摔在床上,缓了一会,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机。
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一通未接来电。
除了第一天打电话问平安以外,泽北一连五天没有半个电话。
只有一封邮件:流川,慕神退役战会有一周的赛事重播。
流川扔开手机,决定回到美国后,三天不跟这个篮球白痴说话。
.
.
洗完澡流川躺回酒*店大床,拿起遥控器转台到美国篮球节目分类。
慕加的退役战不仅有重播还有点播。已经看过整场比赛不下两遍,流川直接按快进,到第四节11分35秒的技术暂停。
出现在屏幕上的是泽北的脸。
摄影机同时拍到他身边的安冬尼和尤皇。三个人在镜头上,泽北其实只在最右一个角落。
但流川的视线牢牢被他占据。
几秒后镜头切到看上去被暴揍过的篮球评论员那里,还给了他好几个特写。
这场比赛过后,话题足够一场媒体盛宴了。
.
.
流川曾听过一些人议论慕加,带着满腔怨责 。就好像是他们被毁在慕加每一个被晃过,被截断,被盖帽的瞬间。曾经捧若神明如今弃如敝履的都是同一帮人。
泽北对此的反应是把一堆龙虾剥好壳再一个个沾过酱汁夹到流川碗里。
最后付之一笑:“所以,流川,他们在乎的不是慕加而是慕神。喜欢的不是完整的那个人,而是辉煌的那些片段。”
.
.
电视上人群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同时夹着解说员长串饶舌的激*情评点,简直是在秀脱口。气氛已至最高*潮,慕加飞身救球的镜头再三切入,看台上的人群忍不住起身。
暂停结束,慕神迎着人世的喧嚣走上赛场,留给他的只有最后25秒。
虽然结局已定,胜败早分。
但对输赢无比执着的流川都觉得慕加从未输过。
.
.
电视上的比赛刚结束,流川客房外响起敲门声,并没叫客房服务,流川以为是敲错门就没有理会。
门被有规律地敲响第二次,流川只好起身。只是刚开了个缝隙,外面的人便瞬间伸出腿别住门,流川身体反应比头脑更快,他手部发狠,力道之重眼看就要夹断那条腿!
而来人早有准备,脚别住门往里一带的同时,手撑住门往里一推,他跟流川同时发力,力道竟犹在流川之上!
流川差点被推个踉跄,始作俑者却冲他露出微笑,仿佛刚才的怪异举动是另一个人所为。
比之行为更诡异的是他的笑容,如果出现在窗外,就是一个鬼故事的开片
“怎么知道我在这?”
流川强忍住要揍他一顿的冲动,问。
.
.
“在东京地界,我紫堂屿要查一个人还不是小儿科的事。”
流川穿着浴袍,随便松松一系,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皮肤。肌肉线条分明的胸腹上还有些斑驳的吻痕没有消去。
来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流里流气地笑:“你男朋友看起来人畜无害,床风倒是很彪悍嘛。”
眼见流川神色不对,不想挨揍的人立即投诚:“下周老头子寿宴,他嘴巴上说你这种败坏门风的同性恋不用回去,但其实天天眼巴巴盼着你,三句话离不开你真的别扭到烦人。我只是替老头子跑个腿。你再怎么讨厌他都好,他也是你外公。”
流川知道这个人向来不打温情牌,也懒得揭穿他。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绝不是三更半夜专为这种事来。
开门瞬间流川分明看到他手上拿着张卡片,两句话后隐去不见。看来自己不开门这人是打算撬门。
.
.
“话说完你可以走了。”
流川把电视关掉,脸上看不出喜怒。
紫堂屿捂着胸口佯装很痛心:“我比起椎宁大哥可是温柔多了,怎么你对他还有点耐性,对我就从来没有半点好脾气?”
流川不欲和他多废话,躺回床上盖好薄被:“记得关门。”他翻个身就睡。说到底能让流川有兴趣多对话几句的人,几个手指也数的过来。正巧紫堂家没有一个能沾上边。
不多久,流川就呼吸均匀似睡过去了。紫堂屿绕到他床前,用手在他眼前晃晃,然后蹲下身脸慢慢地凑近他……停在距离流川只有数毫米的位置,流川温热的吐息打在他的嘴唇上。
还真的几分钟就睡着了……紫堂屿眨眨眼睛起身,无所事事溜达一圈,东翻翻西摸摸,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
.
酒店正门口蛮横地停着一辆被撞得应该直接送去废品切割处理的三菱车。
五星级酒店的保安们不是不想挪走这辆拉低酒店门面水准的车,只是一看司机的脸集体发怵。仪表堂堂的酒店经理出面了一次,也是不战而退。
紫堂屿费力拉开后座钻进去,紫堂椎宁开车他从来不敢坐副驾。
“小枫没事。”
紫堂椎宁听完点了下头,发动车子。车子引擎发出的声音让人对本土汽车工业充满自豪,都撞成这样了还能开……
“……椎宁哥,”紫堂屿实在忍不住了,“你这车是怎么回事?跟推土机撞过吗?”
紫堂椎宁的声音跟他的长相一样华丽且阴沉:“你嫌慢?”
“椎宁哥的车真的棒呆了。”紫堂屿立刻坐端正拉好安全把手卖力讨好,“比牧绅一那辆还酷炫!”
“……………………大哥我错了!!!!”紫堂屿的惨叫旋风一样消失在东京干道上。
【灌篮高手/流三/粮食】There is something(PART3)
42
阿牧和藤真从高一起就并称神奈川双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神奈川双壁从来都是阿牧和藤真,藤真在后,这是大家都默认的事。
花形常说藤真对篮球有种病态的近乎自虐的执着,以他的头脑和体格似乎应该换一个领域,并不是说他篮球打得不好,而是在别的地方也许藤真能轻松的站在神奈川的顶点甚至更高的位置,比如去做棒球投手或者参加商务竞赛。
藤真执着于篮球一方面是他的确发自内心爱着那个0.5kg橙色球体,另一方面也是个人的恶趣味。
阿牧和藤真都还是高一的时候,两人都初出茅庐锋芒毕露,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一点不懂掩饰。一次练习赛海南输给了翔阳,藤真看着阿牧气急败坏的脸和跳动的皱纹,笑的像公园里初开的花。...
42
阿牧和藤真从高一起就并称神奈川双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神奈川双壁从来都是阿牧和藤真,藤真在后,这是大家都默认的事。
花形常说藤真对篮球有种病态的近乎自虐的执着,以他的头脑和体格似乎应该换一个领域,并不是说他篮球打得不好,而是在别的地方也许藤真能轻松的站在神奈川的顶点甚至更高的位置,比如去做棒球投手或者参加商务竞赛。
藤真执着于篮球一方面是他的确发自内心爱着那个0.5kg橙色球体,另一方面也是个人的恶趣味。
阿牧和藤真都还是高一的时候,两人都初出茅庐锋芒毕露,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一点不懂掩饰。一次练习赛海南输给了翔阳,藤真看着阿牧气急败坏的脸和跳动的皱纹,笑的像公园里初开的花。
海南经常会有新入部的队员在见到藤真之后就放松了对翔阳的警惕,阿牧总会告诉他们,藤真是他见过性格最恶劣的球员,那就是草丛里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秀气的脸和时刻保持的微笑只是蛇类的保护色。可惜没人相信,大多数人都认为阿牧才是神奈川的怪物,藤真更像是屡败屡战的屠龙骑士。
大概只有同级的高砂花形知道,阿牧的造犯规全是和藤真学的。高一的藤真还不擅长偷球这种高效率手段,海南队每场的进攻犯规几乎一半都是他搞的鬼。
藤真对阿牧的评价很满意,他热衷于打击那些仗着先天优势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阿牧额角跳动的青筋总是能让他心情舒畅,阿牧脸上每一道多出来的皱纹都是他引以为傲的勋章。他喜欢寻找那些刀枪不入的天神,他天生就是要袭击阿喀琉斯的脚后跟。
藤真承认篮球场最后是他们的地盘,但谁也没规定藤真不许进去搞破坏。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赌咒着要把自己的心肝肺挖出来吧。
就像他后来对三井说的,这世上,就是因为有阿牧、流川这种人才有趣。
合宿集训自由活动的时候,阿牧和藤真在室外球场上练习,阿牧做着运球的基础折返运动,藤真则在场边思索战术。然后藤真发现不远处有个小狐狸和刺猬头正冲这边探头探脑。
发现新鲜猎物的毒蛇,扬起了猩红的信子。
“哟,仙道,流川。”藤真挥挥手向他们热情的打招呼,如假包换的翔阳好学长。
没有任何防备的小动物凑了过来,流川盯着牧看了一会儿然后对藤真说。
“前辈,来22好吗?”
藤真笑的比伊甸园里的苹果还甜。
“好啊。”
43
后来三井听说,流川仙道快被牧和藤真玩死了。有了藤真的辅助牧更加如鱼得水,又是三年的老对手彼此知根知底,对着毫无默契的两人上演了完美碾压。其实仙道是想和流川配合的,不过流川总是太心急的往前冲。
知道这事的三井当晚就去偷了藤真阿牧的刮胡刀,别乱欺负湘北的一年级,当我这个老大不存在吗?
青春期的男孩子,只消一晚下巴上就冒出了一片青色的胡茬,藤真倒是不怎么介意,虽然他吓坏了花形和长谷川。阿牧把自己关在洗浴室里一遍遍照着镜子,别扭的不想出门。
“明明是流川自己说要22的。”
“别理三井前辈,他就这样。你打断他的牙齿他就一定要找你打回来,根本不管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上门找虐。”宫城大度的拍了拍牧的后背,“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的借你。”
第二天,宫城这个吃里扒外的湘北队长的刮胡刀也消失了。
44
“你们这是怎么了,现在的后卫很流行留胡子吗?”虽然很想无视,但是宫城阿牧藤真的下巴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田冈忍不住问出口。
藤真毫不介意的笑着说尝试个新形象,阿牧低着头一脸的无可奈何,宫城则恶狠狠的瞪着一边的三井前辈。
三井一副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潇洒的吹着口哨。
“虽然我对你们的装束没有权利说什么,但考虑到你们还是朝气蓬勃的中学生作为教练我还是建议你们剃掉,特别是你,阿牧,真的不适合。”田冈拍拍手结束了这段额外的训话准备开始今天的集体练习。
阿牧拧着眉头阴沉着脸,满脸写的都是我不想在这里再多呆一分钟了,三井远远看着阿牧,想着他原先在球场上不可一世的帝王模样差点没笑死。然后他注意到场边正在取篮球的藤真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用口型一字一顿的说,“走,着,瞧!”
三井立刻收起了笑脸,同样一字一顿的用口型对藤真说,
“谁,怕,谁!”
45
秋之国体的抽签结果送来了,神奈川的第一个对手是大阪府,隔天是爱知县,比赛地点在横滨。
三井开始在脑子里快速回忆各县的对手阵容,怎么说,这可不是个值得庆祝的结果。
大阪府的大荣学院和丰玉高中,土屋淳和南烈,毫无疑问是一支快节奏的队伍,在全国大赛上湘北就吃了他们的苦头。好在这次是县内组队,在扩充到12人队伍后体力已经不再成为主要制约因素,有了全国亚军的海南队这场比赛似乎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而对手如果是爱知县,神奈川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中锋缺阵的问题了,没有了赤木和鱼住,单凭高砂或者花形能压制住森重宽吗?更何况现在他多了个好队友,诸星大。
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最可怕的山王都已经是手下败将了,而且比赛地点在神奈川的首府,是他们的主场,还是有优势的。
三井深深吐了口气,一点一点来。他忽然想起森重宽好像也加入了国青队。
“那个,流川,你在国青队和爱知的森重宽接触过吧。”
“恩。”
“是什么样的人?”
“白痴。”
他不该抱有期待的,在流川的眼里这世界上九成的人都是白痴。
三井本来想去问阿牧的,但看着阿牧还没剃干净的下巴三井觉得自己现在凑上去估计会被阿牧拍死。奇怪,刮胡刀的话他明明已经悄悄放回去了,是阿牧还没注意到还是自己放错了地方吗?
三井确实是还回去了,但是在阿牧发现之前又被藤真悄悄拿走了。
46
合宿的最后一天,高头给他们放了个小假,整个下午连着晚上都没有训练安排。田冈教练变戏法一样摸出了根鱼竿允许仙道去旅馆的后湖钓鱼,条件是接下来的集合和比赛都不可以迟到,仙道忙不迭的应着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十月末的天黑的早,出去还没转几圈太阳就落山了。三井回来的时候几位教练已经颇为识趣的出去了。藤真和花形不知从哪买来不少啤酒和烧酒,大大小小瓶瓶罐罐堆了一桌,牧正熟稔的挨个开酒瓶,没见过这场面的清田吓得想跑,阿神按住他笑着说这是每年的传统。等到天几乎黑透人也差不多都回来了,一直坐在门口的藤真“啪”的合上了拉门,笑着说“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等倒在窗口的三井被夜风吹醒的时候和室已经乱的像地狱一样了。流川侧身睡在他旁边,花形在另一头躺平挺尸,清田在角落里抱着旅馆的装饰花瓶嚎啕大哭嚷着“牧前辈你不要毕业!”而他口中的牧前辈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满脸通红说话都舌头打结的宫城和一看就知道很清醒装着一起耍酒疯的藤真扒了阿牧的上衣,找来彩笔在他身上画肚皮舞的脸。和室中央的矮桌上堆满了空酒瓶,阿神面前摆着几个杯子,他尝试着把不同品种的酒混在一起。“你酒量真不错啊,来试试这个。”长谷川一言不发面不改色的伸手接过尽数吞下阿神的试验品。三井看的头皮都麻了,酒量还不错的自己就是被这个放倒了。长谷川,明显已经醉了,他只是条件反射的在喝但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喝下去的是什么了。
迅速判断出形势的三井保持醉酒倒地的姿势小心翼翼的往廊下爬。这是群恶魔,不能和他们呆在一个房间。他朦胧中记起意识模糊的时候藤真为了报复自己偷刮胡刀的恶行曾一度打算剃了自己的腿毛。
一步,两步,啊呀妈呀被拉窗的滑槽硌了一下,没人发现,肩膀已经挪出窗口了。
“……三井前辈?”
“!!!!”
三井赶紧抬头冲站在院里一脸疑惑的仙道做了个“收声”的口型。一直在湖边钓鱼的仙道朝屋里看了几眼明白过来,他冲趴在地上的三井笑了笑,居高临下的笑容让三井有点恼火。仙道踢了人字拖走进和室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醉汉嘴里礼貌的说着“请让一让。”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多了夜钓用的落地灯和荧光浮漂。他小声冲三井说,“前辈您继续。”人字拖敲打脚后跟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三井继续向外蠕动,他那样子就像一条毛虫。很好,半个身子都已经离开和室了,微冷的风灌进衣领,自由在向他招手。
“啪”喝醉了也不老实的狐狸翻了个身,毛茸茸的脑袋拱着三井的腰,结实的手臂搭在三井的屁股上。
47
三井靠着纸拉窗坐在廊下,确保从和室内侧的任何一个角度都看不见自己才松了一口气。
从三井这里可以远远看见地势更低处的后湖,被手掌型的枫叶层层叠叠半环着,夜风吹过,湖水笼罩在一片沙沙的掌声里。湖边有一明一暗两抹柔软的黄色,大概是仙道钓鱼用的小夜灯,印着湖面也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亮。近一点的地方,阿福和高砂也早早的从和室里逃出来正在树丛边放烟花。两个穿浴衣的男生聚在一起放烟花未免太奇怪,三井托着腮想也许他们是想搭讪女孩子失败了吧。但不管怎么说看上去也算玩的高兴,五颜六色的烟花和赤裸的脚踝在庭院里跳来跳去。他们偶尔也放一颗大的,“嘭”的一下,火光窜上天,彩色的花朵在夜幕中散开变成漫天明亮的星星。
三井想起大概一年前的事,他上次抬头看天还是和铁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暴走族哪有半夜赏景的雅兴,事实是铁男要去隔壁县里赛车,阿龙后座上的三井一路上吵着要坐阿铁的新车,阿铁不让,气不过的三井半路趁阿铁不注意把他摩托车的机油放了,害的喜欢飙高速的阿铁烧了机车轴承荒郊野岭的半路抛锚。
“你就折腾吧,反正这下我走不了你也跑不掉。”阿铁叼着烟躺在乡野路旁的草窠上,完全不理会一旁因为没晚饭没旅馆必须露宿荒野又在发脾气的三井。阿龙骑着他那辆车先往前走去找修车点借工具,留下三井在这里陪铁男,或者更准确的说,阿龙不敢带他。谁知道路上哪里不顺心把三井惹毛了这个不计后果的家伙又干出点什么。
“喂,你那样蹦跶会更饿的。”听了这话三井终于放弃和满地的稻草石子过不去,他骂骂咧咧的给自己收拾出一块像样的地方,骂骂咧咧的学着铁男的样子躺下中途还被石子硌的哼了几声,躺下以后继续抱怨满手满身的泥土和草。
等三井终于闭嘴耳朵里只能听见虫鸣和肚子的叫声时,铁男开始和三井聊天,聊他一穷二白却飘满菖蒲清淡香味的家乡,聊他在草堆里打滚的童年和满是拳头刀子染着血腥气的少年。铁男只是觉得为了分散集中在饿肚子上的注意力他有必要做点什么,而自己能拿来当故事说的好像也就这点事儿。他刻意避开机车的话题,那让他忍不住想揍这个阔少爷。
有来有往,三井也想说点什么。他的人生同头顶的满天繁星无关,三井自小住在市区高层,可以从卧室的窗口俯瞰都市夜景,而这铁男每晚都看,骑着心爱的摩托呼啸着将街边的霓虹拖曳成长长的光影,没什么好提的。他好像还有几次修学旅行,坐着一成不变的列车去京都鹿儿岛还有别的类似的他已经想不起来的地方,和同学打过几次架,为了夹克又或者女孩子,不过在铁男看来这大概就像小婴儿为了奶嘴打架,也没什么好提的。三井搜肠刮肚回忆自己不长的人生,他憋了半天从牙缝里以轻飘飘的口吻咬出一句“我以前打篮球来着,打得不错,县MVP。”不过三井说出来就后悔了,这也没什么好提的,对他自己来说。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吗?”三井继续故作的轻松问阿铁,暗自吐槽自己转话题转的又糙又硬。
“不回去了,在这飙车。”阿铁冲天空吐出一个烟圈。
“我也不回去了。”三井咕哝着翻了个身子背对铁男。
阿铁这才收回始终停留在远处的目光,他看了旁边的三井一眼,三井乱蓬蓬的长发里揉满了疙疙瘩瘩的小碎石子。
48
三井靠在纸拉窗上,不远处阿福高砂咧着嘴,算不上好看的笑脸在烟火的光芒里明明暗暗。和室里清田的哭声小了一点,阿神还在不住劝酒,宫城的声音时隐时现,吵闹声混杂在一起透过纸窗渗到廊下,和满山枫叶鼓掌的沙沙声一起填满耳朵。仙道大概还在湖边钓鱼吧,明天就回去了,钓上来也不能吃,三井闭上眼睛想。右手上凉凉的,那是一罐自己喝剩下的半满的啤酒,左手边痒痒的,那是流川蓬蓬松松的脑袋。夜风撩拨着流川的头发划过三井的手背,并不让人讨厌。
那些挂在旅馆屋角的星星让他想起铁男了。现在的生活里满满都是篮球,三井想他是又一次任性的丢下了很重要的东西才把篮球找回来的。他知道自己一直很任性,始终没有长进,也许他该什么时候去找铁男阿龙道个歉。不过也就想想而已,三井该说抱歉的事实在太多了,都能列个长长的单子。
“下一场对大阪府,再之后是爱知县,爱知县。”三井小声的咕哝着,他尽量不去计算自己距离毕业还剩下几场球赛,这几场球赛里有多长时间会坐在板凳上,毕业之后还有没有比赛可以打,不去想耳朵里和室的喧嚣和枫叶的沙沙声什么时候会安静下来。他右手握紧啤酒罐,捏的铝罐啪啪作响,就像他每天握紧篮球一样用力。
湿润的夜风带着枫树香打在脸上,流川的头发擦过手边,那只倒在地上的狐狸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动了动鼻子。
“你就好了,还有两年。”三井拨弄着流川的刘海以自言自语的音量小声说,手上还恶意的扯了几下。狐狸又皱了皱眉头,三井有点高兴。
时间明明像砂砾一样从指间划过,枫叶却还在树上不停鼓掌,沙沙沙,沙沙沙。
接下来的比赛也请多多指教了,流川。
49
藤真拍拍手从榻榻米上站起来,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他终于完成了涂鸦,阿牧被他打扮的像非洲部落的原始人酋长。他还在阿牧的肚子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藤真健司,他也骗宫城签名了,藤真想如果宫城也参了一脚阿牧应该不好冲自己发太大火,尽管绝大部分都是自己完成的。
好了,下一个是谁呢?那个刮胡刀小偷怎么样?
藤真环顾四周,发现那个湘北的十四号不见了,之前他还倒在流川旁边呢。
不过过了一会儿,藤真就发现纸拉窗的边缘伸出来一只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嘭”的往流川的脑袋上撞了一下,同时传来一个小小的低低的声音。
“Cheers!”
50
流川做了个梦,尽管他极度缺乏想象力。
他梦见自己在美国,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不知所措,太阳刺眼,红绿灯也像发疯一样不停变换闪烁。美国的白人都是仙道,黑人都是阿牧,满街的仙道和阿牧在无数肯德基和麦当劳间来回穿梭。
流川还梦见自己每天地狱一样的训练菜单,他们学校篮球队的对手和陪练全是清一色的穿着山王工高白色队服的和尚,打起篮球就像在玩杂耍。正式比赛的时候流川和野边将广一起坐在观众席上,机器人一样挥舞着大可乐瓶敲打着栏杆,嘴里喊着一些奇怪的自己都听不懂的口号。流川在球场里看见了河田雅史,留着和尚头穿着白队服坐在替补席上,他还看见了沢北荣治,沢北正看管饮水机。
后来流川开始在街上散步,小心的避让着匆匆赶路的仙道和阿牧们。他来到一处公园,著名的街球圣地洛克公园,这他还是知道的。流川在公园里随意逛着,然后发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仔细一看稍微老一些成熟一些,带着和三井一样的红护膝,也许是十几年后的自己。流川打了个招呼“嗨。”那大叔正在卖烤肠,他头也不抬的哼了一声,然后递给自己一只没加调料的烤肠。流川咬了一口,真他妈难吃。
流川吓醒了,他从来没有如此流利顺畅的说出一句英文,“What the fuck.”
晨光照进和室,从窗边勉强支起上身的流川觉得自己头疼的像被人拿榔头敲过一样,昨晚他应该是被人灌醉了。流川看了看四周,屋子里还横七竖八躺着宫城、阿神、清田和阿牧,如果那个人是阿牧的话。
时间还很早,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流川跌跌撞撞的想回房间再躺一会结果不小心撞进了三井学长的房间。和三井学长同房间的是长谷川和阿神,长谷川和三井好好的睡在房里,阿神在楼下躺着。
流川并没有退回去,他站在门边若有所思的盯着三井敞开的运动包里的护膝。流川想那是个奇怪的东西,束缚着别人,似乎带上它一切都有了借口,一切都会改变。我不和你one on one,我的膝盖受过伤,我放弃篮球两年,我在洛克公园卖烤肠,我在美国找不到自己的所在,我和你一样从打着照明灯的球场上掉了下来。
三井翻了个身,轻微的响声吓了胡思乱想的流川一跳,好在三井学长还没有醒,流川赶紧合上拉门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过道上走向自己房间的流川啪啪啪的拍着脑袋,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头疼欲裂,即便这样也没有任何缓解。也许是残留的酒精作祟,流川自己也知道他的思考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好在他向来不计较过程,一切只要有结果就好了。
他迟早要把那个玩意扔掉。
51
大阪府和神奈川的队伍集合在横滨体育馆的会场上一排12人分两列站着。不出所料在对面的队伍里见到了熟悉的面孔,南烈岸本还有土屋。丰玉的那几个虽然摒弃了原先爆粗口的恶习但嚣张气焰比之全国大赛时倒是越发猖狂,个个斜眼挑眉指关节捏的啪啪响。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奇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家伙。有个留着蘑菇头的小子趁着出场介绍的空闲在一边操着吵闹的方言说着关西笑话,当他发现三井正盯着他看时他笑了一下露出满口白牙,转向三井这头跳起了坂田笑匠的“傻瓜傻瓜舞”。三井被这突如其来的即兴表演吓得愣住完全不知作何反应,而对面的队员倒是坦然处之,土屋还在一边笑一边鼓掌。
“白痴,关西怪人。”流川在三井身边小声的嘀咕着,三井破天荒的对此表示赞同。乍一眼望过去,穿着客场绿球衣的大阪府球员,一半是艺人一半是流氓。
52
后来,就像高头教练事先预料的那样,神奈川赢了。当天晚饭时三井左手边坐着宫城,右手边是流川的位置。彩子和晴子也从学校赶来作为湘北经理坐在席上,只不过分开了一星期,宫城见到彩子就像丢了魂一样拼命为她夹菜献殷勤,对于不停骚扰捣乱的三井宫城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示意他识相点赶紧走开。
被宫城冷落的三井明显不开心,烦躁的用筷子“当当当”敲着面前的食碟。他才不管这样的行为根本幼稚到可笑,反正安西教练又不在。
白天的球赛打的很圆满,如果不考虑队员个人心情仅仅从结果上来说。神奈川的首发球员是高砂、流川、宫城、三井和藤真,基本都是曾经和大阪府有过交手经验的队员。一开赛场上就能嗅到浓烈的火药味,三井盯防的球员是那个跳“傻瓜傻瓜舞”的关西小子,很灵活,和三井自己一样属于技术型球员而且速度很快,应对起来并不轻松。三井努力集中精神和对手周旋,偶然瞥见一旁的藤真正笑着冲南烈撩自己的刘海。
“哟,你好。一年多不见哩,你没忘了俺吧。”
三井背后一阵恶寒,他一时搞不清到底哪个更恐怖,是眼前对手和进攻节奏一样快速喷不停的关西冷笑话,还是藤真现学现卖别扭又糟糕的大阪腔。
那场比赛三井并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坐了长时间板凳,事实上他的出场时间挺多,两小节半。第二小节三井换防土屋,尾声时恰逢土屋暴走,而那时三井的体力消耗也已经明显影响行动灵活度。三井在球场上汗如雨下,他感受自己喉头泛甜的血腥气,体会血液像飞舞的蚊蚋在身体里嗡嗡震动奔走,享受汗水顺着脊椎一寸寸滑落最后被球衣吸收粘附在起伏的后背上。三井尽可能让感官变得敏锐来捕捉土屋的行动模式,大脑快速运转到几近燃烧,努力利用队形自身队友等一切可能的东西,去封堵,去扑抢。
遇见强大的对手是有趣的游戏,让人沉迷其中甚至忘了这是赛场。
但这终归是比赛,所以三井没玩一会儿就被高头换下了。
“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
三井披着毛巾木木的盯着阿牧起身上前的宽大背影,他还沉浸在方才的角力中,握着宝矿力的手仍然反射性的随着场上土屋的动作挥动。不过瘾,三井喜欢濒临极限时浑身细胞的嘶吼挣扎和从中迸发出的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力量,像一辆超速驾驶的机车轰鸣奔走。但除了完全没有板凳被逼无奈的湘北谁会让你动不动濒临极限,明天还打不打了。
三井甚至想请求高头教练让他在上场,他已经逐渐熟悉土屋的节奏了,但是阿牧的表现很快就让他改变主意选择老老实实收声闭嘴。有些人就是能轻而易举达到你拼尽全力才能企及的高度,甚至超过它。
第一回合,土屋赢了。第二回合,土屋赢了。第三回合,土屋赢了。第四回合,土屋进攻,阿牧识破抢断反攻,漂亮的answer。
坐在板凳上休息的三井觉得自己的疲劳值瞬间上升了两倍,他懒得数自己不知不觉中和土屋玩了几回合,也许他该感谢高头教练留给自己的耐性。
到了第四小节,三井再度上场,以漂亮的三分球结束了这场比赛。他做的很不错,稳住了3分分差并将其拉至7分终场,但这似乎并没有想象中令人高兴。
他不过是又一次认清了自己与一军的差距,以一种温和体贴到近乎残忍的方式。站在神奈川顶点的男人早在他两年前丢下篮球离开赛场时就换了人。三井已经不是MVP了,连best5都不是。
本来就不高兴的三井对会为了这种事都计较在意的龟毛的自己感到更加不高兴。不悦与不悦相乘,成为不悦的平方。
53
三井急需找一个人发泄自己的不满,宫城不接茬,狐狸又不在,他只能把手里的碗筷敲得震天响。
流川自从队伍回到旅馆就消失了,直到晚饭时也没有现身。他应该是跑步去发泄多余的精力了吧,三井一边摆弄筷子一边想。他知道流川今天也没打爽快,流川只出场了一小节多一点。但这从本质性质上与三井的不悦是不同的,高头对流川阿牧仙道上场时间的克制是为了迎击明天的爱知县,让主力军既不至于过分消耗体力又保持适当的兴奋度。聪明如三井自是早就猜到这一层并因此更加疲惫了,他头一次对自己的过度敏锐感到厌烦。
这对流川来说的确是太残忍了,流川作为首发出场时三井注意到他不寻常的亢奋和略有泛红的眼睛。这小子被打压了整个夏天还有秋天现在正憋着一肚子火呢,他不厌其烦反复调整着自己的护腕和球鞋,视线从长长的刘海后飘出执着不安分的在对方队伍里扫来扫去。三井几乎能从流川脸上读出他的潜台词:放我出去!放我上场!我要抢劫!我要杀人!我要放火!
但是高头第一小节还没结束就把他拽下来了。
下场后的流川像只愤怒的美洲豹在休息区默不作声转来转去,宝矿力的罐子在手里捏的啪啪作响。而高头只是摇着纸扇带着很恶心的笑容说,“别急,等明天。别太过兴奋受伤了。”这真是个可恨的教练。三井讨厌海南的意义又多了一重。
杀气没能得到发泄的流川回到旅馆放下运动包就冲出去跑步了,三井到庭院里呼吸新鲜空气时正好看到流川皱着眉头塞着耳机从不远处经过,也不知道已经是第几圈。
直到晚饭时三井的右手边也还是空的,三井一边因为流川和高头作对而感到得意,真不愧是我湘北的人,另一边也为狐狸的不懂事气的上火,你这不知轻重的一年级混球。
筷子还在空荡荡的食碟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戳,三井想着必须在流川累死在横滨街头前把他找回来。见面之后该怎么说呢?安西教练叫我来找你回去;要吃晚饭了快点回来;明天还要打比赛不能这么胡闹;我的比赛已经进入倒计时了,请你做个称职的队友;别慌,时间还长,长到足够你去迷茫挥霍,然后重新振作。
但是考虑见面的结果之前似乎也该思考达成结果的方式,三井稀里糊涂想了一圈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上哪去找这个一年级学弟,当然,知道也不会去。
流川是死是活关他屁事。
管他干嘛,吃饭吃饭。三井深吸一口气赶走脑海里除了食欲以外的多余想法,田冈教练选的旅馆鱼料理的美味在横滨可是大名鼎鼎。但是当三井终于把筷子用上正轨,才发现宫城因为太过激动忘情已经在三井神游发呆的时候把他的那份鲑鱼也借花献佛给了彩子。
有火没处撒,三井总不能和女孩子说“这是我的,是宫城那混蛋抢走的,请还给我。”
看看右手边仍然空荡荡的位子,三井把筷子伸进流川的食碟夹走了流川的那份,想了想又还回去一半。
54
流川从没有考虑过他不再打球时会是什么样子,对流川来说这种事是常识认知以外的范畴,就像生来会飞的鸟从不费时思考有一天它会失去翅膀。
如同很多薪资优越却工作繁忙的父母,流川在美国工作的爹妈选择用成堆的玩具代替自己陪伴儿子度过童年。穿着开裆裤的流川爬过变形金刚,经过不倒翁,被四驱车绊了一跤,碰塌了积木,最后决定在一颗橙黄色的橡胶球上留下自己的口水。
孩子长得很快,玩具也跟着更新换代。流川有了新玩具,一颗真正的崭新的篮球,不再是从前的儿童尺寸。他穿着国小制服抱着篮球站在楼梯口看着家族里的大人把玩具打包装箱扔进高高的阁楼,“嘭”的一声合上门,连带着锁上了他那段缺门牙流口水的时光。流川后来又悄悄溜进去几次,他的变形金刚和四驱车躺在层叠的蛛网后落满了灰尘。
流川对篮球并没有多余的感情,相比而言孩童时期他看见飞机模型会更兴奋,而当新鲜感消退以后永远就只有篮球陪在他身边。他熟悉篮球表面的纹路如同熟悉自己的掌纹,他习惯篮球击打地面的节奏如同习惯自己的心跳,他能轻而易举读懂篮球的折返方向如同预计自己的跑动路线。篮球于他而言不是玩具,是肢体的延伸,是生命的本能,是灵魂所在的一部分。
与其说流川冷淡不如说他把天性里仅有的那点热度都给了篮球。作为一个男生流川很少和人打架,仅有的两次先行动手,一次是因为三井朝篮球吐口水,一次是街头的美国人看不起公园篮球场里练球的日本人在边上肆无忌惮嘻嘻哈哈,尽管能听懂的单词只有“bad”和“joke”流川还是不客气的眯起眼睛冲他们竖了中指。
国中时期,流川在球场上的表现只能用惊艳来形容,在他眼里28*15的地界宽广的像足球场,对手的行动僵硬堪比木桩。看流川打球是一种享受,行云流水顺畅自如,和其他九个人不同,流川根本是在另一个平行空间里跳舞。
当胜利已经成为习惯,仙道带来的挫败感就像辣椒酱,新鲜,刺激。
流川输给了仙道,阿牧,沢北,但这并不影响篮球乖顺的停留在他掌下,在他需要时变成长枪或者手枪或者炸药或者任何具有杀伤力的东西。流川败下阵来的时候,他会重新掂掂手里篮球的份量调整姿势,确认自己的力量,然后以更为精准凶残的方式投掷出去,效果拔群。他终究还是赢了陵南和山王,在赛后接受合影的队伍是自己所在的湘北。流川知道自己不会输,输是罕见的,是调味品,是刺激,是辣椒酱。
篮球之神会永远眷顾着他,一直如此。流川并不是投篮,是篮筐承接他的投射,他并不是带球进攻,是球在努力跟着流川跑。不,不是跑,是飞。
如果,只是如果,一切颠倒过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喘息开始变得急促,周围的景色慢慢模糊,篮球像倔强的马匹一样脱缰,它本应该出现在掌心下最服帖的位置,但它跑过了5英寸,流川必须再向前探出半步才能够到。脚步变得飘忽,节奏混乱,他原本可以用思维控制身体,甚至在大脑还没做出反应时脚步就已经迈到合适的位置上,而现在却像赤脚在沙地上奔跑一样艰难。丑态百出,爱知县的红队服在身边晃动的让人头痛欲裂,场下高头教练的纸扇也挥的让人心烦。周围好像有嘘声,耳朵里嗡嗡作响,分差多大了也看不清。森重宽早就把神奈川的内线打花了,自己也没能限制住诸星大。不过这一切流川都不在乎,大脑火热停止运转,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看见地板上的一抹橙色,他忽然被截肢了,断裂的部分在眼前跳动却怎么也抓不住。
又一次,篮球离开了他的掌心,脚步沉重努力向前却只能用指尖擦过橙色的表皮。脚下一软,视线迅速跌落,摔倒了,很疼,刘海阻碍了视线,篮球滚进一片阴影里。
在失去意识之前,流川从自己沉重的喘息中分辨出周围迅速聚拢的脚步声和三井学长焦急的呼喊。他从一片密密麻麻的球鞋中找到了那颗指尖触到的篮球,躲在角落无人问津,刘海的阴影和逐渐模糊的视线为它蒙上了一层尘埃,如同阁楼里那些被打包上锁的旧玩具,令人伤心。
-----------------------------------TBC------------------------------------
【灌篮高手/流三/粮食】There is something(PART2)
22
10月的湘北,到处都飘荡着金木樨浓郁香甜的味道,那些带着好闻气味的风吹到脸上,温柔的像是带来了一片嫩黄的花瓣。泛黄干枯的叶子在树上摇摇欲坠,时不时掉了一两片下来蜷缩在树阴下变成盛夏的蝉蜕,踩上去会啪啪作响。
这真是个适合做蠢事的季节。三井正好带着格子围巾,他想自己也许可以站在树下,等着头顶落下金灿灿的小帽子,蹙起眉头故作哀伤模仿韩剧经典桥段大喊一声“我喜欢你啊千秋!”只可惜双休的校园没有可爱的女孩子,三井眼前只蹲着两个一边鼓着腮帮吹气一边拨弄树叶里的红薯的男生,可悲的青春。
“偶尔也想吃点关东煮以外的东西。”训练以后三井懒洋洋的乱出主意。“说到秋天自然是红薯。”宫城自从当上湘北队长...
22
10月的湘北,到处都飘荡着金木樨浓郁香甜的味道,那些带着好闻气味的风吹到脸上,温柔的像是带来了一片嫩黄的花瓣。泛黄干枯的叶子在树上摇摇欲坠,时不时掉了一两片下来蜷缩在树阴下变成盛夏的蝉蜕,踩上去会啪啪作响。
这真是个适合做蠢事的季节。三井正好带着格子围巾,他想自己也许可以站在树下,等着头顶落下金灿灿的小帽子,蹙起眉头故作哀伤模仿韩剧经典桥段大喊一声“我喜欢你啊千秋!”只可惜双休的校园没有可爱的女孩子,三井眼前只蹲着两个一边鼓着腮帮吹气一边拨弄树叶里的红薯的男生,可悲的青春。
“偶尔也想吃点关东煮以外的东西。”训练以后三井懒洋洋的乱出主意。“说到秋天自然是红薯。”宫城自从当上湘北队长就变得很有执行力,二话没说翻进生物部的部活室偷了几个出来。流川显得有些好奇,三井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显摆学长权威的机会,便以“你没有经验啊那都听我的吧”为借口,使唤流川拿来耙子收集树叶借打火机蹲在那里不停生火还顺带让他把体育馆打扫了一遍。
“他是学长,让着他点。”宫城一边拨弄树叶一边吐槽,这话听着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仔细一想就觉得完全没有哪里不对。
“大白痴。”流川小声的嘀咕着,三井正挠有兴趣的盯着他。187公分的大个子低着脑袋缩成一团,黑底红边的长袖制服和蓬松松的散发让流川看上去就像一只大号刺猬,这只大号刺猬此时正趴在一地金色落叶里鼓着一双豆豆眼怒气冲冲瞪着自己,这景致实在有趣。
知道自己被耍也懒得反抗,在流川的世界里说话比干活更耗费体能,他冲三井翻了个白眼,刘海太长在前额投下了一片小小的阴影,三井没有看见。
什么事都懒得做在一边游手好闲的三井一边脑补自己的韩剧剧场一边持之以恒观察刺猬的生态习性。大号刺猬一边鼓着腮帮吹气一边不停用爪子笨拙的拨弄树叶,长长的睫毛在气流里一掀一掀。翻弄树叶溅起的小草灰星星点点荡漾在周围的空气里,有一片轻轻巧巧落在流川的睫毛上。流川没有在意,视线仍然直勾勾的盯着树叶,小小的灰土就这样挂在睫毛上,跟着一掀一掀。
流川的视线是不会拐弯的,三井心想。他认真看东西的样子就像是要用眼睛在上面烧出一个洞。三井不愿意流川盯着自己看,但他喜欢看流川的侧脸,敬佩他惊人的专注度,看他一掀一掀的睫毛和挂在上面的尘埃,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展开一个又一个不为人知的冒险。
三井蹲下,没有任何预兆的逆着流川的方向冲地上的树叶吹了口气,那些灰土大片飞扬在刺猬的脑袋上。三井看着流川长长的睫毛,想着这回能挂住几片。刺猬从自己的世界里抬起头,他发火了,从地上抓了一把树叶朝着三井扔过去。三井如愿以偿戴上了金色的小帽子。
深吸一口气,红薯的香味混合着金木樨的甜甜味道充斥着鼻腔。地上蹲着的大刺猬仍然笨拙的用木棍一下一下戳着树叶里的红薯。
“啊。”小木棍戳到柔软的地方陷了进去。
已经烤好了。
23
“谢谢三井前辈,这里还有剩下的红薯给你带回家吧。”
“宫城你谢我干嘛,正好我也想吃啊。”
“流川从国青队回来就一直闷闷的,今天好像还挺高兴的,谢谢三井学长的好点子。”
“谁管他啊!都说了是我自己想吃啊!”
24
即便是阿米巴原虫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啊,单细胞生物也是很纤细的。
25
国青队里,熟悉的面孔有牧绅一,认识的有山王工高的一群和尚,爱和学院的队长诸星大,扫过一眼的有土屋淳,森重宽,还有一群叫不出名字的人。完全没见过面的人也有很多。
和自己一起并肩打过比赛的家伙,一个都没有。
湘北,这所以前连名字都没有人听说过的学校,今年一跃成为打败传说的黑马。流川踏入国青队集训营大门还没来得及把背包放下就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一起成为焦点的还有在全国赛上把篮筐扯坏的森重宽。虽然走到哪里都被人盯着实在很让人火大,但其实大家也没什么恶意,就是,好奇嘛。
一贯目中无人的阿宽早已在全国大赛上把自己的对手得罪了一遍,来到国青队也不曾收敛嚣张的脾气,横冲直撞不懂避让撞到人也是一脸“怪你自己个子太小不看路”的鄙夷表情。队伍里比阿宽年长的前辈都被这个爱知县新加入的一年级气的咬牙切齿,要不是有打架处分的限定规则而且国青队内纪律更为严格,怕是早就有人动手了。
“今年的新人实在是太嚣张了!”
在一旁面无表情不曾开口,不管别人问什么基本只会回答“啊?”和“恩。”,练习赛还不喜欢传球的流川很不幸的,也被心情不好的前辈们划进了“嚣张的新人”里。
这种亲眼见证打败山王传说的好奇心和想要修理一下嚣张新人的念头彼此纠缠,让想要找流川单挑的队员排起了长队。而流川就这样一个不回绝的全部硬吃下来,几乎每天都有一场车轮战。有时候连阿牧看着都快吃不消了。
胜负都有,胜少输多。毕竟能入选国青队的都不是吃素的。
其他倒也没发生什么恶意欺侮的事件,每天都是满满的训练菜单,这群男孩子既没有这个多余的体力也没那个缜密的心思。和湘北校内练习除了强度对手的差别,就只是没有赤木会在上场前打他屁股,没有三井会在结束后叫他吃关东煮,没有樱木的乌龙惹他生气而已。
休息的间隙,流川独自去场边拿饮料和毛巾。高强度训练下积累的疲惫让他浑身酸痛连腿都快抬不起来,流川扶着椅背拿着饮料深深的出了口气。好累。
阿牧看着每天都累的快挺尸的流川,半是无可奈何半是打趣的笑了。
同是神奈川的老乡,自己也是国青队内的前辈,阿牧并没有阻止这种对新人若有若无的“特殊照顾”。一方面这几乎是必经之路而且部分是流川的自找苦吃,另一方面,这小子预选赛的时候在海南头上半场狂砍25分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看他吃瘪也挺解气的。
傻小子,你要学的还有很多,篮球相关的,篮球以外的。
26
国青队每年都会作为日本国家队的陪练打一场比赛,以此作为夏季训练的终点。
今年新加入备受瞩目的森重宽和流川枫均以首发的身份打满40分钟全场,用河田雅史的话来说就是根本没打算赢纯粹是让他们俩胡闹。
名朋工业一直是以森重宽为绝对核心建立战术,而常年单打独斗的流川在任性这方面也绝不会认输,两个人配合一塌糊涂没有任何默契可言。以至于打控卫的阿牧后来实在是看不下去,在发起进攻时干脆绕开本应作为内外双核心的阿宽和流川,尝试着自己带球突破然后寻找诸星和土屋的配合。
“没当过队长的基本都不知道什么叫大局观。”诸星安慰的拍了拍牧的肩膀。“我们队的小鬼也这样。”
糟糕的内斗一直到下半场才有所改善,先退让一步的人是流川,整个队伍的火力和整体水平确实提升了很多,但这本来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赛,分差35分惨败,而且国家队的主力并没有全部上场。
“今年得到了很有潜力的新人啊。”已经年纪一把的教练这样说着,“但是要走的路还很长。”这些话当然没有让那群混小子们听见,比赛刚结束流川和阿宽就一脸不情愿的被阿牧拖到边上狠狠训话。
不顺不顺不顺,什么都不顺。但不管怎么说大分差输球都是事实,流川确实小小的沮丧了一下,尤其是他前一天刚和父母确定要去美国。
阿米巴原虫抬头叹了口气。
不想听中年人啰嗦啊。好想吃关东煮。
27
不过阿米巴原虫的忧伤差不多只需要几颗红薯就能治愈了,他们的记忆力撑死也就金鱼的水平。
28
红薯被烤的灿黄酥软,对面早已吃饱喝足的三井学长正挥着自己的格子围巾故作潇洒的踢正步,那些被踢起来的金色叶子在他身边飞啊飞。
有点像保姆阿姨看的电视剧,流川一边吃一边想。
29
在国青队见识了很多高手的流川放弃和三井单挑的执念了吗?
怎么可能。
有时候宫城会让三井流川分别带队进行对抗比赛,借此提升湘北的替补实力。极其擅长团队战术的三井就像一只稳坐网中的蜘蛛,收拢各条丝线带领队友对流川进行各种围追封堵。而另一头的流川则像一块狗皮膏药粘着三井满场飞。
“不来个沢北打爆你你就不知道合作怎么写是不是!”流川又是一次单人持球强打,进攻结束以后马上过来黏住三井,三井被烦的额头都快爆青筋了。
“直接盯死学长比较有效。”流川依然是步步紧逼一步都不曾退让。
“混小子。”气急了的三井也忽略前方空位的角田开始在流川头上干拔。
“让你们带队是为了训练板凳你们两到底在搞什么个人表演!要斗牛给我等到训练结束!”在场边观战的宫城气得大吼大叫,只可惜宫城的怒火对场上两个呛得正起劲的家伙而言一钱不值。
“谁要跟一个独狗斗牛!”
“谁要跟一个只敢投三分的单挑。”
“流川你这混蛋!”
“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几回合后恢复冷静的三井又像以前那样教训流川,然后他被场外的宫城狠狠砸了饮料罐子。
30
宫城良田和安田靖春,湘北新一代的鞭子和糖。只可惜这鞭子对三井不怎么管用,鞭子和糖对流川都没什么用。
新队长为这一对熊孩子气的咬碎了牙,烦的伤透了心。他努力练习跳高,期待有一天自己的飞踢威力能赶上赤木的铁拳。这才两个人呢,等樱木从医院回来可怎么得了。
但如果樱木赶不上冬季选拔赛,宫城就始终只需要面对两个人。冬天结束的时候,三井就要从篮球部毕业了,会去哪里现在还不知道。
这样一想宫城就轻松了很多,但也有点难过。
31
不过秋之国体的各校入选名单送来了,他们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是去组团嘲笑因为备考和伤病而没法参加的三个人。而隔壁翔阳的藤真,此时正为花形和长谷川居然是因为鱼住樱木赤木不能参加才被二轮选中而大发脾气。
湘北高中:三井寿(三年级)宫城良田(二年级)流川枫(一年级)
翔阳高中:藤真健司(三年级)花形透(三年级)长谷川一志(三年级)
海南附中:牧绅一(三年级)高砂一马(三年级)神宗一郎(二年级)清田信长(一年级)
陵南高中:仙道彰(二年级)福田吉兆(二年级)
监督:高头力协助指导:田冈茂一安西光义
比赛在为期一周的合宿后开始,一场金灿灿的飘满金木樨香味的比赛。
32
田冈茂一其实不想来的。
他说他看见湘北的入选名单就开始胃痛,以至于和高头猜拳决斗的时候出手晚了一瞬输了主教练的位置。
是人都知道他还在为“陵南梦之队”的事耿耿于怀。
拉拢三井,得到宫城,再加上仙道,鱼住二年级的时候可以完胜翔阳晋级全国大赛,初登场时小试身手于全国十六强止步含恨而归。等到鱼住三年级的时候已成为神奈川县内第一中锋,此时再从富丘中学挖角流川枫,在县大赛时终结海南十六年连胜的神话,摘得神奈川王者桂冠。陵南队第二次登上全国大赛的舞台时过关斩将拿到全国四强衣锦还乡,征途中以13分的分差再度大胜海南让海南折戟于全国八强。在夏天结束以后一个秋高气爽日子把高头约出来,先点上一杯最贵的威士忌,然后一边嘲笑他的带队水平一边不动声色的骗他为自己的酒水买单。
“然后!然后!那个长着一张猩猩脸的混蛋会跪下来哭着为他当年最后十秒的故意犯规忏悔!我本来是可以跑出去投三分把比赛拖进加时赛然后打败海南的!都怪那个阴险的家伙!我要报复!打倒海南!”
“喂仙道,你是队长吧,快负起责任叫个车把教练送回家,他喝醉了别让他吐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呢。”
编剧:田冈茂一
导演:田冈茂一
演员:陵南梦之队
片名:激情燃烧的岁月
“就算没有三井寿没有流川枫,陵南也是最强的!我挖到了仙道还找回了福田,我还会找到更多的人,等仙道三年级的时候就是陵南的时代!到那时候….”
田冈就这样歪歪斜斜搭在仙道背上从鱼住的寿司店里走出去,一路不曾停止绘制他的陵南蓝图。
“没问题吧仙道。”越野有点不放心的追上去。
“啊,没问题。”仙道回过头来冲越野笑着挥了挥手。
“虽然嘴上一直在抱怨,但是看这干劲满满的样子应该是不会赌气不出席秋体合宿的指导,你去给海南的监督打个电话就说陵南这边一切OK。”
“啊,看来仙道也没问题了。”
鱼住从店里的窗口远远看着,又为客人做了一份寿司。
33
合宿的时候,宫城和仙道经常会交流作为新队长的管理经验,怀念一下曾经赤木和鱼住的铁血统治,然后再感叹一下球队的不良儿童实在是不好管理。
仙道说陵南的练习结束以后他们经常会去鱼住家的寿司店蹭饭。
宫城说湘北的臭小子们经常在考试前跑去赤木那儿补习或者抄作业。
其实新旧交替,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34
今年的秋之国体和往年有所不同,是近几年来第一次允许混成球队,为了磨合队员,各县都准备了为期一周的合宿。神奈川县代表队的合宿地点在箱根一处临近体育馆的温泉旅馆,地点在山脚下,风景很好。房间的拉窗方圆各异,很是别致,透入窗口的满山秋叶和湛蓝天空美得让这群向来只关心食物和女生的男孩子都赞叹了几声。旅馆西面还有一汪湖水,碧绿的湖面印着树,印着天,印着稀稀疏疏偶有路过的客人,金的红的各色锦鲤宠物一样游弋在那些摇晃着的碧绿倒影旁,像是在湖面下藏着另一个世界。
仙道饶了旅馆一圈就想跳回车上赶回去拿鱼竿,只可惜偷偷开溜的时候撞见了回车上找流川的安西教练和田冈教练,逃跑失败,只能“嘿嘿嘿”抱歉的笑着和刚睡醒还摸不清状况的流川一起被拎回了旅馆大门口。
旅馆主人是一位和善优雅的女性,和大家商量以后决定合宿期间的饮食由队员借用旅馆厨房自行解决自生自灭。下厨的重担应该交给谁?二三年级的各校学长虽然在球场上互不相让这种时候倒是默契异常。
一年级的,就交给你们了。还有想着偷溜的仙道,作为惩罚你也进厨房帮忙吧。
“真是困扰呢,我只会切柠檬啊。”
“你们别紧张,实在做不来牧前辈会帮忙的。”阿神拍了拍清田的肩膀,“去年海南因为练习赛输给翔阳有一次合宿加训。本来是我负责做饭的,但是一个人忙不过来,二年级的牧前辈每次都很热心的帮忙,他厨艺很棒。”
“真是太崇拜牧前辈了,我可是连葱和蒜都分不清!”清田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
“阿牧在海南真是又当爹又当妈,同是队长宫城你学着点。”三井在一边损宫城。
“同是三年级三井学长也要学着点。”宫城毫不示弱的回敬三井。
35
说到合宿,自然是温泉,篮球,新鲜的房间,漂亮的穿和服的女经理亲手准备的可口饭食,探头望向厨房时女孩子的温柔侧影,低头细心准备咖喱微微露出的惹人遐想的纤细脖颈,还有早晨起来发现整齐洁净尚带肥皂香的衣物。
这都是哪部漫画给你们的错觉?要知道12个大男生挤在一起从来都只有鸡飞狗跳的命。
每天中午的厨房都像有犯罪分子在里面分尸发出叮叮哐哐的吓人声音;负责饭后打扫的二年级的宫城和阿福总会抱怨厨房被流川他们折腾的堪比灾后现场;一到晚上就一群人抱着脏衣服跑着抢着去挤洗衣机,本就不宽敞的走道里弥漫着浓郁的汗酸味儿;清田流川宫城三井几个不安分的家伙又经常会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置气,腹黑的藤真又格外喜欢不卑不亢恰到好处的添油加醋。短短一周,旅馆的顶棚都快被这群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掀翻了。说到底还是因为男性荷尔蒙过剩。
“你们队伍的女经理怎么没来帮忙?”最后连阿牧都忍不住开口了。
宫城的思维逻辑是这样的:彩子要来?太好了可以看见彩子穿浴衣,可以吃彩子亲手做的菜,可以在训练后和彩子散步,说不定彩子还会像新婚妻子那样帮忙洗衣服。一想到就觉得好幸福!但是合宿人多,准备14人的食物会很辛苦,而且一想到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不懂珍惜就觉得不能忍,一想到彩子也许还得洗三井那家伙的T恤和运动裤就觉得更不能忍,说到底自己真的好意思把满是汗味的衣服交给彩子吗?对了还有晴子,海南的猴子和樱木是一个品种,要是再有一个家伙缠上晴子赤木老大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不行合宿实在太危险了。
“你们两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跟着那么多男生也不方便。”
看着宫城这么信誓旦旦的向彩子晴子保证,一边的三井都想扑上去和他打一架了。这个小子打肿脸充胖子自找麻烦还要托别人下水,队长不能交给这个人!
36
“喂,好了没啊,饿死了。”这天中午三井拐进厨房。清田龇牙咧嘴的喊烫一面搅拌着一锅咖喱类似物,仙道正在乐呵呵的切柠檬还一边切一边吃,据说是装盘用的。流川算是勉强靠谱的一个,系着围裙扎着头巾以大得吓人的力道在搅鸡蛋,黄黄白白汁液乱飞。
啊,不该进来的。流川面无表情的捧着一碗鸡蛋回头,这眼神三井很熟悉,他在逼流川打扫体育馆的时候看见过,使唤流川蹲地上烤红薯的时候看见过,和流川one on one耍诈投三分的时候也看见过。这喜欢闹别扭的小孩又生气了。三井想起前天练习时流川手上贴的OK绷,应该是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割伤的,总觉得有点小小的愧疚。
“哎。那个,要帮忙吗?”
“三井学长会什么?”
“烧开水。”
“…….”
37
说来神奈川各位的厨力怎么样?
清田:“糟糕到分不清大蒜和葱。”
宫城:“可以把泡面煮的很好吃。”
三井:“非常擅长烧开水。”
流川:“长年一个人住,勉强可以应付鸡蛋相关的料理。”
仙道:“只会钓鱼不会做,会切柠檬也会吃,其实一般陵南的柠檬都是彦一和越野帮忙准备的。”
花形:“君子远庖厨。”
藤真:“擅长也喜欢,但因为偏爱吃辣总是会放很多辣椒,队友都不让动手。”
长谷川:“做出来的都是生化武器。”
高砂:“不会。”
神:“还算擅长,但是有时候会烧焦。”
阿福:“喜欢神神。”
因为阿福弄错意思所以再来一遍。
阿福:“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吃但队友意外的都不喜欢。”
牧:“全能。”
38
早上流川发现自己的剃须水用完了。到隔壁房间借用,三井很大方的把自己的借给流川。
三井刚刚起床,流川看着一头乱发的学长没来由想起了老家的祖母,还有每晚祖母泡在杯子里的假牙。早上祖母会很仔细的用小牙刷沾着牙粉清洁牙齿,然后再大张着嘴巴对着镜子把它们装回去,动作很滑稽。已经借到剃须水的流川在洗漱间里转了好久也没找到他预想中的杯子,也许是学长不好意思给人看见藏起来了。
“怎么了?”三井走进来看见流川正东张西望赖着不走,没多想照旧准备洗漱。
流川低着头研究手里的那瓶剃须水,眼睛忍不往的向镜子那头瞄,三井学长在照镜子检验自己的牙齿。学长的假牙始终好好呆在嘴里,刷牙也与常人无异,恶趣味没能得到满足,流川有点失望。
“为什么老是喜欢看我?不懂你。”三井抱怨着从流川手里拿走那瓶剃须水,倒了一点出来然后又塞回给流川。三井惯用的是橙子香型,充满活力又甜的有点幼稚的味道。
流川动了动鼻子,他自己平时喜欢薄荷味或者青草香,但是橙子味好像也不错,下次可以买一瓶尝试一下。
39
人始终得不到满足,习惯了已有的就想要更多。
流川是毫无疑问的得分尖兵攻敌长枪,但却从来不是队伍的核心。阿牧在的时候是阿牧,藤真在的时候是藤真,有仙道的话那更轮不上流川。在湘北的时候也不是流川,湘北真正的核心从来都只有赤木。
流川原本是无所谓的,让他产生这种意识是在国青队的时候,他是优秀的新人,但似乎总是比前辈们差了一点,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比别人差在哪。
“你在队伍进攻的时候,除了得分以外一无是处,而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选手都可以得分。”
这是国青队教练给他的评价。
合宿集训时的一场练习赛,藤真在暂停时候的一句话彻底惹恼了流川。
“要重点包夹阿牧,别都去盯流川,不值得。”
和藤真同队的三井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看了看走道对面的流川,毫不意外的感受到了流川熊熊燃烧的怒火,然后他发现身边的藤真得意的勾了勾嘴角。这小子,故意的。
“有人要发脾气了。”仙道笑着紧了紧鞋带。“啊啊啊压力好大,要被打成筛子了。”
“让他来,胜利是我们的!”
流川是当场比赛超出了他的平时场均,在8分领先以后因为体力不支提前下场。相较于对面一波抽风一样的小高潮然后平平淡淡的表现,藤真这头则显得稳重了很多,一直保持不卑不亢稳扎稳打的步调用联防配合限制阿牧,终于在第四节逆转,最后以三分分差胜出。
“赢了!感谢你做那两个一年级小鬼的奶爸。”藤真笑着拍了拍牧的肩膀。
“恩,你比县大赛的时候冷静了不少。下次我会扳回来的。”牧也微笑着回应藤真。
“什么意思?”一直在场边休息的流川径直向藤真走过来,三井在想自己要不要过去拦住他。
“什么什么意思?”藤真始终保持着他的微笑。
“不值得,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阿牧一个人就可以逼我调整整个队伍的战术,但是你还不足以打乱我的阵脚,你不够分量。”
“为什么?”
“流川,别忘了我是翔阳的队长和监督。不过别急,你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慢慢琢磨。”
三井在旁边始终没有说话,他现在穿着和藤真同色的球衣,上去安慰流川只能起反效果,更何况流川哪里需要人安慰?那个自尊自傲爱生气还讨厌失败的男人会逃走的,三井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猜到流川的感受,但他就是知道,凭直觉知道。
40
“我以为你会去和他说清楚的。这算什么,前辈对新秀的打压吗?”
“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恶劣。”三井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又夹起一颗海胆寿司塞进嘴里。训练结束以后藤真难得请他吃饭,他用不着客气。
“只是有些事不是别人说就能听进去的不是吗,类似的话我不知道和他说过多少次了。”
“别见怪,我对你的表达方式和表达能力表示质疑,而且也许是你没有挑好时机。”
“至少现在并不是个好机会。流川的浮躁我能感觉到。闷头向前也不是好习惯。他需要的是休息,停止,放松。然后看一看接下来往哪走。”
“我也听阿牧说了他在国青队并没有像在湘北那样出风头,碰了不少壁。老实说听到这个消息我有点开心。”
“老实说,我也有点开心。不过你请我吃饭就是为了和我谈流川?”
“因为我感兴趣啊,对于篮球之神眷顾的人我都感兴趣。而且请你吃饭是为了感谢你,毕竟流川状态不好占便宜的永远不会是湘北。我该怎么说呢,啊,非常感谢你翔阳的卧底先生。”藤真一脸清爽的微笑举起手里的乌龙茶向三井示意,完全无视三井翻白眼的无理行为自顾自很享受的品味着。
三井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藤真的厉害,翔阳篮球部几百人的规模没有铁血统治和相当的手腕是无法由一个高三学生彻底掌控的,更何况藤真高二秋天就坐稳了监督的位置。眼前这个明面上始终保持公关式微笑的家伙其实既腹黑又毒舌,私底下讲话专挑刺激人的说。
几乎是报复一样,三井冲店老板扬了扬手,“请追加一份豪华寿司,要最贵的。”
“最贵的?”老板有些犹豫的向三井确认着,很少有客人这样点东西。
“最贵的。”三井满意的看见一边的藤真挑了挑眉毛,清秀的脸庞稍微有点扭曲,微笑的面具像死皮一样一点点脱落,一脸不顺畅的表情。
没过多久海胆,鲑鱼子,乌贼,金枪鱼就摆上了餐桌,就连搭配用的甜生姜都格外精致。三井尝了块乌贼寿司,黏黏的香甜气味充满整个口腔。不愧是最好的寿司,选用食材和普通级别完全不同,当然隔壁的藤真是一口都吃不下。
“这笔账我记着,冬季选拔赛的时候你会遭报应的。”
“我不介意再把翔阳的篮筐射穿。倒是你,怎么字里行间的醋味儿。”
“因为我心情不好啊。我承认自己不如阿牧那个吃身体素质的海南民工。本以为准备了三年最后可以一举打垮阿牧,却在县大赛里连海南的面都没有见到,只打了一场比赛就回家了。”
藤真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放缓了锋芒毕露的语调声音显得有些落寞。三井很惊讶,这个争了三年的学生教练就这么轻易的承认自己输给了阿牧。
“你,居然承认了?”
“为什么不?有些差距一眼就能看出来,明显的连交手都不需要。你在看见流川的时候也会有吧,这种被关在门外的感觉。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种人比赛才有趣。1V1会输,那我就亲自组建球队打垮他。硬拼不行,我就在战术上想办法。海南内线不稳我就找长人专攻内线组建擅打阵地战的翔阳。输的是我,但是翔阳会赢。”
藤真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思的用筷子点着面前的酱油碟子在里面东戳西戳。不愧是主将,精准的自我定位,霸气坦诚绝不言败。三井几乎要对眼前这家伙产生好感了,当然这种错觉也就一瞬间的事,只消一会儿工夫藤真就重新把那张面具又贴了回去。
“感谢湘北,让我几年的计划都泡汤了。你们给我等着,夏天的三分球,湘北阻碍翔阳进入全国大赛的账,还有这顿寿司的份,我都会在冬天原原本本向你讨回来,在迎战海南之前。”
他抬头冲三井笑,笑的那么轻松愉快,三井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41
回旅馆的路上,藤真忽然开口。
“今天这场练习赛怎么样?又名凡人的复仇。”
“哈哈哈,所以才选了我没要流川吗?原来你是这么看的吗?”三井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当然,也因为你的团队意识真的很好,我喜欢懂得如何把自己效益最大化的队员,聪明。打赢国青队那帮天之骄子的感觉挺不错吧。”
“非常愉快,不过真要这么算你该把仙道也踢了。”
“看在陵南连全国大赛都没进的可怜份儿上就留着他吧。而且要是没有仙道牵制流川和阿牧,就真的赢不了了。说到底,篮球场最后也是他们的地盘。”
藤真笑着一脚踢飞了路边的空罐子。他打量前面掂着人字拖穿着长外套一摇一晃走在深秋里的三井。对于篮球运动员来说三井的体格绝对不算健壮,跑得不够快,跳的也不够高。比起仙道的从容,三井的表现要难看的多,高强度比赛尾声时在场上的三井几乎只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即便如此他也把翔阳的篮筐射了个对穿。
藤真想起陵南湘北场下替补的反应,他们看见镇定自如的仙道会想着绝对不会输,只要有仙道在就可以赢。而看见摇摇晃晃却还是稳中三分的三井,则会让人觉得我也能做得更好,我也可以。
“宫城他还有一整年,把重心放在夏天没什么不对。但是冬季选拔赛对我们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你真的要放着流川不管吗?”藤真悠悠的开口,三井有点意外的回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过身继续摇摇晃晃无所谓的向着旅馆方向走。
“藤真,你高一的时候在做什么?”
“恩,下半年的时候,一直在为专心当球员还是考虑接手教练苦恼,还因为阿牧进了国青队我没被选上深受打击,浑浑噩噩了半年,冬季选拔赛都没发挥好。”
“啊,是了,就是这样。讨厌的15岁,但偏就是谁都帮不上忙。”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