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年啦!10:00】游子归家
上一棒:@夏沫alive.
下一棒:@❀铃荷枫语♬
*本来想放个大的,搂不住,出个片段
*人偶布×人类卡
*架空,历史不行
—————————
“三月从家离,腊月还回家。去时芳菲笼糜香,归来冰雪络烟霞。沧海桑田,春江明月,庄生何处觅蝶花?只怪樵夫口无禁,错把蕉客让骚达。可怜我千年好风华,百工好造化,终是敌不过禄贼践踏。纵有千年铁门槛,终不过江水逝海霞……”
隔壁房里的小姐又在弹琴唱曲,深深地关着自己不见外人。琴弦瑟缩,随船起伏化声声悲泣,哽咽如枫糖凝浆,泪落如白珠落盘。
“到了,先生。您的行李我们已托人送到您指定的马车上,伙计在旁等您验收。”...
上一棒:@夏沫alive.
下一棒:@❀铃荷枫语♬
*本来想放个大的,搂不住,出个片段
*人偶布×人类卡
*架空,历史不行
—————————
“三月从家离,腊月还回家。去时芳菲笼糜香,归来冰雪络烟霞。沧海桑田,春江明月,庄生何处觅蝶花?只怪樵夫口无禁,错把蕉客让骚达。可怜我千年好风华,百工好造化,终是敌不过禄贼践踏。纵有千年铁门槛,终不过江水逝海霞……”
隔壁房里的小姐又在弹琴唱曲,深深地关着自己不见外人。琴弦瑟缩,随船起伏化声声悲泣,哽咽如枫糖凝浆,泪落如白珠落盘。
“到了,先生。您的行李我们已托人送到您指定的马车上,伙计在旁等您验收。”
“多谢。隔壁的小姐,她……”
“她自称是个不知道姓名的隐世贵族小姐,一身华服带着一堆古董玩意流浪,不是船长慈悲大发估计就遭人抢劫或者绑架了。虽然好伺候,但始终不肯同我们交心,只偶尔问什么时候才到东方,但一路向东来她也从未认过哪里是她口里的东方宝地。”
“这样啊……”
卡修斯攥着刚拿出来的几纸钞票,最终还是又放了回去。
纷乱码头,几个大箱子抬进了接应的两趟车里,等他下船时几批伙计早已列队等候。见到那一头白发,无人不知他是那位大人心腹,于是一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其中不乏酸词醋语。但卡修斯明显不把这些放心上,倒也不是不在意,而是有一件更要紧的事得赶紧去办。他拿出闲钱谢过几位,而后迅速上车,镇定又焦急地看着风景变幻。马蹄声疾驰往山庄而去,亦如他的心跳一般。他的手搭在一样箱子上,不肯移动。
“到了,少爷。您的几箱收藏转移到哪里?”
“送到我房间就好。对了,师父呢?”
“公爵大人下午有事外出,晚餐期间回来。”
“好。”
尽管一路颠簸足够疲惫,但卡修斯没有一点休息意思。他招呼贴身的几个仆从,准备合作把拆散的那件瑰宝重组回原型。早在回来前他就同迪符特打好招呼先行分批送回来一部分,随身的也只是剩下的几个。但是如此巨大的工程量他一个人当然消受不起,便只好拉上几个一起组装。
他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两截白瓷手臂安躺其中,其中指往下嵌一颗大小的紫色坦桑石,珐琅掐丝的古典纹路上勾着零碎的黑曜石,再以细小钻石点缀增色。尽管被火燎下了一点痕迹,但仍叫人目不转睛。两条手臂与陶瓷躯干连接,再接上线条有力的腿,而后安好面若真人的头颅并小心理好黑色长发,再重新穿上兼具各方技艺风格的蕾丝领口佩里斯织金黑色巴洛克长服,套好内层真丝长袜,再套上羊毛靴袜,最后穿上镂空雕花多边拼接的镶钻鳄鱼皮靴,这才算基本组装完毕。至于那件灰色流苏系紫宝石的披风外套,还是好好收藏着闲暇再给穿上欣赏好了。
“好了,辛苦大家了,去午休吧。”卡修斯接过擦汗的毛巾,分发完后行礼感谢,把佣人都遣返出自己的房间。
接过毛巾的诸位谢着溜出去,一时楼下充满快活的空气。而筋疲力尽的卡修斯倒在床边,累得直接睡了过去。大抵是睡得太沉,他没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摆正身姿放到中间,再在机械声里披上薄被……
“抓住啦!”
好吧,欲擒故纵是这样的。
“怎么样,布莱克?是不是被吓到了?”
卡修斯小有得意地扣着他冰冷的手,露出小虎牙眯眼笑着。
布莱克倒是顺势坐到床边,轻轻解开相扣的手,指节温柔刮过鼻梁后捧住他的脸,大拇指在柔润面孔上摩挲。无法比拟真人的机械关节显得他的动作生硬,即使简单的歪头也要顿上一下。不过因此嘴角总抹着可有可无的微笑,倒是更显得如活生生的人那般情感自然。
“你不休息?”
“这点劳动不算什么,总比在那个地下拍卖场里强。”
“你……是那个,童工?”
“你记得?”
布莱克没有一点喜悦神色,深海眼眸黯淡无光。
“我也从没想过能再见到你,因而从那火场里看到你的时候,想也没想就带你离开。抱歉为了掩人耳目只能把你拆分来,实在……”
布莱克抬手示意他停下:“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不过是无奈之举,有你相助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否则,我大抵还在周转流浪吧。”
“流浪……”卡修斯忽而想起什么。
空气缄默。
“你在想隔壁那位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身体被拆解,但我基本的感知还是留有的。那个女孩……我总能感觉到一丝畏惧。倒不是来自她本身,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害怕,亦如我看到火光一般,那种堪比绝望的虚无之忡。”
一种……根植死亡本能的求生本能。
内部的机械齿轮吱嘎吱嘎转,无形的控制丝线飘摇飘摇飞。
卡修斯安抚地搂住他,向那机械之心里注入情感热能。日斜西倾,光轮变换,穿过玻璃温柔抱住归家的游子。机械转动与心脏跳动在此刻同频共振,是人造之物与人类组群跨界共鸣,亦是这世上最不起眼的奇迹。
“我没事,只是不由担忧罢了,早习惯了。”布莱克礼节性回拒了拥抱,“毕竟不是谁都能同我一样有个落脚处,甚至不知哪里是家。还是托了你的福,至少能安稳度日。”
卡修斯有些羞涩地偏过头,安安静静看着他的幽蓝双眼。他们确实不宜过分亲密,这种隔着薄膜的交流才最是动人。
“没有必要谢我,我想是个有怜爱之心的人,都见不得你流离失所,更别提被人贱卖或是占为己有。你放心,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家的,绝不会强留你。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里也……”
“不必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了。”
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一个掩面,一个前俯后仰。
日落西山,林间莺啼。纵有豺狼虎蛇埋于山道,磨牙吮血,杀人如麻,也阻止不了候鸟一路向东。纵有金钱利诱、刀剑相逼,在瑞雪丰年,游子终要归乡。而那些趁火打劫的蛮夷匪人,永远洗脱不了罪恶的骂名。
*非常感谢大家能看到这里,我也知道我在老福特消失了快一个季度,学业繁忙,多多见谅。关于这篇文,其实我个人没单纯当一篇cp同人来写,因为这篇的灵感就来源于某个换装游戏的一次非遗联动,我更多还是想点一点保护文化遗产以及召回流失文物这个主旨,所以其实太亲密的感情戏我是没有加进去的,确实文风改了不少,可能不大习惯,没事未来多写点就习惯了咕咕咕……好像写的不是很新年……无所谓了咕咕咕……
*哦对了,要是开头的用典或者中间有些不太理解的细节,评论区问。这两天我绝对在线,非常乐意一起探讨分享见解
【杰佣】养子在上
1w+
好孩子x达克斯
阴暗绿茶x超绝钝感直男
达克斯愣愣地望向四周,一片空白。好像没有风,也看不见墙,但又不像没有边际,没有辽阔的感觉,直觉感到狭窄。
达克斯想抬脚,却发现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脚上踩了个什么东西,类似一个秤,还有一个可以读取数字的刻度盘。
102
这是什么意思?体重吗?
达克斯尝试晃了晃,数字没有变化。
达克斯醒来了。
是梦。
他的思维总算落了地,不像浮尘一样起伏。
他记得自己现在应当是62公斤,124斤。
奇怪的梦。
达克斯今年20,在甚至可以称的上是年轻人的年纪,就已经在战场拼杀六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兵。
果敢和武勇令他年纪轻轻就...
1w+
好孩子x达克斯
阴暗绿茶x超绝钝感直男
达克斯愣愣地望向四周,一片空白。好像没有风,也看不见墙,但又不像没有边际,没有辽阔的感觉,直觉感到狭窄。
达克斯想抬脚,却发现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脚上踩了个什么东西,类似一个秤,还有一个可以读取数字的刻度盘。
102
这是什么意思?体重吗?
达克斯尝试晃了晃,数字没有变化。
达克斯醒来了。
是梦。
他的思维总算落了地,不像浮尘一样起伏。
他记得自己现在应当是62公斤,124斤。
奇怪的梦。
达克斯今年20,在甚至可以称的上是年轻人的年纪,就已经在战场拼杀六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兵。
果敢和武勇令他年纪轻轻就晋升至少尉,但是战争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荣誉,又或者说,战争带来的荣誉远不及他带来的伤痛多。
达克斯手里攥着因为一场重要战役而得来的勋章,站在因为这场战役而死去的同伴的碑前。
十七个碑。
他的眼神一遍又一遍落在崭新的墓碑上,先落在墓碑铭刻了姓名,生卒年的凹陷。类似沟壑的凹陷,裂谷一样横亘,划开了生与死,冷冰冰。
十七个碑。
又是这个场景。
达克斯看看四周,脚下还是那个秤一样的东西。
这次他抬了头,顶上看着也像白茫茫的,但好像没有天花板,就这么延伸。
达克斯又去读了一下刻度盘的数。
85
他又醒来。
达克斯再去称了一下重量。
63公斤。
他一般能保持自己的体重。
达克斯今年22,仍然年轻,已是中尉,成就斐然。
他给母亲报喜的信还未寄出,就收到了报丧的来信。
再怎么成就斐然,也跨不过狰狞的山海。
更何况他只是历史里一粒微不足道的沙。
就算他是中尉,再往上好了,少校,中校,上校。
那又怎样。
他只是刚刚好嵌入了一个适合的位置,一个他离开,也随时会有人补上的位置。
只有母亲,在她的面前,自己才无可替代。
又是这个梦境。
达克斯想。
他低头看了看刻度盘。
10
很像是倒计时开始的数字。
10
9
8
7
....
达克斯醒了。
他想,如果数字变成零,会怎么样呢?
达克斯再去秤了一下体重。
63公斤。
“里佩尔家的..... 小公子?”达克斯抬眼,看向一旁的不速之客。
达克斯向来不爱社交,平时的精力投入战事后便所剩无几,和里佩尔家族本就无什么交集。
更何况里佩尔家族正好是他避之不及的那一类,家族庞大复杂,注重血统高贵,随便几件狗血的腌臜事都能远远超出他的理解。
譬如眼前这件。
老里佩尔的浪名传遍大街小巷,即使处在八卦低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达克斯也知道他的私生子都可以凑几个贵族喜欢的沙龙聚会,甚至年龄都均匀分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强迫症,一定要集齐一套私生子。
而面前这位里佩尔家的“小少爷”想来也是其中之一。
而达克斯卷进的这件事情说大不大,只是管家照例来询问达克斯是否愿意暂且收留杰克.里佩尔。
大家都知道,这只是里佩尔家族为了面上那点谁都晓得没什么用的光,非要在把私生子扔到远方的农村里自生自灭前的一些假惺惺的手段。
没有意义的社交。
达克斯面无表情地想。
找上他的原因是想顺便和他搭个线,近段时间好些贵族都给他抛出了橄榄枝。毕竟他年轻,战功赫赫,还是平民--无任何流派。
他实在不喜欢里佩尔那种贵族家族,很有架子。
达克斯皱了皱眉,有些烦躁地拿手捏了捏眉头,本想拒绝,手却被拢住。
是一双很稚嫩的手,却很有美感,柔弱的花苞一样的,又白又细腻。
左手腕上红了一圈,看着是刚刚被掐着红的,自带些可怜的意味。
达克斯抬头,看见一双漂亮的绿色的眼睛,郁郁葱葱的枞树群一样的,眨着眼的时候就好像还挟了自由的风声。
是杰克. 里佩尔,被当做个借口来和他搭线的那个小少爷。
他才14,身量不高,比同龄的孩子还要瘦些,动作也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一双手力道也是轻轻的,大概实在想要恳求些什么,却又怕冒犯他。
太瘦了。
看惯了士兵的达克斯想,好像一使劲就会折去一样的。
“抱歉,达克斯中尉,毕竟是..... 不太懂规矩。”管家有些恼怒地捏着杰克的肩膀扯开他,没有一点下人该有的样子。“平时就是容易冲撞人的做派,死不悔改!”
杰克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睛因为生理的疼痛出了点泪花,却又一副隐忍的模样,垂着眼睫毛,遮住他漂亮的眸子,红着眼圈咬着唇,颇委屈。
“可以。”达克斯实在看不惯这样恃强凌弱的戏码,军官的正义感,对小孩子的怜爱以及对讨人喜欢的孩子额外的喜爱令他难得冲动了一回。
达克斯起身,直接掰开管家钩子一样钩住杰克肩膀的手,换做他自己的手轻轻搭在杰克的肩膀,手臂拢在杰克的脑后,像要把人保护在怀里一样的。
“那么,就让杰克做我的养子。”达克斯不理会管家震惊的眼神,抬手送客。
杰克是老里佩尔和妓女的孩子,即使在私生子里,他的出生也令人觉得羞耻,被排挤在金字塔的底端。
真的很奇怪。
杰克想。
人们总喜欢给别人,或者给自己分类,出生高的鄙视出生低的,出生低的再鄙视一下出生令人耻辱的。
明明都是私生子,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好像把别人踩在脚下,碾着别人的血肉,会让他自己尊贵很多。
不过都是一些肉块,流干了血剁碎了都是一个样。
他不觉得悲哀,也不觉得自己可怜,他不需要别人的崇拜,也很擅长给自己报仇。
出言不逊的,就想法子割坏他的舌头,喜欢动手的,就设计推到马车前,让马车轧断手脚。
他大概确实很聪明,从来没有露过馅。
但他也没有往上爬的兴趣,不喜欢蠢货的阿谀奉承,也不想变成擅长笑脸相迎的谎话精。
于是他自然而然被放弃,和其他私生子一样被当做工具,大概在去和达克斯中尉搭个线以后就会被送到乡下。
约摸是哪个说着和里佩尔家族有些什么微不足道的关系的,大可能是个酒鬼,或者赌鬼,还很自大。
但杰克并没有想太多,他本来对以后也没什么想法,反正在哪儿待着都不舒心。
不过再怎么样一定要给这个管家一个教训,耳朵被管家教训的声音震得有点嗡鸣,被拽着往前走的杰克想,他要戳破这个聒噪的管家鼓起的肺,还要砸断他的手脚。
这次不用考虑后果。
被拽到大厅里,杰克缩在管家的后面,不愿意露面,毕竟作为虚假主角的他实际上是这场闹剧里最微不足道的角色。
杰克没有先去看达克斯,揉了揉红了一圈的手腕,整理好袖口,思考着如何才能制住比他高了两个头的老东西。
然后他才抬头,看到了达克斯。
达克斯坐得很端正,皮质的长靴很安分地裹住他的小腿,却还拦不住带些力道的肌肉一般,显现出漂亮的弧线。
他坐得笔直,撑住了板正的军装。
他的军装是青灰色,穿的也很严实,除却领口一点蜜色的脖颈,身体再无其他肌肤裸露。
头发简单地束着,垂在脑后,栗色的头发照了点阳光,朦胧了些。
眼睛是灰蓝色,比军装的颜色亮些,酷似夕阳烧过后仍不安分于陷入黑色的,裹住各种颜色的蓝。
嘴角的疤缝合得有些粗糙,想来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却切实地为他添了一份特殊的韵味。
说不上来,大约类似海浪雕琢的乱石比河流琢磨出的鹅卵石更甚的那份张狂的吸引。
有些锋利的截断眉轻轻皱着,显示了他的不耐,配上他一身肃杀的气质,和阳光照了半边脸的绮丽,就像冰得过头的烈酒,顺着喉咙涌下去时带着剐开皮肉的冷意,却又饱含热烈,余下香甜的回甘。
我得得到他。
从来目标明确的杰克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想法,他将它好好地置于最高的地位,暂时把一些微不足道的报复心思踢到一边去。
杰克往管家身后缩了缩,确定达克斯看不到自己,迅速又小心地把刚刚整理好的袖口扒开,露出红了一圈的手腕,又仔细地理了理头发,确保没有因为刚才赶路的着急而乱了发型。
他瞥见达克斯烦躁的捏了捏眉头--啧,这个聒噪的老东西,果然还是应该要想办法戳烂他的肺。
得做些什么。
杰克在达克斯开口前蹿上前,用手轻轻握住达克斯捏着眉头的手,细长的眉也轻轻向下撇,手上却不用力--尽管他确实很想好好地握住达克斯的手--只是隐晦地摩挲两下。
很顺利,达克斯有着军人的正义感,甚至愿意为难他自己来接手杰克这个麻烦。
他很细心,注意到了杰克被管家抓得太用力的肩膀,手作保护姿态拢住杰克的时候还好好注意着没有压到他的肩膀。
杰克眯了眯眼,向达克斯的怀里靠了一点点,可以嗅到淡淡的香,很像晒干了的茉莉花,饱饮了阳光而带着些干燥的暖意。
达克斯注意到了,面上一副严肃送客的模样,冷言冷语,手却安抚一般抚了抚杰克蓬松的黑色卷发,把杰克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把他完全罩在他披风的阴影下。
杰克从来没有这样子,好像被阳光裹住,暖融融的感觉。
达克斯尝试想让杰克更有归属感些,于是在杰克搬来的第一天就和他一同置办他的物品。
其实杰克自己有些行李,那么小小的一个箱子,被里佩尔家的仆人送来,只有一些画具,大概在送来之前没有很安稳地拿好,里面的画具都散乱开来。
杰克看不清神色,跪在箱子边默默整理自己的行李箱,小小的一只,动作很快,整理得也很好,干脆利落,只是一下看,东西更加地少了,连箱子都没塞满。
“杰克。”达克斯半蹲到杰克的身侧,手下意识想去摸一摸杰克的头,突然又害怕这样太过亲密会引起反感,手顿了顿,想收回。
但是杰克似乎觉察到了,歪过头来主动蹭了蹭达克斯的手心,手还抓住了达克斯的手腕,像一只撒娇的小动物。
“好孩子。”达克斯笑了笑,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讲话,想给这个敏感的小动物一些安全的感觉,“我们一起去给你置办一些用品吧?有什么想要的吗?”
杰克眼睛盯着达克斯,一副很认真听话的模样,然后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蓬松的卷发也跟着晃了晃,令达克斯的心像被毛茸茸的软毛轻轻刷过,不自觉颤了颤。
达克斯带着杰克去买了洗漱用品,然后去买画具,颜料之类,又带着杰克去了玩具店,想给他挑个玩偶。
“挑一个陪你吧。”达克斯指了指橱窗里各式各样的玩偶。他一眼就看中了一只毛茸茸的黑狗玩偶,总觉得有些神似杰克....
“我不用玩偶陪,我只要达克斯陪就够了。”杰克却往达克斯的披风里缩了缩。
达克斯发现杰克很喜欢钻到他的披风里,走路的时候双手都要环着他的手臂,亦步亦趋地跟着。
“就算有我陪,你也可以有一个玩偶陪你。”达克斯哄着杰克,让他去挑了一个玩偶。
或许在审美上有些不同,杰克一眼没看那只黑色的小狗玩偶,而是选了一只看着就很凶的小棕熊。
在结账的时候,他瞥见杰克将小熊搂在怀里,怜惜地蹭了蹭。
很喜欢啊。
达克斯弯了弯唇角,转头结账。
没看见背后的一半脸被小熊遮住的杰克盯住他背影的眼神。
杰克很乖巧。
和杰克相处了一段时间的达克斯觉得里佩尔的那群家伙们真的是被刀剑搅胡了脑子,怎么会不喜欢杰克这样乖巧又漂亮的孩子。
达克斯带过新兵,见过的孩子大都比较活泼,整天一身泥或者一身臭汗,跑来跑去,小钢炮一样乱窜。
但是杰克和他们完全不一样,很安静,一开始就不哭不闹,只是肉眼可见的不安,但也不说,只是有些小心地揪着他的衣袖,达克斯到哪儿都喜欢跟着,像风浪里想给自己找个锚点的小船。
达克斯从不训斥他,其他任何一个新兵蛋子但凡敢有一点这样的做派无疑都会被他狠狠教训,顺便收获他的一句“怂蛋”。
但他训他的兵是希望他们刚强,让他们不至于丧生在战场。杰克不是他的兵,他也决计不会让他上战场,有达克斯在,杰克不需要太坚强,于是达克斯对他也就纵容的多。
况且杰克很知道分寸,很聪明,什么都是一点就通,也很讲道理--除了黏着人的时候。
达克斯做事很有效率,不拖沓,也不喜欢把工作堆着,所以一到忙点的时候就会工作到很晚。
往常晚些就晚了,第二天提提精神,喝杯咖啡扛一扛就挨过去了。
但是自从杰克来了,达克斯晚上总会去陪他,好令他安心些。本来说十四岁的孩子也该学会一个人睡了,只是杰克在睡着前一定要拉着他的手,毕竟是非亲非故,有寄人篱下的意味,必然没什么安全感的。
达克斯也由着他,和他谈些天。
杰克不喜欢谈论自己的家族,达克斯也不多问,只是询问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爱好之类。杰克会怯怯地抬眼,眼神一碰达克斯的眸子就烫到一样移开,垂下眼睫,手上再攥紧一些,回答道,“喜欢吃切片火腿,和小蛋糕...... 我吃的不多的。”
大概这般类似自我推销的说法令他有些羞怯,杰克的脸红扑扑的。
“我记住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一些才好。”达克斯坐在床边,比杰克高些,俯视下去可以看到杰克轻颤的,烟丝一样的眼睫,肉肉的,有些弧度的脸蛋。手上却是没什么肉的,手指细又长,指节分明,指甲干净又带点粉。
这令只见过泥坨子一样的兵蛋子的达克斯心软得一塌糊涂。
只是不知不觉话语的主导权似乎被杰克摘去了。谈论的多是达克斯的事。
“喜欢吃什么?什么都行,能填饱肚子就好.... 太宽泛了吗?尼泊尔的饺子吧。可惜我不会做,伦敦会做的厨师也不好找。”
“兴趣?搏击,格斗,锻炼身体之类的。或者看看月亮,听着居然还有点文艺呢,明明大老粗一个..... ”
“平时的话...... 没什么事情,大概就是工作,散步,会去西街的面包店,明天去给你买个小蛋糕怎么样?”
杰克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询问道,“我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会很干扰您以后找伴侣的吧..... 我总是个麻烦..... ”
达克斯愣了一下,看着缩了缩身子的杰克,他被当做工具,抛来抛去,孤身一人。
达克斯好像看到当年独身到伦敦来的自己,也是十四岁,只能攥紧怀里的枪,蹲在冷风不大的角落,脑子里拟着给母亲的信,开头一句就是“我很好,不要担心”。
后来有了些同伴,再后来...... 又没有了。
“实际上你帮了我不小的忙。”达克斯怜爱地摸了摸杰克的脸,“我正烦恼女士们不断递来的邀请函呢,我总是忙,又不解风情,实在不好意思去耽误那些姑娘们。可是总是拒绝,借口也用不够了。真不知道我这样,成天奔波,又没什么浪漫主意的家伙怎么会受女士们的青睐。”
“大概他们眼睛比较亮吧,比乌鸦还能发现珠宝。”杰克小声地反驳了一句。
“你也这样..... ”达克斯哑然失笑。
杰克很擅长找话题,虽说看着有些怯生生的,说话却是清晰又有条理,声音也好听,风铃一样清脆的,和他聊天很愉快。
达克斯明白,杰克大约特别想要他陪,毕竟除了他,杰克能攥着的只有他的那只小熊玩偶了,只是这个孩子特别的不安,认为自己没有能任性到提出要达克斯陪着睡。
“已经很晚了,杰克。”达克斯掀开了杰克的被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夜不归宿的,让我和你睡一个被窝?”
杰克好像被惊喜砸到,嘴角不自觉地勾着,又怕他反悔似的,给他掖了掖被角,赶忙关了灯,小小的一只,总喜欢往他的怀里钻。
于是自第一天起,去陪杰克睡觉就成了达克斯的日常。
在达克斯工作得忘记了时间的时候,杰克就会抱着他的小熊,敲开他书房的门,不烦达克斯,只是安静地在一旁吃着小蛋糕,或者看书,连声音都不怎么发出。
在达克斯咖啡喝完的时候就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去给达克斯装热水--不是泡咖啡,他希望达克斯早些休息。
而达克斯自然不可能和以往一样不管不顾的了,就算他可以扛着熬夜,杰克总归不行,作为家长不做个好榜样,他又不好意思让杰克先去睡。
达克斯是想好好陪着杰克,加上他身上的伤,他本是提交了退休的申请的,证件也完善,只是一直被驳回,或者被压着--不爱社交和拉帮结派的坏处,总是孤立无援。
况且世界又不太平,他总是得奔赴战场。
在第一次离开前,他很不放心地叮嘱杰克,他总感觉杰克的脾气有些软,他实在怕他受欺负。
杰克很耐心地听,只是有些不肯放他走的意思。
“杰克,该松手了。”达克斯有些无奈,他和杰克这段时间都陪着对方,一下子却要面对割裂一般的别离。
“那你不要受伤。”杰克的声音带了点哭腔。
达克斯不知道是觉得暖心还是觉得好笑。在战场上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杰克居然说“不要受伤”。有些过分的天真。
达克斯没有接话,他不喜欢说谎,也不喜欢立没有把握的誓言。
况且,他写好了遗嘱,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他的所有都由杰克继承。
这种情况下,他实在说不出安慰人的谎话。
达克斯半蹲着,抱了抱杰克,“我会给你写信,别太担心。”
那一次达克斯离开了一个月,收到了杰克四封信,一周一篇,内容简洁,信包装得也精致,只是达克斯却总来不及回,先草草地写上一句“安好勿念”再努力抓些空当的时间,龙飞凤舞地写些零零碎碎的内容,又急匆匆地寄出去,紧赶慢赶的,还是只寄出去了两封。
到家门口的时候,杰克已经早早待在门口,见到达克斯就飞奔去,达克斯张开双手,却没等到杰克扑到他的怀里。杰克刹住了脚步,耸了耸鼻头,眼泪一下就蓄满了。
“你受伤了,达克斯。”
达克斯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他的腹部受了些伤,不是很严重,包扎也到位了,怎么还能被发现。
“狗鼻子。”达克斯刮了刮杰克的鼻头,被杰克很不满地握住手。
“不可以转移话题,达克斯。”杰克气哼哼地扭开头,然后别别扭扭的转回来,“摸头还是要摸。”
达克斯把杰克揽入怀里,听到杰克声音闷闷的,“罚你陪我睡觉,不许再提分床的事情。”
达克斯无奈地笑了笑,杰克比刚来的时候自在多了,也会耍些小脾气,但仍然只和他亲近,况且耍脾气也都很有限度,乖巧得有些令人心疼。
“好。”
后来的几年,战争仍然断断续续,没有个尽头一样,达克斯得到了大大小小的荣誉,也多了深深浅浅的疤。
他和杰克总是分离,时间最长的一次大约有十个月,甚至连信都送不出去,待他回去,杰克已经高了他一个头,不再往他的怀里钻,反而喜欢把他揽在怀里,手箍住他的腰,弯着腰,头架在他的肩膀上。
杰克很久没说话,抱着他的动作也轻,大概怕碰到他的伤,黑色的小卷毛遮住漂亮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达克斯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杰克抱着他,又不说话,大约因为高大的身形莫名很有压迫感,令达克斯心尖儿有些颤。
“达克斯。”杰克总算开口,“我学会做尼泊尔的饺子了,不过可能不是很好吃。”
达克斯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和杰克说过自己爱吃尼泊尔的饺子,只是随口提起,杰克居然一直记着吗?
杰克做的尼泊尔饺子和他母亲做的很不一样,从前母亲多包素馅的,土豆为主,很能填饱肚子,总是热腾腾的。杰克做的倒多是肉馅,牛肉鸡肉一类,长得格外精致,好像精心准备了很久的礼物,味道也很不错。
久远的记忆与当下重合,带着尼泊尔饺子共同的祝福:吉祥幸福。
杰克甚至坚持要喂着达克斯吃,难道吃饺子的角度也会影响他的口感吗?杰克只是回答说,他的心意要亲手送到。不过达克斯也不坏他兴致,只是笑骂他“鬼点子多”。
达克斯不明白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反而举止更加亲密,可是断断续续的陪伴令他对杰克总有些歉疚,况且他也实在不擅长拒绝杰克。
26岁,达克斯升至上校。
杰克18。
他又做梦。
这个困惑他已久,怪异又令人在意的梦。
这次是数字是零吗?
达克斯低头去读刻度,意外的,数字比前一次大。
68
似乎是第一次在梦里看见数字的增长。
达克斯突然想到了一个场景,调皮的孩子们喜欢在别人称重的时候悄悄踏一只脚上去,留下个令人费解的数字。
他回了回头,没有人。
可他脑中的场景挥之不去,总觉得杰克在他身后,脚踩了上去,偷偷加大了数字。
达克斯醒了,在杰克的床上,被抱紧了,有些不好动弹。
怪不得他总觉得杰克在....
过两天杰克也要成年了,还是得和他说分床睡的事,这回他决计不会心软了。
杰克在社交上的相当有天分,近些年在上流的圈子里也是声名鹊起,要是到时候传出去说这个绅士有礼,一米九几的新秀在成年了还非要和养父一起睡,像个没断奶的娃娃一样的话像什么样子。
“达克斯?在想什么?”杰克也醒来了,蹭了蹭达克斯的脸,因为刚刚睡醒鼻音很重,朦胧又软和,还不自觉地撒着娇。
“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挡了你的桃花运”达克斯揶揄地笑了两声,“姑娘们想找的是一个伴侣,而不是一个小孩儿。杰克,我们得分床睡了。”
“你不要我了?”杰克顿时觉得晴天霹雳,手上猛的一紧,“我做错什么了吗?达克斯。我道歉好不好,不要丢下我。”
“不,杰克。”达克斯很无奈地叹口气,杰克总是有些过分地害怕被抛弃,类似小时候被丢弃过的猫咪,相当不安,“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总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明明你总是做的很好。只是你要成年了,杰克,过两天就是你的成人礼,作为你的养父,我们实在是不合适睡在一张床。说起来过两天也该给你置办你自己的房产了。”
杰克还想说些什么,被达克斯捂住嘴,“这是最后一次,杰克,以后我不会来这儿和你同睡。”
杰克顿住了,眼睛眯了眯,眼瞳似乎深色了些,盯着达克斯披着些散发的脖颈,有几道疤,和线条分明的肌肉。
杰克伸了伸舌头,舔了舔达克斯的手心。
达克斯感受到手心的温热时呆愣了一瞬,在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了以后急忙收手,杰克却立刻俯身下去,咬住脖颈后方的软肉,带着些吮吸,舔了舔疤痕。
“你做什么!”达克斯想要挣脱,却第一次发现杰克的力气这样大,他被搂在怀里,抽不出手,没有反抗的手段,“杰克!”
“达克斯,不要丢开我,杀了我也好,但是不要丢开我。”达克斯从没听到过杰克这样低沉沉的音色,有些令人毛骨悚然,“死亡也好,只要是你赐予我的,我都会收好。”
“杰克..... 你在说什么傻话。”达克斯想着杰克应当是分不清爱慕与仰慕,终究一定要抓住他这个锚点,是他的问题,他引导没有做好,毕竟年轻,思维容易极端,“先放开我?”
杰克听着达克斯放缓的语调,哪里不明白达克斯在想什么。有时候他真想敲敲达克斯的脑壳,好激活一下有关情情爱爱思绪。
杰克不接话,埋头在达克斯肩膀上舔咬,留下明显的痕迹。
“杰克,杰克!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我们总得给对方一个缓冲的时间,冲动做下的决定总是会令人后悔,你又这么年轻...... ”达克斯扭扭脖子,但是根本躲不开,“这样,等两天,过两天你的成人礼之后,你如果还坚定地抱有这个想法,我们就试试!”
缓兵之计。
杰克总算停了下来,下巴架在达克斯的肩膀上,感受到达克斯有些打着颤,鼻息吹起些发丝。他眯着眼睛,考虑着什么,狐狸一样的神色。
“达克斯,你不会骗我的。”杰克说着,松开了达克斯,“我听你的。”
他好像还是那个乖巧的小孩儿,要不是后颈有些痒的麻意,达克斯真的要怀疑早上是不是做了个荒唐的梦。
达克斯赶忙起身,落荒而逃。
杰克的成人礼。
达克斯藏在暗处,偷偷观察着杰克,他能很好地处理和他搭话的任何人,说话字正腔圆,自带些风度,举止大方又得体,和在达克斯面前看着有些软和羞涩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诶?
原来杰克在外人面前是这样的吗?
额,先不想了,重点是那些姑娘们。
达克斯思索着刚刚和杰克搭话的姑娘们,他这两天做足了功课,好好了解了不同姑娘们的背景。和杰克搭话的姑娘很多,大部分也都是名流,在同龄人里相当受欢迎的,风格也是各式各样。
希望杰克能在这之后发现爱情需要一个足够罗曼蒂克的对象,而非他这种大了他整整八岁的监护人。
这两天他有意避着杰克,而杰克也没有主动寻他,想来也是冷静下来了,大约也在因为自己的冲动后悔?再说,就算他同意了杰克,往后还要去参与大大小小的战役,这样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又做杰克的养父,又做杰克的伴侣,直接包圆了他人生里所有重要的席位,怎么行呢?
想起昨天发来的电报,内阁发来消息告诉他今夜的十二点会有他的信件,大约是什么战役的差遣?不然也不会挑这么奇怪的时间。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正好去收拾收拾东西,避着点杰克,拿到信件就可以启程。
这算失约吧..... 虽然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吧,他得承认,他第一次对突如其来的战役的通知感到庆幸。
他实在不知道如果杰克在今天的十二点后还坚持他的爱慕他该如何回应。
达克斯带些歉意最后看了一眼杰克,匆匆离去。
十二点,达克斯拿到了那封信,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抽出信,打开,内容让他一顿。
为什么尘封多年的退休申请会在现在批下来?
刚刚好,十二点整,书房内的钟声敲响,书房的门被推开,是杰克。
“达克斯,你该履行承诺了。”杰克带着礼仪性的笑,不似先前在达克斯面前的乖巧样,眼睛盯着达克斯提着箱子的手,“我想你不会因为我晚来一步逃走吧?违背诺言可不好,我会很伤心的。”
“嗯.... 是发下来的通知,本来说是不是又什么急事,所以..... ”达克斯有些慌乱地解释着,眼神飘忽,不敢去看杰克。
带着些愧疚,达克斯实在没有底气强硬地拒绝杰克,或者说 和先前一样,不论怎样,他就是不擅长拒绝杰克。
被压在窗台上起起伏伏的时候达克斯脑子里突然清明了一瞬,脑子里跳出了个词“将计就计”。
但来不及细细思考,又被拽着沉溺。
达克斯才知道杰克这样恶趣味,在他收养他的四年里从来都称他“达克斯”,在做的时候却尤其喜欢喊他“父亲”“养父”,特别爱看他窘迫的模样。
第二天醒来的达克斯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玩了一辈子兵法的他被这小兔崽子给摆了一道。
“杰克。”达克斯有些咬牙切齿,手摁住杰克的头,扭头去看从背后抱住他的杰克,“你还真是翅膀硬了,会耍我了。”
“哪有。”杰克把脸在达克斯的背上蹭蹭,发丝擦过满是痕迹的背,带得身下的人又是一颤,“要不是达克斯完全不坦诚,我也不用这样,Dax~”
不愧是里佩尔家的,达克斯无力地想,不论是政场还是情场上的弯弯绕都完全玩不过。
有什么办法呢?实际上杰克做事向来执着,即使在他面前一副软和样,从大大小小的事里也不难看出他类似偏执的执着。
况且他总是不擅长拒绝杰克的.......
“杰克,为什么今天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刚刚买了蛋糕的达克斯忍受了一路类似看屠龙勇士的眼神,熬着回了家,定然是杰克做了什么。
他也是才知道杰克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里佩尔的家主了,又是权臣,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哦,我今天说要入赘给你,达克斯。”杰克说家常一样不在意地提了一句。
因为达克斯实在不肯嫁给他,说觉得怎么想都很奇怪。
“小兔崽子!!!”
还是那个梦。
达克斯低头看了看刻度。
87
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脚可以动了,于是他尝试抬脚,想走到其他地方看看。
可是刚刚站定,地板突然变成了缥缈的云,缭绕的烟,他随着剧烈的失重感下坠。
然后醒来。
当你的灵魂足够轻盈,便升入天堂。
牵挂将你拽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