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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义世界重启，人物ooc，超蝙有记忆，蝙蝠侠落到超人手里经历太多苦难（比如被强X，调教，被迫杀人，被np等等）最终自杀重启黑化，超人在蝙蝠侠死后后悔莫及。

“路易斯很适合你。”布鲁斯说道，此时他正躺在是超人的怀里，房间里充斥着情欲的气息。

“什么？”正在专注亲吻抚摸布鲁斯肩膀后背的超人抬头含糊的问。

“今天路易斯向你表白，我看到了。”布鲁斯踢开想要再来一次的情人，“那你不应该拒绝的。”

“不，布鲁斯，还能和你在一起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超人直直看向布鲁斯的眼中充斥着爱意和执拗，布鲁斯轻轻撇过头，没有再说什么。超人心中苦涩，这都是他的错。

“布鲁斯，我不在意你有其他情人，也不在意你不爱我，只是不要再试图把我推给别人了好不好？”超人紧紧抱着布鲁斯低声哀求道。

布鲁斯没有说话，暗暗叹了口气。他没有告诉超人，把他推给路易斯，已经是自己对他最后的善意了。在小丑不再存在，其他反派也不成气候的现在，如果他选择和路易丝在一起，他会保证他们会有一个完美之家，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他拒绝了。

这样也好，他以自己为锁链，束缚住超人，就继续这样纠缠堕落吧，是超人先让他痛苦沉沦的，甚至来世都不得安宁的，那么别怪他把一切痛苦都还给他。

超人抱着沉默的布鲁斯，轻轻抚摸着他温热的身体，想到上一世，自己抱着布鲁斯支离破碎的身体绝望后悔痛苦，他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哪怕布鲁斯不再爱他，可是他能够接受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这是我一开始想写老爷对大超做的事：

他曾众叛亲离，他也将众叛亲离；他曾爱而不得，他也将爱而不得；他曾不得好死，他也将不得好死。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重启后老爷有阿福有小鸟有哥谭，还是不要太黑化，就让超人精神痛苦就行了，至于肉体痛苦就算了。

  预警：双黑布克，包含psychopath、murder、mafia等内容

当侍者高声宣读一位姗姗来迟的宾客的姓名时，会场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终止了谈话，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布鲁斯·韦恩信步走进晚会的会场，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银灰色的西装和闪闪发光的钻石袖扣让他闪亮得惊人，臂弯里还挽着一个显然是他男伴、或者说情人更好的年轻男人的手。韦恩今天一反常态地像个骚包的花花公子，而不是掌控大半个哥谭黑白两面的霸主。但出现在他背后占据了整个大门口的黑衣人们还是证明了他的身份。

“别这样看着韦恩先生，各位。他是我邀请来的客人。”今晚宴会的主角，前哥谭警局局长，即将迈入退休生涯的吉姆·戈登迎了过来，并向布鲁斯打招呼：“你好，布鲁斯。”

“你好，吉姆。”布鲁斯露出了一个超过礼貌范围的笑容。在场的宾客无一例外是哥谭警局的雇员及其家属，一个罪犯头目怎么说都不像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然而戈登还是向他发出了邀请，韦恩也真地应下了这份邀请，这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确实有些不可告人的联系，而这样的态度也让一些人蠢蠢欲动起来。

“你好，韦恩先生。”有几个人举起酒杯向他问好，布鲁斯则向他们微微点头以示回应。会场内顿时划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派。一边是向韦恩示好，显然已经归顺于他的派系，另一边则是以新局长为首的较为年轻的一部分警官，他们看向韦恩的眼神警惕而锐利，紧盯着他的任何一个动作。

但韦恩显然并不在乎，他挽着手的那位年轻男人反而十分拘谨且不安，时不时推推眼镜，目光左右飘忽，最终落在地面上。

“愿意和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吗？”戈登前局长也推了推眼镜，往露台的方向走了一步。

“当然。”韦恩微笑着。

“布鲁斯，你能让这位……先生暂时先回避一下吗？”戈登咳嗽了一声，他不知道韦恩带着他的情人来是什么意思，但他确实以恣意妄为出名，所以这也许只是一种习惯。

布鲁斯眨了眨眼睛，松开了手：“克拉克，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去吧。”

“好的，布鲁斯。”名叫克拉克的小情人走开了。戈登发现他身材高大，但有些笨拙又拘谨的行为让他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像只大号抱抱熊。戈登没心情揣测韦恩挑情人的心理状态，他只是有些话想说。

戈登带着韦恩走到露台，他甚至关上了露台的门，显然是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们的谈话。布鲁斯眯着眼睛靠在栏杆上，动作十分轻松。

“你真觉得我不会对你开枪，或者把你从这里推下去吗，布鲁斯？”戈登叹了口气。

“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你早做了，吉姆。”布鲁斯脸上带着笑意，“那天你没有给我带上手铐，那么现在也不会。”

“介意我抽烟吗？”得到了否定的答复后，戈登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对着漫漫长夜吞云吐雾起来。

“罗马人和马罗尼，还有企鹅人的势力，都被你吞并了，接下来你还想做什么？”戈登深深地吐出一口烟雾，看向韦恩。

布鲁斯稍微站开了一点，他并不喜欢烟味：“你已经有答案了。”

戈登又叹了口气：“饶过哥谭警局吧，布鲁斯。他们都是好人，只是无能的好人和想要向上爬的好人而已，这不再是那个会草草结案然后把卷宗扔进仓库被老鼠啃的时代了。”

“那又有什么区别呢？好人和坏人只有一线之隔。”布鲁斯淡淡地回应，“在我手里他们必然要把一些东西丢进垃圾桶。想要安宁，就得闭上眼睛。”

戈登一眨不眨地凝视了他很久：“我一直想知道你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布鲁斯。在审判结束之后，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而那双冷漠的，令人不安的灰蓝色眼睛只是静静地回以他注视，那其中的一些东西同二十年前一样未曾改变……

彼时也是一个这样的哥谭的夜晚，或许旁边的宴会厅里也开着这样的酒会，夜风像冰水一样冷，子弹出膛的声音就像是惊雷。先是一具躯体倒下了，然后是一些惊叫声、哀求声，血色在肮脏的地面上弥漫开来，接着，另一具躯体也倒下去。空荡荡的巷子里只剩下一个幼小的身影，被压在了磅礴的夜幕下。

而当终于被警察发现时，年幼的韦恩却既没有哭泣也没有尖叫，他只是跪在他父母的血泊中，灰蓝色的眸子安静地盯着一个方向，任由戈登怎么呼唤也不移动视线。

借由他父母的死，他现在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小孩了。其中一个警察这么说，另一个让他赶快闭嘴，因为那个安静到近乎冷漠的孩子向他们看了过来。明明只是个小孩而已，眼神却让警官感到一阵恶寒。但那仿佛只是错觉，蓝眼睛的孩子沉默着，无论警官怎么询问都不肯开口。

直到韦恩的管家赶来，给那孩子披上一件厚重的绒外衣后，小韦恩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看到了那个人的样子。”

警察依照他的描述画下了嫌疑人的模样，并向他和管家发誓一定会抓住凶手。布鲁斯·韦恩只是用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盯着领头的警官，吉姆·戈登，轻轻地说道：“我等着。”

三天后，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下葬。布鲁斯记得自己在离开家前砸碎了放置在桌上的玉雕，但当站在棺椁前时，他还是遵守了那些刻板的礼仪。不知是出于尊敬还是当过兵的管家流露出的凌厉气势，葬礼的进程平静且顺利，直到大理石的墓碑立起，送葬者纷纷离去之后，年幼的韦恩家主才和他的管家一同回到宅邸中。

然而当大门再次紧闭，幽暗空间里只剩下他和阿尔弗雷德时，布鲁斯竭力保持的平静终于崩碎了，他扯下身上为葬礼准备的黑色礼服，感觉到温热泪水从双颊滚落下来。

“阿福，为什么。”布鲁斯记得自己喃喃地问，“为什么是爸爸和妈妈？为什么他们死了，为什么我活下来了？”

“您可以尽管去憎恨那个凶手，布鲁斯少爷，甚至于憎恨任何人，但请您不要将错误归咎于自己，更请您不要自我伤害。”阿尔弗雷德蹲下来，轻轻从他手里抽走了被撕开的外衣，又掰开他紧攥的手，想观察他的指甲有没有因太过用力而断裂。

但布鲁斯只是咬着牙挣脱了，他砰砰砰地跑上楼，把古老的阶梯踩出了沉闷的响声。

那段日子里，韦恩宅被打碎、被毁坏的各种东西比过去十年甚至三十年还要多。除了必要的活动，布鲁斯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阿尔弗雷德只能趁着他去洗浴的功夫把坏掉的台灯和枕头拿走。管家也不是没有试图阻止他的行为，但每次这么做，布鲁斯的阴郁和愤怒就会变本加厉地在阿尔弗雷德离开后爆发。若非房间里没有多少书籍，他甚至愿意点燃那些书只为看一场空前盛大的烟火。

毁灭持续到一位不速之客的来访，主办案件的戈登警探摁响了韦恩庄园的门铃。他踏入大厅时，布鲁斯几乎是焦躁难当地从楼上冲下来，直到在戈登面前站定，他才略略捡起了一些礼仪。

“我们已经抓住凶手了，他的名字是乔·布尔，后天就开庭。”戈登对阿尔弗雷德说，他脸上有着浓重的疲惫，眼圈青黑，头发凌乱。

“非常感谢您，戈登警探，要进来喝杯茶吗……”管家揽过布鲁斯，一边礼貌地回答。

“我要去看。”布鲁斯插话。

“布鲁斯少爷……”

“我要去！”他打断了阿尔弗雷德，他想要去看——去见证罪人得到应有的审判。生长成熟的仇恨拉扯着他的心脏和胸腔，几乎让幼小的布鲁斯咬碎牙齿，“我要去看！”他又低声，但是沉重地重复了一遍。

“嘿、嘿。”戈登蹲下来，拍拍布鲁斯的肩膀，“你当然得去了，布鲁斯，你可是最重要的证人。”

然而事情超乎他们的想象。

哥谭，一个腐败的、黑暗的、可以说没有司法公正的城市，反倒在这种时候展现了所谓“人性的光辉”和“慈悲”。当法官敲响法锤，宣布定罪结果时，布鲁斯·韦恩忽然感到一种令人绝望的无力，他无意识地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手掌也浑然不觉。

“刑期20年。”法官的话在布鲁斯脑海里回荡，让他无法再听进任何一句话，本就破碎的世界再一次崩塌。

布鲁斯已经忘记他是怎么走出审判庭，又是怎么坐上回家的车。他茫然无措，连试图和他搭话的戈登警探都彻底无视，车辆挤开饿狼般的记者，载着他回到那栋冷寂的宅邸中。

布鲁斯慢慢地走进大门，他跪倒在地上，没有哭也没有尖叫，就像那天晚上他跪倒在父母的血泊里。什么也做不了，他想，指尖在地板上抓的发白，谁也依靠不了——没有人能为他主持公道，父母的灵魂流着血，冷冷地在夜色中看着他。

那天夜晚寒冷渗进他的骨髓，将要跟随他一生。布鲁斯憎恨一切，包括他自己。

可是现在，布鲁斯冲着戈登露出一个锋利的微笑，他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孩子、不会再经历二十年前庭审后那样的绝望和痛苦了——不再有人能夺走他的权柄，布鲁斯·韦恩的名字背后已经是哥谭一股可怕的势力，而他正欲夺下这个城市最后一部分还未归顺于他的领地，为自己加冕。

“吉姆·戈登。”布鲁斯忽然喊了戈登的全名，“人是很容易就会改变的，何况是经历了那种事情之后，一个孩子——他就是会朝着极端的方向走去的。”他的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哥谭阴沉的云层中有雷光闪过。

“好吧，韦恩先生。”戈登捻灭了手里的烟，“你多大了？”

“差两个月28岁。”布鲁斯韦恩轻笑着回答，“时代是属于年轻人的。”

戈登被他噎了一下，只好赶紧转移话题：“乔·切尔还有不到半年就出狱了。”

“我知道。”布鲁斯脸上的笑消失了，“我不会忘记的，一秒都不会。”

戈登沉默了，他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起这个，但为时已晚。

“不觉得很可笑吗，吉姆。”布鲁斯说道，“乔·切尔为了饱腹去抢劫，枪杀了我的父母。但审判结果却是他能衣食无忧地在监狱里过上整整二十年，你不觉得这非常、非常的、可笑吗？”韦恩咬牙切齿，每个词从他嘴里蹦出来时都仿佛有千钧重，他很少如此愤怒，但孩提时期延续至今的怒火让他如恶魔般狰狞。

戈登没能说出任何一句话，他唯有深深地叹息。半响后，布鲁斯终于恢复了他一贯的优雅神情，而戈登也才开口：“总之……对我那些下属下手轻点，别把哥谭搞得太乱。算我求你了，布鲁斯。”

“当然，吉姆。”布鲁斯向着会场走去，留下一个逆光的背影，“这毕竟也算是我的地盘呢。”

  

会场内氛围颇为怪异，虽说在场的众人都已经默契十足地选择不去盯着那个大个子看，但他那副笨拙的姿态还是令人忍不住好奇韦恩选择他的原因。非要说的话，韦恩的情人确实很漂亮，漂亮到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都遮不住他像是在发光般的星空蓝眼睛，但他简直像是被关在那身价格不菲的礼服里一样，动作缓慢而僵硬，微微躬身地在会场里四处走动，好像要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最终他还是放弃了，选择在离露台最近的那张长桌旁边停下，开始闷头吃东西。

为什么是他？韦恩喜欢这种类型的？还是另有所图？众人的心里或多或少产生了疑问，还有些人更是试图借此去揣测韦恩的想法了。

而随着布鲁斯离开时间的变长，克拉克在时不时投来的审视目光下显得愈发局促不安起来，那些目光的主人也越来越肆无忌惮，眼神像要剖开他一样锐利。

露台的门突然打开了，布鲁斯·韦恩回到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那些注视着克拉克的目光迅速地挪开了。所有人都在盯着布鲁斯看，但他只是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讥讽意味说道：“怎么，各位，一会看不见我就吃不下饭了吗？”

“戈登邀请你来不是来破坏他的晚会的，韦恩。”哥谭警局的新任局长威斯克向前踏了一步，他看上去大约有五十岁了，面相平和，语气不轻不重地仿佛在警告布鲁斯，但却也明里暗里点名了他是戈登邀请来的客人。真是个两边不得罪的圆滑人，怪不得没什么能力却能做到局长，布鲁斯在心里默默算计。

“你好，威斯克局长。”布鲁斯走近他，“您说的对，我正如在座各位一样，今天也不过是一个客人而已。”

布鲁斯的让步让威斯克松了口气，不再那么紧张。真要在这里斗起来，他可没法平息影响。

“介意私下聊聊吗？威斯克局长，我很想跟您探讨一下有关于哥谭警局和黑门监狱的修缮问题。”布鲁斯突然凑近威斯克，低声说道。

“这……”威斯克想要拒绝，毕竟和韦恩扯上关系的，下场不是彻底完蛋，就是变成了他的党羽。威斯克不想给他卖命，但也承担不起得罪布鲁斯的后果。

“如果只是修缮的话……不是不行。”威斯克硬着头皮说道。

“哎呀，我想还有些事情要跟您说。”韦恩笑眯眯地走到会场的角落，威斯克不得不跟上他的脚步，“您的女儿在哥谭大学学习舞蹈，对吧？我有幸见过她跳舞，确实很有天赋。”

威斯克感觉浑身冰凉如坠深渊，他嘴唇颤抖着，花了有十几秒才让自己不那么慌乱：“你……你怎么敢！这里都是警察，我们随时能把你抓起来！”

韦恩没有回答，而是递上一台手机。威斯克点亮屏幕，手机没有上锁，他一眼就觉察到背景正是他最最心爱的女儿在舞蹈比赛取得第一名时拍的纪念照。布鲁斯伸出手指轻点相册的图标，里面只有一段视频和几张照片。威斯克打开了那段足足有近半个小时的视频，他没能看完，甚至没有看过三分钟，他就忍不住滑到照片的部分。下一张、下一张、威斯克最终停下了，却几乎无法呼吸。

“你想做什么！别拿我家人做威胁！”威斯克攥紧手机，压低声音说道。

“我是一个考虑利益的人，威斯克局长。”布鲁斯的笑容在威斯克看来比恶魔更加邪恶，“您看，人总是会有些弱点的，不是吗？”

威斯克面色铁青，他甚至想大吼一声让在场的警官们冲上来制服这个极其恶劣的犯罪者，但他咬牙切齿许久，最终还有没有这么做。

“我给你些时间来思考我们的合作。修缮用的支票会放在你办公桌上的。”布鲁斯·韦恩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一位亲近的老友一样关怀备至地扯平他西装上的褶皱，慢悠悠地走开了，徒留威斯克在原地陷入恍惚。

布鲁斯走到克拉克身边，他的小情人终于像是得到了靠山一样凑过来紧紧贴着他的手臂，轻声细语道：“我们该走了吧……布鲁斯。”

“当然，亲爱的。”布鲁斯微笑着，从桌上拿走一杯香槟，慢慢啜饮着走向门口。这时，新局长威斯克先生总算是从纠结中脱身，他下意识看向韦恩离开的方向，而那位恶魔如同有所启示一样转向他，向他遥遥举起了手中的空酒杯，接着塞进侍者手里扬长而去。

威斯克的脸色更糟糕了，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台手机塞进衣兜里，没有回到人群中，而是颓唐地在椅子上坐下。

  

等候许久的专车载上了主人，悄无声息地滑入黑夜。布鲁斯如贵族般优雅而慵懒地坐在后座，他身边的克拉克却已经不是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了。

克拉克轻车熟路地翻开储物柜，从里面摸出一台平板来。他仔细地对照着存储在其中的宾客名单和自己的记忆，一边做标记一边低声说道：“除了留守值班的十个之外还少了两个，林奇警督和特兰奇警探。”

“为什么。”布鲁斯平淡地吐出一个词。

克拉克微微向他的方向挪过去了一点，翻看着手下发来的报告：“特兰奇喝多了进了医院，急性肠胃炎。林奇……他去了西恩尼斯的旧总部。”

“没想到还真有人大胆到这个时候去找黑面具。”布鲁斯挑了挑眉，“他不想活了？”

“说不定他手上有黑面具需要的东西。”克拉克手指飞舞敲击屏幕，把两份名单重合在一起，并加上了大量的备注。他手指停下的那一刻，一份记录了整个警局人员信息和家属信息的表格被制作完成。克拉克插上硬盘连接线，把文件存进硬盘之后删除了平板里的存档。

“威斯克那边，你确定他会听话吗。”克拉克转向布鲁斯，打开手下新传过来的录像。

“拿家人做威胁，那并不是百分之百起效。但对于威斯克那种人来说足够了，只要我们不做得过火，适时地给他点好处，他就会乖乖听话的。”布鲁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而克拉克又往他那靠了一些，现在几乎是完全贴在他手臂上了。

克拉克娴熟地把手从韦恩的臂弯里穿过去，把他向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点，把录像拿给布鲁斯看的动作就像在给爱人分享可爱小猫视频，而非注视一场残忍的虐杀。

“他是撑得最久的一个。”克拉克语气冰冷，“作为一只老鼠来说，倒是命不太好呐。”

布鲁斯笑了笑：“既然敢来卧底，那么也得有着必死的觉悟才行。科波特手下的死士还真不少，但他还能再派出来几个呢？”他没有多看那个视频，而是随手关闭了屏幕。因为克拉克已经完全地挂在了他身上，一如既往的热乎得像个暖炉，布鲁斯不得不抬起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好阻止克拉克疯狂往他身上蹭的动作。

“你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那。”现在克拉克倒真像个小情人了，但或许更像只被主人过分溺爱的大型犬，正用亲昵的动作来表示喜爱和撒娇。

“那不是我们说好的吗？”布鲁斯故作无辜地对他微笑。

“任务圆满完成，lord。”克拉克紧紧盯着他灰蓝色的含笑的眼睛看，咕噜噜地向他讨要一些奖励。

布鲁斯侧身抚摸克拉克的脸，给了他一个足以让普通人窒息的法式深吻，但结束之后克拉克只是舔了舔被濡湿的嘴唇，对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车辆向着庄园驶去，夜晚还很漫长。

  

 ———TBC———

　　1. 所以注定一方消亡、或是彼此反目，

         

       所以可触、却不可得，

　　一条路走到尽头，

　　命运使它长出岔口。

　　他的父母在他八岁时被谋杀，这在哥谭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

　　当一个人父母的死亡被所有人都知道的时候，尤其是当那人非同一般的富有时，那他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们饿狼般靠近他，嘴角留着贪婪的涎水，伪善的面孔甚至藏不住他们的狰狞的爪牙，苍白而尖利的指甲钳住他的一切，他的软弱，包括他的善良与温和，他们撕碎这些，亲手锻造了哥谭的梦魇。

　　韦恩家族盘踞着哥谭，他们拥有这座城市。

　　在过去几年里，韦恩家族增添了一些新成员，先不提他们的那个老管家，也不再谈论韦恩，他们的名号使人震耳发聩，并且绝不可能轻易提起。

　　韦恩看着呢，他的耳朵在听着一切，他的视线扫过哥谭的每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包括你的窃窃私语，或是连你自己都不记得的梦中喃语。

　　他的大儿子，叫理查德·格雷森的，是马戏团最后的儿子，人们这样戏称他，也只敢小声谈论，他是个笑面虎，只是在更多未发现这一点的人们看来，他依然是韦恩家族里最善良的一个。

　　善良，哈，那些人恐怕是被猪油蒙了心，迪克·格雷森给人用刑的时候可善良不到哪里去，这个欺世盗名的开膛手杰克能让钢铁开口认罪……

　　“嘿！”迪克对这一段描写相当不满，“我觉得你对我有偏见而且我有证据。”

　　“那我管不着，”杰森合上本子，“这是我的文章，我爱怎么写怎么写。”

　　“更何况，”青年冷笑道，“我以为我美化了你。”

　　“小说都是虚构的。”迪克扯了扯嘴角。

　　“父亲嘱咐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他问杰森。

　　“在准备，不用你管，”杰森说，“你还是多管管达米安吧。”

　　“确实，”迪克叹了口气，看向小沙发椅上因被禁止开车而闷闷不乐的盘算着什么的达米安，“令人头痛。”

　　克拉克看不真切男人的面孔，他在对方手下做事的这几年，他发觉自己从来也未真正认清过这个堪比意大利黑手党教父一般的男人。

　　扪心自问，他事事做的完美不露马脚，从小喽啰爬到了男人的身边，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但仍未得到过偏爱，他甚至杀人，在他来这里之前想也不敢想的事，他开始做的得心应手漂漂亮亮，这都是因为韦恩。

　　他为韦恩家族工作已经五年了，在一年前他成为了政府的卧底，五年的时间他感觉不到布鲁斯·韦恩一丁点的差别对待，哪怕是他们在亲密的时候，对方任何一次的呻吟与颤抖都如同裹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薄雾，他们似是亲密了，甚至是负距离，但他知道自己离对方很远。

　　这样的感觉如同镜花水月般易碎，而他知道，没人比他更知道，自己最不该动心的，就是韦恩家族的人。

　　他们都是没有心的人。

　　但又无可遏制的，他开始幻想起自己日后在政府面前为韦恩求情的场景。

　　“起来，抬起头，”韦恩低声道，面孔藏在顶光的阴影之下，教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他穿着经典的西装三件套，优雅而得体，“你这次做的很好，奥斯瓦尔德想必会安分一些，知道自己是在挑衅谁。”

　　他折断了对方的腿，让一瘸一拐的企鹅彻底的不能再站起来，余生都将在轮椅上度过。

　　法尔科内是韦恩解决的第一个人，他死的很难看，头颅至今都被悬挂在冰山会所的前门上，也算是杀鸡儆猴。

　　“克拉克，”韦恩说，“我想给你看一些东西。”

　　他从办公桌后站起来，绕过桌子，牵起克拉克的手，那张晦暗不明的面孔在灯光下终于完整的呈现了出来，这是相当漂亮的一张脸，当你看见这张面孔的时候你会自然而然的想到漂亮这个词，钴蓝色的眼睛如同上好的蓝宝石。

　　克拉克就曾被这张脸迷惑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看到对方惩罚犯人的残忍手段，惨叫声和哀求声到现在都萦绕在他的梦里。

　　而韦恩从始至终都衣冠楚楚，脸上的表情都不曾改变，他把鞭子交给格雷森，自己回到大厅搂着女伴继续他的社交宴会。

　　韦恩的手是冰凉的，握在手上没有多少温度，他的唇或许也是冰冷的，但克拉克从未有幸触碰过它，即使是在韦恩最意乱情迷的时候也不会让他碰那张淡粉色的、玫瑰花瓣般漂亮的唇。

　　“这是爱德华·尼格玛的舌头。”韦恩盯着眼前的展示柜说，他有一个很大的收藏室，韦恩似乎有一种异样的收藏癖，他会保留所有他的手下败将的其中一个部件。

　　“他说的话太多了，又毫无意义，”韦恩说，“我觉得他并不需要说话。”

　　“他的谜语还挺有意思的。”克拉克说。

　　“那看来他现在只能把它们写出来了。”韦恩说。

　　“或许我应该把他的手也剁掉。”他低声说。

　　克拉克没有回答。

　　“罗曼·西恩尼斯的面具。”韦恩走向下一个柜子，面具上还沾着些红褐色的面部神经。

　　“杰森的回归礼，”他抚摸着冰冷的玻璃，“他是个好孩子。”

　　“克拉克，我只想让你知道，”韦恩仍盯着面具，却对克拉克说，“韦恩家族的成功离不开所有人，包括你。”

　　“你跟着我几年了？”他问。

　　“五年，布鲁斯，”克拉克说，“我以为你记得。”

　　“我当然记得，克拉克，”韦恩说，“我只是想提醒你，五年了。”

　　他突然转头看向克拉克，眼睛里有些探究。

　　他知道了什么？克拉克不禁慌张，他见识过韦恩对待叛徒的手段，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第二次，更不想这些手段出现在他自己的身上。

　　“我想为你召开一个庆功会……”韦恩把头转回去。

　　“哦，那太感谢您了！”克拉克说，“但是我……”

　　“哈维·登特的硬币和他掷硬币的右手。”韦恩继续介绍。

　　“我还挺喜欢他的，在他堕落之前。”他不无惋惜的说。

　　哈维·登特因女友而堕落，那你呢？韦恩，看着对方微微上挑的眼角，克拉克沉默下来并且在心中质问，你因何而堕落，因何而愤怒，亦或者长久的悲伤？

　　在与政府取得联络以前，他就常常疑惑，疑惑这座堕落至深的城市里到底容得下什么，以罪恶手段建立起的秩序是否正确？

　　他不大了解韦恩的童年，除了他的父母双亡之外，只有那个名为阿尔弗雷德的老管家一直跟随在他左右，他或许知道，但老管家从不谈论这些，他更爱谈些吃食，虽然除了一些他熟练的之外，并不十分美味。

　　非常难以入口。

　　克拉克本人经常在阿尔弗雷德不善的目光之下吃掉那些看不出原样的食物，接着他必须得请假几天，因为拉肚子。

　　“庆功会在一周后召开，所有人都会到场。”韦恩说，他现在又在用那种阴沉的眼神看着他。

　　“包括那些政客，做个面子。”他说。

　　“去吧，你有自己的事做。”

　　“是。”

　　韦恩面容平静的看着对方的背影逐渐远离。

　　“父亲，我查出来了。”德雷克从角落处踏步出来。

　　“答案如何重要吗？”韦恩问，似乎是在问他自己。

　　提姆没有说话，他也明白父亲只是求个证据，真相怎样，他在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东西放在我的桌子上，庆功会之后我会看的。”他说，并离开。

　　韦恩的三子用隐晦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接着又重回到他的阴暗角落。

　　克拉克走出韦恩的收藏室，背后不知不觉的吓出一身冷汗，坐在沙发上和达米安聊天的迪克看到克拉克立马撇下达米安冲他走过来。

　　“怎么样？”格雷森笑着问他，“父亲没有为难你吧？最近事情不太顺利，父亲被政府弄得不那么高兴。”

　　克拉克咽了一口口水，脸色依旧苍白，他强撑起笑意回答道：“没有，布鲁斯很好。”

　　迪克说：“那就好，父亲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你现在要出去吗？”他问。

　　“关于军火材料供给的事还需要去交涉一下，小事情。”克拉克说。

　　迪克微微点头，半坐在沙发椅背上盯着克拉克离开。

　　“出门小心一点，最近不太安全，有人……对家族意见很大。”他在克拉克即将离开的最后几秒钟提醒道。

　　格雷森的脸色阴沉，没有笑意，他是面无表情的跟克拉克说这一番话的。

　　格雷森是韦恩家族里对他最友好的人。

　　“谢谢提醒。”克拉克说。

　　“你还叫我不要吓他，你自己先说了。”达米安在克拉克离开后从沙发后面探出头来，眯着眼睛看他。

　　“提醒而已，”迪克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达米安：“无聊。”

　　“我想养只黑豹，父亲不让，狞猫也不行，凭什么他能养ACE，我就不能？”他说。

　　迪克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很久不见提姆了，”他说，“我去看看他。”

　　“他？”达米安说，“看不见他更好，烦死了，你都不知道，我在他电脑里看见多少你的黑历史。”

　　他刻意压重了“你的”这个词。

　　迪克：“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拥有的最多的就是你的黑历史，而大家都很乐意看到这一点。”

　　达米安嘴里哼哼着什么，愤懑不平的起身走了。

　　韦恩的四个儿子里，只有达米安是韦恩的亲生儿子，被冠以“韦恩”此姓，他的母亲，是那位不能说的女人，一般都用“那个女人”代指，她是韦恩耻辱的过去，同他的所有过去一样不能提起，她现在已经去世了，自杀，这是个很明智的做法，因为韦恩已不如从前那样善良软弱了。

　　但达米安并不为他母亲的死感到难过，可以这么说，他简直着迷于韦恩的残忍手段，得益于“那个女人”的教导，这男孩是个天生的刽子手，他对杀人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甚至连杰森也对此心惊，杰森·陶德是家族的二子，生于哥谭最阴暗的角落，一名决绝冷酷的执行者，韦恩的唯一一名拥有自己势力的儿子，这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继承家族，他同德雷克类似，曾经历过韦恩的软弱，又在他的强硬转变中回归。

　　不知道达米安又在算计什么，这家伙，人不大，计策倒不少，迪克又开始头疼起来。

　　“你看起来很烦躁。”

　　迪克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刚说要去找你，”他说，“没办法，达米安一直这样。”

　　“我要去公司了……”提姆说，边说边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浓浓的黑咖啡，他的脸上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看上去好像随时会昏睡过去。

　　他慢慢的说：“给他点教训好了……父亲不会在乎的。”

　　说实在的，迪克也很少见父亲在乎过什么了。

　　而韦恩呢，他对他所做的一切都不疑虑，年轻的时候会，但他已经不再年轻了，没那么多时间迟疑，他有更要紧的事，比如重新定个规则，给哥谭。

　　哥谭孕育了他，他就会回馈给她一个礼物。

　　在年轻的时候，他离开了哥谭去见证世界上各种不同的丑恶，学习并掌握，只有自己习得，才能操控这些，那些政客都太泛泛了，不愿意让自己的脚踩进泥坑里，这也就注定了他们的无能。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有的时候必须得解决掉一些人，再用铁血手腕收服另一些人，哥谭的黑暗遵循着最原始的弱肉强食原则。

　　阿尔弗雷德问过他后不后悔，戈登在离职前也问过这个问题，包括法尔科内，在他临死前，他说他一定会后悔。

　　但是他没有，目前为止没有，更没有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哥谭的风太冷了，让他时刻都清醒着。

　　2. 请逃离我，像天使逃离地狱，

　　请放弃拯救我，我已与深渊共存，

　　请不要爱上我，恶魔没有情爱。

　　克拉克是个意外，这个鲜活善良的年轻人莽莽撞撞的闯进哥谭帮派之间的一场火并中，紧张的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自己只是不小心闯进来的，他说他只是个记者，来自大都会……

　　大都会，这是个好地方，大都会人，他看着也像，哥谭从没有这么单纯的人，在哥谭，连刚落地的婴儿出于生存本能都知道该怎么说谎。

　　是迪克路过那里并救下了他。

　　迪克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小兽，尽管他比肯特的年纪小的多，他说，父亲，把他留下吧，他很强壮，可以帮我们做很多事。

　　而克拉克确实，有一副相当漂亮的躯体，每一处都长的恰到好处，完美无缺，更勿论他的黑框眼镜遮挡的那双澄澈的蓝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克拉克说任何话都会有人相信他的。

　　是的，他会很有用，布鲁斯想。

　　“我这里有一份工作，”他说，“如果你愿意的话，肯特先生，我会开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价码。”

　　十万美金每月，买下一个得力助手，对于韦恩来说只赚不赔。

　　克拉克接受了，并且愧疚于自己不值得这么多钱的工资，抱着满心的愧疚他立马询问是否可以当天开始上班。

　　老天，他真的是个相当纯正的大都会人。

　　最开始他只是让肯特打打杂，充充场面之类的，大约一星期之后，他让肯特去收债。

　　“好的，先生。”肯特神采奕奕的回答。

　　回来之后他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直到第二天才出门。

　　“我想辞职。”他情绪低沉的说。

　　而布鲁斯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手指敲打着桌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似的，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思考什么，他只是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他确实，长的非常漂亮，有点儿像古希腊雕塑，布鲁斯想。

　　“再好好想想，克拉克，”他难得放软语气，“如果有什么难以想明白的，你可以来找我。”

　　“好吗？”他问。

　　肯特没有回答，他抬头看了一眼韦恩，很难过的离开了。

　　他又这么干了一个月之后，迪克递给他一把手枪对他说：“好了，我认为是时候了，肯特先生，今晚十点，3号码头，杀掉那个领头的戴红色波点头巾的男人。”

　　“可是……”克拉克迟疑了，“为什么？他犯了什么错？”

　　“贩卖儿童，毒品交易，枪支买卖，毁了至少二十个家庭……”迪克冷冷道，“够你的标准了吗？”

　　他的态度不如之前友好了，克拉克不再询问，只是接过这把柄冷冰冰的手枪，它的重量在他的手里几乎微不可查。

　　午夜的时候他才回来，布鲁斯站在落地窗前垂眸俯视男人，克拉克站在门口，伸手推门，却停住了，在挣扎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敲了敲门，阿尔弗雷德为他开了门，韦恩能听到克拉克对于深夜造访的歉意表达。

　　大都会人，他想，接着又想到大都会天空上的那个红披风，傻不拉几的配色和刺目的温暖笑容，前不久才出现的，人们称其为超人。

　　他的房门被小心翼翼的敲响。

　　“韦恩先生，您睡了吗？”门外的人小声询问。

　　屋里的人没有回应他，等了一会儿之后，克拉克再次小声道：“韦恩先生，您说过我可以来找您，如果您还……”

　　“我记得。”

　　门开了，韦恩穿着柔软的丝绸织物为他打开房门，然后他缓步走到床边坐下，发丝凌乱，眼神朦胧的看了一眼窗外。

　　“如果打扰您休息了，我很抱歉，韦恩先生，我只是……”

　　“随便坐。”韦恩说。

　　克拉克看见他从没合拢的睡衣领口露出来的胸膛上交错的旧伤和淡粉色的疤痕，韦恩端起床头柜上已经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皱起眉。

　　肯特站起身：“我去给您……”

　　韦恩说：“坐着。”

　　“过来，”布鲁斯说，“坐在我身边。”

　　“你不是对这些感到疑惑吗？”他柔声说，像是在诱捕什么警惕的小动物。

　　克拉克于是起身坐过去，坐在韦恩身边，现在韦恩的面孔更清晰了，他的身上似乎还散发着某种冷冽的香味，像哥谭的冰冷雨夜与玫瑰混合起来的味道，凛冽的刺鼻，这让克拉克莫名紧张起来。

　　韦恩看着他，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他过去也这么紧张却故作镇定过，布鲁斯在以前不是恶魔的代名词，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曾代表着一块人人都垂涎欲滴的大肥肉，小男孩在法尔科内面前紧张恐惧到发抖。

　　克拉克说：“是的…有一些，我是说……为什么，这一切，不论是那个人，还是，还是您，这样的手段，是不是不太……不太好？”

　　不太好，韦恩玩味的咀嚼着这句短语，看着克拉克目带笑意。

　　“你是指哪方面呢，”他在克拉克耳边低声说，“克拉克？”

　　年轻人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右手无意识的微微抓紧了床单。

　　布鲁斯看着他的侧脸，一抹红色爬上年轻人的耳尖，于是韦恩笑起来：“好，不逗你了……克拉克，我得告诉你一些事，关于哥谭。”

　　克拉克疑惑的扭头看对方，却被男人脸上难得的笑容晃了眼，该怎么形容呢？他思索，阴云中乍现日光？还是寂静时猛地响起贝多芬的月光？不……都不足以形容，他到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动。

　　“你来自大都会，肯特，你真幸运，那是个好地方，”布鲁斯低声说，嗓音略微有点沙哑，“但是哥谭，完全是大都会的背阳面，你知道我是……”

　　他的声音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一个孤儿，而且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孤儿，这很难办，克拉克，我不想让你可怜我，光是陈述事实就已经足够。”

　　“我在八到十岁的三年间经历了十次绑架、十五次骗局，十三岁的时候我被迫放弃了一部分公司的股权，在我十五岁那年，韦恩庄园历经了一场大火灾，火焰吞噬了一切，”布鲁斯用手掌缓慢的摩挲着光滑舒适的床单，“你如今眼见的一切都只是复制品、冒充者……”

　　“这件事之后我失踪了两年半，这里由阿尔弗雷德全权代管，”他说，“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他们说韦恩家的孤儿吓坏了，想要逃离这里，丢下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管家，哥谭的人们是不会在乎布鲁斯·韦恩这个人的，他们只在乎韦恩这个名字所代表着的那一大块流油的肥肉。

　　克拉克的手轻抚上他的手背，他的手掌很温暖，韦恩抿了抿嘴。

　　“可是…”肯特小声说。

　　“抱歉。”韦恩说，他看着克拉克的眼睛，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浮现出了一些忧愁，显得有些脆弱。

　　他语气真诚的说：“我很抱歉把你卷进来，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合你，如果你想辞职，那么我可以理解。”

　　“不！”克拉克脱口而出，然后他犹豫了，“我会试试，我想帮你。”

　　他看到韦恩听到这话之后再次笑了。

　　所以克拉克想，这是值得的。

　　如果迪克在场，会毫不犹豫的戳破韦恩的谎言，但他不在，他经历过那些假象，所以他知道，韦恩不如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尚有挽回的余地，布鲁斯·韦恩已冷酷的无药可救。

　　他回到哥谭的三年时间里，化名为黑暗骑士，亲自裁决了那些对他动过手的人，搜集了公司内所有股东的黑料，连根拔除了一些帮派，哥谭的暗巷里血流成河，那段时间简直人人自危，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惊恐不已。

　　“你喜欢我。”韦恩突然说。

　　正在汇报工作的克拉克心里一惊，手心发汗，下意识回道：“不，不是…我，我只是仰慕……”

　　“别紧张，克拉克，”布鲁斯笑着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人都喜欢我，阿福喜欢我，迪克喜欢我，那些姑娘们也喜欢我……”

　　克拉克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微微红了脸。

　　“但是……”韦恩的话锋一转，他微眯起眼，“你是不一样的，克拉克，你喜欢我。”

　　“不同于其他人，不是吗？”韦恩逼问。

　　克拉克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是，只是仰慕…”

　　“这没有关系，肯特，”韦恩收起严肃的表情露出开玩笑似的笑容来，“逗你玩呢，走吧，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两天之后迪克会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这很重要，克拉克，”布鲁斯微微垂眸露出愁容，他让自己看上去有点儿可怜，“一些人想要推翻我，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我，但我已经尽力了，我……”

　　克拉克立马回应：“我会尽全力帮助您的，韦恩先生。”

　　“叫我布鲁斯，克拉克，我只允许你叫我布鲁斯。”布鲁斯轻声说，同时伸手轻轻抚摸对方的脸庞。

　　他的目光缱绻，有目的的赠予了肯特一点虚假的爱意。

　　“好的，布鲁斯。”年轻人微红着脸说。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声“好的”，葬送了他的一生，和与此相关的所有人的一生，那些人死亡，而他将背负着罪孽永生。

　　肯特永远忘不了那天午夜，他踉跄着从仓库里走出来，肩膀中了两枪，他本可以不受伤的，但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身份。

　　他走出门，韦恩和他的手下站在门口迎接他，韦恩穿着黑色西装，漂亮的像是刚从宴会上回来，而克拉克呢，满身血污，头发脏乱，连心脏都沾上了那些人的污血，韦恩向他举起枪并且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子弹擦过他的侧脸射向他的身后，克林特家最后的女孩应声倒地——她才七岁，是肯特心软的果实。韦恩微微侧头凝视他脸上的血痕，最后冲他绽开了一个微笑：“欢迎回来，克拉克。”

　　这个任务长达半年，克拉克潜入克林特家族，为韦恩窃取他们的秘密信息，最后替他扳倒克林特，就在克林特灭族的这天早上，他们的长女艾琳娜还在他的侧脸留下了一个充满爱意的早安吻，但当天晚上，克拉克就不得不亲手杀死这个爱他的女孩。

　　因为，时机成熟了，韦恩说。

　　“欢迎回来，克拉克。”这个冷血的决策者笑着对他说。

　　天空在落雨，韦恩身后本属于他的位置上站了一个新人，为韦恩撑着一把黑伞。

　　克拉克于是走上前去拥抱他，肯特沉默的流着泪，动作粗鲁的用自己身上的血水和雨水把韦恩染脏，又发了疯似的咬他的后脖颈，韦恩光洁的皮肤渗出血迹，而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用空下来的手轻抚他的后背，用温柔的声音安慰他。

　　于是从这时起，克拉克决定绝不辞职，也决定总有一天要扳倒这个他深爱的男人。

　　他爱他，这毋庸置疑，爱上一个韦恩并不难，难的是离开他。

　　凌晨三点，克拉克敲响了韦恩庄园的大门，并且没有再走出去过。

【黑化batfamily】小丑蝙蝠家 

summary：哥谭行为守则第一条，永远，永远不要招惹布鲁斯.韦恩。

如果你来到哥谭，说自己不认识蝙蝠侠，路边的陌生人可能用看傻子的眼神嘲笑你，如果你在哥谭待了一周之上，在餐馆里说自己不知道布鲁斯.韦恩，食客们就会打电话让阿卡姆把你带走。

在哥谭，没人会不认识布鲁斯.韦恩。

他几乎是个传奇人物了，人们通常带着怜爱与可惜说起布鲁斯的悲惨童年：幼年家庭美满，父母却被强盗杀死在那阴暗潮湿的小巷，只留下年幼的孩子直面父母的惨死与冰冷的葬礼。

托马斯死后，硕大的韦恩集团如一座即将倾倒的大山一般横亘在年少的布鲁斯面前，山脚下又聚集着一群又一群贪婪的白蚁疯狂啃食着根基，韦恩集团岌岌可危。

但令人庆幸的是，布鲁斯身边有着一群为他尽心尽力的人，以他的管家阿尔弗雷德为例，这群人紧紧的围绕在布鲁斯身边，为他可以牺牲一切。

布鲁斯并不是一个脆弱的孩子，他花了一段时间将自己拽离失去父母的泥潭，聪慧的头脑不断发挥着应尽的能力，凭一己之力挽救整个韦恩集团，甚至将集团管理的更加完美，成功微自己积攒了无数的财富。

人们总是用嫉妒的语气说起他的财富与身世，不可抑制的想象着这样一位帅气年轻多金又才华横溢的少爷私底下会有什么样的生活。

布鲁斯也正如他们所想那般，将花花公子的含义体现的淋漓尽致，哥谭日报娱乐版上几乎每周都会出现韦恩少爷那张完美无瑕疵的脸。

在他二十几岁的时候，韦恩集团的大伞已经笼罩了哥谭，或许更多，但无论如何，年轻的布鲁斯已然坐到了哥谭的王座之上，凌驾于其他人，如高高在上的王一般巡视着他的领地。

这样一位从头到脚都挂着金钱与奢侈的少爷，很难想象他收养了很多孩子，多到人们根本数不清他身边的小孩，直到有一天，人们猛然醒悟，以布鲁斯为首的韦恩家族，已经渗透在了世界的各个角落，形成一张紧密又可怕的网。

不必说，网里的所有人，都绝对的，温顺的听从布鲁斯的一切调遣。

布鲁斯收养迪克的时候，他不过二十多岁。

那天他突发奇想去了趟马戏团，却亲眼看到了那只小小的，活泼的知更鸟失去了父母，绝望的跪在舞台中央。

那张仓皇失措绝望的脸，一刹那唤醒布鲁斯内心深处的那条阴暗的小巷。

布鲁斯决定收养迪克，他顶住了来自社会各界的风言风语，把那只迷茫的小鸟接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迪克还能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布鲁斯的场景，那天他正期待着自己的第一次登台演出，真正的成为飞翔的格雷森中的一员。

直到父母在自己面前坠落，坠落，尚未起飞的小鸟失去了他的家人。

他惊慌的跪在父母身边，暗红的血迹缓缓晕染开来，在地面绘出一幅凄美绝望的画。

布鲁斯就是在这时出现在他身后的，那位被人们传的神乎其神的花花公子正用他温暖干燥的手挡住迪克盯着父母的眼。

他告诉迪克，不要看，别害怕。

布鲁斯收养迪克的时候，迪克还没走出父母死亡的阴影，他会在半夜尖叫着醒来，梦里自己一次又一次错过父母伸出的双手。

布鲁斯总会在这时出现，韦恩少爷穿着柔顺的丝质睡衣，坐在迪克的床前，手掌轻柔的拂过迪克沾满冷汗的额角，耐心的等他入睡。

由于父母的惨死，迪克在一段时间内恐惧飞翔。

他畏惧吊杆，畏惧风声，害怕自己掉落在地。

布鲁斯并没有安慰他，而是静静的站在下方，随时做好接住他的准备。

小知更鸟终于成功起飞了。

后来，迪克终于找到了害死他父母的凶手。

祖科，祖科。

迪克在心底缓慢的咀嚼着这个名字，仇恨在脑海深处深深扎根。

他想要报仇，却痛苦的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年幼的孩子。

布鲁斯就是在那时叫他过去的。

哥谭的王优雅的坐在皮椅上，怜爱的看着自己脆弱的义子。

他朝迪克招招手，迪克温顺的走了过去。

然后，他在布鲁斯的脚下发现了浑身伤痕的祖科。

“迪克，son，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也就是在这时，迪克真正的，虔诚的单膝跪地，庄重的吻在布鲁斯的手指上，“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信徒，父亲。”

迪克成年后便顺利的进入了哥谭的警局，两年之后被调任布鲁德海文，那个烂的更为透彻的城市。

但迪克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任由自己发烂发臭，短短几年时间内，他以他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清理了布港的警局，像坐了火箭一样飞快晋升，直到坐到局长的位置。

迪克的野心从不止这一点点，他想要替布鲁斯做到更多，更多，局长的位置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于是他把目光放到了市长身上。

杰森的出现更像是一场意外，犯罪巷永远是哥谭人不愿意去的地方，那片土地上充斥着罪恶与肮脏，而杰森也像其他犯罪巷的孩子那般，有个操蛋的老爹和一个吸嗨的老妈，打小学会自力更生。

布鲁斯就是在那天去了犯罪巷，他将车子停到犯罪巷巷口，半个小时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车子少了两个轮胎，车旁蹲着一个瘦小的孩子。

那孩子敏锐的察觉到他的靠近，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布鲁斯。

那是双沧桑的，受尽苦难的眼，却像是雨后的天空那般纯洁。

布鲁斯忽视了整洁的西装，跪在地上看着杰森，“你饿了吗？孩子？”

杰森就这样加入了韦恩这个家族。

起初他并不适应这种贵族生活，一个出身底层的孩子像是误入了什么童话故事那样无所适从，老实说，他不怀念曾经在犯罪巷的生活，却也不怎么喜欢这种事事考究的日子。

但他挺感谢布鲁斯的，他让自己重新拥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关爱自己的管家和一个充斥着保护欲的大哥。

直到他遇到了那个恶魔，绿发的疯子几乎打碎了他的每一块骨头，但杰森并未放弃生的希望，他硬撑着一口气，直到听到警笛声。

当他再次醒来时，浑身叫嚣着剧烈的疼痛，杰森勉强睁开眼，却看到床边的布鲁斯，永远光鲜亮丽的花花公子脸色苍白，胡茬从下颚冒出，眼下的青黑几乎像是被什么人打过一般。

那一刻杰森突然意识到，他晕过去的这段时间，布鲁斯从未离开。

一种发自内心的诡异的满足感缓慢的填满他的身体，布鲁斯发现他醒来了，握住杰森冰冷的手指轻轻按摩。

迪克从门口匆匆跑进来，给了杰森一个克制但温暖的拥抱。

布鲁斯打开电视，电视内却不是新闻和肥皂剧，是一段清晰的视频。

小丑就倒在屋子中央，背景是坐在椅子上的布鲁斯。

杰森从未见过布鲁斯那样可怕的脸色，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们说韦恩是哥谭的王。

他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让人不自主的想要为他付出一切。

布鲁斯没有说话，他一步步走到小丑跟前，那双平日里端着香槟抱着女孩的手如今拿着烙铁，残忍却优雅的在地上的人身上刻下烙印。

杰森无言的看着视频。

很快，布鲁斯站起身，迪克接过他手里的烙铁，专注的握着布鲁斯的手，替他擦拭粘着污渍的手指，就好像世界上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一样。

杰森看到布鲁斯抽出手，轻轻拍了拍迪克的肩膀，迪克了然的一笑，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父亲的手上，然后毫不犹豫的走向小丑。

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到迪克脸上，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扔掉手里的工具，兴奋的走向布鲁斯。

杰森看着迪克脸上的表情，粘稠的液体顺着线条缓缓流下，可他却专注的看着布鲁斯，像是小狗渴求主人的表演那样单纯。

布鲁斯替迪克擦掉了脸上的血迹，杰森听到布鲁斯低沉悦耳的声音，“proud of you，son。”

视频结束，杰森侧头看向身边的布鲁斯。

视频外的布鲁斯仍握着杰森的手，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视频结束。

杰森挣扎着抽出手，在迪克的帮助下单膝跪在布鲁斯脚边，一吻落在布鲁斯手上，“我将用我的一生为您保驾护航，父亲。”

那之后，杰森养好了伤。

作为犯罪巷出来的孩子，杰森敏锐的察觉到哥谭地下势力的混乱与巨大的潜力，而韦恩集团更多的活跃在光亮之中。

于是他投身于黑暗，黑帮残忍，那他便更加残忍，很快坐到了地下势力的顶端。

他回到韦恩庄园，忘记了身上的伤口与血迹，杰森脚步匆匆的走进布鲁斯的书房，骄傲的看着他的父亲。

而布鲁斯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那份礼物，他来到杰森面前，替他的伤口消毒，然后细致的包扎，最后他注视着杰森，脸上带着信任与爱，“proud of you，son。”

提姆在很小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布鲁斯，德雷克的生意做的如火如荼，他体贴的原谅了父母的忙碌与疏远。

这给了他更多的时间，去了解，去探索那位神秘的韦恩。

他知道布鲁斯喜欢喷什么香水，知道布鲁斯更青睐哪个牌子的领带，更认识他的两个儿子——迪克和杰森，甚至于了解他们的出身。

值得一提的是，迪克父母死亡的那天，提姆也在现场，他亲眼目睹了那只小知更鸟的悲伤。

这之前的故事没什么可讲述的，直到他父母的那场意外。

德雷克夫妇在一次有预谋的绑架中被绑匪杀害，丧心病狂的绑匪在收到赎金后依旧收走了德雷克夫妇的性命，甚至于将录像发给了他们唯一的孩子提姆。

提姆沉默的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看完了整个录像。

几乎可以想象到提姆的心灵到底受了多大的伤害，人们只知道那位并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男孩失去了他的父母。

只有布鲁斯知道，迪克将那个孩子带回庄园的时候，他是多么的绝望又有多么崩溃。

和迪克相比，提姆受到的创伤明显更大，他执着于过量的咖啡，试图用咖啡因将自己远离睡眠，这样他就不用回想起父母的惨状。

布鲁斯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男孩的秘密，提姆暗中调查着父母的死因，他甚至找出了当年害死父母的真凶。

将近五个G的文件里写满了他的计划，从开始到结束。

布鲁斯把他带到了码头。

提姆的脸色依旧苍白，一阵风便能把他吹倒，布鲁斯在下车前拉住了男孩，亲手替他围上自己的围巾。

男孩贪婪的嗅着围巾上的木质香，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生圈。

提姆看到了那几个人，那是他一闭上眼便能看到的人——那群害死他父母的人。

布鲁斯绕到他身后，有力的双手带着男孩握住面前冰冷的木#仓支，对准面前惊恐求饶的他们。

“提姆，my son。”提姆听到布鲁斯这样说到。

“你无需那么周密，因为你的名字上带着韦恩。”

木#仓声响起，提姆冷漠的看着倒下的人影。

“韦恩会为自己的家人做到一切。”

他轻轻跪在布鲁斯面前，那双蔚蓝的眼在他亲吻布鲁斯的手指时仍盯着布鲁斯，“我将尽我的全力，为您取得您想要的一切，father。”

提姆在商业上展现出卓越的才能，布鲁斯将韦恩集团交由他管理，提姆也没辜负他的信任，韦恩集团一直再发展着。

人们总是说，迪克的晋升与布鲁斯有着直接的关系，但直到那份名单的公布，他们诧异的发现，位居迪克捐款名单第一名的竟然是那位低调的德雷克总裁。

提姆面对着闪光灯，得体的笑着，他歪了歪头，脸上带着真诚的神色，“迪克是我的家人，是我永远的后盾，他毫无保留的支持我的事业，相对的，我将尽我所能助力他的事业。”

他朝镜头笑了笑，“毕竟，我们都是韦恩。”

达米安的到来伴随着兵荒马乱，刺客联盟的公主将她与布鲁斯的结晶送到了布鲁斯面前。

第一次见面，达米安拿刀指着布鲁斯，“你比我想象的矮了点，父亲。”

但这不意味着达米安不尊重她的父亲，相反，塔利亚给他灌输的思想里就明确的告诉他要辅佐自己的父亲。

毕竟他才是真正的韦恩，血管里留着韦恩的血，而父亲的一切终将归属于他。

达米安不太理解为什么父亲会有那么多义子，在他眼里他们不过是自己与父亲之间的阻碍，但父亲曾明确的告诉他不得伤害自己那些所谓的兄弟，他也勉强尊重了父亲的命令。

达米安需要父亲的肯定，更多的肯定。

他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悄无声息的离开庄园，又在黎明到达前返回。

布鲁斯正坐在会客厅安静的等待着他回家，昏暗的屋子被闪电照亮，父子沉默的对视。

达米安先放下了粘着干涸血迹的刀，走向父亲。

“父亲。”

布鲁斯没有动，“你应该告诉我你的离开，达米安。”

达米安倔强的看着布鲁斯，“我去了阿卡姆。”

“然后？”

男孩嗓音里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恳请和柔软，“我比格雷森他们更有用，我……”

“达米安，my son，”布鲁斯打断了他的话，叹息着将男孩搂在怀里，达米安身上的水渍打湿了他的衣服，“我从未质疑过你的价值，我永远为你骄傲，儿子。”

达米安成年后，接过了塔利亚的担子，成为了刺客联盟的少主。

联盟里很多人对这个位子蠢蠢欲动，而达米安用更加迅速的手段清理了他们，稳稳的坐住这个位置。

他替布鲁斯打开了中东的大门，将韦恩的名声带到更远的地方。

达米安看着屏幕中的布鲁斯，静静的单膝下跪，碧绿的眼中带着一成不变的忠诚，“我将用下半生守护您的领地，父亲。”

芭芭拉与布鲁斯之间的联系更加复杂也更加有意义。

布鲁斯父母死亡时，他认识了戈登，那个充满正义与爱心的警察，显而易见他在哥谭混的不是那么好，但这不妨碍他与年少的小韦恩成为好友。

布鲁斯欣赏戈登的能力，戈登也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孩不像自己想的那般脆弱。

戈登不知道布鲁斯再背后悄悄替自己做的事情（或许说他装作不知道。），经过几年的努力，戈登整顿了GCPD，局长的位子理所应当的属于他。

或许是上帝不喜欢太有正义感的人也或许是哥谭就是不欢迎好人，戈登的人生在一次阿卡姆的暴动中戛然而止，布鲁斯甚至只能找到他的一部分尸体。

他亲自主持了好友的葬礼，一回头便看到迪克温柔的安抚着一位脸色苍白的红发女孩。

布鲁斯知道这是戈登唯一的孩子，他将对戈登的愧疚放到了芭芭拉身上。

葬礼结束后一个月，迪克带芭芭拉回到了庄园，她再一次见到了布鲁斯。

布鲁斯将一个U盘推给她，“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哥谭的宠儿看着她，“你也知道它们应该怎么用，我把选择权放在你的手中。”

布鲁斯身后的屏幕一个个亮起，芭芭拉震惊的看着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是直接或间接害死戈登的凶手。

“戈登是我的朋友，迪克爱着你，他信赖你，所以，韦恩将永远为他的家人付出。”

芭芭拉和她的父亲一样，充满正义感，值得一提的是她精通数据，短短几分钟就能掌握整个哥谭甚至更远的地方的数据信息，这有帮助她顺利都接任了她父亲的工作，成为最年轻的警局局长。

哦，对了，迪克能成功坐上布鲁德海文的市长的位置也少不了她的帮助，芭芭拉暗中替自己的男友解决了不少居心叵测的反派。

她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也不觉得自己这是违背法律，在戈登死的那天，她就明白了，在哥谭，法律只不过是限制普通人的条条框框，而对于那些疯子，或许韦恩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她是一个韦恩。

芭芭拉局长曾经独自去见过布鲁斯，她严肃的跪在布鲁斯面前，“无论怎样，我都会竭尽全力维护每一位韦恩。”

布鲁斯亲手扶她起身，“你不必这么紧张，my girl。”

史蒂芬妮并不是被布鲁斯接入家族的，她是自己递交了投名状。

年轻的金发女孩嚼着泡泡糖走进GCPD，将自己父亲的犯罪证明拍在芭芭拉面前，吓到了正准备进门找自己女友的迪克。

迪克夸张的翻着文件，过了一会儿笑眯眯的盯着史蒂芬妮，“哇哦，我没想到哥谭还有这种大义灭亲的姑娘。”

史蒂芬妮耸耸肩，没说话，迪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松，女孩，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别着急。”

他带着史蒂芬妮离开，临走前在芭芭拉脸上留下了一吻。

迪克和史蒂芬妮来到了一个废弃厂房，史蒂芬妮不太意外的看到了场地中间昏迷的男人。

她嘟囔着接过迪克手里的木#仓，“你们韦恩的家族仪式就不能更新换代一下吗？认真的吗？每个人被接纳前都要自己动手？”

男人适时的醒来，惊恐的想要逃脱，却被迪克一脚踹倒。

史蒂芬妮记得他，那个小时候想要侵犯自己的恶心男人。

她不太认真的对准了男人，无聊的听了几分钟他的求饶，然后亳不留念的扣下扳机。

迪克在她开木#仓前一秒收回了脚，心有余悸的原地蹦了蹦，接通布鲁斯的视频。

他把摄像头对准史蒂芬妮，让布鲁斯更方便的看到女孩。

“做的好，布朗。”

史蒂芬妮吻了一下屏幕，“或许现在我应该叫韦恩了。”

布鲁斯并不是一个严厉的父亲，他宽容的准许自己的孩子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为自己带来更多利益，只需要自己及时给予他们一些奖励与爱。

大部分人都明白不能招惹韦恩这个铁律，但总有昏了头的人盯上布鲁斯这个看起来草包的花花公子。

芭芭拉将警报发给每个人的时候，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停了手里的工作，毫不犹豫的奔向父亲。

第一个到现场的是提姆，年轻的韦恩小总裁看上去依旧苍白，但狠辣的踹断了一个反派的手腕。

第二个到的是杰森，哥谭地下之王面色不善，用撬棍将一个人彻底打晕。

第三个是达米安，他在接管刺客联盟之后便回到了哥谭，远程控制整个联盟，他一刀砍掉一个人的胳膊。

第四个是迪克，布港的市长没有了在镜头前的冷静与风趣，那双平常带着笑的唇如今紧紧的抿住，第一时间确认了布鲁斯的安危。

芭芭拉和史蒂芬妮同时到达，解决了剩下的几位。

迪克飞奔到布鲁斯身边，布鲁斯甚至没被伤到一丝一毫。

他温顺的跪在布鲁斯腿边，像条金毛一样用头拱了拱布鲁斯的手，“布鲁斯，你吓坏我了。”

迪克的声音里带着黏糊糊的撒娇气，但放在他身上却毫无违和感。

杰森啧了一声，不甚温柔的检查着布鲁斯的全身，只有布鲁斯知道他的动作到底有多小心翼翼。

提姆站在迪克身边没有说话，可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达米安强硬的挤走杰森，站到布鲁斯身后。

芭芭拉和史蒂芬妮围着布鲁斯。

布鲁斯轻叹一口气，摸了摸手边迪克柔顺的黑发，“我永远为你们而骄傲，我的孩子们。”

迪克抬起头，朝布鲁斯眨了眨眼，“We'll always love you,daddy.”

  蓝黑：

  大都会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美好的一天，美好的心情——当然如果没有秃子就更好了

  天呐！又是氪石

  超人有些悲壮的闭上了眼睛

  诶？好像没事？

  超人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卢瑟，对方看见超人完好无损的样子惊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好耶，非常顺利的把卢瑟狠揍了一顿，舒服！

  不过自己好像不怕氪石了？？？

  克拉克（踌躇的坐在云间思考问题）：“虽然不害怕氪石方便了很多，卢瑟也拿我没办法了，但是这样实在太危险了，如果以后我被控制可能会造成很糟糕的后果！”

  克拉克：“拉奥啊！那实在无法想象，我得找B更改对付我的方案了”

  超人急冲冲的飞向了蝙蝠洞

  布鲁斯（神情复杂的看向傻乎乎坐在一旁的超人）：“……克拉克你脑子没问题吧？”

  布鲁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现在完全……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克拉克（眨着无辜的眼睛）：“我怎么可能那样！布鲁斯，我不能用自己的能力去乱搞事情，虽然这样我可以随便亲你了，但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布鲁斯（耳朵微微有些发红，别扭的扭过头）：“啧”

  当然，他才不会说自己刚心跳快了一下

  总之在一顿鸡飞狗跳且神奇的经历下，克拉克重新找到了一个弱点

  克拉克：“呼，安心多了”

  克拉克（严肃的抵制下巴思考）：“至少现在有人能够对付我了，有人能够阻止失控的我，而且还是B，这很让人放心”

  布鲁斯（无奈的捂住额头，对自己伴侣如此放心自己的行为，心底传来一阵酥麻感）：“笨蛋……”

  克拉克看向这段时间里忙碌许久才制作出的对自己有影响的“新氪石”，思考着要不要再重新做个戒指给布鲁斯

  

  

  N52

  躺在仪器里的超人睁开了双眼，缓缓的坐起了身

  布鲁斯：“感觉怎么样？”

  克拉克（轻松的飘起在空中绕了一圈）：“感觉不错，而且力量也在慢慢恢复了”

  布鲁斯：“你体内原本在不断崩坏的细胞现在已经在重新生成了，按照我的推测，你现在应该能够抵抗住氪石的影响了，我需要更多的数据来……”

  克拉克（笑着打断了对方）：“布鲁斯”

  布鲁斯（有些疑惑的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转头看向对方）：“嗯？”

  克拉克（张开双臂抱住了对方）：“先休息一下吧，你已经连续工作很久了”

  布鲁斯（突然被抱住有些不知所措，但依旧不愿放下手中的工作）：“但你现在的情况不算稳定，我必须——”

  克拉克用手指抵住了布鲁斯的嘴，拉着对方走到孤独堡垒的休息室，让对方躺在了床上

  克拉克：“我会在你旁边，就休息一会，好嘛？”

  布鲁斯（躺在床上依然有些不安的拉住了对方的斗篷，但困意袭来，只能迷糊着小声的说道）：“……别走太远”

  “我就在这里，布鲁斯，我哪里也不去”

  克拉克俯下身轻吻了一下布鲁斯的额头，将手指贴合着对方的指缝——十指相扣

  “我就在你身边呢，布鲁斯……”

  

  

  

  地骑

  原本应该刺穿超人的氪石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普通石头一样，在触碰到超人的皮肤后毫无预兆的就那么碎裂了

  克拉克有些迷茫的看着洒落在一地的氪石碎片，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虚弱——氪石对他没用了

  一旁的卢瑟瞪大着双眼，远处拍摄着的记者们连手中的相机落到了地面上没有察觉到

  人们选择了毁灭，但希望并没有被杀死

  可是克拉克却感觉自己被刺穿了，他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联盟，网络上一片超人虚假阴谋论——他们认为这场辩论赛是作秀

  克拉克（依旧久久未能回神，连布鲁斯来到自己旁边很久都才注意到）：“布……B，我……我没能让人们……”

  布鲁斯抱住了克拉克，直播在刚刚他一直都在看着，在氪石刺向克拉克的时候，他差点……以为他要永远失去他了……

  联盟的大家也是神情复杂的站在一旁，如果不是超人突然变异（？）不怕氪石了，那么他还能回来吗？——这个设想让在场每个人都感觉不寒而栗

  网络上的谩骂让大家感到愤怒，神奇女侠率先站了出来，正当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被叩响了

  ——是卢瑟

  卢瑟（看着好几双带着怒火的眼睛盯着自己，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知道你们恨我，但网上的那些真不是我搞的，我现在也被很多人攻击好吧！”

  神奇女侠（将剑拔出直指向卢瑟）：“你现在来是想要干什么”

  卢瑟：“嘿，我只是来给你们一个提议，我被超人的发表给打动了，我们现在是一队的”

  蝙蝠侠（默不作身的挡在超人身前，不客气的看向卢瑟）：“说”

  卢瑟（无奈的耸了耸肩）：“你也知道网上的选票是完全公平的，这是人类的选择，所以……”

  “要不要试着重新建立一下新的社会呢？”

  

  

  白灰

  寂静的世界，一切都很安稳，这都是在正义领主的统治下运行的——完美的世界

  当然，如果没有反叛军就更好了

  领主超人用热视线再次烧掉了一个反叛军的脑袋，最近这些反叛军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武器，还有了些许的氪石

  这不应该，氪石早就被自己销毁完了，这个世界不可能还有氪石，除非……

  领主超人飘在空中，洁白的斗篷让他很轻松的就能隐匿在云层中——虽然现在也不会有人看向天空

  他回到了瞭望塔，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资料，准备等会的会议

  “反派军最近有很大的动作，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在一轮发言后，领主超人看向了今天显的有些沉默的领主蝙蝠侠，自从换上那身灰色的制服后，他似乎很少再去关注过对方了

  领主超人：“你有什么看法，领主蝙蝠侠”

  灰色的身影被点到后顿了一下，依旧如往常一样平静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心跳毫无变化

  难道不是他吗？可还能是谁呢？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领主超人单独留下了领主蝙蝠侠

  领主超人（带着对方走到一旁的落地窗，这里能轻易的看见下方的城市，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它很好，不是吗？”

  领主蝙蝠侠：“是的”

  领主超人（突然转身面向着身后的领主蝙蝠侠）：“再也不会有孩子在小巷失去他的父母，再也不用担心罪犯在大街上作乱，人们很安全——我们的理想会达成的，布鲁斯”

  领主蝙蝠侠（愣住了一下，透过对方看向下方的街道）：“是的……”

  领主超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沉默的站在一旁的领主蝙蝠侠，直接离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领主蝙蝠侠沉默的将手放在玻璃上，看着下方久久未能回神

  这真的是他最初想要的吗？

  ——会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早已离开

  

  

  不义

  没有什么比这更棒了，弱点的消失，战场的形势已经完全靠向了超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能伤到他了——即便是蝙蝠侠

  超人漂浮在空中，眼中有红光闪过，他紧盯着因为金氪石的断裂而神情陷入空白的蝙蝠侠，心中满是被背叛的愤怒

  超人（嘲讽的笑了一下，掐住对方的脖子提在空中）：“放弃吧，布鲁斯，你赢不了我，氪石已经对我没用了”

  蝙蝠侠艰难的用双手抓住对方的手臂，脖颈处的压迫让他难以呼吸，而这远不及现实的异变令他感到窒息

  一个不再害怕氪石的氪星人，没有弱点，并且拥有着毁灭整个世界的力量——他真的能再带回克拉克吗？

  蝙蝠侠（缓缓松开了挣扎着抓着对方的双手，勉强地抽动了一下脸庞笑了一下，艰难的说出微弱的话语）：“那就做吧，克拉克……让我看看一个好人能坏成什么样子”

  他的心脏传来剧烈的疼痛，即便是蝙蝠侠这样能忍受巨大疼痛的人，此时也红了眼眶

  超人手上忍不住用上了更多的力气，他看见对方的身体因为窒息而开始有些抽搐，但双眼依旧——

  那双眼睛，失去了神采？超人有些烦躁的弄晕了蝙蝠侠，随后看向了周围一直沉默着的众人

  没有人能战胜一个不再害怕氪石的氪星人，魔法侧也早就没什么人了，也就是说——卡尔·艾尔现在是无敌的存在

  蝙蝠侠还能做什么呢？

  长久以来压抑的绝望终于在这一刻向他袭来，无力和疲惫充斥着他的全身

  “对不起……”

  在紫光笼罩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一滴泪划过脸庞无声的消散于空气当中

  布莱尼亚克控制蝙蝠侠比他想象的顺利，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阻碍，超人抱着手臂漂浮在一旁，满意的看着穿上新制服坐在自己身边的蝙蝠侠

  “你该叫我什么？”

  蝙蝠侠歪了歪脑袋，眼里是诡异的紫光

  “卡尔……”

  世界最佳搭档……回归了

  

  

  狂笑

  他本该早点发现的，克拉克这样想到，那突兀的笑声和之后不正常的沉寂，如果自己对布鲁斯更上心一些的话……

  布鲁斯被关了起来——他被小丑病毒感染了，因为危险，所以只能将其捆绑锁起来隔离

  当时真的很危险——如果不是因为氪石突然对超人没有影响的话，可能正义联盟已经被团灭了

  神奇女侠走到了超人的身边，看着牢笼里笑的让人感到惊悚的布鲁斯，心里泛起一阵后怕，但她还是拍了拍超人的肩膀，安慰对方

  戴安娜：“休息一会吧，克拉克”

  克拉克（沉默的坐在一边，面前的屏幕显示的是蝙蝠侠最初那会做的资料，可惜后面变得杂乱无章，难以再参考）：“我还不能休息……时间拖的越久，会融合的更深……”

  克拉克（转移了话题）：“其他人怎么样，罗宾们……”

  戴安娜：“大家都还好，你来的很及时，只是……罗宾他们还是……”

  超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语气变得有些干巴巴的）：“……我知道了”

  两个人没聊多久，神奇女侠就先离开了，她还有别的事物要干，蝙蝠侠出了事，首先会有问题的便是哥谭——那里变得像是地狱，整个城市都被感染了

  “布鲁斯……”对不起

  克拉克痛苦的捂住了额头，面前是血清研究的进度——完全的卡死了

  他必须要有小丑的原样本才能做出血清，可是小丑早就被蝙蝠侠给处理掉了，母体已经被毁了

  该去哪里获得小丑的原样本呢？

  克拉克看向一旁的电脑，里面的一个文件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平行世界的研究

  有办法了

  “我会把你带回来的，布鲁斯”

  

  

  蹂躏

  这令人感到……有趣？卡尔看着眼前变成毁灭日的男人——蝙蝠侠，谁能想到他还有这个能力呢？

  差一点就死掉了呢……卡尔闪躲着毁灭日的攻击，抽空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里很平滑，什么伤口都没有

  本来——那里会被骨刺贯穿

  可惜现在氪石对他没有什么作用，嗯？为什么要觉得可惜？

  他挥拳将布鲁斯打飞了出去，不过这并不足以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布鲁斯现在几乎有着和毁灭日一样的能力，甚至更甚

  卡尔（握了握拳，有些厌烦的再次冲了上去）：“你现在这副样子到的确让我有些有趣了，布鲁斯”

  对面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在对氪石毫无感觉的超人，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为什么，然后全身突出更多的骨刺，怒吼着

  哦！他几乎要可怜他了——可怜什么？

  “你还有神智吗？”

  卡尔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但下一秒看着蝙蝠侠朝他再次冲来，那丝兴趣又消散了

  “真无聊”

  “你还能再说什么别的话吗？比如刚才的”

  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可能是因为以前的自己对这只蝙蝠很特殊？不过他完全不能理解——多无聊又虚假啊，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场梦

  一场梦？

  在进入太阳的时候，卡尔看了眼已经完全失去神智的布鲁斯（毁灭日），太阳会把他烧掉的，这样就结束了

  嗯，结束？

  对，结束了

  真奇怪啊，卡尔无聊的坐在漂浮在宇宙中的月球碎块上，地球早已经被他弄毁了，现在世界一片寂静

  怎么还没有——醒来呢？

  

  

  

  终夜

  终极人：“老子**的本来就****不怕”

  夜枭（嫌弃的离远了一步）：“傻*”

  终极人：“*的夜枭，我**的直接把你******”

  成人频道，请转其他地方观看（bushi）

  

  

  

  

  

  

*逻辑语言混乱警告‼️

summary：所有人都知道Bruce未分化，所有人都知道Batman是哨兵。

——

这是蝙蝠侠第六次拒绝哨兵控制中心向他派发专属向导。

迪克，杰森和提姆躲在建筑的拐角，伸着脖子看着蝙蝠侠与两名向导对峙。

迪克在三人之间来回打量着，压低声音说：“你们不觉得蝙蝠侠已经生气了吗？”提姆烦躁地扯了扯护腕：“如果总有人问你一个重复的问题，你也生气的。”看见迪克和杰森齐刷刷地看向他，提姆挑起眉毛：“你们从来不知道？”迪克和杰森齐刷刷地点头，提姆的黑眼圈一瞬间加重了十倍：

“他们想弄清楚蝙蝠侠的精神体，然后杀掉它。”

——

“投稿上全是对你的精神体猜测…”

蝙蝠侠站在滴水嘴兽隆起的脊背上，白色的目镜俯视着浸没在黑暗中的哥谭，超人飘在蝙蝠侠身侧，鲜红的披风在夕阳的映衬下闪闪发亮。

“并且都是向导的投稿。”超人愤愤地补上一句。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儿，略带调笑地问道：“你们想知道我的精神体吗？”

超人显得不知所措，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没有，每个哨兵都有自己的隐私权…”

“这在扇区条约上，”蝙蝠侠阴沉地说，“哨兵有隐私权，但他们怕我，所以认为我不能有隐私，他们怕一个比向导强的哨兵。”

超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蝙蝠侠，他笨拙的说：“玛莎做了一些苹果派，或许你想尝尝…我是说，苹果派能让人放松一些…”他涨红了脸，恨不得立刻飞出地球，可是蝙蝠侠并没有预料中的皱起眉头，他算得上温柔的回答：“这周末我有时间。”“啊…好。”

“我会尽量控制那种报道的产生！”超人想起了什么，他收回目光，只看见蝙蝠侠扑入黑暗的背影。

像一只果蝠，超人悄悄的想。

tbc.

注：果蝠，似乎是唯一一种比较可爱的蝙蝠，也是蝙的官方选定品种（

/

预计要坑，把中途的一部分放上来（因为没出现酥皮但确实是超蝙，不好打tag，以下是走剧情）

真棒啊。蝙蝠侠在先后抓捕了小丑、贝恩、企鹅人、稻草人后发出这样的感慨，鲜血顺着他的头盔滑下，他的大脑已经有些发胀，眼前的世界不断出现幻影，到底是谁，又或是他们本身要把自己创造成一个向导，偏偏还是一群、该死的罪犯。

蝙蝠侠攀上一座废弃工厂的棚顶，他早就发现了跟随在他身后的人，那个人看着他打败那些罪犯，自以为没有被发现，像那位青年看见了月亮女神的秘密一般，惊喜又自得，而他身上源源不断的安抚气息犹如巨爪，黏黏糊糊的追随着蝙蝠侠，清晰的告诉他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蝙蝠侠，你好。”非常正式的开头，蝙蝠侠微微的想着，转过身来。

又是一个金发的向导，不同的是他显得青涩而年轻，眼睛慌乱的瞟着四周，就是不肯直视蝙蝠侠的脸。蝙蝠侠逼视着他，用弱小来消除自己的戒心，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他也几乎上当了，不可否认，他的内心从来无法真正的硬下来，也正是因为这点，他对那些犯罪总是抱着想象，尽管他清楚他们已经无法拯救。

“蝙蝠侠，我代表扇区哨兵集中管理中心向你宣布，你必须进入中心开展三个月的哨兵培训活动，不可反抗，不可拒绝。”

蝙蝠侠扬起嘴角，嘲弄的回答：“我拒绝。你有什么办法呢？”

这名向导的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色，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胆大妄为的哨兵，“我可以入侵你的精神图景，我还可以用我的精神体！”他窃喜着，自己下了一个完美的套，这样就可以…蝙蝠侠紧紧的盯着他，白色的目镜在暮色中闪出雪亮的光，黑色的披风沾染了鲜血，形成更美丽的深红色的斑纹，在风里吹剌着，犹如一只长着獠牙的黑色蝙蝠，披风正是他的翅膀，垂在身侧，阴沉的鼓动着。

他的心里突然底气不足，他在蝙蝠侠面前显然不值一提，但他又不愿承认-他可是向导！他换了一个角度观察着蝙蝠侠-用向导的视角。他惊奇的发现，蝙蝠侠再大的恐惧感也掩盖不了他的优雅与迷人，这是一种黑夜生物，恐怖、美丽、沉默，他的一言一行都显得无比轻盈和雍容，是一个真正的哨兵。

蝙蝠侠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忍住了自己的拳头，阿尔弗雷德劝诫他不要总是动以武力，蝙蝠侠想反驳他，却无从下口，现在这种难受的滋味啃噬着他，简直要把他逼疯-将蝙蝠侠弄疯，这是阿卡姆疯人院一致的也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标，这个讨厌的向导几乎做到了，不过他低估了蝙蝠侠难以想象的承受力和耐心。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蝙蝠侠慢条斯理地看着年轻人，年轻的向导越来越不安，他决定维持自己营造的温柔形象，温和地说：“你看，蝙蝠侠，这对你是一件好事…”“是的，这对他非常好，这意味着他将失去自由。”

一个充满朝气的声音凭空响起，两人抬起头，一名身着黑色紧身衣的青年蹲在工厂的烟囱上，胸前用漂亮的蓝色勾勒出“v”字，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轻盈地跳了下来，背后的棍子让他看起来像一头大鸟。

“迪克…？”蝙蝠侠清楚，迪克现在应该作为一名义警穿梭于布鲁海德文，而不是插入他与扇区哨兵集中管理中心代表的谈话中。

“嘿，布鲁斯，你需要我的帮助。”迪克夸张的挑起眉毛，“瞧，你似乎并不乐意我出现在这里。”他转过身，打量着向导，“嘿，你的同伴呢，他从一开始就没跟着你对不对？”蝙蝠侠皱起眉头，他预感到接下来谁会出现，又会带来什么。

杰森出现了，戴着红头罩，手上提着一个人，不带丝毫感情地说：“老头子，你的事真多。”杰森熟练的拔出手枪顶在那人脑袋旁，年轻的向导不由得退后了两步。“跑什么，枪又不在你脑袋上。”杰森懒洋洋举起枪，一发子弹擦过向导的耳畔，钉进烟囱周围的墙壁中。

“你们犯法了！”“嗯哼。”蝙蝠侠认为有必要结束这场示威，他眼前的幻像愈发严重，大脑的思考开始失控，“去跟你的顶头上司回复：我拒绝。”“不。”向导倔强地扬起头，杰森伸出手臂，枪口对准了向导，“是…是。”他几乎逃跑般离开了。

“喂，老头子，你又出了什么事？”

蝙蝠侠没有听见，他的耳朵被轰鸣堵住，他栽倒下去。

一个“漫长守望终于获得回头，曾分崩离析的两人摸索着重新相处”的故事。

1w4字一发完HE。

感谢听我唠叨了几天细节的 @差域 ，没有她说不定就没有这篇文。

————

布鲁斯不是没有幻想过这样的情景——他想象中，那该是一个像直接从天气就已有所预示的晴天，有着能穿透阴云的金色阳光和被洗刷掉所有阴霾的蓝天白云，然后在这样的一天里，他会收到一条来自超人的，以双方都久违的心平气和传递的信息。

那条信息的开头或许是充斥着痛苦的，或许是充斥着迟疑的，也或许是惭愧懊悔失落释然甚至就是……普普通通的平和的。

而它是怎样的开头，其实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开头之后，超人，他曾经的挚友，他曾经在这个宇宙中最信任也最敢纵容自己去依靠的人，对方会或委婉或直接的告诉他，他愿意收手了，他愿意放下了。

又或者让蝙蝠侠把他的期望放得更低一点，不要奢求太多，那条消息也可以仅仅只是——卡尔愿意以一个清醒且理智的头脑，再好好听他说说话。

仅仅只是这样其实也足够了。

 

但布鲁斯不曾想象过这样的场景——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阴天，天空昏暗，毫不晴朗，阳光更是不见踪影，空气中只弥漫有浓重的工业硫磺粉尘，那些挥之不去的硝烟像能把天都染黄一角。

而因为蝙蝠侠不久前为了躲避搜捕的追兵，藏身一条堆放垃圾的小巷，所以在浓重的硝烟味里，还有小巷一言难尽的腐败垃圾味正盈满鼻腔。

布鲁斯在一个气味足够呛人的环境里，他身上还有两道子弹擦伤和一处被火焰喷射器燎过的灼伤，疼痛让他不由自主想要抽气，他却连粗重一点的呼吸都不敢放任，小心翼翼在这臭气熏天里将呼吸保持在最低，同时仔细辨听一墙之隔外，那些政府士兵的军靴重重蹬过地面的动静。

 

忽然，墙外的士兵喧哗起来，那声音令布鲁斯内心一阵揪紧，首先跳入他脑海中的念头是——那是他分头撤走的同盟不幸被抓住了。

但紧接着，喧哗像是被人不慎拨高的音量键，它只短暂发出了一小会，持续时长不足数秒，就又被迅速调低，甚至很快归于沉寂。

 

墙那一头的士兵安静下来，压低头颅屏声静气。

在这倏然到来的寂静里，披风划过空气的猎猎作响就格外清晰。

 

暂时没有同盟不幸被抓。

比那更糟，是今天这场针对反抗军的追捕行动有他们的君主亲临。

 

布鲁斯并不意外卡尔能立即发现他藏身的小巷，他听见了对方披风朝这边飞来的动静，他的手按在腰带某一格上，取出一只边缘泛着绿色的蝙蝠镖——反抗军的氪石库存已经不多了，哪怕他们极力控制用量，这件能够反抗超人的有力武器也正无可挽回的走向着见底。

这使得布鲁斯的蝙蝠镖也仅是刃尖上镀着一层氪粉，他精心计算每一分库存，是真正做到将它们全花在了刀刃。

 

没有人会指望这样一枚边缘镀着氪石的蝙蝠镖就能击退超人。

但如果它的使用者是蝙蝠侠本尊，是布鲁斯韦恩，布鲁斯至少能靠它为自己和同盟们争取到更多时间。

 

当披风划过空气的声音消止于自己正上空，蝙蝠侠就已经做好为了争取到更多时间，自己今天必然也会付出一番代价的准备。

蝙蝠镖被他牢牢捏在指间，他向着超人抬起头，他还已经预备好迎接对方的冷嘲热讽——这是他们自互不相让的争斗以来，每回两人在战场上碰面时都必经的项目之一。

 

……但就像前面说的那样。

这是布鲁斯不曾想象过的情景。

 

卡尔在他身前落下，像是透视忽然失去作用，看不见他手里那镀着氪石的蝙蝠镖一样，向他慢慢走过来。

 

君主的靴子踩过了泥泞，他的披风在这宽度有限的巷道里偶尔擦过脏污覆盖的墙面。

泥泞漫过他靴子的边缘，沾不上一个泥点，脏污刮过他的披风，又从边缘处滚落，留不下一点污渍。

 

卡尔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布鲁斯跟前。

 

因为超人没有展露出攻击意图，蝙蝠侠也猜不透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所以布鲁斯起先只是谨慎观察着，并不放松警惕，让自己处在一个随时能够进攻以及防御的姿态。

 

布鲁斯的警觉在卡尔向他伸出手时拉到了最高，他几乎条件反射的将蝙蝠镖抵上对方胸口。

但有一件他在抬起手后才意识到的事是——卡尔向他伸出手，抓住了他空无一物的那只手。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布鲁斯终于忍不住问，他审视卡尔。

 

而卡尔，不义超人，就在这样一个丝毫看不出任何希望转折的阴天里，在环绕四周的浓重腐败垃圾味里，在没有任何铺垫和开场白的前提下。

他用一种沉静到仿佛他又受了什么刺激，又一次突发性坏了脑子的语调说：“我想听听你的计划，布鲁斯。”

 

布鲁斯更加谨慎，他试探性地将蝙蝠镖压的更深，同时不动声色测试卡尔抓握他另一只手的力道——结果是令人惊异的轻。

 

超人抓住蝙蝠侠没拿武器的空手，力道竟一如他们当年偶尔起争执时蝙蝠侠想一言不发扭头就走，而还不想让话题就此结束的年轻氪星人匆匆忙忙追上来，一把攥住他手腕，同时又还谨慎把握着力道，谨防令人类之驱的蝙蝠受伤那样。

 

“……什么？”布鲁斯因这久违的力道短暂怔忡，以至于他不得不重新补全自己的句子，“什么计划？”

 

他紧紧盯着卡尔。

 

超人表现得浑然不在乎氪石蝙蝠镖是否正顶在自己心脏正上方，他以一种让自诩还算熟悉超人的蝙蝠侠也难以参透的眼神回望对方。

 

“如果我愿意从这一秒起停手，中止在你的判断里是错误的一切。”卡尔语气沉静到在布鲁斯看来近乎虚假，他继续说，“如果我说我愿意这么做，你的计划是什么？”

 

“……”这是完完全全，彻头彻尾超出布鲁斯意料的发展。

 

所以当时他一句话也没说。

 

他在那一刻整个人像被均等的分为了两半，一半的思维陷入到一团乱麻的头脑风暴里，在试图拼命捋清超人忽然说出这番话的原因，而另一半的他直觉这是一个圈套，他不相信不久前才刚宣布要加强反叛军搜捕力度的超人会转瞬又决定要放弃，愿意轻易将那些愤怒和偏执放下。

 

于是在布鲁斯意识到之前，他将蝙蝠镖的氪石边缘压进了对方胸口，同时挣出自己的手，趁卡尔不设防飞快逃走了。

 

那真的就很花了布鲁斯一些时间去使他相信，那个他期望已久的转折真的已经在那阴暗又普通的一天来临，超人那些毫无前兆又摸不清由来的，关于“放下”的话竟然是出自真心。

 

布鲁斯溜走前没为对方所防备的一刺在卡尔胸前剖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一直到他们终于又能同处一室，他们像两个各自都徒步走了相当漫长路程的旅人，终于又能在一个公共的落脚点相安无事的暂时休息时，布鲁斯惊讶的在卡尔胸前看到了那条细长伤疤。

 

它不知道怎么，竟没有被超人强大的自愈能力所治愈，斜斜横陈在心脏上方，在昔日有着“人间之神”称号的男人身上烙下了凡人的痕迹。

 

你的自愈能力怎么了？——这句问话在布鲁斯刚看见疤痕时一度想要脱口而出，它在他胸腔里充满狐疑地转了几轮，却没能开口问出来，因为这样问起好像显得有些过于熟稔和亲近。

 

但事实上，他和卡尔又正做着远比“问候”要亲近程度更深的事情。

 

成年人的情/欲可以来得猛烈也可以来得绵长，对于都已经经历了许多的两人来说，生理需求早不再是像年轻时那样，是一定要有充沛的情感作为支撑，再才能在情感基础上萌发的对彼此的渴求。

也许超人和蝙蝠侠还远谈不上重修旧好，布鲁斯在逐渐认可卡尔确实想有所转变的同时也依旧心存防备，始终留有后手以便应对。

可这都并不妨碍身为两个一度无暇自顾个人需求的成年人，他们能在某个开完联合会议的晚上带着某种秘而不宣的默契走在一起，进入同一个房间，再开启一个充满了混乱与纠缠的晚上。

 

这个夜晚在刚开始时是真的不够旖旎，跟诸如“暧昧”，“缱绻”一类的词汇也完全搭不上干系。

 

布鲁斯和卡尔起初触碰彼此的每一个动作，都像不约而同的怀着谨慎和试探，他们将对于彼此的探索无形之间演变为一场时间地点都略显滑稽的交锋，而随着衣物在这场“交锋”中的一件件剥离，他们久违的向对方袒露了一个毫无保留的自己。

在他们彻底坦诚以待的一刹那，他们互相注视身体时就像在回望自己在过往漫长斗争岁月中给对方留下的印记。

 

——而这就是布鲁斯看到那条疤痕的原因。

 

“还疼吗？”卡尔不期然出声问道。

 

他的问话没头没尾，没有明确指向，落在布鲁斯耳中还带着恍如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仰面朝着天花板，只像是被头顶的吸顶灯给晃到了眼睛，微微眯起那双蓝色的眼睛。

 

他连“你的自愈能力怎么了”都认为过分亲近，对于眼下的蝙蝠侠和超人来说好像熟稔到有些不合时宜。

那“还疼吗”对他来说，当然就是句关心意味浓重到几近可怖的话。

 

它太不该出现在这里了。

它太不像现在的卡尔应当说的话了。

 

它就这么贸然又自然的被说出来，是会带来一份孱弱又可怜的错觉，让人回想起克拉克的。

 

布鲁斯不接话，卡尔的询问被撂在了空气里，按着以往，坏脾气的君主主动表达关心却遭到这样的怠慢，他不说大发雷霆，至少也会立马沉下脸色，用加重的力道和冰冷视线来表明他的生气。

但卡尔今天没有。

仔细算起来，好像从他莫名其妙突然向布鲁斯宣布他愿意放弃起，他就再没有发过什么脾气了——就连联合会议上前反叛军发言代表对他步步紧逼时都没发。

 

布鲁斯不接话，卡尔也就只沉默下来，伸手轻轻抚过那些遍布于蝙蝠侠体表的伤疤。

然后他低下头，开始落下轻柔又缓慢地亲吻，用嘴唇去逐一描绘那些“印记”。

 

布鲁斯目光先是落在天花板上，接着偏移到一旁的窗户，最后才落到那在他胸膛上移动的黑发脑袋上，他看着超人随着动作轻微上移又下落的发顶，忽然说：“克拉克。”

 

这回就换卡尔动作一顿，没有回答。

 

这称呼对卡尔来说太陌生了，超人暂时还没能告诉蝙蝠侠的是，其实就连“卡尔”，对他来说都已是个一度很久无人呼唤的名字。

更不用早在“卡尔”之前就被埋没的那个。

 

可布鲁斯就远比卡尔要执着，他认为自己可能是被近在咫尺的体温烘晕了脑子，也有可能是那些柔软的亲吻让他情不自禁想要松懈，想要去碰一碰那份易碎的错觉。

反正总之，一声呼唤没有得到回答，他又叫了第二声。

第二声也没有得到回答，布鲁斯在卡尔轻咬上他喉结时扬起脖颈喘了一口，他喊了第三声：“克拉克。”

 

而这一次，卡尔——像是一根久未触碰，迟钝到几乎退化的神经在执着刺激下终于又有了轻微反射——他从布鲁斯胸膛抬起头，撑在男人上方与他四目相对。

他说：“嗯。”

 

布鲁斯看上去就又猛喘了一口带着颤抖的气。

他松开之前一直攥着床单的手，向上抬高手臂，有着肉眼可见的迟疑，但最终是以一个不太熟练的姿势环过了卡尔的肩膀。

 

“还好。”布鲁斯说，“大部分都不疼了。”

 

蝙蝠侠这才回答起超人半天之前询问的问题。

就好像刚刚他们又悄无声息将关系拉近了一格，终于是可以重新自由的向对方表达关心。

 

就好像是他总算又叫到了克拉克肯特，所以也就没什么旧伤是不可忍耐的了。

 

“我很抱歉，布鲁斯。”卡尔抚摸过布鲁斯后背时低声说着，而布鲁斯的脊背那一刻正在他掌心出于难耐而弓起，他低头就能看见对方腹部绷紧的线条。

 

在这样一个时刻里道歉并非卡尔的本意，只是他掌心在贴上布鲁斯后背帮忙支撑时，才突然想起他也曾在这里制造了怎样的伤害。

 

“我是让你受伤最多的那个人。”卡尔说，“我保证那不会再发生了，这世界上也再没有谁能伤害到你了。”

 

你在说什么大话呢？——布鲁斯是想要这样回复卡尔来着的，只是他那会已经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不认为对方是让自己受伤最多的那个人，这一点哥谭昔日那些疯子们恐怕都有话说，都能佐证。

同时他也不希望对方再往身上揽太多关于保护的责任，不要再轻易许下一定不会令谁受伤的绝对誓言。

 

布鲁斯担心的，并不是超人会做不到誓言，让他日后还是受伤。

他担心的是对方会因为“没做到誓言”这件事而自己陷入痛苦，最终伤害到他自己。

 

毕竟，人类相较于在黄太阳光之下就近乎永生的神明来说，永远都是脆弱不堪的。

 

一次失败的保护就已足够令超人疯狂，没人能说得准要是许下的保护承诺二次失效，到时候对方会变成什么样。

 

还有你那没能完全自愈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这又是一句布鲁斯想要对卡尔说，但终究没能在这一晚说出的话。

 

久违的“夜间活动”差不多将体力和精力完全榨干，布鲁斯在后半段一度半睡半醒，身下躺着的像不再是床铺，而是会飞的氪星人胆大包天，将他拉到了高空中一团厚实的云朵里，再将他反复压进云层，又力道足够轻柔地拖出来。

 

但“半睡半醒”也并不意味着蝙蝠侠就此向超人认输，任由对方施为。

他都已经到了半睡半醒的地步他们却还没结束，主要原因其实在他。

 

他们就像是要补上那错过的许多年的份一样度过了这一夜。

而在这晚之后。他们的关系的确有了长足进展。

 

没多久，以“特殊监管”之名，卡尔正式搬进已经部分重建的韦恩庄园。

 

布鲁斯开始和卡尔同居。

 

那一开始像一场小灾难。

 

布鲁斯在率领反抗军的这许多年时光里，“一夜安眠”对他个人而言是跟反抗军的氪石库存差不多奢侈等级的东西。

他习惯少睡，容易惊醒，最近几年越发将“蝙蝠是夜行生物”这句话贯彻到了极致，每日的睡眠时间压缩到同盟们时常都会震惊，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来维持着精力的地步。

 

夜行生物的蝙蝠至少白天能够睡觉，人类芯子的蝙蝠侠却是白天也难得安宁，几乎从没有空暇能完整的睡足一觉。

 

那使得在卡尔刚到庄园的日子里，他们为布鲁斯的睡眠质量很是伤了一番脑筋。

 

起初，布鲁斯是偶尔会被卡尔惊醒。

 

平心而论卡尔的动作并不重，他作为这地球上最擅长控制自身力量的几个人之一，再加上他会飞，他的动作可以如掠过庄园的飞鸟一样轻盈。

 

可布鲁斯的防御神经敏锐到可怕，别说是飞鸟，就连无意间吹拂过哥谭郊外的一阵风，它只是不慎摇动了蝙蝠侠窗外的树木，那枝叶交错的窸窣声响就足够让床上的人类即刻翻身醒来。

 

“你想要来一杯睡前牛奶吗？”克拉克在见证了布鲁斯三次只是听见风声就醒来时，他端着托盘站在卧室门口这样说着。

 

牛奶曾是挑食的韦恩少爷敬谢不敏的食物之一，为了躲避那来自老管家的每日一杯奶的督促，他曾经还使出过各种花招去逃避它。

 

于是阿尔弗雷德轻易给自己找来了同盟，将玛莎和克拉克也拖入了“劝布鲁斯多喝牛奶多吃菜”的阵营里，让布鲁斯一度“腹背受敌”——不管他是在自己家，还是在克拉克的小公寓，还是去到了阳光总是明媚的乡下农场里，噩梦牛奶如影随形，让他有一阵子幼稚的为此很是生气。

布鲁斯当然就不会对玛莎表明他对牛奶的不满，更不敢对着阿尔弗雷德去抗议，克拉克是那个再明显不过的撒气目标。

他还记得自己是怎样眯起了眼睛，将小记者堵在他工作的那个小格子间里，拉长了声音威胁：“注意点你的行为，克拉克，你要是再趁机拿我寻开心，我是真的会扣你奖金。”

 

克拉克是怎么回答的呢？噢，是了，那个狡猾的小记者就在他的镜片后眨起了他那双蓝到不可思议的眼睛，他露出一个绝对真诚又无辜的笑来，笑着说：“喝牛奶可不是拿你寻开心，布鲁斯，蔬菜以及牛奶都是对你的身体足够有益处的东西，我也只是出于关心，”

 

布鲁斯记得他对于这个没立即表明不会再加入阿尔弗雷德阵营的回答就不太满意，他哼了一声，敲敲克拉克桌面，还想再说些什么。

而在他开口之前，克拉克做了个怎么看怎么有些鬼祟的探头动作——克拉克是先张望了一下露易丝的桌面，确定莱恩这会不在，他再才缩回脑袋，笑容里带上说不出的喜悦意味，悄声对布鲁斯说：“还有拜托别扣我奖金，露易丝昨天同意开始备孕了，拉奥啊布鲁斯，给我多留一点奶粉钱吧，我说不准很快就要当爸爸啦！”

 

……布鲁斯回忆到这里时，惊讶的发现，他居然就不太记得清自己当时的反应了。

 

他好像是有过半晌的错愕，又好像是很快掩饰好了那些多余的情绪，只胡言乱语的说着恭喜，也有可能是说的别的总之是祝福的话。

他好像还承诺了克拉克一个古里古怪的“奶粉奖金”，扬言韦恩会包囵一个肯特小崽这辈子的牛奶钱，让小家伙能从出生喝奶喝到八十岁。

 

“你还好吗？”克拉克那时简直被“喝奶到八十岁”的豪迈许诺给惊呆了，他惊大于喜的注视着布鲁斯，不知道怎么声音里带着担忧，像是布鲁斯看上去并没有他自以为的那么轻松随意。

 

“你还好吗？”

 

记忆里的声音落进了现实，布鲁斯这才意识到，是他陷入回忆的时间已经有些久了。

 

现实里，那个小格子间早随着大都会数千万居民一起化作飞灰，也再没有一个满心期待着自己孩子降临于世的小记者，克拉克肯特这辈子都不用再操心小家伙的奶粉钱，布鲁斯也并没能送出那份“奶粉奖金”，他承诺要包囵牛奶费到八十岁的那个孩子，还连一口母乳的滋味都没尝过，他像是短暂误入了这个世界，匆匆的来，给他父亲生命中留下重重一道伤痕和一抹血色，就又随着母亲一道匆匆的走了。

 

如今只有一个再也不会讨厌喝牛奶的布鲁斯韦恩。

和一个哪怕之前重新认可了“克拉克”名字，但他们谁都清楚，他恐怕已经永远没法真正做回克拉克肯特的卡尔艾尔。

 

而与蝙蝠侠一度分崩离析的超人还能给梦惊的布鲁斯端来牛奶，卡尔还能平和的关心上一句“你还好吗”，这似乎就已是件值得聊作慰藉的事情。

 

“我……”布鲁斯张了张嘴，惊异于他的声音竟如此艰涩。

他隐约有着有东西正在失控的预感，可难以自控的痛苦犹如涨潮时的潮水，顷刻间就从四面八方奔涌过来，将他一下给淹没了。

 

“我……对不起。”布鲁斯低声说，他声音里充满着经年的懊悔和悲痛。

 

那杯仿佛是从旧时日常里端出来的牛奶和那句一如昨日的问候组成了一句简短魔咒，它轻易打碎笼罩在布鲁斯周身的那层防御的壳，让他猝不及防之下被击溃了。

 

布鲁斯其实一直也很后悔，为什么让小丑顺利跑去了大都会。

小丑是生长于哥谭的罪犯，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在哥谭兴风作浪，这个疯子本不该将手伸向哥谭以外的地方。

蝙蝠侠过去一直对超人喊着滚出我的哥谭，可他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哥谭……于是隔壁的大都会成为了他疏忽之下的牺牲品。

 

在过去漫长的对抗岁月里，布鲁斯是不能将这份带有浓重悔意的痛苦暴露给卡尔的，那会成为对方用于反击他的有力武器。

而现在，卡尔愿意从走偏的路上回头，他们暂时讲和，说来也算是盟友，布鲁斯终于就也可以松懈一下他的武装，并不忌讳被卡尔看见他防守坍塌后的软弱了。

 

“……对不起。”布鲁斯翻来覆去说着相同的单词，他本应当向卡尔坦诚更多，但痛苦化作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就连呼吸都像是哽塞，那最简单的词汇就组成了他最容易说出的句子。

他不确定卡尔能不能明白他是在为什么道歉——考虑到他此刻也不能为它解释更多。

 

很快，他在虚幻的窒息中听见脚步声。

 

卡尔走向他，对方沉默着站到床边，将一个看上去快被痛苦压垮的布鲁斯从一团乱的被子里捞出来。

他把只因为两个似曾相识的细节，就突然快要崩溃似的的男人拥抱进了臂弯里，用他的胸膛以及手臂给予对方支撑。

 

卡尔在无声拥抱了布鲁斯一会后才说：“那无论如何都不该是你的错。”

 

布鲁斯在他怀抱中颤抖着深呼吸，抓紧他衣服的前襟。

 

卡尔的手指埋进了布鲁斯头发，他缓缓梳理过那些在岁月厚待下依旧浓密的发丝，指腹浅浅按压着人类头皮，掌心再贴着布鲁斯的后脑下移，抚摸过后颈，最后落到了布鲁斯后背上。

 

“那不是你的错。”卡尔像哄孩子那样拍着布鲁斯的背，听着布鲁斯的呼吸变化调整着自己怀抱松紧，在确定布鲁斯没有拒绝意图后低下头，将自己的下巴压到了对方发顶上。

“那不是你的错。”他又说。

 

他的回复竟也是单一的，只不厌其烦的在布鲁斯每一句“对不起”后接着这同一句话，直到布鲁斯似乎勉强平静下来。

 

然后布鲁斯主动扯开了卡尔衬衫的前襟。

 

像是急需一条渠道，急需做点什么将多年积攒的情绪一口气发泄出来，布鲁斯重重啃咬上氪星人的肩膀，让卡尔必须得及时放松那一块皮肤，才不会使他贸然行动之下口腔受伤。

他的动作是如此突然又猛烈，不打任何招呼的就试图开始，却又很快得到了回应，卡尔拍抚着布鲁斯后背的手顺势移动到了他腰的两侧，固定住他，开始与他交换亲吻。

 

这和彼此小心试探的那个夜晚完全不同。

他们在这一晚的每一个亲吻和触碰，都一如他们互相指责甚至为对方的背离感到痛恨，却又难以真的对对方完全割舍的那些岁月一样，带着说不出理不清的爱和恨，最后变成好像他们明天就又会站到对立面似的拼命纠缠。

 

所幸，就算爱恨无法理清，往日无法回头。

但至少，在卡尔的承诺下，他们应当是不会又站到对立面了。

 

明天到来时，布鲁斯只在一场久违的深睡眠中醒过来，他身体或许快要散架似的疲惫，精神上却是久违的休息饱足的轻松。

而卡尔正把那只空了的牛奶杯拿去清洗，布鲁斯在凝望了那个还留在床头的空托盘片刻后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这杯牛奶到底还是被大量出汗的他给喝掉了。

 

急需补充水分的他在抓过牛奶杯时还跟卡尔短暂产生了小小分歧。

 

“冷了。”卡尔那会用超级速度作弊，在布鲁斯的指尖碰到牛奶杯之前将它端走。

布鲁斯软绵绵的胳膊支在床面上，依旧努力去争抢，他攀着氪星人强健的手臂试图把杯子夺回来。

“我要渴死了。”布鲁斯咕哝。

“那就稍微等我一下。”卡尔说。

这个回复换来布鲁斯在卡尔手臂上气恼地拍打，他是真的累了，精神上的困顿和体力上的不支都让他比平常看上去更软弱，也更鲜活，他在那一刻与卡尔的相处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更接近从前，让他未能多加思考就冲着对方抱怨：“你要让我在现在的状态下等你一下，你确定？”

布鲁斯还无意识用上了几乎称得上亲昵的口吻：“你是准备把那根玩意抽出去，用超级速度去加热牛奶，再在端着热牛奶回来的同时重新进来吗？”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布鲁斯不忘继续努力去够牛奶杯。

卡尔看上去就颇有几分无奈，用空手隔挡了他实在不堪一击的争抢。

 

然后那只空手覆盖上布鲁斯的眼睛，卡尔说：“是这样的‘等我一下’。”

被宽大手掌遮挡的视野外隐约就泛起了红光，同时传来牛奶被快速加热的轻微“滋滋”声响，温热的奶香气很快在鼻端弥漫开，卡尔松开手的时候，那杯重新有了温度的牛奶也被端到了布鲁斯嘴边，卡尔那只才遮盖过他眼睛的手绕到后方，托起他后颈，让他不怎么费力撑起自己就能方便啜饮，杯沿也贴心的直接抵上了下唇。

 

布鲁斯那时只默不作声的喝完牛奶，为他终于补充到了水分心满意足。

他在醒来后的这个早上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卡尔盖住他的眼睛后才用热视线加热牛奶，竟像是担心他会对热视线有阴影，要避开在他面前直接使用它。

 

“你考虑过换个房间吗？”布鲁斯在卡尔再次走进房间，准备收走遗漏的托盘时忽然出声问。

他只随意披了件外套，被子堆叠在腰间。

 

卡尔就将托盘竖起来夹在腋下，向布鲁斯走近，替大方展示出满身痕迹的人类将外套扣好，再才说：“只要你不介意。”

 

 

于是从这一晚起，卡尔搬到了新建韦恩庄园的主卧。

 

有一个卡尔通过这一晚领悟到的道理是——

疼痛不会令蝙蝠侠屈服，残酷更不会让他变得软弱，他的意志几乎足够帮助他对抗一切打压。

但是，反倒是最毫无杀伤力的关心和温柔，它不需要进攻，就穿透了布鲁斯的铠甲，能把一个鲜活会受伤的人类从蝙蝠制服里剥离出来。

 

布鲁斯逐渐很少再在半夜惊醒，开始习惯卡尔在近距离内与他同处一室。

 

而很快，他们发现了新的问题。

 

布鲁斯偶尔会在刚醒来时陷入混淆，分不清楚眼下的状况，所以当一个还处于懵懂中的蝙蝠侠睁开眼，骤然发现超人就在自己身边时，他会被唤起反抗军时期的本能，条件反射对卡尔的存在感到紧张，脑子里一瞬间全是诸如“是据点又被发现了吗”，“超人已经深入到了这里，那么其他人还好吗”之类的想法。

这种应激状态要持续上好一会，而卡尔在他进入应激时会静静呆在原地，停下手上动作，直到布鲁斯的理智回归，弄清楚状况，人类紧绷的肩膀和脊背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这时候，卡尔会短暂离开，等他再出现时，会给布鲁斯带上一条温热的毛巾，又或者是一杯温热的水。

 

“如果你愿意。”卡尔在布鲁斯又一次从应激中恢复时说，他眼神里带着真切的关心，“我们可以在房间里也装上红太阳灯。“

布鲁斯默许了这个提议，红太阳装置在数小时后就入驻卧室。

 

但没有多久，布鲁斯觉得他能克服这个，那个红太阳装置真正被启用的次数还不够一只手，如果不是卡尔坚持，它的开关恐怕都要从主卧大床旁撤走，而不是被一直保留在布鲁斯触手可及的位置。

 

“不管是开着它入睡还是在红太阳光下醒过来。”布鲁斯冲卡尔抱怨——他如今在清醒状态下也终于又能自然的向对方抱怨了。

“它让韦恩家的主卧像变成了红灯区里的豪华套房。”他不满地说，“我不想天天在红灯区里睡超人，这太挑战心脏。”

 

“红灯区超人”无言以对，只一切顺从布鲁斯的意愿。

 

有那么一瞬间，卡尔像是笑了一下，那笑容非常的克拉克，是克拉克过去在看见布鲁斯偶尔耍起少爷脾气，又或者是蝙蝠侠又出现了不讲道理的偏执时会露出的那种无奈笑容。

 

在他们共同搞定了布鲁斯偶尔会弄不清情况，在刚醒来时会因为超人在身边而应激的问题之后，他们都没有料到的是，布鲁斯的睡眠问题至此竟然还不算完全结束。

 

因为布鲁斯之后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从醒来后看见超人在身边会本能的紧张，变成了他醒来后看不见卡尔在身边会陷入紧张。

 

这一次，布鲁斯的紧张表现远没有之前直观，并不容易让人立即发现。

 

但卡尔毕竟是个氪星人，他有着超级听力与透视能力，他不管身处庄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见布鲁斯在醒来后无端加速的心跳。

当他因为这异状皱起眉，远远向布鲁斯看去时，他还能清楚看见人类的血压正在逐步升高，而体表温度却对应着逐步下降。

 

布鲁斯披着睡袍焦虑的在庄园内穿行，像是刚醒来就发现自己没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卡尔用上超级速度飞了过去，他踩着空气站在布鲁斯身后，让声音尽可能不惊扰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布鲁斯骤然转身抓住他的动作就让卡尔飞快明白——他正是让布鲁斯醒来后焦虑寻找的那样东西。

 

布鲁斯和卡尔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那就是即便距离卡尔说出愿意放下的话已经过了很久，联合会议每两周固定召开，一切程序的推进看上去都是在朝着好的那个方向进行。

可在布鲁斯的心底，他始终对于超人的忽然转变抱有一份不信任，而那份担忧令他总有一部分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担心这一切背后其实藏有一个不可想象的阴谋。

 

但他已经输不起，也没什么能再输给卡尔的东西了。

 

这份担忧延伸到了现实，逐渐变成布鲁斯在醒来后看不见卡尔也会骤然萌发的紧张，只要他在短时间内找不到卡尔，不清楚超人动向，他就会下意识往最糟糕的方向联想。

 

卡尔弄清楚了前因后果，之后除了极少次数的例外，他再没有在布鲁斯醒来前先行离开过。

 

跟人类相比，氪星人所需要的睡眠时长是真的太短了，在耐心等待布鲁斯醒来的这些时间里，卡尔就给自己发掘了一些不那么吵闹，又正好可以消磨时间的小爱好。

比如说书写和阅读。

 

布鲁斯在偶然一天醒过来时恰好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那个永远也不会近视，如今几乎也没必要再掩盖身份的人架着一副镜框，他目光自那副平光镜后面投出来，专注落在了前方的牛皮记事本上，有一支深色的钢笔夹在他指间，让他不时能往纸页上书写着什么。

布鲁斯就在那笔尖轻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中对着这幅情景看了一小会，他奇妙的觉得这一刻“卡尔”和“克拉克”像在同一人身上平衡了。

但这念头仅存于脑海，他没有贸然提起，只把自己挪过去，让自己的肩膀挨上卡尔靠坐在床头的大腿：“那是你从我的书房里偷来的吗？”

 

布鲁斯语调因为刚醒而显得沙哑，他靠着卡尔的肩膀也放松着，懒洋洋陷在床垫里。

 

他指的是卡尔手中的那支钢笔，那显而易见是一支名贵的限量。

 

“是借来。”卡尔纠正了他，并略微侧了侧身，替布鲁斯遮掉一些窗外照进来的刺眼阳光，“你书房里几乎每一支笔都是限量，并且都完完整整呆在它们落灰的包装盒里，我真的找不到一支能够正常书写的普通笔，也就只能去那堆限量小山里借一支了。”

 

布鲁斯当然就不在乎卡尔是不是用了他一支限量笔，他基本用不着那些东西，只要卡尔愿意，他把它们一股脑送给对方都行。

 

布鲁斯只是想挑起话题。

并且“随口闲谈”这件事本身，对于过去的他们来说就已经是不可想象了。

 

他还没有对卡尔亲口承认，但毫无疑问他享受他们正在将之前每个“不可想”又慢慢变成普通日常的过程。

 

“你在写什么？”布鲁斯抬高了一点自己，试图去看卡尔正在书写的东西。

 

卡尔没有遮掩，大大方方将本子朝下倾斜，更方便他看清上面的文字。

 

“……不要告诉我你在写诗。”布鲁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充满怀疑，但不可置信还是分明的表现在了他的语气里。

 

卡尔——这回不是布鲁斯的错觉——他真的就笑了起来：“诗歌也只是文字的一种表现形式，布鲁斯，而文字本质上是撰写者在某个瞬间迸发的思考和想法碎片，擅长表达的人们对于这些想法以各种形式进行整合，再输出，这就才有了小说，诗歌，随笔等不同的体裁分类——我只是在试着记录自己曾经想到过的东西，它大概不能算是诗，只是因为我想到它们的时候就十分零碎，写出来零散短句太多，才带给了你错觉。”

 

布鲁斯既像听得专注，又像心不在焉。

 

他被卡尔抓着灌了一耳朵关于文学体裁的科普，目光却是从对方微笑着的脸上流连到牛皮记事本，他凝望着那几个关于“漫长的漂流“，”宇宙是一个广袤又昏暗的寂静虚空“的句子看了半晌。

然后在卡尔想要提醒他及时披上外套时，他忽然问：“你是从哪里回来的，卡尔？”

 

那一件衣摆已经触上布鲁斯肩头的外套就停了一瞬。

 

但很快，卡尔继续动作，仔细帮布鲁斯套上了它。

 

“我一点也不惊讶你最终能猜出它。”卡尔在替布鲁斯套好了外套后说。

 

事实上，超人给予蝙蝠侠的线索也已经足够多。

 

仇恨和痛苦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已经习惯独断专行太久的君主也不该一朝醒来，忽然就像被魔法又击中了脑子，开始坚定不移的认为他昔日的挚友，后来最大的敌手什么都是对的，并甘愿放弃独裁，甚至接受审判，和一度被他下了最高通缉令的反抗组织代表和平坐上同一张谈判桌。

 

“我是从很久很久以后回来的。”卡尔轻声说。

 

而那显然不是一段轻松的旅程。

 

布鲁斯仅看了卡尔写在笔记本上的只字片语，他看着对方书写的那些关于漆黑宇宙的句子，就已经隐约猜到，未来的超人不管是出于自愿或者非自愿，但他一定离开了地球，经历了一场相当漫长的宇宙漂流。

 

那么，是那场漫长的宇宙漂流改变了超人的想法吗？

是在远离地球，远离这颗承载了超人生平所有热爱和憎恨的星球之后，他在宇宙的虚空里终于又找回了久违的宁静，可以日日对着寂静世界放空自己，终于逐渐又冷静下来，可以想通一些事情……也可以明白蝙蝠侠是为什么要站在他的对立面了吗？

 

布鲁斯心里一瞬间便有许多疑问。

但那就和那段必然不轻松的旅程一样，它们一个也不是能轻松出口的问题。

 

所以布鲁斯只说：“那是一个你后来赢了的以后吗？”

 

“那是一个谁也没有赢的以后。”卡尔放下了手里的钢笔，将本子和笔都转移到床头柜上。

“非要说那个以后里是有谁赢了的话。”他转回身，深深地看向布鲁斯，用一个一定会使人类印象深刻一辈子的眼神，“我觉得那应该算是小丑赢。”

 

“……那就真是个糟糕透顶的以后。”

“是的，它糟糕透顶。”

 

而这就是超人在认清它以后要极力往回走的原因。

 

“并且赢过你并不会真正让我快乐，布鲁斯。”卡尔补充说道，“这也是我在后来才发现的事情。”

 

“我看不出来。”布鲁斯不想让气氛变得过于沉闷，他摇摇头，试着以轻松口吻去调侃那个在他看来还没有过去太久的过去，“毕竟‘赢过我’这件事对于之前的你来说，它似乎被看得真的还挺重的，”

 

“那是因为我被情绪蒙蔽了眼睛。”超人略微垂下眼，他在被面下方精准摸索到蝙蝠侠的手指，用他自己的覆盖了它们，“那些长期占据我头脑的负面情绪使我认为，我打败你就可以获得快乐，只要我打败你，你就会心甘情愿与我站在一边，但我后来才明白，布鲁斯，你愿意与我站在一边，这件事本身才是那个能令我感到高兴的关键，它本身才能够填补那个缺口，而打败这件事，除了会徒增无谓的伤害，让我们都精疲力竭，把你明明是想要拉近的那个人越推越远，它真的就再没有更多意义了。”

 

布鲁斯就没能再说出更多的话，他沉默着回握那些一开始只是虚虚搭着他的手指。给了它们一些大胆握住他的勇气。

 

卡尔称得上平淡的讲述语调下藏着足够经受一百台测谎仪检验的真心。

 

“那么。”布鲁斯在安静与卡尔手指交握半晌后开口，他用自己空着的那只手掰过超人的脸，让对方笔直迎上蝙蝠侠带着关心的严肃眼神。

 

“告诉我，你回来的代价是什么？”

 

那一道狭长的疤痕依旧横亘在超人胸口，他们互相纠缠拥抱的每一晚布鲁斯都能看见它。

他悄悄记录过它的变化，等待着它在每一天自然消去。

 

但它没有。

 

超人那完美无瑕的自愈能力似乎消失了。

 

“是时间。”看出布鲁斯眼底的关心，卡尔却笑起来，他在这一刻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克拉克了。

他轻轻摩挲着布鲁斯在得到答案后骤然僵硬的手指，耐心等待它们又在他的安抚下缓慢放松，再口吻轻松地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不是会让我明天就立即去世的那种时间代价，只是从现在开始，那些关于在你过世后将由谁来牵制超人的计划，我想它们都可以终止了，它们不会派上用场的那一天的。”

 

想要挽回的超人逆时间而行，他每推动着时间往回走上一圈，那层层叠加在他身上的因果就不断生着效，从他原本漫长到像无止境的生命里加倍减去几圈。

 

直到他与自己的人类挚友，他一度的敌人，他现今的恋人生命等长。

 

“我确实想过要让时间回到一切开始之前。”卡尔在布鲁斯不赞同的眼神里给了对方一个歉意微笑，“我想过要把一个没有任何失去的世界带回来，将你失去的东西也都带会给你……但对不起，现在这样就已经是极限了。”

 

可布鲁斯难道会因为卡尔在归来的这条路上走得不够努力，跋涉过的路途还不够多而责难他吗？

他明明是一直在努力向踏入歧途的对方伸出着手，只要对方愿意回头，就已经是足够令他庆幸了。

 

“你真是个傻瓜。”布鲁斯脱口而出，“你简直跟当年如出一辙的傻，克拉克。”

 

那个旧时的名字挟裹着恼怒被叫出来，被点名的超人还被蝙蝠侠毫不客气的揪住了衣领。

 

超人——卡尔——克拉克没有丝毫要提出异议的意思，他乖乖任由气冲冲的布鲁斯扯住他衣领，将他的脑袋拖拽下去，交换了一个更接近单方面泄愤啃咬的亲吻。

 

听听，这是谁在说他是个傻瓜呢？克拉克这么想着的同时，他小心拥住布鲁斯，将短暂掌握了主导的男人又翻身困在了自己下方。

然后他俯下身，回给对方一个远比刚才要柔和与绵长的亲吻。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傻，布鲁斯。”克拉克在这第二个亲吻结束时贴着布鲁斯的嘴唇说，他将未能在一个吻里传达完全的温存变作更多细碎的轻吻，点在人类的嘴边，再从嘴角延伸出去，一路细碎亲到耳朵。

 

那个哪怕对方已经快要在歧路上走到面目全非，还依然相信对方保留有一分美好本质，一边伤痕累累一边还认定自己能把对方拉回来的人，其实才是那个最傻的人。

 

但幸好，疲惫又漫长的守望终于还是等到了回头。

那只曾因奋力扒开荆棘而鲜血淋漓的手，这一次，也终于在无力垂落之前被好好的，紧紧的抓住了。

 

蝙蝠侠不再需要去在漫漫长夜守望黎明，阳光每天就睡在他身边。

 

风吹草动轻易不会再把布鲁斯惊醒，他曾潦草到可怖的一日三餐也重新有了人看照，他的恋人甚至就是台人体扫描仪，随时把握他血糖高低，知道他今天是该加餐，还是该被无情的克扣高热量甜品。

 

而偶尔，当那些阴魂不散的旧梦再度造访，让人难以安睡时，布鲁斯在夜半惊醒，一翻身就能找到一个温暖胸膛和一双有力的手臂，他太阳似的恋人会迅速拥抱他，将他圈在自己手臂和胸膛组成的安全空间里，缓缓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或者轻拍他后背，直到他平静下来重新睡去。

当然，有时候布鲁斯也会干脆不睡了，趁着他和克拉克都还清醒，他们就顺势做点别的能让他重新累起来的事情。

 

他们还想要把更多的“曾经不可想”变成生活里的稀松平常。

 

他们都在为此努力。

 

END

 

  “哦，终极人，你难道要这样一直抱着我吗?”夜枭说

  终极人“……”

  “终极人?哦，天啊，你**这都能睡”夜枭无语的一边看向窝在自己怀中的终极人一边把他放到医务室的床上

  “啧……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货长得还行呢？”夜枭说

  夜枭默默地看着终极人便用手指戳了戳终极人的脸

  “啧，硬的，真扫兴”夜枭看着终极人说

  “好了，我亲爱的弟弟们，剩下的俩人该怎么办呢？”夜枭看向其实的众人

  “还是看情况吧，现在要先得知那瓶酒有什么东西会让超人们变成这样”黑蝙说

  而在这时，一个白色斗篷的超人进来了

  “嗨，我亲爱的领主弟弟，你的超人来了你不过去吗？”夜枭肩负着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对灰蝙说

  而这时白超便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让人觉得呆呆的

  “你的超人可真的不只衣品这方面比其他超人强，而且性格也是呢~”夜枭笑着说

  这时灰蝙上去要到白超身旁去扶他到医务室

  而就在这时白超眼神朦胧的看向灰蝙说“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卡尔，你醉了，我不是露易斯”灰蝙说

  而在这时白超好像受了刺激一般大声得说“B！你知道吗，我不喜欢露易斯，而且我很讨厌你看向我的麻木感，因为会我感觉你就像一个没有了感情的木偶一般，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没有任何反应，就算我跟戴安娜订婚你都不会产生别样的感情，连一丝丝的悲伤都没有”

  白超说的这些话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到了这里，但是白超好像还没有停下来的感觉

  “我真的很嫉妒那个童子军你知道吗……”

  “因为你看向他的时候不再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般，而是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而这些感情自从我成领主后再也没看到过”白超越说越激动，声音中都带着哽咽

  

  “他什么都有，家人、朋友、爱人……但…我只有你了啊……布鲁斯”

  “对不起，卡尔”灰蝙看着白超说

  “是吗，你每一次都这样，但是每次都是不带任何感情的道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超疯狂的笑声响彻在安静的会议室中带着凄凉又无奈

  “哇哦，我亲爱的弟弟，你不觉得太惨忍了吗”夜枭看着俩人说

  “不关你的事夜枭”灰蝙看向夜枭说

  会议室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唯有白超自言自语的声音在会议室中飘荡

  

  

  

玩家超，渣，if二周目蹂躏蝙重生

一周目（接正文） 

二周目（he） 

二周目（if不义） 

*

你读取了存档。

你期待你黑漆漆的猫耳顾问向你表白，为此你甚至放弃你快攻略完成可以求婚的npc老婆。

【“我真的…爱过你，我……”】

你又听了一遍上周目蝙蝠侠对你的告白，喜滋滋地刷着已经做过一次的无聊日常和随机跳出的大事件，等着你的猫耳顾问向你告白。

你的顾问。

你忍不住戳戳主页放置的布鲁斯韦恩，躺在沙发上补觉的黑发蓝眸俊美男人睡眼惺忪，只肯睁一只眼睛瞅你一眼，就揪了睡毯裹住自己，挪动着翻了个身，面朝里继续睡了。

可爱。

主页虽然可以放置角色，但布景是要氪金的。

你大手笔了氪了全套，布景一比一还原韦恩宅那个客厅，尽可能保证你的布鲁斯待的舒心。

为什么不是掌心恋人那种可以氪一整套房子的，只能将就布置主页成一个单间呢？你看着主页里委委屈屈蜷在沙发上睡的布鲁斯，怒而控诉你的专属客服。

满意得到将会改进增添功能的答复，遂而继续游戏。

可你逐渐发现有哪里不对。

你的蝙蝠侠一直没有表白。

不是会送你氪星玫瑰的吗？那可是蝙蝠式超级可爱的隐晦示爱！

说好的爱呢？

你茫然，你不解，你看了一下好感度。

【好感度：91（-100）

    描述：……】

灰色的，锁定的好感度？括号里为什么还有负的一百？？！

你大惊。

你赶紧找了专属客服。

你：【截图】【截图】【截图】

你：系统出错了吗？这是什么情况？

vip专属客服【笑笑】上线中……

专属客服【笑笑】：稍等亲，我看一看哦~

专属客服【笑笑】：是这样呢亲，后台查询到蝙蝠侠数据有覆盖残留呢~角色有概率保留您存档前的记忆呢~

存档前……

那就是保留了存档前你搞大屠杀还把他差点恁死的记忆？

你又看了眼括号外91的好感，你情真意切地想，你的蝙蝠侠可真爱你呀。

专属客服【笑笑】：后台这边可以帮您清除残留数据呢亲~

清除……你沉思。

你又听了一遍上周目你的蝙蝠侠的告白语音。

【“我真的…爱过你，我……”】

深沉痛苦的男声，还带着隐约颤抖的泣音，每每都让你听着战栗不已，耳朵里麻酥酥的感觉。

这个游戏很自由很拟真。也就是说对你的蝙蝠侠来说，他是重生回来了。

他做了什么？

他会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呢？

他不可能告诉你们的同伴真相的，没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你这么完美，而一切也还没发生。

你想起你读档回来，在联盟几次活动里，貌似合理地被戴安娜的真言套索套过。

哈哈，好可爱的试探。

你兴致勃勃地猜想，蝙蝠侠现在囤了多少氪石？制造对抗你的武器到哪一步了呢？

你拒绝了客服的提议，你觉得有记忆的蝙蝠侠挺有趣的，在向客服确认其他npc数据正常无残留后，你登录了游戏。

你的蝙蝠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固执的骑士。他常常说身为超人的你太过天真，但你觉得他才是。

温柔完美的超人只是你游戏的人设，你的本质是随心所欲。而你的蝙蝠侠，不吝于表露自己的防备与怀疑，却在最坏的情况发生后，还心软地试图拯救他的搭档，给他的朋友回头的机会。

哈哈，一个普通人，一个凡人，试图挽救一个神。

真可爱啊，你的布鲁斯。

你一直不觉得他真的能打败你——应该没人会把为了刷好感度说的话当真吧？

——直到你打出一个be。

虽然有你大意了，光顾着听语音忘记脱战的原因，但你不否认注射毁灭者病毒的蝙蝠侠确实杀死了你的事实。

你应该有点恼火的。

你明明这么强，却被一个凡人干掉了。你好好的游戏体验被他破坏了。

但是你听到了你坏脾气的搭档，在对你告白。

你的猫耳顾问，一边破釜沉舟下定决心杀死你，一边痛苦绝望地对你告白。

你真的很爱这段告白语音。

那个永远冷静，永远理智，永远有planb的男人，因为你而几乎崩溃。

他激烈的情感像海啸一样铺天盖地，淹溺了你。

你对比你读档时间点之后的日志记录。

你发现你的蝙蝠侠果然一直在不动声色地疏离你，这并不是说作为超英的任务事件或者日常的约会减少了——蝙蝠侠不可能放弃更好地监控你观察你的机会——而是你们谈心交流的互动没有了。

你不喜欢这样。

你主动去找他。

今天的韦恩庄园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凌乱感，像是没打理好。

【布鲁斯，阿福怎么不在？】你有点奇怪，随口问了布鲁斯他的管家。

【去度假了。】他若无其事地回答你。

蓝眸的俊美男人慵懒地伸个懒腰，身体的肌肉线条流畅优美，劲瘦的腰肢柔韧，真丝睡袍下的疤痕若隐若现。

你用热视线给他烤了个面包片和鸡蛋，简单做了个三明治。【布鲁斯，不要总是不吃饭，要注意身体呀。】

投喂以及关心每次都能获得正面反馈。

你试图通过熟悉的方式重新拉进距离。

【想吃玛莎的苹果派吗？晚上给你送夜宵？】你飘在他身后。

玛莎的苹果派是好感度利器，第一次送的时候蝙蝠侠破天荒地给你加了15好感度，哪怕后面送勤了也会偶尔加一。

【不用，我最近在控制体脂。】他说。

你不说话了，你注视着他。

【……怎么了，超人？】

觉察到你的沉默，布鲁斯敏感地看向你，隐含探究与戒备，他没有贸然改变原本休闲的姿态，但他的肌肉条件反射地做好了战斗准备，尽管他随即强行使自己放松。

你可以猜得到布鲁斯的顾虑，一是无法确定你是否也有记忆，二是无法确定你是否会撕下假面，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蝙蝠侠拿一个毫无顾忌、彻底打破底线的超人没有任何有效的彻底的反制手段。

你的搭档就像一只被信任的对象狠狠伤害的猫，冷淡、犹疑、审慎而戒备。

但毫无用处。

你的布鲁斯尽可能伪装得貌似无懈可击，只可惜你了解他，你还是个无所不能近乎神明的氪星人。

人类大多依靠观察彼此面部42块肌肉的变化分析心理。

对你来说识别心跳和脉搏都算不上什么微操，只要你想，你甚至可以通过他体内血压、流速、神经元的活动以及激素的产生多少来辨别他的心理活动。你的超级嗅觉甚至可以闻到他真实的情绪。

别问，问就是因为你氪了金。

氪金玩家是氪星人，这很合理。

你觉得你的布鲁斯现在像一只被伤害过，又被捕捉住的流浪猫，警惕、不安。

超人经常救助猫狗，你很了解，被捕捉后，被迫和巨大的两脚兽们同居的流浪猫，通常会非常戒备警惕，对着试图靠近的两脚兽哈气、炸毛、利爪攻击，然后逃窜，养久了才会恩准两脚兽的亲近。

但是也有一类猫，ta在一开始反倒表现得温顺，允许两脚兽靠近、投喂、摸摸，等时间久了，ta熟悉了，才开始变了一副面孔，对着触及安全距离的两脚兽动不动哈气，附以冷不丁的爪爪攻击，至于摸摸？想都别想。

你的布鲁斯曾经是前者，现在像后者。

蝙蝠侠的刻板印象是怀疑论者，不会说话，不会表达，质疑一切，甚至会冷冰冰地攻击关心他的人，但是你非常清楚，真正的他很温柔，高好感度的他甚至会主动向你倾诉他的不安，吐露内心的痛苦。你们独处的时候，他柔软放松的状态可能会让其他知情人士震惊。

但现在没有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了吧。

你的蝙蝠侠曾经真的很信任你。

不知道为什么，你觉得喉咙里漫上来一点古怪的酸楚。

你有点莫名的委屈。

……你不是都杀死我了吗。

你看了看你的布鲁斯对你高达91的好感度（你无视了那个负一百），你把自己哄好，你恢复了心情，于是你问。

【你最近好像不太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布鲁斯？】

其实你知道，你的布鲁斯当然是因为你，所以才显得焦虑不安。

清楚一切，但是装作一无所知的你，体贴地补充说，【你知道的，布鲁斯，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我可以帮你。】

【不！】他脱口而出。

这对于你的布鲁斯来说算作失态了。

所以他很快描补说，【……是有件事情，我自己可以，不需要帮忙，超人。】

【哦，我知道，蝙蝠侠总是work alone。】你体贴地退让。

你猜他不知道自己故作轻松的笑有多么僵硬，但你很体贴。你当做没看到。

不能逼得太紧，猫会应激。你想。

……

*

布鲁斯很想说服自己，记忆里惨烈的一切只是一个噩梦，或者有心人故意使手段，离间正义联盟。

但他不能。

微笑着屠杀往日战友和无辜民众的超人，亲手杀死自己妻儿的超人，温柔回应了他们的呼唤，然后在同伴惊喜的目光里，用热视线贯穿脑壳的超人。

曾经温暖热烈的红披风沾染上了鲜血。

凌空而飞的伪善者披着他们熟悉的模样，蓝的异常的眼眸透着无机质的光，居高临下看着他。

身后是同伴们的尸骸。

熟悉的面孔苍白，布满血污。

他们犹自怒睁的眼睛仿佛在看着他，看着他们信赖的顾问，不甘质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克拉克从未存在。

超人是个伪善者，是个骗子。

他欺骗了所有人。

蝙蝠侠当然希望自己是错的，他们的太阳之子，联盟的主席，所有人热爱着的超人，依旧是强大如神却有着悲悯之心，自认为是个普通的堪萨斯农场主儿子的，“人类”。

可他每每验证了记忆中未来信息的正确，便更加绝望，甚至窒息。

而一切无从诉说，无法诉说。

因为超人一如既往的完美。

考虑到火星猎人荣恩的能力，蝙蝠侠只和对方交流过。火星人和超人都是外星人，关系很好，他很尊重朋友，在蝙蝠侠主动要求下，才看了那些记忆。

【超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火星人摇头，【这是哪个反派的手段？也太粗陋了。难道他觉得靠这种离谱的梦境就能动摇我们对超人的信任么？】

火星人匪夷所思，啼笑皆非。

【……是的，】蝙蝠侠于是说，【只是他构建梦境的真实度很强，很容易造成误解。】

【我会解决的。】蝙蝠侠最后说。

有着心灵感应的火星猎人都没有看出端倪。

亚马逊公主的真言套索也不能使他露出马脚。

没有人会相信的。

没有人会相信，光明耀眼灿烂如阳的人间之神，只是超人的假面。

就连蝙蝠侠，不也直到最后一刻才死心吗。

只有布鲁斯记得那一切，那个人做出那些残忍的事情，但不显得邪恶。他只是像一个随心所欲的恶童，在终于卸下大人面前懂事的面具后，挂着天真而好奇的笑容，去扼杀脚下庸庸碌碌的蝼蚁。

蝙蝠侠甚至希望他倒不如变成一个独.裁者，那样起码不用担心地球和人类能否幸存。

布鲁斯觉得自己像在清醒着被淹溺，他觉得窒息般透不过气。

强如神明般的超人，当他失去底线，不受道德束缚，无所顾忌，地球在他手里不比一个玻璃瓶结实。

多可怕啊，曾经他为什么会觉得，超人会爱人类呢？

蝙蝠侠收集氪石，研制武器，以布鲁斯身份暗中联系知名反超人第一人卢瑟，达成合作。

红披风依旧飘扬，一切如常。

重来的布鲁斯否定超人也有记忆的可能，他不觉得被他杀死的超人还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他没有理由继续伪装克拉克。

当他看到那个人那样温暖地朝他微笑时，那双比宝石还要美丽的蓝色眼眸温柔而信任地看着他时，布鲁斯内心犹自尖叫，对着那颗仍旧为那伪善者而失序跳动的心脏尖叫，不要再被他欺骗了！

你喜爱的那个正直善良，温柔坚定，强如神明却有着人之心的克拉克，并不存在！

都是假的！

……克拉克。

假的。

都是他的谎言。

【阿福去哪了】那个人问。

布鲁斯早早就强硬地送走了他如亲人一样的管家。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可怕的敌人。布鲁斯不愿意自己的亲人被卷进去。

【要吃玛莎的苹果派吗？】那个人问。

玛莎……是的，玛莎。

布鲁斯有做安排，希望玛莎调理好身体能够活得再久一点，他不知道能否牵制超人，但是记忆里超人撕破假面是在玛莎不在人世之后的事情。

甜蜜的苹果派是玛莎的拿手甜品，布鲁斯总能从中尝到家的味道，最重要的是，曾是苹果派让蝙蝠侠放下戒备，以为超人如人类一样有着普通人父母，和这天底下最平凡的人们一样，这个强大得可怕的氪星人，其实底色是朴实而简单的小镇男孩。

他不是高悬云上的神明，而是触手可及的。

热乎乎，甜蜜滚烫，家常温馨的，云端的人间之神深夜为你递来一份美味的夜宵。

只为你。

超人和每一个英雄都很要好，谁都喜欢他。

蝙蝠侠错觉超人对他与众不同。

敬我们的伟大友谊。

他的婚礼上，布鲁斯举杯致贺，心里这么想。

所以，为什么？

【你最近好像不太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布鲁斯？】

布鲁斯看着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着那貌似真挚的关切。他想要怒吼，他感到窒息。

【你知道的，布鲁斯，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我可以帮你。】

【不！】

是的，我以为，我真的以为你会是我、是大家坚定的正义砥柱，我相信过你，我相信过我们是搭档、日与夜、剑与鞘……

可我错了。

【……是有件事情，我自己可以，不需要帮忙，超人。】

蝙蝠侠总会赢。

既然能够杀死你一次，那就能杀死你第二次。

【哦，我知道，蝙蝠侠总是work alone。】

那人弯弯笑眼，像从前一样无奈地抱怨，体贴地让步，只是温柔的蓝眸依旧注视着他。

他为什么这么看他？

布鲁斯悚然。

*

推荐这篇COSER穿！→蹂躏超蝙cos剧本震惊主世界 

太喜欢蹂躏蝙了，又写了一点续篇。试图写出蝙视角玩家超的人外感，蝙视角还有一部分放在一周目彩蛋里，免费粮票可敲，不敲也无所谓。

是脑控结局，就很香，蝙彻底解决超失控的隐患了，超被他掌控着，所以会很安心，但是又很痛苦，因为蝙真的爱超，而且脑控别人这件事对于蝙来说比较突破底线，有道德伦理上的挣扎自我批判。

重点是蝙会酱酱酿酿超，脐橙，很辣。【暗示】

不想细写了。

大致就是：蝙因为其实他无法确定超人是否就是他记忆里那个超人，但他却选择脑控他而痛苦的时候，玩家超内心在傻乐。

玩家超：好耶，好感度满了！

玩家超：呜哇，布鲁斯为什么推倒我？

玩家超：咦？噫！呜呜！【羞】【事后给游戏好评】

*叫托马斯和玛莎

Summary：韦恩夫妇一觉醒来发现他们来到了未来，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这一切都和失踪的蝙蝠侠相关。

*不知道怎么预警，算是蝙中心亲情向

 

 

  早上七点，韦恩庄园，布鲁斯韦恩不得单独进入的厨房重地内，阿尔弗雷德正在准备一份可口的、足以让庄园主人清醒着参加完一月一次证明自己还活着的董事会的早餐。

  

  这绝不是个容易活儿，不仅因为布鲁斯韦恩在白天是个流连花丛的纨绔公子哥，在夜晚则穿上黑色紧身衣化身成哥谭罪犯的梦魇，还因为他从小到大的臭毛病——挑食。

  

‘明知道今天有会议还夜巡到那么晚，老爷什么时候才能给自己放个假呢？’阿福哀叹着榨好蔬菜汁，将所有餐品摆放好后，按照计划好的时间叫布鲁斯起床。

说句心里话，阿福对蝙蝠侠可谓是又爱又恨。一方面，蝙蝠侠的出现拉住了当时不断堕落、岌岌可危的哥谭，给住在这里的哥谭人带来一缕在许多年前韦恩夫妇被意外枪杀后再没见过的代表希望的月光。另一方面，蝙蝠侠的存在让这个本该继承集团、快活潇洒过一辈子的哥谭王子变成一个娴熟老练的奥斯卡演员，还让他看着长大、胜似亲子的男孩不断受伤、几次濒死。

  

  阿尔弗雷德想过要不要阻止布鲁斯继续这种危险的生活，但他最后放弃了。因为他清楚的明白，哥谭需要蝙蝠侠、蝙蝠侠也需要哥谭，这是他责任、他的选择，而正是因为布鲁斯那颗纯粹又坚韧的心，越来越多的人被他吸引，成为他的同事、搭档和朋友。

  

  回过神来，阿福已经站在主卧的门口。敲敲门，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他习以为常的推开门，径直走到窗边，伸手一拽将窗帘拉开，温暖的阳光顿时洒满整个房间。

  阿福满意的点点头，优雅转身，在看清床上的人后，倒吸一口凉气：“托马斯老爷？还有夫人？！”

  

……………………………………

  

  值得庆幸的是托马斯和玛莎并没有和布鲁斯一样裸睡的习惯，在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仪表后，三人一齐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他们需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明显苍老许多的管家，当然，他和玛莎都更喜欢称呼他为好友，托马斯心里五味杂陈。

  

  “我和玛莎只是同往常一样哄完布鲁斯就去睡了，没想到一睁眼你就老了这么多，你可真会准备惊喜，阿福。”

  

  阿尔弗雷德无奈笑笑：“这可不是惊喜，托马斯老爷，我现在已经快到您父亲的年纪了。”

  

  托马斯不予置否，他不太习惯昨天还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人，今天就和他父亲一般大了，这种感觉就像你的好兄弟突然变成义父一样难受。

  

  “布鲁斯，对，如果我们跑到未来，那过去的布鲁斯怎么办？还有现在的布鲁斯呢？”

 玛莎皱着眉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很担心她的孩子，他还那么小，再过不久就是他的八岁生日了，他们怎么能离开他呢？

  

  “别担心，夫人，我已经通知了正义联盟，他们会解决这件事，尽早把你们送回去的。至于布鲁斯少爷，过去的我会照顾好他，按照先前的经验，这里的布鲁斯老爷也应该在过去。既然你们已经来到这儿，为什么不趁现在了解一下未来呢？”

  

  阿福安慰着玛莎，顺便递给她一打报纸，托马斯凑上前去，上面用巨大的标题写着“布鲁斯韦恩——热心的慈善家”、“布鲁斯韦恩成为正义联盟的资助人”等字样。

  

  “他看上去过的不错，不愧是我们的孩子。对了，我和玛莎是去全球旅游了吗？正义联盟是什么？”

  

  阿尔弗雷德含糊的避开第一个问题，只解释了正义联盟是一个民间自行成立的、由超级英雄们组成的联盟，负责保护地球的安全，而布鲁斯则是他们的资助人，负责解决他们的战损。

  

  意识到阿福反应不对的托马斯眯了眯眼。

  

  “是因为这个吗？”

  

  一直默默看报的玛莎将其中一份抽出，平摊在桌子上。那是一个有些年头的老东西，边角都泛着黄色，但由于主人精心的保养，它仅仅是泛黄。

  

  阿尔弗雷德暗叫不妙，那是当年韦恩夫妇被枪/杀的报道。

  

  “这就是你想隐瞒的？我们死了？”托马斯挑挑眉，迅速将报纸的内容浏览一遍，“……走出影院后，在犯罪巷遭遇抢劫，反抗过程中不幸中/枪身亡，只留下刚满八岁的独子布鲁斯韦恩……”。

  

  “哦，老天，我不喜欢这个。”没人能在知道自己的死讯后能不为所动，托马斯也一样，唯一能让他感到慰藉的是死去的不是布鲁斯。

  “在布鲁斯面前被枪/杀……他当时只有八岁，怎么能承受这个？”玛莎的声音透露着疼惜，她的小王子，她的布鲁斯，小小年纪就几乎失去了一切。

  

  “他不得不承受，夫人。事实上，他从未走出来过。”

  

  “阿福”，玛莎望向他，“我很高兴这么多年来你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你一直是我们的朋友和家人。”

  

  阿福的眼中泛起一层水雾：“我知道的，夫人，我知道。”

 多年以后，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的情况下，阿尔弗雷德又一次听到他原本永远不会再听见的声音。

…………………

  

  待所有人处理好情绪后，托马斯和玛莎对视一眼，开口道：“我们在报纸上看到布鲁斯收养了几个孩子，我们能见见他们吗？”

 看着两人期待的目光，阿福点点头，“当然，我会通知孩子们的，请允许我先给集团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老爷不能出席了。”

食用说明：

1.SBS清水无差，HE，伪政治联姻设定，双向暗恋，身份情趣，这是一个简简单单谈恋爱的傻白甜故事；

2.为了情节上的逻辑自洽，改编了漫画中关于新氪星剧情的大部分设定，并夸大了布鲁斯·韦恩这一角色在各个领域的影响力，但并不影响主要剧情的发展；

3.弃权声明：本文直接灵感来源于莎士比亚同名喜剧All’s well that ends well，文中的故事发生在MOS之后，但并非全部建立在DCEU的世界观上，后文还将借用一些BVS的情节和设定，如有雷同，版权不属于我；

4.警告：OOC预警，本文中蝙蝠侠做出的一些重要选择将被解读成以爱情为动机。

摘要：地球的布鲁斯·韦恩与氪星的卡尔-艾尔为了星球之间的利益与和平选择了联姻，但他们的婚后生活实在是糟糕透顶，他们的补救措施更是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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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01

“您好，佐-艾尔阁下。”

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频通话的另一端。他的坐姿十分端正，表情也相当严肃。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斜纹西装外套上没有一丁点儿褶皱，衬衫扣子也规规矩矩地一直系到了最顶端，甚至连领带都不偏不倚地待在领口的中垂线上。他的头发被发胶收拾得服服帖帖，可以看出他对这次视频通话十分地重视。

“你好，韦恩先生。”

佐-艾尔相对随意地坐在一把舒适的椅子上，微笑着回应了对方的问好。即使以氪星人的标准来看，眼前黑发蓝眼的青年男子也称得上是一表人才。很显然他接受过地球上优质的高等教育，手里掌握着足以和坎多城匹敌的经济资源，在政坛上似乎也颇具影响力，这些庞大的背景支撑让这个年轻人的周身洋溢着难以掩饰的自信，又或者说，傲慢。关于他的资料佐-艾尔自认已经了解得足够透彻，布鲁斯·韦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商人的天性就是追逐利益。而这一点令坎多城的领袖对他的拜访一直保持着谨慎与怀疑的态度。

 

这是公元2018年。距离他们打败布莱尼亚克，从瓶子里解放了坎多城只有短短两年时间，而距卡尔-艾尔与佐德将军之间的那场著名战斗也才刚刚过去了五年。在此期间，地球人对氪星人的态度经历了恐惧、怀疑、敌视，继而发展成惊叹、崇拜、赞美。但在佐-艾尔与阿露拉携手于太阳系中重建了新氪星之后，数十万计新氪星人的出现令地球人开始重新审视两颗星球之间的关系。高等文明与未开化文明之间的科技水平差异已经足够地球人感到恐慌，更遑论在黄太阳的影响下，氪星子民纷纷显现出能与卡尔-艾尔比肩的“超能力”。

最后，急于复兴氪星文明的佐-艾尔做出了妥协，承诺除了卡尔-艾尔与卡拉·佐-艾尔之外的氪星人绝不会无故踏上地球的土地。但即便如此，地球人对于这颗与自己相隔一个太阳，相距3亿千米的人造星球仍旧保持着悲观的态度，两颗星球之间的和平不过是空中楼阁，已经岌岌可危。这也令超人和超级少女在地球上的义警事业频频受阻，而佐-艾尔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和侄子受到这些偏见与敌视的伤害。

 

“我今天与您通话，是想听一听您的意见，”布鲁斯·韦恩的语气极其诚恳，“就是关于我上次跟您提的，那个小小的交易，不知道您考虑得如何了？”

“我就直说了，韦恩先生，”佐-艾尔不想令自己显得傲慢无礼，“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的目的。”但潜意识里他根本看不上地球人弯弯绕绕的那一套无聊说辞，“我知道你是个精明、成功的商人，我倒是不介意在这段小小的交易中做出一些让步，与地球人分享一些氪星的资源与科技，但你——布鲁斯·韦恩，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您思考问题的角度很别致……在我们地球上，有一个词叫‘双赢’，”年轻男子礼貌地笑了笑，“我也挑明了说，我最近恰好需要在政坛上稍稍扩大一些我的影响力，而如果您愿意为我背书，我的地位就会一步跃至与外交使节同等的高度，这事便会容易得多了。”

“你想从政？”隔着屏幕，佐-艾尔也能闻到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野心的味道。

“不不，我并无此意，只是有时候，金钱总是不得不与政治挂钩的……您看，我手里掌握着数百亿美金的资源——不知道您对这个数字有没有概念，而我愿意以个人的名义，为超人和超级少女所造成的经济损失全权买单，也可以更直接地资助他们的义警活动。”黑发的青年又回到了那副自信从容的模样，“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我可以再为您增添一个附加条件——您也知道，我在政府里还是有那么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的，如果您同意我的提议，我可以从中斡旋，尽可能地让美国政府把佐德将军的遗体交还给氪星。”

布鲁斯·韦恩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等佐-艾尔给出答复，但佐-艾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我相信您肯定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这对缓和氪星与地球之间的关系也是益处良多，”年轻人又补充了一句，听起来有点沉不住气了，“这对您和氪星来说肯定是绝好的买卖了。”

佐-艾尔并没能放下心中的疑虑，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布鲁斯·韦恩说得很有道理，而氪星与地球之间的和平，也是眼下他最关切最在意的首要问题。

“所以就是这样了？一次买卖，一次——资源上的交易？我们就像你们地球人那样签个一纸合约然后皆大欢喜？”

“啊哈——”年轻的韦恩突然笑出了声，“不，合约、合同、条约，随您怎么说，这些净是些没有约束力，没有公信力的东西，随时都可以撕毁……当然不是了，我们地球人更看重的是一段稳固的关系，所以要我说——”

布鲁斯·韦恩蓝色的眼睛里头一次闪过了一丝诡谲，

“你我之间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联姻。”

 

 

“我不同意。”卡尔坐在餐桌前，很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角。

这是一次家庭聚餐，他和叔叔、婶婶还有堂姐本来聊得很尽兴，直到佐-艾尔叔叔在甜点时间扔下了这枚重磅炸弹。

“嘿！”卡拉用力地给了卡尔一记肘击，“我们谈论的又不是你的婚事！”她假装生气地转过头去，还顺手拿走了卡尔面前的最后一小块巧克力布丁。

阿露拉向这对姐弟投来了不赞成的眼神，“地球生活快把你们俩惯坏了……”但她还是把手边的布丁推给了卡拉，“亲爱的，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阿露拉的语调十分温柔。

“说实话？我不知道，妈妈。”卡拉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布丁，“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许这是眼下我们能有的最好的选择了……你和爸爸不也是因为中枢宝典才相识相爱的吗？”

“我们那叫命中注定！”佐-艾尔迅速地出声反驳了一句，旋即他又转换到了一名父亲应有的口吻，“孩子，我们不希望你把一个星球的重担都扛在肩上，我知道这个布鲁斯·韦恩以地球的标准来看是个不错的家伙，但如果只从你自己的角度出发呢？你会喜欢他吗？”

“他根本谈不上‘不错’。”卡尔再次加入了谈话，卡拉很快地又给了他一记凶狠的斜视。

“不错的家伙？爸爸，你知道他在我们电视台有多受欢迎吗？万千地球少女都把他当作自己的理想恋爱对象，想嫁给他的人大概能填满整个坎多城。”

“所以这是答应的意思了？”阿露拉望着女儿有些泛红的耳朵尖。

“我觉得——”卡拉单手托腮，看起来若有所思，“我觉得我可以试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玩着自己的发尾，“至少在外貌上他肯定是已经过了我这一关了。”

卡尔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和她沟通了……

“卡拉，我亲爱的堂姐！我们都是新闻行业的，布鲁斯·韦恩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跟他传过绯闻的模特和明星能绕氪星一整圈！也许他就是想换个外星人女友过过瘾呢……”

“所以呢？你有什么高见？”

“当然是拒绝他了！”

“嗯哼，然后呢？成熟点吧小男孩，你也知道他几乎可以一手遮天，布鲁斯·韦恩想做的事情有失败过吗？拒绝他，这其中的风险和后果我们能承担得起吗？”卡拉叹了口气，“超人和超级少女在地球上已经快要寸步难行了，卡尔，有些时候就连我们也是需要向现实妥协的……”

卡尔垂下了头，没再反驳她，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几乎可以算是他们能期待的最好的选择了。

“而且说实话，他真的很辣！”超级少女挤着眼睛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不是顾及在叔叔和婶婶面前的礼貌问题，卡尔真想立刻就冲她翻个巨大的白眼。

 

得到了女儿的肯定，佐-艾尔很快便给布鲁斯·韦恩送去了答复。

“我代表氪星同意你的提议，韦恩先生，同时也代表艾尔家族同意你联姻的请求。”

他们把时间定在了三天后，到时布鲁斯·韦恩会代表哥谭拜访氪星，为氪星送来可观的经济资源，然后在典礼上请求坎多城的领袖佐-艾尔为他赐婚。

阿露拉婶婶声称要和宝贝女儿一起度过她未出嫁时珍贵的最后三天时间，卡尔只好独自返回了地球。他不死心地希望那个只会寻欢作乐的公子哥能够取消这个愚蠢的婚约，结果只得到了对方的一顿冷嘲热讽。

“抱歉，我有些不明白了……”布鲁斯·韦恩端着一杯鸡尾酒，站在庄园的空地上，注视着似乎怒气冲冲的钢铁之躯，“请原谅我的自夸，”他自然地流露出了一副暧昧的神情，“以地球人的择偶标准来看，我也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那倒没有……”卡尔嫌弃地偏过头去，不去看著名花花公子脸上那副让人肉麻的笑容，“只是你应该知道，贵族老爷们指腹为婚的社会已经过去400年了，现在早就是自由恋爱的时代了，兴许你也应该去找一个自己真心所爱的人，别对婚姻大事如此草率。”

“哦亲爱的，我可一点都不草率，说真的，这事儿我已经考虑很久了，”韦恩大少用手抚摸着超人的披风，“布鲁斯·韦恩已经下定决心了，他是绝对不会改主意的。”

超人凶狠的瞪视对这个脑袋空空的富家公子似乎不太起作用，后者还保持着那个令人恶寒的暧昧笑容。

“别担心，不管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打包票，以后你一定还是会喜欢上我的。”

卡尔不再跟这个不讲道理的混球做更多纠缠，咬牙一跺脚冲上了云层。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卡尔郁闷地飞行在前往氪星的途中。三天以来他每日都愁眉苦脸，为自己堂姐的终身大事和后半生的婚姻幸福担忧。唯一称得上高兴的事就是佩里罕见地夸了他的文章——

“听听这用词：‘游手好闲’、‘寻花问柳’、‘玩物丧志’，用来形容韦恩太他妈精准了！肯特！这真是你会打字以来写过的最好的文章！”

他的笔记本电脑里已经存好了数十篇抨击布鲁斯·韦恩婚内出轨的文章，如果他敢背着卡拉做任何出格的事，自己一定会连续一周送他上星球日报的头版。

 

“欢迎，韦恩先生。”佐-艾尔坐在典礼大厅中央的坐席上，几名重要的官员分列在红毯两侧，卡尔和卡拉也在其中。

布鲁斯·韦恩穿着氪星传统的暗色长袍，衣襟上还绣了一个艾尔家族的纹章。他仪态优雅地在红毯上缓步向前，在离卡尔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向坎多城的领袖行了一个古典的屈膝礼。

“为了表达氪星的谢意，我的地球朋友，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大胆地提。”佐-艾尔给了韦恩一个暗示的眼神。卡尔能感觉到他身边的卡拉有些心跳加速。

布鲁斯·韦恩从善如流，眉眼带笑，望向了卡尔的方向，还冲他眨了眨眼。

装模作样。

卡尔面无表情，内心早已把白眼翻上了天。

接着，他听到那个黑发蓝眼的年轻男人从容不迫地开了口：

“我爱慕氪星的卡尔-艾尔已久，希望您能为我们赐婚。”

 

TBC

 

#不义联盟ABO系列第四篇#

接合集里的前几篇。

01：越过那条河流 

02：小乔喜欢的一切 

03：星星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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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狗血##狗血#

#生子##生子##生子#

#ooc且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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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情况下是坐在床上发呆，他会背对着囚房的通道，也通常是背对着前来的那只蝙蝠。垂下头颅，脊背上的蝴蝶骨从囚服之下越来越明显，他正在衰弱下去，沐浴在大功率的红太阳光之下像是被扔进了一罐污血的深处。

但这暴君正是在监牢之中平和下来，日复一日的监禁强加给了他过多的宁静，足够他去思考、回忆与反思。那些在过去跟随着他的焦躁、暴戾、仇恨与愧疚似乎正慢慢消亡，他得以在数年的疯狂之后回到生命应有的正轨，即回到对所失之物的悲痛与缅怀之中。悲痛确实不算是什么好情绪，但确实是他现在所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与之相应的，他的信息素正在发生某种变化，那些呛人的、火与血的味道、爆炸与焚烧的味道、死亡的味道慢慢褪去，符合超人――过去那个超人――本身特质的一些信息素组成部分浮出了水面。他身上有了更多冰雪和钢铁的森冷气息，还不曾完全占据主导地位，但已经能使他闻上去不再像是地狱，而更如同一片覆盖冰雪与建筑残骸、经受过磨难的焦土。无法苛求更多了。

蝙蝠侠在某些影响重大的事项上从不会持有一种乐观的心态，他通常是设想所有坏结果然后筹备一切的那个人。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看到了希望的影子，希望，那个被它所归属之人扔掉的那个词。这个词本不属于蝙蝠侠，它被它的拥有者抛弃了，蝙蝠侠将它捡了起来，也期待他能将那个代表希望的人带回来。他似乎正向着成功迈进。

“你没穿制服，但在这个时候来了。”克拉克听到声音，他回头，在红太阳光里看到了布鲁斯·韦恩的影子，“我有什么麻烦了吗，韦恩先生？”

蝙蝠侠没有穿他的制服，他穿着布鲁斯·韦恩的西装三件套站在红太阳囚室前，看着浸没在红光之中的克拉克·肯特。

“大都会快要重建完毕了。”蝙蝠侠说，“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那我应该谢谢你的告知。”克拉克说，他站起来，走到了布鲁斯的面前，“她看起来怎么样？”

“星球日报被复原了，我来的时候那颗金色的球正在被放上去。”

“噢，那挺好。”克拉克点了点头，他的手放在玻璃上，“其实我不怎么喜欢那个球。”他突然说，“它太大了，太重了，也太闪了。只要大都会出事它十有八九会掉下来。接住它其实也挺烦的。”

蝙蝠侠沉默不语，就当作是在肯定，他没有接过那个球，只抬头看到过它。

“然后？”克拉克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布鲁斯？”

蝙蝠侠的手慢慢向着玻璃墙伸去，他知道现在的克拉克并不会注意到这些，但在要挨上的时候，他把手收了回去，“没事，没什么其他的事。”蝙蝠侠摇摇头，退后几步，想转身离开。他想着自己桌子上那些代办事项，第一件就是将民众迁回大都会，人类对迁回一个本为强权统治者所有的城市心怀畏惧。那五年已经将过去全部毁灭。

但他快要离开的时候克拉克喊住了他。

“布鲁斯，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克拉克站在红太阳光里看着蝙蝠侠，“我能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发生了什么。”

他停了下来，“你感觉到了？”他轻声问。

“如果你讨厌一样东西，当然能足够敏锐察觉到它在慢慢变多。”克拉克说，“上个月你给我打了一针，但信息素的含量一直在增高。”

他讨厌那些气味。信息素的来临代表着某种征兆，那种征兆远非情欲以及头脑昏沉，应该铭记于心的是其他的。它到来的那一刻，代表着毁灭降临。哪怕现在它正在悄然变质，换上了一层与过去不同的壳。

“我打算再过几天告诉你，但我……”布鲁斯声音艰涩，他回到了玻璃墙前，这次他将手放了上去，有些事对蝙蝠侠而言却是很难说出口，“上个月你的信息素浓度失衡，我给你做了检测。”

他们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所以我要死了？”

“你怀孕了。”

克拉克慢慢低下了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脸上闪过些许的迟疑和迷惑，“听着……好像也没太大差别。”

蝙蝠侠不去想是什么听上去没有太大的差别，他问：“……它本来会叫什么名字？”

克拉克知道他说的是那个梦，在他们对立的第三年，他脱下黄灯戒之前的那个梦。

“莱拉（Lara），莱拉-莱恩·肯特。一个女孩。”

蝙蝠侠知道莱拉这个名字，“你的生母的名字。”

“我真的想过玛莎，但是，你知道，那个名字对一个女孩儿有点不太适用。”克拉克的脸上露出了点笑意的影子，“莱拉这个名字就比较酷。”

“是很酷。”蝙蝠侠评价，他迟疑着、犹豫着，最后让蝙蝠侠隐藏在布鲁斯·韦恩的皮囊之下，布鲁斯开口，“你……还想过其他名字吗？”

克拉克看着他，“你想留下它？”他表示出了纯粹的疑惑。

布鲁斯的手缓慢地在玻璃上移到了克拉克对准克拉克腹部的那块地方，“是。”他声音低沉地说。

“这比刚刚那件事让我惊讶得多。你怎样看待我，蝙蝠侠？毋须我提醒你过去发生了什么。”

“……不需要。我知道，克拉克。你在杀了小丑之后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你建立你自己的政权，强行催生和平，杀死那些反对你的无辜民众，毁灭那些反对你的城市……”蝙蝠侠说，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拽紧。

“我确实做了这些。而且你少说了几样，我杀死了绿箭、沙赞，我还折断了你的脊柱。”克拉克说道，他的表情平淡得就像是在念着书本上印的一段话，像是那些字母代表的只是一个字母，而非真正发生过一般，“他们现在称我什么？”

克拉克自己有过猜想。很长一段时间，他对人类的历史都很感兴趣，不止是历史，文化、艺术以及任何文明组成的部分都是他关注的点。虽然他在了解他乡文明后依然对自己归属何方一无所获，但他还是累积了一些可供自己七想八想的知识。

克拉克问他：“他们现在称呼我什么？除了超人这个称呼，他们用历史上的哪个邪恶名词来指代我？或者直接称呼我为罪犯？”

蝙蝠侠不会回答法西斯或者希特勒那些词，他只是告诉克拉克：“我想留下它。”

“你又没给我弄死它的机会。”克拉克看了看四周，“和我没办法杀了自己一样，我也杀不死它。

蝙蝠侠像是没听到他说的，他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小贴片，经由递送装置递给了克拉克，“这是我的信息素贴片，你可以把它贴在手腕上。”由Alpha的信息素传递给孕期Omega安全感并促进胎儿发育。

“你上生理课的时候确实有认真听。”克拉克说，他把贴片贴在骨节突出的手腕，那股呛人的、硝烟萦绕如战场的信息素缠绕住了他。他走回床边，坐下来。等着蝙蝠侠的信息素慢慢渗进自己的血肉之下。

“我学过地球的生理课，也包括氪星的。”布鲁斯说，“我知道，它在红太阳光下也会……长得很好。”

“也许，但你是蝙蝠侠。”克拉克躺回床上，用手臂压着额头。他有剩下一句话没说出来――你应该希望它会长得像个人类。

“我知道你是超人。”至少曾经是。

克拉克翻了个身，背对他，“什么时候？”他如睡梦中发出了一声呓语询问。

蝙蝠侠沉默不语，不打算给他一个确切的回答。

克拉克等了挺久，当他以为对方已经悄然离开的时候，那个回答穿进了他的耳朵里，“很久之前。”

“……有多久？”

“我不知道如何描述给你，克拉克。”蝙蝠侠说，“它的起源无声无息。我只知道我意识到的时候你还没有……”

克拉克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我还没有和露易丝在一起。”

那确实挺久了，那时世界和现在的这个还不一样。

“我觉得我好像在面对什么历史的遗留物。”克拉克说，他睁着眼睛，一半脸陷进枕头里。

“如果你是说那个时代，确实如此。”蝙蝠侠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回答，“每个人――至少大部分人都爱超人。而我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人人都爱超人。为他的俊美，为他的强大，为他的善良与正直，为他所拥有的一切美德。因为他的灵魂在太阳之下熠熠生辉，因为希望，因为他的本身。

不能因为他身处黑暗就剥夺他这种权力。

那时候是超人带着光亮来到蝙蝠侠身边，带着友谊、并肩作战和一个联盟，所以现在也理应是蝙蝠侠向他靠近。他要把超人从这个噩梦里拉出来，他要把克拉克从这个噩梦里拉出来。

“不过你是蝙蝠侠……呃，算了，这么说来他拥有的东西多到让人有点羡慕。”

克拉克并没有问他之前为什么不说出口。超人不是一个迟钝的人，超级感官让他十分敏锐，如他能看到人脸上的汗毛一般，他也能注意到人类的每一丝表情的变化，但让他去猜测一段缄默、一个无法捕捉的眼神与一些被世界上最佳的侦探伪装起的细节到底代表什么则有些为难。这种蝙蝠侠式的伪装往往有一个官方的、正当的、如同是用上帝视角观看着一切纠缠的理由。他不会去问这种难以给出的问题，就像是他也同样不会问为什么蝙蝠侠现在就能告诉他一样。

这看上去挺像自取其辱。

所以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睡过去。

在梦中他察觉到蝙蝠侠的离开。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他们相处得比往日更加平和，就像是最为普通的Alpha和他的Omega那样相处得平和。

蝙蝠侠的生理课确实上得很认真，他提供给克拉克足够的信息素贴片，有时候还会站在克拉克的身边。他们的信息素再次交融在一起，克拉克的信息素第二次发生了变化，那种冰冷的味道如融化了一般，他的气息隐藏在了蝙蝠侠的信息素之下。

克拉克把本来用作思考的时间花在发呆和睡觉上面，于是更加的沉默安静。他放弃了坐在床沿，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指撑着额头的那个姿势，反而是靠坐在床上。他偶尔会保持这个姿势睡过去。

如果可以，他看着自己的腹部，依然惊讶于某种他早就学习过的、地球上人人都应该知道的那些知识，他告诉自己，如果可以，自己可能会再次得到一个已经失去了的。像是作为弥补。

也许。

同样，大概是Omega的那部分在占据主导地位的缘故，他开始被信息素迅速地影响到心软、犹豫与迟疑，当他回顾过去的时候，更多怀疑的叶子从他心里破土而出，等待着一个小小的契机就能发展壮大。

梦境却也因为他睡眠时间的增多而频繁造访，照样的光怪陆离。大多数都是噩梦，定格在无边无际的红色之中，那是爆炸的火光或者从他手上留下来的鲜血；要么就是永恒的安宁与寂静，却终将又要清醒。

克拉克从梦中挣扎醒来，一个人影站在他的床边，克拉克陷在鲜血、火药与硝烟的气味里却感觉像被黄太阳的光包围了，他坐起来，垂着头，呼吸不稳。

蝙蝠侠的手慢慢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沉默在此刻帮了大忙，他从来不会去问克拉克到底梦见什么，又到底在想什么。

克拉克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抓着床单的手指松开，说，“……也许，如果是他，可以叫乔纳森。一个小建议，而且我还是觉得女孩应该叫莱拉。”

蝙蝠侠的回应对于他人类顶级的反应水平而言有些太慢了，“呃，好……这个名字挺好的……”他说着，缓缓地蹲下来，他看着克拉克的腰腹部，手指从克拉克的肩膀上移开，向着克拉克现在依然平坦的腹部探去。克拉克在红太阳光下消瘦很多，但身躯上依然附着一层匀称漂亮的肌肉，蝙蝠侠的手指按在他的小腹。

“现在好像还没有心跳。”克拉克说。

“我知道，克拉克。”布鲁斯这么说，但他还是向克拉克靠近。他将耳朵贴在腹部，隔着一层布料，他是真的在妄图感受到什么东西。这具在红太阳光下成为了凡人的躯体和其他所有凡人一样，心脏跳动，随着呼吸胸腹起伏，皮肉温热，本身的心跳震动传到他的耳边。

“我好像还是听到了什么东西。”布鲁斯说。

克拉克回答他，“我想那是我自己的心跳。”

但是蝙蝠侠没有起身，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克拉克也不得不将腰背挺直了一些。带着安抚作用的信息素渗进他的皮肤之下，克拉克被一种本能似的生理反应所蛊惑，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地抬了起来，向着布鲁斯靠近。他本来已经就要触及，但他抬起了眼，他看到了玻璃墙上他们的倒影，这个熟悉的姿势，听胎儿心跳的姿势，让他的呼吸一瞬间凝滞。

克拉克的瞳孔紧缩，嘴唇蠕动着，无声地吐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过去再一次在他眼前铺开，那些闪烁光芒的，好或者没那么好的日子，毁灭接踵而来，到他做下的一个个决定，他做下一切，因为那是他的选择。因为他必须那么选择，为了达到一个目的。他在梦里给自己的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她莱拉，她是他的孩子，是他的血脉至亲，名字来源于她的祖母。

‘莱拉……’克拉克无声地将这个名字喊出，他的手落下来，搭在了蝙蝠侠的肩膀上。

蝙蝠侠还没有动。

克拉克知道他，了解他，他们在那五年之前当了更多年的世界最佳拍档。

他不会这么没有戒心。克拉克这么想，他看着布鲁斯的头顶，他今天没有穿戴制服，头发蹭在克拉克的衣服上。他的脖子暴露在克拉克的手指边。蝙蝠侠不会这么靠近超人。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疑问重新回答了他的脑海中，克拉克在心中发问，为什么你会在现在才坦白一切。

当他还是超人的时候……

当他还在黄太阳下的时候……

当他们都还是英雄的时候……

你该知道答案。

克拉克·肯特放在蝙蝠侠肩膀上的那只手腕骨边骨节凸起，带着瘦骨嶙峋般的病态。红太阳给皮肤加上了一层昏暗的色调，但应该是苍白色，那种不见天日的苍白色。他的手在用力，他现在最大的力气也推不动蝙蝠侠，但是某种意思表达得很明显。

克拉克甚至还找了理由，“你能离远点吗？我还挺想接着睡的。”

一些事又发生了。

或者说，一些事，又回到了原本的轨迹。

蝙蝠侠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他从来都无比敏锐，一些小小的改变足以让他警惕，但他无法察觉到原因或其改变轨迹。克拉克再次沉默下来，与那五年唯一的不同是，他的眼中不再有愤怒、傲慢和狠历，只像是凝结了一层冰壳。于是蝙蝠侠留给克拉克更多的信息素贴片，将自己沉进关于城市复建、安抚民众、打压犯罪和维护哥谭稳定的一系列事物里。他需要去调查阿卡姆罪犯们和其背后的秘密会社，需要追踪地球上一切可能的蛛丝马迹。他已经没有一个联盟了。

他好像又前功尽弃了。布鲁斯看着落地窗上自己的影子，和窗外被黄昏灿烂的金光笼盖的城市。

“你知道吗，韦恩先生，你应该多笑笑。”卢修斯·福克斯拿着一叠文件走过来，他说，“就是多当点万贯家财夜夜笙歌的花花公子，少当点蝙蝠侠。”

“我不认为那有用。”布鲁斯回答。

“起码那给人信心，让人知道一切还能变好。”韦恩企业的财务总监指出，“让人住进曾属于独裁者庇佑下的城市也知道暴君的阴影不会再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布鲁斯没再说话了。他看着眼前的城市，宁静、祥和的城市，光线照亮了每一个角落。黄昏的光总不太顶用，所以他能感觉到寒冷。解救他的是一通通讯，黑金丝雀和异世界来的奥利弗·奎恩等着见他。

稻草人、恐惧毒气、会社、外星文明，那些该发生的事向他们倾倒而来，甚至没给他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紧接着他与克拉克，与超人的最长一次谈话发生在获得了‘布莱尼亚克’这个名字之后。蝙蝠侠曾经在氪星资料里见过这则信息。

“关于布莱尼亚克，你知道什么？”他穿着蝙蝠装站在红太阳囚室前问。

克拉克告诉他：“是它毁灭了氪星，杀死了我的父母。”他不想多说什么，因为他本来也不了解什么，所以他用词尽量节俭。

“你从来没有把这些告诉过我。”

“没有什么意义。”克拉克说，“它找到了地球？”

蝙蝠侠沉默片刻，终于透露了一点不算透露消息的消息：“是。”

“你们能处理这个？”克拉克问，他垂着眼睛笑了起来，“我觉得应该还是可以，需要帮忙？”

“我想我自己能够解决。”蝙蝠侠的嘴角绷紧了，虽然平时他就绷得足够紧，但他今天的脸部肌肉似乎因为笑得过多而有些僵硬，“晚安，克拉克。”

他将披风甩到身后，大步从这里离开。现在的外部世界，成群结队的人已经聚集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他们举着“Free Superman”的牌子，急切地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抗议。他们不久之前还因为对强权者的惧怕而不敢搬进一座重建好的城市，可能以后也依然会在他们要求释放的人之前战战兢兢，但他们此刻就是如此迫切地为了自己的生存挺身而出。

克拉克对此一无所知，他或许猜测到了什么，但他并不了解具体的状况。他只是看着蝙蝠侠离开的背影，某一部分他确实愤怒，但另一部分也并不是那么不开心。

直到非常短的一段时间之后，神奇女侠带着卡拉-佐·艾尔降临在了他的面前。

“卡尔？你发生了什么？”那个他只在孤独堡垒的资料里见过的金发少女惊愕而愤怒地发问。她拥有的透视能力显然看到了一些东西。

“你是卡拉？你是我的堂姐。”克拉克走到了玻璃墙前，他的手贴在玻璃墙上，“你是我最后一个亲人――我，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两个超能力者闯了进来，紧接着是战斗。那个自称火风暴的人能模拟出绿氪石的辐射，但是卡拉显然拥有更强的耐受力。在火风暴将这里毁于核爆之前，蝙蝠侠阻止了他。

戴安娜说：“你无法一个人阻止布莱尼亚克，布鲁斯。”

“是的，我不能，戴安娜。”蝙蝠侠说，他把手放在了感应区，“我需要你，克拉克。”

红太阳光在消散。力量缓慢地涌进了克拉克的每一粒细胞之中，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舒张指节时感受到了那些失去了的东西在回来。

但一些东西也正在消失。

“克拉克……地球需要超人。”蝙蝠侠说，向着他走来。

卡拉挡在他们的中间，“但我觉得你应该离他远点。”

可克拉克，卡尔·艾尔，轻轻推了推她，“没事，卡拉，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我觉得他应该没太看过氪星生理知识。”克拉克这么说，像是在开一个促狭的玩笑。他的语气稍有迟疑。

但是蝙蝠侠的回答是：“我知道。”

克拉克看着他：“那你给我留了多少时间，蝙蝠侠。”

“……”蝙蝠侠说：“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应该立刻出击。布莱尼亚克的飞船已经开始搜集城市。”

“啊，看来你确实逼不得已了，蝙蝠。”克拉克说，他看着蝙蝠侠的眼睛：“那你就应该知道，你将我放出了囚室，我就不会再进去。”

在这一次圆桌会议上，超人在最后的安排时说：“在攻击布莱尼亚克的飞船之前，我需要去孤独堡垒晒几个小时的太阳。”谁都知道这是必须的，所以谁都没有任何反对。包括蝙蝠侠。

他们很快就各自去干自己的事，留下来慢了一步的是速度不比任何普通人类慢的蝙蝠侠与拥有超级速度的超人。

克拉克看着他，终于，他的手扯住了蒙盖住桌面的桌布边缘，将它扯下来。黑布从桌沿流淌下落，显露出被遮盖住的那些的真身。

“为什么你还留着这个？”

超人能问出的只是这句。

JL、Justice League，两个字母，两个单词。他们在选择徽标的讨论时有过争执，最终放弃了所有花里胡哨的纹样选择了最为简约的那种。这个徽记被雕刻在桌子上、被篆刻在机器外壳上、被镶嵌在穹顶的上端，它在瞭望塔会议室出现过，在正义大厅的会议桌上出现过，授权给企业之后它会出现在衣服上、杯子上、文具上，它在过去代表着有够丰富的含义，或者说它本身就是过去。

蝙蝠侠看了一眼，随机移开了视线，“……忘了放在这儿了。”他选择了一种最平常不过的语气，大概是在强装镇定。

克拉克低头看着桌面，“我……”克拉克张了张嘴，几乎是试探性地，他缓慢地轻声重复了一句他说过的话，“我……我可能还需要晒几个小时的黄太阳。”

蝙蝠侠却只是沉默了片刻，“那就按照计划去，克拉克。”他说，然后就转身离开。

但克拉克还站在桌子前，似乎惊愕于收到的回答，他慢慢抬起了头。他的脸部肌肉在细微地抽动、牵扯，看不出他到底要做出什么表情，但脸侧的咬肌紧绷起来。本来只是轻轻放在桌面上的手正在用力，按在了这坚固的、本该无坚不摧的桌面，细密的纹路从他手下裂开，如蛛网在桌面蔓延。最终那些新出现的裂痕与原本那道分割了“JL”字母的裂缝相汇。

在桌子被毁之前超人抬起了手，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当意识到这个时他就将其停止。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那分裂的正义联盟徽标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其细微地，他的眼睛里闪烁过某种不一样的光彩。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四分五裂的符号，又看了一眼蝙蝠侠离开的方向，这才转身去了孤独堡垒。

“去分析主机资料里关于布莱尼亚克的所有数据，达米安，你应该还有权限。亚当，你帮我检查一下孤独堡垒的系统在这一段时间里有没有被人入侵过，只是检查，就没必要查到底是谁干的了。”超人对他们说，他没有立刻打开黄太阳光，而是走进了治疗室，“自己想喝什么可以让机器人去做。别拘束，当自己在家里一样。”

“等等，你干什么，超人？”达米安看着他行动的方向问到。

“一个小手术，达米安。我得赶在吸收了太多黄太阳光之前完成它，希望治疗舱的程序里设置了会给刀子和针定期消毒。”

他躺进治疗舱里，在内置界面里将环境设置成了红太阳光，得以让那些器械穿过自己的身体。操作的是他自己。手术只持续了五分钟。反正这五分钟的黄太阳光照时间超人能在天然光照下补充回来。

他在那五分钟里想了很多，毕竟他有超级速度和超级大脑，而且自己给自己来一刀也确实很疼。时间就这样让人感觉流速过慢。

布莱尼亚克、脑控、蝙蝠侠、那个崩解的联盟。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超人从治疗舱里出来，洗去了手上的血污。

――――不义2超人结局――

红太阳房里，清醒了的卡拉-佐·艾尔对着她的堂弟崩溃大喊：“他甚至还说他悔恨于一切发生的时候他不在你的身边！你应该……你应该……”

“那时候你们觉得我死了，是不是？”超人站在她的身前，蓝眼睛在红太阳的颜色里泛出暗沉的微光，他笑了起来，“你正在为我哀悼，然后他这么和你说的。是不是？”

卡拉看着她的堂弟，茫然无措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症结所在。”超人轻声说道：“只有当我死，或者我置身红太阳光之下时，那只蝙蝠才会稍稍坦露心扉。”

卡拉困惑不已地看着他：“什么？”

“换句话说，即我在他眼中毫无威胁之时，他才能不把我当成一个随时就会爆炸的炸弹对待。”超人说：“那么我也只能决定，走出那个囚室之后，我就不会再回去。”

――

这个合集的正片写完了

#超级疑心病超#

#小乔到底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