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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欢2

奶乎乎的小团子剑剑

顾家后院

“公子你慢点,仔细跌了”夜里乌漆麻黑,这脚下都是杂物,婵娟不由得担心。

“你别说话,给我小点声,来人了”顾剑凶狠的“嘘”一声

人走远后,顾剑几步跃上墙头,李承鄞叫

“表哥,快些跳下来,我接着你”

“起开些,不用你”。说完“刷”的就落了地,掸了身上尘土

“公子,那我怎么……”

“婵娟,今日不用你跟着,你回去陪郭曲吧,别露了馅”一甩衣袖,回头问:“李承鄞,酒在哪里?”

“在车上,时恩,拿酒来”一阵风吹起来,他又喊:“时恩,把我的披风也拿来!”

两位贵人就窝在顾家后巷,那漏风的破棚好似盖不住两人铺天盖地的气息,显得熠熠生辉

“你说你怎么就能夜间外出...

奶乎乎的小团子剑剑





顾家后院

“公子你慢点,仔细跌了”夜里乌漆麻黑,这脚下都是杂物,婵娟不由得担心。

“你别说话,给我小点声,来人了”顾剑凶狠的“嘘”一声

人走远后,顾剑几步跃上墙头,李承鄞叫

“表哥,快些跳下来,我接着你”

“起开些,不用你”。说完“刷”的就落了地,掸了身上尘土

“公子,那我怎么……”

“婵娟,今日不用你跟着,你回去陪郭曲吧,别露了馅”一甩衣袖,回头问:“李承鄞,酒在哪里?”

“在车上,时恩,拿酒来”一阵风吹起来,他又喊:“时恩,把我的披风也拿来!”

两位贵人就窝在顾家后巷,那漏风的破棚好似盖不住两人铺天盖地的气息,显得熠熠生辉

“你说你怎么就能夜间外出,我爹管那么多干什么。酒也不让喝的”顺带踢了脚边的干柴泄气。

“舅舅做的没错,确实该拘着你”说话间,给顾剑系上了披风。给戴后面的兜帽时,被顾剑一手拍下,只得作罢。

“为什么?!我都十八了。”顾剑大喊,领口上的白狐毛围一圈下来,李承鄞看着那生气的小脸都没那么凶

“因为你是柔然……”

“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喝酒,这酒好喝吧?”

“嗯,好喝。你在哪里弄到的?是宫里的?”

“你只管喝就是,哪管那么多”

“切!小气”

“你慢点喝,一会醉了,还怎么回去”李承鄞拉着酒壶

“管的~真多”顾剑一把夺过来,眼睛里都是嗔怪

“那别在这儿喝了,风大,别再病了,回我那儿再喝?嗯?”

顾剑的头发乱了,冽冽寒风吹的无情又不讲理,弄得他好生心烦,听了这话,就答应了

刚上马车时人还清醒,到了南三所就迷糊了,李承鄞知道他醉了,抱着他进匆忙进了院。

把他放床上的时候,自己还嘀咕“李承鄞,我好像喝醉了”

“可不就是是醉了”

“那可不能让我爹知道。”哼哼了几声就没了动静,李承鄞又去给他掖被角。被他抓了衣袖不动弹。

顾剑是真的生的好,这会子喝醉了软面的脸上多几分春色,嘴巴也红润润的,一翕一合吐出温软的气息,讨人采拮。伸手摸上脸,滑得腻人。李承鄞忍不住俯身上前,偷偷舔了他的唇,又往里走勾到了香甜的小舌……,顾剑醒了,抬起湿软的睫毛,对上李承鄞情欲的眼。顾剑眼睛水水的,像似哭了,却没反应,人就呆在那里,只是伸出舌头舔舔双唇。李承鄞手指磨搓着他的眼皮,轻声道:“你是知道我喜欢你的,表哥,从我十二岁第一次见你就是了。我对你是极好的,当你是我的心头宝。你自己说是不是?”

顾剑居然点了头,李承鄞激动的揉他的脸

“那,那我说我喜欢你,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顾剑打了个嗝,咧开嘴笑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这头顾剑却不说话了,一会儿又犯起迷糊来,

“爹,我再不敢了”这是做梦被爹爹上家法了

那什么下文见后续补档

北极圈常驻人员

【all郊】小玄鸟的人类观察日记(上)

小玄鸟的人类观察日记姬发篇

XX年1月X日

今天我被父亲赶出来了。父亲很生气不肯听我解释,旁边还有那个狐妖煽风点火,当真可气!

不过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

 XX年2月X日

今天找到了住的地方,在红红的屋檐下,那里有个空燕子窝。

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有点冷。好吧,是很冷。

如果妈妈在她一定会伤心,还好她不在。

希望天气快点暖和起来。

 XX年2月X日

春天什么时候到啊。

好冷。

还遇到了奇怪的人类。

 XX年3月X日

奇怪的人类骂我笨!

说我居然忘了迁徙!他才笨呢,我才不是燕子!他认错啦!

屋里好暖和,还有绒绒的小毯子。

不过这个...

小玄鸟的人类观察日记姬发篇

XX年1月X日

今天我被父亲赶出来了。父亲很生气不肯听我解释,旁边还有那个狐妖煽风点火,当真可气!

不过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

 XX年2月X日

今天找到了住的地方,在红红的屋檐下,那里有个空燕子窝。

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有点冷。好吧,是很冷。

如果妈妈在她一定会伤心,还好她不在。

希望天气快点暖和起来。

 XX年2月X日

春天什么时候到啊。

好冷。

还遇到了奇怪的人类。

 XX年3月X日

奇怪的人类骂我笨!

说我居然忘了迁徙!他才笨呢,我才不是燕子!他认错啦!

屋里好暖和,还有绒绒的小毯子。

不过这个绒没有我的羽毛漂亮。

 XX年3月X日

奇怪的人类叫姬发。他很笨,总是记不住自己的名字,要一遍一遍的拜托我帮他记。作为厉害玄鸟大人我可是第一遍就记住了!

笨笨的姬发,聪明的玄鸟。

 XX年5月X日

姬发不让我吃糖!说什么这周已经吃的够多了!

才没有才没有才没有!他是坏人类!

不喜欢他了!之前也没有喜欢!

 XX年6月X日

姬发总说他是什么研究员,拿着奇怪的仪器在我身上比比划划。

不喜欢,不配合。

有好吃的……他太笨了,还是配合配合他吧。

 XX年7月X日

姬发身上有其他鸟的羽毛!

好丑!

不理他了!不要理他了!不吃了!才不吃他给的东西!

 XX年7月X日

他向我道歉,而且看起来很伤心……

他只是个有点笨的人类……

好吧我原谅他了,送给他一根我的羽毛。世界上最漂亮的羽毛。

但是他的表情有点奇怪?

 XX年8月X日

姬发太笨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的鸟蛋,说那个蛋是他给我生的!

这种把戏也就骗骗小鸟,可骗不了我。

鸟蛋应该是我生才对。

 XX年9月X日

姬发很过分!他骗我那是好喝的。

可是喝完后,变,变成光溜溜的人类了!

好丑,没有漂亮的羽毛,好丑。

他都被我丑呆住了……

还骗我说什么我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不对,是鸟了。

都怪他!我要变回去!

 XX年10月X日

冰激凌这东西是谁发明啊,真好吃。

当人类也还不错,有好多好吃的。

姬发最近又变奇怪了,天天盯着我看,时不时笑两下。

好可怕。

听妈妈说坏人吃掉小鸟之前就会发出诡异的笑。

他一定是想吃掉我!我要消灭他这种坏想法!

 XX年11月X日

姬发说我反应慢。他在撒谎,我才不信!

他的研究院搬远了,上下班不方便,说要带我搬家。

搬家咯!

我要把新家装满糖果和冰激凌!

姬发说不行,不听他的。

 XX年11月X日

姬发之前给我喝的东西好像有副作用,最近肚子好疼。

他好害怕,抱着我一直说对不起。

其实也没有那么疼,我摸摸他湿漉漉的脸。

别哭了,没有那么疼。

吃个冰激凌就不疼了。

 XX年12月X日

他又带了奇怪的药水,喝完后好多了。

我已经不疼了,他还是不高兴,还很伤心。

他好笨,好笨好笨。

笨到我也闷闷的,吃很多很多冰激凌也好不了。

 XX年12月X日

姬发辞职了。

说要带我离开。

同行的还有一个奇怪的道士。

姬发一直很难过,我用脑袋蹭了蹭他,说不要伤心了,我偷偷带了糖都送给你。

他很诧异,又骗我说他不伤心。

他可真是个骗子,那可是我用心看出来的。

心才不会撒谎。

 X7年1月X日

有人追上来了,他们穿着姬发之前穿过的白衣服。

看起来很讨厌,因为他们姬发更伤心了。

那个讨厌的道士还在催姬发,让他快点决定。

决定什么?我当然要和姬发一起走。

 X7年1月X日

夜里,姬发突然把我叫起来。

递给我一堆糖和钱。然后拿出了之前送给他的羽毛,我不理解他要做什么,突然好慌。拉住他的手说,这些我都不要了,我们赶快走吧。

可他拽住了我,说他收到我的羽毛很开心,从没有那么开心过。

说我要是一直都是小鸟就好了,说都怪他是他错了,说他喜欢我,说他愿意接受这一切。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我能感受到他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难过到我也要死掉了。

我紧紧拽住他,好像一松手这个人就会消失一样。

姬发也握住我的手,轻轻在我嘴上啄了一下,就像我还是小鸟经常对他做的那样。

“郊郊,我喜欢你。”

我不明白。

我的反应很慢,但姬发笑了笑摸摸我的头说没关系。

我看着他的样子好难过,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

 XX年2月X日

姬发走了。

只剩下我和那个道士。

人类好讨厌,我不想变成人了。

 

————————————————————

  

小玄鸟的人类观察日记(杨戬篇)


XX年2月X日


姬发走了后,那个道士就一直跟在我身边。


每天一睁眼不是叫我赶路就是修炼。


还说什么不修炼肚子会疼,好烦。


XX年3月X日


果然是个骗子!修炼了肚子也会疼。


好疼。


我想吃糖,想吃冰激凌,想吃……


我想姬发了。


姬发在这个时候着急的抱住我,给我喝苦苦的药水,喝完就好了。可这个道士面无表情,还继续叫我起来修炼。讨厌他。


XX年3月X日


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那个道士说我会疼是因为姬发之前给我喝的化形药,平白多了几十年功力身体跟不上自然会疼。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我也不高兴。我反驳他,说后面喝了新药水就不疼了。


他说,那个药是他给的。


……讨厌他。


XX年4月X日


讨厌的道士叫杨戬,这几天在教我怎么化原形。


他为什么懂这么多?难道他也是妖?


妖怪为什么会变成道士,他的原形又是什么?


不是我最讨厌的狐狸就行。


XX年4月X日


他好穷。


姬发给的钱花完了,住不了房子也买不了好吃的了。


其实我可以变回去睡到树上,这样就能省下钱买糖了。


但杨戬居然不认同我这个绝妙的主意。


他也可以变回去啊!我把我的窝分他一半。


他该真不会是狐妖吧。


讨厌他。


XX年5月X日


他给了我件他的衣服,说让我见到外人就叫他师兄。


然后我们去了别人的房子里捉鬼……


那个房子阴森森的好可怕,我有点害怕,就问他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结果,他说:“这个世界上有妖,为何不能有鬼。”


他一定是狐妖!讨厌的狐妖!


XX年6月X日


我们有钱了。


靠杨戬捉鬼挣的钱。


虽然我觉得他是个假道士,捉了这么久我还没见过鬼呢。


他问我我很想见鬼吗?我想了想觉得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鬼,那都是他之前吓我的。我就说,当然!见到鬼我要一拳把它打散!


真是厉害的玄鸟大人!


可他点什么头啊,还说师弟真厉害,像哄未成年的小鸟……


XX年6月X日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杨戬他,他故意的!说什么我想看!


我本来是可以看不见鬼的……


可恶的狐妖,故意让我看见鬼又捂住我眼睛说别怕。


狐妖的惯用手段,之前的那个狐妖就爱这么耍我!


还让父亲讨厌我……


讨厌狐妖。


XX年7月X日


他好像不是故意的,又好像是故意的。


好生奇怪。


不管啦!反正最近肚子也不疼了,修炼大有长进!


就是他最近好喜欢让我变成原形,塞进怀里。


我问他,他就说会有坏人追过来。


他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他吧。


不过,不用自己飞也挺好。


XX年8月X日


天变热了,好热,想吃冰激凌。


钱都被杨戬管着,我说我要吃冰激凌,他非要我叫他师兄。


不吃了!


他为什么不热?


狐妖这个时候会掉毛吧,他为什么不掉。


我问他,他居然还敲我头!说他才不是狐妖!


讨厌的人类。


但是,伟大的玄鸟大人还是吃到了冰激凌。


XX年9月X日


我们到了杨戬师父的住处。


这下好了,师兄真变成师兄了。


师父问他,事情都和我说了吗?


什么事情?说什么?


是姬发的事情吗?


姬发是个好奇怪的人类,每次想起他都会闷闷的。


可想起杨戬就没有这种感觉,他们明明都是人类。


XX年10月X日


杨戬说,我是玄鸟。


这不是废话嘛,我当然知道我是玄鸟。


他又说,我是世界上唯一一只玄鸟。


这是当然,我身上流着最尊贵的血。从我祖宗,爷爷,父亲开始就流着最尊贵的血,再加上我最最厉害的妈妈。我当然是独一无二的。


他叹了口气后,说我的血肉有起死回生之效,心脏食之可长生不死。


说,姬发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玄鸟。


XX年10月X日


我不想修炼了,也不想见杨戬。


师父说,有个坏人想用我的心入药。起效条件是将心溺在情天孽海当中。说我现在这样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也挺好。


我低头下意识摸了下胸口,里面的某处有一小块抽动一下。


我想不明白。


师父又递给我一个小小的假狐狸尾巴。


一看就是假的,毛丑丑的,颜色染得也丑丑的,也就手感像回事。


猜都猜到是谁做的了。


XX年11月X日


杨戬来找我了,又送我一根假狐狸尾巴。


上次的那根已经被揉捏得不成样了。


我想收掉就走,可他把我拦住。我变成鸟飞到树上,他也跟了上去。


最后我们坐在了月亮下。


他说,姬发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了,是他们研究院的院长派他出来的,他其实没我想的那么好。他们都别有用心,所有人都别有用心。


我听着耳边低沉的嗓音,扭头,直直看着他。


“你呢,你也别有用心吗?”


他捏了捏我手里的狐狸尾巴,然后抬头笑着说:“是的,我也别有用心。不要相信任何人。”


讨厌的人类。


XX年11月X日


外面好像发生大事,师父和杨戬他们总是心事重重。


后来师父离开了这里,又只剩下我和杨戬了。


他,最近好像很辛苦。


听说人只要吃点东西就会好,我偷偷下山买了点好吃的。


可刚买回来,他就怒气冲冲地捉住我。发了好大一通火,真讨厌。


但那个时候他看起来真的很害怕。


我想了想还是抱住他,“我相信你师兄。”


XX年12月X日


杨戬开始躲我了。


人类真奇怪。


姬发奇怪,杨戬也奇怪。


XX年1月X日


我被赶出来了。


师兄带了一大包东西,絮絮叨叨和我讲着路线,这里装着衣服这里装着吃的,这里还有一些护身符。


他可真唠叨。


我伴着山下吵闹的人声飞向师兄给我指的路线。


“阿郊,不要相信任何人。”


人类真的好讨厌,他们是自以为是的笨蛋。


 


 


 

倔犟

【all郊】民国背景 雄狮(一)

一些小妈文学……

民国背景,私设如山

保证每个老攻都能吃到郊郊

*有些严肃的民国背景,非典型才子佳人。可以叫楼主信史流同人(捂脸)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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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狮...


一些小妈文学……

民国背景,私设如山

保证每个老攻都能吃到郊郊

*有些严肃的民国背景,非典型才子佳人。可以叫楼主信史流同人(捂脸)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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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狮

 

        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公羊传·庄公四年》

 

                           一

        对于出嫁,他没有什么实感。

        小轿将将盛下他和随身的行李,一点点嫁妆,高大身躯半蜷缩着,头顶抵着小轿的轿门。两个轿夫抬得晃晃悠悠地,出门前吃的几个鸡蛋在肚里作祟,让他生出些想逃出去,伸展开,自由些的念头。

        他微微闭闭眼睛抵抗恶心,听到外头的声音逐渐从安静变为热闹。花轿抬进了闹市区,城郭的烟火气一水儿冲来,鼻尖闻到炸馓子和蒸米糕的香味。吹打声逐渐响起来。

        不是自己的,他想,下意识地抓紧了怀里的包袱,那里有十个大洋——主人家买他的价钱的一半。另一半由阿嬷收着,送他时告诉他记着自己的名儿叫银娇。

        听起来像个姑娘,他想,主人家发现买回来个男人,会打死他吗?

        突然的停顿打断了他的思绪,头随着惯性不轻不重地撞到前面。他掀开轿帘看去,前方一队六抬大轿的送亲队伍正吹吹打打,前呼后拥地走着,刚才的吹打声就是这么来的。送亲队伍后面跟着送嫁妆的车队,迤逦了半条街,红烛映天,无边地富贵喜庆。

        “是三太太苏氏的队伍。”一个轿夫冲他说,“每个抬轿子的有半吊赏钱。”他沉默,拿不出同样的钱来。他们见他没有赏赐,于是也不掩饰失望:“二太太莫怪,我们先避一避,只好让三太太先进门了。”

        他于是缩回去,头依然抵着低矮的轿顶,听见那吹打声渐渐远去,自己的小轿又重新晃晃悠悠地起来。

        他和三太太都要走偏门,但三太太的送亲队伍人多,嫁妆也多。于是主人家开了东面朝街的侧门迎三太太过府。给他开了东南方向的角门,由一个小巷子抬进来。

        他没敢再掀开轿帘,府上已经用上了电灯,灯泡黄色的光不时透过轿顶打下来,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又过了两重门,在一间小跨院里,轿子停下了。他下了轿,面前站着位管家模样的老妇,问他的安。他点点头,拿出一块大洋打点。婆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满意,还是很快把钱接过,领着一个十几岁上下的少年过来拜他,告诉他这是给他贴身使唤的,叫孝哥。

        婆子引他进屋,语气殷切地介绍这就是他日后住的屋子。手里指着窗户正对的后覃房,那里正灯火璀璨,热闹非凡,是三太太住的地方。婆子凑过来,暗示道再使些钱,可以引老爷过来坐一坐。

        他面带歉意地摇摇头,婆子的脸冷下去,交待了孝哥几句就走了。孝哥过来接他的包袱,他躲了一下,忽地反应过来又交给他。在堂屋坐下,细细地打量起这个少年。

        孝哥生地腼腆,身量瘦高,圆圆的脸盘上嵌着两个圆圆的眼睛,亮晶晶地显出少年的稚气来,可爱地紧。像是第一次服侍人,有些手忙脚乱地给他沏茶。又像安慰他那样说道:“太太别多心,太太美貌,老爷会喜欢您的。”

        他抿了口茶回头去看窗户外面,东院的光透过来,连带着喜宴的乐声和喧闹,孝哥走过去关住了窗子。

        “太太莫怪,”孝哥站在窗下有些扭捏,“三太太是我姐姐。”

        他眼中掠过一丝惊讶,随即低下头了然地轻笑,低声地叹:“何必这样防着我……”

        然后他抬起头冲着孝哥:“让你姐姐放心。我们谁是娶来的,谁是买来了,一目了然。”

        孝哥看上去有些窘迫,转移了话题道:“我带太太转转吧。英府是江城第一的豪门,没来过的,怕是要迷路。”他起身松快地伸展了身体,冲孝哥扬扬下巴,眉眼弯弯地说好啊。

        人们都到了东院去,他这里难得地清净。他和孝哥两人信步走着,出了院子,才看清楚英府的豪华。他这只不过是一间小跨院,在二重门里,左邻一片面积不小的花园,栽着桃李杏枣树和一圃郁金香,他听说是西洋来的花种,此刻正开着,晚风送来馥郁的香气。右边邻着一处假山和池塘,几只天鹅浮在水上,假山的石头上还趴着两只他叫不上来名字的鸟。孝哥说那是孔雀。

        此刻月光正好,花香醉人。他走上池塘上的拱桥,看天鹅眷侣在月光下缠绵地交颈,脚蹼打碎了一片映着粼粼月光的水面,如碎银般闪着跳跃的光。

        他微微抬起头,微风梳过他的眉梢鬓角,阖上眼眸,感到胸中怦怦跳动的心逐渐归于平静。

        无论主人家发现他是男人会不会打死他,他都决定不再担心了。他想,此刻就只有他,只有他在这清辉的月光下,想起自己颠沛流离,被卖来卖去的前半生。

        终于不用再被卖了,出嫁对他而言就是最后一次被卖,从此可以安顿下来,有吃有穿,免于冻馁。他不望着别的东西,毕竟他是被买来的,不是被娶来的。他也配不上那样好。

        他的思绪被一声人声打断,他猛地睁开眼,看向桥下站着的那人。那人唤他的名字“银娇”,孝哥正恭顺地叫老爷。

        他把丈夫让进屋里,屋里只点着一根红烛,没有电灯,显得有些昏暗。他站在丈夫身边给他奉茶。

        除了唤他的那一声,丈夫没有说话。他站在那不敢有所动作,借着烛火悄悄地打量他。老爷约莫五十来岁,身躯高大健硕,面容冷峻,一双眼灼灼地射出光亮,薄唇紧抿,显出一种难言的沧桑和俊美。

        老爷坐在那,神态威严,身躯像一尊沉默的佛,让他感到压迫。

        他心下有些慌张,老爷看上去并没有要打死他的意思。可他想不通老爷怎么到他屋里来了,他不会侍奉。

        卖他的人牙子教过,可他看着老爷严肃的面容,只觉得自己既不记得也不敢。

        他忧得额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从东院忽地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唱腔,女声嘹亮却婉转,是昆曲的调子,声音水磨般地细腻柔婉,像透过水那样传来。老爷于是站起身,撂下一句“睡吧!”,接着走出了门。

        他有些如释重负地坐下,抬头却看到孝哥有些愧疚的神色。他笑着摇摇头表示无妨,还冲他努嘴,调皮地做出口型:正好!

        孝哥却没有随他去:“太太,您排行比姐姐高,明日该是姐姐来拜你的。既然嫁入府,您还是得学着些风情,好留住老爷。”“我不被打死就不错了!”他声音轻快,“你猜,老爷什么时候能到东院?”正说着,传来的昆曲戛然而止,应该是新婚夫妻总算聚到了一处。

        孝哥看着他的样子,有些疑惑:“太太您……贵庚?”“比你大两岁!”他又露出一个笑容,推开窗户望月亮,他的新婚夜就这么过去。

 

        大夫人和老爷坐在桌前用早膳,他站在一旁伺候。三太太昨夜得了恩准,不必过来。

        “彪儿说他什么时候回来?”老爷问。“彪儿上次来信是在三日前,应该就是这两日。”大夫人放下碗筷恭敬地回答,语毕后才又把筷子递给他让他布菜。老爷斜了他一眼又瞪着大夫人:“瞧你做的事!”

        他猛地意识到老爷是在怪大夫人怎么买来个男人,缩回身子又在一旁站好。大夫人声音有些讨巧地无奈:“妾实是不知。”老爷也没有再为难大夫人,话头又转回儿子身上:“家里添了女眷,彪儿再回来住不便,让他到外苑去吧。”大夫人点头答应,老爷又瞥了他一眼,语气不耐,“把他也打发走!”“好,”大夫人替他应下,“明日就送他去。”

        老爷用完早膳便去城里的衙署点卯。大夫人招呼着他坐下,让他有些惊讶地慈爱。

        他近距离看着大夫人,她约莫四十来岁,是位顶优雅的贵妇人,面容清冷中带着慈祥,正拉着他的手柔声问他。

        “生的不错,是十七?”“是。”他回答,有些懵懂,难以理解大夫人对他的善意从何而来。“我娘家姓姜,你以后便这么称呼。”“不敢!”他想站起身,大夫人又拉着他坐下,神情关怀又和蔼:“别怕,也不必同我生分。其实买你的时候,知道你是男子,不会因此事怪你的,不用担心。”他点点头,姜夫人接着道:“昨晚老爷宿在三妹妹那里,明日又要你搬去外苑,是委屈你了。有什么需要,就同我讲。”“不敢!”他又是局促地回答,始终懵懵的,大夫人慈爱的微笑晃得他不知所措,双手正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颊。

        直到他回去,脑海里还是回想着这一幕。他被卖过很多次,其实不太相信别人对他的好。但大夫人的面容是那样亲切,神情是那样和蔼,说的话是那样关心,让他没来由地想起某些女性长辈,他身为孤儿从而从未见过的母亲。

        他没来由地感到歉疚,觉得大夫人是好人,而自己是要与她分享丈夫的啊。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银铃似的笑。

        苏妲己一阵风似的进了堂屋,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接着不等他说话就坐了上来,和他隔着矮几彼此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

        他心下感叹,真是个美女,其实孝哥生的也很好,他以前没注意。妲己也在打量他,蓦地把手肘撑在矮几上朝他靠过来,一边笑着说:“听名字,我以为你是位姐姐。不过无妨,你真好看!”说着,她上手往他脸上戳了一下,他一怔,孝哥过来拉她。

        “他是我庶出弟弟!别误会,不是我把他安排来的,是老爷。”妲己听起来毫不见外,像个少女那样又陷入了追忆,“我是在战场上认识的老爷,他救了我!我是自己跟他跑来的,我厉不厉害?”

        “姑奶奶你少说两句吧!”孝哥有些无奈,妲己却反驳道:“我还上报纸了呢!”“是什么好事吗?”孝哥无语,“你闹得爹娘在《申报》上发声明,说你是和老爷私奔的,要和你断绝关系①,你还敢提!”“那又怎样,爹娘真不在乎我,还会把你派来?”妲己得意洋洋,孝哥有些低沉下去:“你就欺负我是庶出摆不上台面……”

        “姐姐你瞧他!”他看了这姐弟半天的热闹,妲己突然转向他,“他就是心思重,姐姐可要好好教训他!”他点头称是,接着嘱咐她道:“明日我要搬到外苑去了,你们姐弟怕是不能经常见面。在我这叙一会子罢,我先出去走走。”

        他出来躲清净,又走到了池塘边。白天看得更清楚,原来水面上还浮着对鸳鸯,一丛荷花生在拱桥下,一只竹筏停在荷叶的掩映中。

        他走上拱桥,望着四下无人,有些促狭地一笑,脱下鞋袜,坐在拱桥的栏杆上,伸长腿去够水面上的竹筏。他身量很高,四肢修长,像只伸懒腰的猫儿那样伸展,清晨的日光透过水雾柔柔地打在他微微扬起的脸上。

        “小心!”

        他一惊,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他蓦地意识到这是在后院,连忙把脚收回来,曲起双腿抱住膝盖,不敢往声音的来源望。人牙子卖他的时候嘱咐他,除了老爷,在后院待着不能让外男看见脸。

        可是他很快又听见了大夫人的声音:“彪儿!”随即他意识到那就是早上老爷和夫人谈论起的少爷。于是他半转过脸,低着头偷偷地睇,看到桥下有一个穿军装的男子正负手立着看他,身姿挺拔,军帽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此刻看不出表情,只能让人感到英姿勃发,俊美出奇。

        “正好!”大夫人含笑走来,“不用等到明日了,彪儿你稍晚些就送你二妈一起去外苑。过来,也给你二妈请个早安!”

        他突然没来由地感到紧张,抱着膝盖心怦怦地跳,听见他说:

        “二妈你,早上好!”


①赵四小姐父母的同款操作。(四女绮霞,近日为自由平等所惑,竟自私奔,不知去向。查照家祠规条第十九条及第二十二条,应行削除其名,本堂为祠任之一,自应依遵家法,呈报祠长执行。嗣后,因此发生任何情事,概不负责,此启。——赵庆华,赵四小姐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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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子,上!

(标签里的配对都会有且会很快出场,敬请期待~)

尹志平不是个好东西

【发郊】穿越时空的老兵

*当刚退伍的老兵陈牧驰突然穿越到周朝……

*穿越时空下的轮回转世,老兵是殷郊的转世。

*在线观看成熟稳重的武王发如何迷的老兵晕晕转转。

*如果有转世,那他们的相遇便是多年前那二人求来的。

*九月抓两个幸运鹅随便点梗。


  

  

01

老话说,兵器不再多,仅一寸长一寸强。


尤其是冷兵器时代。


所以当退伍老兵陈牧驰高高兴兴地领着退伍金然后被一卡车撞飞掉进个全是青铜器皿的古旧祭祀台时,他那颗蠢蠢欲动反抗的心立马被数十个围脖子转的长戟浇灭。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吧。


  

02

这不是废话,他浑身上下最坚硬的东西就是那个已经没有信号的破手机。...


*当刚退伍的老兵陈牧驰突然穿越到周朝……

*穿越时空下的轮回转世,老兵是殷郊的转世。

*在线观看成熟稳重的武王发如何迷的老兵晕晕转转。

*如果有转世,那他们的相遇便是多年前那二人求来的。

*九月抓两个幸运鹅随便点梗。


  

  

01

老话说,兵器不再多,仅一寸长一寸强。


尤其是冷兵器时代。


所以当退伍老兵陈牧驰高高兴兴地领着退伍金然后被一卡车撞飞掉进个全是青铜器皿的古旧祭祀台时,他那颗蠢蠢欲动反抗的心立马被数十个围脖子转的长戟浇灭。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吧。


  

02

这不是废话,他浑身上下最坚硬的东西就是那个已经没有信号的破手机。


难不成在那群士兵面前打一套军体拳吗?


以此来笑死对方?


陈牧驰非常乖巧地把手举过头顶,以示自己投诚之心。


他的古代史学得不好,不能从对方那些铠甲的花纹判断到底是哪个时期,但是,中国上下五千年哪个朝代青铜器玩的最好——陈牧驰礼貌而不失尴尬地把脖子往长戟另一边挪了挪——自然是商周。


“不许动!”士兵呵斥他。


好好好,他不动。


陈牧驰欲哭无泪,立马一把铜短剑抵住了他的脖子,并抬起了他的脸,似乎是统帅职位的人见他颇为震惊,立马要求人绑住陈牧驰,并且遮住他的脸。


统帅厉声喊道:“此人扰乱祭祀,并定是商朝余孽,关起来明日一早斩杀此人告慰伐纣死去的子民亡魂!”


“是否上告王上?”


统帅咬咬牙,决绝道:“商朝余孽人人都可诛,不必告知。”


完球了,穿越不到十分钟就死,他也太惨了。陈牧驰悲催地想。


  

03

被五花大绑还蒙着脸的陈牧驰被按在刑台之上,不得不说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穿越之神居然连个新手保护期都不愿意给他。


哎,砍头死和卡车撞成肉块死,一时间也分不出哪个更惨一点。


陈牧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神仙都求了一边,特别着重提了一嘴倒霉的伯邑考,都商朝余孽了,封神榜会不会管用一点?


这可是周武王他哥啊,保佑他保佑他!


然后脑袋就被无情地摁了下去——陈牧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感觉脖子从骨血透出来隐隐的寒意。


“不许动!都不许动!”焦躁沙哑的声音乍然响起来,声音的主人似乎是一步三跌地跑过来的,却又突然停下来。


果然求伯邑考是有用的,陈牧驰赶紧挣扎起来生怕这人反悔,并大喊:“救我!”


挣扎之间他弄掉了脸上的布,日光之下陈牧驰闭眼又睁开,入眼的是个穿着古装的青年,长得颇为英俊。


长得这么帅一定是好人,陈牧驰赶紧说:“我不是什么余孽你救救我让他们放我下来!”


那人好像看见了他的脸,几乎是一下就咳出大滩鲜血来,挥臂推开想要来扶他的侍从,目眦欲裂般跌跌撞撞地上前:“放了他!谁准你们这样对他!”


“是你吗殷郊?你回来见我了,这些年你都不肯入我的梦,你不愿意见我……”那人头发散乱脸上沾满血污,捧起他脸的手却发抖,眉眼深深皱起是陈牧驰从来没有见过的情深。


他应该说是还是不是……陈牧驰没有回答,哪敢回答啊,这人怎么感觉比他命还短。他只重复:“救我。”


救命这人怎么又吐血了!


  

04

人生起伏也不过如此了吧。


陈牧驰战战兢兢地坐在一桌美酒佳肴之前,扯了扯自己身上白色的外袍,这是被救下来后让人强制换上的。


那个吐血的人暂时不在,只有个同样华服的男人皱眉看着他。


“你好,我叫……”名字要是投不上自己会不会死?介绍一半的陈牧驰纠结地想。


“你不是殷郊,”那人兀自坐了下来,给陈牧驰和他都倒了杯酒,“我叫姜文焕,别害怕,你有这张脸,王上能保你在镐京横着走。”


陈牧驰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心地问:“刚刚那个人是谁,我这张脸又像谁?”


“那是周王姬发,”姜文焕伸手捏住陈牧驰的下巴,打量得直皱眉,“你这脸何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连那种无畏的气质都一模一样。”


“如果他还活着,姬发还能说一句迷惑人心的妖法罢了,只可惜啊,你运气太好。”


姜文焕收回手,问陈牧驰:“不如你猜猜你像谁?”


陈牧驰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说:“总不能是像商纣王吧。”


姜文焕愕然,又笑起来:“是了,是了,你猜的对。”


“真是啊?”他真没听说过纣王和武王还有这么一段感情,他穿的哪个野史,这么野?


“殷寿有个儿子叫殷郊,死于伐纣结束的那一年。”姜文焕不再逗他,“你和殷郊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冒昧一句,他们是什么关系?”陈牧驰想他像敌人的儿子至于周武王跌跌撞撞地奔向他吗。


姜文焕沉默了好久,盯着那推门而入的黑红礼服,冷静地说:“好兄弟。”


大哥你对着这套婚服再说一遍,陈牧驰表示这个野史真够野。


这跟奥○马的儿子爱上普○的儿子有什么区别!


  

05

姜文焕跑了,武王就站在那件婚服旁边,衣冠整洁地问陈牧驰好不好看。


他甚至去洗了个澡换了个衣服,还重新梳了发髻!陈牧驰非常纠结地想,如果他说不好看会发生什么。


陈牧驰讪笑:“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谢谢你。”


武王姬发哦了一声,示意人把衣服带下去,只神情专注地盯着陈牧驰,漆黑的眼珠转也不转,他说:“刚刚吓坏你了,我已经让人把他处置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到你。”


并不感动只感觉害怕,陈牧驰这才仔细地打量这位开国的年轻君主,最后得出结论,这人是真好看。


姬发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发,但陈牧驰打了个激灵,避开。姬发也不生气,转而摸上了他的脸,似是满足地舒了口气:“活的。”


“我不是殷郊,我叫陈牧驰。”陈牧驰大着胆子说,等着仁义的武王的反应。


但武王只是眼角含笑,温柔地将他拥进怀里:“我知道,牧驰,你愿意留在这里做我的王后吗?”



06

这事说出去能吹一辈子牛吧,周武王你认识吗,哎对,叫姬发那个,他跟我求过婚哎!


第二天精神病院就能出来抓人。

  

哎,菀菀类卿,他是菀菀。


陈牧驰赤脚在宫殿里乱晃,无论谁见了他都一副见鬼的表情,他能理解吧,只能悠悠地叹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只看见姬发和姜文焕站在那里讨论着他的名字。


姜文焕问姬发是不是昏了头,殷郊死了三年了,早入封神榜去昊天帝那里做神仙去了。


他看不见姬发的神情,只听姬发说:“他没有。”


“什么?”


“哥哥入梦与我说,殷郊入了三千轮回,陈牧驰就是他几千年后的轮回转世,只能留在这里三天,”姬发顿了顿,语调很轻柔,“他来找我了,不知道怎样的代价才找到的我。”


“入了封神榜怎么能还入轮回?”姜文焕错愕,“你何必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吗,只要殷郊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欺了又怎样?”姬发转身,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姬发,殷商太子殷郊只有那一个,就算轮回转世也不再是殷郊!”

  

“是,是……”姬发自语,他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呢?


陈牧驰的眼睛和姬发撞上,对方笑起来,似乎并不在意他听到了多少。


只是姬发蹲下身子,捧起他的脚仔细端详,责怪他怎么不穿鞋子就到处跑,“石子划伤脚了怎么办,这里不比你那里。”


陈牧驰缩了缩,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不爱穿那种鞋子……”


“是我不好。”姬发垂下眼睛,“我背你回去,殷、牧驰。”


  

07

姬发的肩膀瘦削却有力,稳稳地将他拖住。


陈牧驰感觉鼻头有点酸,他不知道殷郊对于姬发有多重要,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浓烈的情感,头一次居然是个古人给他的。


“姬发,”他喊武王的名字,“你……我挺重的。”


姬发笑起来,像个少年郎,“你多重我都能背动你,然后带你回家。”


“我在朝歌时曾与你掉下山谷,那时我背着你,想的是如果你不是殷商的皇子我不是西岐的质子,我就把你带回家藏起来——这世上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该多好。”


“牧驰,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姬发转头望他,眼睛璀璨如星,“我可以让这世上再无人议论你我。”


陈牧驰艰难地挪开视线,首先他是个根正苗红的有志异性恋青年,其次他对男人在二十岁的人生里毫无兴趣,最后尤其对方还是个死了三千年历史名人——


但他是个死颜控双鱼座。


“你说我只能在这里三天,是吗?”他把脸埋进姬发的肩膀里闷闷地问。


姬发点点头,“哥哥说你不知怎么错入了时空,只能留三天,被发现你就要离开了。”


“那你如何留住我?”


“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功德香火或是这人间气运来留住你,如果留不住,我也愿与天相搏。”姬发冷冷地望着天,晴空响下一道雷,惊得陈牧驰捂住对方的嘴。


陈牧驰回答不出来,姬发并不强求,只一路慢慢走到寝殿去,温柔地把人放到床榻上去。


  

08

这夜无眠,陈牧驰似乎听见有人在外面吹了一夜的笛子。


那套婚服再次被摆了出来,是姬发亲自捧过来的,他身上穿着与之相对的另一套婚服。


这次陈牧驰没有再抗拒,沉默着让人替他穿上,但姬发只是挥挥手屏退左右,偌大的寝殿只有两个人。


陈牧驰疑惑地抬头,姬发替他穿上外袍,说:“我想亲手给你穿。”


姬发穿过他的腰间,将腰带覆盖其上,两只手停留的时间格外长,长得陈牧驰恍惚他就是那位殷商皇子。


“这把剑?”结婚还要佩剑吗,陈牧驰以为古人结婚是会忌讳这些的。


姬发不在意地拥住他,笑着说:“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09

武王叫来了众多画师,叫他们为他和王后作画,谁画的最传神谁就能得到赏赐。


“为什么要画画?”陈牧驰抿着嘴,露出个淡淡的梨涡。


姬发笑而不语,只握紧了他的手。


漫长的等待后,姬发才开口说:“我是人间帝王,只能入轮回,封不了神。”


“其实封神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陈牧驰以为对方难过,开口安慰道。


却见姬发神情灼灼:“我知道,封了神便再不得入人间。”


陈牧驰反应过来,所以殷郊入轮回是为了姬发,好一个双向奔赴。


“我真的很想,很想留你在这里,”姬发捧住陈牧驰的脸,目光深深地描摹他的每一处,“可我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如何陪你,若留你在这里看着我死,我又怎么舍得。”


陈牧驰蓦然发现他的身形开始不稳,赶紧抓住姬发的手,慌乱地说他愿意的,“姬发不是三天吗!姬发!”


“我不愿意,不舍得。”姬发低头吻了吻他的手背,“别难过,我们会相遇的。”


我愿意用我伐纣平天下得来的所有功德香火,换他回到自己的世界,顺遂一生平安一世。


姬发望着跪了一地的画师和身边消失的陈牧驰,想起哥哥所说的话。


他为了入轮回陪你,自请以此身容世间百般苦难,生生世世不得好活短折而亡,而那三千轮回只换来一次回到这里见你,最后世间再无殷郊。


他怎么舍得。


  

10

陈牧驰猛地挣扎起来,任由泪水淌了整张脸。


直到手背的刺痛唤醒了他,手上的针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血了,他摁了摁铃让护士过来给他拔针。


护士喋喋不休地跟他说:“你真是福大命大,那么大的卡车,差点就要撞到你,幸好有个大学生推了你一把,才能只是多处擦伤,昏睡了三天。”


“是吗?”陈牧驰扯出一个笑,“我真要谢谢他。”


“那个大学生人还怪好的,联系不上你父母,还替你交了住院费,一下课就跑过来守着你,要不是出去买饭了现在还在这儿呢。”护士收拾东西出去,突然应了声,对躺着的陈牧驰说,“喏,来了。”


一个漂亮的年轻人拎着盒饭就进来了,看见陈牧驰醒了还打了个招呼:“你命挺大陈牧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鬼知道陈牧驰怎么有那么多眼泪,哗哗就往下流:“你呜呜呜怎么哇哇哇……”


“不是吧你哭什么!”年轻人放下盒饭,手忙脚乱递纸巾。


陈牧驰一边擦一边疯狂落泪,对方歪过身子看他脸发现他还在哭,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这么怕以后就好好看马路,”年轻人叹了口气,“我叫于适,给你垫医药费几天喝白水了,记得还我。”


陈牧驰抽噎着摸口袋,空的,他的退伍金怎么没了!


不是丢三千年前了吧!


end

今我来思

海王2 repo&观后感

总算是等到老娘休假了,赶紧抓起我姐一起直奔影院。


会有剧透。


—————————————————————

1.

可以看出湄拉的戏份还是被砍了不少的,这部节奏挺赶,一开始就结婚生子一条龙。亚瑟在地上和海里来回横跳,虽然是海中的王,但却是在陆地上被养大的。


2.

我觉得海王里的亲情戏份都挺好的,亚瑟和爸爸之间的羁绊和感情,没有过多肉麻的言语,但他们就是很爱很爱对方。开头我还想他妈妈哪去了呢,后面才发现当亚瑟在陆地上的时候,是他妈妈亚特兰娜和湄拉守在海里的。


3.

亚瑟当王之后才知道当王的不易,要管这管那,还有议会绑手绑脚,但这些对奥姆来说都是常态了吧,感觉妈妈被献祭......

总算是等到老娘休假了,赶紧抓起我姐一起直奔影院。


会有剧透。


—————————————————————

1.

可以看出湄拉的戏份还是被砍了不少的,这部节奏挺赶,一开始就结婚生子一条龙。亚瑟在地上和海里来回横跳,虽然是海中的王,但却是在陆地上被养大的。


2.

我觉得海王里的亲情戏份都挺好的,亚瑟和爸爸之间的羁绊和感情,没有过多肉麻的言语,但他们就是很爱很爱对方。开头我还想他妈妈哪去了呢,后面才发现当亚瑟在陆地上的时候,是他妈妈亚特兰娜和湄拉守在海里的。


3.

亚瑟当王之后才知道当王的不易,要管这管那,还有议会绑手绑脚,但这些对奥姆来说都是常态了吧,感觉妈妈被献祭后,奥姆就再也没有过过开心悠闲的日子了。


4.

黑蝠鲼,就还是老样子,但他苦苦追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替爸爸报仇(虽然也是罪有应得),最后也不愿意接受敌人的帮助而死去,怎么说呢,可恨之人有可怜之处,希望他最后的灵魂可以得到解脱吧,感觉这个反派也不是非常可恨。


5.

奥姆被关在沙漠不是亚瑟的手笔!我就和我朋友说他不会这么对弟弟,就算他真要这么心狠手辣,他妈妈也不会同意的。在监狱里被欺负,喝不到水,瑟缩着的奥姆真的可怜兮兮,后来被海水一浸瞬间恢复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守卫不给他太多水了hhhhh。


6.

那只章鱼!那只章鱼!超可爱!我就说!超可爱!我想养一只!


7.

奥姆前一刻还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的,下一秒跟哥哥在船里的时候胡子刮干净了头发也剪短了,还穿着一身非常合适的衣服,虽然温导没拍,但我可以脑补出一些没拍出来的东西:

奥姆:“哦不,我这样太不得体了!我胡子没刮,头发还打结,我还光着上半身!你这没用的家伙快给我找件衣服!

亚瑟:“………”


还能怎么办,千辛万苦救出来的弟弟,想要什么不过分的就给他咯。

8.

后来兄弟两个去找了海底的海盗,被锁起来的时候弟弟真的很优雅,哥哥的站姿就很放荡不羁,一种乡野村夫和大家闺秀的即视感,哥哥一开始想直接找海盗的老大干架,弟弟说不行,哥哥就站在旁边听,后面谈判不成要干架,弟弟就表示:哥你可以开干了。


咋说,就像主人一下撒开了猎犬的绳子。


9.

你们兄弟俩今年贵庚啦连谁游得比较快都要比一下吗?


10.

兄弟俩路上一直xxj斗嘴,哥就像个精力满点的大金毛,弟就是很傲娇。哥喊弟洛基的时候我差点笑出来。相处模式什么的是很像,但最大的差别就是海里这对不是一起长大的,他们之间隔了很多年陌生的岁月,起初也无法互相理解。而且奥姆是个强大的力量型战士,和隔壁小王子那种优雅的法师不同。


11.

虽然无法互相理解,但打架时的配合却很默契。

而且!哥!你是真听你弟的话啊!


沈博士来投降,一开始兄弟俩都想把他打晕,后来沈博士巴拉巴拉说自己是被迫的,哥还是想让弟把他打晕,弟说:不行。哥就要自己把他打晕,弟又说了一次:不行。然后哥就妥协了。

你好听话啊亚瑟!这不是你弟吗?不是你手下败将吗?!

12.

后来就开启了互相保护的情节,奥姆被黑蝠鲼揍飞,亚瑟立马说:“除了我,没人可以揍我弟!”

嘴上说要把人送回监狱,其实心里已经完全把奥姆划进自己亲人的范畴了吧。


结果黑蝠鲼又跑了,但亚特兰提斯的增援总算到了,我终于看见妈妈和弟弟又在一起了呜呜呜。


我一直觉得亚特兰娜就如她自己所说的,是非常爱奥姆的,之所以和小儿子没什么戏份,应该是因为实在塞不下。

虽然奥姆不是她和爱人的孩子,但我觉得奥姆比亚瑟更像她,金发,聪明而冷静。她还在的时候,会尽自己所有力量庇护幼子吧,会温柔慈爱的对待他吧。但奈何奥瓦克斯王不做人,啧。

如果亚特兰娜真的因为想念亚瑟而对奥姆冷淡,那多年以后奥姆对她的孺慕之情不会那么深。第二部里亚瑟出发劫狱前,亚特兰娜说自己每一天都在想着奥姆,看了有点心酸,她似乎一直都在错过自己两个儿子人生重要的阶段,即使这不能怪她。


13.

决战倒是有点差强人意,感觉预算有点不足了。但是好在除了反派无人伤亡,盐水国的国王怪好笑的。

我只想说,给那个奥姆一支三叉戟吧!感觉他这部战力被削就是因为没有趁手的三叉戟啊!


到决战的时候就讲讲所谓黑暗三叉戟的故事吧。

亚特兰,也就是三叉戟的最初拥有者,是亚特兰提斯历来最伟大的王者,他有个弟弟叫寇达斯(好像是这名),独自统治着一个王国,结果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黑化了,海洋也被他搞得乌烟瘴气,亚特兰就要求弟弟停手,但寇达斯鬼迷心窍,认为哥哥想要夺取自己的力量,所以开战,并用黑魔法也铸造了一把三叉戟和哥哥亚特兰对抗,但还是战败,黑色三叉戟被砍断,化为怪物的寇达斯也被亚特兰用自身的血给永远囚禁。


这故事还挺耳熟的吧,是不是你们亚特兰提斯隔几年一定会出一对相爱相杀的兄弟?亚特兰和寇达斯不就是没和解的亚瑟和奥姆吗?只是后者有妈妈作为桥梁最终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前者就🥲

我感觉其实亚特兰和寇达斯可以细化的,这对兄弟给我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亚特兰在封印弟弟的时候那个表情,就很复杂,混合着痛心和无奈。

寇达斯呢,应该非常痛恨他哥的,但是当他看到继承了三叉戟的亚瑟,却说:“你穿着我哥哥的盔甲,拿着他的三叉戟,却连他的一半都比不上。”


在寇达斯心里,哥哥是无人能敌的吧。


结果复活后,他可以接住自己的黑暗三叉戟,却还是抵挡不住哥哥的那把金色的三叉戟。

他又一次败在了哥哥手下。头回败下阵时,哥哥没有杀他,但不是谁都是哥哥。

14.

一切尘埃落定后,亚瑟决意赦免奥姆,但怕惹上争议,便让奥姆暂时避开人群低调生活,但我觉得奥姆之后高低得是个摄政王,每次亚瑟和湄拉开会的时候,有一边都是空的,现在我知道那是给谁的位置了(造谣)


15.

总的来说,温导水平犹在。我认为还能算是近年可圈可点的英雄电影,还呼吁了环保跟爱护海洋。情节有些零碎,但瑕不掩瑜,能看出来故事的完整性。

就是那身衣服怎么能这么丑?!

我之前以为美队和超人的制服已经是极限,没想到还有更丑的。


总结:

兄弟好磕!虽然一个不想认哥一个说打完照样把弟弟送监狱,但仍旧互相保护着对方,不用妈妈特地叮嘱,他们的心里早有了对手足的爱。

亚瑟劝奥姆把黑暗三叉戟给他的时候,他哭了啊啊啊,从头到尾,老婆受伤、父亲被捅、儿子被掳,他都没哭。但是当他呼唤弟弟的时候他哭了🥲🥲🥲

奥姆不是孤单一人的,他也不是为了防止亚瑟篡位、为了当亚特兰提斯之王才生在世间的,他有爱他的妈妈和哥哥,他们是连接陆地与海洋的桥梁,正如桥有两端,而亚特兰娜有两个儿子,一个长于陆地,一个生于海洋。

应该不会有第三部,但也不用硬拍第三部,因为第二部里人物之间的结局已经很美满很明确了。


p.s:哥你为什么要骗弟弟吃蟑螂!!(尖锐暴鳴)

我就等哪天弟弟发现了这件事回去暴打他哥🙂


Always

我的评价是

我的人生少一个Alex Claremont-Diaz

少一个Nick Nelson

少一个Wilhelm

我的评价是

我的人生少一个Alex Claremont-Diaz

少一个Nick Nelson

少一个Wilhelm

鮟鱇

呆头鹅瑟(不是。

最后是全员彩蛋(也不是。

呆头鹅瑟(不是。

最后是全员彩蛋(也不是。

海苔三明治

【发郊】武王:这爱强制不了一点(上)

想发疯但总被打断武王哥×失忆被殷寿试图洗脑但并不入脑郊

大概一个自顾自阴暗爬行的武王哥,被嚼着小鱼干的殷郊从地上提溜起来并附上一句:咱能好好走路吗?的故事



殷郊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红痕,据他们说是因为他遭遇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这也是导致他失忆的主要原因


他们说西岐要害他,还说罪魁祸首是西岐集团的总裁姬发


听着殷寿每月雷打不动的给他讲姬发的坏话,灌输关于西岐的负面消息,殷郊困倦地打着哈欠

  

“逆子!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你要记住!姬发是你的敌人”


这课啥时候能讲完,殷寿辱骂姬发也就算了,还会打压他,他搞拉踩


于是殷郊醒来后对殷寿的评价是:是个渣爹


本来觉得殷...

想发疯但总被打断武王哥×失忆被殷寿试图洗脑但并不入脑郊

大概一个自顾自阴暗爬行的武王哥,被嚼着小鱼干的殷郊从地上提溜起来并附上一句:咱能好好走路吗?的故事



殷郊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红痕,据他们说是因为他遭遇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这也是导致他失忆的主要原因


他们说西岐要害他,还说罪魁祸首是西岐集团的总裁姬发


听着殷寿每月雷打不动的给他讲姬发的坏话,灌输关于西岐的负面消息,殷郊困倦地打着哈欠

  

“逆子!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你要记住!姬发是你的敌人”


这课啥时候能讲完,殷寿辱骂姬发也就算了,还会打压他,他搞拉踩


于是殷郊醒来后对殷寿的评价是:是个渣爹


本来觉得殷郊失忆后可以在他心里埋下一颗恨的种子,但应该是察觉到殷郊不如以前好控制了,殷寿在殷郊醒来的第二年,给他派了个任务


西岐这几年对朝歌的打击力度不外乎赶尽杀绝,要不是投鼠忌器,姬发只怕是已经把他送进牢里了


他当年费尽心思把殷郊救过来,还藏了两年,为的就是这一刻,他要让姬发尝尝被自己最爱的人伤害的滋味,然后趁此漏洞,击溃西岐,他已经迫不及待了,想到这,殷寿将杯中的红酒尽数吞下

  

/

殷郊到达姬发家楼下的时候,人还是无语的,他实在不理解殷寿怎么会让他来姬发家偷文件?!这是法制社会不说,这件事就很离谱


然而殷寿还说什么,没有人会拦他,没人会伤他


感情不是他的身体,他当然不在乎,殷郊的怨气此时达到顶峰


殷郊没有什么飞檐走壁的功夫,也不会撬密码锁开保险箱,他中规中矩的拧开姬发家的门


!哦豁,居然开了,姬发这小子跟他渣爹一样脑子不正常?出去不锁门,不是傻就是狂


进去后殷郊知道了,姬发不傻,是他傻,人正在窗边等他呢


有点尴尬,“嗨”殷郊招招手打招呼


姬发蛰伏在夜色中窥着他,良久,面色不虞地走到他面前,目光在殷郊面上流连了一圈,手缓缓举起,即将抚到他脸时又顿住,似是不确定,又像是因为太过珍重而不敢触碰


太墨迹了,殷郊直接把他的手按到自己脸上“摸吧”


啪,因为力度太大,像是抓着姬发的手给自己扇了一巴掌


靠!好痛!!殷郊强装镇定,保持体面,保持体面,他在心里默默念到


姬发愣了愣,额,殷郊,你记起我了?


殷郊摇摇头,不记得


姬发又开始阴测测地看着他,手指摩挲着他的脸,期期艾艾道“你瘦了好多”,说到这,他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肯定是殷寿!那个禽兽肯定虐待你了”


这还真没有,渣爹除了语言上的输出,基本都当他死了,但是钱给的十分到位,所以殷郊吃得还不错


姬发看到殷郊想解释的样子,更是生气“你不用帮他说话!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殷郊迷茫,好的吧,你说什么是什么


然后姬发把他带好沙发上坐下,不是,为什么姬发可以坐沙发,而他要坐在姬发腿上,这是什么对待小偷的酷刑吗?


他不敢动


姬发从背后拥着殷郊,很是亲密的贴在他耳边,柔柔地问“他们都怎么跟你说的我”


他呼出的热气弄的殷郊有点痒,而且他觉得姬发看似正常实则讲错一句就爆发的语气有点吓人,思考了一下,他决定如实回答


“他们说是你害的我”


不意外,姬发笑笑,开始缠上殷郊的十指“你呢,你信吗?”


这兄弟好可怕,殷郊清清喉咙“害,这有啥信不信的”很好,稳住,跟他打太极


然后姬发就不说话了,手一根根轻轻捏过殷郊的指尖,做完这个动作后,他拿过桌上的水


喝了


殷郊看看杯中还没有融化完全的粉末,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吗?行吧,殷郊接过,两三口喝完后打了个嗝


……


……


看到倒在怀里的殷郊,已经想好用一系列强硬手段给殷郊灌水的姬发陷入怀疑


过了一会儿,姬发头埋进殷郊肩上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的殷郊啊,怎么被坏人洗脑了还是这样……



tbc

李二狗子呀

一觉起来变成右撇子【54】


  虽然一直到很久之后,我们聊到这件事情,说起那个搭档。他忽然告诉我,他早已不记得那位仁兄是谁。


  我很惊讶:“我以为你们两个当时在培养感情,你那段时间都不怎么跟我说话。”


  他才有些尴尬的解释,其实那个时候,他在生我的气。


  我当时只觉得非常无奈:“那一段时间没得罪你吧?”


  他苦笑:“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非要参加不入流的u17,而不是标准的世青赛。”


  好歹也是曾经把我改年龄换月份,国家收拾操作好了,才拉出去镇场子的国际比赛,在我师兄眼里,竟然只能算是不入流的小比赛。


  果然跟这种少年天才风格的球员,没办法有共同语言。


  我十分...


  虽然一直到很久之后,我们聊到这件事情,说起那个搭档。他忽然告诉我,他早已不记得那位仁兄是谁。


  我很惊讶:“我以为你们两个当时在培养感情,你那段时间都不怎么跟我说话。”


  他才有些尴尬的解释,其实那个时候,他在生我的气。


  我当时只觉得非常无奈:“那一段时间没得罪你吧?”


  他苦笑:“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非要参加不入流的u17,而不是标准的世青赛。”


  好歹也是曾经把我改年龄换月份,国家收拾操作好了,才拉出去镇场子的国际比赛,在我师兄眼里,竟然只能算是不入流的小比赛。


  果然跟这种少年天才风格的球员,没办法有共同语言。


  我十分抗议:“比赛不分大小,只分输赢的决心。刘指导说过,赛场上就要尊重对手。”


  他嘴里偷偷骂了一句,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你记得这么清楚,怎么不说刘指导这话的下半句。刘指导说,不要影响你对手的心态,因为你的行动很大程度表明你的态度,会让对方失去比赛斗志。

  

  上次那场比赛,你赛前就一直对我笑,还罕见的叫我师兄——结果吓得我以为你有什么要求,方寸大乱输掉了前两局。这不算干扰对手吗?”


  “刘指导说要锻炼搭档的抗干扰能力,何况也就那么一次”我不服:“后面就没成功过了,你个心硬如铁的队友。”


  “人总归是要成长,我又不能一直往你的坑里掉。”他扶额叹息:“何况只有在坑我的时候,你笑的最为开心。所以看到你笑的特别灿烂,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下意识多了两分警惕。”


  “你还没有告诉我,那年的世青赛,你为什么没去。”他还是没放弃这个问题:“咱们明明可以一起打双打。”


  我忍住白眼:“怕你不顾队友情,下毒手给我一阵爆锤。”


  答案当然不是这样,但我又不能说实话。那年小马独占鳌头,一人拿了世青赛的三冠王,还成了唯一蝉联世青赛单打的青年球员。我如果去了,轻则影响历史,重则颜面不保,单独去一个双打,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收拾老本行去我的u17,好歹也算是跟他花开两朵。


  可惜那会的他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气鼓鼓的隔着窗户望了我一眼,然后扭头走了。


  我坐回沙发上,看着拨号上网的小圈圈转啊转。


  老式电脑实在是慢的惊人,拨号时间大于等候时间,等候时间大于上网时间。没办法,我只好再次起身,顺手去开了另外一台电脑。


  另一个电脑显然不常用,没有下载博客的flash插件,只支持逛些简单论坛。论坛页面也相当朴素,几个不同的版面挂在首页,孤零零的带点可怜。


  我意兴阑珊的点进去,忽然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那个年代的网络论坛方兴未艾,大部分供给知识阶层,加上打字极其考验技术,并没有流传到普通人中间。因此网民基数不大,很容易就能找到熟人的身影。


  我在体育版面下面,看到了乒乓球的专题。里面贴子林立,而且都是极为劲爆的内容。


  《听说刘教练和现役国乓大满贯,以前曾经谈过?》


  《北边围墙那边有人巡逻,翻墙出去小心教练》


  《为什么把组合叫阎王组合,阎森和王励勤谁厉害啊?》


  《听说王皓的男粉情书是陈玘写的,消息保真》


  《刘教练好像搂着几个帅哥成天出入宿舍,国乓队不管管吗?》


  我对刘指导和他的爱情生涯不感兴趣,也从来不翻墙出去买东西,更不想参与我好大爹和妈的攻受之争。所以鼠标移到下面,点开了关于玘哥的八卦。


  要不怎么说男人八卦起来最可怕呢,我看着楼主从王皓有男粉情书,扯到他瞥见陈玘去王皓宿舍,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玘哥伏案写作的认真态度。


  千言万语,总结一句:陈玘暗恋王皓,消息保真。


  底下是几十楼的窝草和网络语言,有一层几乎被淹没,但我眼尖的看到了ID。


  杀神:放屁!那是陈玘帮王皓回粉丝信件,怎么就成了写情书!你污蔑造谣诽谤中伤!!别让我知道你在队里真名是谁!!!


  可怜的玘哥,他的ID和反驳,被淹没在了人民群众滔滔不绝的八卦之河里。


  再点开一个贴子,是讲刘指导搂帅哥的细节。隔着不足240p的像素,我也能看出来,那几张不同帅哥的图片是辉儿哥,王皓和陈玘。至于搂住,其实也看不清楚,具体是哪里摸到了。


  但是底下群情激奋,谴责刘指导因公谋私。好像有小队员认出来了人脸,弱弱的说了句,那是他们队友。然后获得了更多的怨念:连队里的队员都不放过,真是更可恶了!


  一下午的时间,我收获了无数八卦知识,包括但不限于“刘指导和大满贯以前有没有谈过”“王皓和陈玘有没有谈过”“阎王到底是不是真的”“国乓男队怎么都是基佬”“女队也有百合”等无数陈年老料,还认出来了大量古早不会隐藏身份的实名大号。


  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我甚至还看到了关于自己的八卦。


  《队里有个小队员好像一直不参加比赛》


  点进去是个很普通的讨论,大概说的是我一直不参加比赛,也不知道是在练什么。还说他有一次路过空训练室,看到我用左手打球,但是第二天又换成了右手。


  在贴子的最下面,他得出了结论:他一定是队里的秘密武器,八面攻技术。


  翻到结论的那一刻,我差点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这位队友的知识面很丰富,就是有点丰富过头了。


  四面攻是一种民间技法,主要负责于打野球的时候耍赖用。没想到在有志之士的眼里,连八面攻技术都未来可期了。


  他似乎对我非常感兴趣,在贴子里的某一层提问:有空想去认识一下他,有人知道他脾气如何吗?好相处吗?跪求!


  大部分评论都表示不熟,最底下翻到了玘哥的回复。


  杀神:我弟脾气挺好的,信我!


  除了玘哥,似乎还有其他认识我的人回复。


  甜甜:脾气挺好的,就是技术不太好。


  那位楼主好奇心过剩,继续回复了甜甜的楼层:技术不好,那他是靠什么进的国家队?


  我没忍住,登陆了自己的小号,激情回复楼主:靠脸长得帅。


  大概是处于禁赛期,邱哥回复的速度也很快:“我说的是斗地主技术,你激动什么”


  我懒得跟他纠缠,就继续顺着网页翻了下去。发现竟然真的有人认真回答了问题,而且似乎在现实中认识我。


  水母雪兔子:他人很好,性格很开朗,并且非常厉害。楼主去的时候可以带点饮料,他喜欢喝甜的,如果你请他喝饮料,应该能和他做朋友。


  那个ID又贴了一层楼,问楼主:你说看到他左手打球很厉害?是真的吗?


  楼主大概也很闲,打字速度相当给力:是真的,我觉得比他右手打得好。听起来你跟他很熟,能不能带我去见他呀?


  那边的口吻却又忽然冷下去了:我们不熟,不方便带你过去。


  不熟个鬼,知道我喜欢喝甜水,还能有多不熟。又不是夹生的牛排,还分个三五七九成。


  只是从ID看,这个名字像是个女孩子。


  是哪个女队的熟人吗?可我在女队也没什么熟人,至少目前还没有。大徒弟丁宁和大姐大小枣还在打u17,我们是今年的比赛上才认识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利用现代人的狡猾技能,开了个小号去加那位朋友,顺便拜访了她的主页。


  那会儿的网络非常简单,没有太多的隐私设置。因此我能直接看到她的动态和消息,并且还有上传的日志。


  她似乎年龄不大,看上去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大部分博客都是关于乒乓球技术,和日常的训练总结。内容相当励志和认真,一板一眼的按照时间进行规划。


  我不记得认识的哪个女队员是这个风格,但确实非常好奇她的真实身份。弹了个对话窗,打算加他好友。


  她似乎也在线上,几乎是瞬间同意了我的申请:你好?


  真加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上来就问:漂亮妹妹你哪位,怎么认识的我?想不想出来跟我面基,咱们好歹亮个身份?


  听上去像是网上变态挑选受害人。


  所以斟酌了一下,变成了“你好,你也是国乓队的队员吗?想跟你交个朋友”


  她的头像闪了闪:“你好,我也是国乓队的队员”。



  从那之后,我就跟这位不知身份的队友认识了。国乒队有私人电脑的人不多,大部分还是搬出去住的老队员。我实在猜不到这位女队员究竟是谁,只能多次旁敲侧击,试图套出来她的真实身份,然而无果。

  

  一段时间后,微机室暂停开放。为了能够继续聊天,我们约定了时间,每晚有空就找地方上网。


  我问她为什么没有受到微机室影响,她在对话框打字,语气相当开朗:“我在打比赛”。


  在比赛的酒店里,一般会有网络供应,这点不奇怪,但通常只有一根。我赞叹:“那你抢网线技术相当不错啊,我以前跟我搭档住一个屋子,从来都没有抢到过网线。”


  她反应的很快:“你搭档真该死,怎么能跟队友抢网线。”


  我安慰她:“别担心,我第二天就把他淘汰了,最后我拿了冠军哈哈哈哈。”


  她发了个恭喜的表情包,随后略带无奈的问我:“快入冬了,膝盖疼的厉害,有什么办法吗?”


  我迅速解答:“用暖宝宝,多带点,贴膝盖上。”


  她似乎很抗拒:“我才不用那玩意儿,那是——”


  后面她忽然停了对话,匆匆给我发了句再见,在线状态就转为了下线。


  唯一的网友有事情,我只好专注收拾东西,打算动身去u17的赛场。






李二狗子呀

一觉醒来变成右撇子【52】


  其实听完他的长篇大论,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最近是不是带他见了太多次王队长,让他误以为我和我的好大爹在某些方面,比如吃代餐这件事上,有相同的志趣爱好。


  但这确实有点冤枉我的王队长了,在他吃代餐心思最浓的那几年,也没有强制要求我和陈玘模仿他搭档。更没有出现过,他搭档喜欢吃咸,我们就不许吃甜的行为。他只是会在我和玘哥吃甜时,心痛的表示:“你们都不像我搭档”。


  这点不像,那点也不像。


  为了一点点少的可怜的相似,他能忍耐千万种不同。


  但我师兄控诉我的内容就要严重多了,他不但指责我无视了他的独立人格,还强行扭曲他的个人爱好。把他当成其他人的替代品,要求他变得......


  其实听完他的长篇大论,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最近是不是带他见了太多次王队长,让他误以为我和我的好大爹在某些方面,比如吃代餐这件事上,有相同的志趣爱好。


  但这确实有点冤枉我的王队长了,在他吃代餐心思最浓的那几年,也没有强制要求我和陈玘模仿他搭档。更没有出现过,他搭档喜欢吃咸,我们就不许吃甜的行为。他只是会在我和玘哥吃甜时,心痛的表示:“你们都不像我搭档”。


  这点不像,那点也不像。


  为了一点点少的可怜的相似,他能忍耐千万种不同。


  但我师兄控诉我的内容就要严重多了,他不但指责我无视了他的独立人格,还强行扭曲他的个人爱好。把他当成其他人的替代品,要求他变得和其他人一样。


  虽然我只是近乎本能地,根据多年习惯在跟他对话,提醒他未来的走向。


  随即我意识到,可能是因为无意间露的破绽太多,让他看出了端倪。我师兄何等聪明的人,只靠几个线索,可以推出因果经过的天才。自然很容易地,就能找出所有的不合理之处。


  “看来我没猜错”小马观察着我的表情,叹了口气:“那个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不是”我立刻回答。


  小马挑起眉毛:“你们现在关系不好?”


  “不是关系不好,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想了想,跟他解释:“用“朋友”来定义有些草率,但又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


  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以至于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小马形容。


  比友情更真挚,比亲情更熟稔,比“朋友”的定义要深刻的多。更像是多种感情糅合在一起的一点私心,一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余地。


  最初的相逢,他是我同门师兄弟,当然是兄弟情。后面相伴了那么多年,也可以说是亲情。他和我并肩作战的时候,我们是搭档,以命相托付的战友。私下里,我们是室友,亲密无间的朋友。


  这么多种感情汇聚在一起,最终铸就了我师兄的独立地位。


  “他不是简单的“朋友”,我对他有很深的感情。”我思考了一会,跟现在的小孩子师兄开起了玩笑:“甚至对他曾经有过一点年少时的绮念。”


  “你很喜欢他?”小马皱着眉头看我:“他是什么样的?”


  我回答问题太快,导致答案不过脑子的老毛病又犯了:“你这样的。”


  看见他惊愕的表情,我连忙告诉他:“我开玩笑的。”


  怎么可能是他这样的。上辈子,我从没有近距离接触过16岁的师兄。


  其实如果按照上辈子的相逢时间,我们在03年就已经见过面。但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对话,更没有什么深度的交流。我们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然后走向各自的故事。


  那时他天天绷着一张小脸跟人对打,几乎从来没有输过球。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已经是国佳队的重点培养对象,有过系统且完善的训练。那会儿我只是个小孩子,被省队教练送进去长见识,赢一场球都觉得自己厉害坏了。


  某天看他总是独来独往,好心上去打算搭话。碰巧发现他在写日记反省,边反省边自言自语:“竟然输了一场球,怎么会输呢”


  片刻后他点点头,得出答案:“一定是我还不够努力。”


  那天只赢了一场球,并且非常开心的我,看着他的背影,暗搓搓的握紧了拍子,才忍住没有呼上去。


  因为国佳队和青少年组之间,有着技术的巨大鸿沟。所以夏令营里,他时常把小孩子打哭,束手无策的拍着别人说别哭了,边拍边好心安慰别人:“其实咱们的水平伯仲之间,你发挥的非常好...”


  然后人家哭的更厉害了,涕泗横流,痛不欲生。


  后面他因为有其他比赛,来的时间变得非常短暂。更多时候,是直接跟排名最高的队员打,仿佛久经风霜的教练,在抽空给学生上指导课。


  我看着他匆匆忙忙赶去打比赛的身影,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国佳队”,然后开始参与青少年组的比赛。


  并且一路打到了青少年组的冠军。


  那时已经是04年的秋天,来不及进入国佳队的当年招生了。所以我等了一年,又遇上了国佳队的暂停招生。


  直到06年初,我才踏进国佳队的大门。


  结果还是没有见到他——因为我在二队。


  我只用了八个月就进了一队,然后有了教练,可以说是同队里最快的速度。老秦把我带回去,指着我师兄跟我解释,说这是马龙。


  我点头,我当然知道。


  但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小小年纪,就是一副老成持重的范儿,矜持的点点头:“你好,许昕。”


  最后的最后,我和那个夏令营里那个永远碾压旁人的对手,成了同门的朋友。


  但其实,那个夏令营里我们并没有交流,直到很多年之后,命运的齿轮才开始转动。


  “所以,他是什么样的?和我很像?”小马拍拍我,苦笑道:“你每次看到我,都会陷入回忆,每次聊到以前,都会慢慢跑神。你还觉得自己装的天衣无缝,其实早就是漏洞百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以前有个认识的人,和我非常相似。”


  我想了想,缓慢的和他解释:“严格的说,他和你,并不是很像。”


  或者说,我记忆里的师兄,和眼前的这个小马,给我的感觉并不相同。因为相遇的时间和身份,都与上辈子不一样。


  上辈子我小他一岁,入队晚三年,入门也比他晚了近一年,身份上始终是受他照拂的师弟。更别提他在我们认识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大堆压死人的奖项和头衔了。


  这辈子,我心理年龄比他大了二十多岁。入队时间比他早了半年,技术上不比他差到哪里去。很多事情看的更远也更深,还能未卜先知很多东西。我们的关系比起过去,要更加简单一些。


  我一边回忆,一边告诉小马:“他比我年龄要大,虽然大的不多,但很有师兄范儿。所以小队员很怕他,哪怕他其实很少骂人。”


  “他是我搭档,和我一起进行双打。大部分情况下,双打都是我在控场和管理节奏,并且指挥其他队友去执行。但他是个例外,我们两个一起时,控场和算球路的一般是他,或者是我们两个一起商量着来。”


  “我们两个住在同一间宿舍,甚至睡过同一张床。一起训练,一起吃饭。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瞒过对方,除了桃汁和网线,从来没有纠纷。”


  “听起来感情真的很好”小马打断了我:“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就在这里,只是站在时间长河的另一边。并且对未来发生的故事,一无所知。


  我对着他摇摇头:“说来话长,所以我不想说。”


  “为什么?”


  “因为我说了,你也听不懂。”我跟他解释:“现在不是你能听懂的时间。”


  声音的传播需要时间,即使我们是面对面说着话,但他在过去,我在未来。现在的他也永远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更何况,那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过去,只存在于我一个人的记忆。


  小马像是听懂了,又像是完全不理解。沉思片刻,忽然问了一个有些不着边际的问题:“那他是恋爱脑吗?”


  “当然不是,我师兄是我见过最理智的人,没有之一。他从来不会被感情影响比赛和工作,是个非常可靠的人。”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有问题去问他,他一定会为你规划出最合理的方式,给你找最有用的办法,让你得到最有利的解决方案。”


  “那你是恋爱脑吗?”小马忽然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我不是啊,我如果是的话,肯定劝你别打什么世青赛,反正也没多大用。”想到世青赛后面变成贴履历的刷怪笼,我不由得感到十分无奈,打算逗逗他:“那如果我让你别去你会真的不去吗?”


  本来这个问题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小马竟然真的停住了,眺望远方开始思考,很久之后才把视线转回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我不会。”


  记忆深处仿佛也有人这么说过,与此刻的声音重合,化为相同的结论:“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比赛。”


  秋风瑟瑟,我和小马沉默的对视。


  气氛有些凝重,我首先移开目光,缓和了话题:“我开玩笑的,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劝你放弃梦想的。哪怕他以后停止打球了,也会永远期待着,你在赛场上大放异彩的那一天。”


  “那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小马抓住我胳膊:“咱们快回去练球,我马上要去全锦赛了,那可是全锦赛呀。”


  我被他的力量带着走,十几岁的青少年,看起来热烈而激动。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回顾刚才的场景。


  其实有那么一刻,就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会给出与上一次不同的答案。


  但其实无论多少次,他都会给出相同的答案。


  只是微妙的一瞬间里,会希望有人为我迟疑着,放弃一些理智。


  哪怕不需要真的那么实践,或者做出实际的行为,只要稍微的...


  犹豫片刻,就足够了。



三沫胖胖ing

要素过多,重要吗?不重要!

什么最重要?你开心最重要!

要素过多,重要吗?不重要!

什么最重要?你开心最重要!

松下问童子

有人把姬发对殷郊形容成宠溺


发郊这俩人,目前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果说他俩是友情是知己是兄弟情,那么,姬发以后有了王后妃嫔之后,也不会惯着她们,一切都会秉公处理,一切都会按规矩来。

  

他对王后贵妃,不会像对殷郊一样惯着,任由他去冲动去鲁莽 去闯祸,然后自己去给他善后 去兜底。

  

或者试想一下,如果武王的王后哪天夜里闯了祸,她看到姬发了敢问“我该怎么办”?

  

如果王后夜里伤了人,武王不知来龙去脉情况下,会什么都不指责什么都不问,最先考虑的是救下她的命?

  

  

  

  

  

或者说,如果当年在朝歌提剑弑君的不是殷郊,是别人,姬发会什么都不问就把人放走?

  ......


发郊这俩人,目前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果说他俩是友情是知己是兄弟情,那么,姬发以后有了王后妃嫔之后,也不会惯着她们,一切都会秉公处理,一切都会按规矩来。

  

他对王后贵妃,不会像对殷郊一样惯着,任由他去冲动去鲁莽 去闯祸,然后自己去给他善后 去兜底。

  

或者试想一下,如果武王的王后哪天夜里闯了祸,她看到姬发了敢问“我该怎么办”?

  

如果王后夜里伤了人,武王不知来龙去脉情况下,会什么都不指责什么都不问,最先考虑的是救下她的命?

  

  

  

  

  

或者说,如果当年在朝歌提剑弑君的不是殷郊,是别人,姬发会什么都不问就把人放走?

  

如果当年纣王下令斩首的不是殷郊(鄂顺也是死在姬发眼前),姬发会反吗?会不会直接和父亲一起逃回西岐?

  

在电影里,姬发对姜子牙拔刀,和崇应彪干架,直到最后杀殷寿,他对很多人都能狠下心,从来都没有舍弃过殷郊。(真的没办法不嗑hhh)

  

对别人拔剑捅刀不算,姬发对姜子牙 崇应彪 殷寿发怒就更不用说了。

  

他唯二的两次对殷郊发怒,一次刚怒了一下,殷郊一句“我该怎么办”就消气了,还有一次(在花絮里)“封神榜丢了可以找回来”,这次是太紧张殷郊的命。【话说,封神榜就算找回来了也是到了神仙手里,依然救不了纣王啊】

  

  

  

他对殷郊一直是——

  

你别死,你别出事,献祭平天谴,是殷商的责任,你虽然是殷商的子孙,可是有你父王去祭天,你可别说傻话别做傻事,没有啥比你的命更重要。【这里姜王后还说殷郊说错话了,导致你父亲猜忌你,其实这个道理姬发懂,但他没指责过殷郊半句】

  

大王是个大英雄,你别惹他生气了。潜台词:你权力没他大,我权力也没他大,惹了他我怕我保不住你。

  

鬼侯剑早晚是我的。这是花絮的片段,这句话大概就很……肆意。好像他根本就不在乎鬼侯剑能不能到自己手里,但他就要说这么一句。

  

还有姬发的无数句“殷郊” ,姬发好像没有叫过殿下,一直喊他的名字。


  ……

•Galova•

【发郊】不重来

*一点未亡人的故事,可能有些寡寡的郊。

  

  ·


  “殷郊,说点什么。”

  太岁神闻言,停下手中刀笔,抬头,迎着二郎神君望来的焦躁又祈求的目光,再看眼前倔强且美丽的少女。

  “有话快说!”西王母有些凶巴巴地看来,“姬满还在山下等我。”她在说昆仑山下周天子,周穆王姬满。

  殷郊心想,这句话真是耳熟啊——姬发还在山下等我。

  他感到有些好笑,但面上没有显露出这种情绪,“你们希望我说什么?”

  杨戬期盼他能劝导一下西王母,让她不要去见周穆王。穆王即将启程继续向东,去奔赴一场正在酝酿的战役,前程未卜,就算活着回来,也终究是凡人,会死的。现下去见这离别的...

*一点未亡人的故事,可能有些寡寡的郊。

  

  ·


  “殷郊,说点什么。”

  太岁神闻言,停下手中刀笔,抬头,迎着二郎神君望来的焦躁又祈求的目光,再看眼前倔强且美丽的少女。

  “有话快说!”西王母有些凶巴巴地看来,“姬满还在山下等我。”她在说昆仑山下周天子,周穆王姬满。

  殷郊心想,这句话真是耳熟啊——姬发还在山下等我。

  他感到有些好笑,但面上没有显露出这种情绪,“你们希望我说什么?”

  杨戬期盼他能劝导一下西王母,让她不要去见周穆王。穆王即将启程继续向东,去奔赴一场正在酝酿的战役,前程未卜,就算活着回来,也终究是凡人,会死的。现下去见这离别的一面,除了徒增挂碍、损害道心与修行,又有什么好处呢?

  忽然,二郎神君看殷郊眼里一点笑意,悟过来,有些后悔,“我就不该问你。”

  他方才见殷郊一言不发、不置一词,一面看太岁府事务相关卷宗,一面听他与西王母争执辩驳,以为其在酝酿什么劝服的说辞,却忘了殷郊百年之前的、至今未了的那段尘缘。

  武王已经死了太久了,穆王已经是这座国度的第五位君主。昆仑山上桃花开落,云卷云舒,时节如流水,人间草木几度枯荣。神明长生,往往会忘记太久太远之前的事。

  西王母此时也想起来,她的眼眸开始明亮,灼灼地盯着殷郊,“太岁?”

  殷郊看她,“去罢。”他支持她去。

  杨戬一静,而后,起了有些烦闷的叹息,“就不该放他上山。”

  殷郊淡声道:“此话无用。他已经上山了。”

  他看向西王母,“你真想好了?”

  “凡人命短。”殷郊温和道:“他会死的。”

  西王母面色慢慢难看起来。

  “现下,他神采飞扬,能挽最满的弓,能舞最利的剑,受四海称臣朝拜、八方山呼万岁。”

  殷郊慢慢续道:“死前呢?死前,会拉不开弓,会骑不了马,会拿不住剑。”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好似在唱什么旧日的诗。

  “你抱他,仿佛只抱着一把锦绣围裹的骨头。”或许会有连绵的噩梦、浑身的冷汗、一阵阵的战栗,梦呓里苦痛又嘶哑地呼唤故人的姓名。

  西王母的唇翕动了一下,她微微低头站在那里,有些可怜。

  杨戬有些笨拙地安慰她,“往后,你会遇到更好的。”

  西王母良久的静默,最终低声道:“我不会再爱别人。”

  杨戬拧眉,“此话未免太绝对。”

  西王母看他一眼,淡声道:“二郎神君,你有爱过什么人么?或者神?”

  杨戬当然没有这样的经历,摇了摇头。西王母不再理会他们,只提起裙摆,往山下去——这是她的选择,这是她的决定。

  杨戬和殷郊方才已经尽了同袍间彼此提醒、劝导与建议的义务,此时也不再阻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正午的日光为神女的袍服披拂上流金般的纱衣。她自由且勇敢,仿佛所爱隔山海,那么山海皆可平。

  杨戬有些困惑,“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呢?”姬满只是个凡人。

  殷郊将一旁的茶盏端来,抿过几口,茶已经凉了很久,有些冷涩,“穆王颁吕刑、西伐犬戎、南平荆蛮、东定徐国,善文且尚武,极富且极权,一生至今,波澜壮阔,宏图霸业,逝后必是青史留篇、千载颂名,比之她往日常见的那些让长生磨平棱角与意气的神仙,来得更鲜烈凌厉、野心勃勃。”

  毕竟,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不是以长度来衡量的。

  “喜欢他,可以是理所应当。”

    

  ·

  

  穆王静立在车前,望着昆仑的山门,那里花海涌动如红尘,而山川间是圣洁的莹白,神国与人间在此一线,彼此相映,彼此凝望。

  他身上王服随风烈烈而动,仿佛九天下欲展的凤翼。近卫来到他的身侧,委婉地催促。

  “再等等。”他目不转睛,“等到太阳落山。”

  此时——竟然!竟然,她来了。她从彩云上下来,向他扑来,仿佛归巢的鸟。姬满一把将她抱起来,抱高,听见她脚腕上金铃叮咚作响,仰望她,倾慕、迷恋又无比的惊喜,“你竟然来了?”

  神女挑了挑眉,低头看他,“难道,你以为我不会来?”

  “你是神明。”天子小声道:“难道你会真心爱我?”

  他记得,他上山时,被她那样的震慑过。

  他从未见过这样美丽且皎洁的面孔,这样野性、聪颖、剔透、天真又自由的生命。她与他辩道、与他论史、与他说兵法,与他下棋、与他比剑、与他赛马。从他的腰带拎他,让他在云头上看他的万里江山。

  她是神。只要她想,他与她,便可成她漫长生命里一次可有可无的露水情缘。他一世翻云覆雨,亦不能在她的道心上留下痕迹。

  他要走了。他想再见她一面,他给她送了信,她没有立即回话——这让他惊喜。如她心里真不将他当回事,大可直接来见他,说一些离别时无趣的体面话,或者直接回绝。

  他开始等待。从夜月高悬到黎明熹微,再到太阳攀上天顶。

  他有些心灰意冷,或许,她是根本不想理会他呢?他不甘心,又想,再等等,再等等——毕竟,曾经,武王也在这里徘徊过。

  和他一样。近看花海翻浪,远眺苍山负雪,等一位他的神来。

  

  ·

  

  “神寿漫长,你或许会遇见更好的人。”

  神君从天子手中将汤药饮尽的碗接过,放到一边,平静道:“没有人会比你更好。”

  天子低咳了两声,淡淡笑起来,“日子还长,别说太肯定的话。”

  他的身体衰败得很快。他曾经是十万人中难挑一的弓手,如今已挽不开长弓;曾经饮马黄河,剑指八荒,现下已拿不住鬼侯。仿佛,伐纣业成的那一刻,他的丧钟就已敲响。

  这几日,缠绵病榻,大多时是昏沉茫然,其中噩梦交杂。他梦靥时,浑身冷汗,有时战栗,梦呓颠三倒四,其间内容杂乱,然提及最多的,还是葬身朝歌的兄长,与十六岁时在他眼前死去的殷郊。

  是我没用……是我没用!每当此时,神君极吃力地将他唤醒。他慢慢睁眼,眼神难以聚焦。天子的泪滴落,碎在神君的掌心。

  仿佛,当初有两个姬发。一个姬发跨上白马,渡过大河、闯过山关,带着血与火与仇恨;一个姬发,困在那一天的朝歌,让无力与绝望吞没,永无来日与天光。

  “这可能有些麻烦。”神君握住天子的手,好似握住了一块逐渐僵冷的冰,去搭脉——情况不会再好起来,他的心底好似乞丐,乞求恶化不要再快。

  “我得遇见一位开国的王,一位天地共主。他要强大,也要悲悯。要有英雄的纵横,也要有捭阖的筹谋。要富有天下,要功彪汗青,要千百载后,依旧有无数人瞻仰他的功绩、歌颂他的史诗。最重要的是,他要忠贞不渝的爱我。”

  这个时代,人类群星闪耀,比肩云汉的明煌,但他拥有过太阳。待太阳落山以后,又有何光亮可以替代?


  ·

  

  “至于,她往后道行是否会因此受损,”殷郊看杨戬一眼,“以我个人的经验——应该是不会。”

  杨戬想起,姬发刚死时,广成子相当忧心殷郊的状态。然殷郊陪伴完全部的葬礼、告别镐京的旧人、返回昆仑山上后,出乎意料地没出任何差错,只是话较以往少了些。

  他照着人间的规矩,穿着了几年黑衣,在昆仑的山川与云海间来去,仿佛让夜色浸染的昙花。

  而后,便继续如姬发还在世时那样生活——哪吒彼时总打趣殷郊,说他在镐京的天子身边,过得比昆仑山上的神仙还快活——锦衣玉食,打马观花,画舫抚琴,真像什么朱门华庭里生养出的风流逍遥的金枝玉叶。

  “师兄,你是博爱的,且道心坚定。所以,可能没有一种感觉。”

  杨戬一怔,“什么感觉?”

  殷郊望着眼前云烟来去,稍微提高了些声音,“感觉这辈子,怎么这么他娘的长啊。”空谷为他回音,久久不绝 。

  杨戬瞠目结舌。殷郊在这些回音里平静续道:“长到,要忘了酸甜苦辣,要忘了众生。”

  神明活得太长,看了太多死亡,看了太多分别,看了太多轮回的历史。

  神明会司空见惯,然后麻木不仁,麻木后,则会厌倦,厌倦久了,或许就成了轻蔑与厌憎,只将一切做蝼蚁,不将人当人,不把命当命。

  “我不想无情,不想迟钝,不想面容青春不老,但内里如朽木。我想不论过了多少年——百年、千年、万年,依旧会为死亡痛哭,为罪恶痛恨,为亲情心暖,为爱情动容,依旧不俯视人类,依旧怜悯他们的渺小与短暂,依旧敬佩他们的顽强与伟大。”

  每当他感到疲倦、木然、无动于衷时,总会去想姬发,想他们烂漫如山花的少年时代,想他们共度的苦难与幸福,想他们一起为饿殍遍野、父母易子而食、黎民流离失所嚎啕大哭,想他们为人世开太平的意志与梦想。

  姬发看不到的,他替他看;姬发守不了的,他替他守;姬发没走完的道,他继续走。

  “我要好好活着,清醒地活着。”殷郊以指尖抚摸腰带上的玉环与鱼符,“替他好好看顾这个世界。”

  那些美丽且青春的日子不会重来,他的爱情与爱人也不会重来。他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爱是他的盔甲,爱人是他的军旗。

  从此,他战无不胜,一往无前。

   

  

END.

风裳Raskolnikov

【彪郊/娱乐圈 AU】声名狼藉 下


崇应彪推开club的后门,他大敞襟怀又出了一身的汗,哆哆嗦嗦地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刚点上就被股蛮力抓住衣领按在墙上,脸颊和粗糙的红砖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借着昏暗的光看清眼前人的脸,崇应彪登时破口大骂,“殷郊,你丫有病吧!”

殷郊按着他胸口,黑沉沉的眼珠里仿佛酝酿一场风暴,这是崇应彪熟悉的,他一看就热血沸腾,摩拳擦掌。

“你又跟那女人混在一起,你不是说了不喜欢她?”

崇应彪迷惑地眨眨眼,殷郊平时总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因为嫌弃自己有点少年音,听起来不稳重,但激动起来就顾不得了,崇应彪咂摸着他那飞扬清脆的语调,竟觉得有些悦耳。

“你管我喜欢谁跟谁混在一起呢?据我所知我早跟朝歌解约了吧?殷......


崇应彪推开club的后门,他大敞襟怀又出了一身的汗,哆哆嗦嗦地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刚点上就被股蛮力抓住衣领按在墙上,脸颊和粗糙的红砖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借着昏暗的光看清眼前人的脸,崇应彪登时破口大骂,“殷郊,你丫有病吧!”

殷郊按着他胸口,黑沉沉的眼珠里仿佛酝酿一场风暴,这是崇应彪熟悉的,他一看就热血沸腾,摩拳擦掌。

“你又跟那女人混在一起,你不是说了不喜欢她?”

崇应彪迷惑地眨眨眼,殷郊平时总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因为嫌弃自己有点少年音,听起来不稳重,但激动起来就顾不得了,崇应彪咂摸着他那飞扬清脆的语调,竟觉得有些悦耳。

“你管我喜欢谁跟谁混在一起呢?据我所知我早跟朝歌解约了吧?殷寿都管不了我,你他妈算老几?”

他一把把殷郊推开,“一边儿去!”

他原以为会遇到些阻力,殷郊比他还高,又常年泡在健身房,谁知一推那人就顺势倒下了,崇应彪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还拎着支伏特加,这会儿顺着坡轱辘到墙根,已经空了。

“我操。”崇应彪感叹了一声,这少爷怕不是疯了?

就算是他也干不出把醉鬼丢在外面的事情,只得认命把殷郊扛起来,也不管这个姿势会不会顶到殷郊脆弱的肠胃,要是这人敢吐他身上,他就直接把他扔河里。

但这姿势真的有点别扭,崇应彪别无选择,只能把手放在殷郊大腿上稳住他,一直走到巷口,闪光灯频闪,崇应彪这才想起殷郊一直有狗仔跟着的问题。

这问题也曾长期困扰过崇应彪,只是无人问津的日子更长,他已经遗忘了应对策略,一时有点发愣,手也忘了从殷郊腿上放下来。

他脑子里只有殷寿坐在法庭上的样子。


“这事不能怪我吧?是他自己喝成那样的,还跑来挑衅我,我不直接给他扔外边已经是看在过去的份儿上了。”

“那你声音抖什么?”姬发问道。

崇应彪没注意到自己发抖,他无助地看了眼床上不省人事的殷郊,“殷寿会不会把我给杀了?”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朝歌的PR连你这样的惹祸精都罩得住,你俩又不是打炮被拍到,没事的。”

“操,你他妈用词能不能文明点?”崇应彪抓狂道。

“就你文明。”姬发冷笑一声挂了。

崇应彪在房间里乱转两圈,倒真顺着姬发的话冷静下来。

管他去死呢?又不是他崇应彪还有什么名声要维持,倒是殷郊,出道多年爱惜羽毛,完全没有负面新闻,跟自己搅合在一起还能有个好?

他心中生出几分快意,看着床上毫无所知的睡美人,快意慢慢又演变成恐慌,他不会死在这吧?

那可是一整瓶伏特加,据他所知殷郊酒量远不到这个程度。

崇应彪走到床边,弯下腰观察殷郊的脸,还好,有呼吸,且因为酒精作乱睡得并不安稳,眉心微蹙,好像还在喃喃说着什么。

坦白说,崇应彪一向对这人敬而远之,一是因为殷郊不主动亲近,二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对待他。

第一次见到殷郊时,他们都才十二三岁,他心里打了个突,愣愣地问旁边的姬发,这是人还是洋娃娃?

结果被姬发嘲笑了很久。

起初太子不常见,后来加入练习生队伍,对崇应彪说出那句不是一路人,崇应彪自尊心受伤,举动都很留心,连殷郊扫过的衣角都要努力避开,生怕被误会有什么企图,后来干脆竖起一身的刺。

殷郊是第一个教会他什么叫嫉妒的人。

崇应彪越看心情越复杂。他不想再看下去,转身正要走,却听见那人清晰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干嘛?”崇应彪只当他醒了,之后却没了回音。

殷郊还是紧紧闭着眼,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看上去很没安全感。

崇应彪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下殷郊的头发。

他们并非完全没有亲近过,当红时几乎每天都有摄像机对着他们,其乐融融演得熟练,虽然官配是殷郊姬发,偶尔几次外宿,公司有意给cp拆散,营造一种不一样的戏剧效果。

殷郊睡着了就不再拒人千里之外,还有随便抱人的习惯,崇应彪便整晚睡不着,他疑心殷郊紧紧绕着他的手臂能感觉到他快要跃出胸腔的心跳。

只是因为不知怎么对待这个人罢了,朝歌皇太子,那不就是个玻璃做的人,磕了碰了自己还有好吗?他这时又选择性忘记出道前是怎么跟皇太子茬架的了。

但这个人的头发也太软了,蹭得下巴好痒。


殷郊的头发还是记忆里那样柔软,微微打着卷,崇应彪碰了一下就缩回手,咬着脸颊上的肉来对抗心里的战栗。

“崇应彪……”

崇应彪再次凑近,实在很想知道下文是什么。

“哎。”他轻声答应道。

“混蛋……”

崇应彪呼吸一窒,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既然这么不待见自己,不如躲远点,他拍了下发麻的膝盖,正要起身,那人却又开口了。

“别走……”

崇应彪差点跪下,这一声让他从头麻到脚,他摸了下殷郊的手,抓着手腕轻轻摇了摇,“谁别走?你不想让谁走?”

他可真怕听见姬发的名字。

殷郊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又睡着了。

操他妈的,崇应彪一身的劲儿都卸掉了,瘫坐在地毯上,这人生下来就是专门克他的。


翌日,崇应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听见卧室里传出一串没法入耳的咒骂和呻吟。

他心情大好地笑出了声。

殷郊扶着墙出来,崇应彪说,“作为当红偶像,嘴这么脏,啧。”

“别这么叫我。”殷郊阴沉着脸回答,“……我怎么在你家?

“你昨晚自己跑来的,抓着我哭天抹泪说你爹不要你了,想找个新爹。”

殷郊抄起沙发上的抱枕给了崇应彪一下,自己却头晕目眩地跪下了。

崇应彪也不生气,“头疼吧?”

殷郊埋在沙发背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崇应彪说,“还有更头疼的呢,你经纪人找你一早上了。”

殷郊没精打采地刷手机时,崇应彪借着电视乐不可支地偷瞄他看到热搜时精彩纷呈的表情。

一大早他俩就挂在热搜上了,当初解约闹得难看,殷郊在发布会上义正词严地跟崇应彪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这会儿却趴在崇应彪背上醉得不省人事,网友纷纷猜测两人发生了什么。

有人说崇应彪这么阴险,肯定是给殷郊下药了。

下药又是要干什么呢?

还有人说崇应彪是在夜场门口捡尸捡到殷郊的,这号败类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殷郊的粉丝也混战其中,我们哥哥滴酒不沾!

殷郊的黑粉嘲讽道,装什么清纯白莲花,他私下就是烟酒都来啊。

崇应彪的粉丝虽然人少但格外精神,彪子啊,出息啦,跟太子都搭上了,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个咸鱼翻身?

殷郊的粉丝骂道,做梦去吧糊咖,少来沾殷郊!

还有少数清醒网友问,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工作室怎么还不发声明啊?

殷郊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崇应彪玩着遥控器说,“还不快回去灭火。”

殷郊丢开手机,仰躺在沙发上,一副累得只想躺平的样子。

他没穿袜子,一条腿伸直,脚踩在崇应彪手边的抱枕上,崇应彪看着那玲珑的脚踝,嗓子有点发干。

“抽屉里有阿斯匹林。”他扭回头的动作大到差点肌肉拉伤。

“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我真的一动就想吐。”

崇应彪啧了一声,嘟囔着还要伺候太子,却很乖顺地站起身去厨房烧水,等水开时偷偷扒墙一看,殷郊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着,一手握拳搁在额头上。

崇应彪烧好了水,用两个杯子反复倒凉,这才端出来连药片一起递给殷郊。

“谢谢。”殷郊接过水杯。

“你……喝那么多酒干嘛?”

殷郊垂着眼睛回答,“原本是在跟人谈事情,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啊?你也太没戒心了,没人跟着你吗?”

殷郊费力地歪着头想了想,“有的,但是后来……后来怎么都不记得了。”

崇应彪看着他,“你跑过来要打我,是为什么?”

殷郊有点惊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睫毛颤抖着又盖下去。

他长久地沉默着,崇应彪说,“你还在生妲己的气啊?”

“你也知道你爸那个人,他认定的事情能回头吗?不是苏妲己,也会有李妲己王妲己,你就要这么一个一个收拾过去……”

“我走了。”殷郊忽然用力把水杯搁在桌上,吓了崇应彪一跳。

他心头莫名火起,抓住殷郊的手腕把他甩回沙发上,见殷郊疼得脸色发白,崇应彪立刻后悔了,“对不起……”

殷郊抬起眼,崇应彪被他眼睛里强烈的痛苦震慑,却见他忽然翻身跨坐在崇应彪腰上,捧起他的脸用力吻了下来。

崇应彪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后文红白

厭離

【姬发x殷郊】竹林深深(四)

民国背景 姬发的小误会

  四

  姬发慌张的躲到一边,但殷郊还是看见了他披风的一角。不过他倒是不在意。

孙子羽赶紧冲出来,眼睛亮亮的看着殷郊。

“主人回来了,主人终于回来了”

殷郊出不了院子,吕公望提议自己替他去看看,殷郊不知道怎么感谢,吕公望摆摆手说小事。

雪越下越大,孙子羽扶着殷郊进屋。殷郊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不断往手中哈气掩饰。

“殷少爷,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殷郊接过茶,外头的梅香传来进来。他望着树枝上开的正盛的红梅,仿佛看见了那人离开时的脸。

姬发随着下人匆忙赶去前厅,管家说姬昌和伯邑考先去了殷府见大帅。姬发松着的气又提了上来,他不知殷寿会不会为难父兄,所......

民国背景 姬发的小误会

  四

  姬发慌张的躲到一边,但殷郊还是看见了他披风的一角。不过他倒是不在意。

孙子羽赶紧冲出来,眼睛亮亮的看着殷郊。

“主人回来了,主人终于回来了”

殷郊出不了院子,吕公望提议自己替他去看看,殷郊不知道怎么感谢,吕公望摆摆手说小事。

雪越下越大,孙子羽扶着殷郊进屋。殷郊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不断往手中哈气掩饰。

“殷少爷,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殷郊接过茶,外头的梅香传来进来。他望着树枝上开的正盛的红梅,仿佛看见了那人离开时的脸。

姬发随着下人匆忙赶去前厅,管家说姬昌和伯邑考先去了殷府见大帅。姬发松着的气又提了上来,他不知殷寿会不会为难父兄,所幸在前厅来回踱步。

吕公望从殷郊的院子急急忙忙的跑来,就看见自己啊少爷走来走去,看的人眼都花了。眼瞧着不知道说什么,也没见到老爷和大少爷,他也猜到可能被殷寿叫走了,于是也跟着姬发走来走去。哪只姬发速度太快,他又太慢,两人就磕在一起。

“吕公望,你在干嘛啊”姬发揉揉额头。

“二少爷,你,我…”

吕公望只觉得眼前有许多星星,姬发见状叹了口气,把他扶着坐下。

门外似乎有马蹄声,姬发冲了出去。吕公望喊着少爷等等我,却晕的根本站不起。

“老爷,大少爷到”

马车停下,姬发跪在门口,直到见了似乎苍老数岁的姬昌,和他身后,额间似乎填了白发的伯邑考,眼泪终于止不住了。

他赶紧从下人手里接过姬昌,望着伯邑考。

“一别数年,小发长高了”

伯邑考温柔的笑着,姬发觉得比冬日里任何的暖炉都要暖。

伯邑考伸出手擦擦姬发眼角的泪。

“哥哥知道你有许多话要说,哥哥也是,先进屋子,哥哥慢慢跟你说”

姬发激动的说不出话,只能机械般的点着头。

吕公望终于缓过劲来,见了自家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乐的一蹦一跳下来。

伯邑考见了吕公望,笑着说他也长高了。

等到姬昌和伯邑考坐下,姬发屏退了下人。吕公望看着自己少爷的眼神,便知道他想做什么,识相的关上门,又往殷郊的院子里走。

听到外头热闹的人声,殷郊也知道他们都回来了。吕公望进来找个地方坐着,跟孙子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殷郊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梅花。

“你说,你家少爷怎么那么喜欢望着窗外发呆”

“他喜欢梅花”

“我家少爷也喜欢,那么四舍五入,你家少爷喜欢我家少爷”

孙子羽看着吕公望自说自话的样子,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偷偷把茶水弄洒。

“孙子羽,你怎么笨手笨脚的”吕公望不满的擦擦身上的茶渍。

可惜他们打闹的声音传不到殷郊的耳朵里。

他现在如何了。

殷郊脑海里他的模样开始变得模糊,他离开的时候,殷郊偷跑出来告诉他一定要平安回来,结果被殷寿发现还被打了一顿。殷郊喜欢他身上的香气,就是梅香。

另一头,姬发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倒是伯邑考喝了口茶,先发制人。

“听说小发娶了殷大帅的千金,不知婚后生活如何”

姬发愣了愣,表情像是掩饰什么,开口说还行。

“还行就好,哥哥真为你开心,娶了亲成了家,你就要担起丈夫的责任,一定要对自己的妻子好”

伯邑考是聪明的,即便没听过关于殷郊的事情,今日没见着殷郊,便也知道自己弟弟定是待他不好。

姬发回想起殷郊刚嫁进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免红了脸低着头。

“小发,如今我与父亲都已平安回来,哥哥希望你再有恨意,也不要迁怒他人”

“是”

姬发又跟父兄寒暄许久,才不依不舍的离开前厅。

外头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姬发回想起伯邑考的话,鬼使神差般的走到殷郊院子里。

推开门,就望见殷郊坐在屋子里盯着梅花看。姬发咳了一声,屋里三人才出来行礼。

吕公望拉着孙子羽出去。

茶喝完了,他们二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

“你喜欢这些梅花吗”姬发望着院子。

“二少爷送的,我都喜欢”

”你这是什么话,若我送了你最讨厌的东西,你难道也要嘴硬说喜欢吗”

殷郊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又惹姬发生气,赶紧低着头否认。

“你很怕我吗”

“我…我没有”

姬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

“那你为何不敢抬头看我”

殷郊沉默了会儿,慢慢抬起头。

姬发和他对视上了。这算是姬发第一次这样正大光明的看着殷郊。殷郊的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皙。姬发读了多年的书,看了几千篇不同的诗,却想不出任何一首能形容眼前殷郊的句子。

许是被姬发有点炽热却带着侵略的目光盯的久了,殷郊感觉脸上热热的。

“二…二少爷”

姬发这才收回目光轻声说了句晚上有家宴,要他准备准备,带他去殷府。

送了姬发,殷郊喊来孙子羽让他给自己挑件衣服。孙子羽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于是特地选了柜子里那件,袖口修着梅花的衣服。

殷郊相信孙子羽的目光,便穿上,对着镜子看了良久。

姬发让吕公望去打探殷郊今晚要穿什么,自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是殷郊的眼睛。

吕公望告诉他殷郊穿了件梅花的衣服。姬发翻遍了柜子却找不到一件,于是去找绣娘让她赶紧绣一朵。

幸好绣娘技艺高超,几个时辰就绣好了,还绣的栩栩如生。姬发满意的看着袖口,赏了绣娘不少大洋。

吕公望自然不知道自家少爷又发什么疯,只能拍手附和他。

夜幕降临,姬昌和伯邑考先行一步。姬发亲自到院子里接殷郊。

孙子羽无意间看到了姬发袖口的梅花,咬着牙不知道说什么。

姬发转过身去,又别扭的伸出手。殷郊楞住了。

“发什么呆,赶紧牵着”

于是没等殷郊反应过来,姬发偷偷后退几步,拉住了殷郊。两人袖口的梅花格外的相衬。

殷郊坐上轿子,姬发也跟了上来。在孙子羽和吕公望联合疑惑的目光中。姬发又咳了声。

“太冷了,马走不动”

一路上姬发也没跟殷郊说几句话,趁着夜色偷偷望着殷郊,殷郊的眼里全是激动。

还没到殷府,姬发就听见乐器的声音,心中不免咒骂一句。

不过脸上换上了标准的笑,拉着殷郊一起下马车。

孙子羽和吕公望跟着下人走了。

门口竟然没人来接他们。

姬发有点可怜殷郊,于是牵着他的手紧了几分。

到了大厅,殷寿和姜氏还没来,其他几大家族的家主和家眷来了不少。他们都齐齐望着门口姬发这位神秘的新娘,殷寿那位神秘的千金。

姬发听见有人在议论为何殷郊是男子,也偷瞧见几个下人捂着嘴笑。他瞪了那些人,拉着殷郊往里走。

殷郊不在意别人的话,一进厅就东张西望的寻着什么。

“我父亲和兄长在那”

殷郊被姬发突如其来的话搞的懵圈,就随着他的话点点头。

姬发拉着他到姬家位置坐好。

殷郊懂规矩,先行了礼又给姬昌和伯邑考斟了茶。

伯邑考见了殷郊,嘴角泛起笑意,夸殷郊懂规矩,又说姬发福气好,愣是把殷郊的脸夸成红苹果。

下人说殷寿和姜氏还要些时候才到。

姬发别扭的安慰殷郊,让他别心急。闲聊的功夫,姬发闻到了梅花的香气。

起初他以为是殷郊的味道,贪婪的嗅了几下。可这股花香里竟然掺杂着点血腥气。

姬发眸子暗了,殷郊的眸子却在他背后悄悄亮了。

姬发先见到了孙子羽,良久,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竟感觉那男子望着自己的目光格外凶狠。

对面崇家家主站了起来。

绿军装的男人右手附上肩头。

“崇应彪见过父亲”

封神自来水(推帅哥版)

感觉老兵每次出来都先环视一圈才出来哈哈哈哈,都成习惯了。

感觉老兵每次出来都先环视一圈才出来哈哈哈哈,都成习惯了。

Ursa

想摸一个武王发疯文学但前摇过长

"大王,请原谅我。"


他是吕公望麾下的一个小卒,无父无母,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哥哥,却在几天前与朝歌殷军的交战中死在了西岐城外。


他目光如炬,渐渐汇聚在刚从武王营帐中走出的男人身上.

那人步履沉重,一袭白衣在这尘土飞扬,血腥遍地的营地中显得格格不入,就如同他的身份一般.


绕过几个营帐,他始终在那人身后10步左右的暗色中,眼见那人就要走进自己的营帐了


不能再等了,这次一定要狠下手来







今日我去姬发帐中,思来想去很久,还是想让他不要再在军中对我好的太过明显,他不肯,我也明白,他觉得亏欠我太多了。


只是现在,我越发不敢看那些西岐将士们的眼睛了,对...

"大王,请原谅我。"


他是吕公望麾下的一个小卒,无父无母,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哥哥,却在几天前与朝歌殷军的交战中死在了西岐城外。


他目光如炬,渐渐汇聚在刚从武王营帐中走出的男人身上.

那人步履沉重,一袭白衣在这尘土飞扬,血腥遍地的营地中显得格格不入,就如同他的身份一般.


绕过几个营帐,他始终在那人身后10步左右的暗色中,眼见那人就要走进自己的营帐了


不能再等了,这次一定要狠下手来







今日我去姬发帐中,思来想去很久,还是想让他不要再在军中对我好的太过明显,他不肯,我也明白,他觉得亏欠我太多了。


只是现在,我越发不敢看那些西岐将士们的眼睛了,对他们来说,可能我就像鹿台上那只狐狸罢。


姬发只要对我好一分,西岐人对我的狠就要再深一分


那些深刻的目光 像刀子,刻进骨头,刻进心底"


今天,到底还是有这一天,在营帐外,有人将暗器投向了我


真是好准头,正中我心


那暗器上是深黑的毒,是深深的恨.


我不在意这些肉体上的伤,因为这是凡人的武器,早已伤不了已为昆仑山广成子弟子的我


你以为神通的我一点儿也没发现跟在身后的小卒?可笑,从我踏出姬发营帐的那刻我就感知到了,我甚至感知到了他的情绪


我就这样若无其事的,慢慢走回自己的营房,边感知他下一步的动作



他终于下手了,


我始终对西岐人怀有愧疚,虽然这一切明明都由于我的父亲,他连我也杀。不管是我师父广成子对我说,还是我自己认为,我都觉得我是坚定的想亲手手刃殷寿的。至少,我在下山前,和刚到西岐时这么想的。


我承认,我错了,我把人的情感想得太单纯


我始终是大商的太子殿下,就像姬发,他也爱私底下喊我殿下,其实我不喜欢,这声殿下,让我的罪孽感愈发深重,我的身份,是把我和大商永远锁在一起的枷锁……


所以此刻,我内心深处泛出一丝好似受虐狂者一般的情绪


他中伤了我,我的罪孽在西岐人的心里会不会得到减轻?


恐怕不会,因为他想我死,想让我彻底的死去,就像他被商人杀死的亲人


可是,我死不了了,我也已经被商人杀死过一回了



我捂着心口,拉开帷幕,三两步跌坐在寝床上,我不想用神力去治愈他,明明转眼我就能让自己恢复如初,如今我只想让这痛楚深入骨髓,好像这尖刺的箭头,是能缓解我罪孽心情的良药


白色的衣服已染成深深的血色,连衣襟上的白丝缝制的玄鸟,也好似变成了火光中生出的鸾凤



吃力地把它脱了,甩在一边,我就因失血过多昏迷在了床上,再一睁开眼,姬发背对着我坐在我的床沿上,我无法感知他的情绪,但我就知道,完了。

红妆夜初凉

【发郊】以身为饵


  噜啦啦开新篇啦,本篇依旧郊郊双🌟设定,这篇的郊郊比较有想法,从小就看清了他亲爹的真面目,为了活命想尽各种办法,唯一的缺点是运气不太好。

  彩蛋是郊郊拉着火气上头的武王哥要腰带去了~~

  

  

  

  

  

  

  

  殷郊六岁时,殷寿递给了他一把剑和一朵花。


  “你要做王子,还是要做公主?”


  梨花树下落花纷纷,他站在树下被漫天的花雨所覆盖,手中还拿着母亲新为他做的竹蜻蜓,他看看父王手中的铁剑和开得正艳的杏花,仰起彼时尚且清澈无知的双眼,问道:“父王,王子和公主的区别是什么?”


  殷寿道:“若是做公主,你可以在宫中平安长大,你的...


  噜啦啦开新篇啦,本篇依旧郊郊双🌟设定,这篇的郊郊比较有想法,从小就看清了他亲爹的真面目,为了活命想尽各种办法,唯一的缺点是运气不太好。

  彩蛋是郊郊拉着火气上头的武王哥要腰带去了~~

  

  

  

  

  

  

  

  殷郊六岁时,殷寿递给了他一把剑和一朵花。


  “你要做王子,还是要做公主?”


  梨花树下落花纷纷,他站在树下被漫天的花雨所覆盖,手中还拿着母亲新为他做的竹蜻蜓,他看看父王手中的铁剑和开得正艳的杏花,仰起彼时尚且清澈无知的双眼,问道:“父王,王子和公主的区别是什么?”


  殷寿道:“若是做公主,你可以在宫中平安长大,你的祖父与大伯会派人教你必须的礼仪让你修身养性,你会长成一位知书娴静的公主,待到适龄,会为你择一位优秀的男儿出嫁,你可能会离开王都,自此远居到遥远的封地去。”


  殷郊听完想了半天,晃了晃他小小的脑袋,道:“王子呢?”


  殷寿指着那柄剑,道:“若为王子,你明日起便要与我一同入军营,像所有殷商的勇士那般忍受困苦的环境,战场无情,不会有人因为你是我的儿子而优待你,可能你要比他们吃的苦头还要多上百倍千倍。你若能在军中挨到十八岁,我便亲自为你择婿,力保你留在都城之中。”


  这两种选择貌似殊途实则同归,无一不是殷寿要断了殷郊继位的可能。王妃姜氏在一旁听得忧心忡忡,但夫君说话她插不得嘴,只得用担忧的目光凝望着自己唯一的孩子。


  殷郊太小,还觉察不出母亲的担忧,只知晓自己不愿离开都城与母亲身边,他犹豫了半响,又问道:“母亲说我为男儿并非女郎,为何最终还是要嫁人呢?”


  殷寿深深地看了姜氏一眼,道:“若非你与寻常男儿不同,便也不必有这一遭选择。我殷商的男儿,必不可能有此畸样,能让你作为王子到十八岁成婚前,已是父王最大的本事了。”


  殷郊也不晓得听懂了没有,他没有看那朵颜色鲜艳的花朵,稚嫩的手握起了长剑:“我要做王子。”


  彼时的他尚不知自己做了一个何等影响此生命运的决定,只带着一心要做英雄的雄心壮志入了军营,姜王妃再放心不下也无法多说,只得为他缝制了厚重的皮袄,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切记与同营的将士们保持距离。


  可惜没过多久,由于殷郊在军营中年纪尚小又过于出色,被一同训练的人所妒忌,眼见着主帅并没多疼这个所谓的儿子,他们壮着胆子,晚上趁着主帅回宫述职,他们三两个将殷郊堵在他平时偷偷沐浴的地方。


  “你们想干什么?”殷郊并不害怕,只是谨慎地打量着他们。


  “切!你装什么?!”为首的那人不屑道:“说是主帅的儿子,也没比我们多长几根毛,你们两个上去,把他衣服给我扒了!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天天躲着人是藏着什么金银珠宝呢!”


  那两人得令上来就要扒他的衣服,眼见着一人手伸向了他的裤带,殷郊神色一凛。


  等待殷寿听闻人不见寻来之时,殷郊手提着长剑站在一地的血泊之中,那三人皆被锋利的剑贯穿心胸,鲜血将原本干净的泉水染得殷红一片,在众人阵阵的惊呼声中,殷郊脸上没有丝毫恐惧或是担忧的神色,他将剑扔下,借着火把炽热的光亮对着殷寿道:“父帅,他们三人来此意图通敌,被我逮到就地正法了。”


  众人惊诧地看着这个不足七岁的孩童,虽身高未足亦可见日后勇猛,殷寿并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人处理尸体,破天荒地摸了摸殷郊的头。


  “你做的很好。”他道:“这才是我的儿子。”


  那之后时光荏苒,不经意间殷郊已经十七岁了。


  明日冀州攻城之战,他心里清楚,此战之后班师回朝,算着时间回到王都之时就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他的父帅必当会当众为他请婚,将他由王子变为所谓的“公主”。至于请婚对象,不外乎东南西北伯侯的四位质子。于公他毕竟是殷商唯一的子孙,若低嫁王室无颜面,而这四位质子又皆非世子,因此是父帅最好的选择对象。


  这四个人······


  殷郊仔细琢磨着,南伯侯之子鄂顺,为人善良温和,若为夫是不错的选择,但生性有些怯懦,恐日后于纷乱的政变中无力自保。殷郊清楚自己父帅的野心,绝不会只甘甘做一位平凡的王侯。


  北伯侯之子崇应彪,想起他殷郊就皱起眉头,这人为人有勇无谋,为北崇弃子,父兄皆不可依仗,且太过冲动,言行无状,不为良人。


  西伯侯之子姬发······想到他殷郊心情有些复杂,姬发是他入质子营后的第一个朋友,为人热诚忠勇,善识大体又北靠西岐,但他对殷寿太过信任,殷郊明里暗里试探过他几次,发现他对父帅满心的崇拜,誓死追随于父帅,若真择他,怕是日后起纠纷他会站在父帅的那一边。


  那便只剩下一个了,殷郊饮尽手中酒器,放下间下定了决心。


  东伯侯之子姜文焕,他的表亲。姜文焕的父亲是自己的亲舅舅,与母亲关系甚密,亲上加亲想来不会有族内纠纷,无论定居王都或是迁去东鲁母亲也会更加放心。况且姜文焕骁勇善战又满腔赤诚,与自己从来亲近,对父帅又敬而远之。


  唯一的问题是父帅会不会因忌惮他嫁回母族而壮大母族势力,以此直接将姜文焕剔出选择之外。先下手为强,殷郊站起身,慢慢脱起了自己身上的铠甲。唯一的办法,便是将生米煮成熟饭,父帅厌恶他这具天生不同的身子至极,若是得知已成燕好之事,就算是为了顾及颜面也不会再阻拦,只他少不得要挨上一顿鞭子,倒也值了。


  明日若胜,战后众人必皆疲惫不堪,而后日便要班师回朝,今晚是他唯一的机会。


  殷郊自外面回来前已经洗过了澡,洗去了自己一身的血污与寒气,他将自己的长发散下理顺,换上自王都带来的,母亲亲手缝制的金丝寝衣。


  行军帐内自然无铜镜,他只得依稀按照记忆中母亲为自己梳理的方式略作打扮,他不需要脂粉与油膏,只简单洗干净了脸上连日沾染的风雪,连带着骨子里那点子微不足道的自尊与耻辱,被他亲自将其踩在泥里。


  夜色已经深了,梆子声打过几响,已经四更天了,整个军营在此时都应已陷入沉睡。姜文焕与姬发同住一帐,今夜姬发守夜,殷郊在单薄的寝衣外裹上柔软的兽毛大氅,溜进了冀州寒冷漆黑的夜里。


  一路躲开巡防的守卫,殷郊悄悄寻到了姜文焕的营帐,掀开帐帘钻了进去。漆黑一片他瞧不见人,只隐约借着月光瞧见一边的床榻上有人影微微起伏,似是正在熟睡,他松了口气,朝着那边简陋的铺盖摸过去。


  “!”


  在殷郊摸到床榻边时,榻上原本浅眠的人瞬间惊醒,以为帐子里进了奸细,反手就上杀招,殷郊和他见招拆招地过了几招,压低声音道:“是我。”


  那人闻见后一愣,保持着伸出手的动作果真不再动弹了,殷郊趁着他发愣的功夫,手脚轻快地钻进了他温暖的被子中。


  “嘘——”眼见着他吓了一跳,殷郊赶忙捂住眼前这人的嘴,他解下大氅扔出被子,仅余自己略带寒凉的躯体与之相拥。那人着实被他的动作惊得不轻,任由他抱着自己,竟是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别说话。”帐内没有蜡烛,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殷郊趴在他的身上,听着那副体魄所带来的强劲的心跳:“点头或者摇头就好。我问你,平日里你我素来要好亲近,你喜欢我么?”


  这人又是一僵,殷郊也不急,在良久的等待之后,他感觉到了这人在缓慢地点头。


  “好。”殷郊松口气笑了,最大的问题解决了,他抓着这人的手,朝着自己隐瞒了十几年的秘密摸去:“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在触及到了本不该存在的东西时,殷郊发觉对方一阵惊诧地失神,半响才回过神来,他心里有些打鼓,问道:“你会觉得奇怪或是厌恶么?”


  那人虽然不语,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


  殷郊缩进他的怀中,抱紧他的脖子,那人在短暂地迷茫后也紧紧地回拥住他,听见殷郊轻声说:“此次冀州之战结束,父王便要上奏祖父将我封为公主,要为我择婿,我希望到时你会站出来,自请为我的夫郎。”


  “别问为何是你。”殷郊又道:“你只当——我心悦于你便是。”


  那人果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殷郊很轻易地便感受到了他强压的冲动,他笑着坐起身,撩开一缕挡在自己眼前的长发,俯身在那人薄软的唇上印下一吻:“不必忍耐······我来寻你便是为此,若不提前做好准备,怕是父王要另选他人。”


  眼见着这人不动弹,时间点滴过去,殷郊有些急了:“你既心悦我,便想眼睁睁地看我嫁与旁人么?”


  他这话一说,才叫方才一直安静的人真正有了反应。那人勾住他的脖子,两人唇舌相缠间衣带尽褪,殷郊被他放在榻上,眼中仅余帐顶黑色的苍穹。


  即便那人已经千万小心,可自然还是疼的,殷郊转头咬住手臂,忍耐着一声不吭,那人发现后拿开他的手,将自己的胳膊放在他嘴边,殷郊疼急了一口咬上去,尝到了口中传来的铁锈味。


  “你从何处来,是巫山来的的神女么?”


  情到浓时那人沙哑着嗓子问他。


  这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并不像姜文焕的声音,可惜当时的殷郊脑子已经不会动了,他摇摇头,喘息道:“不是,我是殷郊,来自殷商。”


  多可笑,这本该是他最硬气的仰仗,如今他屈居人下,却仅仅是为了活着。


  晚来风急,两人抱在一处喘息,殷郊扶着麻木的腰推开他坐起,勉强将地上的寝衣一件件套上:“我得赶紧回去了,晚些父王要发现了”


  那人捡起披风想为他披上,被他一把推开:“不必——日前你我暂且不可太过亲密,免叫旁人看出破绽来。”


  殷郊盘算着时间,道:“姬发一会怕是查营要回来了,你赶快躺下,权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那人为他整理的衣物的手顿在了原地,手中的什么东西砰的一下砸在地上,殷郊回头瞪他一眼,反应过来这里太黑那人根本看不见:“小心点!我走后你稍微撩开帐子散散气,姬发这人心细,你别叫他察觉出破绽来。”


  那人一动不动,殷郊自顾自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在离去前悄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地上不知掉落的什么,一直也未被捡起来。


  姜文焕今晚怎么神神叨叨的?殷郊心下纳闷,眼见着天色将亮,他赶忙赶回了自己的营帐,重新将甲胄穿戴好后躺下假寐。


  第二日大军行驶向冀州城外之时,殷郊少有得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暗自叹道果然还是昨夜太过放纵了,他偷偷看了眼姜文焕和姬发,前者并无任何异样,神采奕奕地不像与他折腾了一夜的模样。


  反倒是后者,从今早集合时便神色沉沉的,殷郊同他打招呼也仅仅稍作示意,全然不同往日的热情,折让殷郊有些担心莫不是昨晚被他发现了?


  思及此处他悄悄策马与姜文焕并行,左右打量无人靠近,待到他回过头时悄声问他:“昨晚之事——可曾被姬发察觉端疑?”


  未曾想姜文焕一脸的茫然之色,他皱眉道:“昨晚?昨晚何事?”


  殷郊一愣,没想到他会吃了不认账,一时间语气有些急道:“昨晚我去你帐中找你······的事啊!”


  “哦,嗨呀!”


  姜文焕一听就明白了,他爽朗一笑:“昨晚姬发射箭时扭伤了手腕,我怕他巡防不利便与他换了岗,昨晚我并未归帐,帐中是他······你怎么了?”


  他瞧见殷郊的脸色迅速灰败下去,后者震惊的神色溢于言表,殷郊几乎是颤抖着望着于前方骑行的姬发,姬发并未回头,只是手中的马鞭上绑着一丝熟悉的明黄色。


  殷郊瞬间如坠冰窖。


  那是他昨夜落下的寝衣的腰带。

  

X様

假如武庚是殷郊3【郊发】

  大殿中,王子郊与周公一坐一立,听着周公隐秘的自白,王子郊脸上始终冷峻着,手却不知何时已紧紧攥成拳头。

“所以,你就要首先除掉武王。”

“不愧是帝辛之子,还算有几分敏慧。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是从我代拟诏书令你坚守殷民教化,无故不许朝周开始的?”

“不错,起初我虽然有疑惑,但是也并无确证。真正令我意识到不对的,是你祭天为王攘凶。”

“哦?世人都极为称赞我的金滕藏匮之举,你却为何能看出我意图不义?”

“你虽然聪明,做的滴水不漏。但是太聪明了,乃至我感受不到你是出于对王兄病情的焦虑,而更像是筹谋已久的行动。而当我反复琢磨你向先王起誓的话,我几乎就确定了,周王的生死恐怕已掌握在你手中。‘若......

  大殿中,王子郊与周公一坐一立,听着周公隐秘的自白,王子郊脸上始终冷峻着,手却不知何时已紧紧攥成拳头。

“所以,你就要首先除掉武王。”

“不愧是帝辛之子,还算有几分敏慧。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是从我代拟诏书令你坚守殷民教化,无故不许朝周开始的?”

“不错,起初我虽然有疑惑,但是也并无确证。真正令我意识到不对的,是你祭天为王攘凶。”

“哦?世人都极为称赞我的金滕藏匮之举,你却为何能看出我意图不义?”

“你虽然聪明,做的滴水不漏。但是太聪明了,乃至我感受不到你是出于对王兄病情的焦虑,而更像是筹谋已久的行动。而当我反复琢磨你向先王起誓的话,我几乎就确定了,周王的生死恐怕已掌握在你手中。‘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以旦代某之身!’说得多么恳切,可是你后面的话却暴露了野心。‘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乃元孙不若旦多材多艺,不能事鬼神。’若果真武王病情好转,你既可大表忠心,又悄悄借助祖宗赐福坐实了自己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为你承袭王位铺路;就算武王不幸去世,你能够控制年幼的太子,这份誓词足以成为你摄政获取民心的凭证,而你只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夺权。而如果我没猜错,武王的生死已在你手中,我说的可对?”

“不枉我如此费心,要把你控制在朝歌。你能看穿我的计谋”

“如果你曾经见识过更阴险,更不择手段的帝王之术,我想很难不看清你这近乎儿戏的手段。”

  

  周公旦脸色一变,但很快平静下来。“我承认虽然不算高明,但是我成功了。我日夜在武王膳食里加了些东西,虽不致命,可时间一久便显现出来了。”

“竟然用毒!果然卑劣。你毒害的是你的亲哥哥。”

“那又如何?大哥死了,他当初做质子本来也不该回来,老三那么个样子,父君肯定属意我做世子,我才应当是未来的王。可是他却回来了,拖着半死的身子回来。当初为什么就没有在孟津被淹死?”

“你真以为当初西伯侯不愿发回到西岐吗?你忘记他给发的玉佩,玉环玉环,欲汝还家,西伯侯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他。”

“是又如何?如今他也和我的父王,长兄会面了吧。你知道吗,他最后到死都不知道是我做了那么多事,看到他一点点咽气,我的心也一点点激动。他最后嘴里还念着一个字,你知道什么吗,是——郊”

只见对面端坐的人身形一动,带起的风扑灭了身旁的油灯,电光火石间从腰间拔出佩剑刺破幽暗的空气,呼吸间剑气已来到周公旦身前,眼见就不能躲过。突然黑暗中射出了无数的箭头,几乎顺着那人的轨迹一字追来,有数发箭矢没入肉的钝声传来,而刚才迅疾如风的身影也因为飞箭而在空中扭曲,剑锋偏离了目标。

Antiever

【发郊/戬郊】四百八十寺/一

☛发郊&戬郊

☛古今双线

☛本文是参考“历史、神话、原著、真假未知的剧透”下的架空世界观产物,经不起任何考据



夜间的博物院剥离掉白日人流,文物彼此隔着科学规划的安全距离,终日笼罩可供观众瞧清周身细节的冷光,在距离诞生年代极其遥远之后的如今,带着被漫长无人问津所打磨出的古旧气息,住进名为博物院的现代巨椁。

他不是很喜欢来这种地方,这些东西总是轻而易举唤起他一些情绪,提醒他,他和这些老古董并无不同,本身也是一种历史的遗迹。

哪吒倘若在这里,必定会对他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因为他确实跟个重回犯罪现场的杀人犯一样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悄无声息拐过走廊,跟随转弯处残留的极...

☛发郊&戬郊

☛古今双线

☛本文是参考“历史、神话、原著、真假未知的剧透”下的架空世界观产物,经不起任何考据

 


夜间的博物院剥离掉白日人流,文物彼此隔着科学规划的安全距离,终日笼罩可供观众瞧清周身细节的冷光,在距离诞生年代极其遥远之后的如今,带着被漫长无人问津所打磨出的古旧气息,住进名为博物院的现代巨椁。

他不是很喜欢来这种地方,这些东西总是轻而易举唤起他一些情绪,提醒他,他和这些老古董并无不同,本身也是一种历史的遗迹。

哪吒倘若在这里,必定会对他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因为他确实跟个重回犯罪现场的杀人犯一样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悄无声息拐过走廊,跟随转弯处残留的极淡妖气,进入另一个主题展馆。他没注意看墙上的介绍展板,进去才发展目之所及陈列的全是瓷。

妖怪修行逐天地之精,流连于博物院这种灵气汇聚之地倒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追的这个,虽然屡屡遁入各大博物馆中,却似乎并不仰赖古物的灵气滋养自己。这妖怪行踪隐秘,极擅藏匿,又未搞出大动静,所以极其难找。

妖怪没碍着他什么事,但容忍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到处蹦跶,总归还是烦心。当然,更大的原因还是懒得某位真君下次来时又唠叨他怠惰渎职。

这间展厅灵气鼎盛,本就淡至无影的妖灵气息几个瞬息便消失匿迹,他正待闭目凝神探察,就听旁边不知何处传来个清脆爽快的女童声。

“那边,在那边,先是躲进隔壁书画馆,又往研究所那边去了!它刚刚还把那口西周云纹瓷尊的灵吃掉了!”

他睁眼看向右手边玻璃罩子里的一台冰裂纹葵口笔洗,随着说话声,笔洗内壁似有水波回旋,底部画工精美的一尾藕色小鲤也隐约朝话中指明的方向游动。

他没料到会得到这般帮助,不知如何是好,但眼角泪痣还是随眼尾扬了扬,背后蓦地现出半个灵体,手臂穿透玻璃,蓝幽幽地在笔洗的瓷边抚了半圈。

“谢了,小东西。”

他随即追出展厅,没听见那小瓷灵在愣了许久后突然大喊,把展厅四角的监视器都震出了半秒雪花点。

“你们都看到了吗?太岁大人摸我了,天呐,太岁大人摸我了!我要走大运了!”

 

这样一个深夜,研究所竟还有几处亮着灯。

等追到院外,已经不需要他依着妖气按图索骥,某处已然起了骚动,夜风将惊呼吹到他耳里,领他寻出源头。

书画研究所所在的那一排平房接连传出桌椅碰撞倒塌和男女惊叫声,动静听着不小。他进门前先望了眼月亮,那一轮冷月寒光此时恰好隐没在浓云之后。他冷眼瞧过天上又瞧了屋里,心情没有波动,不在乎妖物当着他面扰乱人间,也不在乎凡人在与他一门之隔的地方鬼哭狼嚎。实在要说有点什么,也只是觉得烦。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烦,他准备进去干净利落地把那妖物宰了回头喂哮天。

一进门就有东西迎面飞来,凡人肉眼看不清的细节在他眼中慢动作播放。那是一副古画,画中水墨绘制的唐朝美人面露狰狞之相,杏眼怒睁,朱唇皓齿改作青面獠牙,从绢布中呼之欲出,以双手抓挠的姿态腾于半空。

他没动手,紧眉盯着美人画轻歪了头,虚空中他左耳的钟型小坠陡然一响,美人相当即哀叫,被他轻一挥手击散了形,重新变回画卷掉在地上。瞬息搞定一个,定睛去看,屋里满是乱飘的妖魔古画和四处乱窜的凡人。

青铜坠子随他目光扫动又是一响,这一声之下,不仅字画惊了魂,一屋除他之外两男三女也具是一愣,僵立原地,面露茫然。

未有犹疑,就待化出剑来从画中找出那作祟的妖怪砍了,半路里却突然窜出个人扑向他,他被抱着倒向一边,别说用剑,手脚都施展不开。

“小心!”是个男声。

危急之下甚至无心顾忌这声音的耳熟。他一手抓住那人上臂稳住彼此,回身直直对上背后那双隐于泼墨笔迹后的妖眼。那妖怪依附古画,可在古画中随意穿行,刚才妖怪众多藏于古画中的分身在落魂钟声中失魂落魄,本体却残而不僵,侥幸附身于他视觉死角处靠墙摆放的一幅铜版画。铜版画是乾隆时期所绘的一幅战图,因妖物附着,整个画面扭曲而吊诡,金属线条呈现出活肉的质感,几乎要逃脱平面束缚。

妖怪驱动画作,画中一名士兵高举兵器就要刺来,而由于他被人抱着,剑尖几乎就是瞄着青年后心。他不假思索,右手越过青年肩膀,直接握住画中士兵滚着黑气的剑刃,拳紧了又紧,生生靠血肉止住剑势。

饶是他,眼下也在心里暗骂了声,出门没看黄历。

落魂钟今夜第三响,音落时,屋中活人顿时昏睡倒地,他已将先前护住自己的男人拉至身后安全地带,右手虚空一握化出把通体月白的剑来,斜里一斩,将画里妖怪前世今生合着几世轮回的路都通通斩断了。

斩完才想起什么,一声轻啧,料想下回杨戬过来是找不着机会损他行迹懒散了,会改说他不知轻重。

真是得不偿失。

他收剑,转身准备仔细瞧瞧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哪里来的本事在落魂钟下安然无恙,结果对方的疑问来得比他还急。

“你没事吧?等等,是你!”

他这时才捕捉到对方音色中难得的熟悉。他不动声色,没有被青年音调中的亢奋感染,眼神大概也冷得吓人。他不习惯对方那种扑面而来的熟稔与欢快,仿佛他今夜不是来狩猎,而是来与他团聚的。

很多次从噩梦中醒来,他都觉得自己已经看腻这张脸。

丢过去一个意味不明的“嗯”权当回答,径直出门,周桓愣了下,稍显落寞地垂头,跟着出去前不忘关心屋里其他昏倒的人。

“不管他们没事吗?”

“他们睡个两天两夜就会醒了。”

于是周桓离开时把灯也顺手关了。黑暗中,铜版画上被雌剑砍出的那个小裂口,猛然闪过道光,那光如流星过际,一窜就融进夜色里,行踪难觅。

两人从员工通道溜出博物院,一前一后,中间流淌着黑漆漆的时间。

“你准备跟我到什么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

“你的手还在流血呢。”周桓见他站定,也即刻止步,坦率眼神浩浩荡荡泼过去,“你是为了我受伤的,我不能放着不管。”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你别自作多情。但面对这张脸,他说不出什么重话,更何况,所有重话,他在上辈子都和他说完了。他们站在城市深夜寂静无人的街道,路灯电路不良,闪得心神不宁。影子与面容一道时隐时灭,某个瞬间,周桓觉得对方凝视自己的眼神似有菩萨怜世的悲悯,但光影倏忽,细看却仍是那张淡漠至极的少年面孔。

周桓耐不住他们之间沉默的重量,猛地上前一步,擅自闯入他的阴影里。

“看在我们有几面之缘、先前还相谈甚欢的份上,你收留我一晚吧。房东昨天把我赶出来了,所以我才会这么晚还待在研究所。”青年鼓起勇气说。

他很确定这个所谓的“相谈甚欢”实际上只是自己为了避免尴尬而说的几个“嗯”。

周桓的眼神令他无能为力。

他比忍不住重回犯罪现场的杀人犯还不如,至少杀人犯是为了观察,炫耀,为了让自己面目可憎的虚荣心好过。而他一次次跌回面前这个人投向他的眼神,什么都不图,只为受苦。

 

浓云散去。

光雾苍白地浮在他肩上,将黑色衬衫顺滑的丝绸布料映出云母般的荧光。

周桓跟在他身后,视线与他肩上的月光纠缠。他一路都没有说话,只在快到地方时偏头提醒了句跟紧他。

那是栋外表与邻边其他建筑相比不算鹤立鸡群的二层洋楼,没有通俗形制上的屋顶,上下两层像错位摆放的两个方形盒子一样叠在一起,大面积白色的外墙和独特的设计让建筑风格看来稍显冷淡。

设计锋利,但不稀奇。然而莫名的,周桓觉得这房子冷硬的气质配他。

如果周桓没有一进门就和玄关那头正对大门威风凛凛的镇墓兽撞上。

那青铜摆件半人高,饕餮形貌,守卫之姿,三目,独角,足边盘曲一截凤尾。通体绿漆古,兽面、四爪还有部分躯体覆盖一层幽蓝幽蓝的氧化锈,更显神秘狞厉。

屋主人已经进了客厅给自己倒酒了,一回头,客人还在玄关那和一件青铜器面面相觑。

“眼瞪那么大干嘛,它怎么你了?”

“……你把这玩意摆家里啊?”

他想说这玩意摆这可是再合适不过了,开口却是:“它不会吃了你的。”

周桓绕过那镇墓兽,抬头望向客厅又顿住,难以下脚,仿佛突然涉足蛮荒沼泽。不同于房子外表的敞亮,屋内却有占比庞杂的暗色。月白墙面,黑色地砖,家具除了黑就是灰,地毯倒是鲜亮些的亚麻黄。很多古董,虽然没人指出来它们是真货,但周桓下意识觉得,能摆在这栋房子里配屋主人身段的这些个东西,必定全是真的。

没有博古架,没有展示柜,与其说古董们摆得乱,不如说是随意。茶几上躺了个犀角玉杯,酒吧台上高脚杯边坐着个秘色瓷莲花盏,青铜兽面尊蹲在电视柜旁边,蝉纹銎铜钺倚着放古琴的木案。錾花鎏金银工艺的长鸣玄鸟伸向天空的颈上搭着块百年灵复仇者,天青釉玉壶春瓶瓶身的缠枝莲清透明丽,瓶里的香槟玫瑰正在枯萎。他唯一知道确切来历的那个堪称孤品的商代“天丁”鹿角爵,竟然在扮演一个首饰盒,流槽和锐尾挂着镶金祖母绿项链,杯里卡地亚和唐宋元明的金银玉石混在一起。

种类繁多风格各异的玉、青铜、瓷、冷兵器,被屋主人散漫地遗放在这栋性冷淡风的现代小楼各处,哥萨克骑兵刀与陌刀横卧墙上,在彼此的寒光里厮杀。

周桓将数次涌到嘴边的叹息酝酿作沉默,拒绝了他递过来的酒,指指吧台旁边地上的狗狗食盒。

“你养宠物?”

“没有,我朋友偶尔带他的狗过来住。”

他把周桓拒掉的半杯波本倒进自己杯里,一股脑干了,把两个空杯丢进水池。

周桓瞅见水池边的大理石台上,意式咖啡机挨着个兕虎铜镇,似乎还是凤纹的。

“你……”人类青年小心观察他脸色,忍了会儿还是决定直接问,“你不是人吧?”

屋主人的表情难看得像要把他吃了。他手掌撑着吧台边缘,上半身朝周桓倾斜,故意让人类看清他深色瞳纹是怎样幽幽泛起蓝光,“怎么,怕我?”

周桓抿唇摇头,竟然坚定地欺近一步像要把他的脸看更清楚,反客为主倒把他吓一跳。

“很美。”

他哑然失笑,眨眼的功夫收了神通,放弃捉弄人的心思。

“你自己随便,睡沙发和客房都行,客房就在一楼,那边,”周桓顺他指的方向望去,“你要睡就去左边那间,右边是我朋友的,他有洁癖,你就当那是蓝胡子的房间吧。”

他边往二楼走边解衬衫的扣子,再回头已经解一半,锁骨上下的风景被衬衫的黑衬着,令周桓联想到水墨画中一抹戚戚的留白。远远的,看不清对方脖间那个吊坠到底是什么。

“我睡了,不准上来吵我。冰箱里有……你饿了自己出去找东西吃。不准定外卖,这里没有地址。”

周桓完全没搞懂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径直上楼去自己卧室,说不上来对楼下静悄悄的气氛究竟满意与否。

洗完澡把自己扔进床铺,床品的墨绿色中泛着金属光泽,将他白皙皮肤映出一种玉石的苍青。他又看了一眼仍未完全愈合的右手,直觉不妥,但极度困倦扰得他无力思索,甚至就算他觉出这困倦来得蹊跷也拿不出精力应对。最后他烦躁低吼一声,把脸埋进枕头,卷了被子蜷成一团。

周桓是被一股穿透现实与梦境的不安惊醒的,睁眼后发现自己心脏狂跳,手脚冰凉。手机显示凌晨五点,落地窗外夜色没有缝隙。

他心慌得要死,坐起来发现四肢都在抖,似乎无形中有某种可怖的力量摄住了他。

空荡寂静的房子里,置身无数古老器物的幽灵之中,仿佛变成惊扰它们的闯入者。

周桓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本能开始担心这栋房子的主人。他早就意识到了,从当初第一眼看见那个人时他就意识到了,他眼下怀揣的这种憧憬、亲昵与恐惧,都全无来由。一个人总要碰过火才学会火焰灼人,但他仅仅是看过火,便立刻知道了自己原来是飞蛾。想对一个人好,想变成一个人的影子,这样很傻,很恐怖,很没招。能做的要么认命,要么痛苦地认命。

周桓蹑手蹑脚上了楼。主卧是原生态风格的推拉木门,滑轨质量极好,深更半夜里推开竟然完全静音。卧室昏昧,只床头柜上有团小拇指甲盖那大的光点在闪烁。明灭中周桓艰难地分辨出,那是卧室主人白日里带着的铜钟耳坠。

屋主人侧躺而眠,被子滑到腰际,半截右臂搭在床沿,右手原本贯穿整个手掌的割伤如今只剩一指节的长度没有愈合。这屋子压抑得可怕,让他禁不住要跪,或者恸哭。他借手机手电筒最低亮度扫了下睡着的人,眉头紧锁似是深陷噩梦的面孔在微弱光线下一闪而过,周桓却陡然呆住。

等等,他看到了什么?他脖子上那个吊坠的绳,是红色的吗……

他不假思索再次把手电筒移向那人的脸,试图确认刚刚映入眼帘的血线似的东西就是吊坠的绳。

没有血线,没有红色,吊坠的绳是青的。

周桓松口气,与来时同样小心地离开卧室,回到楼下沙发等天亮,脑中仍残留几分钟前那张分明被梦魇困住的脸。

二楼那张熟睡的年轻面孔上,只有唇是红的,带着嗫嚅,颤抖,那抹红在噩梦循环中衰败,坍塌向现实的反面。

梦里金色麦浪翻涌,白马在田埂间奔腾。有人骑在马上,振奋而激昂地喊着他无论如何都听不清的话,那个人朝他策马,朝他挥喊,而他唯一能听清的只有:

“殷郊!殷郊!殷郊!”

殷郊!

 

他睁眼,视线尽头是顶梁下方层叠蛛网正中那只受困的小虫。

谁正揪心地呼唤他,咬字轻柔,却又呕出血来。

“殷郊!”

颅脑连着颈项劈过一道直击骨髓的钝痛,眼前的蛛网消失了,开始错乱地闪过倒塌的城墙和焚毁的麦浪。他的身体嗅到潮湿金属和成熟谷物的气味,他的记忆火烧连营。

他迅速翻身而起,提膝击中挡在自己上方那人的腹部,紧接将人推远,摆出防卫姿势就待一个不妙先下手为强。那人却并未还手,反而立刻冲过来抱他,抱得很紧,不顾他的反抗把他压倒。

“没事了,殷郊,没事了,我是姬发,我是姬发。”

他突然安静下来,愤怒顷刻退去,转而涌上怔忡且茫然的神情。他仰面躺倒,全身力气被那两个字抽走,感觉身体变成一块贫瘠的土地,只等待这个人为自己带来一场甘霖。

“姬发……”他眼睛眨了眨,瞳孔重拾焦距,有种一点就着的气质,“姬发。”

姬发鼻子皱了下,咬唇忍住,几乎就要落下泪来了。

他扑到殷郊身上,脸藏进殷郊颈窝,哭腔压不住:“你吓死我了。”

“……我怎么了?”

“魔家四将攻打西岐城,你祭出法相迎敌以致脱力,变回人身从天上掉下来,还好杨戬接住你。”

“是吗,我记不清了。”殷郊回抱他,眷恋地嗅着姬发身上令他安心的气味,“我只想救你,我只……”他迟钝地意识到什么,“我只记得你。”

“我就在这。”姬发为了将自己烙在他眼里永不忘却那样,抓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殷郊,我是姬发,我会一直一直,待在你一抬手就能抓住我的地方。”

“我的法相吓到你了吧。”殷郊飘忽的语气仿佛一吹即断。

姬发担心殷郊看到自己含泪的样子会加重思虑,就没把脸抬起来,抱着殷郊把头摇得神似庄稼地里钻洞的小田鼠。

“哪能呢,殷郊,别胡思乱想,你都看不见自己有多威风。”继而调子迅速低迷,同呼吸一块沉沉地热热地往殷郊脖间的血痕上压,“谢谢你活过来。还好你活过来。”不然我要怎么办。

殷郊这才迟钝意识到姬发一身水迹是因为外面下雨了。

 

已是西岐之主的姬发总是很忙。从不轻易卸甲,衣上总有不知从哪沾来的灰烬和血渍,长靴的泥水干了变成土块仍顽强不愿脱落。

西岐阡陌沟洫,农耕之地,多农人少武将,经魔家四将一趟血雨腥风,已然千疮百孔。殷郊元气将将养好一些便跑出去帮着清理废墟,整顿倒塌的房舍,操纵着庞大法身在一群小人的指示下重头开始规划街道与田埂。姜子牙怕他这刚死而复生的身子一个不甚又元气大伤,遣杨戬送来仙丹顺便讲解仙家道法教他固本清源。殷郊礼貌谢过,置之不理,往复多次,杨戬也就不再扰他,改把仙丹送去给姬发。

殷郊鲜少主动开口说话,用着法身的时候,人们怕他,现出本来面目行走城中,小孩拿麦穗砸他,“你是殷商的太子!都是你害的!你把妹妹还给我!”他面无表情但并不显得冷酷,只是蹲下安静地把枯瘪的麦子捡起来束整齐,将麦穗同几块裹好的糖饼子一起递回去,“骂归骂,不可以浪费粮食。”小孩泪眼婆娑地瞪他,把他手里的东西尽数打落,哭喊着“断头娃娃”然后跑远。

记忆没恢复完全的那段时间,他排斥除姬发外一切人等的贸然接近。他顶着所有倒错的扭曲的真相,试图在失序的思维中保持他自己的面孔。但午夜来临,他一个人醒在连灰尘都陌生的西岐宫殿,一切空旷古旧,闭眼就是自己被吊在朝歌的行刑台上,找不到台阶下来。

西岐人起初用另眼瞧他,偶有老人会看顾他的笨拙,带种世故的善意,手把手教他锄地,种田,分辨粟、黍和稻。

姬发把他能拿得出手的西岐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休憩的宫殿也是最大最好的一间,紧迫里给他送来他往日在朝歌用惯了的器具陈设。虽然“用惯了的”在如今的殷郊脑中也都面目模糊没有细节。

“我没有旁人,只有你了。”姬发在这失去父兄的宫殿中,抱着他一个殷商太子缅怀。

殷郊不知所措,沉吟良久才说:“对不起。”

姬发自知失言,明白是让记忆不清的殷郊误会了,登时正襟危坐一脸正色。

“别道歉,别为与你无关的事道歉,也别为你没做错的事道歉。”

殷郊长久凝视他,牵强至极地扯一扯嘴角,无力言说的字句在他小心翼翼的眼神中游来荡去,他不知情地又一次露出曾对姬发坦露过千百次的走投无路的神情。

“我该怎么办?”

活过来的殷郊不再束发,长发终日由一截昆仑神木虬结的枝圈成的抹额聊胜于无地箍着。姬发送来那么多钗冠环佩,殷郊从未动过。姬发甚至不确定殷郊有没有认真看过它们。他的衣物不再织金绣银用料珍稀,昆仑的道袍、西岐的亚麻粗布都被他松弛地穿在身上,死亡如沧浪之水将他涤得素白。唯独留下他喉结下烈焰着色的缝痕。

这年的秋收照旧稀疏,农人哀叹不已,但天谴当头,终究只能咽下这口气聊以度日。黄昏卷着云朵沸腾,姬发结束同姜子牙又一次无疾而终的商讨,轻衣简行下到田间。饭菜香混着闲谈嬉笑在田垄中起伏,远远便看到百姓三五成群或蹲或坐地聚在垄上吃饭,男人踩着锄头扒饭,口齿不清地埋怨这不懂体恤人的苍天,农妇叮嘱小孩不要乱跑免得打翻饭碗,殷郊肩上坐了个小女孩,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女孩和身边几个孩子哈哈大笑。

姬发终日紧绷的心神得见此情此景才终得片刻缓和。看着那样的殷郊,终于拾捡回些许往日神思的殷郊,姬发在昆仑仙人和众多将士面前日愈凌厉的眉眼渐渐柔和,然而一道惊雷凭空劈中他,他脸色剧变,几近粗鲁地冲过去把那女孩从殷郊肩上扯下来,毫不在乎众人诧异的脸色,转身死死掐住殷郊肩膀,后怕地来回审视殷郊的脸和脖颈。

西岐之主双唇惨白,竟然一时都没问出话来。

“我没事的。”殷郊笑着捏捏他耳垂,“瞧你。”

姬发自然知他没事,殷郊如今这副由昆仑十二金仙重塑过的身躯,皎洁无暇,就连往日疤痕都尽数消弭无痕,那般美好与完整。可偏偏,偏偏。

当日行刑台前的恐惧再次瓢泼而来,他重新被自己的无能为力攫住心腔。人力有界,而自己力有未逮,他最想保护的殷郊,最终成了他拼尽全力也救不下来的牺牲品。

“你知道吗,通往西岐的路,很美。”姬发毫无征兆地说,嗓音苦涩,是笑着的,但殷郊宁愿他不勉强自己那样笑。

殷郊不懂他缘何这样说,却也隐约捉摸到此话未尽之意。

“我现在不是在这里了?”他想象着自己没机会走过的那条路,他对朝歌城的回忆定格在目睹姬发和西岐子弟为他起兵,终结在想着姬发好傻,“我知道。”他知道在姬发的构想里,那条归家路上原本有他的位置。

殷郊同周围农人摆手,带仍一脸罪过的姬发回去。姬发任他半拉半扯拖了一路,一进寝宫就把殷郊压上了墙。他扶着殷郊脖子,同对方以鼻相抵细细摩挲。

他被无限温存包裹着纳入殷郊这具全新的躯壳时,眼泪还是没忍住掉下来了。灵魂下起暴雨将他所有年少无畏的勇敢都浇熄了,在殷郊没从昆仑回来的那些时日,当殷郊确确实实在他眼前死去了的时候,他夜夜哀念殷郊的名字仿佛一场招魂仪式。

“对不起,我当时……如果我能更努力一点的话……”

“别为你没做错的事道歉,姬发。”

殷郊的低喘让血线生出微妙动荡,像道涓涓流淌的血液长河滚在殷郊健硕的身躯之上,维系着这片人形山脉崎岖已极的生命。

一个死过的人,再怎么完好如初内里也已无可挽回了。

殷郊独处之时,要么惶惑冥想,要么烦躁不堪,头痛极了便整夜整夜地弹琴。姬发听到琴声便知道殷郊心情又不好了。姜王后曾教导殷郊,心情坏时不准舞刀弄枪侍弄刀剑,去抚琴。殷郊每每就皱巴着脸将剑递给姬发,自己抱琴去院里摆好,不情愿但却很恭敬地拨弦。

但姬发那八年里听过的琴声,从未同如今徘徊于西岐王宫中的这般凄厉惆怅,草木闻之都不愿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