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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上每一个乐队的鼓手x主唱就是我的宿命……

//这一对有种会漫不经心地决定好两人关系的感觉，所以就试着这么写了。如果我ooc了，马上立正挨打

//其实没有特别的左右位倾向

——

“虽然这么说很突然，但队内恋爱是禁止事项哦。”

略显昏暗的吊灯因为接触不良而闪烁了两下，仁菜认真地眨巴了好几次眼睛，这才后知后觉地从嗓子眼里冒出泡来，“哈？”

“因为人际关系很难处理嘛，特别是我们这种小型乐队。”染着已经有点褪色的，看起来反倒有点朴素的白金色头发的吉他手自顾自地把酱汁浇在三明治上，“一个不留神就会变成很险恶的氛围哦，特别是主唱和鼓手交往的情况……明明是主唱，但在live里却一直在转身和鼓手交换视线是在搞什么？那样的话就给我去弹贝斯啊。”

“三明治也要配酱汁啊……不是稍等一下。”仁菜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脸，“桃香小姐，刚才的话是对我说的吗？”

“不然还有谁？昴又不在。”

“就是因为这个才奇怪。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搞队内恋爱什么的啊？”

“你不会吗？我觉得你最近和小昴的之间的距离感缩短了不少喔。”

“咳咳……！那个是……”

仁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有吗？没有吧？我们之间很平常啊？”

“嗯——哼——”桃香虚着眼睛，“你会有这种反应，就说明很不平常啊。”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最近关系变好了而已。”

她低下头，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三明治，蛋黄酱调味的土豆沙拉在口中晕出的味道，和在老家的餐桌上吃到的比起来显得粗糙许多，“我都没办法想象自己和人恋爱的模样。不如说，桃香小姐才是会和乐队成员乱搞的类型吧？”

“别说那么失礼的话， 我只是被动地被卷入了修罗场里而已。”

“原来真的有过这种经历啊……”

仁菜傻眼的说道，“冒昧问一下，和之前的成员闹掰也是因为这个？”

“喂你这白痴。对脱队的家伙而言，这可是绝对不能触碰的话题啊。”

“抱歉。多少是能感受到一点……”

“咳咳。总之。”桃香咳嗽两声，摆出“言归正传——”的态度，“在所有感情里，恋爱感情是最为凶暴和难以捉摸的。乐队可不是那么肥沃的土壤，能承载这种掠夺性的植物生长。”

“那是什么，是新歌的歌词吗？”

“别在那装傻。”桃香伸出手来，在她的头顶一通乱揉，“你这种别扭的小鬼太让人放心不下，所以我作为大姐姐给你一点善意的提醒，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收下。”

“您吃三明治之后擦手了吗！？请不要把食物残渣沾到我的头发上！”

老旧的推拉门特有的噪声响起，熟悉的脚步声靠近最深处的房间。昴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大发雷霆的仁菜张牙舞爪地试图把瓶装酱汁挤到桃香的头上。

“哇，这是在做什么呢？看起来好开心。”

“啊，昴。你来啦。”

桃香一边按住仁菜的脑门从而和她挥舞的手保持距离，一边神色从容地扭头和昴搭话，“这孩子做了三明治带来，也有你的份哦。”

“是仁仁菜做的吗？我要吃！”

昴喜气洋洋地在桌边跪坐下来，双手合十，一本正经地念道，“我开动了——”

“感、感觉怎么样？”仁菜停止徒劳的努力，不自觉地理了一下头发，“因为是第一次做，我没什么自信……”

“那句话，我不记得你有给我说过啊。”

“桃香小姐闭嘴。你这种不管三七二十一总之把酱汁浇上去的家伙，味觉肯定已经退化了吧。嘁嘁。”

“真敢说啊……你难道意识不到现代食品工业的伟大之处吗？马上给我向生产厂家和为此付出辛劳的食品工作者道歉！”

“生气的点在那里吗……唔哦。”昴苦笑着将三明治送进口中，紧接着眨了眨眼睛，“这个很棒啊。”

“真的？”仁菜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明亮起来。昴用力点点头，向她竖起大拇指。

“该说是有种令人怀念的感觉吗……总之是我喜欢的味道！啊，还可以再吃一个吗？”

“请随意，我做了很多！除了土豆沙拉的，这里还有鸡蛋沙拉的口味哦。”

“啊哈哈，都是很有仁仁菜风格的味道呢。”

“唔……请问这是在拐弯抹角地说我土气吗？反、反正我就是出生在熊本县的孩子！”

“怎么会想到那边去啊。仁仁菜果然是个麻烦的人！”

虽然这么说，但昴却仿佛感到开心一般眯起眼睛，“不过，为什么会突然做三明治呢？”

“因为我看的教程上说，三明治既方便又美味，对初学者来说是很友好的料理……”

“确实是那样没错，但我是想问为什么会想要自己做饭这件事啦。”昴眨了眨眼睛，“之前也基本都是外食解决的吧？”

“那是当然是因为……自己做的话，能够有效消减食品支出啊。”仁菜的眼神偏向一边，“毕竟虽然家里给了一些钱，但要是不做好规划的话一下子就用完了。以目前的情况而言，还是必须得想办法在能节约的地方都节约起来才好，至少……”

“解释的部分太多了，听了就让人觉得麻烦。”桃香打开汽水的易拉罐，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嚓”，“直接说是自己过剩的奉献欲作祟，想从这里开始捕获小昴的胃袋不就好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请不要随便曲解别人的意思！”

“你这样的孩子我很了解哦。因为没怎么被人关注过，所以关系一好起来就很容易陷入要为对方做点什么的冲动里……”

“呜哇！呜哇啊啊！！这话又讨厌又有现实感，我不想听！”

“是这样吗？好开心呢。以后还会再做别的料理给我吗？”

“不是！呃……那个，总之就是不是！请不要听桃香小姐乱说！”

“但是，队内恋爱是禁止事项哦。”

“真这么想的话，您就快点给我闭嘴啊！”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哦，路上小心啊。”

和桃香道过别后，昴将鞋子穿好，有些费力地将老化严重的推拉门合上。

“好嘞，我们走吧？”

先一步做好准备的仁菜正站在门边，呆呆地仰头望着天空。昴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东京的星星是不是比较少啊。好像只有月亮的存在感特别突出。”

“因为光污染之类的问题吧？虽然我也不是很懂。”

“唔姆。这样的话，感觉有点寂寞啊。”仁菜收回视线，“一起走到车站吧？”

桃香小姐居住的街区照明并不算好，除了有气无力的街灯之外，就只有路旁偶尔经过的自动贩卖机释放出蓝红相间的光线。运动鞋和乐福鞋的足音以相似的频率落在地面上，仁菜走在稍微靠前的位置，肩膀轻轻向下垂着。

“在我来之前，桃香小姐说了些什么吗？”

昴快走两步，让两人恢复成并肩而行的状态。栗色头发的少女鼓起嘴巴，露出闷闷不乐的表情，“也没啥啦。就只是些有的没的……”

“告诉我嘛。”

“直接告诉小昴的话，实在是有点羞耻……”仁菜皱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而且感觉会被你笑话。那样有点讨厌。”

“是会让仁仁菜觉得害羞，还会被我笑话的话题啊。”昴用手指点着下唇，“让我猜猜看。”

“光凭这点情报就能猜出来的话，小昴就是福尔摩斯……”

“是不是在说，我和仁仁菜有可能会交往之类的事？”

“咦咦咦咦咦！？为什么会知道？真的是福尔摩斯！？”

“不是福尔摩斯，而是安和昴。”昴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装模作样地闭起一只眼睛，“察言观色和推测别人的想法可是艺能界人士的本能，可别小瞧了我的专业素养哦。”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也太精准了。”仁菜瘪起嘴巴，“而且你肯定会觉得讨厌吧……那个，被和我凑成一对什么的……”

“诶，为什么？”

昴真心感到疑惑一般歪过脑袋，仁菜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不自觉地抱起了自己的肩膀，“因为我和小昴不一样，是个乡下人……”

“……既然这样的话，要不要试试看？”

“诶？”

“这周六有空吗？要不然周日也可以。早上十点，我在车站前等你……”

“等、等一下！”仁菜慌乱地左顾右盼，一副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还在地球上的样子，“现在是在讲什么？是在说哪方面的话题？”

“当然是说约会的话题。”昴眨了眨眼睛，像是吊钟的钟摆一样把上半身凑近过来，“什么事情都要试过才知道嘛。我和仁仁菜的相性如何，就通过约会来验证一下，怎么样？”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身为已经从高中辍学，但还有志于凭借自己的力量考上大学的人，应该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供浪费的。在最初的设想里，自己的生活应该除了打工就是学习，一周七天不断轮换……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仁菜又叹了口气，低着头扯扯好不容易才选出来的牛仔连身裙，让穿在运动鞋中的脚尖相互碰了碰。出来和人约会就已经够懈怠了，竟然还花了好几个小时用来挑衣服，自己到底在搞什么。

“啊，仁仁菜！这边——”

自我厌恶感刚刚上升到嗓子眼就被打断，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挂着降水概率百分之零的笑容的黑发少女出现在街道的另一端。一边挥着手一边靠近过来的昴实在是太过炫目，仁菜不禁眯起眼睛。

“等很久了吗？”

“呃……不。我也是刚到。”

“啊哈，那就好！挑衣服稍微花了点时间，我还在想迟到了该怎么办呢。”

昴拾起裙角，轻飘飘地原地转了个圈。她的私服就是剪裁简单的白色女式衬衫，搭配黑色背带连衣裙，但看起来非但不朴素，反而有种华丽的感觉。感叹声不由自主地从喉咙里钻出来。

“哦哦……这就是东京的女高中生……”

“事实上不能算是jk就是了。不过那是什么评价？算是在夸奖我吗？”

“肯定是啊。请问，为什么可以这么可爱？”

“谢谢。仁仁菜今天也很可爱哦！”昴大方的点头接受了赞美，伸出手抹了一下仁菜的嘴唇，“还涂了唇膏呢。很有干劲嘛。”

“这、这个是！”被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仁菜脸红起来，“我想说这是基本的礼仪来着……”

“啊哈哈，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吧。”昴笑着牵起她的手，走进各自低着头，没有向她们投来一瞥的人群之中，“好嘞，今天要玩个痛快！”

看电影，在咖啡馆吃了蛋糕，逛街，接下来去吃晚餐。

前前后后，尽是些不做也没关系的事情。如果用言语来具体地描述这段时光的话，只会觉得“我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浪费时间……”，但若是去问此时此刻的心情，那就没有撒谎的空间。

“今天真开心啊……”

嘴唇擅自呢喃着暴露出心声，后知后觉的仁菜有些羞恼地低下脑袋。然而坐在桌子对面的昴却并没有放过她的破绽，露出笑眯眯的表情，把上半身整个凑过来，肆无忌惮地侵犯属于他人的领空。

“很开心？果然很开心？”

“唔……姑且算是吧。”既然被听到了也没办法。仁菜一边在心中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一边不情不愿地吐出肯定的字句。

“这也就是说，我和仁仁菜的相性很好吧。”

“其实上次我就想说了。你的那种说法，总觉得有点猥亵……”

“那当然是因为我是故意的。”昴轻笑着拈起一根薯条，在指尖摇晃了两下，“这家店味道不错吧？是我查了很久的攻略才挑选出来的哦。”

“确实很好吃。”仁菜点点头，卷着意面的叉子却突兀的僵在半空，“诶，等下……查了很久的攻略？”

“嗯哼。”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不是在想，‘明明是临时起意的约会，为什么会查过攻略？’好，三秒后公布答案！”

“这也是女高中生的手段么……”仁菜瑟瑟发抖，“东京好恐怖！”

“看来仁仁菜已经想到了。没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昴潇洒地打了个响指，“我想和仁仁菜变得更亲密，为此可是做了不少努力呢。”

“为、为什么……要对我这种人……”

“哎。我说。”

还不等话语完全成型，昴就略显唐突地打断了她。她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绛紫色的眼瞳中倒映着仁菜的身影，“不是有种说法，是说和别人一起吃的饭会更好吃吗？”

“诶？呃，好像是有听过……不过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唔嗯。该怎么说呢。”像是感到困扰一般，昴皱着眉头苦笑了一下，“因为迄今为止，我一直都不太能理解这句话吧。”

“不能理解？”

“因为你看，和别人一起吃饭这件事，不就像是被塞进了不得不和某些人相处的箱子里一样吗。”昴向后靠了靠身体，望向家庭餐厅的暖色灯光，“平时的话还可以跑掉，但坐在饭桌上，面前摆着食物的时候，就算想跑也会被绊住。”

“啊……那种感觉，我有点懂喔。”仁菜想起自家的晚餐时间，还有悬挂在餐厅里的，用规整的毛笔字写就的三条家规，不禁点了点头，“总是要被啰里啰嗦地说一大堆东西，而且闷声不回答的话会被说没礼貌，回应的话又被评价为爱顶嘴，都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就是说啊——那种情况只会让人觉得胃下垂，哪还分得清料理的味道好坏啊。”

昴将双手在下巴下面交叠起来，像只贼兮兮的小猫一样笑了起来，“不过，和仁仁菜一起吃饭的话，好像确实会变得美味一点呢。”

“……这是你的心理作用啦，心理作用。”

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仁菜只好暂且偏开视线，“正所谓幸福来源于比较，我只是恰好比起爱唠叨的老太婆而言是更好的对象而已。和其他人……嗯，比如桃香小姐一起吃饭的话，也会觉得美味吧。”

“噗……爱唠叨的老太婆吗。”昴被逗笑了一下，“嗯……你说的没错，和桃香小姐一起吃的晚餐确实不难吃。不过，和仁仁菜的是另一种美味。”

“这也能分类吗？”

“很神奇吧？”昴用手支着脸，望向玻璃窗外流淌个不停的夜色，“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仁仁菜。”

“………………………………”

意料之外的话语让仁菜的大脑产生了持续数秒的空白，以至于只能让嘴徒劳的开合。不过很快，另一种陌生的触感又唤回了她的意识。

——属于别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陌生的花香的气息吹拂在脸颊上。比起嘴唇的柔软与否，反倒是对方的睫毛扫过皮肤的触感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你你你你干什么！？”

“唔呃，痛……”

仁菜猛地后仰拉开距离，捂住嘴巴，手指颤抖着指向苦笑着吐出舌头的昴。黑发的少女抽出一张餐巾纸，在自己的下嘴唇上沾了沾，“呜哇，都出血了……仁仁菜是会咬接吻对象的类型啊。真摇滚。”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亲过来！请不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仁菜抓狂的将意面塞进嘴里，但红烩番茄酱的浓厚滋味也掩盖不住对方唇上携带的浅淡香气。

“讨厌这样？”

“这不是当然的吗！时机太差了！根本没有那样的气氛！而且还试图把舌头伸进来，简直难以置信——”

“好好好，我下次会改正。”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那，回复呢？”

“什么的回复？”

“当然是告白。”

“刚才那个能算是告白吗，和我想象的差别好大……”仁菜皱起眉头，一副不能接受的表情，“感觉完全是小昴的自说自话……至少要有认真的四目相对环节，或者来封情书什么的吧？”

“哇——真老派。”

“要你管啦！反正我就是会憧憬那样的桥段！毕竟是熊本县人！给我去死吧东京！”

“啊哈哈。话说明天中午的便当，可以拜托你吗？我还想吃仁仁菜做的三明治呢。”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这种话的啊？”

“女朋友？”

“我不是还没有给出答复吗！”

“不做我女朋友的话，就退出乐队吧。”

“这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小昴的事情？等下，不管那边都太狡猾了啦——”

“话说回来，仁仁菜不是说过好几次吗？‘像我这样的人’之类的话。”

吵闹声告一段落，安静的空气重新回填进两人之间。昴以沉静的目光凝视着仁菜，“以后不要说那种话了哦，我不太喜欢。”

“和小昴又没关系。”仁菜还在嘟着嘴闹别扭。

“因为你心里并不是真的那么想的吧？”昴露出温柔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乡下人也好，半途辍学也好，自卑胆怯也好。就算是在大家看来有点糟糕的词汇也好，仁仁菜就是由这些东西构成的呀。你真的讨厌自己吗？”

“……没有特别不喜欢。”

“我也一样。”

车流汇入光的海洋， 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人造的光源沿着各种形状的高楼攀向天空，就像是星星在从地面蔓延往夜空一样。

“不但不讨厌，而且超喜欢。”

在人工制造的星空下，昴牵住仁菜的手。

“桃香小姐肯定会生气的……”

良久之后，少女才叹息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