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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CP又回来啦！

脑洞，接电影太乙带哪吒去参加玉虚宫考核夺取玉液琼浆时，龙王与天帝之间发生的事，全是脑洞，不喜勿喷。

  回到龙宫，敖光特地召申公豹前来，询问了关于玉虚宫的详细情况，估量哪吒一行成功取得玉液琼浆的机率。

事关儿子生死，敖光不敢掉以轻心，想起丙儿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模样，若想为儿子留下一个保障，虽不想承认，目前他能找到唯一有办法的就只有那个人了，只是⋯⋯

思量再三，敖光将本体留在龙宫镇压妖兽，将一半精魂注入玉佩，那精魂随着玉佩不断穿梭传送。

再次清醒时，敖光已然站在天庭的玉阶之上。一位紫衣仙娥微微俯身行礼，“陛下在前朝与无量仙翁议事，还请龙王殿下在后庭稍坐片刻”敖光望着多年未踏足的天庭，一切恍如昨日，只是风景依旧，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不久前，前庭守卫前来禀报，“天帝陛下，无良仙翁特来拜见”昊天闻言，冷冷地开口：“那便请仙翁于披香殿稍候”

无量仙翁在披香殿来回踱步，如今他拿妖族炼丹之事已被人抓住端倪，若被公之于众，岂不是被截教抓住把柄失了人心，人族虽无法术支持，却占着天地间的大因果，且得道成仙者甚众，此等助力绝不可失，如今只得寻求昊天上帝相助。

不多时，昊天姗姗来迟，唇带笑意“仙长今日到此，不知有何见教”

仙翁微微俯身“陛下容禀，今妖族纷纷跟随截教修行，于各处占山为王，搅扰地方，百姓苦不堪言，恳请陛下派遣重兵处置”

昊天冕旒下的眼神晦暗不明“哦？连孤也曾听闻仙翁座下捕妖队的赫赫威名，就几只小妖也劳烦仙长亲自登门拜访？”

“岂敢岂敢，那些妖族占据之地有大半皆是人族聚集之处，我手下捕妖队虽有法力，但下手不知轻重，如若陛下肯鼎力相助，必定手到擒来”

昊天望着无良仙翁恭敬态度下状似和蔼的脸，似是无意的开口，“那依仙长之意，该派遣何人相助？”

无量仙翁捋捋胡须“陛下已经有人选了不是吗？”

“若放那些海底妖兽尽出，那截教实力岂非大涨，仙长你的苦心可就都白费了”

无量仙翁看着昊天，他虽是笑容满面，却笑不达眼底，“陛下的心思昭然若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派相争，你也休想独善其身，我只告诉你一句‘东海龙族’”

昊天脸色微变，无量仙翁见状，得意地继续言道“陛下让东海龙族镇压海底妖兽，看似惩罚，实为避灾，可惜呀，人家偏不领你的情，私盗灵珠，若天尊知晓此事，陛下又当如何”

“那便不劳仙长操心了，灵珠之事我自有道理，会给天尊一个交代。龙族镇压妖兽无法离开，我自会让人族首领多多为阐教输送人才，并按品级为贵教供奉，香火不绝”

闻此，无量仙翁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多谢陛下鼎力相助了”

送无量仙翁离开，昊天原本留着脸上的笑意如同被天上吹散的云雾，渐渐淡去。整个大殿上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安静地坐着，昊天微垂的眼眸，被一层阴影覆盖，看不出其中之意。

“陛下”仙娥柔美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陛下，龙王殿下已在您的书房等候，要现在宣他觐见吗？”昊天似是怔住了，过了半晌，才温和的言道，“我过去见他吧，将那套雨过天青色的衣衫与我换上，另外⋯⋯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靠近后庭”

宫娥先前将敖光带到书房后，便先行告退了。敖光环顾四周，书房还是旧日摆设，连他曾经献上的东海明珠，也依然稳稳的摆在桌案一侧，仿佛一切都未改变，敖光低头思索半晌，不知稍后该如何开口，若非为了丙儿，他们二人该永不相见，如今却不得不拉下脸面，低头来求他。

“等了许久吧”敖光正低头寻思一会该如何应对，只听珠帘晃动，只见来人一袭素色长袍随着步伐微微轻扬，眉目深邃，唇带笑意，令人不觉心生亲昵，一切仿若往昔。天帝一只手轻撩珠帘，目光灼灼地望着敖光，“许久不见了⋯⋯”

敖光怔愣地望着天帝的那双与敖丙相似却又不同的双眸，如果说敖丙眼眸如秋日的晴空般澄澈，那天帝的眸光便如宇宙般神秘且深邃，仿佛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敖光回神后便连忙起身，撩起下摆单膝跪地，“见过天帝陛下”

天帝无奈地望着跪伏在地的龙王，“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本就是我欠你的⋯⋯”敖光打断昊天未说出的话，“君臣有别，臣应当拜服”，昊天上去本想将他扶起，却见敖光，改为双膝伏地，“求陛下看在臣千年镇守海底炼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赐仙药”

昊天默默收回想扶起敖光的手，有些冷淡道“仙药可赐，但不知小光要拿仙药救何人”

“⋯⋯救我儿敖丙”

“哦？据我所知，全体龙族皆受制于炼狱法阵，一步也离开不得，那这条小龙是如何降生，又是如何逃离监管的呢？”

听闻此言敖光顿时冷汗直冒，趴伏更低，“是我藏匿龙蛋，想着为龙族留下一支血脉，只是这与敖丙无关，稚子无辜，皆是我一人之过，求陛下赐药救他一命，我听凭陛下处置”

“小光，我且问你，你可知如今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自然是陛下的天下”

“你错了，如今阐教，截教皆春秋鼎盛，其门下高人更是层出不求，天庭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暗流涌动。”昊天垂下眼眸，唇边依旧挂着一抹温润的笑意，随即转身，一只手轻抚桌案上的那枚明珠，“我知道你的脾气，若非走投无路，你也决计不会来求我，只是⋯⋯你要拿什么东西来换呢？”敖光咬了咬下唇，胸膛随着呼吸不断起伏，随即便如同泄气一般，将手摸向自己束腰，“听凭陛下处置”

书房中的时间仿佛凝固，敖光趴俯在桌案上，感受着身后人指尖划过带起的瘙痒，昊天低头轻吻着手中的白发，随即顺着脖颈一路轻抚到腰臀处，“书房未设卧榻，难为小光在这桌案间辛苦一番了”。

敖光咬着下唇，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翠竹伴着微风发出的沙沙声，仿佛发出的窃窃私语一般，令敖光更觉羞耻。

往年他二人虽也时常厮混，但当时爱意正浓，昊天的笑容一如春日暖阳，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带出无尽的柔情与眷恋，两情缱绻之间，亦不觉得羞耻，只剩下心中悸动的心境与难掩的情热。

昊天低头望着敖光含着水光眼睛，轻手抚摸着敖光眼角的细纹，“人间常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你我都已为人君父了”

敖光听着心内一紧，“敖丙他并非是⋯⋯”昊天看着眼神飘忽，极力掩饰的敖光，叹一口气，“好，你说不是便不是吧”他们双手紧紧交握，共赴巫山云雨。

当敖光带着九转还魂丹回到龙宫，已逼近七日时限，敖闰感受到敖光身上不同以往的气息，忍不住从岩浆中探出头来，“大哥是去见上面那位了？不知我们还要在这炼狱中苦熬多久”敖光低眉看着敖闰，不动声色的将九转还魂丹收回盒中，“若你们真心悔改，岂会没有出头之日”

“大哥怕是忘了害我们至此的人究竟是谁？！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本就是这世间的生存之道，我们龙族贵为百麟之长，自然就该凌驾于众生之上”

敖闰强忍怒意继续道“可都怪大哥你偏听偏信，被那位迷的神魂颠倒，将我们死死圈在这里，连你自己也寸步不得行，甚至为他诞下孩儿，我是真不明白！凭什么我们就该遭受这样的对待！”

敖光冷冷看着敖闰，“是我叫你们去摧毁人族的城镇的吗？吃人屠镇，哀嚎遍野，当日天庭震怒，若不是我苦苦求情，你们难免剐龙台上走一遭了，千年的炼狱囚禁亦是偿还，若还是不思悔改”敖光紧了紧身下锁链，敖闰等三人被锁链扯的动弹不得，敖闰连忙求饶，“大哥且慢住手，丙儿重塑肉身之日将近，还未知结果如何，我等亦是助力呀，”敖光松开握紧锁链的龙爪，闭目养神，静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本以为会等到儿子归来，没想到却等来了带着天元鼎的无量仙翁前来剿灭龙族，甚至还将陈塘关屠城的锅扣在了龙族头上。敖光悲愤至极，又想起当日昊天曾与无量仙翁会面，只觉得被昊天坑骗了，他明明已与无量仙翁商量好要让龙族来背负骂名，却还是看着自己跪伏在地，像狗一样苦苦哀求于他，原本枯木逢春的心境再度回到一潭死水的状态。

随后被哪吒踢入天元鼎内，敖光亦再无牵挂，想着即便他一死，若丙儿得以存活，他便死也甘心了。可不久却见丙儿与哪吒，连同哪吒双亲皆被投入天元鼎内。

看来已是死路一条了，最后时刻，敖光却不禁想起了昊天，若自己死了，昊天估计也会假模假样的掉两滴泪吧，他俩是一辈子的冤家了，没想到临了却意外的不舍，自己与昊天怕是再无缘相见了。

本以为再无指望，却峰回路转，伴随着殷夫人离世，哪吒忧愤之下意外重塑肉身，与丙儿一同合众妖之力打碎了天元鼎，还重伤无量仙翁，将阐教赶回了大本营。

  对于哪吒，敖光虽气愤他不分青红皂白将自己投入天元鼎，但他确实是丙儿可以托付生死的挚友，还救了全体龙族。两下相抵，只是丙儿随自己走时依依不舍的样子，让敖光莫名泄气，看来自家的小龙也要去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了。

临走之际，敖光将九转还魂丹托付给敖丙，“将此物交于太乙，他看到就会明白的”父母怜子之心人皆有之，若此丹能为殷夫人重塑肉身，他也愿成人之美”随后便带着全体龙族藏匿于深海之中。

不久封神大战开启，阐教截教相互斗法，死伤惨重，最终以阐教胜利结束。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大获全胜的阐教也并未笑到最后，精英弟子大多战死，死后精魂被封神榜吸入，正式成为天庭正神，再不受阐教派遣，而为天庭所制约。哪吒杨戬等人皆肉身成圣，龙族亦获封赏为天界正神掌管四海，受人间香火。四海升平，皆为昊天上帝执掌。

彼时为祸四方的恶妖皆被哪吒屠戮除尽，妖族皆闻哪吒杀神之名，纷纷与人族划分地域，再不敢侵扰。哪吒获封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跻身天界。

昊天见哪吒小小年纪便战功彪炳，生得目光灼灼，英气逼人，心生爱怜，特与李靖三拜结交，认三子为义子，故天上众仙皆尊称哪吒为三太子，并与华盖星君敖丙，匹配姻缘，赐居云楼宫。

敖光闻此不觉撇撇嘴，不让他认儿子就认儿婿是吧。也罢，反正从此天上地下互补相扰，他做他的天帝，我仍做我的东海龙王，可这时不时借助玉佩将神魂投入东海的人究竟是谁呀？

只见昊天端坐在桌旁，饮着甘露，时不时翻看奏折。敖光咬了咬后槽牙，“敢问陛下还要在臣这里住多久呀？”昊天抬头看着敖光，“孤自然要与爱侣要住在一起了，丙儿与吒儿天天在我面前恩爱非常，我自然也是要与他们父亲携乐才是。”

敖光看着昊天笑盈盈的脸庞，一甩袖子，撂下一句“随你的便”便转身离去。昊天苦笑着抚了抚眉间，看来追妻之路还是路漫漫啊。

完

天命人梦见，两位叔叔把自己疯狂当代餐。

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天命人小猴子做了一个噩梦，虽然不是那么凶残，但是让他浑身发抖。

梦里天命人弱小无助地坐在地上，杨戬和猪八戒围着他。

杨戬悠悠叹了口气，用一种复杂但又温柔的眼光说：“虽然很像。可惜你不是他。”

二师兄摸了摸他的头说：“唉，你要是再勇敢一点就跟大师兄有那么些神似了。”

天命人心里那个郁闷哟，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可愣是不敢吭声。

猪八戒接着唠叨：“你瞧瞧你，瘦得跟个猴干似的，大师兄那身板，多威武！”

天命人忍不住在心里反驳：“我这身形咋啦？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特色？”

杨戬又道：“你这小猴儿，要是有悟空那七十二变的本事，也不至于一路上如此艰难。”

天命人憋着一股气，脸都涨红了，就差没跳起来大吼：“怎么难道我不能做我自己吗？”

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天命人只是个老实的猴子，是不会跟人吵架的。

猪八戒还在那比划着：“大师兄的金箍棒一挥，那叫一个威风，你呢？”

天命人心里那个委屈啊，感觉自己就像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杨戬接着又说：“，也是有些像的地方。”说着，目光落在天命人那身猴毛上。“

“这身猴毛倒是不错。”

猪八戒仿佛又想起了从前的日子，叹着气说：“哎呀，都是大师兄的猴子猴孙，可不就是一模一样。”

说到这，猪八戒仿佛还抹了一把眼泪，拍了拍天命人的肩膀说：“小猴子，你可要努力，大圣可就靠我们了”

杨戬的目光落到天命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定格在天命人的眼睛上，仿佛自言自语地对天命人说：

“你走之后，我每天都在想你。”

天命人心里那个憋屈呀，暗想：“我又不是大圣，干吗都这么对我！”可又不敢说出口。

猪八戒又说：“小猴子，你要是能有大圣一半的本事，俺老猪就心满意足咯。”

杨戬也道：“是啊，哪怕有一点大圣的气魄也好。”

天命人终于忍不住，就算再老实，也不能这么欺负猴吧！

他大喊：“我不是大圣，我是我自己！”

可话还没喊完，就被杨戬打断：“安静点，小猴子。”

仿佛天命人阻碍了他的美好回忆一样。

天命人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天命人猛地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喃喃道：

“受不了了，这梦太可怕了。”

  消息一夕间传遍江湖时，谢云流正在蓬莱与方乾切磋。

　　圆月凌空高悬，尽洒清辉，笼罩此处幽沉且浩瀚的海面。层层水浪被孤峰诀遽然劈开，蓬莱掌门却轻盈闪身避过，迎上自远方飞来的巨雕。

　　谢云流对他避而不战的做法十分不满，刀势一转便要再战。

　　“且慢。”方乾匆匆扫过巨雕带来的讯息，慢条斯理丢下一句惊雷：“纯阳李掌教，于三日前飞升了。”

　　有那么一瞬间，凛冽杀气如怒海狂涛冲刷而过，激得衣袂猎猎翻飞。谢云流森然道：“绝无可能。”

　　“我师弟若要飞升，必会提前告知于我。”

　　方乾直接将纸条抛向他：“如果这‘飞升’另有隐情呢？”

　　刀宗宗主面沉似水，刚看到“论剑台”“紫霞流散如霰”“疑似散功”等字眼，便听方乾道：“天下三智之一的清虚真人，亦是你师妹。”

　　肃杀眼神转为警惕，谢云流迅速抬头盯向他。

　　“……”方乾只做不知，贴心建议道：“纯阳不会无缘无故放出此等消息。听说以往宗门对外都是你这师妹在处理，谢兄不妨回去问个清楚。”

　　他从眼前这兄弟面上看不出太多情绪波动，只听到简短二字：“多谢。”

　　方乾便看着人沉稳走出数十步，冷不丁自背后唤道：“等等。”

　　“——你把刀鞘落下了。”

　　谢云流身形一滞，头也不回地抬手虚握，斜插于地的刀鞘便迅速回到掌心，随着主人飞身离去。

　　同一夜晚——

　　三清殿外，于睿恭敬送走宫内来使，无声叹了口气。身后弟子悄声道：“山门外窥伺势力均已散去，只是……还有一人始终徘徊。”

　　“随他吧。”清丽坤道有一瞬间想起遥远往事，淡淡吩咐一句后，转身走向太极广场旁的隐蔽小屋。

　　其余三子均守在屋内。上官博玉看到来人，沉默摇了摇头，祁进已恨恨捶向墙壁：“还是未醒！”

　　“祁师弟，你太心急了。突破内景经第四重会如何，全因个人修为和功法而异。我们……都要相信掌教师兄。”

　　低柔嗓音安抚了众人焦躁，说话之人却也难掩心中担忧，喃喃道：“二师兄，望你快些醒来……”

　　“——二师兄，你什么时候醒呀？”

　　稚童断断续续的哭泣回响在耳边，李忘生终于艰难抬起眼皮。右手动了几下，勉强碰了碰女童乌黑发髻。

　　哭泣声瞬间放大，女孩抽噎道：“博玉师兄和风师侄都、都累到起不来，二师兄，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呀！”说到此处，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惶恐，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唉——李忘生脏腑震荡，经脉剧痛，却又不合时宜地生出点好笑又怜惜的心思来。师妹纵然百般聪慧，终究只是不到六岁的孩童，第一次见识到江湖腥风血雨，也难免会被吓到。

　　修长手指艰难抬起，李忘生轻轻摸了摸师妹头顶，温声道：“睿儿别哭。”

　　“师兄……只是像风儿一样累了，睡过今晚，就会好起来。”

　　女童抓住他右手，将自己圆润脸蛋紧紧贴在掌心，竭力压制哭到一抖一抖的肩膀。

　　“大师兄，”幼嫩嗓音从掌心闷闷传出，“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

　　“他一定不会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李忘生艰难坐起，将师妹抱近一些，又给她擦了擦湿润双眼。

　　“你说得对……”他低声道，“如果大师兄在，必不会像我这般无用，让人破了纯阳的星野剑阵。”

　　“哪怕只有一人，他也是……天下第一。”

　　“真的吗？”小女孩骨碌碌转动乌黑眼眸，犹疑道：“大师兄真的这样厉害？”

　　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她终于止住哭泣，重新生出无穷无尽的好奇心。

　　“没错。”李忘生边给师妹梳好方才蹭歪的小辫，边慢慢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知他绝对不是一般人了。”

　　“当年我们一起练剑，师兄总是领悟得快，上手也快。同样招式，我仍一遍遍练习时，师兄却已举一反三，生出许多变招来。”

　　“我从未见过像他那般聪慧不凡，惊才绝世的人。只是他……走得太远了。”

　　细密隐痛逐渐蔓延开来，李忘生抬手按向自己胸口，恍惚觉得景龙四年的伤痕跨越经年风雪，与今日合并到一处。

　　——原来思念一个人，竟也会生出有如实质般的裂痛。但我为何……在你离开后才意识到呢？

　　倏然抬眼间，他与窗外须发皆白的‘李忘生’直直对视。

　　年老的自己目光温和，带着沉淀自数十年后的坦然与明了——

　　原来我早于那时起，就再也无法放下。

　　一念清明，内视幻景乍然消散，李忘生收拢又一处‘本我’，缓步走向宫中神武遗迹。

　　——该来的，总是避不过。即便重新经历一遭，又能若何？

　　在他一处处叩问本心时，有人乘着风雪连夜赶回华山。

　　安稳静卧的青年道子蓦然映入眼帘，谢云流推开门扉的手就此顿住，再也无法移动半分。

　　长大后的师弟是什么样子，他曾想象过无数次，但没有一次是这样闭目不动，几乎连呼吸都无的模样。

　　——就好像他已经……

　　谢云流反手合上门扇，将这不着边际的想法远远抛到天外。他连大氅也来不及解，劈手便探向李忘生脉搏与丹田——师弟经脉强劲，勃勃有力，然内力空虚微弱，已然是枯竭干涸之象。极其矛盾的征兆集于一身，仿佛他下一秒就会睁开双眼，也仿佛……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温和地叫他“师兄”。

　　深夜的雪渗透外衣，令他浑身冰冷。谢云流忽而想起一些很小，很小时候的事，那时师父刚捡到他不久，正在努力教他重新说话，尽管百般尝试，却迟迟不见成效。直到有一日两人来到山巅，正碰上初升朝阳映照茫茫云海，凝出万千金色光练，滚滚云涛翻涌飞腾，变幻无穷，浑然不似当下人间。他忽然问看向身后中年道人，问他，你也会死吗？

　　道人摸了摸他的头，手捋长须慨然应答——得修大道，超脱生死。哪天你若见我化身白云淡霞，那就是师父飞升成功啦。

　　惨烈记忆远去，他回身叩首，从此有了师父，再后来也有了师弟。但他走得太远，江湖传言吕祖飞升之时，他并未亲见恭送。

　　如今看到李忘生这副模样，他忽然不可遏止的，生出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

　　谢云流心中咚咚狂跳，反手将大氅扔到一旁——师弟眼下无内力护体，自己身上沾染寒气，恐怕会令人不适。他便将手心捂到温热，牢牢握住李忘生冰凉双手——自九老洞一战后，这恐怕是两人距离最近的一次。

　　他也不知自己在固执着坚持什么，仿佛客气的，疏离的面对师弟，偶尔来纯阳看看他，便是自己这个大师兄能保持的最好距离。两小无猜、亲密无间的时光已无法回溯，追忆太多更是惘然，如今这样似远似近的保持往来，岂非正好？

　　但他看向安安静静的李忘生，忽而生出一丝不甘——我还没能听他多叫几次“师兄”，他就要这样……独自舍我而去吗？

　　李忘生，你这是何等无情！

　　但他又能如何？明明是自己，屡次回避掉师弟欲言又止的眼神。

　　他将眼前人右手握得更紧了些，甚至在想要不要将师弟干脆抱进怀里，也好令他不至于这样冷。正犹豫间，忽觉掌中脉搏剧烈跳动，如愈来愈紧促的鼓点——李忘生流泪了。

　　晶莹泪珠在眼角聚成小小一颗，随即缓缓滑入乌黑鬓发。

　　谢云流浑身僵硬，再也无法动弹一下。他极少，极少看到李忘生落泪，师弟小时练剑追不上自己时有过一次，景龙四年的风雪夜一次，如今……是第三次。但他却不知为什么，是因为……又想起我曾对他说过的痛恨之语了吗？

　　茫然无措之感游遍周身，谢云流咬牙催促自己速速放手，就此离开，躲到师弟感知以外的角落暗中守护，却始终不能如愿——莫名力量驱使他将李忘生另一只手也握在掌心，再小心翼翼捧起来，按在自己怦怦跳动的心口。

　　“师弟，”他一字一句，生涩安慰道，“别哭了。”

　　“我……我甚是想你。”

　　“快些醒来。”

　　李忘生双手终于被捂得和自己胸膛一样温热，他慢慢翻过这人左手，一根根描摹那些浸染沧桑的掌纹，而后，终是顺从本心，吻在近在咫尺的白皙掌心上。

　　另一只手悄然贴紧师弟丹田，源源不断注入内力。

　　他已打定主意，便不管这样疯狂的举动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未料刚过三刻，便听小屋门扉发出细微响动，只见过寥寥数次的师妹出现在门外，安静道：“大师兄，可否先出来一叙？”

　　谢云流看向他身后，这师妹便迅速贴心道：“祁师弟已被我安排至后山巡护，不会前来打扰。”

　　“请大师兄放心，”坤道不疾不徐，仿佛每一句话都猜中他内心所想，“掌教师兄早已服用过师父特意留下的丹丸，必不会有事。”

　　“但有些事，我想还是让大师兄知道为好。”

　　谢云流终于放下李忘生手掌，摸了摸他脸庞后沉默起身。

　　两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太极广场，谢云流却与师妹离了足足三人间隔，于睿便了然一笑：“看来大师兄果真听过当初那则传闻。”

　　谢云流沉默不语，以眼神示意她有话快说。这师妹却出乎意料的阔达，大大方方道：“我年轻时，的确发过一定要嫁给大师兄的誓语。”

　　夜风呜呜吹过，谢云流不自在地动了动，又悄悄离远了些。

　　于睿莞尔一笑，继续道：“因为自我记事起，掌教师兄便不止一次说起过大师兄。”她似在思索要如何描述，竟就此住口不言了。

　　谢云流终于主动开口，说了自见到师妹后第一句话：“忘生……是怎么说我的？”

　　清虚真人好整以暇的盯着他：“说你聪慧过人，气宇不凡。”

　　“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惊才绝世，无出其右，是天下第一的练武奇才，也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

　　“你与他相处过的每一件事，都被掌教师兄当做睡前故事讲给我听。”

　　她似在问自己，也似在问谢云流：“所以大师兄为何会觉得，二师兄对你仅仅是简单的师兄弟之情？毕竟若换成卓师弟和祁师弟，他二人决计不会这样互相夸赞对方。”

　　谢云流终于愕然且一言难尽的睁大双眼，听到师妹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过，我向往的究竟是纯阳首屈一指的大师兄，还是——”

　　“掌教真人眼中独一无二，再也无人可及，无法替代的大师兄？”

　　雪花悠悠飘落，轻盈落在谢云流眉间。他不发一语，霍然转身，逃避般的背影直接走出毫无迟疑的气势。

　　清虚真人目送他远去，逐渐现出成竹在握的一笑。嘴角方微微弯起，忽听谢云流道：“山门外银发红瞳那小子，被我定住了。靠他自己，三个时辰内解不开穴道。”

　　“雪夜漫长，年华易逝。你若要有话要说，不妨现在就去。”

　　“别像……我和他一样。”

　　最后一字落下，广场上再无第二个人影。

　　于睿怔然静立，冰凉夜风吹起发冠白纱掠过眼前，宛如层层褪去，终于清晰的迷雾。

　　谢云流却再不管这女娃娃有何纠结心事，径直回到李忘生沉睡的小屋内。

　　“忘生，”他凝视眼前这张端正沉静的年轻面孔，低声道，“师妹放出消息，说你已飞升离尘。什么国教，朝堂，江湖，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你再不必理会。”

　　“快醒过来，师兄带你……下山去玩。”

　　朝阳第一缕日光透过窗格照入室内，李忘生周身气息蓦然涌动，将室内卷起温柔而从容的风。逸散内劲丝丝缕缕回还至体内，如呼吸般吞吐不停，逐渐幻化为一只仰首清唳的淡金羽鹤。修长鹤翼振翅而起，绕着谢云流盘旋一周后，直接冲入李忘生额头太极——

　　澎湃内息于一瞬间震荡纯阳积雪，又急速压缩凝归丹田。谢云流一瞬不瞬看向师弟，首先看到那尾色转金红的太极阴鱼——隐隐光华流转中，李忘生长睫颤动几下，慢慢的，安然的，睁开双眼。

　　带着仿佛重新经历一生的崭新体验，他开口道：“师兄。”

　　“你可愿……与我合道同修？”

　　谢云流脑中瞬间一片轰鸣，半个字也吐不出了。

　　“等等，”他以江湖顶尖武者的自制力勉强镇定下来，谨慎道：“为何有此一问？你……可清醒认得我是谁？”

　　李忘生难得见他如此，不由失笑：“自然是谢云流，纯阳首徒，江湖第一的大师兄。”

　　“内景经突破第四重后的境界，我听师父说起过，却从未如现在这般体验深刻。如若以此时心境修习剑法，忘生必能一日千里，再不会如之前那般逊色于师兄。”

　　“但……”他缓缓抬头看向谢云流，“你早已改练横刀，内劲运转与我截然不同。忘生思索良久，还是觉得，唯有合道同修，方能令师兄最快突破，达到另一重武道境界。”

　　谢云流还是不能理解他为何突然这样急切。这感觉，恍若一瞬间从冰天雪地转到春光融融，委实有些不真实。

　　李忘生已缓缓起身，将外袍一件件穿好。

　　“师兄，”他慢慢道，“我在突破时，将过往种种又经历过一遭。星野剑阵被破，宫中神武误会，南诏烛龙毒虫噬身，九老洞中共退外敌。我总以为可以步步谨慎，完美且稳妥地推进种种，那么所求之事尽力而为，总能得到不至于偏差太大的结果。”

　　“但……”手中衣带垂落下去，李忘生低声自语：“果真如此吗？若我不那么执着地准备好一切才请师兄回归纯阳，是否风儿就不至于重伤昏迷多年？是否师兄也就不会被人乘机挑拨？是否师父在飞升前……也能对我们多放心些？”

　　“师兄，我不想再等……来日方长了。”

　　“毕竟，”他叹息道，“事若求全，反得其咎。”

　　“我想……即刻就跟师兄在一起。”

　　谢云流仍在竭力剔除恍恍惚惚的不真实感，闻言不假思索道：“你我现在不就在一处？”

　　“……”李忘生欲言又止，想再开口，却从心底一波波漫上迟来的羞赧，尴尬之余，干脆就此沉默下去。

　　数息之后，谢云流：“！！！”

　　他慌忙上前一步，抱住李忘生急促道：“不是！师弟你听我说！”

　　“我、我很高兴，没有不愿意！”

　　“我只是，不敢相信你竟如此直接，有些……不太像以往的你。”

　　“但是，”他贴近李忘生耳边，轻轻磨蹭着，“我很喜欢。”

　　“合道双修要怎样运转功法，你教教我？毕竟，师兄已离开纯阳太久，有些记不大清了。”

　　李忘生耳根漫上一层又一层红晕，却还是镇定回答：“好。”

　　“……师兄方才那般反应，我还以为，你不愿与我同修。”

　　谢云流心中飘飘忽忽，如浸温水，正要再说些不着调的话，忽听门口“呵呵”两声。

　　祁进当先挤进屋内，抱臂冷嗤道：“他能不愿吗？也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三下五除二为李忘生系好衣带，谢云流将身一转，沉着脸道：“我现在如何？”

　　于睿方跨入门内便听到这句话，刚想以眼神示意卓凤鸣拦住祁进，却已晚了。

　　紫虚真人以挑剔眼神将刀宗宗主-静虚子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自苍灰发色到长长胡须，从紧皱眉头到虎口刀茧，如是再三后，张口便道：“你更像他年迈的爹。”

　　刀光砉然出鞘，谢云流森然回应：“今日就让你见识一番真正做爹的该如何教训似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

　　李忘生终于整理好外袍衣饰，转过身便是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局面。他颇感头疼地拉住谢云流：“师兄且慢！”又对祁进道——“祁师弟先少说些吧。”

　　谢云流被扯住右手手臂，登时难以置信地僵住身体，又惊又怒道：“你又在偏护他？！”

　　“何出此言？”李忘生顿时本能一般地熟练哄人：“师兄这般稳重俊朗又不失一派宗师气度，正是忘生向往的模样。”

　　于睿微微一笑，拉着上官博玉和卓凤鸣干脆利落走出门去。

　　屋内两人最终也没有打起来。

　　谢云流深觉自己养气功夫渐长，同时要求李忘生次日便跟着自己下山去。

　　临行前，两人在吕祖百字碑前上香同拜。石碑如无言老者，慈祥俯视香炉前叩头拜别之人。谢云流叩拜完毕，忽然想起一些久远往事。

　　“忘生，”他追忆道，“小时候，师父跟我说若见他化身白云淡霞，便是飞升成功了。直到昨日，我都以为他在骗我。”

　　“你沉睡不醒那会儿，我真以为……师父已然仙逝。”

　　李忘生大感诧异，刚想问“怎会如此？你不是在非鱼池畔见过他老人家的分身？”，便见香炉中青烟忽然齐齐转向，径直向这边飘涌过来，随即争先恐后挤入谢云流鼻端。

　　——向来端肃清静的纯阳宫前，第一次响起惊天动地，接连不断的巨大喷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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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同游的第一处地方便是蓬莱。李忘生不解其意，谢云流便含含糊糊道，东海风景绝佳，且方岛主武艺超绝，与之切磋别有收获。顺便，有些当时没来得及问的话想问问他。

　　及至抵达蓬莱，宾主畅饮一番后，谢云流先将晕乎乎的师弟送回客房，继而独自一人来找方乾。

　　“方兄，”他沉吟道，“江湖普遍流传的消息，是纯阳掌门顿悟飞升，再无其他细节。”

　　“你如何得知当时有紫霞异象？”

　　“师弟突破须先行散功，你又从何了解得这样清楚？”

　　“你究竟为何……”说到这里，语气已转为不容错认之怀疑——“如此关心谢某的师弟？”

　　方乾：…………

　　他看向对面如鹰隼般锐利，得不到合意回答便绝不肯罢休的“好”兄弟，直骂自己多事——

　　算我瞎操这个心了！

二代版本 

苏轻轻捏着瓷的下巴，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来，把嘴张开。”

瓷顺从的张开嘴。

苏看着那微张开的小嘴皱了皱眉，强压下想吻上去的想法，“张大点，不然我怎么进去。”

瓷脸色微红，不知是生气还是羞耻，但还是把嘴张的更大了些。

苏勾唇浅浅的笑了，“舌苔挺干净。”

瓷眼角抽了抽，眼色微变，咬牙切齿的催促道：“快点。”

“好，那我进去喽。”

苏的做法真的算不上温柔，直接捅到瓷的喉间上下搅和了一次，出来后，瓷呛了几口，眼角都红了一片。

苏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背。

美丽卡却先一步挡住了苏的去路，“TMD做个核酸，你俩搁那儿拍h片呢？”

瓷抹着眼角欲落不落的泪笑了笑，“我没事啦。”

目送瓷走后，苏的语气冷了下来，“下一位。”

美坐在椅子上，苏拿着棉签就直接戳进去，“咳咳咳咳，你TMD……”

苏没理会他，“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