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如信一变小后被王九捡到了03
《失忆蝴蝶》
王九从不在工作的时候走神,钱,权,命,他样样上心。
不过万事都有例外,比如今天,大老板看漫画,王九随意靠在一旁,表面看上去是蓄势待发的头马,其实心里想的是一会儿买个什么款式的墨镜好哄家里小孩开心。
几日前,信一向他控诉整个越南帮就他缺墨镜,扮酷的时候总低人一头,彼时王九刚砍完人,信一像树袋熊,挂着他不松手,“连阿右那个扑街都有!”
王九收拾干净自己,单手抱起信一,给他找场,“阿右!”
一旁算账的阿左做口型,无声地鄙视,“嘴欠。”
王九很不公正地下达命令,“墨镜,归飞仔了。”
私生子,绝对是私生子!飞仔神气的样子让阿右大受打击,不情不愿地应下。
之前王九人前叫信一,...
《失忆蝴蝶》
王九从不在工作的时候走神,钱,权,命,他样样上心。
不过万事都有例外,比如今天,大老板看漫画,王九随意靠在一旁,表面看上去是蓄势待发的头马,其实心里想的是一会儿买个什么款式的墨镜好哄家里小孩开心。
几日前,信一向他控诉整个越南帮就他缺墨镜,扮酷的时候总低人一头,彼时王九刚砍完人,信一像树袋熊,挂着他不松手,“连阿右那个扑街都有!”
王九收拾干净自己,单手抱起信一,给他找场,“阿右!”
一旁算账的阿左做口型,无声地鄙视,“嘴欠。”
王九很不公正地下达命令,“墨镜,归飞仔了。”
私生子,绝对是私生子!飞仔神气的样子让阿右大受打击,不情不愿地应下。
之前王九人前叫信一,“小废……”被他用“小飞!”打断,从此,信一得名“小飞”外号“飞仔”。
此刻飞仔本仔活像小狐狸精,依着王九这座靠山,欺软不怕硬,吐舌做鬼脸。不过他虽然年纪小但品味独到,于是得寸进尺,提出的请求吓死人不偿命,“他的丑死了!阿九,我试试你的好不好?”
让九哥摘墨镜,我看你是生死难料!阿右落井下石,心里暗喜,挑眉看阿左——等着瞧,天后庇佑,九哥终于要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细路佬!
可惜阿右出门没看黄历,事实证明他今日诸事不宜,或者说,他的九哥,已然变成无脑溺爱小孩的俗世众生。
俗话说,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穷大方,越缺,他反而越慷慨。
王九就是这样,自己没什么爱,不知道什么是好的,就干脆什么都给,掏心掏肺。
阿右深觉这已经不是私生子就能解释的地步,飞仔他妈必然是九哥梦中情人,飞仔不知道得了多少分相似,才能叫九哥这么言听计从,好似家犬。
果然,王九虽没立刻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九哥摘墨镜,这出叫仙女蒙面,”阿右嘴巴贴阿左耳朵,编排道,“只有真命天子才能一睹芳容。”
等他贼兮兮笑完,才发现阿左已然没影,针落有声,阿右选择拔腿逃命,“九哥!我家煤气没关——”
最后王九抗不住飞仔眼神攻击,摘下墨镜给他,露出一双圆眼睛,搭配小酒窝,惹得飞仔爆笑,眼泛泪花,以保护帮派形象为由将墨镜当场归还,只要求改日给他买一副最新款。
他想得入神,难得笑颜温柔,引得大老板注意,他不爽道,“王九,最近有喜事?”
“天后庇佑,大哥生意越做越大,我与有荣焉。”
大老板只看到狼子野心,自己生意成功,岂不是揣着一块大肥肉在狼面前晃。
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眼皮直跳,大老板一棍子敲过去,喝道,“混账!”
打完大老板才想起来要装大度,学别人搞德高望重,改口道,“我年纪大了,这些东西迟早都是你们后生仔的。”
王九笑笑,配合他做上和下睦的戏,心里赌他几时会沉不住气。
果然——
大老板非不放过他,“你最近收了个小孩,怎么不带来我看看?”
此话一出,终于见得王九心慌,大老板得逞了,心满意足地等王九奉承自己。
王九装癫卖笑,点头哈腰,糊弄过去。大老板临死都不知道,正是他这日的威胁试探让王九下定了弑主的决心。
王九拖着身子回家,抱着飞仔深吸了好几口,才活过来,飞仔也很主动地亲了他一下,表示欢迎回家。
“你身上怎么这么红?晒的?”王九想起某个家里有妹妹仔的手下提过,有些小孩娇气,晒不得。
“应该是,那怎么办啊?”
“活该!”王九骂他玩疯了心,又问道,“手怎么样?”
经过反复比较,王九最终决定照抄龙卷风,送飞仔一把蝴蝶刀,飞仔与他一拍即合,欣然练起刀法。
结果就是那天王九回来发现他手上满是血淋淋的刀口子。
王九想起这茬,一边翻来覆去地看小手,一边嘴上不饶人,小朋友自尊心受伤,啪地甩开他,丢下一句地道的脏话,夺门而出。
气性真大!大小姐吗!王九白日里受够大老板折磨,无心再哄他,这么没底线,当他真的是龙卷风?
这边飞仔站在楼下等了半天,没等到王九下楼,深感男人的嘴脸与德行,狠剁一脚,去找阿左阿右分享自己遇见了负心汉的心得。
飞仔自己说得口干舌燥,阿右在旁一言未发,飞仔推推他,“你怎么了?”
“我很好啊,”阿右回神,“喝不喝冻奶茶?”
桌上两杯冻奶茶一动未动,还冒着水汽,凝结的水珠冰凉,一滴一滴滑落。
飞仔把王九喝一次冰就打他一次的警告抛诸脑后,阿右为虎作伥,两杯都让给他。
阿右和他说,“阿左要回去念书。”
他家里本来就有钱,也没有拜老大,而且阿左聪明,学习好,不久之后可能就要出国,到时候就是留过洋的大学生。
阿右又絮絮叨叨地埋怨这里飞机太多,吵得他整宿睡不着觉,头疼。
飞仔回去后也阵阵头疼,怀疑是不是自己吃冰吃太多,王九一摸他脑袋,竟然发烧了。
“真是服了你了。”王九忙上忙下,好不容易喂完药,坐在床边看着头顶湿毛巾躺下的飞仔,他也开始揉额角,奇怪明明是飞仔发烧,怎么他也跟着头疼。
飞仔还不安生,闭着眼睛和他聊天,“哪里可以离飞机近一点啊?”
“九龙城寨吧,你站在楼顶,飞机就从脑袋上飞过去。”
“蓝信一会让我进去吗?”
“会的,”王九说,“但是他不会让我进,你难道想一个人进。”
“他对你真不好。”
“你别学他就行。”
飞仔烧糊涂了,真心流露,说,“王九,你真好。”
“是吗,”王九觉得好笑,蓝信一对自己不好,也是因为自己老找他麻烦,光是撬他墙角,害他被甩就不计其数。
但是这是王九生平第一次收到好人牌,于是脸皮极厚地认下,低笑道,“多谢比鼻崽。”
“觉觉猪……”
王九声音低沉,语带笑意,亲一口他手上伤口,温柔道,“Goodnight.”
飞仔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做梦。
梦里一个戴墨镜的小孩一对多,自然不敌,被人欺负,这时另一个厉害的小孩英雄救美,圆眼睛特别可爱,就是看起来疯疯癫癫的,问墨镜仔,“废物,要不要跟我?”说完,捂着脑袋晕倒在地。
墨镜仔不知道跑去哪里,牵来一个面容俊郎,身形挺拔的男人,“我刚刚救了一个人 ,他打架好劲㗎,大哥,我们养他好不好?”
可惜从天而降的至尊宝带着祥云不见了踪影。
原来自己差点就和王九一起在城寨长大了,信一心里难受,梦里他好像开启了神仙的视角,后来王九喝了大老板的朱古力奶,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只是大老板心胸日益狭隘,俩人早就不复当初。
王九收自己当小弟的执念原来从十多年前就埋下了种子。
外面的天将明未明,信一睁眼,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床边王九支着脑袋睡着,墨镜要挂不挂,信一轻缓地取下,他眉毛浓密,鼻梁高挺,细密的睫毛微微颤着,睡着的王九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
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控制自己的呼吸,信一凑上去,在王九唇上印上一吻,唔该,这段日子他过得很开心。
信一变回信一,王九还是王九。
王九想要的,飞仔给不了,信一更难,他的心思变了,王九说是不是该给飞仔找个妈妈,他一直少个家,对此信一已经无法接受。
信一拿走王九手边的蝴蝶刀,刀刃位置过了一夜,细致地缠上了层层叠叠的胶带,不会再弄伤手,只是对于他来讲,已经用不上了。
就像王九的心意,总是没有时机,总是差点运气,真心付出的,最后一无是处,终归无处落地。
信一趁他还没醒,离开了这里。
天后荫庇,他们是黑社会,爱人死别生离,仇敌不休不依。
自古苍天多嫉,所以蝴蝶要失忆,要永远缠着翅膀飞行。
【九信】和他的十件小事(上)
日常回忆向
关于王九和信一在彻底对立前的十个小故事
刀子吃多了来点相爱相杀xql啦
(一)Monica
王九第一次去卡拉OK,是大老板带着去的,当时信一也在。
他从不听歌,觉得这咿咿呀呀的声音又怪又烦,但偏偏龙卷风养出来那小废物喜欢得不得了,抱着话筒唱个没完。
唱到激动处,比如那句:“谁能代替你地位”,这人还要朝着龙卷风举起话筒,那含情脉脉的模样让坐在角落给大老板剥水果的王九一阵酸倒牙。
跑调?听不出,王九倒觉得,如果抛去那些恶心的眼神和动作,他唱得还挺好听的。
他们唱到凌晨才回,兴许是喝酒喝得高兴的缘故,信一的嗓子竟还没倒。
大老板和龙...
日常回忆向
关于王九和信一在彻底对立前的十个小故事
刀子吃多了来点相爱相杀xql啦
(一)Monica
王九第一次去卡拉OK,是大老板带着去的,当时信一也在。
他从不听歌,觉得这咿咿呀呀的声音又怪又烦,但偏偏龙卷风养出来那小废物喜欢得不得了,抱着话筒唱个没完。
唱到激动处,比如那句:“谁能代替你地位”,这人还要朝着龙卷风举起话筒,那含情脉脉的模样让坐在角落给大老板剥水果的王九一阵酸倒牙。
跑调?听不出,王九倒觉得,如果抛去那些恶心的眼神和动作,他唱得还挺好听的。
他们唱到凌晨才回,兴许是喝酒喝得高兴的缘故,信一的嗓子竟还没倒。
大老板和龙卷风走在前头,王九和信一跟在后面。前半夜刚下过雨,风中带着潮湿的青草露水气。跟在他身边的信一走路一晃一晃的,不时撞上他的肩膀,笑着问王九:
“我唱得好不好?”
王九一咧嘴:“你听真话还是假话?”
“滚啊。”信一踹他一脚。
“那首‘谁能代替我地位’,叫什么?”
信一清清嗓子,对着风捋捋头上时髦的泡面卷,一句洋文说得绕来绕去。
“Monica——喂,唱歌都不会那个,还有段路走,要不要我教你啊?”
……
“谁能代替我地位!”
信一又是一脚:“错啦扑街!是你地位!”
王九笑起来:“那不就是我地位喽?”
(二)傻子
信一这次见王九的时机很不巧。
龙卷风带着他去和大老板谈事,正赶上大老板气不顺,拿手底下人撒气。
一盆烧红的火炭,只因为王九一个语气不对,整盆泼在他的脸上、身上。信一别过脸去,看着就疼——这要是烫到喉管,王九恐怕也活不成了。
明明是和自己相似的身份,怎么王九就混成这个样子?
信一轻轻拽了下龙卷风的袖子。
龙卷风会意:“信一,你先出去等我。”
然而信一前脚刚踏出房门,身后就传来一阵讪讪的笑声,随机是嘎嘣嘎嘣的咀嚼声……信一耐不住好奇,还是探头去看了,看到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天晚上,信一心思复杂地去找龙卷风,说出了纠缠他一整天的心事:
“大哥,如果我讨厌的人是个傻子,我是不是不该再和他作对了?”
龙卷风:“嗯?是谁?”
信一反思:“我早就知道他癫,没想到还真是个傻子……哎大哥,都傻子了,我还是让让他吧。”
(三)并肩作战
这一伙人偷了大老板的东西,老窝就在一座漏风漏雨的废机械厂里。那里头的老大不知从哪搞来把热兵器,王九很少和这东西对战,本着再疯也得谨慎些的惜命原则,就躲在机械厂后身的破庙墙外擦着大刀,伺机而动。
可好巧不巧,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机车发动机响。
这年头有钱买机车的人不多,买这种无比骚包的亮色车子的人就更少了。果不其然,王九定睛一看,还真是龙卷风养的那个小少爷。
“晚上坏,没空跟你打架。”王九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含糊道。
“知道。”信一摸出蝴蝶刀,在手上转了几圈,“自身难保嘛,都被人赶到破庙里做和尚了。给我买杯奶茶,帮你一把?”
王九少见地没和他贫嘴,目不转睛地盯着机械厂楼上的灯光。
那灯忽然熄了。
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
忽然。
“我顶你个肺呀死衰仔!”王九跳起来一声咒骂,吐了嘴里的草根狠狠瞪了信一一眼,“车灯没关,暴露了!”
话音未落,枪声乱响。
“上车,跑!”
王九嘴里骂骂咧咧,也没推辞就上了信一的车,与他后背相对,时刻盯紧着枪声的来源。
“叼…左拐啊妹仔!”
什么并肩作战?
分明是这小废物害他出糗!!!
(四)学人精
王九就是再讨厌信一,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耍靓很有一套。
当然,这也离不开龙卷风的以身作则和财力支持。
王九想起大老板层峦叠嶂的下巴和富贵吉祥的肚子,又看看自己身上这身不知从哪捡来的脏衣服,好像是时候做点什么改变了。
从谁学起?
周围没一个靠得住的,龙卷风又不是他这个岁数,倒不如照抄他身边那只属花孔雀的乖乖狗来得快些。
再者说,和信一穿一样的衣服,想想就让王九心里升起一丝隐秘的快乐来。
龙卷风和大老板谈事的时候他俩总是一左一右站着,当然穿得像才更般配啦。
王九从来都是个行动派,想到哪做到哪,某个早晨风似的先去把他那一头长发烫了卷,接着又去百货逛了一气,凡是和信一穿过的衣服相似的,不管是不是一样,全都打包带走。
又是一次见面。
王九敏锐地感觉到桌子那头一道并不和善的目光,果不其然,刚一出门擦肩,他新买的亮面皮鞋就被另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子狠狠用鞋跟碾过。
“哎呀,信一哟,你看我穿的靓不——”
王九话没说完,领带就被人扯住往前一拽。
信一怒了:“死啊,打死你个学人精!你自己没有头发衣服鞋子吗?今晚城寨下约架!”
(五)叉烧
信一对城寨的爱很多时候都不止表现在人身上,路过城寨哪怕是忍饥挨饿的阿猫阿狗,都能从大小姐信一这里讨来食物。
“不急呀。”信一叉着腰,嘴里叼支烟,乐呵呵地看四周聚来的流浪小狗抢食,不时弯下腰摸摸小狗头,俨然已经先成了小狗中的狗老大。
“都有份都有份的。”
发完最后一块鸡屁股,信一擦干净手上的油,拎着给自己打包的叉烧饭晚餐正要往回走,忽然看见流浪狗散开后的墙角,还有一只类似大型犬的小动物。
长卷毛,在破被子下只露出一个头,脏兮兮的猫打着结垂下来。
“嘬嘬。”
信一半蹲下来,那大狗没反应,呼吸依然均匀。
“喂,怎么啦,这么大个头抢不过那些小狗,嗯?”信一笑着拍拍他的头,心情颇好地从饭盒里夹出块叉烧递到大狗面对的墙缝。
……
“怎么不吃呀,嘬嘬?”
“……信一你好死啊?!”
那只大狗忽然跳起来,呲着牙。
王九?
信一一愣,看着他那头比流浪狗狗毛还乱的头发,憋不住笑出声来,连嘴里的烟都笑掉到地上。
“占你们城寨睡个觉,还要被当狗才行?”见信一笑得捂肚子,王九怒气消了一半,揶揄道,“还是龙卷风良心发现了,要把城寨大小姐送给我救济度日啊?”
信一笑不出来了,薅着王九头发就要上手揍。
“不嫌脏么。”王九嬉皮笑脸的,嘴里嚼着那块信一喂给他的叉烧,“第一次喂我吃呀,靓妹?”
这话把信一恶心坏了,王九瞧准时机,一把从信一手里抢过那份叉烧饭,速度不似常人地撒腿就跑。
“多谢喽,靓妹——”
……
信一:滚啊衰仔,赔我的叉烧!
【林李】斯德哥尔摩情人
+我以前,自告奋勇要给人剪辑写文,恩……结果这都快世锦赛了,两年前那个约定还没实现。算是给那位姑娘一个交代吧。
+不上升真人,私设未婚
+刀......?
+一些不入眼的妄想,和胡说八道。
你知道什么叫痛吗?
林丹狠狠地将球扣在地上,他已经很久不做这种幅度和力道都大过平常的动作,这一球就算放在三年前都足够终结很多回合。被杀到没脾气的陪练双手搭在网上,眼睛让汗刺得睁不开,他嘿嘿笑着问林丹:“谁又惹你了?”
林丹挥挥手,在场地里来回走着喘气。
他想和李宗伟见一面。
...
+我以前,自告奋勇要给人剪辑写文,恩……结果这都快世锦赛了,两年前那个约定还没实现。算是给那位姑娘一个交代吧。
+不上升真人,私设未婚
+刀......?
+一些不入眼的妄想,和胡说八道。
你知道什么叫痛吗?
林丹狠狠地将球扣在地上,他已经很久不做这种幅度和力道都大过平常的动作,这一球就算放在三年前都足够终结很多回合。被杀到没脾气的陪练双手搭在网上,眼睛让汗刺得睁不开,他嘿嘿笑着问林丹:“谁又惹你了?”
林丹挥挥手,在场地里来回走着喘气。
他想和李宗伟见一面。
这个想法很容易实现,只要林丹耐心等待,赛程安排就一定可以让他们在球场上相会。李宗伟相当喜欢伯明翰的赛场,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在遇到自己前冲向决赛。林丹站在淋浴器下,闭着眼感受心脏的节奏。他的身体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兴奋着。他当然能保证自己站到李宗伟对面,此时此刻,在水流的冲击下,他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条血管都叫嚣着要贴近心中的人,要再一次感受那种他一辈子都不想忘记的痛快和愉悦。
在李宗伟手上赢球,这是现在的林丹穷尽想象之后所能意识到的唯一的至高享受。
在多年前偶然用一颗球杀死对方,看到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时,林丹就听到了心中的声音。宛如神谕一般的暗示告诉他将要和这个人共同度过漫长的纠缠,将要用这个人的血泪铺就自己前进的道路,公平起见,他也会拿出一段传奇的职业生涯做为回报,为这位特殊的对手奉献他的激情,奉献他的一生。
失败?林丹不考虑失败。
打倒对方,威胁每一个冲到面前的对手,然后找到一个能让他充分发泄充分诉说的“敌人”,这是林丹人生道路上的方向。很长时间里他像一头被锁在黑暗中的怪兽,连他自己都听不到来自深渊的嘶吼。他以为握紧球拍,享受每一场比赛的乐趣,胸中一直憋闷的痛苦就能得到抒发。坚信着竞技体育的魅力,被它强烈地诱惑着向前走,他就能被救赎。
他像疯了一样去拼杀,眼前那个人是谁都不重要,他要赢,他需要赢。
林丹看到李宗伟把一圈胶布缠在手上,那似乎是这个人的习惯。林丹在心里嗤笑,没有这个东西保佑,他照样打得过陶菲克。
他忽略掉心中空虚所带来的痛苦,开始思考应该怎样像往常一样打倒对手。
他曾经只当李宗伟是对手。
直到他听到了李宗伟的回应。
那声回应始于一场争吵,伦敦奥运会周期的热情刚刚淡去,他们约在球馆练习,林丹照常采用毫不留情地杀伐方式,打到热烈处也禁不住攥拳叫好。李宗伟一直很沉默,他尽力防守住每一次凶猛的进攻并伺机返还。一来一往间两个人竟让这个安静的球馆平白生出世界大赛的气氛来。还未完全消退的暑热爬上两个人的额头肩膀,打到局点的时候林丹把球挑高,李宗伟却像没看到一样地扔下拍子,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讨厌我?”
这是哪儿来的想法,林丹摸不着头脑,他绕过球网,想关心一下自己的对手,可还没碰到人家的胳膊,就被冷淡地躲开了。
好像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你干嘛?”无辜受气,林丹的语气自然强硬起来。
“我胸口上别着马来西亚的国旗。”他叹一口气,“我……”
林丹明白了,他心思不算敏感,却独独擅长揣摩李宗伟的想法。此刻对面的人一副不甘又内疚的模样,他自然意识到奥运会的阴影还留在李宗伟心里不愿散去。可这副样子又让林丹觉得气愤,李宗伟这种半示弱半放弃一般的话好像给林丹扣了个怎么都掀不掉的帽子。一股在瞬间升腾的怒火包围了他,这之中还有类似巨型猛兽的哀鸣,林丹无从分辨它的来源,只知道自己快要被惶恐和暴怒压倒了。他拎起属于自己的那片红色,压低声音吼道:“我的胸口也有一面国旗,我和你是一样的,你在抱怨什么?”
“我没有抱怨……”
“你不甘心!”
“你要我怎么甘心?”李宗伟昂起头来,瞪着他。
“打球不是胜就是输,这是你说的。”林丹恶狠狠地说,“这不是你的命,你别认命。”
“输了是我活该吧。”无言相对很久,李宗伟缓缓挤出这样的话。
对,你活该不甘心。
是,我活该不甘心。
那一刻他们都深深看进对方的眼睛,林丹看到一条血淋淋的道路,李宗伟看到了黑暗中的巨兽。好像世界两端合为一极,好像一切喧嚣都归于沉寂。林丹听到李宗伟的心跳声,又或者是他自己的。强劲,聒噪的声音鼓动耳膜,他向前走了一步,这次李宗伟没有躲开,他接受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拥抱,用向国旗起誓一般的虔诚环抱彼此。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温柔地拥抱对方,没有礼仪,没有鼓励,没有安慰,更像一个孩童在噩梦中惊醒,转身寻求床头玩具的庇护。
李宗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全盘接手林丹的感情,将那只怪兽的项圈拿在自己手里。他不知道,这份善意把他拖进林丹的漩涡,这个中国人的热烈将灼伤他,逼他交出自己的一切,裹挟着他向前走。
他不知道那一次回应就注定了一路相伴,直到一方倒地,一方投降。
直到现在他都不肯投降。
他们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密切起来,最先发觉这种情况的是嗅觉灵敏的各路媒体。他们旁敲侧击地问,起初林丹打算躲闪,后来有一天突然意识到媒体是最好的传话筒,就开始挑跟他没仇的记者大侃特侃,把老对手从里到外夸上一遍又一遍,恨不能把这些年从人家手里拿来的奖牌全用博大精深的中华辞藻还回去。李宗伟倒没有太多反应,林丹认他当伟大的对手,他就时不时也让对方“伟大”一回;林丹说没有他就没那么认真训练,他便偶尔在世界赛之后谈谈自己正在因为谁去努力。林丹谈一次李宗伟,李宗伟就提一句林丹。
林丹指着他手腕上的胶带说:“迷信。”
李宗伟一边贴好胶带一边回他:“有本事不要别像章。”
“这可是从延安带回来的。”他条件反射捂住胸口。
“迷信。”检查球拍的人笑话他,眼睛弯起来,林丹扯扯嘴角,也忍不住要微笑。
和林丹在场上拼个你死我活似乎不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李宗伟渐渐开始认同林丹的输赢无用论。这个他一度怀疑是外星人的对手在私下其实有几分孩子气,在发现和林丹吃饭并不会引起世界大战之后,李宗伟甚至对红色都产生了亲近感。
毕竟穿着红色球衣的林丹最常出现在他梦里。
“你得打赢我。”梦里的林丹这样说着。
他在凌晨时分醒来,屋子里竟然有林丹存在过的痕迹,他搓搓脸,想着是不是那头巨兽半夜跑出来串门了。
林丹心中的苦闷,李宗伟很神奇的能够理解到,交往越深,他就越发现自己和这个人很像。如果不让林丹往前走,他会憋死自己。李宗伟用毛巾将自己身上的汗擦去,衣服快湿透了,但他没有时间换,和林丹一起上场时,被强大的气流压迫的窒息感不允许他做任何多余的事。对手已经在场上等他了,他必须要过去。
穿着印有国旗的衣服,李宗伟自认不能辜负很多人,但输赢不完全是自己左右的。和林丹在一起打球的场景就不同,他只需要不辜负一个人就够了。
林丹不许他赢。
可他偏偏想赢。
要么林丹踩着李宗伟铺就的血路前行,要么李宗伟用斗志换林丹心魔的死亡,让他拥有安逸的生活,面朝大海,鸟语花香。
阳光大道上不该有李宗伟,李宗伟一向走在荆棘路上。
他赌林丹喜欢腥风血雨的味道。
李宗伟把还没有用完的胶带扔进垃圾桶,手腕上少了一种质感束缚,反倒更能集中精力去比赛了。
你说林丹?谁知道呢,肯定不能扔。运动员其实挺相信这些东西的。
“这次用快攻吧。”候场聊天的时候,林丹突然提议。
“你预想几局?”他看出这次林丹的精神与之前不同,心脏猛地提速,他好像听到血液回流的声音。
“两局。”林丹利落地回答,听起来不假思索,李宗伟看着眼前的人,好像他还是那个能敬军礼的小子。
他捏紧拍子,尝试放松身体。
“那就两局。”
你知道什么叫甘之如饴吗?
Priceless
·时间线混乱 罗杰三十岁左右。
Summary:伟大航路的前半程厮杀出了超新星,他们聚集在香波地群岛准备镀膜进入新世界。
传说中的人物西尔巴兹·雷利,海贼王的副手,在赌场输完钱后混进拍卖场,成为“拍卖品”准备趁机捞走一笔钱。
拍卖场外白胡子海贼团第二番队队长“火拳”艾斯被捕并处刑的消息被大肆宣扬。大海将掀起战争。
命运的转轮让雷利见到了本不该出现的人。
—
潮湿昏暗的牢笼散发着终日不见阳光的霉味,由人鱼带来的躁动因为拍卖场老板的突然晕倒而匆忙结束,被套上项圈的人鱼姑娘被扔进笼子里,成为今天最热门的商品。
雷利喝完最...
·时间线混乱 罗杰三十岁左右。
Summary:伟大航路的前半程厮杀出了超新星,他们聚集在香波地群岛准备镀膜进入新世界。
传说中的人物西尔巴兹·雷利,海贼王的副手,在赌场输完钱后混进拍卖场,成为“拍卖品”准备趁机捞走一笔钱。
拍卖场外白胡子海贼团第二番队队长“火拳”艾斯被捕并处刑的消息被大肆宣扬。大海将掀起战争。
命运的转轮让雷利见到了本不该出现的人。
—
潮湿昏暗的牢笼散发着终日不见阳光的霉味,由人鱼带来的躁动因为拍卖场老板的突然晕倒而匆忙结束,被套上项圈的人鱼姑娘被扔进笼子里,成为今天最热门的商品。
雷利喝完最后一口酒,身旁的高大男人想到不久前的一幕,有些自言自语道,“真是充满疑惑的老头。”
雷利的回答依然是镀膜匠老雷。
拍卖会拉开序幕,富人们的狂欢就此开始。腐烂的欲望将人口买卖的产业链镶上坚硬的钻,无可撼动的盘踞在黑色地带。
雷利感觉到肩膀一沉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并没有什么异常,自嘲的想自己老了后怎么还疑神疑鬼,而下一秒陡然出现的人让雷利为之惊讶。
他们离的很近,视线相对间像是跨越了几十年的岁月,年轻人的手抓着雷利的肩膀,挂在后颈的草帽露出半截轮廓,在他要说话的那一瞬间雷利死死捂住他的嘴,手铐的链条剧烈抖动,像是沉闷的鼓声,撕裂令人窒息的空气回响在潮湿的牢房。
所幸没人注意到这角落发生的一切,雷利觉得自己旁边这位高大的“邻居”是个不错的遮挡物。
邻居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他们,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厌世脸似乎没有第二个表情可以摆出。
黑发男人攥着他的手腕试图将其移开,不老实地用牙齿撕咬覆着一层薄茧的手掌。
“安静点。”雷利不由自主的放软了语气,“我知道你。”
他果然停下了挣扎,雷利松开手,氧气突然大量灌进气管,这让他开始咳嗽,“这是哪?你又是谁?”
雷利在他耳边轻声说些什么,并且及时把他的惊呼声扼杀在喉咙里。
“罗杰。”雷利环住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拥抱,一个等待了数十年的拥抱。
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里占得头筹。
罗杰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令人发指,好奇地东张西望,嘴里念叨着,“好有意思!”他摸到脖颈上的项圈,大声道,“我也有诶!”
“好吵。”邻居说道。
“我的船长是比较吵闹呢。”雷利只是浅笑,纵容这熟悉的感觉彻底将自己淹没。
拍卖会进行的很快,被挑走的货物无一不哭丧着脸,罗杰很快就厌倦了这昏暗的地方,他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是不受拘束的,决定的事情要立刻执行。雷利制止他的动作,这让罗杰疑惑,不过想到面前的白发男人是他老去的搭档,抱怨一句后又乖乖地坐在原地。
人鱼被带走时意味着拍卖场即将步入尾声,牢房中只有他们三人,风从窗户灌入,阴冷的空气流动着。
“你在这干什么?雷——”罗杰差点没收住声,现在情况特殊,雷利叮嘱他不能暴露名字的。
“拍卖场还能干什么?”邻居反问道。
罗杰被他问住了,思考了一会后开始在口袋里翻找什么,几张皱巴巴钞票递到雷利的面前,“搭档!我答应你以后会给你好多钱的。”
充满希望的笑容占据了雷利的所有注意力,多年的阴沉岁月乌云密布,一缕熟悉的阳光拨开云雾照亮了他沉静多年的心。
拍卖场似乎闯入了冒失鬼,闹出的动静被见闻色悉数掌握,在此看守的守卫纷纷前往主场,雷利垂着头,时间的沉淀让他的声音更为低沉,“真是一群很有活力的幼苗。”
罗杰同样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凑热闹这件事他一向感兴趣,更何况是打架,罗杰活动了下手指后轻松掰断铁栏杆。
“还不是时候。”雷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同时把手放在罗杰脖颈上的项圈一侧,罗杰现在就登场的话会引来新一场的暴风雨,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雷利要把风险降到最低,“在香波地群岛有很多地方值得一玩,晚上去第十三号区域的夏琪的敲竹杠BAR找我。”
混乱的拍卖场因为“冥王雷利”的出现提早结束,三位超新星船长各自解决了场外围成一圈的海军,突围出去后开始谋划离开,天龙人身受重伤昏迷未醒,用不了多久大将和海军就会抵达这里。
雷利和草帽一伙在夏琪的酒馆聊完天,表示会帮他们镀膜进入鱼人岛又在不久后跟海军大将黄猿过了几招。再度回到酒馆时天色已晚。
“在等谁?雷桑。”夏琪点燃一支女士细烟,岁月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唇间溢出青灰色的烟雾。
能值得雷利等待的必定不是无名之辈,夏琪想了很多名字唯独没有猜到雷利的回答。
热闹的夜晚并没有受到白天闹剧的影响,罗杰捻着棉花糖的杆,有些苦恼花光所有的钱会不会回去的时候被雷利狠批一顿,可是[未来]的一切都好有趣,可惜雷利没来,他一定会对这里感兴趣的。
罗杰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编号,离目的地还有些距离,远离喧哗的游乐场他有些走神,疑惑在他的心里打结,自己怎么也解不开,剪不断理还乱,甚至与别人撞到也是慢了几秒才有所反应。
男人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求求你,救救我……我、我不想死……”
他一边说一边撩开长发,露出脖颈上的项圈,罗杰认出了那东西,“我也戴过。”
这句话让男人冷静下来,激动地握住罗杰的手恳求道,“我有钱,你救我……我报答你!”
逃跑的奴隶在夜色中牢牢抓住唯一的希望,一遍遍的重复着恳求,罗杰伸手摸到冰凉的项圈,回想着当时雷利的动作。
“真是……不可思议。”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夏琪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命运总是让人措手不及。”雷利微笑道,即使现在回想那一瞬间,依然让他感觉像是虚假的谎言,美好的如同一个即将破裂的泡泡。
“也该来了吧?”夏琪准备着干净的酒杯,看了眼门口说道。
雷利阖上眼,凌乱的白发挡住了侧脸,灯光将他的发丝染上一层暖黄,“看样子还收获了不少好东西。”
“夏琪的敲竹杠BAR。”罗杰念了一遍店名,把还没捂热的那一袋金币往怀里塞去,“这个名字听上去就会被狠狠宰一顿。”
那一晚他们谈论了很多,罗杰不愿听有关自己的未来,他说,那些事情还是自己经历过才更有意思。
雷利一笔带过他的死亡,将新时代的事情全盘托出,这片海依然在无尽岁月中流淌,书写新的篇章。
雷利不确定罗杰是否在认真听,但那些趣事他确实想分享给自己的船长,不再是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而是鲜活的生命在面前跳跃。
他们租了一艘船,罗杰说想去鱼人岛看看。以他的年龄雷利推算出彼时他们还没有航行伟大航路一周,罗杰更没有确诊不治之症,他们满腔热血的在海上驰骋,在四海打出属于罗杰海贼团的名声。
船只不大,镀膜工程很快就可以完成,雷利抚摸着船缘,像是在怀念多年前的船,太久了,他已经太久没有出海,在香波地群岛看到无数海贼团登陆、离开,看过不同的船长和副手,雷利总是垂头半阖着眼,手里的酒壶空荡荡的,摇一下只有极小的水声,他想到了过去,想到自己的船长——以往的陪伴在现在已经变成遥不可及的存在。
“启航了!”
响亮的声音随着风飘落,大海的怀抱敞开着,这一幕不止一次上演,但是这一次只有他们。失去光泽的发梢干枯毛躁,雷利没有办法让它们如同年轻时那般服帖,额前垂下的一缕白发有些遮挡视线,雷利攥住罗杰的手臂,虚晃还是现实他无从辨别,只是想贪恋眼前的现在。
除了水流和罗杰的声音外再无其它,雷利看着罗杰手舞足蹈的叫喊,放在往常自己一定会打他一拳让他安静点。
他没有动手,附和般的顺着船长的每一句话说下去,深海的声音唤醒遥远的记忆,总是被回忆的往事像是蚌壳中的珍珠,明亮的足以照亮整个心底——雷利的心沉寂在水中,是人们追求热爱的自由的海,他并不自由,甘愿在海里陷入无止境的回忆,听不到回应的山谷掩盖了那片海,它不会干涸,贫瘠的土地上被浇灌的只有那一片绿洲。
鱼人岛对人类的戒备并没有完全放下但也没有充满敌意,这归功于乙姬王妃生前的努力。
“变化真大啊!”罗杰沿路而下,好奇心驱使他在这里尽情玩乐,察觉到他们并无恶意,很多人鱼和鱼人主动搭话,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雷利和罗杰在人鱼的带领下去往龙宫,来到别人的领地还是要去拜访一下主人的。
“好久不见。尼普顿。”雷利抬眼笑道,同时暗地里捏了一下罗杰跃跃欲试的手,罗杰吃痛皱了下眉,暂时收起想去摸一下王座上国王的蓬蓬头想法。
“你怎么有心来这里…要去新世界了?”尼普顿扭动着与上半身不符的鱼尾来到雷利的面前,“你旁边的又是谁?”
“一位挚友。”雷利说道,“我可没心思去新世界,老夫还是待在香波地群岛好了,吵闹的大海已经迎来新时代了。”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似乎只有雷利自己知道,指节往上推了下镜框,不动声色地将情绪掩藏过去,“你女儿还好吗?”
尼普顿脸色一变,叹了口气道:“那些东西始终围绕着她。”
雷利无从安慰,只能将希望寄托给「命定之人」。
“大叔,你女儿也是蓬蓬头吗?!”罗杰不合时宜地开口问道,笑声让尼普顿双颊涨的通红,守卫们上前劝阻。
“白星公主是漂亮的人鱼呢,少胡说。”雷利装模作样地教训了罗杰一顿,罗杰吐了吐舌头道:“搭档你力气变小了耶。”
下一秒的拳头落在头顶,罗杰抱头喊道,“好痛!”
那边罗杰在捂着头自我调节,这边的尼普顿就已经不满地看着他说道,“这家伙说的话和那个人一样让人感到不爽!”
他没有说出的名字是雷利不用猜也知道的,雷利摇了摇头,哪怕只是听到有关「那个人」的话就足以让他的心动荡不堪,尼普顿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罗杰啊…那家伙……”
世界是一条线,总是在往前延长,就像人不能回到过去,罗杰的形象占据了一个时代的所有色彩,又开启了下一个时代的开端,他的名字永远响彻在大海,无法割舍,尼普顿的眼睛有些湿润,也许是在感叹那短命的海贼王。
从龙宫出来后的罗杰还在纠结人鱼公主到底是不是蓬蓬头,雷利给他解释了一下有关白星的问题,罗杰“哦”了一声,拉长音调说道:“没意思,为什么不是蓬蓬头?”
看到雷利手背上绷出的青筋,罗杰吹着口哨转移注意力,很快他就找到了新的乐趣,拉着雷利往远处跑去,“是占卜师啊!雷利!”
夏莉夫人占卜很准,雷利确实想让她看一下罗杰的出现究竟是因为什么。
深紫色的斗篷下是已然成长的夏莉夫人,当初一见她还是个小孩,如今已经成为了鱼人岛知名的占卜师。
水晶球在半空中漂浮,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圈,涂抹着紫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球体处徘徊,夏莉夫人的表情开始有所变化,雷利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我明白了。”夏莉夫人收回水晶球,拿过一旁的烟管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不过……你们应该需要这个。”
她抽着烟进到屋内,罗杰戳了戳水晶球的表面,咖啡店弥漫着香气,醇香的咖啡让人提神,虽然这对于海贼来说并不具有诱惑力。
夏莉夫人从屋内走出时递出一张纸,雷利接过说道,“生命卡?”
生命卡不是纯白的,带有淡金色的细纹,这种纹路仿佛在告诫雷利——罗杰不应该在这里。
它在抖,像是悲鸣,雷利能感受到轻微的颤动,光滑的纸面与有些粗糙的指腹相互摩擦,雷利撕下一半给自己的船长,罗杰把它随意地塞进腰带里。
新世界岛屿割裂纷争,成为四皇旗下的“保护地”,他们在一处港口登陆,带着深海的味道,潮湿的衣物在烈阳下蒸发水分。
金币从手里抛出,在半空中翻滚了几圈,最后稳稳地落到手上,有钱的好处就在于可以放心游玩,不至于因为逃单被商家追的满地方乱跑。
商贩在街道两旁支起摊位,五颜六色的桌布相连,过长的布料垂到地上,连绵至巷子的街口。
晚霞在紫色里晕染烧红的橘色,烟火气笼罩着这座城。
雷利挑选着几枚海螺,这种东西除了用来纪念外还可以作为装饰品,风灌入海螺贴近耳边,可以听到在内壁回响的低语,没有形色的风声可以任意揣测其中的话语。
视线突然变得模糊,眼镜被摘掉的不适感让雷利下意识地扶住身旁的罗杰,他看不清眼前,商品的颜色好像融化了一样。
罪魁祸首在笑,罗杰微微侧头,单手将眼镜架到自己的鼻梁上,很快这笑声就变了调,“好晕……!”
“所以说不要随便戴啊。”雷利抬手,罗杰这时候还没有比他高太多,翘起的黑发永远抚不平,雷利拿回了眼镜,视力不好到已经离不开这东西,眼部的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却有一种灼烧感,雷利摸着早已失去痛感的疤痕,很快又移开,指着身前的那一排海螺问道,“你喜欢吗?”
“不喜欢。”罗杰很快回答道,“可是你喜欢不是吗?我也想买回去送给雷利。”
雷利不再说话,选了一个带有棕色花纹的海螺,把它放在罗杰的唇边,“说些什么,什么都行。”
“搭档,这种东西留不住声音的,要去空岛拿音贝。”
“我知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黑白分明的眼眸流露出悲伤,抿着唇角重复道,“说些什么吧,罗杰船长。”
很正式的请求。罗杰突然感觉到心脏被什么抓住了一样涨的难受,他从未见过雷利这副表情,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喜欢雷利这样——明明什么都没有说,眼睛却如此悲伤,比世界上任何的刀剑都要锋利,只是这么看着就足以在身上留下数不清的伤口,呼吸的顿感与苦涩占据了喉咙,罗杰无法忍受,在意之人的悲伤来源是因为自己的死亡吗?
罗杰拿着海螺,将已经老去的搭档仔细地看过,甚至连苍白的发丝也细细临摹,刻画进心里。晚霞染红了集市,叫卖声交织着叠在一起,罗杰的视线与他相对,像是一种誓言,清脆的声音比目光更加坚定,“我是不会死的,搭档。”
这句话雷利已经听过很多次,在他的每一次回忆里。海螺留不住声音,只有风声会在里面停留,雷利需要一个感情寄托,他可以利用罗杰使用过的海螺编造令自己开心的话语。
篝火掀起的热浪似乎在燃烧空气,树叶遮住了月亮,从叶片相依的缝隙处照进几缕银辉。
火星四溅,开出明晃晃的花,从高处散落在草坪上。云层从远方飘来,遮住了星,阴冷的风席卷了陷入安静的岛屿,没有酒的夜晚应该是漫长的,雷利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熟睡的罗杰,还未冒出胡茬的下颚蹭了蹭大腿,将布料压出褶皱,船长的梦境总是焕丽多彩,带有弧度的笑脸似乎让雷利也窥探了几分快乐。
这么多年的岁月中这是唯一没有酒也让雷利感到高兴的夜晚。雷利倚着树干,青色的藤缠绕住整颗高大的树木,草帽在头顶被风吹的作响,雷利摸着帽檐参差不齐的稻草,它曾经在很多战斗中有所损坏,于是罗杰就捧着草帽不知所措,雷利缝补过草帽的很多地方,精细的针线活让他一时也摸不出哪里是自己缝补的。
太热烈了,属于罗杰的气味让他感到安心,船长总是会保护好每一位船员的,雷利抚摸着罗杰的侧脸,他看到自己带有皱纹的手在那张风华正茂的脸上留下极轻的痕迹。
雷利从衣服内层拿出那张生命卡,它在燃烧,速度却缓慢的仿佛没有,一点微弱的火星没有几十年这张纸烧不完。
如果罗杰真的留在这里……
雷利不敢想下去,他的年纪太大了,暮年之际又有多长时间可以陪自己的船长大闹一场?
海上航行的感觉还停留在当初,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船长一声“起航”,早已深埋的热血会再次燃烧、沸腾。
他们停留了几天并没有继续去往别的岛屿,因为雷利无意提到他有保留罗杰的船长帽,这句话挑起了罗杰的兴趣,吵着闹着要回香波地群岛。
在返航的那飘起了雨,雨势浩大,小船在这时候显得无依无靠,在岸边被浪花卷着摇晃,这种恶劣天气不适合出海,只能等待。
雨水冲刷过房屋建筑,森林玫果,清新的空气在太阳下散发出生命的朝气。
肉香四溢,雷利支起的烧烤来源于他们捕获到的猎物,林间的入口掩埋在灌木丛中。
罗杰大口吃着肉,从商铺那买的朗姆酒辛辣入喉,罗杰突然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一旁的树丛,下一秒他快速跑过去,双手在沾染着雨水的叶间摸索。
“怎么了……”雷利从另一边走近,话还没说完一个物体就扑到他的怀里,雷利的胳膊托着那一滩软物,尚未来得及看清楚罗杰就从树丛上跨过,闭着眼笑道,“抓到你了!”
他抱住雷利,又反应过来,“搭档!”
与他们胸膛相隔是一只短尾矮袋鼠,被挤压的发出痛苦的叫喊,罗杰抓着它的短尾把它提出来,袋鼠的四肢都在抗拒,罗杰看了一会突然说,“好小,不知道好不好吃……”
吱哇乱叫的短尾矮袋鼠凭借尾巴短的优势从罗杰手里挣脱开,径直地跳到雷利的身上,希望能得到庇护,锋利的爪牙勾住白色外套,雷利把它放到手心里,继而看向罗杰说道,“不如卖了换钱来的实在。”
短尾矮袋鼠眨着有些潮湿的眼睛,又是一阵乱叫,罗杰被吵的有些烦躁,指着它喊道,“好了啦!不吃你了,别哭了,还有,要不是你偷我们烤肉也不会被我发现吧!明明是你贪吃惹的祸。”
这个承诺在返航的时候显得虚假,罗杰时不时盯着它看,喉结上下滚动着,吓得短尾矮袋鼠一个劲地往雷利衣服里钻。
“出来啊!你这家伙!”
“好了,你别吓它了。”
雷利受不了罗杰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身形小巧的短尾矮袋鼠灵活至极,这场拉锯战始终得不出赢家。
“混蛋。”罗杰暗骂一声,也许是万物之声听到了什么回答,又开始上下其手,“好嘛,别让我抓到你!”
最后的结果以一人一袋鼠头顶几个肿包结束。
“哈?你在怪我?”罗杰左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弹了弹短尾矮袋鼠的侧脸,柔软的皮毛带着肉如同翻涌的浪,震出波纹。
“这家伙,看久了也挺可爱的。”雷利摸了摸短尾矮袋鼠的头。
“哪有?”罗杰赌气般问道,短尾矮袋鼠小心地蹭着雷利的手掌,乖顺的声音与先前形成鲜明的对比。
“很像你。”雷利突然说道。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罗杰噤了声,没过几秒他大笑,“搭档,你也太想念我了吧?我可不是什么小动物呢。”
是吗?雷利看着他,藏在镜片下的眼睛似乎在询问,或者是回答,岁月太漫长了,跨越了两个时代的雷利觉得时间很难消磨波澜壮阔的记忆。
活着好痛苦。这个时代没有你,却处处都是你,海上飘摇的是追寻你的脚步的年轻人,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哥尔·D·罗杰的名讳,逃不出你所在的地方,我亲爱的船长。
活着真好,还能在你所希望的新时代见到你,莽撞、阳光,永远热烈的你依然在照亮温暖我的身体,枯木逢春般我感慨,活着真好啊,罗杰船长。
抵达香波地群岛时,雷利才回答他的问题,“我一直在想你。”
远在还没有抵达拉夫德鲁时就在想念,会趁着夜色跑到船长室,只为了看一眼尚在睡梦中呼吸平稳的船长,害怕有力的心跳声突然变得虚弱,再也敲不出令罗杰海贼团感到震耳欲聋的鼓声。
可惜罗杰并未明白他的这句话,压低了帽檐笑着说道,“不要突然这么煽情嘛搭档,你知道的,我最不会回答这样的话了。”
这倒是实话。雷利一笑而过,一路上听到谈论最多的是即将处刑的直播,从零碎的话语中可以听到“白胡子海贼团”“火拳艾斯”“海军”的字眼。
白胡子海贼团的船长爱德华˙纽盖特是珍惜家人的,一个海贼,不贪图金银财宝、名利之境,反倒对家人情有独钟,在当时恶名远扬的洛克斯海贼团中就被视为“异类”。
他一定会去的。雷利根本不用多想,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房屋不大,也算不上整洁,杂乱的房间与罗杰记忆里的“雷利房间”画不上等号,长时间没有住人的房子散发出挥之不去的潮湿气,墙壁上贴满了有关罗杰的报纸截面,上面的评价大多是来自海军的片面之语。罗杰只是扫了一眼那些报纸,比起新闻他更喜欢通缉令上的悬赏金——那一串数字太过于耀眼,光芒遮住了通缉令上的画像,被双刀架在脖颈上的海贼王低眉笑着,那是他一贯的作风,临危不惧,胜券在握。
红色的船长帽从衣柜里露出全貌,白色的绒毛垂于一侧,帽身印着海贼团的旗帜。罗杰迫不及待地把它戴在头上,草帽的帽檐多出一些。
果然只有戴在本该属于它的船长头顶才是赋予它真正存在的意义。千百万次的回忆不如再一次相见更能治愈人心。
直播现场围满了人,涉及到当今四皇之一的白胡子海贼团和海军的正面对决是个很好的新闻点,记者们加班加点的密切关注战局情况。
雷利和罗杰碰杯,他们离人群不远,稍高的地势可以很好的看到直播画面,短尾矮袋鼠抱着小酒杯喝得酩酊大醉。
看似不关己事的处刑随着一句“他是海贼王哥尔·D·罗杰的儿子”而荡然无存。
雷利捏着酒杯的手松了一下,他无心再听战国的话,而是看向罗杰,黑发男人盯着屏幕处刑台上的身影,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此刻他有责任前去救援自己的儿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罗杰戴上船长帽,手指压住帽顶说道,“不过那家伙也说了,他是我的儿子,不会有父亲不救儿子的道理吧?”
雷利接过他的话说,“希望不会太晚赶到。”
——
马林梵多作为海军总部此时乱成一团,海军和海贼打成一片,由推进城越狱而来的犯人让战场更加混乱,所幸直播已经被切断,战国在台上指挥着作战。
小丑巴基看着已经毁坏的监视电话虫,苦恼自己的直播生涯就此终结的同时在战场寻找缺口想要逃离。
事与愿违,现在的局面是乱斗各种技能层出不穷,巴基无心关注那些称呼他为老大的囚犯们,在一众拿刀的海军手里多次逃生。
他从战场的一端逃到另一端,将要被抓住时被别人救走,巴基还没从恐惧中回过神,眼泪止不住的流嘴里念叨着“完蛋了……本大爷要英年早逝了!可恶!我还没有找到宝藏!”
没有感觉到疼痛后,巴基很快稳定了情绪,与此同时,从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巴基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宝藏呢。”
“雷利先生……!”巴基抽噎了一下,然后紧紧抱住他,“太好了!您也在这里的话我就不害怕了!”
“冥王雷利吗……因为是罗杰的儿子所以来这里?”战国有些吃惊他的到来,卡普坐在一边面色沉重,余光瞥了一眼艾斯的表情,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感在心头徘徊。
爱德华·纽盖特刚处理完自家傻儿子被蒙骗的事情,看到雷利后说道,“就这么深信不疑吗。”
“所以是真是假。”雷利推了推镜框问道。
白胡子笑了一声,“你自己知道答案,要不然也不会来。”
“其实很想说一声谢谢你照顾我船长的儿子这么久。”雷利耸了耸肩膀,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监视电话虫给巴基说道,“不过那些话还是由他本人来说更合适。”
连接到直播的画面从模糊变成巴基画着浓妆的脸,这句话比画面要早一步放出,一瞬间掀起的风暴让所有人目不转睛。
本来打得水深火热的众人也纷纷停下动作,不相信已经死去多年的海贼王会复活并出现在这里。
红与黑交缠,空气在分崩离析,霸王色霸气围绕周身的登场已经让不少人倒下窒息。
“这么大排场喜欢热闹的不愧是你啊,罗杰。”白胡子很快就锁定了方向,两种爽朗的笑声在海军耳朵里却如同地狱的交响乐。
罗杰收敛了气场,站到他们的面前,年轻的船长让巴基有些不敢靠近,他记忆里的罗杰船长是蓄起胡子的高大男人,巴基捧着电话虫在原地发愣,罗杰注意到了他,笑着说道,“你就是我以后的小实习生吧,巴基。”
“是的,罗杰……船长!”巴基回答道,先前的不适感完全消失,雷利仍然像幼时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说道:“巴基,直播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相信你可以很好地完成。”
“当然,我当然会很出色的完成!”
海贼王的出现让现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然后是截然不同的情绪爆发。
“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卡普稳住大局喊道,“不要自乱阵脚!”
“应该是某些特殊的能力。”倘若是五十岁的罗杰,战国还真会被骗到一会,可惜年龄的差别让战国可以肯定这只是因为‘特殊能力’而带来的反生,所有能力都不能长久的违背自然定律。
罗杰对于新时代的认知来源于雷利,叙旧的话无需多说,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救回处刑台上的艾斯。
马尔科想先帮白胡子疗一下伤,白胡子再次拒绝。
“出风头的事还是让我先来嘛!”罗杰拔刀跳下船,转头说道,“命不该绝呢纽盖特。”
战局持续推进,巴基在半空中传播最新的画面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一群小弟大声夸奖着在身后追赶,誓要追随。
从昏迷中清醒的路飞抹去脸上的血迹,凭借一腔热血不管不顾,体力的透支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只是一味的要去救自己的哥哥。
这次没有摔到地上,罗杰接住了倒飞出去的他,从一旁跑来的伊万科夫担忧地接过已经瘫软的路飞。
“我听到了……你是罗杰、”路飞费力地睁开疲惫的眼睛,“我,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是吗?那就为此努力吧。”罗杰笑道,“只要不辜负自己就好了。”
“艾斯…咳咳……救、救他…”路飞挣扎着要起身,伊万科夫阻止他的动作说道:“草帽boy,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劲!”
“我会救回他的,一定。”罗杰承诺道。
“按照原计划行动!”战国显然放弃了罗杰的存在,把白胡子海贼团葬送在这里才是最终目标。
白胡子伤口有所缓和,并未痊愈,治疗被临时打断,白胡子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可不会落后罗杰那家伙。”
双手抓住空气,往下拉扯的动作带起整座岛屿的震动,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海军大将的输出在白胡子那,罗杰从外围闯到最里层,整场战斗沉浸在血色中,艾斯看着那抹红色越来越靠近,为什么呢?这个年龄的罗杰对他毫不知情,为什么要来救他?
一眼可以望到尽头的战场,大家都在,这就是被爱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艾斯咬着下唇把哭腔咽回去。
“罗杰!”拳头落在眼前,被反应极快的刀身挡住,卡普还在给手腕续力,“真是怀念啊。”
“希望我没有在欺负老头?”唇角的弧度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笑意,眼底浮起的是认真和血性,罗杰与他持平了一会才彻底能甩开那足以打碎头骨的拳头,“风采不减啊卡普。”
“让老夫痛快的打一场!”说话间,招式已经开始落下,周围的气场令人不敢靠近,一种独特的无力感似乎在发泄,卡普吼道,“为什么要来?!”
“哪有自己儿子让别人舍命救的道理!”罗杰开始往处刑台下靠近,“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通向处刑台的木板近在咫尺,卡普想说些什么,但是那些话注定说不出口,余光看到拉长的手臂。
“爷爷!不要挡着我救艾斯——”
那一拳把海军英雄打倒,罗杰看着躺在地上闭目的老对手,若有所思地移开视线,踏上木板往台上跑去。
鲜血从额头流满了整张脸,卡普低声叹了口气,手指在土地上划出痕迹,混杂着血液的土很黏腻。像在很久以前陪三个喊着要当“海贼”的小鬼玩的堆沙砾。他没有耐心陪他们玩到最后,早早的以各种借口在一旁打鼾,正如同现在躺在这里装作晕倒一样。
“路飞……”艾斯的目光从奋力奔来的弟弟身上移到卡普的脸上,哽咽了一下,“爷爷……?”
太轻了,因为眼泪和悲伤已经把这句称呼变成了气音,就算是离他不过几步之遥的战国都未能听到后话。
由药物带来的短暂力气让路飞不敢浪费时间,罗杰轻松地把他扛在肩膀上,“很不错。”
路飞的目光所及皆是戴着手铐的艾斯,终于……金色大佛的光芒吞噬一切自然性光,跨过木板的瞬间路飞急忙从罗杰的肩膀上脱离,罗杰挡住战国的阻挠留出一块相对比较安全的空间,路飞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轻颤,全身的骨缝都在叫喊疼痛,从衣服里拿出不久前海贼女帝波雅·汉库克赠予的海楼石钥匙。
“艾斯…艾斯……”钥匙靠近锁孔的瞬间一道莹黄色的光线将其碎成两段,路飞拿着剩下的钥身崩溃地在原地不动,而在之前混乱中被路飞觉醒的霸王色震晕的Mr.3清醒过来,“草帽小子,”他看到已经断裂的钥匙说道,“我做个钥匙救你哥哥!”
高台已经承受不住两个强者的对垒,断木摇摇欲坠,巨大的金色手掌压迫气压一同落下,“佛之战国!”
木屑和灰尘纷飞,坍塌的高台掀起尘雾让其他人看不到事情的经过。
“罗杰……?”艾斯睁开眼看到抱着自己的男人,他的后背趴着已经脱力的路飞,橡胶的手臂缠绕住罗杰的脖颈,而被罗杰一只手抓住衣领的Mr.3终于用蜡做出了钥匙。
由于冲击波的余震让路飞手上的纯白生命卡脱离,而从罗杰腰带上掉落的生命卡早已不知飘到了哪里,在混沌中两张生命卡相互纠缠交叠,燃起的火星不知道究竟来源于哪一张。
罗杰没有回应,艾斯希望他回答点什么,一个来到这里的理由,或者其他任何一句话也好,艾斯明白自己思想中的罗杰形象正如同这座高台一样碎裂,他所认为的罗杰不过是别人口中的冰山一角,如今本人就在这里他却不能问出困扰多年的问题——你不能指望如此年轻满心只有冒险的罗杰会明白那些男女之间情情爱爱。
“没事吧?”罗杰笑着问他,Mr.3拿钥匙的手一顿,看向只活在别人口中和书本里的海贼王,那些带有偏见或者吹捧的话似乎都不适用于他的身上。
在一片尘土飞扬中,两方阵营的人和观看直播的都在拭目以待,一点火光在闪,光圈越来越大,烧起的火焰点亮了那片雾,在场的海贼都欢呼着高喊艾斯。
“此地不宜久留,不要恋战。”雷利看向白胡子,此战虽短暂的拿到优势,最困难的还是要全身而退。雷利摸出那张生命卡,从踏足这里的那一秒开始,它就在快速燃烧,现在只剩下一点边角,金色的花纹却愈发明显。
白胡子看到那张燃起的纸张,转身向自己儿子们发号施令,“全员撤退!”
他的身体状况急转而下,不过既然敢来这里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逃跑的囚犯和一些立场摇摆的海贼都聚集在莫比迪克号的船头处,罗杰把路飞安全送到马尔科手上。
“老爹!”艾斯向大家鞠躬,“大家,谢谢你们!”
“好了,傻儿子快到我身后来。”白胡子哈哈大笑,丛云切的刀柄尾端砸在甲板上发出的声响在警告想要上前的海军。
“我从小鬼时代起就有个想要的东西。”爱德华·纽盖特又说起了人尽皆知的话,但是此刻白胡子海贼团的所有船员仍然会因为这些话哭泣,“我从你们那里得到了一切。”
毕生的追求已经找到,又有什么遗憾可言。
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所有人都能听明白,罗杰站到他身旁,“我儿子惹出的事情让你承担风险可有损我的形象啊。”
“你这混蛋。”白胡子浅笑,对着电话虫一字一顿地说道,“OnePiece是真实存在的!”
这句话掀起了热潮,屏幕中的白胡子时代的王应征了海贼王的遗言,而海贼王的出现,似乎在昭告世界那令人魂牵梦绕的OnePiece就在某处等待。
世界陷入疯狂,全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船员是不会放弃船长逃跑的,老爹!我们一定会一起离开的!”以藏擦去眼泪说道。
“哭什么?”纽盖特双手抓住气压,用尽力气往下压喊道,“老子可是白胡子!”
震起的滔天巨浪推着海贼船往海的方向移动,马林梵多往一侧倾斜着,罗杰拔出佩刀,“神避!”
数道刀气砍向马林梵多,形成的裂缝与震开的地缝交相辉映。
掀起的水幕直立于云霄,包围了整个撤退的缺口,从不远处驶来的海贼团则让这场战争步入尾声,直播也在这时候戛然而止。
“红发。”透过水幕,雷利模糊的看到他们在交涉。纽盖特的身体已经到了负荷,马尔科在检查一遍后,面色沉重,船员们围上去看到这一幕后心里都知道了结果,就算现在全身而退老爹也会因为身体原因活不了多久。
“开宴会啦!”纽盖特风轻云淡,蔚蓝的海面延伸至天边的交际处,打了胜仗的海贼会庆祝胜利的高歌。
尽情的歌唱,放下立场的海贼们品尝着杯中美酒。路飞缠着绷带却食欲大增,艾斯看着与白胡子说话的罗杰,五味杂陈的情绪汇聚成心海,将他淹没,罗杰察觉到视线,转头与他对视,无话可说间罗杰端起酒杯,朝着他的方向碰了下,随后一饮而尽。
艾斯犹豫着,最终还是与他隔空碰杯。
清冷的船尾过于安静,仿佛与宴会割裂,处于另一个时空。
“搭档。”罗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雷利的手中是已经要化成烟灰的生命卡。
就像是当初解散海贼团的那一天,笑着的船长拍着他的肩膀,“我要走了。”
“那只袋鼠就当是我吧,它确实很可爱嘛。”
“要抱一下吗!”没有给雷利回答的时间,罗杰紧紧抱住他,眼泪会模糊视线,镜片起了一层雾,雷利抱紧他的腰,离别的话不能再一次说出,会承受不住的,罗杰把船长帽戴在他的头顶,遮住了流泪的双眼。
从指缝中飘落的灰尘散在风中,雷利拥抱着正在消散的船长,耳边响起的声音遥远又真诚。
“你是无价的,搭档。”
——END.
Priceless=无价
坤才一些无意义的自嗨
看了同人,有人写出来潘生的存在让阿才觉得嫉妒。。。按我写不会。。。因为这种给潘生一个巴掌再一个红枣的手段阿才看的多了,潘生确实很重要,钱才是王道啊,潘生能带来很多钱,就已经足够让阿才闭嘴了,反正每次打潘生教训潘生阿才都能动手,做什么嫉妒呢,毕竟肉贴肉击打的感觉是真的,我倒真觉得陆秉坤对阿才是真的宠溺。
阿才手底下那么多事故,不管是向外面求助的潘生,还是私自逃跑协助潘生的安娜,可都是阿才管着的。陆秉坤不拿阿才杀鸡儆猴,也没有在电影里出现折磨他的画面,只能说陆秉坤要么都在暗处给一些不堪入目的折磨,要么是阿才身份很重要头顶有人,要么就是陆秉坤真的很宠阿才,宠到反正人都在自己手底下,跑了几个就当...
看了同人,有人写出来潘生的存在让阿才觉得嫉妒。。。按我写不会。。。因为这种给潘生一个巴掌再一个红枣的手段阿才看的多了,潘生确实很重要,钱才是王道啊,潘生能带来很多钱,就已经足够让阿才闭嘴了,反正每次打潘生教训潘生阿才都能动手,做什么嫉妒呢,毕竟肉贴肉击打的感觉是真的,我倒真觉得陆秉坤对阿才是真的宠溺。
阿才手底下那么多事故,不管是向外面求助的潘生,还是私自逃跑协助潘生的安娜,可都是阿才管着的。陆秉坤不拿阿才杀鸡儆猴,也没有在电影里出现折磨他的画面,只能说陆秉坤要么都在暗处给一些不堪入目的折磨,要么是阿才身份很重要头顶有人,要么就是陆秉坤真的很宠阿才,宠到反正人都在自己手底下,跑了几个就当放生。
阿才就靠着脸来笼络人心了罢,总感觉他啥事儿也不干的,每天遛到这边逛到那边,没事了打打人消遣,再玩着手机监工。特权是大大滴有,打狗推是不用他亲自动手的,大概只有真杀鸡儆猴了他代着陆经理的脸面动手,连拦人别的马仔都是跑的只有他一辆车咻咻。
然后兜里也没钱,这么想要阿才依附你管你要钱呀陆经理。。。
感觉是这样。。。
【假面骑士Geats】来自平行世界的狸猫
如题,平行世界的“黑化”狸猫穿越剧中世界。
时间线大概在小狐狸被GM淘汰前吧(其实也不算明确)怕时间线太靠后被背刺。
一篇完✔主角团四人组齐全✔
预警:私设赛场,无TV内容;黑狸全程谜语人,背景全靠脑补;时间线或设定可能会有bug或被背刺。
少量战斗场面描写,略虐
(ps:有朝一日我居然会写虐向的背景,真是难得,问就是因为期末考试给整抑郁了QAQ)
狐狸/狸猫出场偏多,牛牛没气死在这篇文里都算他体质强健;少量猫猫。
搞事至上搞事至上搞事至上✔
字数8000+【破纪录】
——————————————
“蠢。”
楼顶边缘,一道身影低头伫立,看着下方因为...
如题,平行世界的“黑化”狸猫穿越剧中世界。
时间线大概在小狐狸被GM淘汰前吧(其实也不算明确)怕时间线太靠后被背刺。
一篇完✔主角团四人组齐全✔
预警:私设赛场,无TV内容;黑狸全程谜语人,背景全靠脑补;时间线或设定可能会有bug或被背刺。
少量战斗场面描写,略虐
(ps:有朝一日我居然会写虐向的背景,真是难得,问就是因为期末考试给整抑郁了QAQ)
狐狸/狸猫出场偏多,牛牛没气死在这篇文里都算他体质强健;少量猫猫。
搞事至上搞事至上搞事至上✔
字数8000+【破纪录】
——————————————
“蠢。”
楼顶边缘,一道身影低头伫立,看着下方因为邪魔徒说出失败者生前说过的话而犹豫不定迟迟不敢下手的假面骑士Tycoon。
人影神情冰冷,额前刘海遮挡下的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Tycoon……呵。”
伴随一声不明意味的冷笑,那人转身,消失在画面中。
——
“来历查清楚了吗?”
“没有,只知道他是凭空突然出现在领域内的,没有除此以外的其他信息。”
“突然出现啊……真是有意思呢。”尼拉姆说着有意思,眼神却并不轻松。
“先观察一阵,毕竟会出现这样戏剧性的意外,也算为游戏增添一丝乐趣吧。”
若能安安分分不干涉大赛最好,但是如果事情超出预料……尼拉姆眯起眼。
他会清除一切干扰大赛的不确定因素。
——
空地上,马格南形态的假面骑士geats双枪齐下,和面前的一群邪魔徒对战。
一旁的na-go手持节拍斧,费力抡起,砸飞一个邪魔徒。
“呼……真是的,这种时候景和到哪里去了啊?”鞍马祢音喘了口气,环顾四周不见某个绿色狸猫的身影。
“追着刚才那只邪魔骑士去另一边了吧。”浮世英寿一个侧踢,试图偷袭的邪魔徒重重倒飞出去撞上水泥墙。
“别管他了,专心清怪,这局可是比谁打败的邪魔徒得更多呢。”geats歪了下头,随后转身继续清理如潮水般涌来的邪魔徒。
一波退去一波又起,浮世英寿却始终游刃有余轻松应对。
此刻,面对已经残血的邪魔徒,浮世英寿正要开枪补上最后一击,意料之外的,一个东西从左侧飞了过来。
“砰——”
那个东西撞飞了英寿眼前的残血邪魔徒,越出几米后压在残血邪魔徒上面,两者倒地一动不动。
浮世英寿瞳孔一缩。
——他看清了。飞过来的也是一只邪魔徒,但他的注意点不在这里,而是贯穿了邪魔徒腹部的那根……长矛。
这种长矛是邪魔徒自带的武器,而现在却穿透了邪魔徒自身的身体。
而那只邪魔徒撞上残血邪魔徒的刹那,从腹部贯穿而出的尖锐矛头刺入残血邪魔徒的脖颈下方,让它最后一点血条见了底。
真是不礼貌的抢人头行为呢……
浮世英寿凝视两只叠在一起的邪魔徒,稍稍握紧了手中的马格南。
“轰!”
一声司空见惯的爆炸,两只邪魔徒灰飞烟灭,爆炸产生的火焰燃烧了一阵,也渐渐平息下来。
邪魔徒大军不会因为一两个伙伴的死亡而停下脚步。
浮世英寿反手挡住一个邪魔徒砍来的长刀,顺势转身随后……他看到了用长矛贯穿腹部击杀邪魔徒的那个人——
假面骑士Tycoon。
再熟悉不过的绿色狸猫面具,顶上两只尖尖的三角耳朵配上形态偏圆的眼睛,有一种别样可爱的憨态。
——至少在这之前,浮世英寿是这么认为的。
而此刻,tycoon单手持忍者双重, 另一只手缓缓放下,站在原地。半低的头,让原本圆圆的眼睛看上去格外锐利。
隔着面具,浮世英寿和tycoon对视。
杀气……是错觉吗?浮世英寿微微眯眼。
tycoon在原地没有动作,方圆三米内却并无邪魔徒接近,地上还冒着的烟告诉英寿刚才有许多邪魔徒被眼前的狸猫击败。
“景和你回来啦,那个邪魔骑士呢?”正背对他们打怪的鞍马祢音转头看到tycoon,也凑了过来。
绿色的狸猫没有回应。而此刻,停滞的邪魔徒群再次一拥而上,冲向tycoon。
几道绿色刀光交叉闪过。
待浮世英寿再看去,只剩下一地燃烧的火焰,中间空无一人。
“诶,景和?”猫猫疑惑。
“……跑的真快。”浮世英寿语气平淡,微微皱起的眉头却表明他对此起了疑心。
假面骑士tycoon,樱井景和。那个初次参赛就天真许愿“世界和平”的老好人,屡次被他骗地团团转的单纯小盆友。
……是吗?
——
“啊……累死了累死了。”樱井景和扶着腰,在走廊门口和浮世英寿鞍马祢音一同走向休息厅。
“这次的比赛好难,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邪魔徒啊!”樱井景和哀嚎。
“这种赛制最简单了,不就是拼手速看谁击杀的邪魔徒最多吗。”浮世英寿插着兜,语气轻松。
“但是这种车轮战,如果一不小心很容易被打倒啊……”鞍马祢音摸了摸因为不停歇的攻击而感到酸痛的手腕。
“就是就是,”樱井景和点头,“幸好这一局没有末尾淘汰制,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浮世英寿微微挑眉:“你不是打败了很多邪魔徒吗,那种要大杀四方的样子,应该不愁积分吧?”
“诶?”景和眨眼。
“对啊,你就这样嗖嗖两下——”鞍马祢音模仿忍者双重刃的动作,“很帅气呢。”
“哦,哦是吗,”樱井景和挠了挠头,“你们看到了啊,我那边跟邪魔徒骑士耗了很久,只打败了几个邪魔徒……”
“不不谦虚了,”鞍马祢音摆摆手,“你那几下比我用节拍斧打半天的效率高多了,很厉害哦。”
“真的吗?谢谢,我突然感觉有自信了。”樱井景和灿烂一笑。
“不过我也不会落后的,一起加油吧!”鞍马祢音也笑了笑。
“嗯!”景和做打气的手势。
浮世英寿看了看身后愉快互动的两小只,脸上却并没有刚才的轻松和笑意。
手中握着的是可以实时查看分数的蜘蛛手机,而依照上面的分数,樱井景和居然比鞍马祢音高出不少分,甚至直逼第二名的吾妻道长。
嗯,第一名当然还是英寿。
虽然这个名次和看到的tycoon举动相符,但是……不,tycoon……很不对劲。
浮世英寿敏锐的第六感在疯狂跳动。
——
樱井景和揉了揉肚子:“啊……刚才水喝多了,我去一下厕所。”
景和越过英寿往厕所的方向跑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而此时,吾妻道长正坐在休息厅沙发上,死死盯着蜘蛛手机上的分数排名。
no.2 吾妻道长 18200
虽然这个no.2已经让他非常不爽,但是更吸引他注意的是下面一个名字和分数——
no.3 樱井景和 17800
怎么可能?吾妻道长皱眉。
是欲望大奖赛搞错分数了吧,以那个老好人的三脚猫水平居然能跟他隐隐持平??
正当吾妻道长在怀疑狸猫分数判定的靠谱度时,被怀疑的人走了进来。
“一杯冰咖啡。”樱井景和对吧台后的基洛利说。
“tycoon,你干了什么?分数怎么这么高?”吾妻道长选择直接过去质问。
“能有什么,打邪魔徒咯。”樱井景和背对着吾妻道长。
“不可能,以你的能力根本——”吾妻道长气势汹汹走上台阶。
“吾妻道长先生,”基洛利上前阻拦,“休息厅不可打斗。”
吾妻道长眉头皱的更紧:“你在维护他?”
基洛利没有说话,但是依旧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挡在吾妻道长面前,态度明显。
“……哼。”吾妻道长又看了眼埋头喝咖啡的樱井景和,最终还是压抑火气踩着的沉重步伐转头走回沙发。
樱井景和拿着小勺不紧不慢地搅动着咖啡杯中的冰块。
——
“我回来了。”浮世英寿走进休息厅,带着笑随意地挥了挥手。
坐在沙发上窝着火的吾妻道长抬眼,却正好跟浮世英寿看过来的视线对上。吾妻道长“嘁”了一声,转身不愿看到某只狐狸的得意嘴脸。
看到吾妻道长的反应,浮世英寿嘴角微勾,随后习惯性地走上台阶走到吧台前,才发现今天这里的位置已经有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顿了一下,浮世英寿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转头挑了挑眉:“我记得你刚刚说去上厕所了?”
“嗯。”樱井景和随意回应道。
浮世英寿看了眼景和面前的饮品,眼角笑意更甚,“什么时候喜欢上冰咖啡了,tycoon。”
“今天。”
“真冷淡啊,是上厕所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浮世英寿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樱井景和转冰块的手一顿,缓缓转过头,和浮世英寿对视。
“你,很烦啊。”樱井景和说着似玩笑的话,语气下却夹杂冷意。
看似毫不在意闭眼假寐,实则一直在留意那边风吹草动的吾妻道长在内心微微皱眉。
tycoon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胆大了?
果然……不是错觉。
浮世英寿得出结论便耸耸肩不再开口,心里琢磨着刚才感知到的一丝杀气。
瞥见旁边的狐狸安静了下来,樱井景和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放下咖啡杯。
“铛”的一声,杯子底座和盘子相碰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中格外清脆。
——
“我回来啦!”鞍马祢音雀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所有人的视线看了过去,除了樱井景和。
在吾妻道长浮世英寿基洛利三人默默的注视下,鞍马祢音意识到气氛不太对:“我刚刚去洗了个手……发生什么了吗?”
“不,没有。”浮世英寿率先否认,然后收回了视线。
猫猫歪头:“哦。”但是随后,她注意到了坐在浮世英寿旁边的樱井景和。
“诶?景和?”鞍马祢音眨了眨眼,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休息厅外面,“你刚刚不是还在——”
“Na-go么。”樱井景和出声打断了她下半句话。
他起身,面前的咖啡杯中只剩冰块。樱井景和绕过椅子走下台阶,来到鞍马祢音面前:
“好久不见。”樱井景和微微一笑。
面前的景和是笑着的,但是鞍马祢音却感到一阵背后发凉。
“你……”我们刚刚才碰见的啊。
没等鞍马祢音说完,樱井景和收起笑容,越过鞍马祢音朝休息厅外走去。
“喂tycoon,你去哪?”吾妻道长起身。
“厕所。”樱井景和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只有声音传了过来。
踏出休息厅一段距离后,樱井景和停下脚步回头瞥了眼大门,满眼的漠然与冰冷。
geats……Na-go……真是有趣极了。
伸手提了提DGP参赛制服的高领挡住半张脸,樱井景和快步穿过走廊。同时与一个黑影擦肩而过——
刚刚过去的……?樱井景和疑惑回头,但是身后已然空无一人。
那个人穿着参赛者制服?而且感觉……好眼熟啊。
歪头思考了一会,樱井景和没有得出答案,最终决定不管这种小事了。
走进休息厅,樱井景和习惯性打了个招呼:“我回来……怎,怎么了?”
樱井景和一抬头,就看到浮世英寿吾妻道长鞍马祢音就连基洛利都在直勾勾盯着他,吓得后退一步。
“你这家伙,不是说去厕所了吗?”吾妻道长紧锁眉头。
“我,我确实去上厕所了啊……”樱井景和看到吾妻道长一副凶神恶煞(狸猫视角),的表情,瑟缩一下。
“原来如此。”浮世英寿盯着樱井景和看了半晌,突然开口打破僵局,“我明白了。”
“诶?”
“明白什么?”
“保密。下半场游戏开始,你们就知道了。”浮世英寿嘴角扬起。
——
“比赛下半场,正式开始!”
伴随茨姆莉清脆的声音,这场比赛的终局拉开了帷幕。
Jia-jia-jia……邪魔徒大军入场,放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
“真是个不小的数目呐。”浮世英寿活动了下手腕。
“geats,这场比赛的第一我拿定了!”吾妻道长日常放狠话。
浮世英寿没有回应,只是转头轻笑了一下。
而这个反应也让吾妻道长更加窝火。
四人拿出各自带扣开始变身。
“Henshin!”×4
节拍Na-go,忍者tycoon,马格南geats,僵尸buffa。所有人变完身,对面的邪魔徒大军也提着刀枪棍棒涌了过来。
最先冲上去的是buffa,手提电锯对着邪魔徒就是砍,很快清出一片空区。
Na-go轮起节拍斧紧随其后,虽然力量略有不足,但好歹节拍也是个技能颇强的大带扣,掌握节奏后Na-go群控平A轮着上,开始渐入佳境。
Tycoon望着拼命清怪的两人,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忍者双刃,攥紧刀柄。
虽然对于邪魔徒的存在还有很多迷茫,但是……“我也不能落后啊!”
“啊啊——”樱井景和大喊着,冲向邪魔徒大军。
原地只剩下了geats,浮世英寿。
变身后的红白色狐狸望着狸猫的背影,轻叹一口气。
微微停顿一下,狐狸看向右侧后方:“又见面了,樱井景和。”
只见侧后方走近一个人影,一步步,直到与浮世英寿并排。转头,露出的是一张熟悉至极的脸——tycoon,樱井景和。
但与他认识的tycoon不同,眼前的“樱井景和”眼神冷漠,锐利,细看还能发现他眼底一抹狠戾。明明是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
“这可有意思啊……”浮世英寿上下打量一番樱井景和,喃喃道。
其实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外表上许多不同的,比如眼前“樱井景和”的头发不像tycoon那样微卷垂下,他的发梢微微上翘,更添一丝张扬。
而且耳垂那边的是……耳坠?借着阳光,浮世英寿发现“樱井景和”左边发丝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我猜你想问我是谁。”“樱井景和”突然开口。
浮世英寿有点意外这个目前为止都表现得像个面瘫的家伙居然会主动开口,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摆出洗耳恭听的表情(虽然隔着狐狸装甲也看不见)。
“樱井景和,”对面的人说着,摆出一个恶劣的笑,“不过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
“啊,猜到了,”浮世英寿看向前方,“不过虽然同是景和,差别为什么这么大呢。”
樱井景和绝对不会这么笑。
“呵。”「樱井景和」讽刺似的呵了一声,半低下头。
差别大?当然了。
他可没有这个世界的tycoon这么蠢。
“你来自平行世界?”浮世英寿打破短暂的寂静。
「樱井景和」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你们那边的世界和这里不同吧,你对我和Na-go的态度不一样,发生什么事了吗?”浮世英寿连环发问。
他并没有期待「樱井景和」能回答,只是把推测说出来,好观察对方的反应而已。
「樱井景和」沉默。
发生了什么……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
这个问题在大脑中不断重复,质问……「樱井景和」只觉得一股情绪在冲击心脏,他想笑,也确实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景和」突如其来的狂笑,第一个被吓到的当然是离最近的浮世英寿。
呜哇吓死了吓死了,狐狸摸了摸胸口安抚受惊的小心脏。
——看来平行世界的狸猫多少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
英寿眼神多了丝怜悯。
“哈哈哈,啊……”「樱井景和」仰头笑够了,狂笑声戛然而止,他恢复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再次和浮世英寿对视。
“与你何干。”
“唉,”浮世英寿装模作样叹口气,“好心关心一下而已,说起来果然还是不能习惯啊。”浮世英寿看向远处还在挥动双重刃奋力打怪的tycoon。
“——tycoon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呵。”对此,「樱井景和」只是轻嗤了一声。
两人再次陷入僵局。
良久——
“你的目的?”
“世界の和平。”
“……啊?”
“才怪。”
「樱井景和」转身面对邪魔徒大军,因为对面零零碎碎有几只邪魔徒躲过攻击往这里冲过来了。
“来这个世界不是我的本意,防备我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樱井景和」插上忍者带扣。
“至于我的愿望——”
[SET——忍者]
[Ready?Fight!]
假面骑士tycoon缓缓歪头看向geats:
“你猜?”
下一秒,邪魔徒袭来,tyccon手持刀刃纵身起跃空翻落下——忍者双重刃横向划过一道弧线,将一排四个邪魔徒精准地拦腰斩断。
浮世英寿叹口气吐槽:“你也没等我猜啊。”
不过如果按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第一名恐怕要被tycoon占了,毕竟DGP这个智障系统似乎会把两个“tycoon”的打怪得分算在一起。
真是不公平啊,这种bug得去跟'父亲'投诉一下了吧?浮世英寿这么想着,随手抬枪干翻一个背后试图偷袭的邪魔徒。
不过这也可能是DGP跟所谓平行世界的「樱井景和」合伙搞出来的事,倒不如说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啊……父亲,不,基洛利,终于看我不顺眼想急着赶我下台了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你如愿呢。”狐狸喃喃自语道。
再抬眼,浮世英寿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白色装甲外,橘红色的弯长复眼中燃起无形的火焰。
“撒,从这里起就是High light哒!”
——
场上突然出现了第二个tycoon。
对,没有看错,确确实实是tycoon,狸猫原型,绿色,插着忍者带扣的那种。
“诶?!!!!”Na-go惊叫出声,“两,两个景和?!”
樱井景和本来一心打怪,听到鞍马祢音的喊声后在原地呆呆地愣了几秒,然后就差点被面前的邪魔徒袭击了。
“嗖——”一支利刃从景和身旁擦着他的肩甲掠了过去,击飞了试图袭击樱井景和的邪魔徒。
樱井景和这才一惊,回过神来,习惯性地转身想道个谢:“谢——”
两人隔着装甲对视三秒。
“哎?!!!!!”樱井景和发出了鞍马祢音同款尖叫。
“你,我,不是,你怎么……”
对面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绿色狸猫面具,那双因为装甲了忍者带扣而变成红色的复眼,还有……一模一样的核心ID。
“怎么可能……”再多的震惊和困惑卡在喉咙口,只剩下一句不可置信的喃喃。
“果然没有看错,真的有两个景和!”Na-go凑近了些,但很快又因为邪魔徒的来袭不得不迎击。
「tycoon」转身要走。
“等等!”樱井景和上前一步,“你……是谁?”
面前的“tyoon”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应。
“你为什么——”
樱井景和话还没说完就被迫打断。一道刀影伴随着绿光划来,景和猝不及防被击中,捂着胸口后退几步。
再抬头,眼前已经没有了另一个“tycoon”的身影。
樱井景和在原地环视几圈,但没有找到。
而这时,「樱井景和」正在旁边的高楼天台上向下俯视。
“差不多,时间到了……”
——这一切,被在不远处树林后XДX的buffa,吾妻道长看在眼里。
——
“本轮比赛正式结束,”兹姆莉宣布,“第一名是——”
所有人盯紧了榜单。
“假面骑士geats,浮世英寿桑!”兹姆莉话音落下,现场四个参赛者加上基洛利,气得青筋暴起的有两个。
No.1 浮世英寿。刺眼醒目的几个大字仿佛一击重锤砸在吾妻道长头上,图像中带着自信笑容的某只狐狸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嘲讽。
浮世英寿……吾妻道长怒目而视,死死盯着此刻笑得和图片上如出一辙的狐狸。
浮世英寿插着兜,一脸理所当然的胜者姿态。察觉到道长的视线,浮世英寿笑意更甚,转头瞥了一眼。
那一瞥,眼底的戏谑更让吾妻道长抓狂。
可恶的geats!!
每日逗牛(n/1)任务完成✔
吾妻道长怒火中烧,但当他视线触及樱井景和时,又冷静了几分。
这家伙……嗯?此时他突然发觉,浮世英寿也在看樱井景和。也是,这局游戏出现了两个“tycoon”,并且两者分数叠加,相当于tycoon的分数可以翻倍。
面对这样的意外,geats也感到了压力吧。
“滴答——”
所有人看不到的暗处,一只手微微颤抖,血液的细流顺着指尖滑落,却并未滴落到地上,而是悄悄流淌,最终融入黑暗。
“所以,第二名是谁?”浮世英寿脸上明晃晃地浮现出看好戏的神色,笑容更加肆意。
吾妻道长抽了抽额角,感觉不太妙。
“第二名是,”兹姆莉停顿一下,“假面骑士tycoon,樱井景和选手。”
No.2 樱井景和
……吾妻道长裂开了。虽然知道有可能是这么个结局,但是真正面对这个排名的时候还是——接受不能啊!!
相比吾妻道长在努力平复情绪,樱井景和就是纯懵圈了。
“啊?”狸猫发出不解的声音。
他对于自身实力还是有点认知的,日常就是个和祢音争倒数第二的实力。突然一跃变成了仅次英寿的第二……怎么会?
“啊……啊。”听上去有些慵懒的声音从休息厅背对着他们的沙发上传来。
“难得来一趟,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吧。”
这个声音……樱井景和瞪大了眼睛。
沙发背后的人站起来,转身,露出了一张众人震惊却不意外的脸。
「樱井景和」明明用着正常的声音说出了“送你的礼物”这种话,脸上却全无笑意,有的只是冷漠和讥讽的眼神——这些都是樱井景和十分陌生的情绪。
“另一个……景和。”鞍马祢音喃喃。
“终于现身了,之前坐在那边的也是你这家伙吧。”吾妻道长指的是中场休息的那个时候。
“骗人可不是狐狸的专利。”「樱井景和」如此回应。
“也是,”浮世英寿依旧淡然,“按照日本传说,其实狸猫才是最会骗人的恶劣动物哦,tycoon。”
浮世英寿意有所指。
樱井景和一时不知道英寿这句tycoon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对面那个“自己”。
“差别真的好大啊,”鞍马祢音来回看,“明明景和这么可爱纯良,另一个景和却……”
“纯良?蠢罢了。”「樱井景和」不屑地嗤了声道,“在DGP这种比赛里试图维持那可笑的善良,最终都只会自食其果。”
这个语气……浮世英寿抬了抬眼皮,哦?真是越来越好奇另一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呢。
——
「樱井景和」离开了。
离开地很突然,或者用消失形容更贴切些。当着他们的面,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完全消失不见。
浮世英寿发现基洛利和兹姆莉都仿佛松了口气。看来是个来自其他世界的意外啊……
基洛利站出来做了一些简单解释,顺便宣布这局比赛不计入总成绩。这局比赛便以一种扑朔迷离的方式结束。
休息室中恢复了寂静。
——
睁眼,「樱井景和」出现在一栋未装修完的,残破的大楼窗边。
向下望去,无处不是肆虐的邪魔徒,断垣残壁,爆炸的火光和硝烟味充斥着整个世界,仿佛世界末日的降临。
「美好是短暂的。」
「现实永远会以最残酷的方式呈现。」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口照耀着「樱井景和」的脸,灿烂,却没有温度。
他抬手触碰了一下左边的耳垂,那里一颗圆润光泽的珠子正反射着阳光。
「樱井景和」指尖停顿两秒,又像是被烫到般迅速收手。
随后,「樱井景和」俯身向下看去,眼神依旧毫无波动,仿佛这番混乱的末日景象并没有触动到他。
“这种世界……该结束了。”
故事的最后,绿色的狸猫从高楼的窗口一跃而下,带着冷漠和杀意向邪魔徒袭去——
——————————————
说实话写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要写怎样的黑狸猫,性格,身份,经历,全都没想过,完完全全是想到哪写哪。
本来预设可能是那种恶人役冷漠谜语人(?),结果写着写着悲情起来了,到结局甚至有些英雄风范。
对于本篇所有剧情,请大家肆意发挥想象力,把猜想设想什么的大胆打在评论区!我也很想知道写出来是什么效果,想说的吐槽的什么也尽管摩多摩多——我爱看!!
总之,求评论!v(◦'∇ˉ◦)~♡
根据写出来的文,我再重新整理了下设定,包括一些细节讲解补充,放彩蛋里了(˵¯͒〰¯͒˵)
【蓝平】百年不合(短篇,原著背景,完)
· 平子真子中心
· 参考官方小说情节,存在口胡成分,请注意
#1
平子的房间总是挂着很厚的窗帘。
多年来他的睡眠总是很浅,即使难得克服细微的声响在凌晨入睡,一旦稍有光亮他又会立即再次醒来,而在夏季黑夜更短的时期,他每天的睡眠甚至无法持续四个小时。
即使挂上再厚的窗帘,仍然会有少许光线从织物的缝隙渗入房间,他睁开眼睛,窗外的鸟儿已经开始发出鸣声。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浮动的光影,在鸟鸣声中逐渐清醒。短暂的睡眠不足以让身体得到充足休息,他依然感到十分疲惫,但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重新入睡,在床上做了一会儿无谓的挣扎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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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考官方小说情节,存在口胡成分,请注意
#1
平子的房间总是挂着很厚的窗帘。
多年来他的睡眠总是很浅,即使难得克服细微的声响在凌晨入睡,一旦稍有光亮他又会立即再次醒来,而在夏季黑夜更短的时期,他每天的睡眠甚至无法持续四个小时。
即使挂上再厚的窗帘,仍然会有少许光线从织物的缝隙渗入房间,他睁开眼睛,窗外的鸟儿已经开始发出鸣声。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浮动的光影,在鸟鸣声中逐渐清醒。短暂的睡眠不足以让身体得到充足休息,他依然感到十分疲惫,但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重新入睡,在床上做了一会儿无谓的挣扎后,他终究还是坐了起来,换上衣服,叠好被子,将凌乱的短发梳理平整,然后任由窗帘保持着紧闭的状态,走出了房间。
其他人的房门都还关着,大概都还处于睡梦当中。长久以来他总是醒得最早的一个。他来到阳台,从窗户向外望去,天边刚刚泛起青色,太阳才正准备升起,普通的独栋民房布满有限的视野,电线交织于上空,眼下所处的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民住宅区。这里的生活再普通不过,时间在宁静中悄然溜走,毫无特别之处。
平子打着哈欠,转身走进厨房。他从橱柜里将手摇式研磨器和咖啡壶依次取出放在桌上,动作小心翼翼,不想让自己制造的声响吵醒他人。他将咖啡豆放进研磨器,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来,缓慢地摇动手柄。桌上的虹吸式咖啡壶在晨光中闪闪发亮,这是最近刚刚流入日本的新商品,不久前他在百货公司闲逛时无意间看到,立刻就被它奇特的外形吸引,毫不犹豫地买了回来。尽管那对眼下的他而言一笔不小的开销,但每天早上能在疲倦中喝到刚煮出的新鲜咖啡,他没有半点怨言。
磨好咖啡豆后他将下壶盛上水,划了火柴将酒精灯点燃,靠着一旁的冰箱,静静等待壶中的水沸腾。将上壶扶正后,沸水开始涌向上壶,他将磨好的咖啡粉倒入水中,粉末溶解在水中的同时,咖啡的香气变得浓郁起来,他用勺子慢慢搅拌,随着上方浮起白色的泡沫,壶中液体的颜色也逐渐变得均匀起来。他熄灭火焰,用湿布盖住下壶,棕色的液体沿着玻璃流淌而下,温热的触感会在手心停留很久。
对于这一整套过程,他总是不厌其烦。
两杯之后,壶里的咖啡仍然剩下很多。他坐在餐桌边,对着杯中升起的热气,小口地啜饮着,试图将疲劳驱散。厨房外传来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开始接近,平子看向门口。
“哟!早啊,莉莎。”对着脚步声的主人,平子像往常一样招呼道。
矢胴丸莉莎揉着惺忪的睡眼,没有说话,只是拉开餐桌边的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一言不发地盯着平子手中的咖啡杯,看上去似乎还没完全清醒的样子。
“我煮了咖啡,要喝吗?”平子问道。
“啊。”她抬起胳膊撑在桌面上支起下巴,终于懒洋洋地开口了,“给我一杯。”
平子起身,从橱柜里拿出矢胴丸莉莎专用的杯子,回到餐桌边,将仍然冒着热气的咖啡倒入杯中递给她,又把糖罐推到她的面前。矢胴丸莉莎接过杯子,向杯中加了三勺糖,仔细搅拌均匀后才慢慢地喝起来。两人什么也不说,只是无言地喝着咖啡,直到窗外传来自行车的铃声将沉默打破,那是牛奶送达的信号。
“真子。”矢胴丸莉莎抬起头对平子说道,“你去门口取牛奶吧。”
“为什么是我?今天不是我值日吧!”
“是罗武,”莉莎将空杯子推到一边,“不过罗武还没起床嘛。”
“......话说昨天也是我来着......”
“啊,那是因为你起得最早嘛。”
“......”
平子不情愿地站起身,走下楼梯。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头顶的阳光让他立即抬手遮住眼睛,在适应了光线之后,他才蹲下身去将地上的八瓶牛奶拾起来,揽在手臂和胸前,正准备进屋时,对面房子的门开了。
“啊,早上好,平子君!今天也这么早呢!”从房子里走出一位系着围裙的女性,面带笑容地跟平子道起早安。
“早上好!佐藤太太!”平子立刻热情地回应道,“您也很早呢,为儿子准备便当吗?”
“是啊,今天是学校开学的日子,那孩子今天就升上国中了呢。”邻居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噢,那真是值得祝贺呢!”平子笑着说道。尽管对男孩子的升学话题没什么兴趣,但邻居太太的笑容倒的确赏心悦目。
邻居的目光落到平子怀里的八瓶牛奶上。
“真是个热闹的大家庭呢。”她如往常一样笑着感叹道。
“哪里......全是些吵闹的家伙罢了。”
“对了,说起来,你妹妹小日世里也差不多快上国中了吧?”
虽然被邻居太太误解了自己与日世里的关系,但平子也并没有打算解释。话说回来那家伙的外表在其他人看来果然就是一副小学生的样子啊。平子默默想到。
“啊,也差不多了......”平子模棱两可地答道。
“我家那孩子很讨厌喝牛奶呢,明明已经上国中了,身高却完全没怎么长,真叫人头疼......小日世里也是这样吗?难道现在孩子的生长期都要比过去晚一点吗?”邻居太太歪着头,微微皱起眉,自言自语般说道。
“大概的确是这样吧......”平子附和道。家人的呼唤声让邻居太太回过神来,寒暄几句后便匆匆回房开始忙碌的一天。目送她关上门后,平子才转身走进房子。当他回到厨房时,罗武已经打着哈欠在准备早饭了。
和往常一样,所有人围坐在餐桌边,在吵闹中吃完了早餐。趁着还没有人离开餐桌,平子开口了。
“差不多到时间了吧。”他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纷纷避开他人的视线,盯着自己面前的盘子。直到莉莎站起身来,走进自己的房间,不轻不响地关上了房门,其他几人也才纷纷站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准备收拾行李。
由于身处义骸当中,无论度过多长时间,他们的外表都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因此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们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通常都不会超过五年。今早与邻居的对话,让平子意识到,他们在这里生活的期限已经到了。
这是他们在这座城市生活的第五年,也是他们离开尸魂界的第七十年。
经过十几个五年的轮回,这已经成为了不言而喻的规则,时间一到,他们便会自动离开,寻找新的住所。即使明知自己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但五年的时间还是会让人无法避免地与周遭产生联结。然而,现实并不允许他们对任何一个地方有所留恋,哪怕再不情愿,他们也都接受了这点。要从头开始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安家落户十分麻烦,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平子坐在餐桌边,其他人都已经离开餐桌去整理行李,只有日世里还坐在桌边,固执地一言不发,赌气般低垂着头。
唯独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习惯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
平子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没办法去指责她的任性。每当向同伴们宣布动身时刻的到来,他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他心中,一行人会沦落至此,都是由于他本人的过错。如果同伴们会对他抱有怨言,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埋怨过他,但罪恶感却一刻也不曾减轻。
“日世里......”还没等他说完,日世里便猛地站了起来,低头转身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用力关上了门。
平子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
他仰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慢慢抬起手,把手背搭在了隐隐作痛的额头上。
“抱歉啊......”他轻轻说道,但那句道歉却没有传入任何人的耳朵。
#2
百年间他曾经尝试过许多种方法来解决自己的睡眠问题。
比起各种玄乎其玄的心理疗法,助眠药物的作用来得最为有效。然而药物仅仅能让他入睡,却无法保证他整晚的睡眠。他始终被同一个噩梦折磨,那个梦总是如此真实。草叶上冰凉的露水渗透他的衣服,身体变得很沉,让他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趴在地上,任凭自己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他艰难地回过头去,熟悉的身影慢慢向他靠近,惨淡的月光下,那张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总会在这时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他喘着粗气,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冷汗让背部和衣物湿淋淋地紧贴在一起。他对着黑暗,努力让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平静下来。一旦惊醒便绝无再次入睡的可能,之后便只有在床上彻夜辗转,痛苦地等待天色再次亮起。即便如此,也好过让那个梦继续下去。
他害怕看清那张脸。
#3
他从来没有信任过蓝染。
从第一次见面起,他便断定蓝染是个不值得信赖的人。即使脸上的表情谦虚而温厚,但那双眼睛里含藏着的危险信号却让他看得一清二楚。他无法置之不理,于是便主动将蓝染安置在身边,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平子曾经充满信心,即使那个男人心生什么危险的想法,在自己的监视下也绝无付诸行动的可能。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朝夕相处的几百年间,他一直表现得十分安分。作为一名副队长,他无疑尽职尽责,甚至当身为队长的自己故意将不属于他的工作甩手丢给他时,蓝染也总是毫无怨言地完成。
对于自己偶尔伺机说出的玩笑话,他总是能够冷静而犀利地吐槽。在他人的眼中,他们看上去就是一对关系亲密的上司与部下。然而每当两人独处时,气氛又会变得诡异起来。他从未对蓝染敞开过心扉,而自己故意对他建起的隔阂,蓝染想必也心知肚明,但他却从未有过抱怨,即使面对平子时不时的故意刁难,他也只是笑着全盘接受。平子清楚这逆来顺受的态度只是为了蓝染维护自身虚伪形象的手段,但那倒也正中他的下怀。
倒也不坏。平子心想。只要蓝染还愿意将这个勤恳而老实的角色扮演下去,自己也没有理由揭穿他。
平子一直在寻找一个与蓝染和平共处的方式。
他曾经相信自己找到了,于是便一直努力地维持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让他干涉自己,同样也不去干涉他。只要他不做出过于出格的事情,自己就可以将对他的怀疑放置一边。即使故意的疏远对双方都造成了或多或少的伤害,在更糟糕的后果面前那也变得微不足道。
他并非没有想过,由自己主动踏出一步,试着和蓝染开诚布公地交谈。但当面对蓝染无懈可击的虚伪笑容时,他反倒退缩了。他没有足够的信心能让蓝染对自己推心置腹,到那个时候,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贸然尝试反倒会将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平衡破坏。一旦将假面戳穿,蓝染将难以继续饰演下去,而自己也无法保持视而不见。他不愿意去设想那样的结果。
只要蓝染还在自己的身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这种表面的和平就可以持续下去。
平子一直认为这仅仅是属于他和蓝染两个人的问题,然而在那个晚上,同伴们纷纷倒在他的脚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么巨大的错误。
他真心感到后悔。
“如果您平时与我相处的方式就像其他队长与他们的副官一样的话,或许您还有机会识破也说不定。
“但是,您没有。”在那个晚上,蓝染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试图维持神智,想要看清蓝染的表情,但意识却还是逐渐被吞没。
因此他情愿相信,蓝染说出那句话时闪现出的落寞神情只是自己恍惚间产生的错觉。
“来做个了断吧,平子队长。”蓝染说道。
他的语气十分平和,却让平子感觉到,他已经等待了太久。
他感到困惑,为什么他会从无数词语中挑选出“了断”一词,来处置他们的关系。
如果自己以另一种态度对待他,结果会有所不同吗?
平子努力地撑起身体,只看到月光下蓝染高举起的刀刃反射出惨白光亮。
他从来没有信任过蓝染。
却也从来没有想到几百年的时光会以这种方式告终。
#4
从四番队综合救护所出来,平子将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朝五番队的队舍走去。
一路上不时有年轻的队士经过,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这也难怪,毕竟百年过去,自己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完全陌生的面孔,何况现世的装束也与尸魂界格格不入。
离开了义骸,久违地回到灵子丰盈的尸魂界,平子反倒觉得有些不太习惯。百年过去,瀞灵廷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不论如何,仅仅凭借记忆,他便毫无障碍地来到了目的地。
他站在门口,看着大门上略显陈旧的“五”字。
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多次从这里经过,却始终没有勇气迈入。直到拜访过雏森,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她的认可,又花了些时间做好准备之后,他才终于能够重新接纳过去的身份,再次成为五番队的队长。
他深呼吸了几次,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了大门。
队舍里意外地空无一人,倒也正合他的心意。他停在门口环视四周,五番队的队舍整体看来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熟悉的马醉木植株仍然留在庭院角落,他缓慢踱步来到树旁。此时正值冬季,光秃的枝干毫无生机地立于干燥的泥土当中,但他知道,时节一到,白色的花朵会悄然布满枝头。在他离开以后,仍然有人在细心照料这棵树木。
平子抬手,将指尖轻轻搭在细痩的枝杈上。在他还是五番队队长的时候,每年都对花季的到来怀有小小的期待。从队长室的门望出去,便能看到正对着桌子的白色花朵。五月炎热的午后,随着气温的逐渐攀升,带有暖意的风会将花朵的清香送进室内,花香会让难得在桌前处理公文的他更加昏昏欲睡。
身后便是队长室的拉门,平子踏上台阶站在门前。
周遭过于安静,院墙外偶尔传来运送物资的车轮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恢复秩序。平子再次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队长室的门。
室内依然弥漫着熟悉的油墨清香,气味一时让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他定了定神,惊讶地发现房间内的布局竟与记忆中的没有任何变化。宽大的木桌依然正对着拉门,在那侧面是属于副队长的一张稍小一点的书桌。窗户右侧依然是高大的书架,一旁的矮桌上摆放着茶具和尺寸各异的罐子。窗户左侧则是占据了整面墙的储物架,用于存放那些似乎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书。
尽管布局没有任何变化,但曾经属于他的物品都干干净净地从这个房间里消失了。
他的穿衣镜,唱机,以及罗列在书架上的唱片。
蓝染只是让那些物品从这个房间消失,却没有用其他任何东西来填补凭空多出的空白。
平子走向书柜,没有伸手去触碰柜门,只是隔着玻璃打量着书脊上的名字,大多是一些陌生领域的专业书籍。尽管当时就知道蓝染会利用空闲时间频繁出入藏书库,但平子却从来没有主动寻问过他都在读些什么书,而他也从未主动提起。几百年过去,他对蓝染的许多方面却几乎一无所知。
他走向存放文件的储物架,五番队数量庞大的文书工作对他来说过于繁重,而蓝染做起来却如鱼得水。所有的文件都以时间和内容分门别类,整齐地摆放在相应的架子上。即使犯下了难以饶恕的罪行,却依然没有人能对他曾经的工作抱有任何怨言。
平子抬起头一层一层向上浏览,最后才注意到架子的顶层,本应是透明玻璃门的位置却被不透明的木制拉门取代。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挺直脊背,抬手拉开了柜门。
看清柜子内部的瞬间,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大量颜色各异的纸袋垂直安置在有限的空间里,紧密地塞满了整层架子。那是与五番队的工作没有丝毫关联的东西,但平子却非常清楚,在那些熟悉的纸袋当中,存放着他曾经视为珍宝的唱片。
看着这些早已经认定无缘再见的收藏品,他终究没能从中抽出一张,他甚至不敢伸手去触碰,只是用微微颤抖的手将柜门关起来,慌忙走到长桌后坐下,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呼吸。汗水从额角滚落,他用手指慢慢地按摩眉心。自己恐怕还没能习惯尸魂界的环境,平子心想。唯有这个原因才能够解释积压在胸口无法化解的沉闷。
“失礼了,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甚至还没来得及辨别出来者的身份,平子便下意识地喊了出来。他迫切地需要有人将他从溺水般的窒息当中解救出来。
门被缓缓拉开。一瞬间,平子竟慌乱起来,直到看清出现在门口的是年轻的女孩,他才稍微冷静下来。
“失礼了。”雏森桃站在门口,双手绞在一起,略显胆怯地重复道。
平子调整呼吸,起身来到女孩的面前。
站在门口时,一阵风刚好吹过,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灰色的天空此时压得很低,浓密的云呈厚重的团块状遍布之上,细小的雪花正从空中缓缓落向地面。
他抬起手,轻轻将落在女孩肩头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拂去。
“欢迎回来,桃。”他说道。
“我回来了。”在金发男人温柔的语调中,雏森犹豫地绽开了笑容。
平子庆幸雏森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他暗暗嘲笑自己,在刚刚打开门的瞬间,他竟然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会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百年之前,那个男人曾无数次出现在队长室的门口,用故作谦恭的语气询问他能否进来。当他将门打开时,那张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却又总是将意味深长的视线透过镜片投射向他。男人的手中总是捧着一叠厚厚的公文,即使是在飘雪的时节,他也不会急着迈入房间,而是会站在门口,看着平子的眼睛,不急不缓地启动嘴唇,用温和的声音对他说道。
“我回来了,队长。”
#5
平子向自己承诺,再次成为队长之后,他将不再使用虚化的能力。
最初掌握虚化的力量时,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处于相当无措的状态。本应作为邪恶被斩杀的东西如今却作为自身的一部分潜藏于他的体内,他不知道应当如何正确地使用这份力量。意识消失的恐惧依旧清晰无比,即使已经将体内的虚制服,平子也仍然无法安然入睡,他害怕在自己意志薄弱之时,潜伏于体内的它会卷土重来再次将他吞噬。
他曾在镜中看到自己的假面,那是不该出现在身为死神的他身上的东西,惨白的面具如同畸形的骨骼般暴露在外,虽然丑陋,却是由他的魂魄所生。他对着镜子,无法回避自己的眼睛。
眼白部分被黑色的阴影遮盖,金色的瞳孔更显突兀,眼神也因此变得凶恶起来。
那是一双陌生的眼睛,却无疑是属于自己的。
“你们真是非常出色的实验材料啊。”男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对自身的强烈厌恶让他立刻解除了虚化,不适感从胃里向上翻涌,他对着水池痛苦地干呕起来。
他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在一切结束之后,自己会获得怎样的轻松与释然,但注视着蓝染的封印架被抬走时,他能感觉到的只有无法抑制的空虚。
大战结束后,浦原将与一护的对话转述给他。平子沉默听完,最终也什么都没能说出口。直到最后,他也很难将那个歇斯底里的形象与自己心目中的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在他的记忆中,男人始终慢条斯理又游刃有余,从来不曾表现出过慌乱。
也就在这时,平子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从未付出过努力去理解他。
他仅仅是看清了他,并在他摇摆于边缘之际,用自己的疏远亲手将他推向了另一边。
#6
随着尸魂界的天气开始逐渐转暖,平子也开始习惯了重新作为五番队队长的生活。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病房里那个有些柔弱的雏森在彻底痊愈后表现出精干的一面,处理起公文的效率丝毫不亚于过去的蓝染,而公文的写法以及整理收纳的方式,都与蓝染当时的做法如出一辙。平子以复杂的心情接纳了这名新的副队长,她的效率让他感到轻松不少,他开始有了更多的时间在瀞灵廷游逛。
虽然在冬日战争之时对总队长的态度十分不恭,但在平子内心深处归根还是对他抱有感激。蓝染战败后,正是元柳斋的允诺才让他们重新回到护廷十三队。尽管曾经说过,不愿插手死神的战斗,但在平子心中,自己终究是一名死神。他曾经想过,如果没有意外的发生,自己大概会一直作为一名队长,一名死神活下去,直到生命消失。尽管每天都与死亡的危险相伴左右,但他却真实地喜欢着作为死神的生活。
他喜欢队长羽织宽松柔软的触感,喜欢在瀞灵廷闲逛时不时遇上熟人打上一声招呼,喜欢在有阳光的午后躺在房顶的树荫下闭上眼睛悠闲地消磨掉一个下午。
重新成为队长后,他依然习惯于留意身后,即使曾经喜欢悄然尾随自己的男人已经不会再出现。
平子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的,在他偷懒溜出队长室四处闲逛时,蓝染总是会悄悄跟在自己身后。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隐藏起来,似乎不想要让平子发现,但另一方面,他却又会散发出微弱的灵压,如同故意诱导平子来揭穿自己一般。
平子不相信那个滴水不漏的人唯独在这件事会是如此疏忽。他只是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为什么要跟踪自己,又过于刻意地露出马脚,但他暂时没有找到揭穿他的理由,久而久之,他甚至习惯了男人的跟踪。
仅有一次揭穿他,是在与浦原交谈过后。他知道蓝染就站在那片树林当中,时间已晚,蓝染却耐心地躲在暗处,不知打算藏到什么时候,平子突然有些烦躁。
“你打算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惣右介。”
他恐怕从未想要真正隐藏自己的行踪吧,平子心想。蓝染甚至没有使用隔断灵压的结界。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呢?”
平子停下脚步。真是个明知故问的麻烦家伙。
“从你还在你老妈子宫里坐胎的时候。”他漫不经心地答道。
在蓝染刚刚成为副队长的那个下午,平子将工作扔给他后便离开了队舍。游荡了很久,他终于找到一处合适的屋顶,一跃而上,在屋顶的一片树荫中躺下,闭上眼睛打算睡上一会儿。这时,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蓝染的存在。他知道,蓝染此刻就在那棵树下,安静地站在那里,不打算离开,也不打算现身。
平子决定不去理睬他。
而当他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时,蓝染的灵压已经消失了。
他拖着睡得暖洋洋的身体往队舍的方向走去,太阳逐渐沉向天边,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打着呵欠,拉开了五番队队长室的门。
夕阳的光从窗口倾泻而下,在一片金色的余晖中,蓝染正坐在桌边,认真地替他批改公文。听到门的声响,他才抬起头来看向平子。
“您回来了,队长。”
蓝染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用一成不变的声音迎接他的归来,而镜片之后,那双眼睛却闪着狡黠的光芒,如同捉迷藏的孩子,忐忑不安,又跃跃欲试,期待着被人发现的那一刻。
平子突然觉得心情不错。
“啊,”他迈入队长室,关上了身后的拉门。
“我回来了。”他说。
#7
平子曾经不太喜欢自己的斩魄刀。
制服逆拂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它信口胡言的性格让平子吃了不少苦头,也正因如此,发现自己的斩魄刀竟对那个男人产生兴趣时,他才会先入为主地对蓝染抱有毫无根据的猜疑。如果能让逆拂那家伙产生共鸣,那么他想必也是个满口胡言的家伙。
“哪怕用尽各种手段,我当初都应该杀掉蓝染的。”平子曾对雏森这样说道。
虚伪的他、狡猾的他、危险的他、背叛了自己的……他。
但将这句话说出口的一刻,他却产生了动摇。
如果让时光逆流,自己在面对他时,真的能够果断地拔出刀来将他斩杀吗?
平子讨厌说谎的家伙,但他却忘记了,斩魄刀是由主人的魂魄锻铸而成,而拥有着制造出逆拂的魂魄的他,又何尝不是个口不对心的人呢。
#8
院子里的马醉木开花了。
平子坐在长桌后的椅子里,视线穿过敞开的房门,落在院子中央的白色花朵上。围墙的阴影下,串串铃铛般的花朵谦恭地将头垂向泥土,却又不停地散发着危险醉人的芬芳。
马醉木的花语是“牺牲,危险”。
以及,“纯洁的爱”。
平子站起身来。
“您又要去偷懒吗,平子队长?”正在伏案工作的雏森桃抬起头来,面带不满地问道。
“稍微有点困了,去外面走一走,很快就回来的。”平子对严格的副队长露出笑容,“桃也休息一下吧,天气这么好,女孩子不应该整天窝在屋子里干活,偶尔也该出去玩一玩!”
午后的太阳悬在头顶正上方,将影子浓缩为脚下小小的一团。平子在瀞灵廷中缓慢地踱步,天气已经逐渐转暖,过不了多久,盛夏即将到来。
平子找到了熟悉的屋顶,发现那棵树依然在那里,他感到十分欣慰。枝杈此时已经生出繁茂的树叶,交错着在屋顶制造出一小块凉爽的空间。
他跃上屋顶,在那片树荫中慢慢躺下身去。
四周十分安静,没有人经过,只有风穿过枝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平子集中精力试着寻觅,却只是徒劳。他知道,此时,没有人站在那棵树下。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
百年来,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与蓝染和平共处的方式。
此刻他再次回到这里,追溯遥远的记忆,时光在他的头脑当中无阻地逆流而去,停留在百年前的一个午后。偷闲的他躺在这片树荫当中,而蓝染则安静地站在那棵树下,一言不发,不打算惊扰。
就让他站在那里吧。平子心想。
百年之后他终于可以对自己承认,在那一刻,他找到了。
在那个午后,明亮的阳光穿透叶间的缝隙柔和地照在他的身上,五月温暖的风吹过,将他的长发拂起,又轻轻地落回颈间。世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仿佛只有两个人的存在,在自己副队长灵压的萦绕当中,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睡得很熟。
Fin.
“我从此不敢看《断背山》”
题目源自康洪雷导演说,拍完这段戏后,他不敢看《断背山》。
这段戏哦,真的可以逐帧去看。逐帧去品。我愿称之为妙绝。
“没有人会用这种眼神看朋友”。
或许不是爱情,那也是纠缠入骨的感情和依恋。所有看不透放不下的都是业障。伍六一呢,他又是个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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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浅薄了,中学刚看士兵突击的时候,我没有那么喜欢伍六一。现在我只觉得他是全剧最情感丰富、最浪漫也最让我心疼的爷们。
他们都是最普通的县城\农村家的男孩,不是军官没有学历,复员后还会回到原来的生活。
用一句流行的话来说伍史:落俗不可避免,浪漫至死不渝。
我很少很少萌耽美,除...
题目源自康洪雷导演说,拍完这段戏后,他不敢看《断背山》。
这段戏哦,真的可以逐帧去看。逐帧去品。我愿称之为妙绝。
“没有人会用这种眼神看朋友”。
或许不是爱情,那也是纠缠入骨的感情和依恋。所有看不透放不下的都是业障。伍六一呢,他又是个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的人。
是我浅薄了,中学刚看士兵突击的时候,我没有那么喜欢伍六一。现在我只觉得他是全剧最情感丰富、最浪漫也最让我心疼的爷们。
他们都是最普通的县城\农村家的男孩,不是军官没有学历,复员后还会回到原来的生活。
用一句流行的话来说伍史:落俗不可避免,浪漫至死不渝。
我很少很少萌耽美,除非忍不住。归于平淡各自成家立业,这很好,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期待的,自我安慰班长会有一个新的、平淡幸福的人生。
但我现在真的为他们不甘心。希望在士兵突击这个乌托邦的世界里,在那个世纪交替的年代,复员后的史今是属于伍六一的。
因为只有长大了才体会到人生苦短,真情难得。
那么2021年,他们已经在一起快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