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爱你=来爱我
大士和杨戬总是吵架。据不可靠内部消息,两人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但并没有在一起。
“听说是杨老板倒贴诶。”
“啊?那怎么……”
“谁知道啊,天天上赶着……不就……”
“我就说嘛……”
杨戬窝在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里,耳朵动了动:“说的还真是难听啊。”
大士推开浴室门走出来,偏头看他一眼:“也没有说错什么吧。”
然后貌似无辜地笑笑,“你可以去洗了。”
“那倒是真的,一点儿不错。”杨戬也笑了,自嘲似的,“不洗了,我先回去了。”
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
但没有拧动。
“我说,洗了再走。”
杨戬转过头,大士没有看他,方才刀子一样的视线像没有存在过。
杨戬心头起了火。你又不看我,你又...
大士和杨戬总是吵架。据不可靠内部消息,两人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但并没有在一起。
“听说是杨老板倒贴诶。”
“啊?那怎么……”
“谁知道啊,天天上赶着……不就……”
“我就说嘛……”
杨戬窝在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里,耳朵动了动:“说的还真是难听啊。”
大士推开浴室门走出来,偏头看他一眼:“也没有说错什么吧。”
然后貌似无辜地笑笑,“你可以去洗了。”
“那倒是真的,一点儿不错。”杨戬也笑了,自嘲似的,“不洗了,我先回去了。”
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
但没有拧动。
“我说,洗了再走。”
杨戬转过头,大士没有看他,方才刀子一样的视线像没有存在过。
杨戬心头起了火。你又不看我,你又要管着我。眼也不睁就想把控我,你凭什么?
哦,凭我喜欢你啊,多稀奇。
“你管我那么多,你说了我就要听吗?”杨戬尽量恶声恶气。人一旦伏低做小惯了,就一时半会儿硬气不起来。
“好的很。”大士抿了口茶,“是不必听。”
“不听就滚吧。”
滚吧。
杨戬不争气的愣了一下,握着门把手的手指蜷了蜷。
半晌,喉咙里勉力挤出一点声响,像笑又不像,嘶哑又难听。
突然想说点难听的话。
“哈,大士。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
“你说你不爱就不爱吧,还非要写脸上,连装都懒得装。”
“真情流露罢了。”意思是不是故意挂脸上。
大士晃了晃茶杯:“而且装了又怎么样呢,我不爱你是事实。”
“你很清楚了,能改变什么吗?”
“……”
杨戬不能改变什么。往好的方向。
但他可以让情况更糟一点也无所谓。
“还是装一下吧,”杨戬扯扯嘴角,“不然没感觉啊。多扫兴。”
“是吗,你明明喜欢的不得了。”
“……”人被噎到大多是因为实话。
“或者你求一求我,他们敬我是因为有求于我,你呢?你爱我不也是要我爱你吗?我是观音啊,说不定你求求我拜拜我,我就实现你的愿望爱上你了呢。”
“你说是不是?”理所应当的语气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杨戬还是把门推开了。毕竟是武神。
“求不来的东西,何必勉那个强。”
说完就走了。
走了。
大士镇定自若的喝完茶,然后摔了茶杯。
“助理,麻烦来清理一下,我不小心碰倒了。”
杨戬第二天又来了,像以往的每一天,来接大士回家,或者只是看看他。
当然杨戬来公司的目的随大士的心情变化,接他回家还是只是探班取决于大士跟不跟他走。
所以他大部分时候只能探班。
大士看他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觉得好笑,跟着他走进电梯才从反光的轿厢壁板上看见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怎么笑不出来。
“回你家。”
“嗯。昨天收拾过房间了。”
大士又开始闭目养神。
杨戬专心开车,没从后视镜里看他。
真难得啊,就这么乖乖跟他走了。
一路没有说话,一直到家。
刚进玄关,大士像刚想起发难一样把人摁在墙上剥皮。
“喂,至少先接个吻吧。”杨戬无奈地笑,这厮看着突然,实际已经谋划了一路。
“我们需要那种东西吗?”
果然,接吻没被他纳入计划。
“也是,那是情人间才会做的事。”
杨戬想我真他娘的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啊。
去他大爷的爱不爱。
大士做的格外凶。
一边撞一边在杨戬耳边说话,轻柔地像拿了羽毛在耳廓刮。
“求我啊,杨戬。”
“求你大爷!”杨戬痛地一哆嗦,人已经软了,嘴还硬着。
“我好歹也是个神仙,有什么好求你的,你少瞧不起人了……啊!”
“我说,求我爱你。”大士的手缠上杨戬的脖颈,让这话听起来更像威胁了。
“……”
大士坏心眼地往深处探了探。
“行行行,求你……求你爱我……”
好像有人被逼着说出了心里话。
怎么会有人这么别扭,脸上写着不爱你,把那副人模人样的漂亮皮囊撕开了,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来爱我。
就这么恶劣轻慢,这么高高在上。
我不爱你,但你得来爱我。
大士舔去杨戬眼角的湿润,咸苦的生理性泪水。
你真的会哭吗杨戬?
隐秘的快意在胸腔里升腾。
“什么叫没见过我这样的,嗯?你又见过多少人呢二郎?”
“呃……嗯……”
“说话啊。”
“没有……嘶,没……慢点!停、停啊!”
一边让他说话,一边让他说不出话。
“哈……不是神仙吗,不是没什么好求的吗,为什么叫我停啊?”
“求你……”杨戬算是摸清楚了,这厮就是要他开口求他。
有问题他不想解决问题,也不想翻篇,他只想让杨戬服软。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大士动作放缓了些。
情到深处赴巫山时,也只是吻了杨戬的下颌儿。
“观世音,你让我求你的,有应验的可能吗?”
没有。
“没有。”大士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你心不诚。”
观世音绝口不提自己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遇事不成,只说你心不诚。
“……”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我不用还愿。”
【明弈】牡丹星轨映长安①
王者大陆盛世年间,尧天组织秘密活动的时期。
明世隐袖中牡丹暗香浮动,修长手指拂过青玉棋盘,目光落在东南角新落的黑子上。檐角铜铃轻响,带着朱雀大街飘来的烟火气,惊碎了棋枰上凝结的晨露。
“星儿又通宵了?”
阁楼传来瓷器轻碰声,弈星慌忙将凉透的茶盏藏进袖中,月白宽袖扫乱昨夜推演的星位图。少年耳尖泛红,指尖还粘着半片茶叶,“昨夜贪看星象,不觉就……”
“贪狼星动,破军隐现。”明世隐指尖白子叮然落定,棋盘霎时浮现金色卦象,“去朱雀大街第三棵槐树下看看。”
公孙离撑着朱红纸伞跃上飞檐时,正见弈星执棋的手悬在半空。杏花顺着伞骨簌簌而落,少女足尖轻点琉璃瓦,“小星星的棋......
王者大陆盛世年间,尧天组织秘密活动的时期。
明世隐袖中牡丹暗香浮动,修长手指拂过青玉棋盘,目光落在东南角新落的黑子上。檐角铜铃轻响,带着朱雀大街飘来的烟火气,惊碎了棋枰上凝结的晨露。
“星儿又通宵了?”
阁楼传来瓷器轻碰声,弈星慌忙将凉透的茶盏藏进袖中,月白宽袖扫乱昨夜推演的星位图。少年耳尖泛红,指尖还粘着半片茶叶,“昨夜贪看星象,不觉就……”
“贪狼星动,破军隐现。”明世隐指尖白子叮然落定,棋盘霎时浮现金色卦象,“去朱雀大街第三棵槐树下看看。”
公孙离撑着朱红纸伞跃上飞檐时,正见弈星执棋的手悬在半空。杏花顺着伞骨簌簌而落,少女足尖轻点琉璃瓦,“小星星的棋阵越发精妙了,方才那局‘苍鹰缚兔’,连玉环姐姐都看呆了呢。”
“阿离莫闹他。”杨玉环怀中的琵琶漾开一抹清音,素白裙裾拂过满地星图,"昨夜贪狼星光渗血雾,怕是……”
话音未落,裴擒虎撞开雕花门,玄铁护腕上凝着霜色,“机关匣!朱雀大街挖出的,裹着小星星去年丢的那方星纹绢帕。”
弈星指尖微颤,青瓷茶盏在檀木案上磕出轻响。那方绣着牡丹与星轨的绢帕,分明是上元夜师父系在他腕间的……
“二十八宿逆位,天枢移位。”明世隐广袖翻飞,牡丹幻影在机关匣上绽开血纹,“星儿,用你新悟的璇玑阵。”
青铜齿轮突然暴起,淬毒银针如暴雨梨花。弈星白子尚未出手,整个人已被拽进牡丹香气的怀抱。墨发扫过颈侧时,他听见银针没入檀木的闷响。
“呼吸乱了。”明世隐松开扣在他腰间的玉带钩,指尖拂去少年肩头落花,“昨夜观星,可见北辰移位?”
“子时三刻,紫微晦暗。”弈星盯着师父袖口撕裂的墨竹纹,喉间发紧,“是弟子疏忽……”
“要落雪了。”明世隐忽然望向云翳翻涌的天际,牡丹幻影裹住少年单薄肩膀,“去把为师新炼的暖魄丹带上。”
裴擒虎蹲在房梁上啃着胡麻饼,看公孙离用杏花在机关匣上摆出嘲风图案。“虎子哥闻到没?”少女突然揪住他玄色衣领,“小星星身上有师父的牡丹香。”
杨玉环的琵琶声忽然转了调,掩住少年踉跄打翻棋篓的声响。弈星跪坐在满地黑白子间,看着师父俯身时垂落的银发扫过自己膝头,袖中暖魄丹灼得心口发烫。
子夜惊雷炸响时,明世隐正在占星台刻录北辰轨迹。狂风卷着初雪撞开窗棂,他嗅到观星阁飘来的血腥气——混着冷梅香与铁锈味的,独属于弈星的气息。
少年蜷在星图中央,指尖还扣着半局残棋。衣摆浸着暗红,却不及唇间血色惊心。“寒症……突然……”弈星艰难地支起身子,斗篷碎在满地霜华里,“惊扰师父……”
牡丹幻影轰然绽放,三十六盏长明灯霎时燃起。明世隐扯断腕间珠串,殷红血珠顺着银发坠入药炉,“为师教过你,紫芝要配着晨露化开。”
“师父不可!”弈星挣扎着去拦他划破掌心,却被暖流般的魂力裹住经脉。视线模糊前,他看见窗外大雪纷扬,而师父的银发与红衣在风雪中融成一簇跳动的火。
裴擒虎扛着药炉撞进来时,公孙离正把三枚金针扎进弈星腕间。“师傅!”少女看着明世隐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次强启卦象的伤还没……”
“白虎七宿归位。”杨玉环突然拨响琵琶,清音震落梁上积尘,“阿虎,去把丹房上格的琉璃瓶取来。”
弈星在牡丹香中醒来时,晨光正掠过明世隐垂落的银睫。师父的手还贴在他心口,魂力如春溪般潺潺流转。少年悄悄蜷起指尖,勾住一缕散落的银发。
檐角铜铃又响,这次带着雪后初晴的暖意。
失眠症
失眠症治疗方法——诸葛亮从楼上摔了下去。
诸葛亮向来很受欢迎——从前在稷下求学时就被冠以天才的称号,更何况他本人也不是花瓶那种类型,智商拔尖的同时样貌也不毫逊色,是以收获了不少情书。
未曾想到岁月弹指而过,换他一身夫子装束站在稷下的讲台上,桌面和抽屉里仍旧是满满当当的清一色情书。
这个阶段的情书显然不太适合再拿来打草稿,也不太适合折成纸飞机,诸葛亮面不改色且视若无物的将那堆甚至还散发着香气的情书拢了一拢,习以为常地塞到了讲桌最下面的柜子里。
上完两节课诸葛亮只觉得身心具疲,一来是一群半大的学生看他就如同看一本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各...
失眠症治疗方法——诸葛亮从楼上摔了下去。
诸葛亮向来很受欢迎——从前在稷下求学时就被冠以天才的称号,更何况他本人也不是花瓶那种类型,智商拔尖的同时样貌也不毫逊色,是以收获了不少情书。
未曾想到岁月弹指而过,换他一身夫子装束站在稷下的讲台上,桌面和抽屉里仍旧是满满当当的清一色情书。
这个阶段的情书显然不太适合再拿来打草稿,也不太适合折成纸飞机,诸葛亮面不改色且视若无物的将那堆甚至还散发着香气的情书拢了一拢,习以为常地塞到了讲桌最下面的柜子里。
上完两节课诸葛亮只觉得身心具疲,一来是一群半大的学生看他就如同看一本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各种合理的、不合理的提问见缝插针满天乱飞险些打散诸葛亮嘴角向来运筹帷幄的笑容,二来他最近夜里失眠的厉害,辗转反侧间过往的事情犹如细密的网扑上来困住他,翻搅的他心绪万千,却也从中理不清楚半分头绪。
失眠的滋味当然不好受,再加上给学生上课所要忍受的,诸葛亮竟少有的觉得有些疲倦。于是他布置下去几张难度较大的试卷当做这节课的结尾,看着一群学生咬着笔杆子抓耳挠腮,仿佛看到了过去。
一声突兀的声响打断了诸葛亮的思绪,面前突然多出来的那只手屈起一个弧度,用指关节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讲桌的边缘,示意走神的诸葛亮回神。
诸葛亮稍稍抬眼,就对上了来人蔚蓝色的瞳孔。
那双眼睛他见过许多次,曾经也以为或许是他人生后半部分会一直存在的东西。
然而并没有。
司马懿见诸葛亮回神,慢条斯理收回手,把随身携带的保温杯放到讲桌上,原本夹着的教案也顺势放了下来,活脱脱一副教导主任的架势。
眼下那群学生哪还有上课那时候的活泼好动?诸葛亮看着满教室的鹌鹑,暗想怪不得自己没注意到司马懿进来。虽然这人一直以来走路无声,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一身低气压兼威慑力让一群学生遇到他的课就连下课时间都乖觉的缩在桌位上。
诸葛亮从善如流的腾出位置,看着一身黑气几乎化作实体的司马懿坐下来,然后翻开教案低低“啧”了一声。
吓得几个平时就不怎么安分的学生开始在书本上奋笔疾书。
他不由自主笑了笑,出去之前还顺带带上了课室的门。
司马懿抿了一口保温杯里面的咖啡,被苦得微微皱眉。他其实不太习惯喝这种苦涩的玩意,但他常年失眠自然提不上有多大的精力来应对这群常有奇思妙想的学生,为此上课时间都会带一杯来提神。
他讲了一会儿课,让学生自己去算一道有点难度的题目,视线落在那些学生绷紧的脊背上。
他的课堂安静的很。
直到走廊外面的声音透过薄薄的教室门板传了进来,打破了这份安静:“不好啦!!诸葛老师跳楼啦——”
喊这句话的学生喊得卖力,声音都有一些劈,司马懿甚至不合时宜地想觉得这孩子声音够大,喊的卖力,尽管嗓子都有些劈了,但是穿透力极强,适合以后去菜市场卖菜,保准能在一群大爷大妈里面脱颖而出,赚个盆满钵满不成问题。
这句话就好像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飞溅起来许多小油星子——他原本安静的课堂随后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许多窃窃私语:“哇诸葛老师?是我想的那个吗?”
“还有哪个诸葛老师?”
“他方才喊什么?诸葛老师跳楼了?”
“诸葛老师怎么会跳楼?定是这八哥嘴又乱喊……”
司马懿敲了敲讲桌,轻咳了一声,浑身黑气躁动起来,像要凝结成实体,课室瞬间又恢复原状,只是学生们都按耐不住躁动的心,窸窸窣窣的小声音仍旧时不时响起。
于是司马懿选择推开门出去,给学生们几分钟八卦的时间,他自己去走廊的边缘抬眼看楼下,一个半大的少年一边喊“诸葛老师跳楼了”一边在前面带路撒丫子跑,后面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学院治疗老师抬着担架狂追,再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一群吃瓜群众,估计是被前面那小子喊劈的话吸引来的,想看看好脾气的诸葛老师遇到了什么事情到了要跳楼的地步。
一群人哒哒哒跑进来,又抬着一个蓝毛的家伙哒哒哒跑远。
现成的菜市场。司马懿面无表情的想,这破孩子说不定以后还真能去菜市场开辟年轻人的新天地。
真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司马懿上完课照例按自己的行程去学院里面的生活超市买点东西。
一路上他所看到的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几乎都是在讨论诸葛亮跳楼这回事。司马懿对此嗤之以鼻,觉得百分之百是谣传,诸葛亮要是能自己跳楼,他就把货架上的毛绒玩具吃下去。
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想着,随手拿起来一个——诸葛亮的款式,还是哭唧唧版本。
?
司马懿抬眼,发觉自己可能低估了诸葛亮的魅力,谁能想到这么多年了,稷下不再流行向偶像开卷那套,反而流行起来制作周边。
就譬如面前这面货架上,满满当当的诸葛亮娃娃,大大小小各种模样都有,甚至还有恶趣味动物装。
司马懿当机立断想把娃娃塞回去,莫名觉得像摸了只烫手山芋。他余光一瞥,却看见身侧几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仿佛他手里是拿着什么宝贝。
他这人一向见不得别人好过,见好几个人一齐盯着自己,再看货架上贴着“内藏限定款诸葛老师哭哭娃娃”的大纸,心下了悟,秉着别人不爽我就爽了的“人生哲理”——手腕一转就将那只哭唧唧的诸葛亮塞到了自己的购物车里,跟萝卜白菜躺在一起。
然后踏着数人心碎的声音推着车去收银台结账走人。
直到司马懿回到宿舍,往冰箱里面填东西的时候才又想起来那只娃娃。
他一只手捞起来,娃娃瘪着嘴皱着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吧,司马懿心想,这娃厂恶趣味指数简直是MAX,诸葛亮哪会这样子哭?
这东西放哪都不合适——因为这双人宿舍,另外一位主角恰好就是今天跳楼那位。
司马懿搬进来的时候就在想是不是分配宿舍的人故意的,不然怎么会把自己和诸葛亮硬塞一个宿舍?
他俩中间隔了那些岁月就像隐藏在海浪底下的波涛,稍不注意就翻卷而上。索性两个人都没有要谈从前的意思,维持着平平淡淡的室友关系相处的还算平安无事。
但事情总有意外,就比如诸葛亮今天跳楼了,还比如司马懿在众目睽睽之下,带回来一只诸葛亮娃娃,还是限定哭哭版。
司马懿左思右想,拎着那只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娃娃踏进卧室,往被子里面一塞。无视了被窝里面鼓起来的团团,假装看不见。
反正只要不让诸葛亮看见就行。
自从诸葛亮跳楼住院之后,办公室又多了许多资谈。
诸葛亮人缘一直都不错,毕竟时常笑脸迎人,跟门口保安大爷都能唠上两句话来,故哪怕是不怎么接触的人,对他的印象也极好。为此办公室一众老师讨论了好几天,最后拍板决定得慰问一下人美心善的诸葛亮老师。
“但是这关我什么事?”司马懿得知让自己去探望诸葛亮这个结论之后微微皱眉,又不是他把诸葛亮踹下楼的。
“因为我们都有课。”前来谈判的老师递上一张课程表,上面排课牌的满满当当。司马懿拿起来瞥了一眼,只有自己还勉勉强强算得上清闲。
“……”他沉默了一下,觉得职场没必要凭一己之力孤立整个办公室,于是抬手揉了一下眉心:“慰问品买什么?”
“我先加你个联系方式把钱给你。”面前的老师有些惊喜他的答应:“慰问品买觉得合适的就好,不过我们希望别致一点,不要太大众了,想给诸葛老师留一个好印象。”
于是司马懿“被迫”给自己空空荡荡的通讯录添了一个联系人,揣手机看着里面的钱满大街乱晃,试图寻找出“既能让诸葛老师满意又不那么大众还适合探病”的慰问品。
以他的结论和经验来谈,这要求不是一般的难办,更何况一般慰问品的种类说来说去就那几样,鲜花水果补品什么的,能有多别致?
不能用常理解决的问题通常都需要另辟蹊径,司马懿在大街上晃了大半天,终于选定了三样独特的慰问品。
被派去探望诸葛亮的司马懿单手拎着两个盒子,另外一只手抱着一束蓝色包装纸的花,尽管他已经有意收敛,但是浑身上下还是时不时冒出来一点黑气,显得他不像来看望病人,倒像是新上任的阎王爷,稍不注意就给人送走了。
诸葛亮生无可恋(几个学生抢着要给他喂饭,被吵得头痛)的躺在病床上,脑袋上裹了一圈绷带,右手裹成粽子吊在脖子上,一整个重伤的模样,倒让司马懿有点稀奇。
他在敞开的门口放下两箱东西,空出一只手来礼貌性敲了敲门。
原本围着诸葛亮的几个学生瞬间像老鼠见了猫,呐呐地喊着司马老师,上前帮忙把东西提进来就借口复习功课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司马懿原本想把东西拎到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却发现上面已经满满当当全是慰问品,水果零食鲜花情书什么都有。
好在没看见他买的那几种东西。
他对自己买的东西比较满意,微微弯腰,发现床底下也塞满了补品坚果之类的,皱了皱眉又随手扯过一个凳子,把东西搁在上头,左边一盒右边一箱,中间放那束花,活像给诸葛亮上供。
诸葛亮眨眨眼,还是没说什么。
司马懿随手从床头柜子上的袋子里面薅出来一个饱满的苹果,黑色影子化成镰刀,削出来一个完美的果子。
他把苹果塞给诸葛亮,尽量让语调显得漫不经心:“我代表办公室的老师来探望你。”他又指了指床位尾凳子上的东西:“这是老师们一起凑钱买的慰问品。”
诸葛亮咬了一口苹果,看着包装的严严实实的两箱东西,没有多想,只当作是坚果补品之类的东西:“替我说声谢谢。”他目光游移了一下,不确定的发问:“这是什么花?”
司马懿奇怪他认不出来:“鸡冠花。”
“……”诸葛亮啃了一口苹果:“你们老师还挺有品位。”
司马懿看着他床头花瓶里面乱七八糟插的满满当当活像孔雀开屏的花瓶里面的百合玫瑰雏菊之类的花,挑了挑眉道:“我挑的。”
诸葛亮顿了一下,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露出一个笑来:“噢,你还挺有品位。”
司马懿看着他啃完一个苹果,决定维持一下不多的同事情谊:“怎么弄得?”
“……”诸葛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实话实说:“下楼梯不小心踩空了 ”
其实是他下楼梯的时候想到了司马懿,想到了两个人如今不咸不淡的相处。早些年稷下求学时亲密无间的回忆都已经是过去式,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失去了曾所拥有的东西之后反而比未曾拥有而更难释怀。
更何况自己也算得上罪魁祸首,诸葛亮其实很想问一句:我们还能回到从前那样吗?
很快他又否定自己:不能。
于是他从思绪中觉得难过,也导致他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踩空脑袋着地,原本顶着一脑袋血若无其事的坐起来准备自己去医院,却被路过的学生看见,嚷嚷的满学院都知道。
诸葛亮一想到满学院在传自己跳楼,就觉得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你摔的还挺有天赋。”司马懿看着他这身残志坚的模样说,没想到诸葛亮这种天才也会败给下楼梯不看路这种小事上,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我走了。”
诸葛亮想挽留,却发现说不出来什么话,在司马懿踏出门口之前干巴巴来了一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那些慰问品堆的太多了,他的豪华单人间已经跟杂物间没什么两样,更何况香气馥郁的花朵香味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好闻。
于是司马懿扛着一大捧鲜花从病房里面走出来,在拐角处的大垃圾桶当场表演了一个辣手摧花。
被先前几个溜之大吉的学生狗狗祟祟躲在角落看了个一清二楚。
等司马懿不知道从哪搞来个小推车推着大堆箱子盒子黑着脸扬长而去,几个学生才面面相觑:“哇塞,司马老师对诸葛老师意见很大哦……”
“花都丢了……”
“吃的也拿走了,诸葛老师不会被饿死吧……”
病房里面的诸葛亮打了几个喷嚏,看着床头花瓶里面一大束没什么香气的火红鸡冠花,有点小小的高兴。
司马懿临走之前替他开了窗散味道,房间里面空气都好了不少。他从病床上面下来,视线落到司马懿带来的另外两箱东西上。
单手拆纸箱有一点困难,但是奈何好奇心驱使着诸葛亮身残志坚。
他撬开小盒子:小天才电话手表。
?
艰难地将那块表扣自己手腕上,诸葛亮又开始拆另外一箱,掀开泡沫板的时候一股味道直直的冲上他的天灵盖,熏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司马懿给他扛了一个大榴莲。
隔天司马懿老师探望诸葛亮老师并且对此进行了惨绝人寰的虐待这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得满天都是。
司马懿本人向来不注意这些流言蜚语,却让办公室其他老师听见了有些怀疑人生。
A老师:“司马老师你昨天是怎么探望诸葛老师的?”
司马懿理着手里的试卷:“给他削了一个苹果,然后帮他处理了一些东西。”
A老师:“处理东西是指你丢了病房里面的花?”
司马懿看了一眼围在自己位置左右的老师,没有半分好奇为什么这群人知道这回事的模样,面不改色地回答:“他说花香混着消毒水难闻,让我帮忙处理一下。”
B老师:“那把吃的都拿走,不给诸葛老师吃?”
“他说病房东西堆太满了,快找不到地方下脚了,让我帮忙回宿舍放着。”司马懿说完抬头:“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一群老师罕见的沉默了。
充分见识了谣言是如何越传言越离谱的这个说法。
不过他们也由此得出来一个结论:正常情况下来说,司马老师算得上一个好人,只是看起来冷冰冰的而已。
可见谣言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在准备试卷磋磨学生的司马懿莫名其妙感受到了许多怜爱的目光:?
把那堆没什么必要的东西运回宿舍已经过了好几天。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在客厅实在是有些碍手碍脚,司马懿才不会为了诸葛亮而同意他占据自己的一部分空间,在简单询问过诸葛亮的意见之后,理直气壮的全部丢进了某人的卧室。
至于后续收纳的问题,那就是诸葛亮自己的事情。
比起诸葛亮干净明亮且整洁的房间,司马懿的房间虽然也收拾的整洁,但是他装了厚厚的窗帘,一进去就像进入了夜晚,只有一点点光从窗帘的缝隙出溜进来。
司马懿躺在自己的床上,枕头旁边是那只哭唧唧的小诸葛亮娃娃。
他随手捏了一把棉花娃娃软软的脸颊,随后进入睁着眼睛睡不着的日常状态。
这种场景他应该习惯,却又不那么习惯。至少在和诸葛亮做室友的这段时间,已经替代了他前面几年孤身一人的状态,司马懿总是会想到从前那个相隔千里的人如今就住在自己隔壁,晚间他大概会看会儿书,亦或者是写份教案,也可能在为了学生的问题作业而感到头疼。
司马懿的睡眠质量也因这些幻想稍微提升了那么一点点,可以在夜晚浅浅寐上一会儿。
可是眼下,那个人又离开了。
他也为此回到像从前无数个夜晚一样,想起来那些过去的、觉得也许会无法释怀的事。
夜晚的病房才算是彻底安静下来。
诸葛亮原本并不失眠,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获得了这个不大不小的毛病。只是他清楚的知道,这都是源自于他失去了司马懿。
他躺在病床上,司马懿少来看他,仅有的两次一次是代表办公室其他老师,一次是来问他那些东西放哪。
两个人中间好像有一道泾渭分明的隔阂。
诸葛亮想,如果司马懿进入自己的卧室,他会看见摆放整齐的书桌上其实还放着他从前做给自己的小玩意。如果他再好奇打开抽屉,会发现里面写了很多份没有寄出去的信。
从前烽火连天,信和相见一样难。
更何况两个人站在对立的立场,通信也是一种把柄。
他想了想,拿起手机,翻开置顶的联系人——那是司马懿第二次来的时候他要的联系方式。他还记得司马懿问了东西放哪就要走,黑色的衣摆在空气里面划出一抹弧度。
诸葛亮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突兀的开口:“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于是司马懿转头过来,眼神里面多了一点讶异,看着他举起来的手机接过去点了几下。
他们没再说什么,直到司马懿转身离开。
司马懿纯黑色的头像和他本人一样看起来不近人情。
诸葛亮发过去一条消息:“其实我买了一块地。”
在很久之前。
他想过如果来日司马懿结束掉一切,他们可以去山林里面隐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平淡原本是很普通的东西,可是对司马懿来说却不是,诸葛亮愿意给他一份安宁,却从来那没有想过自己已经失去了那份资格。
谁曾想后来的后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环游世界也不错。诸葛亮看着漫进来的月光想。
前提是司马懿愿意。
随后他的手机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司马懿回了他消息。
“其实那块手表……”诸葛亮盯着手机屏幕眨眨眼,心猛然跳起来,下一秒会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
“是夜光的。”
“?”
诸葛亮几乎要把手机盯出来一个洞,觉得司马懿的回复和自己一样令人摸不着头脑。
两个奇怪的人在三更半夜发奇怪的消息。
却让诸葛亮很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来。
他从床头的柜子里面摸出来那只被取下来的手表,好嘛,还真是夜光的。
诸葛亮终于可以出院的时候时间已经一溜烟儿滑过去很长一段。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房间一如既往的空空荡荡,没看出来什么生活气息。
而他本人的房间更是跟杂物间一样乱七八糟,鉴于他自己还算得上半残,诸葛亮放弃了整理的这个想法,勉勉强强抱出来一床软和的毛毯,准备在客厅的沙发将就一晚。
司马懿提着一袋子菜进门看见他正在表演单手铺毛毯的技术,样子委实是有点滑稽。
他抱着隔壁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把诸葛亮挤开,自己手脚麻利两三下就铺好,起身问他:“你晚上睡这?”
诸葛亮点点头:“卧室堆太满了。”
其实何止是满,上到衣柜顶,下到床底下,满满当当全是东西。
司马懿丝毫没有乱放乱堆的心虚,大方表示让出属于自己的一半沙发给诸葛亮临时当床睡。
只是诸葛亮到底没睡成。
诸葛亮有夜里起来喝水的习惯,为了大半夜声响小些,他甚至在睡前特意接了杯水放茶几上。
问题就出在这杯水。
他在沙发上辗转反侧仍旧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摸水杯。两眼一抹黑的客厅连小夜灯都没有,更何况他保险起见还把杯子放的有点远。
诸葛亮宛如浑水摸鱼的瞎子一样单手在桌面扫射式摸来摸去,最后忍不住起身去往远处摸。但巧就巧在他起身,单脚拌拖鞋,被迫身子前倾,手指终于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水杯。
下一秒一声闷哼和一声清脆的声响几乎同时响起。
这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不多时司马懿的房间门口露一道光来。
司马懿打开客厅的灯,发现眼前的景象简直就跟案发现场一样——诸葛亮再度脑袋着地趴在地上,一只手还搭在茶几上,一双拖鞋只剩下一只,不排除另外一只在诸葛亮身体底下这个情况,旁边的地上是四分五裂的水杯和流的满地都是的水。
为此三更半夜睡不着还得替诸葛亮收拾烂摊子的司马懿开始清理案发现场,好在诸葛亮并没有梅开二度需要再进一次医院,身残志坚地在旁边帮忙擦茶几。
收拾完毕,诸葛亮有点子丧地坐在沙发上,司马懿看着他这模样越看越觉得熟悉,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像什么,索性不再去想,重新接了杯水给诸葛亮。
诸葛亮接过,手腕一抖,连人带沙发来了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他眨眨眼,有点呆愣愣的意味。
司马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掀开他手腕的衣料,一大团淤青赫然显现,应该是摔倒的时候在茶几上磕的。
他颇有点无语:“你刚才擦桌子就没觉得手腕不舒服?”
诸葛亮倒是真没注意到,露出茫然且无辜的眼神:“没有……”
于是司马懿黑着个脸先帮这个人换了身衣服,谁让原本半残的诸葛亮光荣晋升为全残,随后又开始收拾沙发上沾水的毛毯。
他收拾好这些,准备回房间将就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几分倦意睡上一会儿。路过客厅就看见诸葛亮还坐在沙发上。
诸葛亮盯着茶几思考这玩意让自己睡一下会不会塌,以及能不能克服自己洁癖心理将就房间的灰尘睡一晚上。
他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连夜打车去医院这个方案可行。
想他刚出院就再度进去,人生何尝不是莫名其妙呢。
山重水复疑无路,轻舟已撞大冰山。
好在司马懿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回头冲沙发上的诸葛亮喊了一声:“还不睡觉?”
诸葛亮从中体会到了另外一层意思:自己获得了司马懿卧室的暂时居住权。虽然两个人以前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但那也算是久远的事情了。
他瞬间觉得自己前路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为此诸葛亮眨眨眼看着司马懿,像是在确定这个邀请,只不过他从司马懿脸上没看到什么过分的情绪,于是起身试探性起身走过去,临走之前还顺带把沙发上那只手表扣在了手腕上。
司马懿确实是在让诸葛亮和自己凑合一晚。总不可能让他睡茶几。
他甚至还好心替诸葛亮按着门,等人进来了才关上。
诸葛亮有点高兴。虽然自己现在成了寄人篱下,但是未尝不是一种意外之喜。
司马懿体会不到他的心绪,率先掀开被子背对着诸葛亮这边躺下,占了一半的位置:“你睡那边。”
于是诸葛亮从善如流掀开被子一角躺下。
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被子里面。
他不动声色摸了摸,仿佛是个布娃娃一样的东西。
诸葛亮小心翼翼拽到自己怀里,偷偷摸摸瞥了一眼。
这好像是自己???
司马懿背对着他没有发觉,黑色影子漫上墙壁化作实体来了一个远距离关灯。
黑暗里让诸葛亮思绪一时之间放的很开,脑子里面百转千回想到了许多娃娃的由来:譬如别人送的,超市买大米送的,充话费送的……等等。
但是问题是,为什么司马懿会把他的娃娃塞被窝?
他捏了捏娃娃的脸,毫无睡意。觉得胸腔里面的情绪像是在被心火大火翻来覆去地炒,不停地煎炸煮烹。
诸葛亮转头看向司马懿,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楚。像梦境一样,带着虚幻的色彩。
他想也许只是他的一个梦,梦醒之后他起身还在医院,夜色弥漫进来,这只是他在病床上睡的一个小觉。
这个结论让人无端产生了几分惶恐的情绪出来。
诸葛亮决定打破这个梦境:“司马懿。”
回答他的则是通过枕头清晰传到耳朵里面有些闷的回答:“嗯。”
他盯着天花板,虽然也看不到什么,轻声发问:“你还爱我吗?”
他能感受到司马懿的呼吸顿了一下,那人大概是睁开了眼睛。
其实他知道,这个问题百分之九十九得不到回答。
司马懿也许会给他表演一个一秒钟睡着的超能力,虽然他经常失眠。也可能司马懿会当做没听见,更有可能就是诸葛亮这个全残被他一脚踢出去,连夜打车去医院。
但是他还是奢望司马懿回答他的结果是那百分之一。
司马懿确实是睁开了眼,仅有了两分睡意荡然无存。
他咀嚼了一遍这个问题,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学着诸葛亮变成平躺的样子,如出一辙的看着天花板。
“诸葛。”他轻声喊了一句。
诸葛亮低低应了一声。
“你还爱我吗?”
爱一意孤行我,爱一无所有的我,爱曾经想要毁灭一切的我。
若是从前的司马懿,诸葛亮问出来这个问题,他大概会上手捏诸葛亮的脸颊,然后再不咸不淡地刺上几句,笑骂诸葛亮臭不要脸,明知故问。
从前,从前,这好像是一个很遥远的词。
诸葛亮暂时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一只手来钻他的指缝。
他几乎是想要确认什么东西存在一样,扣紧了司马懿有些凉的手掌:“爱。”
司马懿没有拒绝他的小动作,听见耳畔诸葛亮一字一句缓慢地钻进自己的耳朵:“一直都是啊。”
“很早之前我买了一块地,想等你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我们就去隐居。”
“我想在那里种几株桃树,其他的也行。天气好的时候可以与你一起在树下,下棋喝茶这些都是极好的事情。”
“院子里面还可以种点花花草草。你喜欢什么我们就种什么。也可能种不活那么多。”
“但是后来事情变得不可控制,只有那块地还在。”
诸葛亮闭了闭眼,语调平缓:“我只有那块地了。”
“我从来没想过会是因为我。”
他说。
“对不起。”
司马懿几乎可以想到诸葛亮跟刘备说自己要辞职跑路去隐居,刘备那大惊失色的模样,这让他心情难得愉快了几分,却在听见那三个字之后心头一颤。
“该说对不起的并不是你。”没有人能保证是否有下一个预言者出现,也没有人能保证不会有另外一个理由覆灭一个家族。
“我倒是宁愿是你。”司马懿轻描淡写地说:“至少你让我在那段时间里面觉得这个世界并非全然都是丑陋。”
他回扣诸葛亮的手心反问:“你知道鸡冠花的话语吗?”
诸葛亮愣了一下,微微抬起牵着司马懿的那只手答非所问:“我的手表可是会发光的。”
司马懿看着那只在夜色里面发着光的手表,尾音有一点儿上扬:“怎么睡觉还带着。”
“方才进来的时候带的,我不想落下你送的东西。”
司马懿把头偏过去一点,靠在诸葛亮的肩膀上,像过去稷下的很多个夜晚一样,他重新闭上眼睛:“睡吧。”
“晚安。”
也许在后面的时间,他们的失眠症会因此好一点。
司马懿向来晚睡早起,他醒的时候还早,至少阳光没有透过窗帘缝隙探进来。
牵着诸葛亮的那只手臂有些酸软发麻,他动了动,诸葛亮扣得有些紧,大有生怕他半夜跑了意味。
他半坐起来,看着身侧还在睡的诸葛亮,隐隐约约觉得他怀里有个黑漆漆的东西。
司马懿伸手没费什么力气的捞过来,上手就明白了这是自己带回来那只诸葛亮娃娃。他总算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昨天晚上坐沙发上的诸葛亮眼熟,感情是跟这娃娃一样呆乎乎的。
纵使他捞娃娃的动作再轻,也还是足够让诸葛亮清醒过来。
诸葛亮捏了块自己的被动当小夜灯,看见司马懿揪着那只娃娃。
他视线缓慢的转圜了一圈,睡眠不足的大脑昏昏沉沉总算慢慢缓了过来:噢,他在司马懿的房间里面。
司马懿有些僵硬地把那只娃塞到诸葛亮怀里,然后在诸葛亮半自愿的情况下挣开自己的手,欲盖弥彰地道:“起床了。”
他利索起床,拉开厚重的窗帘,又开了灯,踩着拖鞋逃一样的出了房间。
诸葛亮大清早有一个好心情,他把娃娃在枕头旁边摆放整齐,觉得应该去弄一个同款的司马懿娃娃来凑成一对才算完美。
他出了房间司马懿已经在做早餐,和往常各忙各的不一样,司马懿准备了两份一模一样的早餐。
“我还有课。”他吃了两片面包就停下,看着对面的诸葛亮:“你不用去教室吧?”
诸葛亮方才已经摸出来手机,学院里面这段时间可以暂时不去,他只需要好好养伤就行:“暂时不用去了。”
司马懿点点头,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诸葛亮站在门口,看着他穿鞋:“下午我去接你?”
“你这样的话有很大的概率会被当做什么珍惜动物被围起来看。”司马懿看着他说:“不过你想的话,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他顿了顿,在门口笑了一下:“希望你下楼梯的时候,眼睛不要再拿去折纸飞机。”
诸葛亮眨眨眼,体会出来一番意思:“你看讲桌底下了?”
他在那下面塞了很多收到的情书,觉得没什么用。
偶尔,少年时期的诸葛亮和司马懿会随手拿起桌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置的情书背面打一下草稿,无聊的时候也随手折一两架纸飞机。
那是他和司马懿独属的记忆。
“我就算是不想看到也没辙。”司马懿说,他临走之前回过头,看着站在门框里面的诸葛亮:“还有一些托我带给你的,我塞你卧室抽屉里了。”
他摇了摇手机:“电话联系。”然后一如既往不再回头走得飞快。
诸葛亮只能掏出手机发过去一条:“路上注意安全。”
倒是有点叮嘱小朋友的意味。
司马懿回了他两个字:“已阅。”
诸葛亮拧开自己的卧室门把手,里面还是有些乱七八糟,这当然要归结于司马懿。他小心地绕开那些箱子盒子,然后走到自己的书桌前面。
书桌干干净净。
诸葛亮坐了下来,拉开塞满的抽屉。他在最底下找到了自己写的那些信,然后一封一封拆开。
那些信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甚至看不出来有拆封的痕迹,只有最后一封的末尾写了两个小字。
已阅。
学生们觉得今天的司马懿老师十分不对劲。
先前的司马懿老师堪称魔鬼,写错一个字抄一百遍,做错一道题抄一百遍,调皮捣蛋扰乱课堂,校规抄一百遍……
总而言之,是个很喜欢让学生抄一百遍的老师。
但是今天他照例揪出来有错的课业,学生战战兢兢原本以为又要回去狂买作业本开始抄,谁知道司马懿盯了作业本两秒:“回去重新写一遍。”
这几个字宛如平地惊雷,吓得一群学生大惊失色,差点从课桌里面掏出来一把糯米:“不管你是谁你快从司马懿老师身上下来!!!”
不过理智阻止了他们——因为课桌里面根本没有糯米。
今天的司马懿老师算得上和颜悦色,很难不让人联系到后面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
为此一群学生非但没有觉得放松,反而更为紧绷。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下午,放课铃刚刚响起,司马懿一如既往捞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拖堂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群学生悄悄送了一口气,看见司马老师像没事人一样走出教室,还有觉得奇怪的视线跟着转过去:“诸葛老师?!”
班级里面瞬间变成马蜂窝,一群人挤在门口看诸葛亮笑吟吟的走过来,然后自然而然地站到了司马懿身侧。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神色严肃低声讨论什么,对那些要惊掉下巴的视线视若无睹,一路走出教学楼大门。
诸葛亮一路上确实像被看珍惜动物一样被看着,不过对他来说这种视线算不得什么稀奇。为此换上招牌礼貌微笑一路点头笑过来。
他走到教室门口,司马懿站在讲台上,低着头看着什么。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于炽热,引得司马懿抬眼看了过来。
诸葛亮这会才算是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他靠在教室门口的墙上等着司马懿下课,在心里面盘算今天晚上吃什么。
谁能想到前两天他们两个还是不咸不淡的关系,有些话说开了,做什么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就比如他现在来接司马懿。
司马懿仍旧像严肃的教导主任一样,夹着几本薄薄的教案,手里是一只保温杯。他毫不意外诸葛亮在门口,吐出一句话:“走吧。”
他俩肩并肩在三三两两的学生里面穿梭,没去理会那些惊讶,不解的目光,因为没必要。
诸葛亮说:“或许我应该问你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
司马懿漫不经心:“哦?”
“晚上吃什么?”
他俩既然要去买东西,那必然得着手解决一下晚饭问题,虽然平时也是自己在宿舍做,但是到底是今时不同往日。
诸葛亮还记得司马懿口味偏清淡,甚至还有点喜欢甜食。
司马懿当然也记得诸葛亮口味偏重,吃啥都要加麻加辣。
只不过事情都有例外,就比如诸葛亮现在还是个半残,纵使他嘴巴里面现在淡的出鸟味来,谢谢还是被司马懿毫不留情的驳回:“晚饭我来做。”
言下之意你得跟我一起吃清淡点。
诸葛亮没什么意见,毕竟两个人以后走的日子说不清楚的长远,暂时跟司马懿吃就当改善口味。
司马懿挑完菜,跟着诸葛亮脚步一转,到了娃娃货架前。
然而诸葛亮瞅了半天眼花缭乱,也没看见司马懿的娃娃。
心情一时之间大幅度转弯极速下降,摆在脸上写着“凭什么”三个大字。
司马懿倒无所谓,随手拿起来一只小桃花装的诸葛亮娃:“要是有我才奇怪吧。”
一来他人气没这么高,二来他干了什么事情诸葛亮心里面没数?纵使有人乐意做司马懿款式的娃娃,不赔的底掉算他底裤穿的多。又或者是有人愿意剑走偏锋,出个三头六臂眼歪嘴斜的娃娃,再配上他的光辉事迹,说不定能止小儿夜啼。
诸葛亮暗暗在心里思考出来另外一重方法,也不纠结这个问题。
他俩过着老夫老妻的生活,学院里面流言都轮了好几遭。
诸葛亮被司马懿强迫这类说法终于在某一次诸葛亮“失误”说其实我们两个在交往而被打破。
其他老师表示诸葛老师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眨眼当然是不可能眨眼的。
诸葛亮甚至想用被动做成支撑眼皮的东西以表示自己的决心,只是这个念头很快被司马懿打消了去。
冬季来临的时候,学院放了长假。
司马懿在房间打包行李,诸葛亮拿起来棉花娃娃:“这个带上。”
这让司马懿无语:“带这俩做什么。”
诸葛亮后来找人专门定制了一款司马懿娃娃,不同于自己那个哭唧唧的版本,这个娃是凶巴巴版本,好似在瞪着诸葛亮娃说:不许哭!
司马懿难评他的恶趣味随他像养孩子一样摆弄两只娃。
不过他最后还是妥协,在行李箱的角落腾出来一块位置给娃挨着放进去躺着,又盖上一块毛巾当被子。
诸葛亮真的是幼稚死了。他提着行李箱被诸葛亮牵着手一起出门的时候这样子想。
他俩兜兜转转一路踏过许多地方,才意犹未尽在诸葛亮曾经买的那块地停留下来。
司马懿皱眉看着眼前的山头:“这就是你说的买了块地?”
诸葛亮不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因为想种的东西有点多,所以买大了点。”
司马懿无语,觉得诸葛亮真的是钱多的主。
索性诸葛亮嘴里的住所并不太远,半山腰一栋小楼,连带着一个算得上宽阔平坦的小院。
只是长久无人打理,院子里面荒草丛生。
这收拾起来得费上一番功夫。
他俩着手开始收拾院子。司马懿用黑色的镰刀割断那些藤蔓杂草,看着身后挽起袖子专心致志挖开泥土的诸葛亮:得了,真成村夫了。
他这样子想了一会儿,莫名觉得好笑,故事的开头和结尾好像又接连了起来。
诸葛亮余光瞥见司马懿停顿下来,抬头发现他在看着自己,只是那视线却仿佛穿过某些不知名的东西,落在他身上并无半分被注视的感觉。
他丢下手里的锄头,几步走过来,沾染了新鲜泥土的手掌在司马懿眼前挥了挥手:“司马……?”
司马懿回神看见了他那双一如既往的蓝色眼眸,和头顶的天空是一个颜色。
“在想什么?”
“在想你真的变成村夫了。”
“做村夫也挺好的。”诸葛亮说:“更何况你在这里。”
这句话他说的很流畅,就像是小孩子顺口说出来了最想要的东西。
司马懿乐意帮诸葛亮小朋友完成这个愿望。
他俩挖了一天的地,累得胳膊都差点抬不起来。司马懿躺在卧室的床上,看诸葛亮摆放那两只娃娃,等他在自己身侧躺下来。终于没忍住一把揪了上去。
诸葛亮被揪出来一个鬼脸:“?”
“蠢货。”司马懿揪着觉得手感挺好,看着诸葛亮脸颊红了一块还是放手,他又习惯性靠过去,眼睛一闭,累的声音都软了几分:“怎么买这么大块地。”
诸葛亮知道他累极,帮他揉揉捏捏一身酸软肌肉:“收拾好院子就好。其他地方随便种点什么都成。或者是撒点种子让它自己长去。”
司马懿含含糊糊答应,进入了睡眠模式。
抛开从前那些无需再多回顾的事,他现在睡眠质量上升了许多,至少在陪着诸葛亮理了一天院子之后,能够睡得很熟。
窗外的夕阳缓慢地落下去,有风把外面的树叶吹的沙沙作响。
诸葛亮扣紧司马懿的手掌,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许久才萌生出来一点睡意,也许司马懿永远也不会知道,自从他们再度重逢,他已经不能在这个人入睡之前睡着,那是司马懿离开的后遗症,诸葛亮总是在很多个夜晚觉得,自己一旦先睡着,司马懿就会再度离开。
他替熟睡的司马懿理了理发丝,把被子拉上来一点,心想两个人这一觉大概得睡到后半夜去。索性山里只有他俩,三更半夜饿了爬起来做饭也是寻常的事情。
他这样子想着,给了司马懿一个迟来的晚安吻,声音和这个时节的风一般轻。
“晚安。”
鸡冠花的花语:真挚永恒的爱,以及,希望的重燃。
很多年前的梗:晚安的拼音“wanan”等于我爱你爱你。
呃,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王者明弈】病
ooc警告!!文渣警告!!过年夜篇章~~
到底曾经的师徒的关系已经变的有点今非昔比的意味了,可到底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想到自己行踪不明的老师弈星心里还会挂念。
那个人最不喜欢这些节日却又是最喜欢了,不喜欢是因为弈星发现那个人在这种节日里总是独身一人,显得寂寞极了,而且时常觉得世人非常吵闹。
可偏偏那人却又喜欢一番变换后混入人群,之前还亲自带自己去体验过,所以弈星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对于这些事情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不过想太多的后果呢就是什么结果都没有还又增添了烦恼,所以后来弈星也不再去想。
ooc警告!!文渣警告!!过年夜篇章~~
到底曾经的师徒的关系已经变的有点今非昔比的意味了,可到底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想到自己行踪不明的老师弈星心里还会挂念。
那个人最不喜欢这些节日却又是最喜欢了,不喜欢是因为弈星发现那个人在这种节日里总是独身一人,显得寂寞极了,而且时常觉得世人非常吵闹。
可偏偏那人却又喜欢一番变换后混入人群,之前还亲自带自己去体验过,所以弈星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对于这些事情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不过想太多的后果呢就是什么结果都没有还又增添了烦恼,所以后来弈星也不再去想。
明世隐常年的衣服都是那么几件,只是有些时候才会换些不一样的,而这通常都是有着一些别样的目的在里头。
弈星还是觉得自己老师穿白衣的时候是最好看的,那眉眼生冷,可偏偏到了眼角的地方却生生的少了几分冷淡,多了一点人的意味,他时常偷看自己老师的样貌,在心里描画过很多回。
有次过年老师特意换了身衣服带自己出去,毕竟在满大街飘红的情况下一身白衣确实是有些显眼,弈星很明白自己老师,想要高调的时候那是全然不会顾及周围人眼光的。可想要低调的时候却能巧妙的融入周围,就算这个人就算穿着一身可以混入周围的衣服也依旧改变不了他的样貌还是那么吸引别人。
弈星就是那只被牡丹花所吸引的蝴蝶,得以环绕在周围却不敢一亲芳泽,最后却被牡丹花的香气给迷惑,最终醉倒在花朵边,被花朵幻化出来的那些花蕊或者是枝干给肆意的凌虐了一遍。
明明花是那样脆弱的东西,可没人想到它同样充斥着危险,吸引着像弈星这样的蝴蝶,最后却把人吞的一点骨头都不剩。
那年明世隐带着他在一座也很繁华的城里,不是长安却也依旧繁华,一路的灯火映的路都亮堂堂的,弈星看见了一个做糖人的摊子,可以做人的糖画像。
弈星觉得很有兴趣,兴趣在于他很想要一个老师的,可却知道这不可能,一来他其实知道老师不喜欢别人总盯着他看,更不会让人有机会临摹他,所以就算是在长安,有关于明世隐的画像那更是一张都找不到,老师神秘的就像一个传闻,存在于人们的口中,似有若无,只有少数人可以触碰到这个虚幻的真实,而自己正是其中之一。
“喜欢这个?”弈星的耳边忽然响起了那个有些不真实的声音。
“啊,没有,就是觉得大家好像都喜欢。”弈星是绝然不敢把自己心里那点肖想摆在明面上的,别人拥有不了的那轮明月,自己已经陪伴在侧,万不敢再有多的想法。
“总觉得世人的悲喜好像就是那么的简单。”在复杂的心绪下弈星竟然说了些明世隐爱听的东西,而且似乎觉得弈星的看法很有趣。
“所以他们都是最简单的世人。”
思绪似乎又飘到了某个梦里,那天晚上弈星有做一个梦,自己真的开口要了老师的糖人画,老师没有答应,那是情理之中的。
可接下来的事情就显得有些真的像梦了,老师说那样的东西随意就会被摔碎或者被沾染上尘埃,弈星顿时感觉到了惶恐,他不是有意这样污损老师的名誉的,可那人却觉得有些好笑。
“作为我的弟子,你就只有这点胆子?”那人的那双眸子似乎特别的有魅力,盯着一个人久了,那个人就会被蛊惑,可弈星却发现,自己压根不敢看那双眸子,因为自己的一切好像在此中显得无所遁形。
那双手非常的冰凉,弈星竟然第一次知道这个人如同他的性格那般像块坚冰,可他似乎着了魔,明明应该退却,应该害怕应该逃避,却鬼使神差的抓住了那只触感冰凉的手。
“做什么?”那人开口道。
“我……”弈星有点迷蒙,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生病了怎么不说,等着憋坏了是想被当作花肥吗?”明世隐这句话里的含义弈星并没有很明白,可他却已经误把生病这事当作了自己的心事被看透,老师似乎一直这么的轻描淡写,不会正经的戳破什么,可他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体温确实不太正常,因为知道现在他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弈星难堪的翻了个身,以为心事被戳穿让他有些无地自容,更加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老师,看着弈星如此半夜才刚刚回来的明世隐却没有多说什么,少年人的倔强都是这般的,左右没有区别,更加没有多心去思索什么。
明世隐思索了一番,对于自己这倔强弟子唯一能管用的方法也许就是来硬的。
明世隐不打算纵容徒弟的这种任性,弈星确实是生病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时候面前依旧是自己的老师,手上拿着一只还冒着热气的碗。
“自己喝还是我来?”
明世隐惯常就是同一种脸色,看不出什么喜怒,而别人看到的,大多都是带了自己心境在其中的,很不巧,弈星此时就有这种嫌疑,老师给自己端了药,是做什么的,因为自己那些情愫老师终于忍耐不下去了吗……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尤其对于一个病人来说。所以弈星显得害怕极了。
“不要老师,星儿知道错了……”他只想再得到一次机会。
看着这一幕的明世隐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无奈,他不知道弈星觉得自己错了什么,生病吗?这种小事竟然都能打击到他,果然自己还是把徒弟教的太软弱了吗。
于是最后那碗药是明世隐强制着给灌进去的,彼时弈星的双眼都没了神采。
弈星觉得很困,却一直强迫自己要睁眼,因为他想看着自己的老师,可惜药物这种东西蛮不讲理,加上身体机制在那摆着,很快弈星就承受不住睡了过去,只是手还死死拽着明世隐的衣角不肯松开,就好像这样可以挽留住那人一般,果然是个傻孩子啊,明世隐心里想着。
于是很无奈,最终弈星得到了明世隐的一件外袍,而之后明世隐也没有提到过那件事情,那件衣服就一直被弈星收入了箱子里,不时会打量那么一二,那是那个人的衣物啊。
没有得到糖人画,得到了这么一件东西,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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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王者乙女】当你点八个男模被抓包
内含:李白、东皇太一、百里守约、澜。ooc致歉
前情提要:你们谈了很久的恋爱,当你向他索要第一次,他却以你们还没结婚拒绝了你,你赌气不理他并在酒吧点八个男模故意气他,他将你……
李白
来到酒吧,他不但没有生气,还将你的酒杯盛满。
“来,夫人。”他将酒杯递给你。
唇角勾起一弯意味不明的弧度,你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了一大半,颤颤巍巍地接过了酒杯,不停看他眼色。
“夫人,你怎么不喝?”
你的视线过于灼热,他和你对视上的瞬间,你迅速移开了眼。
“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托住红酒杯壁,明艳的红酒在杯中摇曳。
“夫君都这么说了,哪有不喝的道理?”你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你......
内含:李白、东皇太一、百里守约、澜。ooc致歉
前情提要:你们谈了很久的恋爱,当你向他索要第一次,他却以你们还没结婚拒绝了你,你赌气不理他并在酒吧点八个男模故意气他,他将你……
李白
来到酒吧,他不但没有生气,还将你的酒杯盛满。
“来,夫人。”他将酒杯递给你。
唇角勾起一弯意味不明的弧度,你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了一大半,颤颤巍巍地接过了酒杯,不停看他眼色。
“夫人,你怎么不喝?”
你的视线过于灼热,他和你对视上的瞬间,你迅速移开了眼。
“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托住红酒杯壁,明艳的红酒在杯中摇曳。
“夫君都这么说了,哪有不喝的道理?”你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你的酒量不太好,喝下一杯就有点晕乎了,行为变得豪放。
“来,喝。”你喝下一杯又一杯,醉成了一摊烂泥。
他将你打横抱起,在你的额头留下一抹温热。
“夫人,你醒醒。”
“今天不打算履行承诺了?”
东皇太一
门“咚”地一声被打开,他浑身冒着黑气,站在门口。
他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声音里带着隐隐怒气,“还不快滚。”
八个男人识相地都跑了。
他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走进你,你娇小的身子彻底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中。
“阿召,你可想好了?一旦开始,我就不会停下来。”
你双手在他身上作乱,踮脚靠近在他耳边吹风。
“嗯,当然。”
他闷哼一声,一把抓住你的双手举过头顶,完全掌握主导权。
你的心脏狂跳。
他从来没有侵略性这么强的时候。
你有些后悔了,连连求饶,像搁浅的鱼般不停扑腾。
他却握住你的脚腕,一把将你拉回来。
“东神大人,你看天色这么晚了,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他的头埋在你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这就累了?我才刚刚开始。”
百里守约
他的眼眶湿红,狭长的眸子里压抑着委屈。
“阿召姐姐,如果你想要那现在就可以,你别不理我。”
他用头蹭了蹭你的手,毛茸茸的尾巴紧紧地缠绕着你的腰。
啊,疯了。
那张清冷脸今天露出这幅模样主动邀请你。
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做了个手势让他们都退下。
你迫不及待上手,摸索到了他胸前。
手一路往下,行为越发放纵。
“喜欢这样吗?守约。”
他的身体发颤,发出急促的呼吸。
“嗯……喜……喜欢……嗯……”
“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声音在你脑袋中炸裂。
你一把掐过他的脸,迅速附在了他的唇上,掠夺他的呼吸。
攻城掠地。
澜
“阿召,你也不必用这种伎俩骗我上钩。”说罢,他开始脱自己衣服。
你惊得连连让他们退下。
常年潜行于黑暗之中的人,冷白的皮肤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伤疤。
你盯着他的躯体,气氛开始升温。
他没有安全感,疯狂地在你脖颈处留下他的印记。
你用手指轻轻划过他小腹处的伤疤,他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打断了他“盖章”。
“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对么?”他直勾勾地盯着你,一定要听到你的回答。
你装作认真思考停顿了一下,“嗯……看你表现吧。”
温热的眼泪打在你的肩头,你顿时慌了。
“你别哭哇。”
澜抬头看着你,眼角带着泪花。
“是,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狐尘】温泉解毒&
/无尘x玉玲珑
/ooc致歉
森罗谷中弥漫的瘴气渗入了无尘的伤口,他那外露的皮肤上显现出幽紫,还伴随着阵痛。
好在深谷的后山有一处温泉,那泉水涌自昆仑山脉,充满灵气,是解毒修补的好圣地。
无尘抱起中毒的玉玲珑,拂尘一甩,瞬间来到那泉水边。
“小杂毛,怎不早点来帮我。”玉玲珑有些无力地躺在无尘怀中,面色不爽,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无尘借着那轻轻的力道偏过脑袋,玉玲珑那指甲上的丹蔻换了新的颜色,玉桃汁浸染的指尖透着嫩粉,同时还带着一阵淡淡的芳香。
无尘将脑袋微低,不自觉蹭了蹭那在脸侧的玉手,好似哄着怀里炸毛的狐狸,开口:“那蘑菇的毒粉带着致幻效果,不尽快解除会影响神智。...
/无尘x玉玲珑
/ooc致歉
森罗谷中弥漫的瘴气渗入了无尘的伤口,他那外露的皮肤上显现出幽紫,还伴随着阵痛。
好在深谷的后山有一处温泉,那泉水涌自昆仑山脉,充满灵气,是解毒修补的好圣地。
无尘抱起中毒的玉玲珑,拂尘一甩,瞬间来到那泉水边。
“小杂毛,怎不早点来帮我。”玉玲珑有些无力地躺在无尘怀中,面色不爽,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无尘借着那轻轻的力道偏过脑袋,玉玲珑那指甲上的丹蔻换了新的颜色,玉桃汁浸染的指尖透着嫩粉,同时还带着一阵淡淡的芳香。
无尘将脑袋微低,不自觉蹭了蹭那在脸侧的玉手,好似哄着怀里炸毛的狐狸,开口:“那蘑菇的毒粉带着致幻效果,不尽快解除会影响神智。”
他说罢,撤下腰间绑玉佩的系带,绑住双眼,随即三两下除去玉玲珑的道袍。解至里衣时,他指尖感到那之下肌肤的滚烫,当即停了手,将她轻轻放置在泉水中,依靠着泉边。
无尘复又上岸,解下已经湿透的衣袍,未待入水,他的脚腕便被人握住,他透过棉帛系带隐隐约约看到玉玲珑正打量着他,他方才惊觉玉玲珑可没戴上遮挡视线的物品。
无尘快速背过身,使了个移形的术法,坐在池子的另一边。这口泉却并不大,仅是让无尘与玉玲珑稍隔了两个人的身位。
随着水面一阵涟漪,无尘感觉那泉中雾气弥漫飘逸,忽得他面前便出现那娇小的身影。
玉玲珑的里衣湿透,紧紧粘在肌肤上,无尘透过那玄带看不真切也不敢再看,只是别过脑袋。
“无尘师兄,不早就看过了吗,这时候害羞什么?”玉玲珑轻笑,手掌抚上无尘胸前的伤口,“师兄,我中的好像是红蘑菇的毒,嗯...”
柔若无骨的身躯贴了上来,无尘不知所措,双手自然而然搂住了依靠着他的少女。
玉玲珑伸手将无尘的玄带扯下,望着那微垂的双眸,一个吻落在他的唇上。
“...不可”无尘制止,却被玉玲珑再次封住了声音。
“师兄...我这浑身发热,帮我解毒呀...”玉玲珑娇嗔,吻往下落在无尘颈间,忽得竟是咬了一口,留下一小圈牙印。
......&(Ox3)
【王者荣耀乙女向】他们看到其他追求者对你告白
🍅本篇含 马可波罗/李白/韩信/澜/暃/司马懿/曜/嬴政/百里玄策/弈星
🍅文笔不佳,ooc慎入,撞梗致歉,谢谢
●马可波罗
“你也是小姐的追求者?”
“What a pity!伙计,你没机会了!”
(此处转场)
“小姐一天都在陪他,都没空陪我了!”
“不过,小姐一直想去的那家西餐厅,我已预定好今晚的位置”
”Let's go,baby!”
●李白
“他?居然还敢称爱慕姑娘多时?”
“呵,怕不是哪里来的登徒子罢了”
“任凭那弱水三千,我只取姑娘一瓢饮”
“我去干嘛?我得去告...
🍅本篇含 马可波罗/李白/韩信/澜/暃/司马懿/曜/嬴政/百里玄策/弈星
🍅文笔不佳,ooc慎入,撞梗致歉,谢谢
●马可波罗
“你也是小姐的追求者?”
“What a pity!伙计,你没机会了!”
(此处转场)
“小姐一天都在陪他,都没空陪我了!”
“不过,小姐一直想去的那家西餐厅,我已预定好今晚的位置”
”Let's go,baby!”
●李白
“他?居然还敢称爱慕姑娘多时?”
“呵,怕不是哪里来的登徒子罢了”
“任凭那弱水三千,我只取姑娘一瓢饮”
“我去干嘛?我得去告诉那人,姑娘已有李某这一两情相悦之人,他该放手才是”
●韩信
“多谢你的喜欢,但现在我要接她回去了”
“上车”
(车内)
“还能干什么?受着”
“不要了?你觉得呢?”
“没力气了?”
“没事,我有的是力气”
●澜
“阿召,他是谁?”
“抱歉,阿召已经花名有主,还请离开”
(此处转场)
“小鬼!我才没吃醋...真拿你没办法...”
“我的愿望很小,是和阿召一直在一起”
●暃
“本王子的王妃般般入画,才华馥比仙,岂要你这花言巧语?”
“啊哈哈哈,这是一百两金子,小浪子,放弃吧”
(此处转场)
“我若不拦着,方才王妃岂不是要答应他?”
“不行!王妃怎能答应他!”
“反正本王子只许王妃你一人偏爱”
●司马懿
“阿召的追求者?呵,我劝你不要太作”
(夜晚)
“阿召,你知道,我看上的人,一定属于我”
“相信你?”
“我看平日就是太相信你了”
“待好,继续”
●曜
“你?追求阿召?先来和本天才比试一番吧!”
“哈哈哈,你输了!阿召属于我喽!”
(此处转场)
“阿召,本天才厉不厉害?”
“我既对阿召发誓,今生绝不辜负阿召”
●嬴政
“勿要再与她卿卿我我,再者,拉下去腰斩”
(寝殿)
“阿召,今日那小子还真是胆大妄为...”
“害...竟睡得这般熟”
“晚安”
“从今往后只专宠你一人”
●百里玄策
“我叫你起开,听见没有!离她远一点!”
“阿召是我的”
(此处转场)
“阿召~”
“抱抱”
“补偿”
●弈星
“很感谢你对阿召的喜欢和欣赏”
“只是还得公子另觅佳人”
“阿召是星的良人,亦是星所追寻”
“阿召之所向,星之所愿也”
—谢谢—
【王者荣耀乙女】周末的清晨,天蒙蒙亮,你还在懒床,被他叫醒起床……睡懒觉好舒服
周末,你睡懒觉,嗯嗯的懒床,翻来翻去的,就是不肯起来,还要由他,把你温柔唤醒。
他:曜/澜/明世隐/李白/兰陵王/百里守约/云中君/李信/赵怀真/弈星
“嗯……困,还要再睡五分钟……”
☆曜:
“你这懒虫,太阳都晒屁股啦!还不起床?本天才的冒险,可不能少了你,快起来,一起去征服世界!”
“别睡了,新的一天要有新的活力,快起来和我一起练剑,让你见识我的星辰之力。”
“你再不起床,我可要使出我的绝招啦!”
☆澜......
周末,你睡懒觉,嗯嗯的懒床,翻来翻去的,就是不肯起来,还要由他,把你温柔唤醒。
他:曜/澜/明世隐/李白/兰陵王/百里守约/云中君/李信/赵怀真/弈星
“嗯……困,还要再睡五分钟……”
☆曜:
“你这懒虫,太阳都晒屁股啦!还不起床?本天才的冒险,可不能少了你,快起来,一起去征服世界!”
“别睡了,新的一天要有新的活力,快起来和我一起练剑,让你见识我的星辰之力。”
“你再不起床,我可要使出我的绝招啦!”
☆澜:
“起来了,别睡了!睡太久对身体不好,快起来,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
“再不起,我可就把你抱起来了哦?”(来个公主抱)
“赶紧起来,别浪费这美好的时光。”
☆明世隐:
“醒来吧!卦象显示今日宜早行。莫要贪睡,前路尚有诸多风景。”
“快起身,莫负这大好时光。睡久了易生惰意。”
“起来吧!别再赖床了,一同去探寻命运的轨迹。”
☆赵云:
“快起来,不可如此懒散。一日之计在于晨,起来活动活动。”
“莫要贪睡,随我一同操练。”
“赶紧起来,有要事相商。再不起,小心我军法处置。”
(你伸了个懒腰:你的长枪呢?被我藏起来了)
☆李白:
“哈哈,还不起床?大好时光莫要虚度。快起来,与我共饮美酒,吟诗对月。”
“睡懒觉可非豪杰所为,起来吧!”
“莫再赖床,一同去看这世间繁华。”
☆兰陵王:
“起来,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别睡了,保持警惕。”
“快起来,我可不会一直等你。赶紧清醒,有任务要做。”
“再不起,我便独自行动了。”(你:面具已被我藏起来了,必须等我!)
☆百里守约:
“起来啦,早饭都要凉了。”
“别睡懒觉了,一起去看风景。”
“快起来,不然我会担心。”
“赶紧起来,今天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呢。”
“再不起,我就不做你喜欢的菜了哦。”
☆云中君:
“醒来,莫要贪睡于云端。”
“快起来,与我一同翱翔天际。”
“别再赖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赶紧起来,一同感受风的呼唤。”
“再不起,我就自己去玩了。”
☆李信:
“起来,长城需要守护,不可贪睡,要肩负使命。”
“快起来,一同为了荣耀而战。”
“赶紧清醒,战斗即将开始。”
“再不起,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赵怀真:
“起来吧,阴阳有序,命运无常,莫要浪费时光。”
“别睡了,一起去感悟自然之理,快起身,凡事需积极应对。”
“赶紧起来,莫要错过这美好的一天。再不起,我可就要拉你起来了。”
☆弈星:
“醒来,棋局已布,等你落子。”
“莫要贪睡,棋如人生,快起来,陪我一同对弈一局。”
“赶紧起来,莫负这黑白世界。”
“再不起,我可要独自下棋了。”
【明弈】你说来世再见
官方背景,建设一下星星回到过去遇到曾经的明世隐
过去的明世隐叫作『明』,文中提及处会如此指代,设定来源于王者及官漫
ooc提前致歉,HE
-
风沙吹在脸上刀割一样的痛,弈星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界。
这里是……长城吗?
弈星起身仰望着眼前高大巍峨的建筑,总感觉和自己印象中的长城有些不一样。
“哎哎你是谁啊?这地方可不是你这奶娃娃能随便进来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弈星从回忆中打断,顺着声音来源,弈星垂眸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半魔种,应该是人猫混血。
不知怎的,弈星觉得他有点像长城守卫军中的沈梦溪,但......
官方背景,建设一下星星回到过去遇到曾经的明世隐
过去的明世隐叫作『明』,文中提及处会如此指代,设定来源于王者及官漫
ooc提前致歉,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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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吹在脸上刀割一样的痛,弈星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界。
这里是……长城吗?
弈星起身仰望着眼前高大巍峨的建筑,总感觉和自己印象中的长城有些不一样。
“哎哎你是谁啊?这地方可不是你这奶娃娃能随便进来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弈星从回忆中打断,顺着声音来源,弈星垂眸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半魔种,应该是人猫混血。
不知怎的,弈星觉得他有点像长城守卫军中的沈梦溪,但又肯定不是他。
“怎么了沈猫?那群小崽子又来了?”
倍感熟悉的声音传来,弈星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在见到那抹身影时瞳孔骤缩——
一个身穿红灰外袍的少年从远处缓缓走来。他个子高挺,银白的发在月色下熠熠生辉,额前装饰绳上的饰品随着他的步伐发出轻微的声响,平白添了些异族风韵。
“明大哥,不知道哪来的一个小孩子。”被唤“沈猫”的人如此答道。
弈星此刻已经完全听不见周遭的任何声音,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缓缓走来的人身上——
这是……明世隐?!
不,不对。
虽然很像,但这人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痞气,和他周身那股遮不住的傲气,是作为『牡丹方士』的明世隐所没有的。
答案很明显了,这是师父曾经少年的时候。
“我叫明,你叫什么名字?”
和初见自己一样,弈星在这错位的时空里再次听到了这句话。
一瞬间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弈星不知道该用何种话语才能描绘他此刻内心的澎湃。
若非要说的话,弈星想他此刻大概明白了戏文中的“一眼万年”为何物。
“师父……”弈星在看到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明』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抬起手为弈星擦拭了脸上的灰尘:“你这小孩真有趣,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月色下,弈星看到了明世隐最初那双如红宝石般的双眼。原来它们曾经这么漂亮,那眼底仿佛闪烁着无数不惧风雨的光亮。
弈星一时看得有些入神。
“明大哥,这小孩也是逃难来的吧?看样子好像吓傻了。”沈猫在一旁窃窃私语。
“你别怕,我是他们的首领。长城就是我们的家,你是来投奔我们的吗?”
弈星此刻心脏剧烈地跳动,颤颤巍巍地搭上了『明』向他伸出的手。
两人视线交接,一时竟分不清彼此眼中的光到底是来自天上星、还是眼前人了。
“我总感觉你有点熟悉,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明』压抑不住内心的异样感觉,还是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我叫……”话说到一半,弈星却又止住了话头,只说自己不记得了。
师父和自己说过,天地有常万物轮转,不能干涉任何已经发生过的人事物。
虽然还不清楚眼下是怎么回事,但明世隐教给他的话,他句句都牢记于心。
『明』见弈星半天没说话,怕是自己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于是转移道:“嗯……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来给你取一个好不好?”
言罢『明』就有模有样地绕着弈星走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弈星的脸上,豁然开朗道:
“日月为明,可这天上怎么少得了星星呢?我看你眼里的光比这天上星还好看,你就叫『星』如何?”
『明』见弈星没有反驳,于是继续道:
“不知道你懂不懂棋,『星』在围棋中也是很重要的位置。给你取这个名字,也希望你以后能在这世间找到自己的价值和方向。”
弈星终于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来。
这可把『明』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起的名字不好,刚要开口安慰却听到:
“……我很喜欢,谢谢您。”
『明』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心地拉起弈星的手,对周围的伙伴们笑着说他们又有新的家人了。
弈星在欢声笑语中被『明』带入长城,这里有很多陌生又熟悉的人,他们围坐在炉火旁,笑着欢迎着他的到来。
或许是弈星看着显小,大伙们怕他不适应环境,又怕他饿了、想家了,陪了他大半夜才放他去房间睡觉。
-
夜深露重,寂静的房间里落针可闻,弈星独坐在榻上回想着这一切。
前些日子明世隐带他去海都玩,说是能赶上烟火大会,要是运气好还能听到人鱼的歌声。
当时他去小摊前买海都纪念品,明世隐就在街对面等着他。
弈星记得最后一眼是不可思议的海啸倒退,还有明世隐急切朝他伸出的手。
弈星垂眸静下心,早听闻海都有个神秘的命运家族,其继承人的能力就是逆转时光。他眼下应该是被这股能力带回了百年前。
弈星将牡丹玉佩握在手中,似乎这样做就能安心些,可也因此更担心起了明世隐。
师父现在应该很担心自己吧……
他必须赶快找办法回去。
弈星紧紧握了一下玉佩,刚想出门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
是『明』。
“知道你没睡,有心事吧?”『明』坐到榻边试探着问道。
弈星看着眼前人,虽然犹显青涩,但眉眼间已隐隐有几分缜密与谋算。
见弈星不语,『明』倒也不矫情,开门见山说道:“现在觊觎长城的人很多,其实大家都不是很想在这个节骨眼,让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加入。”
『明』观察着弈星的反应,半晌后继续道:“可我总觉得你很熟悉,但我又的确没见过你,于是我就去卜了一卦。”
弈星此刻没有太把『明』此刻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刚刚粗略算了下时间,如果明世隐曾经跟他讲的没错,那么这将是『明』生命中的最后七天。
七日后『明』会前往玉城寻求帮助,然后……
在痛苦、背叛和不甘中死去。
弈星呼吸不由得急切了起来。『明』见他这个样子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赶他走,于是也不买关子了,说道:
“大吉。”
“卦象居然说你我将会有斩不断的天缘,这真是……哈哈哈哈……”『明』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出来,似乎也觉得这太像一个拙劣的谎话。
“那您相信吗?”弈星认真道。
『明』爽朗地笑着:“我当然相信啊。”
“天缘,亦是天助。”
“但这东西亦良亦孽,若能为我所用定会成为我的一大助力,若是不能……”
『明』敛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森然寒意,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弈星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
“我绝不会留你成为我的后患。”
『明』说话时一直盯着弈星的眼睛,似乎想从中读出些什么,但很可惜这少年眼里竟有他看不出的深沉。
他居然不怕吗?
只见弈星微微一笑,反手拉住『明』的手道:“您的卦象没错,我就是来帮您的。”
弈星决定了,他要帮师父完成心愿。
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时光回溯,他清楚这一切的走向,一定可以帮明世隐改写那场悲剧。
-
因为卦象和昨晚的对谈,『明』向弈星坦白了现在长城的情况。
他打算去玉城寻求合作与帮助,更好地守护家园。可这一想法刚刚抛出,就被弈星立马反驳了回去。
『明』顿时就有些恼怒,却又不忍对眼前少年疾言厉色,只得追问道:“为什么?现在四面楚歌,若是不找人共同抵御,我的家早晚会被那群人占去的!”
弈星闻言摇摇头,这个时候的明世隐还没有经历过后来那些事,他有一腔热血,却也低估了人性丑恶。
“师……您刚刚也说了,长城被众人觊觎,那玉城与金庭城的人又怎会没有异心?且那处路途遥远,魔种肆虐。若长城在您去往途中被朝廷军趁虚而入,腹背受敌又该如何?”
弈星看着『明』的双眼,一字一句认真剖析其中利害。
『明』听了半晌,眼神从疑惑逐渐变为一种探究:“我怎么感觉你笃定会发生这些事呢?”
弈星闻言一愣,抬起头对上了『明』警觉的眼神。
“前几天就有个什么英国公要来收编我们。”
“星,你不会是他们的人吧?”
面对着『明』的质问,弈星竟无法反驳。他没想到『明』会仅凭他三言两语就已经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正待弈星想该怎么解释时,『明』忽然一笑,重新坐下身语气温柔道:“抱歉我开玩笑的,就是觉得你们头发颜色很像。你说的很有道理,是我草率了。”
『明』就这么相信了自己?
弈星有一瞬间的错愕。
敛了笑意,『明』正色道:“可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如果玉城这条路不可行,又该如何呢?”
这是一局难解的棋。
弈星思索片刻,想到一个折中的法子,于是试探道:“我们这里的人都没有受过正规训练,若是大兵压境,即便加上玉城的助力怕也是两败俱伤。”
『明』听着弈星的话,眉头紧皱着。
“倒不如……顺应朝廷的收编,让他们给予我们粮食与保护,那时吃穿不愁,大家也可以守着长城过上幸福的日子。”
“你是让我把家拱手相让?”『明』的语气激动起来。
“当然不是,朝廷多少也是忌惮这里的,我们可以和他们谈条件,让守护长城的资格世世代代留在大家手里,且不用听他们调遣,只要他们的资源保障,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弈星尝试把自己带入明世隐的内心,道出了一个他或许能接受的提议。
『明』眯起眼看着弈星,随后质疑道:“屈居人下不说,前些天刚杀了他们的使者,这么好的条件他们怎么可能答应?”
弈星闻言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抬眸看向他缓缓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
弈星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言谈举止已经颇具明世隐的风范了。要是裴擒虎在,估计又要打趣他们师徒加起来八百个心眼了。
『明』愣了片刻,随后也是立马反应过来。
先假意同意收编,待到朝廷给他们养足了人力物力,那时候便有了足够的“谈判”实力。
好一招“借力打力”,到时候别说是玉城、就算是整个河洛……
『明』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的光,他猛地抬头看向眼前人,这个明明比他年纪还小,却有着如此深沉谋算的小少年。
“星,我真是低估你了。”
“你果然是上天赐给我的神助。”
『明』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他彻底被这个小少年说服了。
弈星从未见过这样的明世隐,一时不忍移开视线,便起了些玩心打趣道:
“您过奖了,这些……都是家师所授。”
『明』闻言好奇了起来,追问道:“你师父?对哦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叫我师父……”
“我和你师父长得很像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弈星一时思绪飘至很远,面上也不自觉露出一抹笑,缓缓道:“师父,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且……很会养牡丹花。”
或许是弈星看着自己的眼神太认真,竟让他生出几分这话是对自己说的的错觉。
“牡丹……我还见过这种花呢,好看吗?”『明』不着痕迹避开了那双眼,偏过头转移话题道。
弈星闻言一笑,解下腰间玉佩递给他:“唯有牡丹真国色,是很漂亮的花。”
『明』好奇地拿着玉佩左看右看,随后有些孩子气地用双手拄着下巴:“真好看,等到以后太平了,我就归隐山林。到时候我也要在我的院子里种满牡丹花。”
“你陪着我吧。”
『明』将玉佩还给了弈星。
弈星接过玉佩,却在碰到冰冷触感的一瞬凝住了所有笑意。
他忽然想到一件令他毛骨悚然的事——
如果他在这里完成了师父的愿望,那么他们还有『未来』吗?
『明』会得到属于他的幸福,不留遗憾的与伙伴们守着长城,直至长眠于此。
不会有『牡丹方士』的诞生,『尧天』更是会不复存在。
阿离、玉环、虎……
他们都不会相遇。
还有他。
如果没有遇见明世隐,那他到时候会在哪里呢?
在国公府?在流浪街头?
寒意顿时爬上了脊背,弈星握紧了玉佩,一句话都没说就逃似的离开了。
-
“你说什么?!又让我去玉城?”
『明』不可置信地看着弈星,质问着眼前出尔反尔的人。
“对不起……是我之前糊涂了,您还是去玉城更好一些,我们毕竟斗不过朝廷……”弈星越说越不敢抬头,此刻像极了平日做错事面对明世隐的时候。
他实在找不到理由了,前些天他把话几乎说死了,也让『明』确信不去玉城是对的。
可若是真的更改了注定的事,弈星不敢面对时光回溯结束后的事。
“您就相信我吧……”
弈星承认他现在很自私,但他就是不想失去尧天、失去……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和自己互通心意的师父。
『明』看着面前快要哭出来的弈星,半晌后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好吧,我相信你。”
“……啊?”弈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相信你。过几天我就启程去玉城。”『明』郑重地一字一顿道。
弈星如释重负,眼角似有泪花,但还不待他一口气松到底,就看到『明』将双手搭在自己肩上,看着自己的眼睛道:
“你发誓,你没有骗我。”
弈星看着眼前人此刻仿若燃烧的红眸,一时竟有些胆怯。
只见『明』目光一扫,指着旁边的棋盘道:“你知道吗?围棋中有九个『星』位,中间一点叫作『天元』。”
“星,如果你骗了我,你就会成为这『天元』上的弃子。”
弈星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看着眼前的『明』,有一瞬间竟觉他和明世隐的身影重合了。
“我……我发誓没有骗你。”
剑拔弩张的气势消散,『明』没有再说什么,哈哈一笑后就去和大家安排去玉城的事了。
看着『明』毅然离去的背影,弈星此刻强撑着的意念终于崩溃,他失去力气般倒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一滴滴砸在地上。
对不起,师父。
-
接下来几天弈星倒是和『明』过了几天闲散日子。他们都没有再提玉城,而是聊了很多轻松的事。
小到牡丹花的种植方法,大到对未来幸福的憧憬。
可只有弈星知道,『明』不会有未来了。
七日后启程之时,弈星没有去送他。只是默默站在城角,目送着『明』的身影渐行渐远。
一切都要结束了吧。
弈星回到房间,将牡丹玉佩握在手心。
他现在很迷茫,『明』离开时寻他却不得的那个失落的眼神,到现在还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弈星不禁想起,若是明世隐知道了他在这里的事,会不会气自己没有帮助他夺回心爱之物?
师父一定会怪自己的。
若回溯回来的明世隐,那他又会如何选择呢?
师父会有一刻片刻的犹豫吗?
弈星自嘲地摇摇头,在心爱之物面前,他们之间的这点感情在明世隐心里估计根本算不上什么吧。
思及此弈星又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帮明世隐铲除无数敌人于棋子下,可此刻他却是亲手扼杀了师父的希望,甚至骗了他走上那条必死之路。
就因为他心底自私的情感。
一滴泪砸在牡丹玉佩正中央,弈星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眼底里只有释怀的笑意。
他决定了。
他不愿看到明世隐到时候对他失望的眼神,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现在的他去送死。
他要帮明世隐得到那份幸福,即便代价是他们将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
弈星不认识路,只能靠在记忆中的路线疯狂朝玉城的方向跑着,风沙割在脸上很痛,却让他有了落泪的理由。
等等我,师父……
一路上弈星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被石子划破了多少伤口,却始终不曾停下脚步。
等等我……
……
他还是来晚了。
踏过风沙、越过刀枪剑雨,弈星站在无数倒下的士兵旁边,看到了一个浑身浴血,踉踉跄跄走着的人。
他身上的衣服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干净整洁的白发也被鲜血和尘土染脏,那双明亮的红眸也不复存在,左眼被一支羽箭贯穿。
利刃在腹部造成的伤口血流如注,他似乎想抬手捂住伤口,却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放弃了生的机会。
“师父!!!”
尖厉的哀嚎穿过战场,隔着尸山血海,『明』似乎也发现了弈星的存在,两人遥遥对望,『明』看向他的眼中不再有任何感情。
愤怒、怨恨、失望。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滩死水般的绝望。
弈星摇了摇头,『明』面前就是无底的黑石洞。
再往前走,他会死的。
但『牡丹方士』也会到来,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一步、两步……
不!!
弈星忽然爆发出了一股力气朝『明』跑去,他现在只想去抱一抱他。
告诉他,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就在此时天空忽然显出暗红色,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弈星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腰间的牡丹玉佩散发着不详的光芒,紧接着天边绽放开了一朵巨大的牡丹花,明世隐的声音幽幽传来:
“星儿,别犯傻了。”
明世隐的声音中带了些少有的恼怒,可弈星此刻精神已几近恍惚,他眼中只有那个遍体鳞伤,将要带着绝望死去的『明』。
若是弈星此刻再清醒一些,他就能听出明世隐呼唤他的声音中,那不可忽略的颤抖。
明世隐比谁都要清楚,不能让弈星此刻真的抱住了那个心如死灰的他。
不能……给那个曾经的自己一点希望。
他一定要怀着那份绝望与恨意,才能化作『牡丹方士』重新归来。
眼瞧着弈星还要调用魔道之力冲破束缚,明世隐加重了些语气喝止道:“弈星,住手!”
言罢天边的牡丹花绽放出刺眼的光芒,魂链劈开时空,捆住了弈星的双手。
『明』无力地抬起头望向天边,他依稀看到弈星好像想朝自己伸出手,却被身后强大的法阵带走。
那就是牡丹吗?
的确很美。
『明』自嘲地笑了笑,毅然跳入坑洞。
意识存在的最后一刻,他依稀听到弈星的声音在说:
“我在未来,等你。”
呵,小骗子。
他都要死了,还哪来的以后?
即便真的有所谓来世,他想他也只会把这个人攥在手心,永永远远做他的棋子。
『明』偏执得想着。
大吉大利的卦象,抵不过栩栩如生的愚蠢。
-
海浪声、人鱼的歌声……
弈星是在一阵美妙的歌声中再次醒来的。
一睁开眼,就见明世隐皱着眉头坐在榻边看着自己,自己的手也被他牵在手心。
“师父!”弈星花了些时间清醒,反应过来后立马投入明世隐怀中紧紧抱住了他。
然而这次明世隐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轻轻推开了他的身体,语气冷冷地道:“收拾东西,回长安。”
明世隐转身离开了,没有再分给他一个眼神。
弈星失神地看着明世隐离去的方向,半晌后仿佛才找回自我,咽下心底的难过去收拾行李了。
师父还是知道了。
他现在一定很怨自己。
弈星拿着小包袱,时光回溯前他打算买的纪念品都不见了,那个特质的棋盘也没有了。
烟火大会结束了,本以为开开心心的旅程却没想到会如此收场。
-
回到尧天,明世隐径直回了自己房间,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众人也被这可怕的气氛吓得不敢去打扰。
弈星叹了口气安慰大家说没什么事,却在入夜后忍不住叩响了明世隐的房门。
“咚咚咚”
屋内没有任何反应,只有院中剧烈摆动的牡丹花证明着主人此刻不善的心情。
小心翼翼推开门,昏暗的房间内只点几支蜡烛,明世隐独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烛火下,弈星眼底闪过一丝光。
他看到了明世隐手边有个打开的小袋子,里面有他想买的那个棋盘,还有一堆大大小小的纪念品。
原来师父都给他带了回来。
弈星不自觉露出笑意,可也因此泛起一阵苦涩。
感到弈星走来,明世隐缓缓睁开眼,那双异瞳在烛火映照下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师父,我知错了……”
弈星走上前蹲下身,整个人都趴在了明世隐的膝盖上,就这么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看着他。
明世隐并未立刻出言回他,只是伸出手一寸一寸描摹着眼前人的面容。
虽然有些恶劣,也有些不合时宜,但明世隐还是想到了一句很衬此景的诗: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明世隐笑出了声,揉了揉弈星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终于舍得施舍一句话:“错?你自己说说错在哪了?”
虽闻笑意,但弈星此刻还是不敢去看明世隐,只认真答道:“我不该犹豫不决,以一己私情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该……
“不该骗您。”
明世隐的笑意随着弈星说出的话彻底冷了下来,他掐住眼前人的脸颊,直视着那双此刻充满惧怕的双眼缓缓道:
“星儿,原来在你眼里,你我之间的一切是如此不值吗?”
看到弈星毅然奔向『明』的那刻、果断放弃自己、放弃他们未来的那刻,明世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哀。
他知弈星心中所想,知他宁愿放弃自己,也要帮他弥补遗憾。
可就因为这样,明世隐才更失望。
他的星儿怎么就是学不会爱自己呢?
还是在弈星眼里,他明世隐就是个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丢弃一切的人?
弈星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捕捉到了明世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悲痛。
“不是,不是的师父……”
“我也不想这样,可那是您的心愿,若是因为我的私情失去了……
“私情?!”
话音未落,明世隐便出言打断了他:“星儿,原来在你眼里,我们从不是两情相悦。”
“你是甘愿做被利用的棋子?还是根本感受不到我对你的一丝感情?”
明世隐知道弈星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有一种自毁情节,甘愿为了他付出一切的那种。
他也曾一度病态得满足弈星对自己的这种感情,但久而久之明世隐却又是不舍得弈星了,于是才留下了残局待他自己悟出其中道理。
可偏偏命运弄人,他们再次重逢。
不待弈星开口,明世隐便将人扶起揽在怀里,贪婪地感受着他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丝温暖。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弈星成为了他夺回心爱之物道路上的意外呢?
从不想看到他伤心、到不想失去他。
再到后来甚至偏执地想过,把弈星永远留在他的小院中,不让他见任何人。让他所有的一切都存在于自己眼中。
但星星注定是要闪烁于天空的。
-
弈星从未见过这样的明世隐,只静静感受着那双用力箍紧他的双臂。
不知过了多久,弈星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同样也在看着自己的双眸。
烛火跳动于彼此眼中,分不清是泪光还是眼前人的倒影。
在这段感情里,弈星一直小心翼翼。但此时此刻,他大胆地想,若是明世隐的心中有一杆秤,自己或许不会比那心爱之物轻多少。
“星儿,你远比它更重要。”
“怎么,不信吗?”
弈星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想哭,他拼命摇摇头,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
明世隐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其实他并不善表达感情。但他对自己的爱都藏在了一页一页泛黄的棋谱中,只是他自己不敢相信罢了。
“对不起,师父……”
明世隐笑着摇摇头,在弈星眉间落下珍重一吻。
桌上棋子被打落,黑白子混在一起。
此刻再无需多言。
-
月隐云层,昏暗房间内的二人踏过百年羁绊、踩碎仇恨世俗,尽情对彼此诉说着无尽爱意。
月落日将升,天明时他们又要变成那个操纵世间布局的执棋者了。
但在此时此刻,他们只是一对眼中只有彼此的普通人。
-
“星儿,师父再教你一件事。”
“在爱人面前可以更放肆一些。”
End.
加粗诗句出自《子夜歌四十二首·其三》——佚名
加粗句子出自王者荣耀明世隐局内台词
【王者/明弈】回不去
ooc警告!!文渣警告!!
弈星醒来的时候,桌子上面放了一盘长相颇为新奇的糕点,就是数量似乎有些多,可等着弈星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老师,这里空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人和这盘有些精致的点心。
弈星沉默的重新坐了下来,老师看起来这是不打算见自己,可偏偏还要给自己准备了东西,说起来这也就是自己自投罗网的下场。
弈星的神志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毕竟这几日一直被困在院子里,他的活动范围也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地方,院子不大,可他却能随意走动,也不知道到底是自由还是拘禁。
其实自己是有办法传信给老师的,只要自己肯写一张字条放在窗边或者庭院中央,很快那张字条便会神秘的消失,或是被鸟雀带走...
ooc警告!!文渣警告!!
弈星醒来的时候,桌子上面放了一盘长相颇为新奇的糕点,就是数量似乎有些多,可等着弈星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老师,这里空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人和这盘有些精致的点心。
弈星沉默的重新坐了下来,老师看起来这是不打算见自己,可偏偏还要给自己准备了东西,说起来这也就是自己自投罗网的下场。
弈星的神志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毕竟这几日一直被困在院子里,他的活动范围也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地方,院子不大,可他却能随意走动,也不知道到底是自由还是拘禁。
其实自己是有办法传信给老师的,只要自己肯写一张字条放在窗边或者庭院中央,很快那张字条便会神秘的消失,或是被鸟雀带走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但弈星却少有服软的时候,他的性子算不上特别的坚定,也许是因为学着老师想要深思熟虑的缘故,所以常常不能很快且果断的下决定,至少在对于自己老师这件事上,不然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地步。
可惜就算是不肯主动要求什么,也是不能如愿一个人这样呆下去的,因为从某些事情开始,事情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不合胃口吗?”那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垂眸看着。
“没有……只是不敢吃。”弈星的态度依旧很恭敬,全然不似被关在了庭院里而好像他们之间依旧是保持着师生间的距离一般。
毕竟有些事情那并不是一厢情愿,自己仰慕这个人,生了魔障才会落入了今日的境地。
“怕我在里面放些什么吗?我以为对你用不着这些手段。”兴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一开始的那种界限,弈星居然发现这个人的声线隐隐有种蛊惑人心的感觉。
“不是,只是老师亲自做的东西,不敢逾越而已。”弈星跪坐在了桌前没有动弹。
“你就这么怕我?”对于自己徒弟的这种惧怕明世隐其实一直都不能理解,毕竟在他自己看来,自己一直没有做过什么太过于威慑性的举动,不应该会是这样的。
可弈星其实只是不知道怎么应对,从小的礼教已经刻入了骨髓不会那样轻易的消散。
“拘泥于那些现实的刻板,你才会永远都踏不出新的一步。”明世隐似乎有些失望,可其实他洞察弈星的全部,知道这样面前的人才会出现一点反应。
“所以老师做的这些也都是为了让我踏出这一步吗?”弈星的手骤然抓紧了自己的衣摆,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想法污秽,老师果然还是那样的不可触及,哪里懂得凡人的那些欲望。
“原来你都是这么想的吗?那我要再教你,一切想要的东西不是想就可以得到的,而是要亲手去尝试。”正如同自己,亲手把这个人锁在了这样的地方。
“我……”弈星竟然觉得即将宣之于口的那种感情非常的难以表达,自己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可明明被囚禁在这里的人是他啊。
“算了,你吃点东西休息着吧,就算想离开也要有力气。”明世隐拂了拂衣袖便打算离开,却还是细心的把糕点推到了弈星的面前。
“老师不是不打算放我离开吗。”弈星一时之间竟然有一种被梗住的感觉,有些艰难的道。
“一切如今就算透漏出去也已经于事无补,我又拘着你做什么?”
明世隐的话是这样说的,可弈星每每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身体里总是有一种异常的感觉。
“可如果只是这样,老师你又何必做那样的事情呢?”弈星仍就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明世隐的动作算的上的很温柔了,也许是因为自己也没有反抗的缘故,可被蒙住眼睛却会放大身体上面的那些感受,减少了自己心理上的那些感觉,却增加了身体上的刺激。
“我以为我只是教给你什么叫做欲望。”那张薄薄的纸终于被火焰点燃,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那些好似是虚伪的各种掩饰,毒蛇终于伸出了尖牙盘绕上了自己已经想要的果实。
“可我的欲望那么低劣……”弈星垂下了头,在老师面前承认这一切让他觉得有些难堪。
“有多少人的欲望是可以见得了光的呢?”明世隐反问道。
“我以为老师你这样的人会无欲无求。”弈星顿了顿然后拿起了面前的糕点,初入口有着一种花香,甜味很淡,但是却在舌尖萦绕了良久,弈星从前知道自己的老师精通许多事情,可自己从来不敢逾矩,如今换了种心境竟然有着别样的滋味。
关于这个问题明世隐没有回答他,可弈星却忽然有了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畏手畏脚的反而还更不像个样子。
“老师。”他伸手拉住了明世隐的衣角,眼睛里竟然与刚才有了明显的变化:“那么我可以再求您一些东西吗?”
弈星是依靠自己溜出了那座小院的,可平心而论明世隐对他的束缚其实并不是特别严格,甚至已经告诉自己再这样也没有用处了,可他依旧还是想要对他的老师实施一些想法。
当然,如他所愿,弈星醒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很安静,他就这样走了出来,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他身上的衣服很齐整,所有的一切似乎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弈星知道一切已经回不去了,自从他提出了那些要求开始,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就不再如同白纸那般的单纯。
是自己要求老师那般的,与那人毫无关系。
当你成为天选之人后(1)
*前文设定
*本文中没有任何一个殷紫萍、玉玲珑、岳山、季沧海受到伤害(确信)
以下正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个无尘,但并不影响自己的生活。
至少上完早八,尝了食堂推出的新品草莓拌黄瓜后,你的心情不算太坏。
昨晚的酣战让你郁闷至极,怎么会有人点背到极致,吃不上一把鸡呢?
你揪着宽松的T恤下摆,原本平整的衣服被你揉捏得皱皱巴巴。
“算了算了,还是继续打吧。永劫虐我千百遍,我待永劫如初恋。”
最终还是妥协了一般打开电脑,看着屏幕里穿着黑白练气服,白色挑染跃然于墨色短发上的少年,你还是抵不住诱惑。
“这是什么?”
耳边骤然...
*前文设定
*本文中没有任何一个殷紫萍、玉玲珑、岳山、季沧海受到伤害(确信)
以下正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个无尘,但并不影响自己的生活。
至少上完早八,尝了食堂推出的新品草莓拌黄瓜后,你的心情不算太坏。
昨晚的酣战让你郁闷至极,怎么会有人点背到极致,吃不上一把鸡呢?
你揪着宽松的T恤下摆,原本平整的衣服被你揉捏得皱皱巴巴。
“算了算了,还是继续打吧。永劫虐我千百遍,我待永劫如初恋。”
最终还是妥协了一般打开电脑,看着屏幕里穿着黑白练气服,白色挑染跃然于墨色短发上的少年,你还是抵不住诱惑。
“这是什么?”
耳边骤然回响起不属于室友的声音,你意识到可能是识海里的无尘在与你对话。
趁还没匹配上对局,你倒了杯水边喝边解释道:“小道长,这是永劫无间,一款以武侠为题材的吃鸡游戏。”
“吃鸡?”无尘蹙眉,永劫他知道、武侠他知道、游戏他也知道,吃鸡又是个什么玩意?
游戏提示你已经匹配到对局了,你赶紧放下水杯,迅速选好了使用的英雄和技能,随便点了天人城里一个出生点位才慢慢回答无尘的问题。
“吃鸡……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大逃杀游戏,所谓的吃鸡就是活到最后的那个人。”
你听到无尘“哦”了一声,离开始还有20秒,你操控着游戏中的无尘到处乱蹦,时不时找几个幸运儿抽一个嘴巴子。
突然想到游戏的背景故事,你有点好奇无尘如果知道自己只是游戏里的人物会怎么样。
可是直接问出去似乎有点不好,看着5秒的倒计时,莫名感到一阵不安,你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但无尘像是知道你想什么一样,耳边响起他轻微的叹息。
“在想什么?”
你有些畏惧回答,出于礼貌还是“嗯”了一下。
“道友,别有顾虑。”
一进入游戏,脸上就有一个金堆,你无声地说了句“好”,便打开了金堆,可惜没有出货。
操控着“无尘”又开了一个金堆,终于捡到了一把紫横刀和几个零碎的魂玉。
你:看来这把开局就很顺利……
下一秒,你刚开出来的紫甲就被队友吃了。
你:个鬼啊!
不等气上头来,其他敌人已经发现了你,你慌忙捡了队友掉下来的白甲,对着快要冲到脸上的“岳山”蓄力。
然而“岳山”还没走到跟前,就被方才抢了紫甲的“季沧海”拦住去路,你一个滑铲冲到“岳山”面前补了伤害。
“季沧海”拿着双戟不停地戳戳戳,又用钩锁抓了他一个僵直。
“岳山”也是个聪明人,被抓到了一瞬的僵直后,连忙短闪拉开距离直奔你而来。
你看着“岳山”手上的匕首,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
这正中你的下怀。
“蓄转振、蓄转振,1.0,你上不上?”看着被振掉匕首的“岳山”,你又接了一个跳刀,待岳山捡起匕首后,你立马一个小跳接振。
“没想到吧,我还能跳起来振你,遇到我你就别想把刀捡起来。”你轻蔑一笑,一个蓄力接三连颠勺再加一个跳刀,成功拿下本局首个人头。
“怎么样?我厉害吧!”忍不住对着无尘炫耀了一句。
无尘看着游戏里仍在抱头鼠窜的“无尘”沉默不语。
你“嘁”了一声,来不及舔包只吃了朵花就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方才来帮忙的队友只有“季沧海”,你忍不住疑惑另一个队友去哪里了。
“他好像掉线了。”
无尘比你先一步出声。
你看着仍在重连的2号队友,对无尘调侃了一句。
“小道长还知道掉线呢?”
“我知道这个很奇怪吗?”无尘笑了笑。
你才走到拐角准备开个绿堆堆,没想到转角遇到爱。
又一队人马赶来了!
“不奇怪,但是小道长,我们好像要死了。”
火男已经离开天人城了,你贪了几个小堆,却没成想遇到了满编满状态的双皮奶。
“你们的灵魂……”
你:?
你:“一上来就交大?敏感肌?”
这把带的是v1f2,还有机会逃跑。
慌忙按下alt跳起来甩眼,对面的殷紫萍拿着双刀迫不及待地冲过来给你来了一套丝滑小连招。
“啊啊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你压力倍增,赶紧振刀。
对面的“无尘”也不是吃素的,拎着把阔刀就跑过来给你一下,护甲立马见底。
人一紧张就会慌不择路,本想留着f免疫一下“玉玲珑”的伤害再操作一下,振刀却没能把殷紫萍的双刀振掉,你只能放出飞剑保命。
“可恶,带了金刚指吗?”你看着自己的无尘被打飞,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怒火焚身!”
短闪拉开距离后,准备开大跑路的你被这一嗓子生生停住了手,结果v长按后气眼被收回了。
你和屏幕里的无尘大眼瞪小眼,一阵无情的嘲笑声自脑海深处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火男!我谢谢你过来救我,我也谢谢你吓我一跳!”
还差2%回满怒气,你一个飞索飞到了另一个房子上面,“殷紫萍”也迅速追了过来。
你又贴着墙壁一个壁击飞进矮房子里,滑步跑到二楼又从窗户跳下,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追杀来的“殷紫萍”,才在下面的矮墙旁打药。
“气死我了,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无尘听着你碎碎念,又忍不住发出一阵嘲笑。
你边打药边观察着附近的情况,左前方有个钟,看来需要敲一下了。
提示附近并没有敌人,你看了一眼小地图,在“季沧海”的位置标了个点。
“别笑了哥,我知道我很菜,别笑了呜呜呜呜呜。”你哭唧唧地修复了自己的横刀,看着逐渐变空的背包长啸一声。
“天不生我无尘,天人城万古如长夜!”
你找到一个极其隐蔽且刚好在缩毒圈边缘的地方,在这里放好气眼后,你带着满血满蓝甲的“无尘”又回到了天人城内,直奔对面小狐狸。
“天杀的殷紫萍、天杀的玉玲珑,宝了个贝的我要报警抓了你们!”
“怎么不说天杀的无尘了?”无尘戏谑道。
你被噎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再次放出飞索往刚才的战场奔去。
队友死了怎么办?那就打!
*标题源自傍晚老师的视频开场白(其实我刚开始玩永劫无间还不知道傍晚的时候也喜欢这么说)
*无尘的同人粮太少了,于是含泪自割腿肉(bushi)
*我很菜的,第一次写第二人称视角,如果有写的不好的地方请指正或者雷到你了请左上角(提前滑跪)
*主第二人称,轻松搞笑正剧向
*无尘乙女向,读者=你=玩家
*因为是乙女向,所以不会对“你”的外表特征进行描写,性格方面会比较跳脱,会尽量把每种性格都写进去(就当是生物多样性吧(褒义)
设定:你,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作为永劫无间的忠实玩家,你可以操控各位英雄在聚窟洲中驰骋,不过你的心头好只有无尘一个。但本该平平无奇打游戏的你,不知为何与无尘的脑电...
*标题源自傍晚老师的视频开场白(其实我刚开始玩永劫无间还不知道傍晚的时候也喜欢这么说)
*无尘的同人粮太少了,于是含泪自割腿肉(bushi)
*我很菜的,第一次写第二人称视角,如果有写的不好的地方请指正或者雷到你了请左上角(提前滑跪)
*主第二人称,轻松搞笑正剧向
*无尘乙女向,读者=你=玩家
*因为是乙女向,所以不会对“你”的外表特征进行描写,性格方面会比较跳脱,会尽量把每种性格都写进去(就当是生物多样性吧(褒义)
设定:你,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作为永劫无间的忠实玩家,你可以操控各位英雄在聚窟洲中驰骋,不过你的心头好只有无尘一个。但本该平平无奇打游戏的你,不知为何与无尘的脑电波莫名其妙对上了。
于是你和无尘开启了一段人与电子人的赛博奇妙之旅……
以下正文开始!
“啊啊啊啊啊啊啊!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鼠标被摔在桌上砰砰作响,在手砸向键盘前,闺蜜甜如蜜饯的声音从游戏麦里响起,强行拉回了你的理智。
“没事没事,好歹还是第三名,进了前五就很不错啦。”
可温和的声音还是没能安抚你受伤的弱小心灵,最终还是气不过骂了起来。
“气死我了,那个火男到底在浪什么啊?”
退出了观战画面,回到游戏主页,队伍里只剩下侧立在旁的机甲少女,以及屏幕中间拔剑而立的少年郎。
他正专注地看着你。
不知道是不是气昏头了,你感觉电脑里本来无神的角色眼中好像闪过一丝轻蔑。
“可恶,连无尘也看不起我了吗……”你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两句,闺蜜疑惑地“啊”了一声。
“没什么,就是好气啊。”
你遗憾地感叹着。
“早就跟他说了那里有人那里有人,知道有人还要冲过去‘怒火焚身’,我就算是开两个阴阳易位也救不了这种莽夫!”
你放下水杯,揉了下干涩的眼睛。
不算太过冰冷的凉水润过喉间,心中的无名火却还未被浇灭。
闺蜜心态极好地轻笑两声,又在耳机里安慰你道:“别管他了,他就是一神经病,我是黄金矿工,第一次见到这么绝妙的神金。”
看了眼对战数据,你用无尘打出了3万7的伤害,救了队友7次,短短半小时,见证了物种的多样性。
感觉自己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可我还是好气啊,天杀的老子要报警抓了他!”
没等你说完,耳机外就传来阵阵呼声,你摘掉一边有线耳机,才听到室友对你的噪音发出了抗议。
“姐,我的姐,求你别玩了,现在几点了?明天还有早八呢。”
室友打着哈欠从一侧床铺上探出一颗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你,眼睛泛着泪花一眨不眨。
长长的发丝坠在你手边,恍惚间想起了上次看的鬼片里披头散发的贞子。
“对不起!我错了,我马上睡。”你作出拱手作揖状,哂笑着道歉。
可怜的孩子,大晚上打游戏本来心情就不好,还不能骂两句人,简直不要太惨了。
“那宝贝,我先下线了,明天再一起玩,拜拜!”
闺蜜温柔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你立马小声地回了一句“拜拜”
本打算关电脑直接下线,可看着已经熄了灯,只有自己桌前亮着光的电脑。
屏幕里的少年长身玉立在回廊长亭中,黑白相间的发丝随风摇摆,本应无情的眼眸像是诱人深陷的水潭。
某一瞬间,你甚至觉得他对你做了个嘲弄的表情。
你只感觉眼睛已经困极了,可是……可他是无尘欸……
“一把,最后一把,这把打完我就睡!”
纠结了片刻,手最终还是不听使唤地点了单排。
眼睛:6。
虽然要熬大夜,但你还是兴奋得规划好了这把吃鸡后的安排:躺进舒适的被窝里,抱着无尘模样的小棉花坨子睡个好觉,坐等明天早上的水课上完就回来给无尘冲榜。
然而……
恭喜你!你最终熬了一个通宵,没有一把吃上鸡!
看着满屏幕的“一人之下”,把把3万+的伤害,你陷入了沉思。
“不是吧?大姐,你通宵了一晚上啊?”
室友睡眼惺忪的关了闹钟,刚下床戴好眼镜就看到你憔悴的面容以及满屏的“一人之下”,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没关系,没关系。”你放下了鼠标,放下了键盘。
“活到现在已经很成功了。”你放下了耳机,关掉了电脑。
这一次,只为证明!
“就这个水课睡觉爽!”说完你便趴在课桌上陷入沉睡。
后一排的同学看到这惊人的入睡速度发出了感叹:“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旁边几个室友见怪不怪地扫了签到码,默默翻开了课本开始了新一天的早八。
而你,已经在梦中开了无数个新春福灯,却还是没能抽到想要的黑白挑染发型。
你一气之下气了一下,打开钱包翻出一张黑卡,迅速冲了三千软妹币。
“开,就这个开箱子爽。”口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你已经为了无尘的头发失魂落魄了好久,这次必须给抽出来。
非酋如你,三千也没能把头发抽出来。
在你准备又一次充钱前,那颗红色的灯终于亮起,你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还没等你双击太阳穴截图发给闺蜜炫耀,红色的灯光开始泛白,眼睛被这阵光刺痛,仿佛下一秒就要惊呼“x神,启动”了。
为了眼睛的安危,你用手挡住光闭上眼,再睁眼时这个世界变成了纯白一片。
“我宝你大贝的,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刚宝贝完的你耳尖地听见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正准备回头就听到了游戏里熟悉的声音。
“Timi~”
不对。
你回头看过去,眼前的人正是昨晚陪自己打了一个通宵也没能吃到鸡的无尘。
“道友,请留步。”
“啊啊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我我我我还只是一个大学生啊啊啊啊啊!”
无尘淡淡地看着你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着实好笑。
“道友,我不会杀你。”
听到无尘的声音,你紧张地张开眼,视线顺着前方的墨色长靴向上,看到无尘逆光而立、不甚清晰的脸庞,心里忍不住发叹:“他真好看,死而无憾”。
说完嘴角流下一丝鲜红的血线,准备就地被“处决”。
无尘眼中却是另一幅光景,蹲着的女子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三分清澈、三分愚蠢以及四分漫不经心。
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哦不对,你就是大学生啊。
手中的拂尘像随风摇摆的柳条,无尘露出一个看起来无害的笑容。
“道友为何觉得我会杀你?”
闻言你缓缓站起身,用手扶着额头轻声回答:“因为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往往都是要大开杀戒的时候。”
无尘凝眸思索了一瞬,好像自己每次追杀敌人时确实喜欢这么说。
“诶你扶我一下,起猛了头好晕。”
刚站稳你就两眼一黑,即使这么缓慢地站起来,却还是没能逃过直立性低血压的诅咒。
眼看就要晕倒过去,无尘慌忙伸手扶住了你,好闻的檀香混着香火味冲入鼻间。
“咳咳”你忍不住咳了两声,这味道寻常人可闻不惯啊。
不过……
无尘姣好的面容映入眼帘,低血糖低血压什么的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美人当前、四下无人……
你忍不住在心里恶魔低语了两句。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听到无尘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心中所想,你诧异地盯着无尘。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
意识到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赶紧捂住嘴从无尘温暖的怀中退开。
“你没发现,这个纯白空间里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了吗?”
你看着无尘垂眸低声说着,好看的眉眼紧紧皱起。
“发现了,所以呢?”
无尘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你看不懂的情绪,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道友,你还没意识到这里是你的神识空间吗?”
“啊?”你作出疑惑猫猫头状。
无尘看你这般搞怪的形象,硬绷着脸没有笑出声来。
你注意到无尘转身,修长的手往右斜上方四十五度指去。
心里不住低语:这可不兴指啊。
你没看见无尘顿住的手势,又听见他好听的声音响起,宛如壁上清泉般。
“道友,这里可是你的神识空间。换句话说,这里是你的意识建造出来的世界,你熟悉的一切,只要你想……”
无尘回首就看见你仍旧疑惑不解的表情,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可以在这里创造出一切。”
你没有回答,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无尘,仿佛要在无尘光滑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无尘被你盯得有些不自在,见你又不说话,张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就被你的声音打断。
“哦,那让我来考考你。”
无尘听着你戏谑的语气,猜测你又开始搞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动作了,却还是点头示意。
“你是我创造出来的吗?”
思考了片刻,无尘摇摇头。
“不是?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无尘竟然生出些许怨气,黑白分明的眼睛郑重地看向你,道:“道友,我是被你拉进来的。”
你:“所以你是真的无尘?”
无尘:“……”
无尘:“不然呢?莫非还有第二个无尘存于世上?”
你像是捡到宝了一样,比十连抽出四个谪星还兴奋,拉着无尘没有拿拂尘的那只手疯狂摇晃。
“啊啊啊啊啊啊所以你是真的无尘!啊啊啊啊啊我我我……”
还在状况外的无尘很想让眼前的人冷静点,然而还没说出口,下一秒你像川剧变脸般换了个口吻质问起他。
“所以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瞬间对这里驾轻就熟的你立马变出了一把椅子,自顾自坐在椅子上托腮,又目不转睛地望着无尘。
转变之迅速,无尘见了都摇头。
“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神识在游离星海时被你的空间吸了进来。如你所见,我能听见你的心声。”无尘不自在地咳了几声,你好心地变了一把椅子给他。
无尘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如果你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游戏里的“通玄”服。
你轻笑一声:“真的吗?我不信。”
“除非你和我做个小测验。”
无尘对于你的无理要求有些无奈,你却像发现了什么新的逗猫方法一样。
你能看出无尘云淡风轻的外表下藏着某个难言之隐。
而关键的破局点在你身上。
“很简单的,小道长不会连这都不愿意吧?”
无尘听着你夸张的语调心中不住地嗤笑,激将法也不过尔尔。
“道友说笑了,无尘有何不敢?”
你笑得眯起眼睛,活像个反派一样,矫揉造作地摆出几个poss,然后正色道。
“我心里说什么,你复述一遍,要是连着三次都对的话我就信了。”
无尘点点头,拱了拱手示意开始。
你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身子,心中默念自己想听很久的话。
眼睁睁看着无尘顿了数秒,拂尘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无尘速与我结婚……”
无尘状若无事地点头,示意继续。
没人注意到无尘微微泛红的耳尖,你也只是继续思考着下一次出题。
“永劫无间,启动。”无尘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
你感觉让无尘说“x神,启动”也不是不行,但是“x神”没给广告费,还是算了吧。
“我喜欢你。”
无尘说完便勾起唇角看向你,你像是没发现他眼中的戏谑,只是满意地点点头。
“小道长,你要是喜欢我的话也不是不行,今天是开封菜疯狂星期四,富哥v我50看看实力。”
无尘:“?”
看着无尘瞬间僵住又立刻调整好笑容的表情,你忍俊不禁地挪开视线。
没等你肚子笑疼,无尘就模仿着恶魔呢喃对你悻悻道:“道友,若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不是星期四。而且,你刚才开的箱子里似乎没有红哦。”
笑容不会消失,但会转移。
就像现在,原本在你脸上灿烂的笑容在无尘说完后,立马转到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你气愤地瞪眼看他,即使面对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还是忍不住无能狂怒。
“无尘!”
“你骗我!”
窗外安静伫立的麻雀被震耳欲聋的声音惊飞,还在照本宣科的老师回过头来,狐疑地看着你。
“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一睁眼就看见这节水课的老师严肃的表情,你尴尬地用脚趾头抠出了一座迪士尼城堡,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律师函制裁。
“没有没有!老师我……”
善良的老师最终没有追究你,继续讲起ppt上包浆的内容。
回应了几句室友的询问,你在座位上忍不住投诉:“可恶的无尘!我再也不给你冲榜了!!!”
虽然自己还是会去冲就是了……
“道友,我听到了。”
你:疑惑猫猫头状。
“我们的神识连接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分开,所以我能一直听到你的心声。”
你:6。
“小道长,你最好不要一直听到我的心声哦。”
你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诡异的神情让你的室友见了都摇摇头,再点评一句“玩永劫无间玩的”。
无尘浮于你的神识空间里,有些苦涩地笑了一声。
他也不想啊……
“道友莫怕,我自不会害你的。”
你听到下课铃响起,轻轻对着无尘状似威胁般默念:“你最好是。”
你不知道无尘就在你的神识空间里,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你的梦还是真实发生的现实。
至少,下课铃响起时,无尘并没有消失。
你拉着室友去食堂干饭,兴致勃勃地要去点食堂前几天推出的新品。
室友疑惑不解道:“你之前不是还说这些新品名字听起来怪怪的,肯定不好吃嘛?”
你:omg!为自己当初说的话悔过了三秒钟。
“我错了,我们还没吃过就妄下定论,这太不尊重食物了!”
室友:“所以?”
你:“所以我们今天吃新品吧!”
随着室友无奈地同意,你心里也叹了一口气。
吃新品什么的,只不过是个放缓情绪的借口。
看着婆娑树影外明媚的阳光,你忍不住感叹:“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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