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授权翻译】【凪玲】御影玲王太过犯规
或称,过去的言行化为飞向自己的回旋镖,被尖锐评判刺伤的凪诚士郎人士的,关于初恋的详述。
作者:朝貴(あさたか)
原文:id=19626802
翻译:Sparrow
校对:自家研磨咖啡
监修:朝貴
终于连斩铁也陷落了。
再多坚持一点啊,虽然这么想,却没说出口。错,是说不出口。由于是小学生等级的词汇,所以即使嘻笑谩骂都能让周围微笑着守望他们,斩铁与玲王讨人喜欢的这种魅力,我有自觉那是我所缺乏的。再怎么说,这种程度的客观性我还是有的。我并非要否定玲王所做之事。总体而言,那优秀的头脑所导出的答案总是压倒性的正确。我知道以经验法则来说,选择顺从会比较好。
所以这个,只是单...
或称,过去的言行化为飞向自己的回旋镖,被尖锐评判刺伤的凪诚士郎人士的,关于初恋的详述。
作者:朝貴(あさたか)
原文:id=19626802
翻译:Sparrow
校对:自家研磨咖啡
监修:朝貴
终于连斩铁也陷落了。
再多坚持一点啊,虽然这么想,却没说出口。错,是说不出口。由于是小学生等级的词汇,所以即使嘻笑谩骂都能让周围微笑着守望他们,斩铁与玲王讨人喜欢的这种魅力,我有自觉那是我所缺乏的。再怎么说,这种程度的客观性我还是有的。我并非要否定玲王所做之事。总体而言,那优秀的头脑所导出的答案总是压倒性的正确。我知道以经验法则来说,选择顺从会比较好。
所以这个,只是单纯地闹别扭而已。就这样,仅余我孤立无援了。
「凪——!你也来参加啊,炒面很好吃喔?」
玲王那仅对我有些许上扬的甜美嗓音,是过分的剧毒。虽感到麻痹,但我仍以钢铁般的意志摇了摇头。对我来说,也是有无法让步的东西。
「看起来很开心啊斩铁。」
「好像很喜欢汉堡排的样子。」
「真固执啊。」
「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呢,真是笨蛋呢。」
TeamV的大家都看起来很开心地笑了。这种准确且锥心的正论,可以别说了吗?
没错,现在所言的就是TeamV的名物——配菜交易。
老实说的话,已经不想再看到炸猪排了。为什么每天都吃同样的配菜? 笨蛋吗?
CASE1. 剑玉同好会
若是问我为何蹲在那个阶梯玩游戏的话,因为那时顶楼太吵了。
咔、咔恰、硿。连续不断听到什么东西的撞击声,实在对神经造成妨害。水塔旁虽是我的特等席,但当然我并没有此地的所有权,所以也没想过把为了将技能达到极致而悬命训练的他们赶出去。好麻烦。那就改去别的地方吧。
可能是临近什么大会吧。没有社团教室吗。虽然也并不是特别想知道。被剑玉打到感觉也是很痛的吧。
我默默地将场地让给剑玉同好会,但姑且还是每日一边期待着差不多该离开了吧,一边前往顶楼窥探。然后,再在阶梯上放弃地坐下。
多亏如此,玲王发现了我。
虽说是后来才听闻,玲王在那天,是去剑玉同好会寻找足球部可用之才的归途上。在说什么呢这个人,我想。是累了吗。
校园阶级的概念我是通过虚构作品得知的,积极地以细微差别区别他人的家伙,说实话实在很疯狂。虽然再疯狂也跟我没关系,但在人前背着歧视主义看板之人的肤浅笑容,让人感到厌烦。
在入学式时突如其来就被炫耀出身地,第一天就已经失去与那些奇怪的同班同学交流的干劲。人类一旦形成集团,立刻就会评价他人,确认自己所立于的位置。擅自被嫉妒、擅自被瞧不起也很麻烦。总体而言他们的价值判断基准是对于异性来说,自己是否有作为恋爱对象的魅力。再也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事了。在这个世界中,明明有众多恋爱对象并非异性、甚至不是人类、没有恋爱感情的人,为什么会相信那个暧昧的主观基准是普遍且绝对性的呢。
要问为何突然长篇大论的话,是因为想讲述,将这学园的那种氛围破坏到体无完肤程度的行走的事迹,御影玲王这名人物。
神明大人有点不太对劲了吧,我这么想道。什么啊这个人。
说实话,我不知道比玲王还美丽的人类。不是指容姿,虽然容姿当然也含在其中。
闪耀炫目的大眼睛、随时变化万千的表情等。
浸透到指尖神经的优雅举止、端正笔挺的背脊。
就算每天都努力不懈,仍依然笑着的部分。
不会要求他人拥有与自己相同的高度意识。
即使如此,也很会配合气氛,对谁都不会有所隔阂。
谢谢你啦、你真是厉害,爽朗又能立刻说出口的坦率。
全部都很美丽。
容姿端丽、头脑明晰、明朗快活、运动神经拔群、品味与气度良好的超富裕阶层。
「什么啊这个人」只剩下这个感想了。属性不会太旺盛了吗? 已经再稍微分一点给周遭也可以了吧? 也太独占了吧。在前世的德行也已达到上限值了吗?
就算想确立自己优位性的家伙们成群结队,再怎么殊死寻找可比较的基准,也绝对无法胜过玲王。无论何人在他面前都是败者。多少的美丑多少的贫富,在玲王跟前都仅只是误差。但是对本人而言,自己仍然有所不足,时常以更高的巅峰为目标。真是的,完全意义不明了。
败北者们全都变成玲王的崇拜者了。
自从玲王对我感兴趣那天起,崇拜者们的视线就缠绕着我,教室逐渐变得烦人,我逃到了顶楼。原本打算要耐住剑玉同好会的声响,但大会结束了吗,已经没人在了,真是帮了忙。接着玲王从追随者们中逃离出来,一起来到了顶楼。在水塔旁,仅有两人一起吃着午餐。不是每天都这样。由于玲王很忙碌,多数时候都有预定事项要处理。其实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但在隔日玲王必定会道歉,并且给我吃玉子烧。明明也没约好。
在预备铃响起前,互相看着自己的手机默默地做着喜欢的事,或是玲王单方面说着许多话。我有好好在听喔。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所以只有「嘿——」地这样附和,因为玲王的声音很舒服,我全部都听着,记得着。
玲王的声音,只有在单独跟我在一起时,有些静谧的甘甜。
当然。
若说没有对此感到优越的话是骗人的。
如果说被玲王以特别的态度对待不会心情愉悦当然也是骗人的吧。但若是表现出来的话,就跟那些爱炫耀的家伙们毫无两样了我。我还是有为此感到不像样的羞耻心的。时常会想着幸好我的表情肌肉是僵死状态。内心的自由是应当被保障的人权。
「御影同学。」
如往常一样度过的午后静谧氛围,被一声踌躇又微弱的呼喊划破了,玲王特征的眉头一瞬间动了一下。玲王大概,不太适应被称呼姓氏。
「怎么了?」
学园的王子殿下真是辛苦啊。对着从水塔下惶恐不安地搭话的男同学,也能在一瞬间浮出假笑。若是我的表情肌有在工作的话,大概会明显表现出不愉快的表情吧。
读一下空气啊,明明是我跟玲王两人为数不多的独处时间。
「那、那个,在这期间,我,得到优胜了,然后,新技能、」
玲王大大地眨了眨眼。
他满脸通红地两手抓着剑玉往上仰视着玲王。
记得有见过这个人。是剑玉同好会的成员。
「御影同学,当时说我很厉害,所以我、」
「⋯⋯啊啊!那个时候的啊!」
这个发声的微妙差异,我跟他都察觉到了。玲王对剑玉的特技表现,已经丝毫没有任何兴趣了。
「真是厉害啊那个!下次有机会再让我看看吧!恭喜获得优胜!」
不用在现下这个场合展现新技能也可以,他用透明的薄膜包裹着这个本音,以笑颜礼貌地递了出去。
御影玲王,是残酷的。
用美丽的嗓音,爽朗的笑容,温柔的言语,抛弃你。
「嗯、嗯,谢谢。⋯⋯因为被、御影同学、夸奖了,我很高兴⋯⋯所以、努力了。」
「跟我没有关系喔,是因为你的实力。」
「谢谢,御影同学⋯⋯抱歉,打扰了。那我先走了。」
会不会再一次像那时般,受人憧憬的王子殿下以那闪耀的眼神称赞自己呢,这淡淡的期许被击得粉碎,但是却连憎恨的余地也不被给予。
真可怕啊,我想道。
他低下头转身往回走的瞬间,我从旁看见玲王的笑容消失了。
我观察着他的存在转瞬间在玲王的脑内被抹消的样子。
什么时候我也会,变成这样呢?
什么嘛。
开玩笑的。
好麻烦,不想思考这种事。
「呐玲王。」
「嗯——?」
「把剑玉练到极致的话,能应用在足球上吗?」
「不,不行的吧。那是用手腕嘛。」
玲王在对应我时,比先前饰演的大家的学园王子殿下还要粗率。很明显我处于朋友的范畴内,稍微有些忘乎所以。
「那为何要去那寻找人才呢。」
「那个啊。」
玲王淘气地笑了。
在其身后,绀碧宏伟的空中,流淌着一条飞机云。
天空明明如此遥远,太阳却近在身边,闪耀夺目。
「为了在回去的路上,与你相逢不是吗?」
唔哇。
我的表情肌罢工真是帮大忙了。
要是能动的话绝对会露出奇怪的表情,然后被玲王笑。
这种话,竟然能如此直率地说出来啊,这个人。
「嘿——⋯⋯」
「什么啊这个反应。」
看似很开心的玲王拍了拍我的肩膀,但到底该怎么回答才好啊,这种。
这种,如同命运一般。
玲王可是我第一次交的第一位朋友啊,希望能适可而止。
自此之后,常常在视线隅角捕捉到他的身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认清自己的立场不曾再搭话,仅是红着脸注视着玲王。当然玲王完全没有向其投以视线。也许注意到了,但没有觉得有那个必要性。毕竟仅仅仰慕注视着玲王的人,就如同繁星一般多。一一回应那些无足轻重的他人庞大的感情,玲王也会坏掉吧,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呐那个可怜的连名字也不得而知的你,因为你的特别技术而目光闪耀,肯定轻率地碰触上你的肩膀,既兴奋又夸张地夸奖你的大家憧憬的御影玲王,在那回去的路途上,与我相逢了。抱歉啊。
玲王沉迷于我,已经把你的事给忘了。
王子殿下那善变的赞美就像梦一样,早点把它给忘了比较好吧?
明明即使紧追不舍,玲王也不会回头看的。为什么不放弃呢。真是不懂啊,这种事。
CASE2. 白宝高校足球部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基于客观事实也只有接受一择了,我意外地非常可爱,在小时候时。
性格与现在一样,是一旦开口就只有「累了——」、「好麻烦——」、「想睡——」、「背背——」等词的小孩,因为可爱所以被周遭的大人所容许。自古以来就有「多睡的孩子长得大」这个说法,回过神来就以随随便便目所可见的程度长高了,现在如果再说相同的话,不知为何就会无休止地被说教,简直是不讲道理的极致。
所以这不是找藉口,只是以此并不会被接受为前提的撒娇,以我来说,「真是拿你没办法啊那就休息一下吧」玲王会不会就在我旁边坐下来呢,脱离累人的足球,能否稍微度过一点仅有两人的时间呢,我是抱着如此期待说出那句话的。
丝毫无法预料到玲王会回答出那我背你吧。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来。」
骗人吧。
比起声称累到不能动了要求背背的我还更加努力练习喔,这个大少爷。
身高可是比我还低喔,这个大少爷。
「连趴上背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过来凪,手放这。」
虽然真的打从心底没有引以为傲,但因为从没交过朋友且父母是放任主义,所以由自己去接触他人,我会感到不自在。简单来说就是对肌肤接触不太习惯。只是面上不显,但大概其实行迹已相当可疑。感谢我不动的表情肌。
知道吗? 背背啊,可是就相当于黏在一起喔。不不大家都知道的吧。这可不是背后抱的程度喔。可以吗。这么简单就容许这种事。这个人,可是御影玲王喔?
「努力练习到不能动弹的程度啊——真是了不起呀,凪!」
太宠我了吧?
无论是谁怎么看都肯定是玲王更加努力,我只是累了而已。
这个人,太宠我了。
「不重吗?」
「当然重啰,不好好抓好我的话反而会更重,所以身体多靠过来点。」
被这么一说,我怯怯地将脸靠向玲王柔顺的发丝。直到刚才还在坚持自主练习的男子高中生,为什么会散发出这么好闻的味道呢?
玲王的体温,传达到我的全身。
为什么呢,现在超级紧张的,我。
我认为我的味道不会像玲王那般好闻。满身是汗。不会讨厌吗?
手臂该如何是好。该抱住玲王吗? 唉、办不到吧?
「⋯⋯对我,这么、」
「嗯?」
「是因为想让我踢足球,所以就连这种事也为我做吗?」
这样,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也被容许吗?
毫无知晓我的踌躇,噗哈,玲王笑了出来。
「『就连这种事』,太夸张了! 刚刚好的负重训练啊。」
我,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将脸埋进玲王的颈间。
「⋯⋯⋯⋯是吗。」
啊啊,是吗。
都可以。
也没什么。
坐镇在大都市东京内的超菁英高校的校地中,没有专门设置面向运动项目的大型球场。毕竟原本就地价高昂,近期由于深刻的少子化,所有事物都有缩小的倾向。且再怎么说都是超级升学学校,并非以发展体育为前提,再加上学生多为名门子弟,因此校内设施的使用时间受到严格的管理。考量到能更有效率地练习,商借其他的专门场地还更加快速。从为了提升程度不惜一切投资的御影玲王的角度出发,这是再自然不过的结论了。
订下了与学校多少有些距离,位于河堤边的足球部专用练习场,社团时间结束后就前往该处训练。甚至设有夜间设备,即使日落后依然能安心练习。饶了我吧。
徒步过去实在浪费时间,所以移动时是骑专用自行车。当然足球部全员的份玲王都准备妥当了。河边的堤防路乘坐礼车反倒不方便,况且还有其他部员,只有我跟玲王有这种特别待遇观感也不好。大多时候玲王都会留下自主练习,所以只有在回去时仅剩我们两人。
「玲王明明是踢得最好的,玲王却是练习到最后一个才回去的,真奇怪。」
最努力练习,背着我移动,尽管如此依然面色如常地灵活换上制服。并且与只有吃饭睡觉的我不同,他好像还有其他待办事项。我就连为了换衣服举起手都觉得麻烦了,只能就这样瘫坐在地。
玲王的骨骼大概很纤细。所以虽然看起来瘦,实际上却有层锻炼有度的美丽肌肉包覆全身。即便如此,也不禁让人想向这无穷尽的体力与精神力脱帽致敬。
或许玲王搭载的引擎与其他人不同吧。
「也没办法太过要求吧,那些家伙们也努力了。过来凪,我帮你换衣服,手举起来『万岁——』。」
因为不喜欢使过度紧凑的行程变得杂乱,仅是为了不浪费时间就连衣服也帮我穿而已。我也是会学习的,不会自作多情。话虽如此,还是满足地接受了。
但是啊,留下我自己先回去也行吧。就像其他部员一样。连衣服也帮我换,一起踏上回家的路,对玲王来说,多少也有些撇除足球希望与我共度时间的意思在吧。
在自制后又马上开始期待起来,在想什么啊我。
如宝石般绽放光泽的柔顺藤色发丝,在眼前摇曳。
香气的来源是沙龙专用的高级舶来品洗发水吗。
肯定是这样。虽然我也不知道就是了。
「来凪,背包给我。」
「唉?」
「累到走不动了对吧? 你的自行车就先放这,我载你回去吧。送你到宿舍。」
「唉?」
「明天来练习时也是,坐我后座就行了。」
「⋯⋯唉?」
「我说了什么很难懂的话吗?」
无法理解。
夕阳时分,河堤边,两个人乘坐,一台自行车。
跟御影玲王。
什么啊这是,触发剧情事件吗?
要怎么回应才是正解? 想要有可选的选项。
「⋯⋯刚好当作负重训练?」
绝对不是这个。虽然看不见其他选项,我也知道绝对不是这个。好想抱头蹲下。在说什么啊我。
「也是啊,刚好锻炼一下脚跟腰,快——来凪,快坐上来。」
玲王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如花般笑了。
器量实在太大了,无法战胜。
两个礼拜都一言不发活着的我的高中生活,完全想像不到会发生这样的青春事件。
明明是在高强度运动过后,却丝毫不见疲累,轻快地踩着踏板,玲王的引擎真的到底怎么回事。试着小声说出「风真凉爽」,几乎在同一时间玲王也「yeah——」地以轻快的语调表达出一样的心情,像是毋需客套的朋友间的交流。怎么说呢,有种酸甜感。
心跳不已。
这样的事,也会发生在我身上。
明明一直以来都疏离人群独自一人。
明明绝对会就这样一直独自一人活下去。
我,现在,感觉就像一般人一样。
在都市里罕见的绿意、土壤和水的气味弥漫着。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草地棒球的呼喊声。擦身而过的亲子,大家都满脸笑容。
至今为止朦胧遥远的世界焦距,犹如对焦上似的变得清晰可见。
「凪你真的啊——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玲王用稍微有点大声的音量说着。
「就像那些家伙那样——偶像啊女明星啊烧肉啊之类的,什么都可以说说看喔——? 为了凪的话我什么都会为你做到的!」
希望不要那么轻易地,说出这种话。
我的愿望。
这个河堤能够永远延续下去,能够一直听着玲王的声音就行了。
就这样让时间停止,不会抵达家的尽头就好了。
这种事情,是认真地打算帮我实现吗。
不可能对吧。
正因不想听到「不可能」所以不会说出来,说不出来。
「玲王啊,明明最聪明,有时却很笨呢。」
「你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
就读白宝高校,即使放眼全国也属于人中翘楚的菁英候补生们,简单推测一下就能知道若是参加以御影玲王这位人类最高峰为基准的联谊,那些偶像或女明星压根不会看自己一眼吧,以及消费完就归于无形的烧肉一类,相信他们真的为此所惑,愿意削减学习时间认真地以全国大赛为目标的玲王,不禁让我觉得有些天然。
他们若是会为足球赌上人生,就不会选择白宝高校了。加入体育系社团只是为了建立人脉罢了。所以能帮上御影玲王也算得偿所愿吧。但是仅仅如此,也不会这么努力。
虽说没有达到玲王所追求的水准,但他们却是认真地为足球全力以赴。已经没有一个人是在随便敷衍。虽然因为跟玲王不同,没有仅靠听课就能稳坐年级第一的脑袋,所以说实在无法连自主练习也奉陪。对那些成绩大幅下滑的三年级生来说已经面临生死关头了吧。
看似为了偶像或女明星而奋起的样子,是因为他们也有虚荣心。因为是那样没错吧,玲王在二年级中途入社,却成为社长,还掌握社团大权。若老实展现出是折服于玲王的魅力,要置学长的立场于何地。至少形式上还是必须呈现是为了御影所提出的诱因才让权的。虽然过于明显到只能苦笑,但玲王本人毫无察觉所以勉强还算safe吧。
玲王不在的地方,我是如何沐浴在炮火集中的复杂视线里,肯定甚至连想像都没想像过吧。
因为被好意相对已经是一种标准,玲王的感觉麻痹了。
虽然玲王相信人们是为了他所提出的诱因而受驱使。
大部分的人们并非会仅以损益计算而行动这件事,他好像不太了解。
还是因为会被肉眼可见的诱饵引诱上钩的人更容易应付呢。好意若不以好意返回的话,有时也会转为憎恶,太过麻烦而不想扯上关系也说不定。
所以。
为了不被玲王舍弃,简单明快的商业伙伴关系或许是必要的。
所以大家,就那样,假装追求着不可能会有结果的联谊。
明明说不定是将自己的未来都舍弃掉,为了全国大会优胜这种完全不想要的目标,每天每天汗流浃背。
明明尽管如此也不会从玲王那得到任何东西。
豁出一切了。
真可怕呢。
到底要使人疯狂至何种地步,这个人。
在无自觉的状态下。
「要是想到什么的话不要客气尽管说出来喔——」
呐玲王,我啊。
我不要紧的。
因为跟玲王在一起不麻烦,很舒服,所以只是陪着你而已。
稍微在足球之路停留一下,大学什么的随时都能上。
跟那些家伙不同,不用拿出诱饵也没关系喔。
不要拿出来喔。
「好——麻烦啊⋯⋯」
当我咏唱出想不到贴切回应时所用的咒文后,玲王笑出了声。因为根本没想出过什么得体的台词,所以已经变成单纯的口头禅了。
由于反应不佳而放弃对话,即使如此玲王看来依然心情美好,小声地唱了起来。太好听到稍微有些动摇。这个完美的大少爷,就连歌声都能与专业人士并称的拿手。
河堤旁,骑着自行车。*
乘坐在后座上的我稍微能窥探到的侧颜,染上了晚霞的赤红。
我一生都无法说出口的甘甜柔美的爱的语言,伴随着悲伤的旋律,从玲王的唇中编织出来。
再也不要放开你的手。*
只不过是歌词而已,从中掘出意义是愚者之行。
我可不是那种自我陶醉型的笨蛋吧,凪诚士郎。
耳朵周围的血管像是要破裂般地鼓动,有点痛。
呐玲王,拜托了,希望能饶了我。
只是仅仅的负重训练的话,就别让我听到如此美丽的歌声啊。
*此处引用自 SPITZ《ロビンソン(Robison)》
CASE3. TeamV
惧怕受到伤害的自我意识肥大小子。
还有这种会对初次见面的未成年说出这种离谱的话的大人啊。没有身为大人的矜持吗。
但是玲王代替我生气这点感觉有些开心。对着宣称必须击败其他所有人成为唯一胜利的自我主义者之人,严声呵斥「我要帮助凪」的玲王真是帅气啊。「活该」我这么想道。不只我,玲王也在ㄧ瞬间就看穿了吧,那个奇妙的男人所言有八成是虚张声势。从全国召集初展露头角、前途无量的攻击手,落败的话就会被剥夺日本代表队资格的蛊毒,在这个资讯化社会肯定不可能被容许的吧。总之,只是想在这个和平笨蛋的日本强行培育饥饿精神罢了。肤浅的到底是谁啊。
就算被淘汰后真的强行骚扰,也有正当的控诉手段。要是认为真能胜过御影家的律师团那可真是笑掉大牙。其实我真的不想与这种虚张声势奉陪,甚至做到需要和玲王敌对甚至分离的程度。都被说是自我意识肥大小子了。
虽然也没特别在意。真的。
所以仅仅是想取得「直到最后都要在一起」的约定。
玲王意外地一旦锁定目标就会不小心暴走,因为搭载的引擎不同。
就像是会驾驶F1赛车在公路上疾驶的人。
即使失去了御影的光环,玲王依然是规格外的。明明那个男人都演绎出了异样的氛围,将众人关在这个密闭的箱子中,诱导大家「互相阻挠,曝露自我欲望而战」,却转眼间就组织了一支合作无间的队伍。真可怜啊,叫什么来着那个人,绘心先生? 在玲王的魅力前,露骨的恶意煽动也被化为无形。
从V到Z的队伍虽然练习跟生活是分开的,却是共用一个食堂,所以能察觉到其他队伍被营运所指引的目标吸引的紧张感。根据标准不清的排名而决定的配菜,对低排名的人来说实在悲惨。是想要培育出绝对要胜出的气概与胆量吧,但玲王暗自愤愤不膺地认为不给予充分适当的营养而强迫运动,这是侵犯人权。贵族义务的意识深入骨髓。
啊啊,所以对总是只吃面包的我,找了各种理由塞给我玉子烧等食物,事到如今才注意到。取代要摄取蛋白质的说教,被用无法拒绝的理由强制喂食了啊我。这样啊。
⋯⋯这样啊。
玲王的个人训练是由各领域专业人士的完美理论所构筑成的,这个训练营反而造成品质明显地下降。比起来,我觉得在家里才更能进步,呐一起回去吧。
有云,地狱与天堂,实际上仅是以人的意识之差而定。吃饭时备出长长的筷子,直接用那双筷子无法进食而一直处于饥饿状态的地狱,因为互相喂食而饱足的天国。相争便不足,分让则有余。
玲王知晓若只是单方面给予就会伤到他人的自尊心。所以从TeamV以玲王为中心后开始,吃饭时一定全员奔赴食堂,举办「配菜交易」企划。以玲王来裁量,考虑全员都能摄取到均匀的蛋白质及食物纤维、维生素。
其他队伍三三两两地散坐着,一边吃着被配给的简陋配菜一边不满地抱怨着,排名高的人也对一成不变的餐点露出厌烦的神情,在这阴暗无机质的食堂中,TeamV一来,气氛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即使觉得羡慕想要模仿,却缺乏能做到跟玲王相同之事的人。
没错喔,玲王是正确的。
我知道的。
虽然被「笨蛋」这个称呼挑衅到的斩铁有些固执,但就算这两人争吵起来,也由于用词可爱而令人微笑作结,完全不会演变成险恶的气氛。倒不如说在这什么都没有的闭锁环境中,赋予了鉴赏漫才般的娱乐性。即使如此只有斩铁不参加配菜交易的话会有股疏离感,所以我也表明不参加。明明在这盛大的企划举办前,若是说:「玲王——炸猪排吃腻了——」玲王就会只与我交换汉堡排,给予其他的队员同样的慈悲倒也不是不有趣⋯⋯才怪。
嗯,不好玩。
讨厌这个箱子本身的概念,也讨厌拖累玲王未来的杂乱训练环境。
也讨厌让玲王在吃饭上无谓费神的考虑不周的营运。
一直被监视着,无论做任何事都全体共同,也没有能仅有两人宁静度过的场所与时间,这是最讨厌的。
沉浸于将队伍掌握在手掌中,将我往后延的玲王,也不有趣。
明明在白宝总是以我为最优先。
为什么玲王的汉堡排要让除我之外的人吃啊。
全部,全部,都不有趣。
只不过是为了足球,为什么要在这么不方便的地方做这种这么不方便的事呢。什么饥饿精神啊,完全搞不懂所有人在想什么。不藉由炼蛊就无法变强的家伙,就放着不好吗?
啊——好麻烦。
话虽如此,光是看着炸猪排胸中就一团火也是事实。我将筷子扔下。
「凪,胃口不好吗?」
没有忽视这种琐碎的动作,玲王回过头来。
终于看我了。
再次,得以好好确认我之于玲王是特别的。
好高兴。
「消化好麻烦——玲王,背我——」
「再稍微吃一点?」
「不想吃炸的。」
「只吃一点肉也可以,来。」
余光里瞥见了TeamV的大家目瞪口呆的样子。因为已然君临TeamV的玲王,仔细地剥除炸猪排的面衣,将肉切成一口的大小,喂至我的口中。
这就是俗称的「啊——」。
啊——。
真的假的。
你这也太撒娇了吧? 以声音直达脑内之势的视线虽然很痛,但其实我内心也很动摇,只是表情没显现出来罢了,希望就原谅我吧。祈祷嘴唇没有颤抖。
「来凪,嘴巴张开。」
玲王美丽地,微微一笑。圣母吗。
「嗯。」
「了不起了不起,那再来一口——」
玲王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啊。为什么用这种,看可爱东西的目光。同龄的男生光是吃了肉就抚摸头称赞他,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
心脏好吵。
「你啊,对玲王太撒娇了吧?」
唔哇,不是从脑内而是直接来啊。在白宝充其量只是在背后说三道四,当面被这么说还真新鲜,真不愧是脑袋装肌肉的体育生。
「都是这么大的男人了不觉得羞耻吗,背背跟喂食之类的⋯⋯你不管练习还是比赛都尽是在偷懒,别搞得造成玲王的负担。」
在玲王连我的衣服一起带去洗衣间离开房间后,同队的三人就围上躺在被窝里玩游戏的我。难怪感觉到有什么视线在看着。
「这样好吗?」
将目光回到手机。我对这些家伙的表情毫无兴趣。
「啊?」
「虽然我是没什么关系。但你们是受到那个绘心的演说感动,才进入这道门的吧? 完全将球奉献给玲王,依靠我和玲王与斩铁的射门,杀死作为攻击手的自我主义了吗?」
啊,死了。
画面上显示着巨大的GAME OVER文字。
那个啊,教教你们吧。
玲王可不是这么天真的男人喔?
「⋯⋯不要转移话题凪,我⋯⋯」
这可没有转移话题。
为了揭下全国大赛的优胜奖旗,不惜让成绩直落千丈也必死踢着足球的学长们,在我跟玲王不在的现下,变得怎么样了呢。
就连他们的名字,也已经没从玲王口中说出过了。
完全都疯了。大家,大家可真可怜啊。
「玲王不喜欢的话,只要不做就行了。」
又不是我强迫的。玲王看起来也很开心啊。
玲王只是想要理解成,我是因为有这种好处而待在身边。
只不过是不想擅自被赋予无法回报的感情,擅自被期待而已。
我是知道的。深刻地。
「去跟玲王说。」
「你这什么口气,明明没有玲王的话就什么都做不到。」
「没关系这样就行了,因为我是玲王的。」
真麻烦啊,要是跟玲王一起去就好了。关掉游戏,也打算离开房间的我缓慢地站起来。是忘记我的身高了吗,一低下眼三个人瞬间就害怕起来了,有点有趣。
终于萌生了莫名烦躁的自觉。从进入蓝色监狱以来,我好像就很郁闷。想回白宝。仅有两人一起回家的那个河堤路,为什么会连系到这种地方呢。
玲王好像在蓝色监狱里很开心,我却无法一同高兴。
讨厌。
虽然我是玲王的。
玲王却,不是我的。
「⋯⋯好奇怪啊,搞什么啊你们。搞什么、」
这什么贫乏的词汇。
我在门前停下脚步,转身将视线锁定住说话的人。
你们这些家伙的评价随便怎样都无所谓。
说出无聊的话的家伙,喉咙发出一声悲鸣。
「啊——抱歉啊凪,他们也不是想吵架,别生气。」
远旁的家伙忽然从中插了进来。为什么呢,脸色一片青白。
「我们知道多亏你才能得胜,大家也一样都是靠着玲王。抱歉啊,之后也加油吧。」
模糊论点将貌似劝和的用词并一起,暧昧不明地强行使争执落幕。对方等待着我的同意,沉默蔓延。但是太麻烦了,连张嘴都不想。
我理解应该要努力弥平即将产生的龟裂。因为这是玲王竭尽所能,为了胜利而组织的队伍。
但是。
在这瞬间,全员的意识朝往我的方向。
正确来说是朝向我的前方,门外的走廊。
因为听到了歌声。
玲王,在唱歌。
「唉、玲王⋯⋯?」
「玲王的声音?」
「好厉害。」
被过于精巧的歌唱力所魅惑,全员摇摇晃晃地向门扉靠近。虽说渴望娱乐,但这股吸引力实在引人发笑,就像是塞壬一般。
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只不过是心情好的玲王,在洗完衣服回来的时候哼着歌罢了。
美丽的,美丽的,玲王的声音。
「当风吹起,未来就笑了*」他唱着。
已逝之人的歌。
「凪!」
当视野照进我的刹那,歌声停止了。玲王绽放笑容。
自此之后,队伍全员都默许了我的特别待遇。
因为深刻地感受到了,败北。
*此处引用自 Fishmans《MY LIFE》
CASE4. 凪诚士郎
意识到的时候吹风机的声音就停止了。停下保养自傲的头发,千切目瞪口呆地张着嘴。
「抱歉,吵到你了吗?」
「没有,你继续。」
将吹风机丢到床上,千切向前伸出了右手。
「都不知道玲王唱得那么好,继续唱,我在听。」
「不不这样很难唱啊。不要那么认真听我哼歌。」
「真的到能收钱的程度啊你,为了我举办吧玲王演唱会。」
「你要出多少?」
被称为只要一同入镜,影片播放数就会暴增的蓝色监狱视觉担当,一起如花般笑了起来。虽是能成为世间羡慕对象的眼福,但我的视线却偏向一边。
玲王,在笑着。
单仅此就让我的胸口澎湃不已。
「该不会就连绘画都很拿手吧,有什么做不到的吗完美超人。」
「怎么说呢,不努力到上手为止就会心烦意乱啊我。」
「好可怕啊——说真的,你那强迫症怎么回事啊。」
「当然是手牌越多战略就能越增广啰。」
「所谓精巧大富豪变色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为的吗。」
玲王的回应速度跟以我为对象时不同。这两人的对话节奏快速。沟通能力高手们的交谈,是以这种速度延伸持续的吗。
我到现在,在玲王面前还是要摸索着词语。
仍旧无法像千切一样。
「下次休假有空的话一起去卡拉OK吧,认真地使出全力唱首民谣来听听。」
随意地就私下邀约出去,真的觉得很厉害。甚至让人嫉妒了。怎样才能得到那种心脏呢,大小姐。
「喔——交给我吧。会让你迷上我的。」
「凪呢? 你唱歌也很拿手吗? 玲王,如何?」
虽说为了不让我有被排外的疏离感,所以将我也纳入圈子里这点也敌不过,但这样感觉更刺痛了,请不要轻率地踏过来。
「啊——不知道耶,我没听过凪唱歌。」
「唉?没去过卡拉OK之类的吗?」
「跟凪只有踢足球而已。」
「嗯? 嗯嗯?」
对话如预想中的方向进行,我在床上团成体育坐姿。
「你们开始踢足球是一年前左右对吧?」
「记得真清楚呢——没错喔,凪踢足球的时间只有半年就来到蓝色监狱了,天才对吧。」
「一有空隙就开始夸起来了啊你,不对我不是指这个,那在这之前呢?」
「在这之前?」
「开始踢足球之前在做什么呢,你们俩。」
「也没做什么,都还没相逢呢。」
「嗯嗯?」
「在偶然相逢下我迷上了凪的足球才能,我说服他一起踢足球才开始熟悉起来的,我们。」
千切睁大了双眸看向我。我将头埋进膝中。
「啊——⋯⋯啊啊,原来如此——?」
「向我的眼光顶礼膜拜吧世界,发掘凪诚士郎的就是我!」
「啊——嗯⋯⋯了解,察觉到了。」
沟通能力高手好可怕。
「唉,玲王,你要去哪?」
因为就快到就寝时间了,玲王却突然只拿着手机站了起来,我慌慌张张地从床上下来。如果发生什么事的话,我也一起去。
「稍微跟老家有点关系的电话。会花点时间所以你们可以先关灯。」
「电话的话,在房里说不也行吗。我们也还没睡。」
我赶到走向房门的玲王旁边。因为刚洗完澡,玲王飘散着一股甜美的香气。明明用的是大浴场里同样的洗发水,为什么缠绕在身上的香味却如此不同呢。
「因为有会涉及到守秘义务范畴的话题所以不行。乖乖等着。」
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在我近旁,玲王如太阳般笑了。
在看得入迷的间隙,房门无情地闭上了。因为被命令了,所以我只能当个好孩子等着。就这么在门前站着。快点回来吧。
害怕分离。
不想将目光从玲王身上移开。
好可怕。
「真是坚毅的大型犬啊,牙到底被拔到什么程度呀你。」
千切揶揄似地说道。
「⋯⋯大小姐,意外地是玲王的同伴呢。」
「我是我自己的同伴喔。如果看起来像是在帮玲王的话,那单纯是因为你太难懂的错。」
发生了许多事。历经曲折。目前还无法概括。
总之我拚死以赴。自认已将难堪的姿态都曝露出来。
凄惨的,令人同情的,滑稽的,都有所自觉。
肯定现在依然为进行式。
就算被千切嗤笑也是理所当然的。
即便如此,我也并不是为了成为仅能从远处仰望着玲王的芸芸众生之一,而追随至这种地方的。
无法接受那种现实,绝对。
堕落成只是一个崇拜者,那种现实。
「跟表现得好懂的人较能取得共鸣是理所当然的吧。」
虽然严厉,但千切是正确且温柔的。
事到如今才明了,我自认自己满足了十分的条件所做出的发言,却连半分都无法传达给对方,是因为我的表情、我的声音没有承载上我的感情。
为了不要传达出来,为了不被看透,都是我持续隐瞒至今造成的,现在的我已非常清楚。
倚赖于玲王的聪明,放弃努力获得理解所累积起来的欠款。
若是问为何要把自我藏至如此之深的话,那是因为,我。
我是。
惧怕受到伤害的,自我意识肥大小子。
「但是啊玲王也虽然看似易懂但其实难解啊,每次见面角色看起来都不一样。德国战以来,明朗得差点因为温度差而感冒的程度,那是本质吗?」
「现在跟大小姐相处时的玲王才是原本的模样喔。玲王在高校里就是大家所憧憬的王子殿下,在蓝色监狱里比在学校中表现得更粗暴。他非常擅长配合场所、立场或对手,去表现得招人喜欢。」
「嘿——不愧是变色龙。」
「有超级多装备。等级99的外挂。我只有初期装备的皮衣。根本连胜负都比不了嘛。」
「抱歉,凪你刚刚说了什么?」
对我的话失去兴趣的千切,再度开始中断了的护发。
所以我也就这样陷入沉默,低下了头。
因为御影玲王太过犯规,所以希望能不要跑在相同的竞赛。
以那张笑容、那副嗓音、那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
率直的话语、温柔的指尖、深情的体贴。
使所有在场的人全部陷落。
回想起德国队的紧张感。为什么那些家伙们,感情那么差呢。英格兰这里,是多亏于导师克里斯的人品吗,非常温馨。蓝色监狱派的中心人物玲王跟克里斯很亲近,加之其英文如母语程度,没有御影翻译耳机也经常能顺利理解意思的因素也占很大一部分。沟通不受阻相当重要。
虽然因为我放弃课题的错而跟阿吉有点龃龉。但阿吉跟玲王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两人都非常成熟。
将全员踢落争夺胜利吧自我主义者,被如此煽动是秋天的时候。
就这样和谐地度过冬天。
玲王所在之处,蓝色监狱的思想完全无法通用,真有趣。
「又——在看了,这个忠犬。」
最近,千切的揶揄有点烦人。
「说真的凪你啊,一——直在看着玲王啊。合好了的话,想被关注就跟以前一样黏上去不就好了吗。」
「那个啊大小姐,我从来没有主动向玲王黏上去过。」
大致而言玲王会被英格兰的成员们抢走都是千切的错。逢人就提那令人惊艳的歌声,为了赚取直播回放数一直让他以英文唱歌。果然唱英文歌更容易走红呢,毕竟使用者的基数不同。
「初次见面的时候,可没忘了你被背在背上的样子啊——我。」
「也不是我主动强硬要求要背的。」
「啊——要等待主人的命令呢,好的好的忠犬忠犬。」
「——为什么会被称为狗啊我,从前段时间开始。」
一点也不有趣。
即便如此,因为玲王笑着,只要这样就够了。
能够也对我笑,呼喊我的名字,传球给我。
只要这样就够了。
「自己不主动的话,是无法得到手的喔。」
「好吵啊。」
「强调自我主义吧,这里可是。」
「如果我是狗的话,那大小姐就是虫吗?」
一瞬的沉默后,千切的声音低了一段。
「哈?」
啊,糟糕。生气了。不是指那个意思。
被普林斯带走被迫对着摄影机演说的玲王,察觉到千切的氛围改变,向这里投以担心的视线。
「蛊毒的虫喔。要染上绘心虚张声势的蛊毒到什么时候。足球到头来还是团体的运动对吧。」
「孤独? ⋯⋯啊——蛊毒。所以提到虫啊。将虫啊蛇啊青蛙投入壶中互相厮杀,最后残留下来的就是最强的一只,用来诅咒的那个吗。」
「说了很恶心的话呢大小姐。」
玲王婉拒了普林斯匆忙走回我们所在的地方,当听到对话内容的一瞬间眉皱了起来。
「凪啊,把蓝色监狱称为蛊毒。可不是我喔。」
「怎么用这个比喻呢凪。」
「不就是这样吗,最初。玲王也是这样想的吧。」
将怀抱毒素的生物挤进一个闭锁空间,让他们互相吞噬的恶趣味场所。
在诅咒的淤塞中。
绝对不会被这种思想所感染,我只能从玲王身上看见光芒。
「我觉得蓝色监狱是,攻击手的红皇后假说的临床实验场喔。」
玲王说道。
藤色的不对称发丝摇曳。
「红皇后? 我?」
因为千切说出奇妙的话,玲王笑了出来。
「为什么啊。」
「⋯⋯〈你必须不断往前跑,才能使你保持在原地〉⋯⋯?」
脑海里浮现出一段不知道在何处读到的一段话。
想起来了。路易斯·卡罗。
「那是什么,凪。」
「爱丽丝的镜中奇缘。灭绝率一定的法则。」
明明明确地回答了问题,千切却咯咯笑了起来。
「糟糕在说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休息时间差不多结束了。要回到球场时,玲王催促似地碰上了我的背。只有被碰触的部分,感觉如同烧起来般炙热。
「生物时常曝露在来自环境或天敌的灭绝危机中。为了颠覆危机而进化。在持续进化的途中,为了吞噬,其他生物也会一起进化。如果你想待在这里,只能持续进化,持续不断地往前跑。这就是红皇后的竞赛。」
就这么看着球场的方向,玲王说着。
千切也,我也,将语言都忘了。
意识到,美丽,为何样之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极限了。
我发出呻吟,原地蹲了下来。
「凪?」
站不起来了。
头脑晕眩。
心脏好痛好痛,眼泪快要溢出一般。
「凪? 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吗?」
玲王慌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只要对我笑着这样就够了是骗人的。
只要能待在身边就够了是骗人的。
担心地抚着我的肩膀的温柔手指,我瞬间握了上去。
明明清楚,即便强加予无法回应的感情,也只会给玲王带来困扰。
不想成为那种应该被舍弃的麻烦的存在,明明是这么想的。
突然接住来自我的主动,玲王困惑的脸近在眼前。
鲜艳美丽的头发受到光粒子的散射闪闪发光。
这是如此,如此,如此的美丽。
呐已经太迟了啊homme fatale,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头看向我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