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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一句话形容普尔兰一世国王，我想称他为“铁血马克思”，如果用两个字概括，则是“领袖”。

想象一下，普尔兰一世同志出生在一个神魔与凡人共存，神与魔争权，国与国争霸，人与人争利的世界，凡人如蝼蚁，性命如草芥，危机四伏，暗杀不断。他仅为了生存就用尽了手段，不得不借助魔鬼的力量。终于，他重新找回了理智和对身体的控制，在命运的转折点，他毅然决然扛起肩头的重任，将国家和民族的命运视为自己的职责和使命，将国王的使命履行到底，将弑龙者的夙愿贯彻到底。他作为国王，教导臣民拿起对抗旧社会和一切旧事物的武器。

在国家危急存亡之秋，他挺身而出，在国家变革之际他挥刀向内，在一切落定之后他功成身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白求恩精神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从细节上再说印象深的几点吧。

关于“暴君”

普尔兰一世是一个乱世国王。乱世求生也许只考验一个人的运气，但是乱世中带领一国子民求生存、甚至求进步就是一门技术活了。没有一点魄力是做不到的。战乱中的国王很少展现他温柔的一面。他的温柔是沉默的，或许是铁制成的蔷薇，是一座终于收复的城池中停放的棺木，是尘封的文件中没有删去的名字，是画作中与瘟疫抗争的亡命之徒，是文艺复兴、知识启蒙，是雪也是血。这血是贵族的血，是敌人的血，也是臣民的血。出生之时，时局注定了他是一个残暴的君主，恢复了清醒和理智后，他依然注定是一个残暴的国王，或许在惩罚的天火降下后，他就注定只会是一个暴君了。

他的铁血令人畏惧，却也令人臣服。

成为他第一个骑士的恶魔，如师如父的白金汉公爵，向反对者掷出铁手套“捍卫者”约翰将军，背负骂名惨死的希恩将军，成为幽灵的海盗们，都是臣服于国王的意志，又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关于“时代”

本文历史观我个人认为非常厉害。我认为这是非常具有辩证唯物主义特色的历史观。国王（看似）是历史前行方向的推动者，但实际上他只是加快了这一进程，从现实上来看，文中的历史发展有着与现实相似的必然发展趋势，是符合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规律的，国王清扫了舞台，而历史的创造者依然是广大人民。这一点我认为作者在番外中借用历史学家的话也做了暗示。国王的前半段是中世纪城堡的时代，宗教的力量不断在社会和思想领域扩大影响，黑死病、以“猎杀女巫”为名的对妇幼弱者的迫害和财产的吞并让中世纪蒙上“黑暗”的阴影，生产方式还未改变，生产力水平依然不高，同时，商业发展更加繁荣，新兴社会阶层正在诞生，人们对科学的探究正如空中升起的启明星，各种发明发现、各类假说碰撞出火花，热武器即将登上历史舞台。这真是一个残酷、残忍又大有可为的时代。也是文艺复兴的时代。

我上学的时候读历史，学到中世纪，就喜欢看文艺复兴；学到文革，就喜欢看拨乱反正；黑暗的时代终将过去，我喜欢光明，人民需要光明。

文中来看，这一切是谁带来呢，是普尔兰一世。我喜欢普尔兰一世。我若是罗格朗人，我也愿意在门口种满蔷薇。

关于“文艺复兴”

“文艺复兴”将歌颂的内核从宗教主题，转向“人”。人民是一切历史的创造者。既是“人”的崛起激发了“文艺复兴”，文艺复兴又激励了人。罗格朗的人民相信自己的国王，相信自己自身的力量，面对侵略他们会作出最后的反抗，永不向敌人屈服。在这一点上，个人觉得还挺有中国近代史那感觉的，那段抗争史蕴含了强烈的中华民族精神和民族意志，个人认为算是有中国内核的。

 先整这么多吧。

不知道为啥老把国王的曾用名记成祝凉（我没救了

3.

酒吧里声音嘈杂，瓦斯灯昏黄的光芒在透明的玻璃杯和酒液中来回折射，晕出醉醺醺的感觉。

白衬衣黑马甲的酒保站在吧台内侧，用布擦拭着杯子，那布灰蒙蒙一片，早已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砰！

猛的一声闷响，大门被一脚踹开，金属合页发出刺耳的悲鸣，夜晚的冷风顿时倒灌进这如密封罐一样的酒吧中，嘈杂的声音静了一瞬，随后又逐渐大了回来。

在酒吧这种地方，寻衅滋事是在常见不过的，尤其是在这种海港城市，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打架斗殴更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下酒菜，他们现在就等着看，是哪个小倒霉蛋的仇家找上门来，又或者……

有几个好事的人伸长脖子往大门口看去，然而下一秒，那原本幸灾乐祸的表情就僵在脸上！

一个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深色长风衣，腰间的皮带上挂着枪套，丝绸礼帽并没有戴在头上而是拿在手里，金边眼镜后的目光淡漠而冰冷，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嘈杂的室内，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往吧台走去。硬底皮靴踩在酒吧的地板上，那股压迫感让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格尔曼·斯帕罗！

这个疯子怎么会来这儿？！

然而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他的手上，赫然是一双颜色鲜红的手套！

传闻说格尔曼·斯帕罗这个疯子被黑夜教会收编，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一句可笑的谣言，大家听完乐呵一下就算了。毕竟谁都知道，赏金猎人这种手底下不知道多少血债的野生非凡者，天生就和纪律森严的官方非凡者不是一路人！就算进了教会，格尔曼也应该是被捆在火刑架上烧死才对！哪个教会能容得下、又敢容得下这个疯子？

但……

但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了，戴着那双象征着黑夜猎犬的红手套，站到了这里。

要出大事了！

所有人心中都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一杯南威尔啤酒。”克莱恩坐到吧台边的高脚凳上，随手将几枚铜便士丢了过去。

酒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收下散落在桌面上的铜币，用刚刚擦干净的玻璃杯接了一杯啤酒，放到台面上，推到客人的面前。

森金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无论来到这里的人是谁，只要愿意遵守彼此都默认的规则，那便是客人。作为北方几大王国殖民地统治下唯一的一片缓冲区，这没有行政机构、没有法律条文，任何官方势力都不会把自己的手伸到这里来——至少明面上如此。

哪怕那些割据一方的军阀也不愿意来搅这趟混水，因为无论谁破坏了这用默契构筑的微妙平衡，都必然会遭到各方势力的敌视、乃至剿杀。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克莱恩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这里的啤酒比拜亚姆的难喝多了！入口没有那种清甜，反而带着一种劣质的酸涩。

不过好在他今天也不是来喝酒的，只是浅浅抿了一口便放下，看着吧台后面那个默不作声的酒保，淡淡道：“我要见你们老板。”

“我们老板不见客。”酒保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警惕。

“有客人上门，作为主人出来迎接一下，这点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么？”克莱恩也不恼，仍旧客客气气地。

“这里是森金，不是拜亚姆。”酒保不客气地怼回去，但同时也停下了擦杯子的动作，偷偷将手藏到橱柜下面。

“那我或许应该改日再来？”说着，克莱恩竟然真的从高脚凳上走了下来。

就这么走了？不是说他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疯子么？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格尔曼转过身去，就这么把后背毫无防备的暴露在吧台的方向。

砰！砰！砰！

三枪连发！火药爆燃！

柜台后，那个酒保正双手持枪，目光冰冷。在他的预想中，三秒之后，这个狂妄且徒有虚名的格尔曼·斯帕罗就会发现自己心脏因中枪而爆开，然后在不甘中倒地身亡。

不只是他，此时酒吧里大多数人也是同样的想法！因为森金港没有人不认识这个酒保——斯蒂尔，一个不亚于海盗将军的“恶魔”！尽管只有序列6，但凭借手里那把从不射偏的手枪，以及途径特有的敌意感知，就连序列5也不是很愿意去招惹他。

“拿枪指着客人，并不是一件礼貌的事。”

不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斯蒂尔愕然发现格尔曼·斯帕罗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刚想再次扣动扳机，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顿时一沉，关节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就算拼尽全力也只能从喉咙中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你……怎……”

“斯蒂尔·奇诺，一个序列6的恶魔，赏金3000镑。”克莱恩不紧不慢地从口袋中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通缉令，展开和面前的人比对了一番，“把自己的通缉令贴到自己的酒吧门口，不错。

“送上门来的礼物不能不收，这是礼貌。”

话音刚落，就见众目睽睽之下，斯蒂尔竟然缓缓举起手枪，但枪口却对准了他自己的脑袋！每一个人都能看到他眼中的不甘和愤怒，但却无人敢出声！

砰！

一声枪响，小半个脑袋都被炸碎，血肉飞溅得吧台到处都是。然而这还不是结束！已经是一具尸体的斯蒂尔竟然还在行动！

他拿起吧台上切割冰块的刀，又扎进了自己的脖子里，随后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已经被炸烂的脑袋切了下来，就摆在吧台的正中央！

残忍！血腥！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示威！

但整个酒吧里鸦雀无声。

“那么，我宣布一件事。”克莱恩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即日起，森金酒吧被黑夜教会临时征用，为黑夜教会临时驻地，期间暂停一切营业，闲杂人等禁止入内——各位喝完这杯酒，就可以离开了。”

说完，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征用期间造成的一切经济损失由黑夜教会承担，酒吧持有人可持有效身份证件及证明材料，找我办理补偿手续。”

……找你？！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不由面容扭曲，抓着杯子里的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找格尔曼·斯帕罗谈赔偿？还持有效身份信息？这是活腻歪了吗？

但随即，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他前面的话——黑夜教会要进驻森金！

噔噔噔——木质楼梯发出声音，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肤色古铜的男人快步走到吧台前，看到这血腥的场面，眼角跳了跳，但还是镇定下来，可张口第一句就让所有人心头一跳。

“斯帕罗先生，这样……恐怕不合规矩吧？”

克莱恩瞥了一眼他，淡淡道：“你是？”

“鄙人亚诺·艾格，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幸会幸会。”说着，他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和格尔曼握手。然而后者并没有伸手的意思，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不论你是谁，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亚诺舔舔嘴唇，虽然看上去很是恭敬，但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森金是一座自由城市，虽然距离鲁恩控制的库瓦克城不远，但这里终究是北大陆几个国家共同认定的自由港，向来都是没有驻军、不设总督的。我承认黑夜教会地位超然，但也不能破坏盟约不是？”

“有道理，既然是诸国之间的盟约，那确实应当遵守。”克莱恩点点头，正当亚诺松了口气的时候，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但是……那与我何干呢？”克莱恩突然从怀中掏出手枪，举过头顶，枪口指向房顶，毫不犹豫地扣响扳机！

砰！

火药弥散的味道中，克莱恩的语气依旧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波动，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每一个音节都无比清晰地落入所有人的耳朵！

“黑夜教会执行公务，根据临时特殊条例第二章第九条，所有不相干的人即刻离场。我倒数五个数，五下之后仍不离场的，视为异端同党，一并处决。”

“你！”亚诺显然气急败坏想要阻止，然而克莱恩却连他看也不看，冷冷吐出一个字：

“五。”

哗啦——桌椅倒地、玻璃碎裂的声音到处都是，几乎是人挤着人在往酒吧门口拥去！没有人敢赌格尔曼·斯帕罗这个疯子是不是真的会在这里放手杀人！他们只是来喝酒的，可不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验证这个疯狂冒险家的胆气！

“四。”

越来越多的人推搡着冲出了酒吧大门，有人在庆幸自己托这个疯子的福吃了顿白食，但更多的人则猫在里酒吧不远的地方，偷偷瞧着里面的动静。闻名已久的疯狂冒险家现在就在自己面前，以黑夜教会的名义要处决异端，这种场面不比那些打架斗殴有意思多了？出去吹嘘都至少能赚几顿酒钱！

“三。”

倒数到这里的时候，酒吧里已经几乎没有人了，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最后三个人，站到格尔曼的面前，隐隐形成包围之势，然而老板亚诺·艾格却不知所踪。

“二。”

克莱恩也不在意，只是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纸巾，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枪管，他的动作十分优雅，完全看不出一点血腥冷肃的杀气，忽然，他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面前将自己围住的三个人，竟然轻轻笑了一下！

“看来，你们就是送给我的见面礼了……想试试我的实力，对么？”

“没有人可以破坏森金港的原则！黑夜教会也不行！去死——”

那个“死”字刚出口，说话的人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听使唤，连最后最后一个音节都无法发出，整张脸憋得涨红！

“一。”

最后的倒数落下，那三个人竟然同时抬起手，亮出藏在袖子里的短刀，但却不是扎向面前的格尔曼，而是扎穿了自己的咽喉！

哧——鲜血喷涌而出。然后这三人就和刚刚那个侍者一样，硬生生将自己的脑袋切下，三具无头尸体就这么捧着自己的脑袋，放到了吧台之上！

酒吧外的人无比震惊地看着这诡异莫名的一幕，甚至连尖叫都哑在了嗓子里。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格尔曼就这么坐在原地，从头到尾，他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过一下！只是有一滴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果然是诡法师……”人群中一双眼睛深深看了一眼坐在酒吧里的格尔曼，飞快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一支身穿黑色风衣的小队不知从哪里出来，脚步齐整地走进了这间酒吧。而眼尖的人已经注意到，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戴着那双让人望而生畏的红手套！

砰——厚重的大门重重合上，遮挡住最后的视线和血腥。

在诸国签订森金自由港协定这百年以来，第一次，一支官方势力入驻森金！

4.

“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我们的临时驻地了。坚守到新的小队进驻为止——这是我们的任务。”

伦纳德的目光从他的队员们脸上扫过，声音硬冷严肃，“所有人，即刻对这间酒吧进行检查肃清，包括地窖、阁楼、密道、暗室，每个人都要对这里的地形烂熟在心 ，同时清点物资，必须保证有足够干净的食物和饮水。

“记住，期间遇到的所有人，投降的，缴械后控制羁押，凡是反抗的，就地格杀！——行动！”

“是！”

等小队的队员都散开去检查后，伦纳德才一改方才的严肃，漂亮的绿眸中带着一丝担忧和焦虑，不过他也只是他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抽出手巾，擦干净克莱恩脸上沾的一滴血迹。

有看了一眼吧台上的四颗头颅和脚下的无头尸体，伦纳德眼角肌肉微微抽动一下，随后一把抓住克莱恩的手腕，让他跟着自己坐到旁边的座椅上。

克莱恩也顺从地被拽着走，这一幕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恐怕都要惊掉下巴。谁能想象得到，这个几分钟前还杀人不眨眼的疯子，现在竟然任由别人拽着他走？

在坐下后，伦纳德叹了口气，低声道：“克莱恩，无论怎么说，‘森金自由港协定’都是几个国家共同签订，甚至是由黑夜教会、知识教会、战神教会和大地母神教会的四名大主教共同见证的，我们不该撕毁这个协定，这个后果不是我们能承担得起的。”

然而克莱恩却是笑了笑，把玩着手里这把黑夜教会配发的手枪，意味深长地说道：“谁说我撕毁‘森金自由港协定了’？”

伦纳德一怔，“那你……”

“黑夜教会临时特殊条例第二章第九条：紧急状况下，大主教及高级执事具有最高法律豁免权，不受任何法律条文约束……特殊条例第零章第十一条：任何无主权领土，黑夜教会宣布进驻后拥有临时行政权和执法权，行政体系及法律规范参照当地最近黑夜教堂所在地……

“我亲爱的诗人同学，别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认真读过黑夜教会的规章制度。”

克莱恩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并不在意自己这个举动会带来什么不可预测的后果。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伦纳德按了按太阳穴，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毕竟克莱恩说的那些特殊条例他当然知道，只不过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相比于那些隶属于鲁恩政府的普通警察，黑夜教会的红手套小队往往是地位超然，从不在意那些法律条文的约束，因为在非凡者面前，法律从来都是形同虚设的！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下次不要这么……呃……”伦纳德摸摸鼻子，他本来想说“肆意妄为”，但这着实不是一个好词，便话到嘴边又模糊地带了过去，“我支持你的行动方案，但你也要考虑到，现在咱们这样一闹，如果和其他势力挑起什么摩擦，后面肯定是免不了被教会问责、甚至是惩戒的。”

“没关系，命令是我下的，你和你的小队也只是执行而已，就算是后面追责下来，也追不到你头上。”克莱恩耸耸肩，不在意地说道：“更何况，我也不信有人会无聊到去宁静圣堂，把投诉信放到教宗冕下的桌子上。”

然而这话听的伦纳德却是微微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克莱恩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圣堂因为这件事情问责，那么只要把责任全部推卸给他就可以了。但伦纳德又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眼见伦纳德不高兴了，克莱恩只得好言安抚几句，“但你也要知道，这是个教权大于王权的社会，所谓的挑衅和摩擦是否会升级成战争，你我说了不算，国王说了也不算……”

说到这里，他伸出手指指向天空，“祂们说了算。”

无比亵渎而异端的发言。

任何一个人听到都只会勃然大怒，指责对神的不敬，然而伦纳德只是微微怔了片刻，便只是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克莱恩说得对。

在帕列斯的教导下，他早就知道第四纪的四皇之战根本不像书上写的那样，那就是赤裸裸的、神灵之间的斗争，只不过有的神输了，被打为邪神，有的神赢了，被奉为正神。

但是不对！

伦纳德猛然间意识到，克莱恩和自己谈的话题不对！明明是在执行黑夜教会的任务，为什么话题会演变为战争？神灵发起的战争？

他是想……告诉我什么，却又不能直说？

要打仗了？和谁？

未知永远是人类最大的恐惧源头，伦纳德不由得不安起来，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明白教会的意图，也不明白克莱恩的意图。

他抬头看着克莱恩，看到他从口袋中拿出属于他的那枚充斥着隐秘力量的黑夜纹章，用指尖夹着，摆在自己的眼前，用一种莫名的口吻道：

“‘神眷者’除了是一种身份，还意味着代行女神旨意的权力——凭借这枚徽章，我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调遣一切教会力量……且任何人都无权过问。”

“克莱恩！”

伦纳德猛地站起来，盯着自己面前的人，双拳紧攥甚至有些微微发抖，“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他不傻，他当然明白克莱恩对自己说这番话的意思，明白“神眷者”这个身份一旦拿到台前来，在黑夜教会这个以信仰为基石的宗教中，将给克莱恩带来多大的……权力！若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那么……一旦行差踏错，便会有数不清的人因此而丧命！

看着一脸紧张的诗人同学，克莱恩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将自己的黑夜纹章收回到衣服口袋，轻轻叹了口气，“你在紧张什么？伦纳德？”

“我……”

张了张嘴，伦纳德哑口无言，又不知所措地坐了回去。

是的，尽管他不愿意去怀疑克莱恩，但他不得不承认，在见识到克莱恩用那种带有挑衅意味的手段杀人的场面后，自己开始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动摇：克莱恩真的没有受到神性侵蚀的影响么？手染那么多鲜血后他真的还能保持着最初的本心么？现在的格尔曼·斯帕罗……还是他么？

“别忘了一件事，伦纳德。”克莱恩站起身，走到伦纳德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俯身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女神在注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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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卷名字想好了：【池鱼】

第一卷：倦鸟

第二卷：池鱼

《废柴夫夫掉马日常》

作者：闲蛋君

        夜修来自边缘星球，是个家境清寒没精神力的学渣混混，入学第一天就意外被智脑强行匹配结婚，成为同学茶余饭后的笑柄。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被强行匹配的。”

　　“废柴配的也只能是个渣渣。”

　　后来夜修匹配的对象来了，两个人身上的马甲一层层地掉。

　　夜修：“黑客联盟的创始人J是你？”

　　景昀：“传闻中最强的机甲制造大师Y是你？”

　　夜修：“帝国之翼的总指挥是你？”

　　景昀：“暗部首领是你？”

　　围观群众：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ort

　　CP：身份多到爆/前期冷漠后期深情/战斗力爆表/夜修攻+VS+腹黑/撩完就跑/美貌绝伦/景昀受

　　背景和排雷：

　　1、1v1+双洁+星际微玄幻+互宠+强强+主攻

　　2、本文长篇设定，非升级流，主角出场就是满级。

　　内容标签： 强强 星际 打脸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夜修，景昀，有包子不生子 ┃ 配角：┃ 其它：先婚后爱，强强，互宠，主攻

　　一句话简介：我的老攻是洋葱精

全文：167章

1.小彤是收养苏九的寡妇生的女儿，寡妇被家暴受不了紫砂了，后面苏彤差点被卖了苏九把她爸噶了带着她逃了

2.苏彤是沐安起的名字

3.沐夜看似对一切都多情但是其实是最无情那一个〔太子：表哥这人挺冷漠的〕〔沐夜看起来含情脉脉，潇洒纵生，实际上内心追求的是冰冷的秩序和建立在这上的公理〕

4.姚倦和沐夜第一印象都看对方不顺眼，关系表是损友关系

5.苏九不畏人言，但畏沐夜言〔后面畏到装睡也不想醒来〕

6.沐夜堂兄沐璘曾想让沐夜回云南府不受这气，沐夜十分动容，然后拒绝了〔十动然拒这么古老的梗〕

7.沐夜这些年为关中做了很多事但杯水车薪，然后将希望寄托在少侠学习到的枯荣经上希望他救关中〔之前看过有人说什么把少侠当成代餐才给他挡煞气，其实人家一开头就打算赴死〕

8.沐夜回到朝廷第一件事就是把老皇帝救回来，这事其中还得到了还没是探花郎的俞靖安，还没是将军的萧鸿飞和还没回关山的程百户的帮助，所以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秦王跟萧鸿飞是同一个师门，按沐夜跟秦王的熟络程度，确实不会不认识他们】

·前文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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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负责接应的最后一队亲卫安排好，宵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郡主府中向沐夜报告：“郡主……”

　　也不知道是脑筋里哪根弦搭错了位置，那位苏大将军忽然一时兴起，就决定要亲自接亲，让逃婚这件本就不怎么容易的事情变得更加棘手。宵征紧赶慢赶，甚至被迫动用了沐安留下的暗卫，这才勉强赶在对方入城前夕将一切布置了个大概。

　　但要问他有没有把握……呵呵，其实是没有的。

　　“……接应的人都已经安排妥当。车队出发后，我们在近郊的百里树林动手，等到成功脱身，就去东边应水城的村落歇脚。那边地形复杂，外人想追也追不进，还有王爷留下的侦察暗哨，比较安全。”他有气无力地说，“……这样一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了”还没说出口，他就看见自家主子从书案后抬起头，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宵征脑袋一懵，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自从沐安身死、夫人殉情，元燕帝往沐夜身上安了个郡主的头衔，不依不饶地将他软禁在这郡主府中之后，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对方的脸上浮现出这样的神色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郡，郡主……”

　　“宵征，你来看这个。”

　　沐夜从怀里取出一块灰白色的布条，十分小心地将它展开，露出被它包裹着的一枚黄玉。玉的色泽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粗糙，两道极深的裂纹横贯整块玉玦，似乎还染有血沁。借着摇曳不定的烛火微光，宵征定睛去看，只见其上雕刻着一只模样怪异的龙，三头六爪，面目狰狞，口中好像还衔着什么。

　　宵征纳闷：“这是什么？”

　　“三龙衔珠图，这是玄风王室的族徽。”沐夜说，“虽然品相一般，但这玉触手生凉，遇水变透明，是货真价实的岐山黄玉——玄风王室的发源地就在岐山，这玉是他们用来祭祖的圣物。”

　　宵征：“啊……”

　　他挠挠头，还是没明白：“……所以呢？”

　　“这是我从密室里找出来的。”沐夜深吸一口气，“……皇宫的密室。”

　　宵征愣了一下，想起今晚沐夜独自潜入王宫，是为临走前从他那位叔父口袋里再捞一笔经费。实际上，现在桌上确实摆着一大堆奇珍异宝，不用说也知道是来自密室之中的藏物。

　　可是，“……玄风王室的圣物，为什么会在咱们元燕的密室里？”

　　“我也不知道。”沐夜没什么情绪地说，“根据史料记载，元燕立国后，与玄风之间爆发过大大小小共计三十七场战争，其中除却两边最终战平握手言和的六次，剩余三十一次，结果全部都是元燕战败，最终割地赔物。因此，来自玄风的战利品，还是这样的东西，几乎没有可能落到元燕王室手里。”

　　“那么，也许是偶然得到？”宵征想了想，“……机缘巧合什么的。”

　　沐夜抬起眼皮，表情很是平淡，伸手将那块包裹黄玉的破布条掷到桌上。

　　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骤然映入眼帘：

　　“沐安——害我——”

　　纵然时过境迁，原本鲜红的血迹已经氧化变黑，与旁边各色污渍混成一团，不甚明晰，宵征却仍旧被这几个字惊得汗毛迭起：“这——！ ”

　　沐夜垂眸，声音染上了几分懊恼：“是，是要怪我。爹出事之前，就是在与玄风打仗。当时捷报已经传回，他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回程路上，加上沐威那个老头子死活不愿意派人调查清楚，我便认定他的死必然是沐威所为……”

　　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他在世时总是骂我糊涂，我还不服气。现在看来，我哪里是糊涂，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宵征才从震惊中回过味来，就看见沐夜难掩颓丧的模样，恍惚又回到曾经，连忙安慰：“少主，您不用自责……”

　　沐夜叹了口气：“若不是今日恰巧遇到玄风的探子也去偷东西，我一时兴起，去翻了沐威落灰的书架，却从角落里找到了这个……只怕还要被蒙在鼓里……”

　　宵征还没合上的嘴巴又张大了：“遇到……玄风的……探子？”

　　“他自称是那位无明侯的手下，去偷一本叫作《枯艹》的书。”沐夜道，“说来也奇怪，我好像从来没见过那本书，也没听我爹提起过。”

　　“不……我的意思是……您让他把东西拿走了？”

　　“对。虽然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但他既然敢打着人家的旗号，那必定有所渊源。”沐夜耸肩，“他们的渊源，左右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当时是这么想的。”

　　宵征很紧张：“万一，他威胁到您的安全……”

　　“我要是真有这么好杀，早就死在沐威手里了，还能轮到他们？”沐夜笑了，“想要杀我，那得他们苏将军亲自来试试。”

　　宵征：“……”

　　“好吧。”他最终选择放弃跟上沐夜的思维，“那，我们原本的计划……”

　　“原本的计划？”

　　“原本的逃跑计划，”宵征硬着头皮说，“还照旧进行吗？”

　　他这一问属实是随口所为，相较问题本身，更多意在提醒沐夜，说到底，旧事早已尘归尘土归土，纵有疑惑也不能急于一时，还是迫在眉睫的麻烦更值得在意。

　　可以说，他毫无准备，也完完全全没料到沐夜会否认。

　　“我不知道。”沐夜轻轻地说，目光落在桌子中央染血的布帛上，“……或许吧。我只是在想，如果就这样离开，我这一生，还会有其他得以接近玄风王室、寻找真相的机会吗？”

　　宵征大骇：“郡主，您——”

　　沐夜微微低头，指腹缓慢摩挲过玉玦上的龙首：“我怕，再也不会有了。”

　　“可是这太危险了！”宵征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况且……况且我们又还不能确定，这线索是不是真的与王爷有关啊！”

　　“无论是否确定……这是唯一的线索。”

　　宵征有些支撑不住了：“可……您不是说那苏将军城府颇深，并非善类？”

　　“那又如何？我最擅长应付的就是这种人。”

　　“您还说他相貌丑恶，不堪入目？”

　　“不堪入目，就不必入目。”

　　“您还说他功高震主，必会受到王室打压。”

　　“正好，借此机会，我就能和王室的人碰一碰。”

　　“可是……”

　　沐夜一仰头：“嗯？”

　　宵征欲言又止。宵征难以启齿。

　　“……可是，您是去结亲，又不是去……拜把子……”

　　宵征豁出去了：“那洞房呢？洞房怎么办？！”

　　沐夜沉默了。似乎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宵征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可以打消自家少爷这个荒唐的想法。谁知下一秒，耳边就响起沐夜略带疑惑的声音：

　　“……他不是不行吗？”

　　第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为了庆祝沐夜这尊大佛即将永远地离开自己的地盘，元燕帝沐威难得起了个大早，舒舒服服用完早膳，又由宫人伺候着梳洗了，还兴致颇佳地在御花园里闲逛了两圈消食，侍卫这才前来通传苏星文进城的消息。

　　关于这位玄风战神为什么一门心思想要迎娶沐夜，沐威的看法是：不理解，但尊重。

　　虽说元燕王室一脉因为出众的外貌名声在外，各国王室都愿与之结亲，但若只是因为贪恋美色就想求娶沐夜，沐威只能说，好自为之。

　　毕竟，有他爹“珠玉在前”，沐夜就不可能是个省油的灯。

　　沐安是什么人？在大陆赫赫有名的元燕第一名将，哪怕是与国力呈碾压态势的玄风作战，也未尝一败，没让对方捡到过一点便宜。

　　他名声最盛的那几年，无人敢犯元燕边境，是元燕立国后绝无仅有的一段太平日子。甚至后来他死了，由他带领的那队亲兵依旧是元燕最精锐的军队。

　　……也是令沐威几十年来午夜梦回时反复惊醒的梦魇。

　　每个帝王都不会容忍自己的枕畔酣睡着一头雄狮。尤其是经年累月之后，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将这头雄狮真正掌控，对方的名望还一路走高，使得国人不知天子，只知他沐将军的威名——

　　这让他如何心安？

　　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沐威大了沐安整整十岁。十年，于旁人不过是岁月，于沐威而言，却更像做了一场匆忙的美梦。他也曾有过一个美满的童年，父母宠爱，子民敬仰，他生来就被荣光和赞誉包围，所有人都说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王上。

　　他自己当然也不例外。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美梦的惊醒而永远地破灭了。九岁那年，沐威的母妃因病过世，父王的新宠生下了沐安。起先，老元燕王也为陪伴自己多年的女人的离去而伤心过一阵，但这份伤感很快就随着时日推远而被火化殆尽。直到很久以后，已经成为新元燕王的沐威独自于深夜回想，最终啼笑皆非地发现，那时自己做过的唯一一件错事，大概就是没有能跟上父王摆脱悲伤的步伐。

　　总之，在沐威漫长且无人在意的悲伤里，沐安逐渐长大。他聪明、勇敢，会讨父母喜欢，初成敏感的沐威在他面前，就像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丑。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去挽回，甚至不知道是否还有人记得自己。

　　于是，在那个永生难忘的冬天，沐威先是失去了母亲，又毫无意外地失去了他的父王，最后，他失去了自己笃信十数年的人生。

　　原本属于他的赞誉和荣光全数转移到沐安身上，他什么都没有了。

　　又过了八年，沐威十九岁，奉命迎娶朝中老臣的女儿为妻，获封亲王。

　　此后，又是十年。

　　十年里，沐安成了元燕最年轻的将军，天赋异禀，屡立奇功。

　　沐威困囿于封地，斗鸡饮酒，醉生梦死。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直到沐安成婚，抗旨违命，强娶了一位来路不明的异族女子。

　　话说回来，沐安其实不是沐威唯一的兄弟。他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有一位足够受宠的母妃，而曾几何时，这也是独属于沐威的优势。

　　老元燕王英明一世，怎么都想不到会被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摆上一道，不免勃然大怒，当即一纸诏书，把在封地吃了十年灰的沐威拉回了王城。

　　意图很明白：你沐安若不听话，会有人代替你成为王储。

　　作为回应，沐安也很快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宁愿不做王储。

　　沐安这辈子太顺利，属实没吃过什么大亏，因此耿直些也算正常。同样，自己宠出来的犟种儿子，老元燕王合该无比受用，于是大手一挥，储位就此归了沐威。

　　圣旨下来的那天，沐威跪在母妃的牌位前，一点一点，擦净了堆积的香灰。

　　你看吧，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会是怎样。

　　但老元燕王还是后悔了。

　　生命的最后两个月，他缠绵于病榻之上，终于不再频繁招幸嫔妃。那时沐夜已经降生，沐安被派去边关镇守，受了近两年的冷落，终于重返故里，侍奉于病榻之侧，尽心竭力，不辞辛劳。

　　两个月后，老元燕王寿终离世，生前所下最后一道旨意是册封沐安，还让他以亲王之身统领王室禁军，美其名曰保护身为帝王的兄长。

　　但在沐威看来，这一举动实则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调动这支军队，把你哥哥的王位抢过来。”

　　“把他赶出王城，赶出元燕。”

　　“或者直接把他杀掉……夺回本就该属于你的王位。”

　　……是这个意思吗？

　　可沐威想活。所以沐安一定得死。

　　虽然他总是表现得恭敬得体，可谁知他的狼子野心会在哪一日显露？

　　前尘休提，至少现在，坐在王位上的人是他。

　　率土之滨，万物生灵，都必须在他沐威之下。

　　沐安死了，他的噩梦却并没有结束。沐威惊骇地发现，在元燕，在皇城，沐安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已经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唯沐安之命是从的沐家军，受到沐安资助而考学入朝的沐王府门生。

　　他们每个人都叫沐威害怕。

　　哪怕是现在，看着眼前沐夜这张和沐安像极了的脸，他的心中都有一股无名怒火在翻腾。

　　平心而论，沐夜比沐安长得更好，大概是因为他那位神秘的母亲。但异族血脉不只赋予了他漂亮的皮囊，还让他拥有了比他父亲更招人嫌的七窍之心。

　　沐安死的那一年，沐夜才九岁。

　　沐威无比确信，若自己没有当机立断将他圈禁，今时今日的情况，绝不可同日而语。

　　——毕竟，这小子是身处监牢都能翻出浪的角色。

　　打从自己踏进大殿开始，沐夜就注意到，这位叔父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要知道，身为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沐夜一贯秉承遇事不决装鹌鹑的行事作风，无事从不进皇宫一步，就算来了，沐威也只会把他当空气，从来没有这样关注过。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假装松弛，但如此反常的一幕还是让沐夜心中一动。随即，他迎上沐威的目光，嘴角一翘，露出一个“你好吗？我很好”的笑容。

　　“……”沐威深吸一口气，尽量维持自己的帝王风度，“沐夜，你过来。”

　　沐夜很听话地走了过去。

　　沐威端出一副长辈的口吻：“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事宜都有宫中礼仪大臣操办妥善，多谢叔父关心。”

　　沐威点点头：“此番碍于两国战事，许多事情都办得仓促，也是委屈了你。”他满是褶皱的眼皮轻轻一掀，斜眼打量着沐夜的表情，“……好在，无明侯看重你，嫁娶礼仪都尽力做到了最好，如此，也算是安慰。”

　　沐夜轻笑：“说得也是。毕竟，圣旨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叔父您会像对待那些送去玄风的奴隶一样，直接把我打包丢给玄风使臣呢……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原本确实是这样想的“真小人”沐威：……

　　这小子，真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你父沐安是元燕大将，你是他的独子，虽说是和谈之亲，也不可能那样草率。”不过，他同样清楚该怎样朝沐夜的痛处戳，“……总不能让外人以为你无父无母，就应该受人欺负了。”

　　沐夜似无所觉，接受良好，心平气和。

　　沐威眼神暗下来：“不过，还有一事，寡人不得不提前告知你一声。”

　　沐夜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叔父请讲。”

　　“也是寡人前不久才得知的。”沐威的语气有点做作的为难，“将要娶你的玄风无明侯苏星文，他原是平民出身，全靠着战功一路加官晋爵。关于他年少时的经历，一直没有一个确信的说法。但玄风那边有传闻，说他有一位将他视如己出的师父，死在了当年我们与玄风的那场大战中……就是你父亲大获全胜的那一场。”

　　一旁的宵征一个激灵，猛地回头看向沐夜。

　　沐夜眼神微动：“……哦。”

　　“所以，此番他点名要你，寡人实在担忧。”

　　“虽然担忧，可叔父还是答应得很快。”

　　“……身为元燕后人，自当为国祚肝脑涂地。”

　　“我知道，”沐夜似笑非笑，“就像我爹那样。”

　　“还有，叔父您可能是年纪大了，有些忘事。”沐夜淡淡地说，“那场大战，我父亲虽然占尽上风，但我元燕并非最后的赢家。因为我军主将沐安在回城复命的路上莫名猝死，玄风大军当即反扑，最后是以两边言和为结束。

　　“……自始至终，元燕从来都没有赢过。”

　　沐威怎么也没想到，沐夜居然敢在这种场合不分轻重地与他相对，当下什么风度气节通通抛诸于脑后，花白的胡子气得直抖：“沐夜，你——”

　　“玄风无明侯进殿——”

tbc.

1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如果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也会觉得我命好［得意洋洋］［得意洋洋］

［图片］［图片］

2l

？总局实习工资这么丰厚了吗

3l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4l

这也太精致了…得是古董级别的吧

5l

所以废物老师在做什么

6l

做总局的牛马。

7l 

绷不住了。。。

8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你狠……

9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嘿嘿嘿是导师赏的！

10l

？哪家导师这么阔绰，介绍介绍

11l

废物老师的导师不是……

12l

我去

13l

妈耶，御赐

14l

这个喷不了这是真御赐

15l

盛老师还有这么多私藏？那宣部咋一天天忙着交租

16l

昨天刚被风神借走🤣

17l

难道是私房钱（）

18l

宣部不有国家黑卡嘛……就是他老人家经受了新时代的教育良心过不去没怎么用过

19l

big胆！怎么能管我们风华正茂的宣部叫老人家！

20l

们安全部别太过分。。

21l

三千多叫风华正茂你算啥，牙牙学语？

22l

你还真别说，这两位心态上和差了辈似的，盛老师有时候看宣部跟看风神那几个差不多，都小屁孩

23l

楼上你庆幸宣部出差没时间看论坛吧

24l

所以楼主办什么大事了让龙颜大悦

25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这个嘛……

26l

细说细说

27l

不要大喘气啊啊啊

28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没有没有，我在考虑能不能说

29l

包能的楼主，局里反正都看到了不算秘密，总之宣部错亿

30l

到底是什么啊啊啊啊啊我的好奇心已经按捺不住了

31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咳咳

总之吧……就是盛老师变小了，准确说是小时候的盛老师连人带行李都过来了，落地就在办公室，这不是宣部出差了我又刚好在这实习，照顾小陛下的任务就光荣地落到了本人身上，小陛下看我办事利索当场褪了好几个玉佩镯子什么的赏了嘿嘿嘿

32l

所以是空间折叠还是互穿

33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暂时不清楚，报给总调度处了，不过三千年前的事可能还是得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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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部还不知道？惨 实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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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年下变年上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这不得狠狠宰风神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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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了还有闲工夫宰风神？不分分钟打飞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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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嘛……这可是小陛下，有东西赏人估计还是逃难前的

38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我刚想赞同楼上但是现在我要说真不一定。。。

39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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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了

41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小陛下肉眼可见地慌了……他在找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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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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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宣部不得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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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什么时候完事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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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再不完事我都要怀疑他们全员单身狗是被宣部诅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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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部:你以为你阻碍的是谁的爱？是神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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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魔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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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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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风神是什么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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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咱哪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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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有风神的朋友吗？冒个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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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执行任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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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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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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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真的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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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讲讲你们又什么活儿把宣部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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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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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到陛下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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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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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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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陵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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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go！挖到遗址了，请宣部来鉴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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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宣部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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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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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oNo☝🏻据野史记载，宣部碎剑后灵魂仍然跟在陛下身边，他的剑死了但他的嘴没死，他还会强吻陛下！可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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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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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老师那样的还能被强吻？你好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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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先确定下来，划几个地方把危险排除一下，剩下的就属于考古队了，不算紧急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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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宣部听到消息已经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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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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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猜他等不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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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局停机坪已就位

73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就啥位啊他爬窗户啊啊啊啊啊吓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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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说完，是今天窗户擦太干净了他没看见整个鸟糊窗户上了……亏了边上那扇开着又让他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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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现场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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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来得及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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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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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制造，你值得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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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鸟都冲不破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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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大动静，没给陛下吓着吧

81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哪能啊，人有共感，我们是砰一下吓死了，陛下是砰一下安心了

82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现在在探究为什么他长得这么快

83l

共感啊……没给陛下疼着吧？

84l

宣部:？你都没问过我

85l

毕竟陛下没去撞玻璃👉🏻👈🏻

86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他们开始真情流露了我溜一下

87l

这算不算携款潜逃

88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什么话？咱可是御前第一带WordExcelPowerPoint侍卫！

89l

行了知道你是御前牛马了

90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说实话感觉这些够我回家躺一辈子的了……但是！我不能辜负燕总的教导！不能辜负盛老师的信任！不能辜负差一个小节就写完的毕业论文！

91l

楼主悠着点说，真心话都出来了你看看

92l

废物老师这么多东西挺占地方的吧来我工位我帮你放着

93l

算盘打得我在善后科都听见了……

94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我决定了！我要当传家宝！

95l

三千年后

宣部:（指）那不那谁家的吗跟她祖宗一样咋呼

96l

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咋呼

97l

？废物老师昨天在朋友圈说不婚不育的是你吗废物老师

98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不婚不育就没有孩子吗！不许你这么说我家奶油！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99l

！你竟然有猫

100l

（羡慕）（嫉妒）（咬手帕）

101l 楼主 精神系小废物

哼哼😎

         开帖表明成分，我这种跟小黑子混迹一处的人，大概早八辈子被开除克粉粉籍了，这里只是作为一个对克抱有过好感的人，来说一下我为什么对第六卷的克的塑造如此破防。

       在第六卷没结尾的时候，我对小克醒来后表现的预估差不多有这三类。

    1、最期望的发展，他能成长为合格的地球领袖。诡秘里小克作为“善良正义的小市民”这个形象的塑造已经趋于完美，但说实话，他作为高位者能力的体现，还十分空缺。所以我希望能看到他能展现出决断力和领袖气质，能修炼出匹配造子哥和黑夜女神的心智和手段，包括很多诡秘的回旋镖（比如现在看来已经无比幽默的总有些西大陆奴隶主天尊高于造物主之子阿蒙），我也希望他能有更加成熟的认知和应答。（当然，这个我从一开始就没报太大希望）

    2、囿于粉丝的意见不敢做大的人设变动，依旧站在道德高地上，依旧回避电车难题和回旋镖，但该做好的分内之事会做好，积极对抗末日，到时候会有一个中规中矩的高光，至少先把救世贷还了。（本来我以为这是最可能的一集）

    3、彻底失宠于大乌，发配去跟塔罗会坐一桌，和太子包饺子一家亲，给太子喂奶答疑解惑当工具人。

        这三种发展对应着两种角色地位，第一种代表角色成为剧情的主人，通过驾驭剧情来彰显角色本身的选择，智慧和人格魅力。比较典型的就是宿环里小红重回天使之王，造蒙漩涡事件的绝佳配合以及章末的“神爱世人”，在诡秘里就更多了，基本重要角色都有这样的高光。

    后两者代表了角色成为剧情的工具，只不过工具化程度不同罢了，但起码对剧情有着或多或少的推动作用，人物服务于剧情，这也是大乌特色了。

        一直到第六卷结束前，我对这三种结果都有预期，都能接受。

        所以直到昨天十点更新结束，我都没有因为小克的塑造而破防，认为大乌只是选择了打法3而已。

      但看到乌贼第六卷章末总结里那段“为什么不浓墨重彩地写蓬莱的后手，和西大陆的阻拦，让剧情翻盘，再翻盘，最后取得胜利？因为这不符合后面悲伤的，绝望而希望的，终不似少年游的气质”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感觉到难以言喻的震愕和恐慌——

       假设乌贼不爱小克了，那小克最多像塔罗会一样，当一个给太子提供信息+喂奶的工具人，而在这点上小克比塔罗会更有优势的是，他的支柱位格摆在那，所以他基本不可能像之前的咸鱼一样提供错误或者无效信息，也就是说，他至少可以当一个对剧情有正向推动作用的工具：哪怕他做不了剧情的主人，他至少也是“顺着剧情生长”的；

       但大乌说自己为了彰显小克的“牺牲”，甚至让剧情的高潮给他让路的时候，一切就全完蛋了——

       原来乌贼不是没打算给小克高光，不是单纯地把他垫给了太子，而是在他眼里，小克的痛苦、遗落、牺牲本身，就是高光了，为此甚至可以牺牲真正有效的，有意义的故事，去垫给他所谓的“悲伤的气氛”。

      至于什么智慧的灵光一现，什么艰难而伟大的抉择，什么对命运的反抗，那是什么？不重要，你只要站在祭坛上，像个圣徒一样祭天就好了，自有大乌替你卖惨的。

        ——这才是我真正觉得完蛋的地方，这很可能意味着在乌贼眼里，小克已经连推剧情工具都算不上了，而是一个静态的“献祭者”景观，一个镶嵌着痛苦牺牲，闪耀着柔和圣光的花瓶，他的存在不能带来信息和剧情进度，反而会挤占，会吞噬真正有意义的叙述。

      如果以上这点成立，小克在未来的七八卷中，也将会像第六卷的周明瑞一样，多出大量无效剧情，成为乌贼拿出来溜，拿出来卖惨卖情怀的吉祥物——不同的是第六卷的小周至少可爱又快乐，可以当猫撸，而大乌第六卷末塑造的这个带着淡淡的死人微活气质的活棺材，大概只能用来供粉丝提前哭丧。

（这点我真的希望乌贼打我脸，我现在已经不求乌贼能理解真正意义上的高光了，只要小克能做个合格的解决末日+给太子答疑解惑的工具人就算赢）

        这就遇到另一个问题了，小克的案底支持他卖这个惨吗？毕竟天尊是你自己放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嘛大人，（这个选择还间接坑了科尔杜村，甚至再多想一步，万一小克没扛住天尊，那直接快进到西大陆，你的主人回来了）何必为自己的选择委屈？当然，这里没有指责角色的意思，把诡秘的小克昨日重现过来，打死他也不可能愿意卖这个惨。

        这就是大乌这个第六卷终章给我的感觉，把惨当高光，把尴尬抒情当剧情高潮，把充满希望的愚者苏醒写成愚者出殡塔罗会亲友开席，没有一处感情是对的，全给大乌幽默完了。

  而这。也正是小克的塑造真正让我破防的地方，他还没来得及成长到真正形象丰满的地步，已经迫不及待地被大乌拿出来打碎，再拼成用以无效卖惨的活棺材了。

【伦克】克总发糖！

Summary：愚者教会最大的节礼日在四月一日，上午是愚人节，下午是万圣节，晚上是元宵节。

一发完，沙雕文，大量玩梗、迫害，甜，请放心食用

OOC 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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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者教会最大节礼日“愚人节”在四月一日，不过,同其他正神教会庄重肃穆的节礼日相比，与其称它为“节礼日”，不如称为“狂欢日”。在这一天上午，你有一次愚弄他人的权力，比如说对着你的海盗朋友大喊“格尔曼来了，快跑！”或者对新入教的信徒说“伯格主教让你去找他”。至于为什么要找新人，那当然是因为老信徒对此早有防备了。

不过，如果你序列足够高，实力足够强，或者后台足够硬，你也可以作一些常人不敢作的死，比如当着时天使帕列斯·索罗亚斯德的面戴上单片眼镜——这是去年黑夜教会某天使专门从凛冬郡跑到拜亚姆整的活，据说吓得时天使追着黑夜的天使打了三条街；再比如说戴着假发面具、涂着红唇、穿上长裙向挚友祈祷：“克莱恩,我转到魔女序列了。”把半梦半醒的惩戒·救赎·生命三合一天使直接吓到清醒，光速降临到某人身边。

“既然这样，伦纳德·米切尔殿下,作为回礼,我也告诉您一个秘密。”发现真相后的三合一天使露出了标准的格尔曼式微笑：“其实，我梅林·赫尔墨斯·道恩·唐泰斯·格尔曼·斯帕罗·夏洛克·莫里亚蒂·克莱恩·莫雷蒂，就是水银、死亡、惩戒、救赎、生命、时天使所侍奉的‘愚者’先生，半步旧日‘诡秘之主’。”说罢不等伦纳德有任何反应，便返回“愚者”先生的神国继续睡大觉去了。

在这一天,愚者教会甚至会发出公告：“尊重信仰，但四月一日上午请小心您身边的‘愚者’先生信徒”。无他，只因那群“守护者'”——愚者教会官方非凡者队伍，以“古代学者”众多而出名——实在是太会行使他们的权力了。他们从不屑于什么类似“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之类的小把戏，宗旨是要整就整个大的，比如马路上看起来有个圆形深坑，马车和行人纷纷绕着走，其实那只是幻术；比如教堂原本门的位置变成了墙，墙的位置变成了门，想进教堂必须有穿墙而过的勇气（诡秘之主锐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模拟器），其实那也是幻术；比如向前来祷告的信徒发放只能回家后打开的《新愚者圣典》，结果“圣典”只是本扉页写着“愚人节快乐”的空白记事本；比如装作重伤濒死躺在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等有人经过便说“我是‘愚者’先生座下奇迹天使，现在，我要将毕生的非凡特性传授于你，喝下它，年轻人！”然后在受害人喝下由多种酒水果汁混合而成的奇特液体后逃之夭夭；比如用无面人的能力变成格尔曼拍着幸运海盗的肩膀说“你的非凡特性，我收下了。”（不过这种做法的效果近些年越来越差）等等等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不过官方的告示其来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拜亚姆基本上都是愚者先生的信徒。

“黑夜的天使”伦纳德漫步在拜亚姆的大街上寻找着他的目标。他看见新白银城与新月城的半巨人还有些拘束,看见愚弄他人和被愚弄的人同时笑出声来，看见来自外国的游客新奇地四处张望，街边的小贩在吆喝着推销……他看见时天使帕列斯冲到一个年轻人面前大喊：“孙子啊爷爷找了你几百年了！你可能不知道，你是我们索罗亚斯德家族的后裔……”他看见奇迹师安提哥努斯翻了个白眼；他看见在“蘑菇牛奶冰淇淋店”门前排队、穿燕尾服戴领结的小绅士威尔·昂赛汀转过头对他微笑道：“愚者教堂旁边有个免费赠送甜冰茶的摊子。”他点头向水银天使致意，并把威尔的冰淇淋请了。

在挂着“甜冰茶免费赠送！不限量供应！仅今天上午！”横幅的小摊前，伦纳德注意到一位打扮奇特的年轻人，他身披黑色斗篷，戴着兜帽，赤着双足站在队伍中间——虽说在拜亚姆，“仅限四月一日上午”等于“这是愚人节的恶作剧”是条常识，但这并不妨碍甜冰茶爱好者们的热情以及抱着“万一是真的呢排个队又不亏”的侥幸心理的人。兜帽遮住了青年的容貌与神情，于是伦纳德光明正大地打量着，边思考“这年头苦修士都可以喝甜冰茶了么”，边好奇青年什么时候会回应他的视线。

但是领到甜冰茶的青年并没有做任何停留，伦纳德无奈，只能跟上去主动搭讪道：“这位先生，我想给您讲一讲我们的道标和救主……”

青年低着头边走边喝茶，并不理他。

“伦纳德啊伦纳德,你怎么能对一位信仰虔诚的苦修士传教！”伦纳德眉头跳了两下，腹诽自己，但已经开了口，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背：“‘水银天使’……”

青年又喝了一口茶。

“‘惩戒天使’！”

青年没有任何额外的反应。

完了，伦纳德的心越来越凉，这是没有一点羞耻心了。

伦纳德强撑到了台词结尾，终于，青年抬头回应了他。于是伦纳德看清了他斗篷下的样貌——黑发黑眼，有些熟悉感，却不是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张脸。

青年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一瞬间，伦纳德感到一股没由来的恐惧，这令人下意识害怕的笑容莫名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青年终于开口道：

“在拜亚姆，很少有人不信仰‘愚者’。”

“不过，曾经的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虽然后来见过了真神，但我仍然相信……”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伦纳德被这样离经叛道的渎神言论吓了一跳，这时，青年手上的半杯甜冰茶突然消失了。青年对自己惊世骇俗的话语不以为意，甚至觉得伦纳德震惊的神情源于失踪的甜冰茶，于是解释道：“没关系，只是时限到了，那个摊位上的甜冰茶，全都是历史投影。”

“那……我请你喝一杯真的吧……当作你愿意听我废话半天的谢礼。”伦纳德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带着他走进不远处的一间小店里，一边说：“我见过另一位苦修士，腰带都是树皮的……”

等到甜冰茶上桌，青年刚品尝了一口，然后再抬头时，却发现自己仍站在大街上，周围是热闹的行人，手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身旁也没有演技拙劣的传教士。

“现在问题来了，”青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历史投影的甜冰茶和梦里的甜冰茶，到底哪个更惨一点。”

 “情况不太乐观啊……回贝克兰德和‘正义’小姐商议一下吧……”伦纳德伸了个懒腰想到。

“情况不太乐观啊……回。”伦纳德伸了个懒腰想到。

“情况。”

“有些饿了，先找家餐馆吃饭吧。”伦纳德伸了个懒腰想到。

悠扬的十二下钟声从教堂的钟楼传来，这是“愚人节”下午开始的标志，街道上已有三三两两打扮成传说生物的人出现，伦纳德看见戴白色礼帽，穿蓝衬衣、白西装、白裤子，系红色领带，披白色披风，右眼还带了一片有链饰的单片眼镜的帕列斯*向自己走来，忍不住打趣道：“老头，你终于想起阿蒙早没了单片眼镜、摆脱心理阴影了？”

“唉，那群‘古代学者’实在是太过热情难以推拒，非要让我穿成这个样子……”帕列斯扶了下单片眼镜，压低声音飞速说道，“臭小子，你的想法被偷过。”

“你的命运被影响过。”拖着白色蛇尾的威尔也走过来拉着伦纳德的衣角说。

“等等……”威尔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扭头一看，眼睛直接亮了起来，说不清是靠腿跑还是靠尾巴游走，飞快移动至突然出现的人身前，“你还好吧……不对，你醒了？！”

黑色斗篷下伸出四条黑色触手的青年蹲下，手掌一翻“变”出一颗糖，笑道：“香草冰淇淋口味的，想要吗？”

“不会是历史投影吧……”威尔盯他。

“放心，是从教会偷来的实物。”

“好耶！克总发糖！”

“咳……”帕列斯意味不明地低咳了一声，立马带着得到糖的威尔窃取距离溜了。

这下，只剩青年和在风中高速思考的伦纳德。

“和传言中一样……三年前四月一日出现在拜亚姆的‘黑色触手怪’……是你吗？”伦纳德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青年想到。

他期望得到答案，又害怕得到答案。

“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邀您共进午餐？”青年笑得狡黠。

“呃，”伦纳德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已经目不转睛地盯了对方大半天，忙移开视线，有点不自在地说，“不敢劳您破费。”

“我已经订好了位置，您不来才是真的让我破费。”青年笑眯眯地说，然而伦纳德却读出了一丝杀气。

叹了口气，伦纳德跟上了青年的脚步，一路上胡思乱想：“十二点已经过了，应该不会出现历史投影之中的餐厅……吧？如果是从前，怎么也得是他来敲我一顿饭……难不成是他请客我掏钱？”直到被丝毫不走心的“苦修士”领进“因蒂斯大帝餐厅”里临街的双人座位上。有侍者为二人撤去刀叉。

“今天下午，人们会打扮成各种各样的幽灵鬼怪，也有自发组织的队伍在主要街道上进行‘游场’；巨大的章鱼玩偶会出现在教堂广场、市政广场和中央广场，只要对它大喊一句‘Cthulu Fhatgn’，你就能得到一颗‘比比多味糖’，从迪西馅饼味到辣椒味应有尽有；集市也陆陆续续开张；晚上则是南瓜灯的世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南瓜灯，广场上有集中的南瓜灯展，还可以猜写在南瓜灯上的谜语……您是从鲁恩来的游客吧，不如明天再走？”青年平静地介绍到。

“其实，我是来找人的。”伦纳德说，“三年前，有人在拜亚姆第一次见到了沉睡后的他……”

青年思索片刻，回应道：“三年前，‘愚者’先生降下神谕……”

“‘神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合’，锚除了源于信仰，还可以来自认知、记忆与互动，因此教会半神以上人员必须参与‘愚人节’。”餐厅老板一边上菜一边接话道，“祂赐下隐秘神秘的力量，让圣者与天使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行于世间。”老板向伦纳德行了一礼：“您好，我是‘古代学者’罗宾，这间餐厅的老板，也是提议‘愚人节’加入‘克总发糖’要素的‘守护者’。很荣幸见到您，‘黑夜的天使’，您在我们之间很有名。”

“呃……谢谢？”伦纳德有点不知所措。

老板又对青年说：“你去年没来？”

“忙，抽不开身。”

“我还以为你陨落了呢。”

“我看你是不想要‘财天使’的称号了。”青年面无表情道。

“哈哈，开玩笑的。”老板上完菜，对伦纳德笑道，“这位小哥要是用不惯我们的餐具，可以叫他给您换成刀叉。”

“他会用。”

“那行，我先走了，祝二位用餐愉快。”

被老板一打岔，伦纳德也不好继续刚才的话题，只好在周围桌上全都是因蒂斯大餐的环境中，拿起筷子，伸向桌上的四菜一汤。

这是克莱恩梦境里的餐具。这是克莱额梦境里的饮食。

青年仿佛感觉不到怪异、尴尬和伦纳德的沉默，解释道：“‘财天使’不怎么好听，对吧？我们也常常讨论这个源于‘财神’的称号应该改成什么，‘金镑天使’？‘商业天使’？不行，和‘永恒烈阳’冲突了……”

青年自说自话，这情景，倒是和上午反过来了。伦纳德想接话，想开个玩笑，但他从来不知道，一位天使的悲伤也能压得他喉咙干涩、食不知味。

你现在能在现实里吃到故乡的饭菜了，可你……还记得这些吗？还想要这些吗？还在乎这些吗？

……

“你真是浪费了一顿珍贵的午餐。”青年叹了口气，“算了，反正这家店是教会的产业，专门……”

“专门充当‘守护者’对外的遮掩，顺手宰一下那些因蒂斯冤大头。”老板走过来补充道，“我许愿装扮成罗塞尔大帝执政时的样子。”

“你的愿望实现了。”青年打了个响指。

转瞬之间，老板换了身行头，戴王冠、假发，穿国王礼服，手握权杖，脸上甚至粘了胡须。

“多谢，祝二位度过美好的一天。”

老板刚走，又一位来客到了，伦纳德觉得此人样貌颇像书中的罗塞尔大帝。

“又一个冒牌货……”来人咕哝道，“我许愿装扮成‘无脸男’，等等……”他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夸张表情，笑道，“我许愿装扮成‘FFF团’团员的模样。”

“……你的愿望实现了。”青年有一个响指，来人变成了手持巨型死神镰刀，全身黑袍的样子。

“你去年怎么没来？害得我只能去找科塔尔和安提哥努斯那两头什么都不懂的老狼。”“FFF团成员”抱怨道。

“关键时期，不敢擅离。”

“我还以为你疯了呢。”

青年又露出了那种令人害怕的笑容——经帕列斯提醒，伦纳德终于想起，如果右眼再添上一片单片眼镜，那就和被阿蒙寄生没区别了。

“顺便，在天尊的记忆里，柯南和海贼都是完结状态的——”

“什么？快薅两本出来给我看看！”

“——可惜，祂一本都没看过。”

“……”“FFF团成员”无语，“FFF团成员”深呼吸，“FFF团成员”说：“莫生气，伤身体，虽然我只是历史投影……”

青年笑呵呵道：“慢走不送，玩得开心。”然后他发现，伦纳德出现了晋升“隐秘之仆”以来最大的情绪波动。

“天尊……的记忆？”

青年露出了一个和以往都不相同的微笑，像亚当，像黑夜女神，温和，悲悯，充满神性。

“请给我一个狡辩……啊不，解释的机会。”青年打了个响指，“我希望伦纳德能装扮成独眼海盗的样子。边走边说？”

没有人敢拒绝一位神明，也没有人能拒绝一位神明。

头戴绣有骷髅饰有羽毛的海盗船长帽、右眼戴眼罩、换了一身话剧里一样夸张海盗船长服的“米切尔船长”沉默地跟在“黑色的触手怪”身后。说着要解释的青年一语不发地散步，仿佛真是一位加入节日的游客。从愚者教堂出发的游场队伍经过他们，这是第一队，也是规模最大的一队，为首的是老套地变成狼头狼尾人身的“奇迹天使”安提哥努斯和“愿望之神”科塔尔，之后的人群里，有在阳光下还不打伞的“吸血鬼”，戴尖顶宽檐帽的“女巫”，一身白骨拿镰刀的“死神”等等经典配置，帕列斯和威尔也混入其中；有戴光环和翅膀装鸟人天使的和猫头人身的“丰产与康复之神”、狗头人身的“冥界和亡者之神”、狮身人面的“谜语人”等奇形怪状的玩意儿；还有一个团的格尔曼极具压迫感地走来，经过伦纳德时还颇给面子地齐刷刷望了过来，如果里面有诡法师，肯定能感觉到魔药消化了一大截；一个团的罗塞尔大帝则被更多的“见一个打一个”的占卜家和罗密欧与朱丽叶、基督山伯爵等他“创作”的书中人物包围；拉着横幅的、演奏乐器的、唱歌跳舞的……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欢乐的氛围感染着城市，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里面至少一半是历史投影，三分之一是密偶。”青年放慢脚步，跟伦纳德并肩而行。伦纳德这才回过神来，在这座城市里行走，自己也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

“我贡献了七个阿兹克先生。”

见伦纳德不再紧张，不再忧愁，青年达成了他的目的，开口道：“我曾经看过一部漫画……算了，用你们可以理解的词，小说。”

“我曾经看过一本小说，女主角是一位陷入沉睡的远古神明率先苏醒的人性，她以人类的身份拥有了家人、朋友、同事。”

“后来，神明在她体内完全苏醒，她身边的人，有人拿她当神明尊崇，有人继续把她当朋友，只有男主角一直在纠结，自己该怎样对她……”

“所以最后，男主角决定怎么做？”伦纳德想，这个故事不一定是真的，对方可能在暗示什么，暗示他应该……

“我也不知道。”青年摊了摊手，“小说还没完结，我就陷入了沉睡，一觉醒来，我就是克莱恩了。”

“然后遇见了队长，遇见了你，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梦里也不全是假的，至少那个名字确实是我本名。”

“所以，除了那个西大陆名字，你叫我什么都可以。”

“我不会强迫你以什么态度对待我，但我仍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叫我‘克莱恩’。虽说疯狂冒险家是我最喜欢的身份，但毕竟……”

“克莱恩是承载了我最多感情的名字。”

在他初来乍到时，是“克莱恩”遇见了最好的哥哥、最好的妹妹、最好的老师，以及最好的同事。

完了，闹大乌龙！伦纳德怔住，他担心的和克莱恩纠结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再问一个问题，只要确定是克莱恩本人而不是什么陷阱……

“克莱恩……‘火种’手套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七千镑！”克莱恩咬牙切齿道，“怎么，你终于良心发现卖得太贵打算补偿我了吗！”

“不是，我……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确实贵了你要什么补偿都行，我只是以为……”
克莱恩好笑地看着黑夜的天使慌乱地想解释，故作生气道：“以为什么？”

“以为你……唉！”伦纳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把所有的不安和恐惧全部叹了出去，他终于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三年前，‘愚者’先生降下神谕，但任何人都无法再进入你的梦境了，一年前‘愚人节’你都没来，我只是……偶尔……有一点……像其他人一样怀疑……”

“怀疑我陨落了？疯了？人性全无了？输给天尊了？”

“是……呃，也不是……”伦纳德感觉自己这些年都白活了，语言组织能力退化到童年时代。

“我是没想到，你一个年年过来整活的鲁恩人，黑夜教会的天使，竟以为我人性泯灭了？你也进过我的梦境，你觉得哪个失去人性的神，能允许教会搞出这么缝合的节礼日，还鼓励信徒‘缝，缝就完事了’，往里面塞一些奇奇怪怪的活动？”克莱恩无奈道。

“古代学者”们贯彻落实愚者先生精神，既然“愚者”先生已经把愚人节和万圣节缝起来了，那他们为什么不能把元宵节、狂欢节、漫展cos游场、“克总发糖”等等等等缝进去？这叫“充分发挥人的创造性和主观能动性”。

“其实，我才知道你就是‘愚者’先生，就是‘诡秘之主’……”

“哈哈，行。”克莱恩干巴巴地说到，“我大概是睡傻了，居然会幻想你可能像尊崇神明一样对待我。”

于是旧日和天使就像普通朋友一样，扮成吓人的角色，走在拜亚姆大街上聊天说笑，十多年未见的隔阂、序列间的差异、以及可笑的误会，就这样，像克莱恩手中买来的两杯甜冰茶里的冰块一样，融化了。

“我不喝。”伦纳德摆手道。

“……我喝两杯。”克莱恩咬着吸管含糊道，“所以，帕列斯和威尔没告诉过你？”

“他俩也知道？”

“……我看就你一个不知道的了，你在愚者教会的名声，大多都是他俩传的。”

“什么名声？”伦纳德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然是像什么从楼梯上滚下去啊，中二时期的糗事啊，为了写诗焦头烂额脱完发还写得不怎么样啊之类的事情了。

“不告诉你。”笑死，他诡秘之主的快乐源泉怎么可能告诉当事人。

“好吧，那么，原来你也会看那种不管怎么开始最后都会以爱情结局的小说？”

二人正走着，前方就是拜亚姆中央广场，这里是集市的中心，也是狂欢的海洋。工人们正在为花灯搭建骨架，蒙上绘成南瓜样的纸（据说明年就能进化出西大陆风格的灯笼）。这时，克莱恩被一位游客拦住了。

“英俊的先生，您真是有一双迷人的眼睛！”来人夸张地赞美道。

伦纳德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危机感：“他是谁，又是克莱恩的熟人吗……”他挑眉望向克莱恩，却发现克莱恩仍保持着神性的笑容。

“不知您是否愿意，把您的双眼送给我？”来人说罢，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突然睁开了无数只猩红的眼睛！

伦纳德不由分说，一个上步将克莱恩护在身后，立马就要从隐秘之中抽出他的剑。而他身后双手都被甜冰茶占了的克莱恩只得无奈地伸出两条触手，一只缠住伦纳德的手腕，一只缠住刚拔出来的剑柄并把它重新隐秘。

“啊呀兄弟，别紧张别紧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玩笑，如若惊扰，请收下我诚挚的道歉。”来人慌忙摆手，后退两步，让身上的眼睛消失不见，神情却显得有些抑制不住的高兴，“二位也是非凡者吧？看二位也不像本地人，从鲁恩来的？拜亚姆真是个好地方啊，我已经连续五年专程从因蒂斯来这里过‘愚人节’了。”

那确实，你刚刚吓到了一位货真价实的天使……克莱恩心里吐槽，面上表情未变：“密修会，无面人。”

“啊？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看出来的？难道说……”无面人脸色忽变。

你对面那位可能不需要看就能知道……伦纳德跟着腹诽，在南大陆和那群“守护者”呆久了，逐渐也传染上了他们的习惯。

“是推理出来的？！”无面人一脸惊喜，“实不相瞒，密修会首领失踪多年，现在已经名存实亡，其实我是有些想加入‘愚者’教会的，毕竟他们‘古代学者’是真的多……”

“迟了，‘古代学者’魔药主材料来源之一已灭绝。另外，今天的拜亚姆天使遍地走，半神不如狗，占卜不准，万事小心。”

“不过，愚者教会仍欢迎你，入教送因蒂斯大帝餐厅九五折优惠券。”克莱恩吸了口甜冰茶，拉着伦纳德走了。

感受着从阻止他拔剑时就一直缠在他手腕上的滑腻触手，伦纳德的脸有些尴尬地微微涨红，他听说过克莱恩在诡法师时曾吓过红天使梅迪奇，没想到今天身为天使的他竟被一个小小的序列六吓到了，而且还是密修会的人。他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我还以为你会以‘古代学者仪式太难’或者‘玫瑰学派半神销声匿迹’为由拒绝他……”

“‘愚者教会每多一位诡法师，玫瑰学派就得少一位半神’是吧……”克莱恩轻松地笑着，一边想回去以后“黑夜的天使”又要多一件光荣事迹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我忘了，我只记得查拉图灭绝了福根之犬。再说送上门的非凡者不捡白不捡，毕竟我们愚者教会又称‘密修会拜亚姆分会’。”

二人心照不宣地牵着“手”，谁也没提这回事。他们这个奇异的组合不时吸引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游人，甚至负责发糖的绿色章鱼自转一圈把他俩看了个遍。

“他们说每只章鱼都有自己的名字，这只绿色的叫章鱼哥，喜欢吹竖笛，梦想是成为艺术家；市政广场那只黄色的叫杀老师，喜欢甜食和涉禽读物；教堂广场那只黑色的则是正牌的‘Cthulu Fhatgh’，不过也不怎么正宗，传说里他是章鱼头蝙蝠翅膀蹲坐马桶的形象……”克莱恩介绍到，“这种章鱼玩偶需要四个人合作出演它的八只触手，然而前年教会广场的玩偶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真可惜，你那年有事没看到。”

“是啊，我只能趁着时差过来吓吓你，然后就得立马回去工作。”听他这么一说，伦纳德顿时倍感遗憾，“所以说，为什么威尔和那个老板喊的是‘克总发糖’？”

克莱恩喝完了一杯甜冰茶，把它变成了一副塔罗牌。“哦，‘克总发糖’，意思是‘名字开头为克的人给糖’，以前用来代指‘Cthulu Fhatgn’，现在被他们用来指我。”克莱恩单手把塔罗牌开扇，“抽一张。”

“这是占卜吗？”伦纳德好奇地问，指尖在纸牌上缘左右移动，最后停在其中一张上。

“不是，随便翻。”

尽管如此，伦纳德抽出牌，还是依照规则，顺时针翻开。是“星星”。

克莱恩笑得一脸愉悦：“你知道当初你为什么抽到‘星星’吗？”

伦纳德双指夹住牌，手背抵住下巴思索道：“因为……是我的命运？你当时其实偷偷地在给我占卜？可惜，我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一层，牌的正逆位已经忘了……”

“哈哈……嘿嘿嘿……”克莱恩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把那扇全是“星星”的塔罗牌展示给伦纳德，“看！”

“好吧，其实也不怪你。”克莱恩收起了笑，“我觉得连阿蒙也想不到，在小事情上我可能比他更喜欢恶作剧。所以现在对我精神影响最大的反而是‘门先生’的唯一性，它让我有时会冒出第四纪贵族特有的口音和长难句。”克莱恩取走伦纳德手里的牌，让那叠塔罗牌变成一只鸽子飞走了。

“罗思德群岛著名流浪马戏团——‘星星马戏团’来拜亚姆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占卜家、小丑、魔术师一应俱全！那边两位先生，要来看看吗！现在可享受魔术师一对一表演！”不远处，一位脸上涂夸张油彩、戴红鼻子的半巨人小丑向伦纳德二人走来，热情地招呼。

“算了吧，我见过的魔术师就没有一个是真正靠手法表演的，全都是魔法师。”克莱恩冷漠地拒绝。

“‘星星马戏团’……”伦纳德既狐疑又无奈地看向克莱恩，克莱恩连忙澄清：“不是我这名字和我没关系虽然它确实是教会的产业……”

“所以，你这又是马戏团又是愚人节的，是为了给他们扮演的机会？同时这也是你看上去人性异常充沛，甚至充沛到有些过头的原因？”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被一位天使这样评价，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愚人节’确实是原因，但也只是众多原因之一，你看我、女神、罗塞尔、帕列斯、威尔等等，是不是人性都维持得不错？那是因为这些都是你的熟人，你要让普通人来看，结论就不一定了。还有，我的信徒最少，只能用加强社会关系这样的方法。最后，冬礼日其实也有扮演的功能，比如造梦和安魂。”

“加强社会关系……似乎并不适合我。”伦纳德感叹道。

“这只是稳定人性的方法之一。原句是‘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性多了，神性自然就少了，或许，你可以等魔药消化完了再去维持人性？”

“这样的方式我真是第一次听到，以往我们只是增加信徒。”

“那是因为跟我一样生长在红旗下的罗塞尔没成神。”克莱恩吐槽道，也不管罗塞尔能不能听到，反正作为曾经的知识皇帝他肯定有办法知道，“听见没，罗塞尔，都是你的锅。”

夜幕渐渐降临，大型花灯、街边商铺和行人手中的南瓜灯中烛火燃起，不少店面和路边摊为了招徕生意都挂上了“猜灯谜赢礼品”的广告，人们往广场聚集，开启今夜最后的狂欢。小吃摊前的客流量像欢乐的气氛一样达到高峰，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忘记提前预定晚餐的“海盗船长和他的触手怪”只能把晚饭推迟到夜宵时间。克莱恩拉着伦纳德，静静地、慢慢地向城外走去，远离人群，远离热闹与喧嚣。

伦纳德突然觉得，克莱恩应当是生活在拜亚姆树林、湖泊与群山之中的精灵，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每年固定的时间跑到人间玩一天，玩累了再回来，偶尔一时兴起，就抓个顺眼的人类带回来。这样也挺好，他想，这样他就不必面对外面那些……

夜色渐浓，克莱恩看不清眼前的路了，他吸光最后一口甜冰茶，把空杯子变成一盏南瓜灯，故作惊讶地“咦？”了一声，摘下南瓜灯脸上贴着的谜语小纸条。

“伦纳德，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灯笼微弱朦胧的橙红火光跳跃着映在克莱恩棕色的瞳里，今夜无月，不知是否有神明在其中影响，这对他们来说反倒是个好天气，于是唯一的光源来自克莱恩手中那盏灯。

克莱恩在前面引路，触手仍缠着伦纳德的手腕，他并不急需得到答案。伦纳德跟着他身后，托着下巴思考，视线漫无目的地乱飘，最后停留在克莱恩的侧脸上。

“因为乌鸦被阿蒙寄生，然后阿蒙被诅咒变成了写字台？”

“噗。”本不指望得到答案的克莱恩笑得脚下一踉跄，还好他的目的地已经到了。他转过身对伦纳德说：“就是这里。”

伦纳德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从这里能俯视到拜亚姆城、新白银城和新月城三座城市，人间烟火，美不胜收。

克莱恩不知何时已变回廷根时期的模样，褐发棕瞳，但少了那股青涩斯文的书卷气。伦纳德看见他把手中灯笼抛向高空，张开双臂朗声道：

“尽情享受这末日前的狂欢吧！”

霎时间，三城的空中皆出现无数盏表情各异的南瓜灯缓缓上升、漂浮，人们的惊呼随风传来，伦纳德怔怔地看着施展了笼罩三城幻术的诡秘之主克莱恩脸上，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是属于一个年轻人的朝气蓬勃、意气风发，违和却生动，怪异却真实。

“别担心，离末日还早，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来教会你。”

就像是回到了廷根，只不过他们的师生关系调转。

“我会教你‘人生来自由，权利平等’。”

克莱恩转头，与站在他斜下方的伦纳德对视。

“我会教你‘爱情自由且平等’，不论你是否会回应一份爱情。”

“我会教你——”

克莱恩渐渐变成伦纳德只在梦中见过的、黑发黑眼的异乡人模样，周明瑞的模样。伦纳德意识到，在克莱恩隐秘神秘的力量中，他在现实里直视神明的真容。

万千灯火之中，克莱恩的眼神疯狂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勇气。他向他最在意的人、最坚定的锚、他能保持人性的最强大的原因——承诺道：

“——人定胜天。”

—END—

*帕列斯cos的是怪盗基德

救命我想写甜甜的双向暗恋为什么最后写成了出征誓言——

SUMMARY：“我看见……很多很多触手……它们围着梅丽莎。” 

  “不，它们保护着梅丽莎。”

是送给自己的生日贺文！嗯，那就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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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食了通识者魔药后，在导师的介绍下，梅丽莎加入了蒸汽与机械教会的机械之心队伍。

　　其实当初导师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成为教会的线人，一个是加入教会——导师就是蒸汽教会的线人。至于成为野生非凡者？不，想都不要想，通识者所在的途径的低序列者必须被管控。梅丽莎谨慎地询问原因，得到了导师幽默地一笑：“你也不希望哪天自己随手买的围巾忽然想把自己勒死吧？通识者后面有可以制作神奇物品的工匠，在现在也叫机械专家。”

　　“当然，如果你不想成为非凡者，就不用考虑这些了，作为我最得意的门生之一，我相信你仅靠自己也能在机械这条路上走得足够远。”

　　“我想，”梅丽莎顿了顿，“我应该需要一个晚上来决定这件事，可以明天给您回复吗？”

　　“当然。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这是一条注定孤独与疯狂的路，无法反悔。”

　　回家之后，思考了许久的梅丽莎最终选择向班森寻求帮助：“导师给了毕业后的我两个选择。一个能够让我在机械中走得更远，但有一定限制，薪资丰厚，另一个则逊色一些，但比较安逸，我应该怎么选择？”

　　班森正在忙碌地将厨房里的菜摆出。他们准备在家中庆祝梅丽莎即将完成大学学业，参加工作。闻此言，班森放下盘子，用桌布揩了揩手，略微沉吟几秒，说道：“其实，你已经做好决定了，不是吗？”

　　看到回到家后表情一直十分严肃的妹妹脸上那无法掩饰的惊愕与疑惑，班森嘴角处的微笑更加明显了一些：“你看，你在描述后一份工作时用了‘安逸’这个词，说明前一份工作较后一份有一定的危险，可是你却只用“限制”来描述。” 见自己的话已经让梅丽莎稍稍垂下头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班森欣慰地叹了口气，从厨房里拿出了三副碗筷。

　　“由于你已经是序列九了，经过考虑，我们同意你接纳为正式队员。

　　“很好，序列九周薪六镑，随着你序列资历的提升周薪也会提高，比如序列八是十镑，另外，每周六、日休假。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把合同签了吧？”

　　伊康瑟·伯纳德递出了一份纸，看着少女低头阅读，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你的导师对你很好啊。”＊

　　梅丽莎被机械之心录用为正式队员一方面是因为她自身已经成了序列九，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梅丽莎导师的极力推荐。考虑到因蒸汽教会退出贝克兰德后此教区人手的不足，伊康瑟做出了让梅丽莎跳过文职人员的考察阶段直接成为正式队员的决定。

　　已经了解到机械之心内部功勋积累制度的梅丽莎不置可否。如果不是老师的赞赏与帮助，自己终其一生可能也触摸不到非凡者这个层次。热爱机械的她，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这也是她选择加入蒸汽教会而不是黑夜教会的原因。

　　阳光从窗外流进室内，睫毛落下的阴影打在了她的棕瞳之上。柔光之下，梅丽莎显出几分青涩大学生的书卷气来。伊康瑟“嘶”了一声，左手摩挲了几回下巴，问道：“你长得和一个人有点像……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做侦探的？”

　　“没有。我的哥哥是政府文员。”

　　“这样啊……”

　　没得到肯定的回答，伊康瑟倒也不在意。那位侦探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说不准就在哪儿因为卷入什么大案件丢了命。他能记得他纯粹是因为他在那次大雾霾事件中的形象与他之前的表现反差太大了。

　　拿起合同确认了一遍，伊康瑟点点头，边放合同边说：“好了，接下来你去外面左转第三个房间找希莱，她会带你了解一些基本情况。” 

　　梅丽莎起身道谢，走出去时顺手带上了门。

　　伊康瑟的视线顺势从门口落到几个小时前送到他桌上的梅丽莎的背景调查上，边看边点头。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有两个哥哥？嗯，一个己经去世了……”忽然，他皱起了眉头，“1349年9月9日？呃……原居住地是廷根……廷根邪神降生事件？她哥哥不会是前值夜者吧？”

　　希莱是贝克兰德机械之心小队的文职人员，金发蓝瞳，活泼开朗。她能够加入机械之心是因为她在某一次意外里成为了半个序列九。

　　“简直是天降魔药！我本来就走在一条小巷上呢，那条街从来没出过事，结果那天不知道哪个缺德的要晋升序列九，还没成功，魔药力量外溢……总之，我受到影响，成了一个不完整的序列九。”

　　梅丽莎想了一想，问道：“什么是半个序列九？

　　“你导师没教你吗……也是，像你们这些机械研究者除了手中的锤子，应该就没什么在意的了吧。既然这样，那我来告诉你一些神秘学常识吧，然后教会内部情况你可以自己去地下的资料室翻阅。”

　　希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本《通识课本》。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梅丽莎就礼貌地收回了视线。

　　“好了，你先翻翻这本书，有什么你导师没讲过的问问我就好。另外，我先回答你半个序列九的问题。简单来说，半个序列九就是体内有不完整的魔药，不过这一般会导致疯狂。”

　　“而我比较幸运没有一下子失控，作为窥密人途径的，灵感得到了很大提升，但因为不完整没法控制灵视的开关，很容易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幸好处理这件事的是蒸汽教会，队长给我专门做了一副可以封闭灵视的眼镜，不然我很可能就因为看到了什么被污染了。”

　　顺着她的话看去，梅丽莎这才注意到希莱金框眼镜下的蓝色眼睛宛如漩涡般吸引着她下沉—— 那是灵性外泄的表现。

　　“廷根，是这吧……”

　　伊康瑟在地下找起当年廷根的宗卷——虽然是黑夜女神教会处理的这件事，但出于对抗邪教组织的必要，各大教会也会收集相关情报以防日后的不时之需，并且这也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秘的事情，更何况廷根的机械之心也支援了值夜者小队，虽然没有赶上。

　　“牺牲者……值夜者队人长邓恩·史密斯，序列7梦魇……克莱恩·莫雷蒂？一个姓，估计是吧，那梅丽莎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随意想着，伊康瑟向后翻了一页，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

　　“保密等级：教宗。非常危险，最高重视度、最高保密等级，不可打听、不可外传、不可描述、不可窥探……”＊

　　“梅丽莎，你在写什么？”回到家中的班森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他疑惑地朝厨房探了探头，不出所料地发现梅丽莎正趴在桌上专心写着什么。

　　“工作报告。”

　　其实是报销表……身为通识者的她，有权利报销一部分机械制造原料的费用——前提是上交给教会，而这也会成为她功勋的一部分。

　　“制作中肯定会有损耗嘛，所以你可以……真羡慕你们工匠途径积累贡献这么轻松，不像我，磨了这么多年也不能真正成为非凡者。”

　　梅丽莎清楚地记得希莱说这话时朝她会意地眨眨眼，然后叹息地说出了后半截话。成为非凡者虽然有危险，但对于希莱来说，却是一个安全的选择，那意味着她可以自由开关灵视，而不是被迫戴着眼镜，时刻担心它掉下来。

　　想及此，梅丽莎默默在心中点了四下。希望她新交的朋友能尽早完成目标吧。

　　不过，这也未必太快了吧？

　　半个月后，梅丽莎目露迷茫地看着希莱舞足蹈地告诉她自己晋升窥密人的申请被通过了。

　　虽然情感上觉得突兀，但理智也告诉了她这是非常合理的事情。希莱成为文职人员已经好几年了，而且梅丽莎也隐了约解到自从前一段时间蒸汽教会忽然退出贝克兰德以后，机械之心就非常缺人手，尤其是辅助队员。相反，梅丽莎应该惊奇希莱花了这么多时间才能晋升、

　　“祝贺你，希望接下来我们能够一起完成任务。” 

　　“当然。嗯，等我成了正式队员，我就能涨工资了，不再是三镑了！”

　　三镑？心中的某处好似被触动，梅丽莎面不改色地退出了簇拥在一起的同事——希莱在机械之心异性中的人缘一直很好，特别是夹在一群终日绕着机械转的同类中间。其实梅丽莎半个月前也享受到了一段时间的殷情，不过，在他们发现梅丽莎是个比他们更热衷于机械的同类后自觉的停止了追求。

　　趁着无人注意，梅丽莎将三镑这个词记在了她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这是她在廷根就养成的习惯。眼下，上面已经记了“侦探”，“三镑”，“六镑”“十镑”几个鲁恩语。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她想知道的东西。

　　是什么呢？余光看见希莱已走入地下，附近只有两个同事正在闭聊，梅丽莎不再分心，坐于自己的位置上在记忆中细细寻找与这几个单词相关的信息。

　　如果有人经过，也只会以为她正在研究桌上摊开的零件图。

　　随着光影从桌的左边慢慢爬至右边，一只手忽然在眼前，摆动了几下，晃醒了出着神的梅丽莎。

　　“成功了吗？”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语气，梅丽莎揉了揉有些酸涨的眼睛。

　　希莱得意得朝她摇了摇手中的眼镜，微抬下巴眨了眨眼：“我现在不用戴眼镜啦！我可以自由开关灵视了。”

　　“来，让我看看你的星灵体吧！我猜应该大部分都是蓝色的？”希莱随手把眼镜放于桌上，然后敲了敲太阳穴。

　　 忽然，几滴温凉的液体溅到了梅丽莎脸上，时间好像被划成了一帧一帧，她愣愣地看着希莱痛苦地捂住眼睛，发出一声惨叫蹲了下去，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溢了出来。

　　梅丽莎蹲下伸出手试图扶起希莱，却被赶来的伊康瑟用眼神制止了。他示意另一个队员将希莱带走治疗，警戒地看着梅丽莎，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安全起见，麻烦你先去地下呆一阵吧。跟我来。”

　　梅丽莎抹了抹脸上的液体，低头看向指尖的鲜血。“可以让我给家递个消息吗？”

　　“你看到了什么？”

　　希莱闭着眼睛，颤抖地说道：“我看见很多很多触手……对，由蠕虫组成的触手，密密麻麻……还有很多灰雾……我看不清细节……它们围着梅丽莎……”

　　忽然，她压低了语调，好似自言自语：“不，应该是它们保护着梅丽莎。”

　　“我脑子里好像还出现了一些东西……占卜？”

　　“详细说说？”

　　打开门，看到门外一脸歉意的陌生人，班森有了些不妙的预感，微微侧身挡住了过道，沉着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是梅丽莎的同事，我来是……”

　　“她出事了？”班森急促地打断了话，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门把手。

　　“不是不是。是她负责的项目出了问题，正在赶工。你瞧，我正带了盒饭回去和他们一起加班。”梅丽莎的同事抬了抬手，班森这才看见他手中的袋子。

　　没事就好。

　　“你是说，我没事了？”

　　饶是冷静自持如梅丽莎，这一刻也不禁愕然。说实话，她已经做好将要被审查询问的准备，也做好了在地下呆好几天的准备，甚至是快要说服自己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结果不到半天，忽然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而她甚至连个检查都没有收到。

　　“是的，队长让我带你出来。他说让你看到我无事会让你安心一些。”希莱搓了搓手，随口报怨了几句地下袭人的寒意。

　　并未在地下逗留太久，两人就沿着地道慢慢前行，路上，希莱简要地说明了情况。

　　“很抱歉让你在地下呆了这么长时间。好吧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我对此感到一些歉意，假如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帮助你。”她不仅没事还收获了相当多的神秘学知识……

　　“当然，本来你是要在下面过夜的，但是……”希莱忽然拉长了语气，卖了个关子。

　　“但是什么？”梅丽莎配合地问道。

　　“黑夜教会那边来了一个高级执事，黑发碧眼，长得很有气质，他跟队长在办公室说了些话。”

　　“嗯，他说了什么？”

　　“队长后来出来告诉我们说你有一个高序列血亲。”

　　回荡着的脚步声忽然消失了，梅丽莎转过身抓住希莱的肩膀，拉近两个人的距离，急切地问道：“他说了什么？”

　　看着梅丽莎与往常判若两人的表现，希莱有些犹豫地重复道：“他说，你有一个高序列血亲。”

　　希莱话音刚落，脚步声紧接着再次响起——只不过不是朝着门口，而是朝着另个方向的资料室。

　　“我还没告诉你，他是谁呢……”希莱颇为无助地往空中抓了抓，“队长让我带你去找他来着……

  “伦纳德·米切尔。”

　　梅丽莎“噔噔噔”地大迈步前行，衣裙在身后飘起。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个在两年前给她家带来噩耗的年轻人？

　　本就精于分析的梅丽莎几乎一瞬间就理顺了一切。三镑，是文职人员的周薪，六镑是正式队员的周薪，十镑是晋升后的周薪，这正好是克莱思前后工资数目……克莱恩之前的工作会与教会、政府部门有关，克莱恩的同事米切尔是黑夜教会的高级执事……

　　梅丽莎“嘭”地撞开资料室的门，看向了那专门摆放与黑夜教会相关资料的书柜。

　　克莱恩之前是值夜者。

　　克莱恩的死亡与非凡事件有关！ 

　　梅丽莎的手指划过一本本书脊，目光掠过一个个单词，停在了一本书前。

　　“1349年廷根。”

　　静立良久，梅丽莎忽然颤抖而又迅速地抽下那本书，捏着书角好似下一秒就要丢远。她深吸一口气，翻到了那一天。

　　克莱恩·莫雷蒂，序列八小丑。

　　梅丽莎失力般地倚着书柜，缓缓滑落在地，却又有着尘埃落地后的释然。

　　克莱恩，克莱恩。你曾经瞒过我们多少事？

　　其实梅丽莎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愤怒，对至亲至爱之人欺骗至今的愤怒，随后是漫长的苦涩。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导师的话，这是一条注定孤独与疯狂的路，无法反悔。

　　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梅丽莎往后翻了一页。她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保密等级：教宗。非常危险，最高重视度、最高保密等级，不可打听、不可外传、不可描述、不可窥探……”

　　准备落下的手忽然悬在了空中。

　　“啪”地合上书，梅丽莎又振作起来。还有一个线索，高序列血亲。

　　梅丽莎所知道的血亲目前就只有班森一个了。而班森是高序列非凡者的可能性是如此之小以至于她几乎忽视了这个可能——只是几乎，尊重每一个细节是一名机械从业者的职业素养。

　　那么，怀疑的对象自然而然成了曾是非凡者，又被她参加过葬礼的克莱恩。

　　一经想到这个，她立刻想到了她入职时伊康瑟执事的话。他说，有一个侦探和她长得很像。

　　“是的，他叫夏洛克·莫里亚蒂，你问这个做什么？”伊康瑟诧异地对着梅丽莎说道，他对梅丽莎冲进来却没问自己的事而是问一个陌生人感到不解。

　　“我从哪里可以找到他的信息？”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不是他的接头人。”

　　闷闷不乐的梅丽莎一从办公室出来就收到了所有同事的期待的注目礼。她有点拘束地扯了扯嘴角，向右看向稍微正常一些的希莱。

　　接收到好友求救信息的希莱了然地介绍起刚刚没讲完的事：“你的高序列血亲是占卜家途径的，而他，不，祂是友善的注视你，这意味着你在仪式魔法方面与我这个窥秘人不相上下，甚至占卜方面还要略胜我一筹。”

　　“现在你成了我们小队辅助预备队员了。”

　　梅丽莎沉默地选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之前说假如我需要可以帮我？”

　　“对啊？”

　　“告诉我黑夜教会的执事一般会出现在教会的哪里。”

　　“我记得，你好像是机械之心的队员。”看着眼前与他做了一样的祈祷手势的少女，伦纳德忍不住提醒道。

　　“我是女神信徒。”梅丽莎有些诧异地看着伦纳德，所有的面部表情都在告诉他一句话：女神信徒不能加入机械之心吗？

　　伦纳德僵硬地张了几次口，最终败下阵来：“好吧，不愧是克莱恩的妹妹。我猜，你找到我是来问克莱恩的事情吧？”

　　“是的。”

　　“那既然你都找到我了，我就告诉你一些吧。”

　　“相信你已经知道克莱恩之前是占卜家了。而占卜家途径地序列2是奇迹师。”

　　忽然，伦纳德一改漫不经心的语气，略微挺直背，看着梅丽莎的眼睛道：“什么是奇迹？死而复生就是奇迹。”

　　梅丽莎瞪大了眼睛，沉默几秒后郑重地朝伦纳德鞠了一躬，转身跑出了宁静教堂。

　　伦纳德双手插兜，恢复了懒散的样子，目送梅丽莎的身影在远处消失，他侧头做倾听状，随后有些尴尬地低笑了几声：“简单粗暴？还不是克莱恩状态不对需要锚，老头你不知道我上次入梦多么惊险……好吧好吧，我会去保护她防止被盯上……嗯嗯。”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

　　门被猛地推开，班森坐在沙发上从报纸后面探出了头。

　　几乎是一路跑过来的梅丽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平复了一下后道：“我要去廷根。”

　　“什么？”班森放下了报纸，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梅丽莎不再多话，跑到房间稀里哗啦地整理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于包中，很快又离开了家。

　　看着门被“砰”地甩上，班森叹息地摇了摇头。孩子长大了……

　　忽然，门又被打开了。梅丽莎复又出现：“假如明天有同事来找我，跟他们说我回来会自己写检讨的。”

　　“嘭”。房间又安静下来。

　　死而复生就是奇迹。

　　梅丽莎背着光看着拉斐尔墓园中那个空荡荡的棺材，吐出了那口闷在心中多年的气。

　　夕阳下，新沾上泥土的铲子染上了橙色。

＊评论区有人指正伊康瑟此时已离开贝克兰德，我还没重刷到神战，先做个私设的注释吧（强行008）

＊小克在与天尊战斗，情况不明朗，冒然了解会有一定的危险（被天尊趁机污染），所以有一定的隐秘与保密

又名《扒一扒对家宗门那个无所事事的惹祸老祖》

【主题帖】有瓜不吃是傻子：

大家好，我躲完上个帖子的追杀又回来了！

2L：

我的天，这就是瓜兄的影响力吗！瓜兄只是发了一个主题帖就被自动顶上热门了。

3L：

瓜兄这次准备扒哪些大佬的瓜呀，我已经准备好了（瓜兄喂饭！）

4L 有瓜不吃是傻子（回复3L）：

这次不吃瓜。

上回扒了那个红山老祖，真记仇啊！从灵气链接查到我的地址，抓着我给我揪到我师兄面前，差点没被师兄骂死！

5L：

不吃瓜啊，没意思没意思，散了吧散了吧！

6L有瓜不吃是傻子：

这次开帖子就是来跟大家扒一扒我们对家宗门的老祖，闭关一千多年之后，刚出关就来祸祸我们门派的师弟

7L：

卧槽这么刺激？瓜兄摩多摩多！

8L：

瓜兄说的是万剑门的老祖吧！真不愧是瓜兄，连游老祖都敢吐槽，瓜兄真勇士！

9L：

万剑门老祖？他一千年前向别人天元派的小弟子大胆示爱，被拒绝之后羞愤自杀，不是死了吗？

10L：

楼上看的是哪里的消息啊，一点都不准确。

11L 勇者无惧生死（回复9L）：

别造谣！我是万剑门内门弟子，就不报上名号了，怕到时候吃瓜被追杀。

首先澄清，我们老祖没死没死没死！

其次，老祖闭关出来了之后从出窍突破到渡劫，现在是我们宗门数一数二的战力了！

12L：

这就是大宗门的底蕴吗？

渡劫期还只是“数一数二的战力”，我们宗门别说渡劫期了，就连出窍都只有俩。

13L：

各位仙友，这位老祖是谁呀？我刚刚修仙还不太知道。

14L 勇者无惧生死（回复13L）：

楼上这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万剑门老祖游初月在仙界那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游老祖已经闭关了一千多年了，闭关之前他才一百多岁就突破出窍期，这可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境界呀。

老祖突破出窍期的时候我刚刚进入万剑门，他雷劫招来的乌云可谓是遮天蔽日，方圆百里都不见一点阳光，那阵仗我这一千多年可就再没见过了。

大家都以为游老祖可能陨落于此，谁知道人家手一挥就把那一大片乌云全部驱散，还特别贴心的跟我们道歉说影响到我们修炼了！

这么温柔的游老祖，试问谁不爱！

15L：

就听楼上吹吧，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是你有本事别跟别人讲你家老祖有多厉害，你讲讲你家老祖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时候有多丢人吧！

16L：

楼上说的是游初月当时骚扰天元派涂如长老的七弟子那件事情吧。

我当时听师姐说，游初月天天来骚扰七师叔，每次来还笑眯眯的带一堆的天材地宝七师叔周围的师兄弟们。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家也都不好意思说什么。

一直到后来，游初月跑到七师叔面前非要七师叔跟他结成道侣，还叽里咕噜的说一堆话来威胁他！但是七师叔不同意，就告诉了涂如长老。

涂如长老就把游初月赶回万剑门，游初月可能是觉得太丢人了，才闭关修炼的！

他还夸七师叔性格儒雅相貌堂堂，试问谁不知道！

难不成他以为靠自己那几句花言巧语就可以把师叔骗回家吗！

17L：

不会吧不会吧，这不是舔狗吗？

18L：

假的吧，游老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跑去跟一个元婴期的人结成道侣呢！

19L：

舔狗滚开好吗！

20L：

我觉得不可信

21L：

不对吧，游老祖那么厉害，哪里会稀罕你们天元派的人啊！

22L（回复18L）：

纠正一下，涂如长老的七弟子当时好像刚结成金丹没有多久。

23L：

垃圾垃圾垃圾！

24L 有瓜不吃是傻子：

理智吐槽，请不要带人身攻击！

其他我不敢保证，但是游初月绝对没有要结成道侣的意思，吃瓜请认准瓜兄，我保证我爆出来的每一个瓜都是真的，不搀任何假瓜！

25L：

瓜兄什么时候还兼职辟谣了哈哈哈哈哈

26L：

瓜兄：我为自己带盐！

27L 有瓜不吃是傻子（回复26L）：

世道不易啊！

第2章02颜

28L：

这一千多年前的事情，谁知道楼主知道的是不是真的呢！有本事就去找当事人询问，字一打就想辟谣，糊弄谁呢！

29L：

好了好了，瓜兄都说是吐槽贴了，何必抓着这点事情不放呢！

30L：

瓜兄别气，这龟娃估计是修炼把脑子修出问题了。

就算是跟游老祖师父关系最铁的天元派涂如长老，都不敢跑到游老祖面前提这件事情，更别说楼主只是天元派的一个普通弟子了。

有病治病，别在贴吧嘴炮。

31L 有瓜不吃是傻子：

既然大家都差不多了解游初月了，那我就得来好好吐槽一下了！

本来我是不知道游初月出关的，但是我们天元派的结界“乓”的一下就破了。

整个宗门地动山摇的，我还以为是好几百年没闹事的魔域来犯，拿着剑就准备往山下赶，准备跟那些魔修决一死战的。

结果我们门派乌泱泱的一堆人到山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游初月拿着根木棍站在台阶下面，周围倒了一地的外门弟子。

本来以为是游初月袭击我们门派，还准备把他掌门揪过来好好给他说道说道。拿起通讯符的时候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我身上了！

我还以为他要把我的脑袋扭下来！！！

结果他直接把木棍往地上一丢，举起双手大喊停战。

顺便还附了一句：“我也没想到你们的结界这么脆，一敲就碎。”

32L：

哈哈哈哈哈本来觉得游老祖的气势起来了，结果是要停战吗！

33L：

蛙趣！一敲就碎？！游老祖好强！！

34L：

你们说游老祖会不会看见帖子啊？

35L：

不会吧？那我会不会有幸被游老祖看中然后带去做他的亲传弟子？

36L：

那你得有游初玉那种惊为天人的容貌吧！普通人我觉得游老祖肯定看不上

37L：

说不定游老祖不看容貌呢？

38L：

别跟楼上叨叨了，要是真有天赋早就被门派长老收着做徒弟了。游老祖就算再厉害，终究是个不管事的，哪里比得上跟自己相处几百年的师父呢

39L：

踹踹瓜兄，为什么瓜兄回帖这么慢

40L：

瓜兄你还活着吗，或者就吱一声吧！不会被之前扒过的那些大佬砍死了吧？

41L 有瓜不吃是傻子：

吱——

42L：

哈哈哈哈哈哈哈靠

43L：

瓜兄：我真的吱了哦

44L：

希望瓜兄码字快点！

45L 有瓜不吃是傻子：

来了来了！

后来我们掌门亲自把游初月接进来。说实话，游初月的辈分真的太大了，连我们掌门都得叫他一声师叔。

见了面，游初月指名道姓非要见涂如长老。都没等到涂如长老跟他客套客套嘘寒问暖，就先拿了一整个储物戒的金闪闪的珍贵宝物。

涂如长老眼睛都看直了！

里面除了一堆不知道什么用处的丹药以外，还有好多在秘境里面得到的好东西。

46L：

总觉得游老祖把万剑门搬空了

47L：

涂如长老眼睛直了哈哈哈哈哈，瓜兄形容的很形象，但是涂如长老真的不会找到你给你俩耳刮子吗！

不太能接受重启的结局，也不想让荒独自在星海流浪。

自己写一个我心中的结局，前文接本家剧情。

1

千年前，高天原行刑场。

须佐只恍惚了一阵，只觉有千年那么长。从结局归来的他亲眼见证了发生的一切，眼前这位被捆绑在行刑场中间的蛇神最后也死在了他的雷光之下，被刺穿头颅，鲜血涌进虚无之海，不复存在。

那是八岐大蛇的终点，而现在须佐将要奔赴的，是属于他的终点。

行刑场之上，光辉的宝座凌空而悬，天照带领众神威严的等候着蛇神的审判。

“你回来了？”天照问道。

“……回来了。千年后的蛇神已被我斩杀。”

天照知道他方才去经历了什么。

“你见到了天命……看见了高天原的结局吗？”她的语气也有些动容。

“看见了。”须佐垂眉道，“但天命不可说。”

众神一阵窃窃私语。

“无妨，不论是何种结局，就让它降临。现在只要做该做的事，你准备动手吧。”天照的语气坚定而富有力量，平息了那些妄想窥探的欲念。

“这场审判结束后，我也将命陨此地。”须佐走到蛇神面前，对他道，“但你所做的一切注定是徒劳。”

“哈哈哈哈……”八岐大蛇邪魅地笑着，“须佐，从小我便深知你执着，可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懂我是同你一样，不见棺材——不落泪吗？哼，我无法跨过时空，但我会活到那个时代！”

“你想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吗？”须佐忽然道。

八岐大蛇微微诧异，他不知为何须佐要这样说。天命不可说，可他看见须佐的双眼里溢满了他似乎难以承受悲伤。

“你打算告诉我？”八岐大蛇试探道。

“……你死在了我手上。”

八岐大蛇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可随即又笑了，“那又怎么样？如果是真的，我一样比你多活千年。别忘了你的死期就在今日。”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须佐扬起手，在手心捏住一道雷光，“雷光终归于寂灭，整个高天原都将陨落。这便是天命。”

蛇神警惕起来：“你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害怕。”须佐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出，“晴明是人类的英雄，可终究也只个半妖，我害怕他忘记……我害怕荒永远找不到他想要的结局。所以，如果你侥幸活了下来，如果你从我的剑下逃过一死，请你记住一切。”

“你泄露天命，往后的故事也许会被改写。”蛇神盯着须佐道，“不惜冒着毁灭的风险也要违抗的命运，我倒真有点儿想亲眼看看了。”

“你会看见的。”

巨大的法相从须佐的身后显形，金色的雷光在一瞬间侵满整个天空，天照用神力锻造一方结界，众神在等候着审判降临。

法相的手上出现颤动的雷光，他的手与须佐的手同步抬起，蛇神动了动自己被绑住手脚，仍是不可逃脱。天羽羽斩这一剑将毁灭他的神格，从此以后他将堕为纯粹的恶。

“众神见证，审判开始！各位……铭记吧！”

须佐没有丝毫的犹豫，将天羽羽斩刺向八岐大蛇的胸口。那凌冽的剑光与蛇神的神格对抗着，死死抵住胸口却难以深入，对抗之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整个行刑的场地被炸了个粉碎，只剩下用来封印的结界在闪光。

八岐大蛇的胸口发出太阳般刺眼的光芒，一切的物体都在随风后退。

可就是这时，须佐从八岐大蛇的瞳孔里看见神启荒逆风而来。

从神启荒的眼睛里，须佐明白了他也来自未来。

“……荒？”没想到在死去之前还能再见友人一面，须佐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不能来这里。他不应该来，天命从未允许除他之外的人从千年后回来。

又看见一位神明违抗天命，八岐大蛇原带着痛苦的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哦？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让两位神明大人不约而同地选择违抗，我真是太好奇了。”

顷刻间，天羽羽斩的刀尖已经突破了八岐大蛇的防线，刺进了他的血肉之中。

“不要靠近！”眼见荒越来越近，须佐只好低声发出警告。巨大的能量爆发还在赶走一切。

荒走到他力所能及之处，终于停了下来。

“我不接受这样的命运。我知道我不该来……”

“不要去寻找！”须佐道。

“什么？”荒大惊。

“回到千年后，回到那个高天原陨落的世界，作为妖怪，作为人类，反正不是作为神明，和晴明他们一起生活下去吧！你知道这是我的终点，你一定是为此而来，所以我没有太多时间，别去找什么无人牺牲的世界了！我的遗愿就是你带着我们的记忆好好活下去。”

“须佐……你……”神启荒泪流而下。

“死了就死了。”须佐尽力说得云淡风轻，“更何况，我刚刚已经泄露天命，若命运改写八岐大蛇可能不会死在天羽羽斩之下。这样的变动，你难道放心让晴明独挡吗？”

“什么？你也？！”神启荒先是震惊，随后又释怀，“我……早该想到的。你也是这样，你一直是这样。”

“别忘了，我们是朋友。”

“不，我绝不会忘。”

“审判快结束了！”须佐手上的天羽羽斩已经穿透了蛇神的整个身体，而他已经昏死过去，“快走吧，挚友，去你我共同拯救的世界里生活。”

须佐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头，但神荒却仿佛看见他在微笑。

“……我知道了。那么我最后向你……告别。”

2

平安京，缘结神神社。

鬼童丸手上拿着一根断掉的红线，跨进了神社的大门。引入眼帘的不是神明的雕像，而且空荡荡的高台。

这里应该有一座雕像，鬼童丸心想。

“烧香？”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他从侧房走进鬼童丸的视线：他穿着黑白色的长袍，容貌异常地俊美，海蓝色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若是从远处看极难分清性别。

怎么会有如此美男子幽居在清净的神社里？更何况这是一间结缘的神社，而他怎么也不像一个缘结神。这是高天原陨落后的世界，他忘了缘结神，也不认识神启荒。

“不……我只是在找人。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鬼童丸晃了晃手里断掉的红绳，“我觉得我似乎忘记了什么人。”

那男子看了一眼，淡淡道：“如果你还记得她，不妨换个名字找。”

鬼童丸微微一笑：“这么说，她是真实存在的了。多谢。”

话说完，鬼童丸并没有离开，而且站在那里，视线一直落在男人身上。

“还有事吗？”神启荒问。

“我们见过吗？你美丽得让我想杀了你。”鬼童丸仍然微笑，“不过我今日没兴趣。打扰了，我这就告辞。”

话说完，鬼童丸便转身走出了神社。等他差不多离开了神社的院子，突然又回头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应该寻找哪个名字？”

“反正不是神明的名字。”

鬼童丸沉默离开。

神启荒驻足在原地目送着鬼童丸离去，目送落叶在他的背后散落，目送他走过那座小径分叉的深林。

文by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