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城无春
那是他们永远到不了的第二年春。
十八岁,刘耀文青春年少,有为朱志鑫对抗一切的勇气,深深相信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可朱志鑫没有。
他生长在陵江最阴暗潮湿的土地,早就见惯了分别、苦难和野/蛮。
(一)
查出胃 / 癌那天,朱志鑫本来想和刘耀文提分手的。
他在家里等了又等,亲手做的那碗面热了又热,直到最后变得黏黏糊糊。
二十四岁的刘耀文实现了十八岁在地下室许下的愿望,他有了很多很多钱,给了朱志鑫很好的生活,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爱。
朱志鑫擦去不知是因难过还是因胃痛流下的泪水,在他准备起身倒掉那碗面的前一刻,刘耀文终于回来了。...
那是他们永远到不了的第二年春。
十八岁,刘耀文青春年少,有为朱志鑫对抗一切的勇气,深深相信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可朱志鑫没有。
他生长在陵江最阴暗潮湿的土地,早就见惯了分别、苦难和野/蛮。
(一)
查出胃 / 癌那天,朱志鑫本来想和刘耀文提分手的。
他在家里等了又等,亲手做的那碗面热了又热,直到最后变得黏黏糊糊。
二十四岁的刘耀文实现了十八岁在地下室许下的愿望,他有了很多很多钱,给了朱志鑫很好的生活,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爱。
朱志鑫擦去不知是因难过还是因胃痛流下的泪水,在他准备起身倒掉那碗面的前一刻,刘耀文终于回来了。
“阿志……”刘耀文似乎喝了酒,眼神有些散:“说了不用等我的。”
朱志鑫沉默地又去热了一次,那碗可怜的面条终于变成面糊糊,被刘耀文喝下。
“阿志,对不起。”
朱志鑫忽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晚他根本没有睡实,凌晨的电话又叫走了刘耀文,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回来。
朱志鑫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和酒味,明白他又是推掉了家里介绍的不知道第多少个女人。
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当年桀骜不驯执意追求梦想的少年,终究还是变成了刘家的继承人。
一个月前,刘耀文的外婆辞世。她生前有名的外 / 交 / 官,整个刘家和陈家最敬重的长辈,也是唯一肯善待朱志鑫的人。
刘家远比朱志鑫想的更加显赫,如果不是刘耀文,朱志鑫只能在报纸和电视上见到那些神秘又举足轻重的人物。
二十岁的刘耀文第一次牵着手带朱志鑫回家,刘父的眼神就像看到一只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
刘耀文忍下父亲的目光,忍下母亲的视而不见,终于在看到偌大的餐桌上没有朱志鑫的位置后彻底爆发,昂贵的瓷碗摔在地上四裂,他拉起朱志鑫就走。
(二)
意识模糊间,朱志鑫想起2000年冬天,年关将至,他和刘耀文相遇。
那时刘耀文坐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卖唱,故作低沉沧桑的嗓音被外面吵嚷的鞭炮声和内里推杯换盏的声音几乎覆盖。
朱志鑫躺在湿冷的地面上,垃圾桶渗出的脏水浸湿他被撕 开衣服,他爸原配家的两个亲戚围着他弄,边she边又打又骂。
他想反抗却早就没了力气,就连嗓子都已经喊哑,眼泪只能无声的流。腥//咸的 j 液喷了他一身,有些甚至被灌进了他的嘴里。
一句比一句难听的话在他耳边飘远。
再醒来,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棱角分明的少年附在他身边睡着,朱志鑫下意识的往后缩,惊醒了睡眼朦胧的刘耀文。
他额角的伤口还未结痂,嘴角和手臂的伤口涂着紫药水,显得有些滑稽。
刘耀文直直地看着他。
朱志鑫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刘耀文从没见过那么高的山根,水涟涟的桃花眼眼尾泛红,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2000年冬天,刘耀文十八岁,他和强势的家里人闹翻,独自来到陵江这座紧挨着京城的小城市追求音乐梦想。
2000年冬天,朱志鑫十七岁,他的母亲在怀孕时被抛弃,又在父亲婚姻破裂时背上“ 小 三”的骂名,投江自尽。他无依无靠,任人欺负。
就像两只受伤的雏鸟终于找到了相依为命的巢,阴暗潮湿的二十七平米地下室成了他们的家。
那时刘耀文抱着一把破吉他走街串巷,在各种地下酒吧里挣着勉强糊口的钱,朱志鑫在每个菜市场和老板讲价,少得可怜的菜他全都留给了刘耀文。
胃病似乎就是那是找上了他。
昏黄的灯泡下刘耀文嚼着馒头喝萝卜叶子汤,看着对面小口喝汤的朱志鑫,眼泪就掉进碗里。
十九岁生日那天,朱志鑫给他煮了一碗清汤面,面里漂浮着一颗鸡蛋。
刘耀文闭上眼睛又睁开,他看着朱志鑫诚恳地许下愿望:“阿志,我一定会有很多钱,让你过上很好的日子。”
那颗鸡蛋被刘耀文强 硬的全部喂给朱志鑫,那是朱志鑫这么多年来吃过最香最香的鸡蛋。
(三)
他们低估了刘家的势力。
后来刘耀文再也找不到任何工作,没人敢用他唱歌,所有商演和比赛都把他列入黑名单,他们的生活全靠朱志鑫卖唱来维持。
朱志鑫那时也会唱几首歌,他的嗓音条件很好,却没学过技巧,全凭借着感情。唱的最好的一首歌叫《黄昏》。
也就是那时候,他认识了张峻豪。
张峻豪好像怎么听都听不腻那几首歌,出手阔绰到朱志鑫和刘耀文那些日子都吃上了猪肉抽得起烟。
直到刘耀文见到被朱志鑫提起多次的“长期客户”,他才知道原来刘家甚至找了张家的关系,让这个玩世不恭的小少爷一次又一次捧朱志鑫的场。
他们无非是想让他知道,一只受伤的雏鸟,再怎么扑腾也离不开鹰的视线。
他忍无可忍,终于在二十岁带朱志鑫回了家,却被冷漠的家人再一次逼走。
春节来临的前几天,他们交不起房租被赶了出来,在寒冷的深夜里流浪街头。
刘耀文找了家小卖店,想给朱志鑫要些热水,转过头却看见他被喝醉了的小混混纠缠。
他差点把小混混的脑袋砸开花。
小卖店老板骂骂咧咧的用瓶子砸他,骂方言说他们影响他的生意,让他们赶紧滚。
是张峻豪帮了他们。
他本就不是坏人。
他从小就和刘耀文玩得很好,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刘家哄来捧场子。张峻豪帮他们付了房租,刘耀文坚持不肯多要一分钱,朱志鑫给他一个人唱了一遍《黄昏》。
一次刘耀文出门后,朱志鑫悄悄跟着他。
他看见刘耀文走了很久走到一条街上,低声下气的求老板给他一份工作,不出意料的被人一次又一次推搡出来。
接着他走到了附近的菜市场,熟练的挑拣最便宜的青菜,为了能去掉些根茎再称重和老板争得面红耳赤。
朱志鑫捂着嘴哭出来。
终日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和丢在地下的烂菜叶是他的人生,但不该是刘耀文的。刘耀文本该是众星捧月的少爷,如今却为了他被一杯热水和几毛菜钱弯下腰。
那天晚上他和刘耀文说了分手。
刘耀文先是苦苦哀求,再是生气:“阿志,你是不是觉得拖累了我?”
朱志鑫摇着头,眼泪却掉下来。
“阿志,阿志……”刘耀文用力的抱住他,两个人滚到硬得硌人的床上亲吻。“我爱你,朱志鑫,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四)
刘家还是心软了。
刘耀文毕竟是刘家和陈家唯一的继承人,于是在一个平凡的午后,刘耀文收到外婆病重的消息带着朱志鑫赶回去,却看见老太太悠闲地修剪着花枝。
由老太太做主,刘耀文带着朱志鑫回到了刘家,结束了在陵江漂泊的日子。
朱志鑫作为他的伴侣出入刘家的代价是,刘耀文放弃了音乐梦想,转而学习经商,接手刘家的生意。
刘耀文同意了。
他让朱志鑫多陪外婆,外婆说话很有份量,如果有了她的认可,即便父母反对,他们也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可是朱志鑫知道,老人家虽然待他很好,但并不真心亲近和喜欢。
“志鑫,你很漂亮,也很聪明。”老太太手把手的教他修剪花枝,在朱志鑫耳边说的缓慢却有力:“但你不能和文文在一起。”
“你的出身,会是他和整个刘家的污点。原谅我,孩子。我只希望我的外孙能够继承家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平安的过完一生。”
朱志鑫理解的。
刘耀文过得最苦的那几年,就是在陵江的小小地下室里面,和他吃着没味道的菜汤,写下一张又一张不能发表的曲谱的日子。
他觉得自己是罪人。
外婆辞世时刘家和陈家人围了一大圈儿,老太太的眼神扫过他们,落在刘耀文身上,又转到一旁与他牵着手的朱志鑫。
朱志鑫沉默的、流着泪点了点头。
(五)
朱志鑫醒来时刘耀文已经不在了。
回到京城的两年里他成长迅速,已经成了集团的小刘总,抬手放手间就能决定别家企业的生死。
他如今再被刘耀文压 在身下,身下是柔软的席梦思,只是男人的脸已经棱角分明,再不似从前的稚嫩。
晚睡和早起让朱志鑫觉得有些反胃,他吃不下保姆做的琳琅满目的早餐,只是就着热水服下清苦的药片,然后拨通了张峻豪的电话。
那天老太太的葬礼结束,刘耀文抽不开身,托张峻豪送朱志鑫回家。
“阿…阿志。”
朱志鑫停下要开车门的手,他不太习惯别人这么叫他:“有事吗?”
张峻豪一向玩世不恭心直口快,此刻面对朱志鑫,却有些犹豫和紧张:“我,我有两个哥哥,家里的企业不需要我继承,也没人逼我一定要娶妻生子。”
朱志鑫知道这些,却不知道张峻豪为什么要同他说。
“张家没有刘家那么复杂……”张峻豪有些语无伦次:“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和刘耀文分开,不如考虑一下我吧。”
那首《黄昏》早就唱进了他心里,这么多年,张峻豪眼见着朱志鑫被夹在中间难做,此刻终于将心声吐露。
大概是看朱志鑫有些无措,他又说:“我的意思是,你在京城可能不会好过。就算你……我们至少也还是朋友。”
刘耀文并不知道。
他同样也不知道,他的母亲来找过朱志鑫。
这些年她没少折腾,明里暗里变着花样儿给儿子介绍世家小姐,被刘耀文推了不知道多少次,终于屈尊降贵的亲自来见朱志鑫。
“耀文答应了外婆,明年春天会结婚。你知道的,我们刘家和陈家,不会承认一个男媳妇。”
朱志鑫机械的点点头。他想,如果在地下室哭泣的那晚他们就分开,该有多好。
不过无所谓了,他想。
年少的时候他们总以为,只要相爱就能永远。可是这些年太苦太累了,不如就都放过 彼此吧。
如果有些话一定要有人来说,那就他来说好了,日复一日的互相折磨总会耗尽感情的。朱志鑫还是希望刘耀文对他,剩下些爱的。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
“张峻豪,你帮帮我吧。”
朱志鑫的声音颤抖,夹着哭腔:“我想回陵江。”
(六)
朱志鑫用了很多年来准备这场告别,其实真正说出口也不算难,他们爱了六年,纠缠了六年,也不过只需要一句话。
刘耀文狠狠抱着他,摸着朱志鑫的蝴蝶骨流着泪。
他的阿志瘦了。
他有多久没好好抱过他了?有多久没吻他?刘耀文记不清了,他只能重复着:“阿志,求求你,我们不要分开。”
朱志鑫突然就想到了一些很矫情的话,比如后不后悔,爱没爱过之类的,他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他只是很平静,挣脱开刘耀文的桎梏,苍白的脸上几乎没什么情绪:“你会在明年春天结婚,你答应外婆的。”
十八岁,刘耀文青春年少,有为朱志鑫对抗一切的勇气,深深相信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可朱志鑫没有。
他生长在陵江最阴暗潮湿的土地,早就见惯了分别、苦难和野蛮。他是泥泞沼泽里挣脱不开的野草,再怎么努力生长也被困住。
他上了张峻豪的车,在开到刘耀文看不见的地方后放声痛哭,生生呕出一口鲜血,然后昏厥。
然后张峻豪知道了他已经胃ai晚期。
朱志鑫淡淡的笑着:“我这辈子是没办法报答你了。”
玩世不恭的张家小少爷哭得说不出话。
“张峻豪,别哭了,我给你唱《黄昏》,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七)
朱志鑫死了。
刘耀文是在第二年春天听到这个消息的。
他用六个月的时间运筹帷幄,收买股份,架空了父亲母亲的势力,成为了刘氏集团真正的掌门人。
再也没有谁能阻碍他和朱志鑫在一起了。
刘耀文签下最后一份协议,他迫不及待的让助理订机票,给张峻豪发信息询问朱志鑫在陵江的住处。
【朱志鑫死了】
张峻豪只回复了他五个字。
“你说什么啊……”刘耀文给张峻豪打电话,他的声音紧张的变了调:“阿顺,你告诉我,朱志鑫在哪里?”
“他死了。”
刘耀文的心被剜出来了。
他从小就生长在严格的管控之下,他是刘家和陈家唯一的继承人,时时刻刻要以家族利益为先。
七岁那年他不顾父亲的反对,偷偷养了一只雪白的小兔子,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他喜欢极了。两个月后,刘耀文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下了那只兔子肉做的包子。
知道真相的小孩吐得昏天暗地。
十六岁那年他想追求音乐梦想,父亲和母亲极力的反对和阻拦,刘耀文一意孤行逃到了陵江,租了一间二十七平米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他唱许巍,唱周传雄,在烟雾缭绕的酒吧几乎要认不清自己了。
十八岁那年,刘耀文遇到了朱志鑫。
那么漂亮的人,衣服被撕开,身上占满了又腥又臭的 j 液,撕心裂肺的哭晕过去。
他第一次打架,酒瓶子磕碎了好几个,玻璃碴子直冲着那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像是不要命了一样。
他要保护他。
没能护住的小兔子,没能追到的音乐梦想,没能留住的朱志鑫。
刘耀文哭喊的撕心裂肺,手边一切东西都被他丢出去。什么股份,什么集团,没有了朱志鑫,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以为,只要他足够强大,他们就能永远永远在一起。
可惜就算刘耀文成功了,朱志鑫也根本活不到第二年的春天。
张峻豪邮寄给了他一个八音盒。
那里装着朱志鑫的遗愿。
朱志鑫连一捧骨灰也没留下,按照他的遗愿,他的骨灰洒进了江里,江水会带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八)
“刘耀文,我爱你。”
朱志鑫的声音有些哑。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
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
划出一句离别
爱情进入永夜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
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
割断幸福喜悦
相爱已经幻灭”
他唱着这首歌,就像在陵江那么多年,他在烟雾缭绕灯红酒绿的酒吧里,为了谋生唱过的那么多遍一样。
这一遍,只送给刘耀文。
[角徵]宫二不喜欢自己的小孩
酸涩小文
初秋七月,角宫徵宫二主喜结连理。次月,徵宫宫主宫远徵便诊出喜脉,宫门上下大喜。
“公子,羽宫送来的织金瑞兽吉祥被。”
“角公子,这是大小姐送来的黄花梨坐床。”
“月长老派人送来的当归,枸杞还有……”
……………………
角宫正院,各宫派来的侍女仆从皆端琢盘,络绎不绝,都是前来提前恭贺角宫喜得贵子。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正屋门口已经堆不下了。
宫远徵站在屋里,翘首往外看。
雪宫送来的那对金狮尤为俏皮可爱,说是有驱邪吉祥之效,送过来的黄玉侍说以后小少爷出生了,把这狮子放床头,便能消灾保平安。
宫远徵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他在意的并非这...
酸涩小文
初秋七月,角宫徵宫二主喜结连理。次月,徵宫宫主宫远徵便诊出喜脉,宫门上下大喜。
“公子,羽宫送来的织金瑞兽吉祥被。”
“角公子,这是大小姐送来的黄花梨坐床。”
“月长老派人送来的当归,枸杞还有……”
……………………
角宫正院,各宫派来的侍女仆从皆端琢盘,络绎不绝,都是前来提前恭贺角宫喜得贵子。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正屋门口已经堆不下了。
宫远徵站在屋里,翘首往外看。
雪宫送来的那对金狮尤为俏皮可爱,说是有驱邪吉祥之效,送过来的黄玉侍说以后小少爷出生了,把这狮子放床头,便能消灾保平安。
宫远徵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他在意的并非这些身在之物,只是这样的场景让他觉得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是在宫门上下的祝福里长大的,想必出生后也会受尽宠爱。
宫尚角站在一旁,看着满地的物件却没多大反应,他面容平和,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只是让金复自行清点物品,就带着宫远徵回了卧房。
宫尚角自幼就没了父亲,只懂得如何当好兄长,至于父亲这一角色,他完全没有真实感,虽然即将成为人父,却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哥,你高兴吗?”宫远徵仰起脸,轻轻勾住了宫尚角的手指。
“……高兴。”宫尚角莞尔,只要弟弟开心,那他自然也是喜悦的。
只不过这样的喜悦还未持续多久就被宫远徵来势汹汹的害喜反应冲淡了。
宫远徵害喜要格外严重一些,分明还未显肚子,却整日头晕目眩,一日三餐食不下咽,即便是吃了也要吐出来。
“这个也不想吃吗?”宫尚角把碟子往宫远徵的方向挪了挪,盘中是刚做的糯米糖糕,宫远徵向来喜欢。
可宫远徵只是望了一眼碟子里的糯米糖糕,就蹙眉摇了摇头,以前他极爱吃这类甜食,不过如今见了却只觉得甜得腻人,似乎多看两眼都要犯恶心。
这么想着,胸口那阵甜腻感又涌上来,宫远徵红了眼尾,强压下眼底泛起的泪花,连忙说道:“哥,把檀香点上吧,去去味道。”
“先生说不能再用香,吃这个压一压。”宫尚角连忙让人将东西端下去,将罐子里的蜜饯递给了宫远徵。
酸甜的梅子在舌尖化开,那阵扰人的恶心终于压了下去。
宫远徵一连吃了小半罐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宫尚角只好说道:“远徵,吃多了伤脾胃,别贪多。”
“……哦。”
宫尚角看着他依依不舍的把蜜饯放回来,觉得可怜的很,眼神又温柔了几分,“晚膳想吃什么?”
“不想吃。”宫远徵摇摇头,又把脚伸进褥子里,“哥,我想睡会儿。”
方才匆匆一眼,才发现藕节般的莹白脚踝好似又细了几分。人越来越瘦,宫尚角却没办法,只盼着日子过快一点。
三个月了,宫远徵吃的依旧少。除了日渐拢起的肚子外,便是哪里都瘦,软乎乎的脸颊肉也全然不见了,气色看上去也不大好。
宫尚角用虎口卡着宫远徵细细的手腕,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底的心疼却化不开了。
宫远徵日渐消瘦,每日来问诊的先生也颇为担忧。
“徵公子,多少也得吃些东西,否则无论是胎儿还是您都受不住啊。”
“知道了,多谢先生。”
勉强吃下碗里的几口清粥,宫远徵抿着唇抬起头问:“哥,我是不是变丑了?”
宫尚角动作一顿,动了动眉头。他这个弟弟平日最爱漂亮,衣袍护腕各类腰封,无处不显矜贵,日日都是光彩照人。可如今只能穿着宽大的衣袍病恹恹躺在榻上,脸上不剩半分光彩。
可要问他丑不丑,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现在的弟弟仿佛话本里柔若无骨的病中美人,眼角眉梢全是清清冷冷,只是这样的清冷美,宫尚角不喜欢。他更喜欢宫远徵鲜活的站在日头下面冲自己笑,想要这张白里透粉的脸上忘不见惆怅,只剩欢喜……
“不丑,很好看。”宫尚角扯起一个笑,轻轻抚了抚宫远徵的脸颊。
宫远徵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琢磨片刻还是凑到宫尚角耳边轻声说道:“肚子上长了纹……丑死了。”
宫尚角没有犹豫,一个吻印在宫远徵的长睫上,认真道:“不会,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宫远徵很爱宫尚角,也爱着腹中流有宫尚角血脉的孩子,他害怕吃不下东西影响了腹中的小家伙,便硬逼着自己吃。
鱼汤喝一口呕一下,一张脸除了眼尾泛着红外不见一点血色。鲜甜的鱼汤如今只剩腥味,好像再喝一口就要把人逼出眼泪了。
从书房过来的宫尚角站在门口看了半天,在宫远徵再次端起碗来的时候,满腔的心疼突然化做一股恼意,走进去夺过宫远徵手里的碗,冷着脸道:“吃不下便不要吃了。”
说完,便将那半碗鱼汤倒回了汤罐里。
“哥,你这是做什么?”宫远徵抬着头不解的望着宫尚角。
宫尚角攥着手不说话,冷凝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宫远徵见状,又重新盛了一碗,强忍着恶心几口便把碗里的汤喝了下去,喝完盛着满眼的雾气,端着碗冲宫尚角笑,“看,喝完了。”
可话音还未落便吐在了地上。
宫远徵望着满地污秽,又红着眼睛,这下是真的哭了。
好不容易喝进去的东西又糟蹋了,他既懊恼又伤心,满脑子都在想原来害喜是这么痛苦的事,一碗汤就把自己为难成这样……
宫尚角突然觉得宫远徵肚子里的那个不是什么小孩,是个吸人血的小怪物。他想要的只是一世一双人,孩子有没有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可眼下,这小怪物这么折磨自己的远徵,宫尚角对这个素未蒙面的孩子生不出半分好感。
见宫尚角就这么冷眼站着,宫远徵以为他生气了,哽咽着道,“对不起……”
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宫尚角轻轻替宫远徵擦着眼泪,“你道什么歉,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让你受这样的苦,更对不起不能为你分担这样的苦。
宫尚角也红了眼睛,缓缓蹲下轻轻搂住宫远徵的腰,伸手抚了抚他拢起的小腹,像安抚也像是请求,话语间却全是无可奈何,对着小家伙轻声说道:“你乖一点,不要再闹了。”
不要再欺负我的远徵了。
捱到了五六月的时候,宫远徵害喜的情况渐渐好转,吃的多了也胖了些,脸上的肉也回来了,看上去有些富态,整个人终于是精神了许多。
只不过肚子愈发大身子便又重了些,除了行动不便之外便是一点,腹中的孩子每到夜间就异常活泼,宫远徵每每睡到一半便被这小东西闹醒。
宫尚角睡眠浅,时常是宫远徵一醒,他就跟着醒了。
“怎么了,他又闹了?”
“嗯,动的厉害,一脚就把我踹醒了。”宫远徵笑着,半开玩笑道:“力气那么大,是个小子倒好,万一要是个姑娘家可怎么得了……”
宫尚角却笑不出来,觉得这小家伙烦的很,整日扰人清梦,真是能变着花样的折磨人,生出来大概也是个调皮捣蛋的混世魔王。
“哥,我听人说取个乳名压一压,这样他就不会整日闹了。”宫远徵抬起眸子,一脸期待的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不愿意给这个闹人的小家伙取什么乳名,想都没想便随意唤了一声“小东西”。
宫远徵觉得他敷衍,有些不大高兴,背过身往榻边挪了挪,嘀咕着:“这叫什么名字?小猫小狗吗?说出去惹人笑话……”
宫尚角一时语塞,伸手将人捞回怀里,哄道:“我只是还未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宫尚角的乳名还未想好,小东西就迫不及待的想出来了,比预想的提前了整整一个月。
彩蛋↘
宫远徵(委屈):哥,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宫尚角(耍赖):因为他不听话。
宫远徵:???
【角徵】第十二年秋
钟爱的一些病损,伤重垂危的狗狗徵
《养伤日常》
书接上元节
狗血预警,ooc预警
没看剧,就看了兄弟俩,剧情不知道,不通的全当私设
————————————————————————————
1.
宫远徵的伤养的并不容易。
宫尚角没有一分留手,宫远徵也未曾一丝防备。瓷片直击命门,尖峰没入心脉一...
钟爱的一些病损,伤重垂危的狗狗徵
《养伤日常》
书接上元节
狗血预警,ooc预警
没看剧,就看了兄弟俩,剧情不知道,不通的全当私设
————————————————————————————
1.
宫远徵的伤养的并不容易。
宫尚角没有一分留手,宫远徵也未曾一丝防备。瓷片直击命门,尖峰没入心脉一半,拔出来时宫远徵只剩了半口气,
体内数十种被常年压制的毒素似是感知到了主体的衰弱,汹涌着反扑而来就要将他吞没,宫远徵突然感觉不到痛了,意识彻底沉沦前只记得提醒哥哥不要喝下剧毒。
若不是宫尚角仗着内力雄厚不要命般的渡了一夜,百年山参拽着命,又哑着嗓子戚戚的唤着远徵别走,他怕是当日便与早走了不少步的父母团聚了。
宫尚角后怕的不敢闭眼,生怕一觉醒来发现不过是他一场黄粱,他怕极了宫远徵温暖干燥的掌心变得青白冷硬,也怕极了他面无人色的倒下时脑后坠响的银铃。
鬼门关合该是难过的,没等将这心放下,第二日宫远徵就发起了高热,一连几日不退。
宫远徵几乎叫反复的高热熬干了精气,本就清瘦的身子更是消瘦。病势凶险,几度垂危,宫尚角守了一夜又一夜,杏林圣手一批批的换,千金难买的天材地宝白水一样灌下去,
听着哥哥俯在耳边声声锥心的哽咽,他只得再次挥别父母,从阎君手里夺回一命。
宫尚角在他房里置了张案,角宫的事太多了,如今徵宫也压在了他身上,如非必要出门,便整日守在这方寸之地。金复看着揪心,但宫尚角却没时间思及其它,他一刻也不能闲下来,公案与床案间奔忙,擦身喂药更衣按摩,仿佛他一直忙着,就能将言笑晏晏的少年拉回来。
宫远徵看不见,可其他人看得清,宫远徵这一倒将宫尚角的魂魄都吓散了,冷静自持公子端方,兴许只需要腕间一丝微动就能欣喜万分,也兴许一声带血的咳嗽便会宛如惊弓之鸟。
夜来风雨,忽闻榻上一声轻哼,宫尚角快步坐到榻上一手扶抱背部让宫远徵半身微侧,一手拿起锦帕掩上他苍白的口唇。
他伤在心脉,心肺同源,早些时候日日咳血,近日才平稳了些。宫尚角熟练的摩挲着弟弟嶙峋的脊背,口中轻声安慰,
“没事的远徵…哥哥在呢…咳出来舒服些……”
可意料中带着血腥颤抖的轻咳并没有如至,锦帕干干净净,宫尚角抬眼对上了一双惺忪茫然的明眸。
射雕执剑的双手抖若筛糠,宫尚角努力眨了眨眼才确定不是做梦,欣喜洪至,宫二公子揉着弟弟湿冷的手不由落下几滴泪来。
宫远徵过了好一会儿才认清眼前人,月余的昏睡让他睁开眼只看见一片黑朦,好像有人在耳边轻声询问他什么,糊里糊涂的脑子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这声音真是好听,只是太过沙哑又哽咽,听的他心疼极了。
口中被轻柔的喂了几匙温热的蜂蜜水缓解喉间不适,腕上有人搭脉,鼻端被放置了一道瓷瓶,清凉弥散开来,混沌许久的少年才慢慢的意识清明,唤了一声哥哥,却似呼出一口气一样轻,若非宫尚角一直俯在榻前与他说话,怕是没等听清就消散了。
“哎,远徵,哥哥在……”他明明笑着,眼尾却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屋里众人识趣的退个干净,宫尚角终于俯首以额相抵,感受着幼弟慌乱无措的安慰,回忆起来好像有一辈子那样长。
他终于是活了下来,天且怜我。
2.
宫远徵讨厌夏天。
他自幼医毒双修,尝药试毒家常便饭,早早就坏了胃口,吃饭像是小猫舔食,比同龄孩子瘦小的多。
宫尚角整日担心他长不高,每次都要盯着哄着多吃几口,爱吃的紧着他先吃,膳房也紧着他的口味做,后来好歹是个子窜起来了,却怎么也养不出些肉来。
宫远徵苦夏的厉害,一到夏天就又要掉几斤,房里摆了冰盆也提不起精神,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凉拌,清炒,腌渍,酸的甜的辣的…整日换着花样的做,到头来能吃下去的只有几口他哥从皇宫大内淘来方子的荔枝冰饮,几口饭上刑似的数着米粒儿吃,年年愁的宫尚角头痛,连带着他也讨厌夏天。
宫尚角在宫门内且有人能押着他吃饭,后来他哥奔走江湖,就再也没人管得了这小魔物,一切净由着性子来,今日累了不想吃,明日忙了没功夫,好不容易有人乍着胆子去提醒,转头就被一句我是大夫我有数怼的哑口无言。是了,谁人不知徵公子医毒双绝,班门弄斧自然叨不住理。
最后宫尚角回来见他瘦了一大圈,恼的故意冷脸晾了他两日,把小孩儿吓得眼泪汪汪的认错保证才算有所收敛。
今年不似往日,上元节后宫远徵元气大伤,躺了三个月才不用人扶着能出门走走,每日的汤药五碗降到三碗,顶的他更是吃不下东西,然而让他最难受的 是宫尚角满眼的愧疚。
养病这些时日来宫远徵不知道承了哥哥多少愧疚,这让他很别扭,他愿意为宫尚角做任何事,刀山火海,只要他哥需要,宫远徵可以抛弃所有,包括自己的性命。
小毒物活了十七年,与哥哥相伴十年,他见不得宫尚角半分委屈,是他莽撞冒进,这么多事情压在哥哥一个人身上,还使得哥哥这般自苦,宫远徵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忧思悲怒是心疾大忌,宫远徵片刻便觉得胸闷了,手刚覆上心口就被端药回来的宫尚角撞个正着,见弟弟蹙眉抚胸当即便要喊人
“哥”中气不足的声音打断
宫尚角顾不得其他快步走到茶桌前扶住弟弟单薄的脊背,慌乱的恨不得将他剥光了瞧一瞧
“心口不舒服?到榻上躺一躺罢?我喊医师进来好不好?远徵不怕有哥哥在呢……”
宫远徵却握住了他的手拉过,覆在自己温热的面颊上“我也在呢”声音气力不足,却让宫尚角怔在那里
“是哥哥救了我,我听见哥哥叫我别走,是哥哥让我活下来了”
宫远徵的眸亮如星子,嘴角噙笑着看他,摩挲着他宽厚的手背,就像曾经的他安慰惊惶的自己
“哥哥不怕”
宫尚角透过眼前的薄雾看到盛夏的光,照进来了。
——————————————————————————————彩蛋是be
彩蛋隐藏部分在第二篇,我没改明白,姐妹们自己接一下吧
弟弟他心如死灰
又是一个我最爱的古早追妻追弟梗,弟弟不再追着哥哥跑 哥哥却反过来追弟弟了。
大纲:宫远徵被哥哥骂咬碎牙也要忍着之后被赶了出去,再回来想给哥哥送药时却发现哥哥居然让上官浅进去了,还在给上官浅包伤口。他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情,意识到或许哥哥从来不是冷心冷面,只是因为他不是哥哥心里最爱的朗弟弟罢了。
宫尚角发现他的小狗弟弟好久没来身边找他了,等到他去主动找他的弟弟时,他的弟弟却好像不愿意要他这个哥哥了。
追弟火葬场开始
宫远徵提着安神的药材站在门前,门内是他的哥哥压抑着笑意给那个一看就是无峰的女人包扎着伤口。
宫远徵愣在门前,像是要反应一下...
又是一个我最爱的古早追妻追弟梗,弟弟不再追着哥哥跑 哥哥却反过来追弟弟了。
大纲:宫远徵被哥哥骂咬碎牙也要忍着之后被赶了出去,再回来想给哥哥送药时却发现哥哥居然让上官浅进去了,还在给上官浅包伤口。他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情,意识到或许哥哥从来不是冷心冷面,只是因为他不是哥哥心里最爱的朗弟弟罢了。
宫尚角发现他的小狗弟弟好久没来身边找他了,等到他去主动找他的弟弟时,他的弟弟却好像不愿意要他这个哥哥了。
追弟火葬场开始
宫远徵提着安神的药材站在门前,门内是他的哥哥压抑着笑意给那个一看就是无峰的女人包扎着伤口。
宫远徵愣在门前,像是要反应一下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才刚刚被哥哥赶出来,为什么哥哥却会让别人靠近呢?
他知道他的哥哥一向都是一个对待外人设防很重,不太容易让人靠近的人,哪怕对他来说也是这样。
所以他不怪哥哥刚刚对他生气,朗弟弟是哥哥的逆鳞,谁碰一下都会死。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个刚认识不足一月的女人现在却在哥哥的膝下,被哥哥那样温柔的看着。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他不如朗弟弟,可是为什么竟然也不如这个新来的女人。
宫远徵后知后觉的有了一个他让他绝望的想法,或许哥哥不是冷心冷面。
只是他不是从来不是哥哥心中爱的那个弟弟罢了。
宫远徵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他怕哥哥看向那个女人的温柔眼神在看到他时转为责备。
那样的眼神几乎可以杀死他。
他愣愣的走回了他的徵宫,哥哥只是不爱他这个念头折磨的他要发疯。
怎么可能呢?
哥哥只是。。。。。只是。。。。
宫远徵拼尽全力想找出一个借口来否定那个让他绝望的念头。
他想不到别的借口,反而想到了那些曾经被他刻意隐藏起的心酸与痛苦
他从小不善武术,可被哥哥捡到后,他拼命的想要强大起来,想要保护哥哥,想要做比朗弟弟更好的弟弟。
所以他选择了制毒。
别人都说他是宫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制毒天才,可往往每一个被称为天才的人,背地里都流过不少不为人知的血泪,自然也包括他。
神农以身尝百草,他以身试百毒。
还是一个稚童的他不知道曾经在多少个夜晚里被毒药折磨的生不如死。
说来好笑,他曾无数次的想过在那些疼痛难人忍的夜晚里,哥哥心疼的哄着他安抚着他。
可那终究只是梦,哥哥从来不曾哄过他。
如今他真真切切的看见了哥哥安慰病痛之人的眼神和话语,只是却并不是他。
宫远徵缩在床上,脑袋里急切的想找出一次那怕是一次哥哥像对待那个女人一样温柔对待他的场景。
可是他越想眼里的眼泪就越多。
没有,一次也没有。
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哥哥那样的目光,那些被疼痛折磨的夜晚里,一次也没有哥哥。
哥哥看向他的时候是什么眼神呢?
宫远徵想到了那日大厅之上宫子羽同他们对峙要将他关入地牢时,哥哥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一丝心软,宛如看着死物。而他将递过那把修好的旧灯时,哥哥看他的眼神更是几近厌恶。
宫远徵心脏里像扎进了一把刀子 ,活生生的要将他整个人搅碎。
那些因为试毒而疼痛的夜晚,那在地牢里度过的每分每秒,他是幸福的,因为他认为这都是为了哥哥。
可如今那些因为哥哥而忽略掉的痛苦仿佛突然全部都回来了,压的他喘不过气,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郁气内结,气血逆行,应当平心静气,煮安神草配生姜连麻吞服。
可是医人者向来不能自医。
宫远徵克制不住心里的疼,索性自暴自弃的放任那闷疼的感觉吞噬掉他整个人。
这对心脉的损伤极大,可他几近自虐,他想若是真的心脉尽断而死,他的哥哥会不会来看他呢。
自哥哥捡到他,几乎都是他往角宫跑,而哥哥亲自来徵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这次宫远徵不想再去找哥哥了,他想看看哥哥会不会也来找他。
一天,两天,三天。。。。
宫远徵在寝殿闭门不出,还吩咐了下人不要来烦他,也不要去找宫尚角。
他的郁气之症越发严重,可他无动于衷,只是就这么躺在床上等着看会不会有一天哥哥会想起来他,来看看他。
若是哥哥一直不来看的话,那他死在床上,等着哥哥来看他的尸体,相信那时哥哥肯定也还是会为他伤心一次吧。
就这样等呀等呀!
最开始的几天,他还想着若是哥哥几天不见他便来了,那天就抱抱哥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徵宫的门口连哥哥的影子都未曾看见。
宫远徵开始思考起了在哥哥眼中他到底是什么?
一把好用的刀?一条忠心的狗?
宫尚角自嘲一笑,嘴里又咳出一口血来。
时间过的很快,已是将近一月
宫远徵也不喝药只是蜷缩在床上,紧紧的盯着寝殿的门口。
可是他没等来他的哥哥却等来了宫子羽。
宫子羽进来时看见的就是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看着像是要不久于人世的宫远徵,他吓了一大跳。
连忙上前去探了一下宫远徵的内息,没有中毒,没有受伤,只是大悲过后心脉劳损。
那为何会被拖成这个样子?
宫远徵甚至没有抬眼看一下宫子羽,只是说了一句滚。
宫子羽只是来找宫远徵拿一味只有他珍藏的药材的,可是如今看见这人这样,还是没法就这样走,毕竟也算是宫氏血脉。。
他按月公子书里的记载抓了药,要喂给宫远徵
宫远徵不屑的嗤笑一声,声音已经虚弱的不行,但看见宫子羽还是下意思的嘲讽了起来
“你这个废物做的药也有用”
宫子羽闻言也没有生气,只是继续把药往宫远徵嘴里塞
“试炼第二关我已经通过了,月长老那的医书我都看了,你可以不用担心我这个废物抓的药如何”
宫远徵闻言却直接落下了泪来,时间长到宫子羽这个废物第二关都过了,他的哥哥却还没有看过他一次。
宫子羽被哭泣的宫远徵吓了一跳,他哪里见过这个嘴臭的小孩哭的样子。
面前的宫远徵还未及冠,头发上的小辫子还绑着铃铛,眼泪一颗一颗不要钱的掉下来。
宫子羽心里想,这才有点小孩的样子嘛!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孩突然伤心成这样了,但还是犹豫着伸了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安慰着。
宫远徵像是撑不住了倒在了宫子羽怀里,眼泪都蹭到了宫子羽的衣服上。
宫子羽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就这样抱着宫远徵让他哭着。
可就是这时,宫尚角心心念念的哥哥在此时推开了门。
宫远徵几乎绝望
他的哥哥许久不来,怎么在宫子羽来了之后便来了呢?
是担心自己忠心的狗,好用的刀被别人抢走吗?
宫尚角一月未见弟弟,再见时他几乎是愣在了原地。
他的弟弟形同枯槁,用他从未见过的冷淡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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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见彩蛋:哥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弟弟的不对劲,把人强行带回了角宫照顾,可是这个时候的宫远徵已经连哥哥都不想叫他了,只是一滴一滴的留着眼泪问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哥哥开始追弟弟
走马
现实向6k+
时间线混乱
文/千崖秋色
常远赶时髦烫了个波波头,说是人老了心不能老。艾伦笑他遮得住发际线遮不住皱纹,常远也不生气,抬手给他整理新长出来的几根白头发。
人到了一定岁数就不得不服老。前阵子他俩有空,偷偷去地质礼堂看了一场表演。台上都是不认识的小年轻,虽然资历没到,却不妨碍他们发光发热。
“你看那个警官像不像你年轻的时候?”常远看着最后一幕,穿着戏服的大高个从光里走出来,跳的是熟悉的谢幕舞。
“我年轻可比他帅多了,”艾伦不服气的捋了捋头发,摆出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常远佯装嫌弃,走到他前头去。“再说我也没老啊。”艾伦两三步赶上,顺势把常远搂在自己怀里...
现实向6k+
时间线混乱
文/千崖秋色
常远赶时髦烫了个波波头,说是人老了心不能老。艾伦笑他遮得住发际线遮不住皱纹,常远也不生气,抬手给他整理新长出来的几根白头发。
人到了一定岁数就不得不服老。前阵子他俩有空,偷偷去地质礼堂看了一场表演。台上都是不认识的小年轻,虽然资历没到,却不妨碍他们发光发热。
“你看那个警官像不像你年轻的时候?”常远看着最后一幕,穿着戏服的大高个从光里走出来,跳的是熟悉的谢幕舞。
“我年轻可比他帅多了,”艾伦不服气的捋了捋头发,摆出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常远佯装嫌弃,走到他前头去。“再说我也没老啊。”艾伦两三步赶上,顺势把常远搂在自己怀里,多少年了还这么腻乎。
“是,也就半截入土。”常远撇撇嘴。
艾伦没接话,北京又在下雪,落得满地都是白色,空气里灰蒙蒙的一片。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常远的时候,北京也是这样的雾天。
1.
麻花来了新人,这倒不是稀奇事,稀奇的是大哥沈腾竟然亲自来接这位贵客,跟在后面的艾伦想。
天冷,艾伦在门里头等着,没一会儿外面停了一辆小车,后座下来个人。
“你就是常远吧,很高兴你能加入我们麻花。最近老爷子身体还好吗?”沈腾和对面的人寒暄几句,艾伦听了个全乎,之前大伙议论的关系户,难道就是这个?
艾伦想靠近点看看这神圣长什么样,结果挨了沈腾一巴掌,他赶紧立正站好。
“这位是艾伦,听说你们是一个学校的,演戏上面可以交流交流。”沈腾介绍完,常远向他伸出手,雪很大,视线也模糊不清,艾伦把手套揣进衣服包里,双手握在一起晃了晃,这算是认识了。
常远那天穿的白色羽绒服,和艾伦那件穿了几年的旧袄子相比,实在是观音见灶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艾伦平白无故生出点仇富心态,在心里下定论这一定是个公子哥,以后还是少招惹他好。
见到常远的机会并不多,艾伦也避之不及。那天巡演结束,大哥沈腾组织聚餐,他不好推辞,拉着马丽坐在离常远最远的桌子。
常远一晚上都在喝,围着桌子敬酒,啤的白的一骨碌往下灌。轮到艾伦这里,已经喝的晕晕乎乎,常远打了个踉跄。
“喝不了就别喝了。”那是艾伦第二次同他讲话。艾伦其实并不关心,他只是疑惑,明明有更轻松更便捷的路不走,跑这儿来和一群尚且看不到前途的人拼死拼活。艾伦想不通。
那杯酒最终还是下了肚,谁都不会把客套话当真。散了桌,艾伦顺路把马丽送回家,后面一群人好像还在笑刚刚的某个烂笑话,瓜子啤酒嚷成一团,他往回看,常远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不知道在想啥。
疏星淡月,冷冷清清,竟平白无故给艾伦看出来点心酸,他走到常远面前,问要不要同路回去。
常远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扶着椅子边站起来。艾伦看不到他脸上表情,又怕他久坐猛起容易摔,伸手拉了一把。凉的,和记忆里的第一次差不多,艾伦在心里想。
马丽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并排走着,时不时抛出两个问题,常远也是嗯嗯啊啊敷衍应答。“这兄弟不积极啊,要上了台还这样子,观众不得给他轰下去。”马丽趁着常远绑鞋带,偷偷和艾伦耳语。
“我台下还避世忧郁大男孩呢,台上不照样演帅哥。”艾伦听着不得劲,他一直觉得常远有两把刷子,只是这刷子毛现在还没显露出来。
2.
常远首演那天,艾伦去看完了全程。要不然说是不能以貌取人,平时慢悠悠不说话的常远,到了台上就变了一个人。台词表演的恰到好处,节奏把握自如,要使相也豁的出去,是一个合格的话剧演员。艾伦在心里想。
他突然记起自己第一次见面给人家枉下的定论,生出一丝歉意,于是先一步到后台,找到了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常远。
真奇怪,以前他聊天可怎么不要脸怎么来,到了常远这里,突然变成一个哑巴,支支吾吾地说出几句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话。艾伦看着常远,心里突然没了底,万一人还嫌我第一次见面就给他使脸色呢?这可不好说。
长久的沉默,艾伦快以为他睡着了,常远才笑着伸出手,“谢谢你,第一次上台,我也蛮紧张的。”
原来这人还会说话,艾伦赶忙把手伸过去,握了握,还是凉的,手心出了点汗。艾伦甩甩头,把常远肾虚这一猜测放到一边,从兜里掏出个板砖手机,“你还没我电话吧,记一下,以后联系方便。”
常远没拒绝,拿出外套里的翻盖手机,点开添加联系人,对着号码一个个输进去。“你真好看。”艾伦盯着他侧脸,鼻梁高挺睫毛微翘,没来由地念叨了一句。
“你说什么?”常远刚记完电话,把手机放回包里,准备离开。
“没啥,我说有空请你吃饭。”艾伦胡诌过去,常远笑笑,应了声行,推开门说了声师哥再见就走了。艾伦被这声师哥喊的糊里糊涂,他明明记得常远比他大一岁。
早年的快乐时光艾伦模糊不清,只记得他和常远的关系在那次谈话后彻底得到改善。艾伦有空就喜欢拉着常远出去逛街,顺带寻找藏在犄角旮旯里的美食。
少有失手的时候,俩人就一起拉肚子。沈腾经常抱怨麻花的厕所只要这俩人在就没空过。艾伦并不在意,还傻笑着问常远,
“远儿,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同甘苦,共患难。”
“谁愿意和你同甘共苦了,快从厕所出来我憋不住了!”常远放弃了他的少爷气质,在外面哐哐砸门。
3.
那时候没钱没房没车,却也乐的没烦恼。
春晚邀请了开心麻花,全公司都忙上忙下,筹备着重头戏。艾伦和常远不在同一个节目,连见面的机会都变得少了许多。
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次联排结束,艾伦偷摸着去休息间找常远,正碰见师哥王宁在和他对活。王宁招呼艾伦进去坐,艾伦摆摆手,说害怕耽误排练,索性就在门口立着。王宁比他们大几岁,平时老爱开玩笑,打趣艾伦像是在等女朋友下班。
“怎么也得是男朋友啊,我多爷们啊。”常远有些入戏,说话的时候兰花指翘老高。
“得了,说女朋友还便宜你了,没叫老嫂子就不错了。”艾伦过去牵他小拇指,被常远一把拍开,又扭过头愤愤地说了句分手,艾伦赶紧追上去,变魔术一样从包里掏出根冰糖葫芦,还不忘给他喂第一口。
“暂时原谅你。”常远咬下红果子,甜香在嘴里弥漫,是他喜欢的那个口味。
3月份,话剧夏洛特烦恼上映,常远饰演孟特。艾伦觉得时间在常远身上按了暂停键,穿上校服的他和高中生没两样。
好看精神漂亮,艾伦偷偷在心里夸。
艾伦不明白为啥老让他演傻子,难道太聪明也要被排挤吗?他去找常远哭诉,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常远正入戏抹口红呢,被这一撞,抹了个大花脸。
艾伦见状不妙转身要逃,常远身手利落一下跳到他背上,转着圈也不撒手,路过的沈腾补了一句像猪八戒背媳妇,艾伦说到今晚就洞房。
那时候马丽交了男朋友,成天甜甜蜜蜜唧唧歪歪,艾伦言之十分可恨。马丽抱着点伟大的母性光辉,劝艾伦早点去谈对象。他摇摇头,转身把常远拉到身边,十指相扣宣布他们早已结婚多年。马丽装作嫌弃,吐槽现在同性恋可不让上舞台。
4.
连续两年接到春晚邀请,艾伦一度认为自己要飞黄腾达,常远把飘在天上的他拽下来,并警告要是今晚再写不出本子就只能上台表演难忘今宵。
沈腾对他们很是放心,扬言年轻人就得撒丫子干,艾伦想问哪个鸭子会干这么苦的活?
到了最紧张的阶段,他们就住一个标间,同吃同睡同住,艾伦问常远他们像不像梁山伯与祝英台。常远低下头认真思考了会儿,说梁山伯与祝英台太苦了,还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吧。师哥王宁跟不上这俩的脑回路,默默哀叹老天爷对自己不公。再回头一看,艾伦已经搂着常远后腰,常远在前面张开双臂左右摇摆,嘴里还念念有词。王宁顿时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冰山,快点让我把他们撞死!
常远是个慢性子,干什么都让他着急不起来,哪怕是赚大钱。常远自诩没什么爱好,有空了就喜欢自己待着,艾伦批评过他这毛病,说人一定得是积极向上的,你当个闷瓶子,谁会喜欢你?
常远突然埋下头不讲话了,艾伦有点慌,自己是不是说重了,他想要找补,常远先开了口,
“我只想要追求我喜欢的东西。”声音很轻,语气里却带着点坚定。
艾伦不知道常远放弃相声投身喜剧花了多大的勇气,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常远时礼貌与疏离,原来他这么多年都在不理解中度过。艾伦越想越难过,把常远搂到自己肩头,右手举到胸前,像是在做一个郑重承诺,
“放心远儿,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5.
夏洛特烦恼银幕化,平时当惯了话剧演员的他们开始跑路演。其实和全国巡演也没什么不同,无非是没有剧本,观众变成了摄影机。
拍电影请不起大腕,没有明星自然就没有知名度,艾伦觉得自己像大街上发小广告的,得卖力吆喝才有人往这边多看两眼。
短短几天时间,他们跑了十多个城市,在赶往下一个场地的车上,常远靠着艾伦肩膀睡着了。因为路演的关系,几位主创连着几天没合眼,艾伦看着常远眼底铁青,鬓边冒出来一根白发,脑海里怎么也不能把他和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伙子联想到一起。艾伦恍然,时间还是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艾伦微微侧了侧身,换了个让常远舒服的姿势,右手搂在他腰上,以防刹车的时候滚下去。
艾伦记起来,去年回家过年,母亲在饭桌上提起他侄女。小妹妹长得很乖,两个眼睛大大的,嘴巴很甜,见到艾伦就叫舅舅好。艾伦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父母在催婚了。
艾伦回望过去这几年,好像一大半时间都是常远,他在心里为自己辩解,这是热爱演艺事业。可艾伦忽略了一件事情,和常远在一起时,他不再为别人动心。
车轮碰到块石头,有些颠簸,把常远震醒了,哼哼了一声。艾伦拉回思绪,把盖在他身上的衣服紧了紧,轻声说,
“睡吧,一会就到了。”
看着常远安静的睡颜,艾伦想通了。
6.
电影大爆是他们从未设想过的。常远曾在采访里夸下海口,票房破十亿就舌吻艾伦,等到目标达成,艾伦拿着这段视频逼问常远,他又不认账了。
艾伦不着急,他说总有一天我会亲到你。
开心麻花办了个综艺,艾伦是主持人,另一个是常远。那是艾伦第一次听说“炒cp”这个词。其实也不怨他,艾伦不喜欢看手机,使用仅限于打打电话发发微信,有人开玩笑说谁要和他过日子就是提前步入老年生活。
录制第一期前,他们在一起围读台本。玩得真开,艾伦暗想。他不敢去看常远表情,像是暗恋的人被戳破心思,竟然开始脸红。
常远和平时一样安静,看着有些地方就皱一皱眉。最近伙食不错,常远好不容易长了点肉,下颚线变得圆润。艾伦拿台本挡着脸,偷偷观察他。
过一会没了动静,艾伦昨晚没睡好,坐在空调房里有些昏昏欲睡。手中的台本突然被抽掉,艾伦吓得一抖,下一秒常远的脸出现在面前,离得不过一指远。
鼻息打在艾伦脸上,很痒,他想去摸,又不敢动。常远盯着他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艾伦觉得他快要窒息,常远微微后退,脸上没有表情。
“紧张什么?真以为我要亲你啊。”他指着台本上的一行字,原来是在排练开场。
艾伦有点失望,嘴里还不服输,嚷嚷着谁稀罕你亲,殊不知耳朵早就透红。常远笑他害羞,艾伦不作声。
等到真正录制,艾伦忽然变成勇敢的那一个,掐着常远下巴作势要吻。这回轮到常远紧张了。
结束后艾伦习惯送常远回家。常远还没出来,艾伦靠在路边等。他望着副驾的空位,这么多年好像都是留给同一人。这不是过日子是什么。艾伦在心里想。他觉着这一生就这么模模糊糊过也不是不行,谁说非得结婚呢?
7.
一七年,艾伦接到了第一部男一号电影。面对众多的打戏,艾伦不得不从头开始接触拳击这项运动。
每天锻炼累的吃不下饭是常事,他一个月瘦了二十多斤,马丽都惊讶于他的变化,控告导演是个大坏蛋,艾伦笑了笑,选择继续为艺术献身。
常远来串戏那天没告诉艾伦,躲在门后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女主马丽不理解,你确定这是惊喜不是惊吓?
马丽猜的很正确,艾伦被吓得大叫一声,紧接着就把常远搂到怀里。常远捏捏他的胳膊,又摸摸肚子, “瘦了,有腹肌了都。”
晚上常远带艾伦出去吃饭,美其名曰好好补补,艾伦看着满碗的烤肉,心想这肥算是白减,嘴上也没停下。
常远突然伸手去摸艾伦的额头,艾伦怔住,立在那儿不动。常远难得露出一点温柔的表情,他发觉头上有点痛,原来碰到了训练时留的伤疤。
艾伦往后缩了缩,常远把手轻轻贴在上面,问他疼不疼。艾伦想抖个包袱,可看着常远的眼睛,又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不疼,看你难过我才疼呢。”艾伦拉着常远的手,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累都值得了。
8.
艾伦喜欢参加比赛,在更大的舞台上磨砺自己,常远却还是老样子,不急不躁。
那天常远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想要自己写一个剧本。艾伦觉得他在开玩笑,毕竟有现成的综艺,谁去琢磨那费劲的玩意呢?常远说这是他的梦想,艾伦打着哈哈,转手发给他一个综艺的通告,问他去不去。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艾伦没放在心上,自己上了那档综艺。直到麻花年会,艾伦才再次见到常远。
王宁走后,每次年会都是艾伦在旁边陪着他,艾伦知道,常远不喜欢喝酒,等到有小辈来给他敬酒,艾伦就顺着话锋一转,自己给他挡下那杯。
今年不一样,敬酒的人格外多,艾伦都在想麻花什么时候招了那么多新人,常远还是来者不拒,啤的白的一骨碌往下灌。艾伦隔着一桌望他,尽管自己也应接不暇。
艾伦喝了酒就上脸,脸颊红扑扑的一片,大家就知道他喝醉了,抱着好玩的心态来逗他,让艾伦去找一个人敬酒。
艾伦也不管酒杯里装的是什么了,端了满满一杯就过去找常远。要不然说酒壮人胆,他把酒杯硬塞给常远,拉着他就要喝交杯酒。
“哐当”艾伦一个没拿稳,玻璃砸碎到地上,他酒醒了一大半。常远站起来挡在他前面,嘴里说着抱歉的话,端着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
冷风刮到艾伦脸上,明明心里还在怄气,见到常远就哑了。艾伦像做错事的孩子,埋头盯着地上看。
“衣服穿上。”常远把外套递给他,侧过身去点了根烟。
“远儿,对不起。”艾伦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看着被烟波包裹的常远,朦胧之中只觉得他又瘦了。
常远没接话,在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问艾伦抽不抽。
艾伦接过烟,点燃猛吸一口,吐出一团白雾,北京的冬天很冷。
这些年的画面像走马灯,一幕幕在艾伦脑海闪烁,他觉得可笑,明明这小半辈子里都有常远的身影。
艾伦见过太多个常远的样子,生气的,难过的,出糗的,痛苦的…原来时间早就告诉过他答案,只是他一直闭耳不闻。现在常远就站在他面前,艾伦突然想搏一搏。
“还要吗?”常远第一根烟燃到了尾巴根,他想要去拿烟盒,手却被按住,接着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常远措手不及,淡淡的烟草味还萦绕在舌尖,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唇瓣贴在一起,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大雪纷飞,艾伦却不觉得冷,他紧紧搂着常远,在寒风中拥吻。
9.
马丽发消息说想要组个团综,沈腾听了自掏腰包请大伙吃饭。
“这一桌子人,单拎出来都是喜剧届的佼佼者了。”都是自家朋友,沈腾举着酒杯毫不客气的吐露些“不要脸”的话来。
马丽赶紧拽住发疯的沈腾,幸好这里没外人,要不然明天的头条指定是中年男星自称喜剧一哥。
艾伦环视一周,时间真是把杀猪刀,能逃离发福魔咒的,可能就只有身旁的常远了。
酒过三巡,大伙喝的烂醉,艾伦尚且还能直立行走,拉着晕晕乎乎的常远走出门外。继承了早年的习惯,他们经常到处闲逛。
“你幸福吗远儿。”艾伦穿了件深色袄子,和常远的白袄子是情侣款。
“怎么突然问这个?”常远和他并排走,忘记带手套,两只手冻得通红,艾伦把他拉过来,暖在自己手里。
那年除夕,常远在艾伦家过的年。十二点钟声敲响的时刻,艾伦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常远的回答是“当然。”
“今天看到一对情侣拍婚纱照,我就突然想到你了,但是我们没办法拍婚纱照。”艾伦喜欢把感情表达出来,他喜欢常远,就会给常远最好的。
“怎么就不能拍了,老娘年过四十身材曼妙,什么婚纱穿不进去。”常远知道艾伦的顾虑,这么多年,尽管熬过了最开头的谩骂,质疑声和不理解仍然伴随着生活。
艾伦被逗笑了,所有人都说他傻,他不在意,就愿意这么傻傻爱着一个人。常远也不在意,谁说轰轰烈烈才算爱呢?
漫天雪花飘落,淡黄的路灯映衬出两人拉长的背影,北京又起雾了。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10.
“把脑子给他收走吧。”
“给你给你。”
这辈子都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