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88男团十部时间线梳理
1980年
5月6号,丁小伟出生
9月27号,黎朔出生
1983年
11月4号,顾青裴出生
1984年
10月20号,周翔出生
1985年
6月29号,李程秀出生
1987年
4月11号,邵群出生
8月12号,简隋英出生
1988年
1月8号,何故出生
3月12号,周谨行出生
4月26号,任燚出生
1989年
6月15号,温小辉出生
1990年
12月5号,宋居寒出生
1991年
12月20号,赵锦辛出生
1992年
3月26号,白新羽出生
1993年
9月6号,晏明修出生
11月20号,洛羿出生
1994年
1月23号,李玉出生
7月...
1980年
5月6号,丁小伟出生
9月27号,黎朔出生
1983年
11月4号,顾青裴出生
1984年
10月20号,周翔出生
1985年
6月29号,李程秀出生
1987年
4月11号,邵群出生
8月12号,简隋英出生
1988年
1月8号,何故出生
3月12号,周谨行出生
4月26号,任燚出生
1989年
6月15号,温小辉出生
1990年
12月5号,宋居寒出生
1991年
12月20号,赵锦辛出生
1992年
3月26号,白新羽出生
1993年
9月6号,晏明修出生
11月20号,洛羿出生
1994年
1月23号,李玉出生
7月26号,原炀出生
8月26号,宫应弦出生
1995年
2月28号,俞风城出生
1996年~2000年
1996年
赵锦辛被绑架,从此害怕黑暗
1999年
李程秀和邵群初相遇,短暂交往后遭校园暴力
右耳致残,当日母亲中风,李程秀退学
母亲于9月去世
2000年
宫应弦家被纵火,父母姐姐死亡
宫应弦本人由任燚父亲(任向荣)救出
李玉简隋林相遇
李玉承诺长大后帮助简隋林对付简隋英
2001年~2008年
2001年
黎朔韩飞叶分手
洛羿车内放火,试图烧死父亲
2003年
李程秀来到深圳
2006年
宋居寒与何故初相遇
何故对宋居寒一见钟情
2008年
顾青裴赵媛离婚
2009年
晏明修对汪雨冬电影背面一见钟情
丁小伟江露离婚
3月
洛羿母亲洛雅雅自杀
死前将大笔遗产留给温小辉
洛羿篡改遗书
4月
洛羿与温小辉初遇,两人确认关系
《附加遗产》主线开始
9月
洛羿温小辉解决一系列事情
邵群出现,并暗中与邵群合作
12月
温小辉酒吧结识黎朔
2010年
6月
何故大学毕业,和宋居寒开始交往
8月
温小辉赴美学习
12月
温小辉和黎朔交往,同日洛羿赴美
深夜告白
2011年
6月
温小辉回国
9月
洛羿温小辉签订遗产转移合同
洛羿成功得到洛雅雅留给温小辉的3亿遗产
2012年
1月
温小辉家中失火,常行会见温小辉
遗产真相曝光
2月
温小辉问洛羿有没有一点喜欢过他
得到一句“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随即两人分手
3月
温小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做人质
争斗中鼻骨断裂,后被洛羿救出
5月
温小辉在母亲结婚当天逃往深圳
2013年
3月
简隋英(27岁)与李玉(19岁)相遇
简隋英对李玉一见钟情
《你却爱着一个傻逼》主线开始
5月
丁小伟(33岁)捡到周谨行(25岁)
带回家照顾
《老婆孩子热炕头》主线开始
6月
李玉高考结束去简隋英公司实习
后与简隋林、白新羽同做项目
7月
晏明修(20岁)将周翔(29岁)错认汪雨冬
《职业替身》主线开始
李程秀(28岁与邵群(26岁)在酒店重逢
《娘娘腔》主线开始
8月
温小辉结识李程秀
9月
晏明修周翔同居
周谨行失踪,随后真相身份曝光
丁小伟上门质疑后遭到周宗贤绑架
随后两人分手
10月
李程秀会计学习班初遇黎朔,不久后黎朔表白
简隋英与李玉开始交往
11月
邵群决定结婚,邵诺上门告知李程秀真相
李程秀与邵群分手
2014年
1月
汪雨冬订婚当日,晏明修醉酒喊错名字
替身真相暴露,周翔随即与其分手
周翔前往大山拍摄纪录片,意外死亡
周畅言出生
李程秀黎朔于除夕夜确认交往
丁小伟于新年举行再婚婚礼仪式
2月
简隋英与李玉因迷药事件陷入感情冲突
开始冷战,同月简隋英三套房子被变现
白新羽前往国外暂避
洛羿找到温小辉
黎朔赴美,在飞机上与赵锦辛相遇
《谁把谁当真》主线开始
3月
李程秀离开深圳前往广州
赵锦辛对黎朔展开追求
两人不久后确认恋爱关系
4月
赵夫人50岁生日,邵群送礼物导致身份曝露
黎朔赵锦辛第一次分手
5月
丁小伟离婚并与周谨行和好
第七道爆炸,黎朔韩飞叶重逢
海南台风事件,简隋英营救李玉,两人和好
6月
白新羽(22)与俞风城(19)入伍
《小白杨》主线开始
7月
邵群找到李程秀
温小辉被常行绑架,洛羿前往营救
温小辉离开船舱,爆炸后洛羿失踪
8月
黎朔赵锦辛回国
黎朔李程秀见面,谈话时捕捉邵群伪证录像
9月
简隋林、李玉私募基金爆发
简隋英李玉分手
俞风城、白新羽分配至侦查三连
洛羿温小辉重逢
赵锦辛表白,黎朔赵锦辛和好
10月
邵群与季元祁争斗中自伤住院
邵群李程秀和好
赵锦辛生日当天与邵群病房内谈话被黎朔听到
两人第二次分手
黎朔前往三亚度假,次年1月结识周谨行
2015年
1月
年前比武大赛,白新羽获得射击第一名
简隋英变卖公司股权,简隋林强bao简隋英
2月
赵锦辛利用灰色证据威胁黎朔
徐大锐试图绑架黎朔,赵锦辛代替前往
受伤后两人和好
李玉退学离开北京,前往沿海进行走私活动
6月
得知走私事件的简隋英沿海寻找李玉
于是两人和好
雪豹大队选拔开始
8月
李玉求婚
9月
赵锦辛求婚
俞风城,白新羽加入雪豹大队
12月
顾青裴跳槽
何故(27)与宋居寒(25)发生日常冲突
《一醉经年》主线开始
2016年
1月
周翔重生
雪豹大队在昆仑山执行任务
白新羽右肩受伤,失去狙击手能力
俞风城救霍乔
6月
晏明修包养周翔(重生)
9月
原立江将原炀(22)送到顾青裴(33)手下工作
《针锋对决》主线开始
10月
白新羽复员
在杭州出差时,原炀对顾青裴下药
随后两人发生关系,并录像
12月
宋居寒冯铮交往史暴露
宋居寒何故两人分手
晏明修确实周翔重生身份
2017年
1月
新年前,宋居寒与何故家中聚集创作团体
何故无辜入狱,随后失业
顾青裴结识王晋
原炀电脑失窃
新年当天,原立江发现顾青裴和原炀的关系
晏明修出柜
2月
原炀顾青裴互相表白
顾青裴照片被发到公司内部论坛
原炀录像事件曝光
顾青裴被迫离职并与原炀分手
晏明修周翔和好
4月
宋居寒决定订婚,何故独自赴欧洲旅游
遇到导游周贺一并与其发生关系
顾青裴加入王晋公司
原炀囚禁顾青裴,举报招标暗箱操作
顾青裴前往新加坡
7月
宋居寒囚禁何故
8月
俞风城回京
白新羽出国并遭遇冲突,俞风城营救
31号
宋居寒在演唱会上唱《爱何辜》
宋居寒宣布转幕后
9月
何故被绑架,宋居寒拼死救援重伤入院
宋居寒绝食事件后两人和好
白新羽俞风城两人和好
2018年
7月
宫应弦(23)与任燚(30)相遇
《火焰戎装》主线开始
12月
慈善演唱会台下祁骁亲吻任燚,宫应弦吃醋
两人与何故联手解决爆炸事件
宋居寒演唱《长夜》
2019年
2月
宫应弦为调查案件催眠任向荣事发
随后向任燚送上铃兰木告白
3月
宫应弦利用任燚将计就计破案,两人分手
火灾中任向荣死亡,宫应弦自我封闭
4月
在任燚的帮助下,宫应弦恢复意识
两人和好
8月
顾青裴回国与原炀重逢
后用全部身家为原炀项目担保,两人和好
主线开始到结束的时间
《附加遗产》
2009年~2014年
《你却爱着一个傻逼》
2013年~2015年
《老婆孩子热炕头》
2013年~2014年
《职业替身》
2013年~2017年
《娘娘腔》
2013年~2014年
《谁把谁当真》
2014年~2015年
《小白杨》
2014年~2017年
《一醉经年》
2015年~2017年
《针锋对决》
2016年~2019年
《火焰戎装》
2018年~2019年
这是开文的时间顺序
小一:邵大鹅
小二:周橘猫
小三:玉玉子
小四:晏美人
小五:原狼狗
小六:俞猪
小七:洛大佬
小八:宋天王
小九:赵表妹
小十:老宫
火焰戎装的标签加不下了
「無人知曉」现背系列 預售
题记:
——你喜欢大海,那我就喜欢蓝色。
这座城市除了你以外,其余的我都很陌生。
——你是一只在蓝天白云之上自由自在翱翔的鸟;而我是一条在深邃海底之间漫无目的游走的鱼。
可惜我不会飞。
你也不能够潜入海底。
但,其实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给你,所有你错过的。
———————————————
【购买须知】
预售时间:10月1日至11月5日
本子全款:52R
发货日期:11月25日左右
字数:12w
类型:农坤同人作品
预售链接:「無人知曉」By:農森先生 /p4二維碼
...
「無人知曉」现背系列 預售
题记:
——你喜欢大海,那我就喜欢蓝色。
这座城市除了你以外,其余的我都很陌生。
——你是一只在蓝天白云之上自由自在翱翔的鸟;而我是一条在深邃海底之间漫无目的游走的鱼。
可惜我不会飞。
你也不能够潜入海底。
但,其实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给你,所有你错过的。
———————————————
【购买须知】
预售时间:10月1日至11月5日
本子全款:52R
发货日期:11月25日左右
字数:12w
类型:农坤同人作品
预售链接:「無人知曉」By:農森先生 /p4二維碼
PS:如有疑问,进群咨询。
————————————————
【收录内容】
1、温柔
2、暗涌
3、在到处之间找我(农篇)
4、在到处之间找我(坤篇)
5、关于我们的那几件事
6、蛰伏【此篇尚未发布】
————————————————
【关于特典】
1、随书附赠明信片2张
2、随书附赠书签1张
3、随机30人另赠作者亲签明信片+「無人知曉」定制信封
————————————————
【注意事项】
1、收到本子后,请不要在淘宝店铺晒图或者评价关于文的内容。
若咨询淘宝客服显示已读但是未回复,可能是信息被吞了,请再次发信息呼叫,多发几次,谢谢。
2、本子会有少量通贩,为发货挑剩下的余本,以后不会二刷。
3、港澳台海外走集运的小伙伴尽量走上海这边的,海关检查比较松,国内邮费也便宜些。直接拍链接就好,拍下后会显示集运选项。
【特别注意一点】:最大单次下单数量控制在20本以内(超长 超重或者是超体积),安检过不了。
如果是20本以上请分开下单!
如果不明白请咨询客服后再下单!
但是,因为海外订单周期很长,出现问题会没有本子售后的了,而且退换邮寄费用很高(而且存在第三方中转费用,会牵扯不清),所以海外订单是没有任何售后的,不能接受的小伙伴请不要下单。
4、如果你的家长不让看bl/言情小说,请不要让家长代拍,也要注意藏好你的本,千万千万不要让家长代拍,谢谢!
如果你还未成年,请在家长同意的情况下购买。
5、特别注意:此链接为唯一购买链接,其他全是盗版,请小伙伴们千万不要上当受骗。另微店/拼多多有与工作室名字相同的店铺,也为盗版,并非工作室。工作室没有任何微店/拼多多店铺,之前微店短暂用过一个但几年前就已废弃不用!一切除此链接外的购买方式均为盗版!请小伙伴千万不要上当受骗,盗版很猖狂!
———————————————
特别感谢:刘海老师@你刘海戳到我了 和薄荷老师@_薄荷mint 的图稿授权。
谢谢所有朋友们的支持和配合,还有工作室@两只小瓜瓜 这段时间的辛苦。
以上。
【农坤】在到处之间找你(坤篇)
/现实背景 回忆线穿插
/祝你生日快乐。
蔡徐坤篇
1.
他说,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我。
2.
我站在落地窗前,又点燃了一支烟。
天色迂缓地阴起来,只剩那微弱的火光渐渐映入眼底,它散发出来的色彩像星星一样亮,我静静地凝望着它,望着火焰一点一点燃烧,直到在我的手中化为灰烬,最后消失在飘扬着的细碎尘埃里。
我告诉自己。
等下一支烟燃尽的时候就离开。
3.
年久失修的路灯依旧忽明忽暗,每间隔五秒钟闪烁两次。
明亮的光线冲破阻力重重落进我的视野,然后又再一次消失,隐匿在黑夜里。
街道两旁没有往来...
/现实背景 回忆线穿插
/祝你生日快乐。
蔡徐坤篇
1.
他说,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我。
2.
我站在落地窗前,又点燃了一支烟。
天色迂缓地阴起来,只剩那微弱的火光渐渐映入眼底,它散发出来的色彩像星星一样亮,我静静地凝望着它,望着火焰一点一点燃烧,直到在我的手中化为灰烬,最后消失在飘扬着的细碎尘埃里。
我告诉自己。
等下一支烟燃尽的时候就离开。
3.
年久失修的路灯依旧忽明忽暗,每间隔五秒钟闪烁两次。
明亮的光线冲破阻力重重落进我的视野,然后又再一次消失,隐匿在黑夜里。
街道两旁没有往来的行人,透明的玻璃窗上泛着刚蔓延出来的雾气,淡淡的薄薄的,像是要将外边的世界笼罩上一层模糊不堪的滤镜。
我静静站在原地向远处眺望,动作迟缓地将窗边的帘子拉开一小道缝。
半晌后,失焦的眼神晃动了一下。
朦胧之中,我想我大概是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就像曾经无数次的那样,孤零零地站在空荡的街道边,也同样的,抬头凝望着我。
一瞬间,我们的目光竟隔着远距离相撞,但最后却不得不以沉默收场。
我闭上双眼不去看他,忍着不让溢满眼眶的泪水落下来。
忍一忍,再忍一忍。
直到他收回了目光,直到他转身离开。
用力撑住眼帘,泪水渐渐在眼眶里干涸,我望着他决绝的背影,然后对自己说——
这一次,不找了。
4.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知道的。缘分本就是个诓人的东西。
我总是在想,如果一开始的我没有选择靠近,没有在那天夜里喝到酩酊大醉,没有胡搅蛮缠着让他答应我的告白。
那,我们的故事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后来的我会后悔吗。会有不甘吗。
我知道他不会明白的。
那些在他眼中自然而然形成的默契、不经意间流露的浪漫场面、看似与旁人无差的关心和宽慰,都是我真诚的、小心的、多到就快要漫出来的爱意。
我想他不会明白。
我想他永远都不会明白。
5.
以前的我总爱问他。要是有一天走散了,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你呢。
每当我提起这个问题,他的脸上都会流露出温柔的笑意,然后回答我——
在到处之间找我吧。因为处处都是我,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
八十八号末班车每晚准时停靠。
夏夜的风微凉,缓缓从车窗的缝隙灌进来,我侧过头瞧他,看着街边照明路灯飞掠的片片光影,将他的侧脸映出明暗交错的感觉。
我等待着,每一次都在等待着。
像是一个迫切着想要被大人发现的小孩子,像一个别扭又可怜的笨蛋。
即便如此,我依然反反复复地问。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答案。
从来没有。
我好想告诉他。我的答案是,你不用来找我。
因为我会永远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你能看得到我。因为我永远不会离开。
天边的晚霞是我,随风飘远的枫叶是我,屋檐下滴落的雨水是我,你院子里枯萎的玫瑰花下那片湿漉漉的泥土也是我。
而我左望右瞰,只想找寻你的身影。
因为,我知道。
我更怕你不来找我。
6.
蔡徐坤,送给你的哦。
我?
拉开宿舍的那道门,窗沿边泄进来的金黄色有些刺眼,我下意识地侧过头躲开了那束强烈的光,却恰巧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瞳仁。
光线勾勒出他青涩的五官和轮廓,纤长蜷曲的睫毛在下眼睑映出一层阴影。
目光交汇的同时,我甚至感觉迎面而来的那束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刺眼。
或者说,应该是他让光也变得温柔起来。
他盘着腿坐在宿舍的木制地板上,上半身趴在床边摆弄着一堆小玩意。
我讲送给你啦。你不喜欢哦?
见我没有反应,他又一次向我招手搭话。
听闻,我笨拙地站在原地,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
我看不到当时自己的表情,但一定又呆又蠢。
他突然笑了,站起身时把单独放在另一边小玩意抓在手里。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他,望着他朝我一步步走来。
他的嘴唇微微合着,唇线干净漂亮,嘴角是向上的弧度。
下一秒,默默垂在身侧的手被眼前的人抬起,接着他轻轻地拨开了我的掌心,将一个还带有着他手里温度的小东西塞在了我的掌心间。
像是要保留神秘一般的,他在放完后又悄悄地把我的手合上,恢复成之前的握拳状。
蔡徐坤,送给你的哦。他笑着说。
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对面的人又紧接着加了一句——
东西放在你那里了哦,拿不回来了。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撞进了陈立农深色的瞳孔里,心跳就这样在一瞬间骤然失序。
关上门后在长廊里失神地走了一小段,我才停下来后知后觉地摊开手掌。
是一只米白色的小猫咪挂件。
陈立农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后来,当我再回忆起这些,竟然有了想要哭的冲动。
我用力地想了想。
那年陈立农十七岁,我十九岁。
7.
你有没有过。
突然在一瞬间,很想要回到某个时刻。
8.
陈立农说,他想回到和我相识的那天之前,在之前。
他说,他很贪心。
他希望,能陪在我身边的人一直都是他。现在是他,以前也是他。
眼角热热的,视野也越发变得模糊。
可是,我还是不想要回到那天之前。
未知的过去也会让我感到不安,我害怕我们的另一种遇见不能比这一次的更好了。
那段日子于我而言是苦涩的。
尽管,我知道陈立农就算是出现在过去,也会像现在一样温暖,会照亮我那灰暗无光的生活。
但我不想要他不遗余力地来照亮我。
我要我对他的爱只是爱。
而不是因为他能照亮我。
9.
浅蓝色的窗帘半掩着,透过中间拉开的一道缝隙,还是能隐约地看见那条无人公路上缓缓行驶而过的八十八号。
汽车轮胎擦过水泥地,发出的沙沙声也随之消散在风里。
我对他说。如果可以,我想重新经历一次那段人生中最难忘的日子。
哪怕我知道,都过去了。
哪怕我知道,那些日子不会再有了。
但我又想,或许我可以未卜先知,阻止之后的一切不快乐,不让它们发生。
也或许,我能拥有不一样的选择。
那结局,是不是也会改变。
所以我还是想要回到那年夏天。我们相识的第一天。
即使那会是我们千万种可能里的其中之一,我还是舍不得就这样轻易地改变它。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真的有一台时光机。
那样就,太好了。
10.
我们的开始 是很长的电影
放映了三年 我票都还留着
如果再重来 会不会稍显狼狈
爱是不是 不开口才珍贵
——《最长的电影》
11.
陈立农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认为我很不好接近,对谁都好像保持距离,冷不丁的。
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垂眸望着他,却还是忍不住地觉得他嘀咕抱怨的模样可爱。
只对你一个人特别,这样不好吗?我故意这么说。
耳畔边是空气里扬起的细碎声。
迟迟没有等到身边人的回答,我转过头去看他,接着撞进了一双氤氲缱绻的瞳仁里。
清凌的浅褐色眼眸中带着光,正水盈盈地凝望向我。
我的目光仿佛要被他眼中的泪水淹没。我微微张着嘴,却迟钝地说不出一句话。
好。特别特别好。
他突然将脸埋到我的肩头,蹭了蹭我颈边的那块皮肤,然后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哽咽地说着。
我想我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会哭。
若是旁人,大抵也会猜到此时此刻的他对我充满了依赖,觉得他或许会离不开我。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当下的我,心里想的却是——
如果没有他,我该怎么办。
12.
三、二、一。
我在心里默念道。
顷刻间,在背后闪烁着的烟花向四处绽放,绚丽夺目的色彩很快就填满了整个舞台。
浑身上下都被这迷离多变的灯光包裹着,仿佛融合在眼前的另一个世界里,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本该昏暗的角落里也萦绕着星星点点。周围是沉默的紫、漂浮的粉、重叠的红、模糊的金黄,还有站在我右边的他。
我用余光睨他,我知道他也在看我。
但我还是不愿回头看他一眼。
分明是他方才在后台说了伤人的话,现在更为不安焦灼的反倒成了我。
许久没有见面,想念也随着他的靠近愈发明显。
而他却看似一如既往的平静,沉着嗓,面上不动分毫。
以后见面的机会,会越来越少。我们都要习惯。
我听见他这样说。
少年低眉敛目的样子依旧还是那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安静的时候总带着点疏离,可却在此时,偏偏让人看出几分委屈来。
我无心看身边的耀眼烟火,只想将自己藏进这片静谧之中。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难过。
如果连想念一个人的情绪都不能表达,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通过只字片语来告诉你的呢。
我好想他。好想看看他。
可是我一次都没有再回头。
13.
书上说,第一眼见到某个人的时候,那一刻的印象会保留很久很久。
一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都忘了告诉他,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个时候我就想。他是和我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爱笑。温暖。阳光。会给人力量。
可他口中所说的距离感,我也曾在他的身上看见过。
我总觉得,他像一阵远离尘世的、烟雨霏霏的迷雾。看得清,摸不着。摸得着,却又看不清。
当我和他隔着距离时,感觉和他很接近。
可当我和他渐渐靠近时,却又觉得他很远。
他就像是一个将自己的所有情绪都封闭起来的人,用坚强和笑容当作外衣。
但我知道,他的感情刻在眼神里。
那些不知觉的视线和目光,仿佛可以深远地洞穿一切。
所以那个时候,我总是不敢看他。
我生怕他知道。
我是那么那么喜欢他。
14.
我做了一个很短暂的梦。
醒来后甚至记不清梦的内容是什么,只是梦里的情绪太重,以至于胸口空荡荡的。
越是想不起来,越是有些焦躁。
无意间触碰到了身后的枕头,上面是一片被濡湿的微凉,我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在梦里哭了。
我想,大概是又梦见他了。
15.
有人说,当你梦见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一定也在想你。
那么陈立农,你会想我吗。
16.
那天晚上的天气很冷,浓雾暗云,月亮被层层灰色遮挡住,只能从边缘漏出点晦暗的光。
我穿着那件他送给我的黑色毛衣,站在沉默寂寥的车站边。
路灯下,闪烁着的光线忽明忽暗,我借着微弱的光抬头凝望他,恍如隔世。
面前的人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感,五官也变得硬朗利落,不再是十七岁的那个样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时间竟可以过得那么快。
好像所有的事物即将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我失去的、还未失去的,都会失去。
眼前仿佛也跟着周围的环境一样,渐渐起了雾。我望着他,突然间感到很难过。
吞下了哽咽和颤抖,我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对他说着。
能不能不要放弃我。
陈立农的瞳仁里写满了我读不懂的情绪,他的眼睛颜色很深,像极了耳畔边无声掠过的夜风。
越来越模糊的视线让我看不到他的身影。
朦胧之中,他好似对我笑了笑。
最后,只听见他说。
你知道吗。
其实,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17.
曾经在我们年纪尚浅的时候,总是以为十八岁离我们还很远。
到了现在的年纪才发现,十八岁还是离我们很远。
18.
大概是前几年的某天,日子久远到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结束了一整天的通告后,他回到了那间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公寓。
漫长的分别,也只换来了短暂的相聚。
我关上灯躲在玄关处想给他一个惊喜,不料还没等到我主动出声,他就推开门直接朝我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渐渐笼罩在我的面前。
像一只心情郁闷的大型犬,他强势又霸道地将我拉进他滚烫的怀抱里,然后把下颚抵在我的肩头。
他抱着我,沉默了许久。
我见他不说话,我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安安静静地被他拥抱着。
又过了一会儿,在无声的黑暗里,他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一同飘进了我的心底。
好累哦。他说。
接着又继续呢喃着,但能见到你,我好开心。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窗外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的神情被昏昏夜色掩映着,可我依然能感同身受着他的疲惫和烦恼。
我伸出双手紧紧地环抱在他的背脊,靠近他的耳边轻声低语。
我在。
19.
绝大多数人对于他的印象,大概都来自于他的笑容。
在这个行业里,时刻紧绷着的神经和圆滑的为人处事必须是重中之重。
什么时候应该笑,什么时候不应该笑,都好像可以被操控。即便是在难过的时候,也应该在镜头前保持微笑。
作为艺人,不可以让镜头捕捉到属于自己的个人情绪。
我知道,有的时候他不想笑。他不想的。
有一次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我说着,那是因为大家都觉得我的笑容可以给他们带来快乐啦。不为别的。
我的目光从他勉强上扬的嘴角边逡巡向下,安静收回,然后对他说——
在我的面前,你不用这样做。
因为你就是我全部的快乐啊。
20.
他问我。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我说,我最想去香港。
我想在车水马龙中坐在电缆车上一路望着窗外的街景,然后到维多利亚港吹吹风,傍晚的时候跟着零星的人群漫步,站在海边看日落时分的光景。再晚些的时候,还可以乘天星小轮在海上看烟花秀。
我想去到每一条小巷,喝糖水铺子里的糖水,吃冰室里最有名的多士。
一边说着,我的心情也越发激动着。因为我形容出来的画面,是我脑海中此时此刻正浮现的,也是我一直以来最向往的。
絮絮叨叨地一口气说了很久很久,我才想起来偏过头去观察他脸上的神情。
身边的人只是温柔地看着我笑,完全没有任何不耐的样子。
月明星稀,有蝉虫在鸣。
我悄悄地凑近,然后问他,那你呢?
对上视线,他眼眸中浅淡的金像琥珀,有种透明感,似乎与虹膜融为一体,迷离而温柔,很像日落的颜色。
他说。
如果是和你的话。
答案是,天涯海角。
21.
无论以后,很久以后,多久以后。
我都只希望你能够快乐。这样就足够了。
22.
我对他说,一定会记住他的好。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了。
他会包容我的怪脾气,永远无条件地信任我,而我也会卸下一切防备去信任他。
我知道他很爱我,所以他永远不会伤害我。
23.
高雄的海很美。清澈、蔚然、无边无际。
还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去到高雄,和陈立农一起。
这里像是封存着一部分只属于他的回忆,他割舍不下,别人也拿不走。
至此之后,那片海也开始对我有了意义。
一看到它,我就会想起陈立农。
想起那年夏天发生的一切。
24.
他说,蔡徐坤,你应该是一只在蓝天白云下自由自在翱翔的鸟,而我是一条在深邃海底之间漫无目的游走的鱼。
我抬起头,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我面朝着他露出浅浅的笑,认真地垂眸思考着,然后说,如果我是一只鸟,那应该是一只海鸟吧。因为海鸟啊,它一定很爱大海。
海边的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发。
我静静地凝望着他,看着他眼眸中的光不断闪烁。我能明白的,他的顾虑、他的担忧、他的难过,我都明白的。
伸过手轻轻拽了拽他被风吹起的衣袖,我动作轻缓地靠在了他的肩上,只隔着薄纱般的衣服布料,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
忍不住又和他挨得更近了点,像是这样就什么也不能够将我们分开了。
我对他说,你就为了我做一条会飞的鱼好不好,独一无二的那种。
海浪拍打岸边的礁石,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夹杂着细微的嘈杂,我听见他缓缓地答了一句“好”。
其实,当时的我还想告诉他。
就算是本该属于天空的鸟,它也会为了自己心中的念想和向往,而爱上一片海。
它愿意为了追寻那份最珍贵的爱,不遗余力地、不计后果地、终日在广阔无垠的海面飞旋。
它会无止尽地寻找,它会永远等待。
25.
闭上眼睛还能看见 你离去的痕迹
在月光下一直找寻 那想念的身影
如果说分手是苦痛的起点
那在终点之前
我愿意再爱一遍
——《轨迹》
26.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没有理由,它发生的自然而然。
就像。
一开始,我没有想到过会拥有你。
在最后,我也没有想到会失去你。
27.
我一直都觉得。
他才是仗着我喜欢他的那个人。
28.
几年前,我注册了一个微博小号,只关注了陈立农一个人,ID名叫“用户8029421003”。
结果这个名字却因为太土而被他嘲笑。
后来,我不服气,又将ID的前缀改了改,偏偏要留下那串数字——“海鸟8029421003”。
那段时间我故意在主页发布很多条动态,然后再定时全部删掉,连续好几天都给他发许多私信,接着一一撤回,目的就是为了能让他赶紧发现。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连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本想就此打住的,直到我关注到自己小号的粉丝列表滚动了一个数字。
我好奇地点开来看,才发现那个号也是新注册的,ID名为——
飞鱼1003942802。
我突然抱着手机笑了起来,心中是隐隐的欢喜。
那种因为喜欢的人而产生的暗流涌动,一直延续到至今都没有忘却。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这些,已经非常笃定自己不会再干这么幼稚的事情了。
可那种感觉,真的会一直一直伴随着我走下去。
29.
可惜飞鱼不会飞。
海鸟也无法潜入海底。
30.
我记得那是2018年末的冬天。
我们限定团的一次合体演出。
演出就要开始了。灯光逐渐变得昏暗迷离,我站在后台看着眼前的事物不断变换色彩,视野里的一切在碰撞着,然后不断扩大。
忽然,舞台的一个角落里出现了一道模糊却又熟悉的身影。头顶上的金光闪闪落在了他的肩上,另一处聚光灯似有似无的浅蓝色将他的侧脸映照得微微发亮。
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看得见他,而他却发现不了我。
鬼使神差般地,我举起了手机,拍下了眼前的这一刻。
照片很暗,按下快门的瞬间正巧灯光也停止了闪动,只拍到了舞台上一抹淡淡的蓝。
我打开手机,发布了“海鸟”的第一条博文。
配上了这张图片。
——做个梦给你。
31.
我还是相信。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平行的时空。
我们经历过无数次的相遇。
我们经历过无数次的相恋。
哪怕我们没有在一起,也会有另一个时空的我们来替我们快乐。
也许在不同的时空,我还牵着你的手。
32.
又下雪了。
后来,没有你的冬天,还是如期到来。
33.
我曾听说过的,人与人之间或许真的存在前世今生。
无论在什么情境下,当你一次又一次望向他的眼底,彼此像是总能拥有感应。
倘若这辈子你毫无保留地爱上了一个永远无法在一起的人。
那一定是你上辈子欠他的。
在遇见他之前,我从没信过这个。
34.
有一年,我们隔了很长的一段日子都没有见面。
被想念日夜包围着的感觉让我感到不安和恐惧。
我在北京,而他在台湾。
之后又过了大半年,他才回到大陆继续工作。然而因为我们通告和行程的缘故,再一次的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所有的矛盾都在无法见面解决的状况下越演越烈,我们只能隔着屏幕互相争吵不休、互相消耗着彼此之间的爱。
最终,迟来的相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令人激动和喜悦。
在那间空荡了许久的公寓里,我们面对面互相沉默着。
每次累积的小问题变成了更为巨大的矛盾,像一颗定时炸弹那样,摆放在我和他之间的那根界线上。
明明都知道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将彼此推得更远。
35.
我讨厌他总是这样沉默不语。
他好像总是有这样在无时无刻下都保持理智和冷静的能力。而我相比起他,完全做不到。
最后我忘记了是谁先打破了沉默,静止的空气中一道无名火被点燃。
不如分手吧,陈立农。我垂着眼眸,对他说着恨话。
我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在意,到底会不会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
坐在沙发上的人过了很久才缓缓站起身,没有笑容的他连眼眸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平淡低冷。
他说,我们很久没见面了,蔡徐坤。
在我的印象里,他很少会连名带姓的称呼我。
你也知道是很久对吗。你的工作非得在台湾做是不是?回来了也找不到任何时间可以见面是不是?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让你感到厌烦了对吧?
我一句接着一句地紧紧逼迫着他回答,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来得无理取闹。
只是当下的自己,浑然不知。
高大的身影渐渐笼罩在我的跟前,带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他的嗓子眼哑了火,蹙起眉头应着,我在台湾也是在工作,不是我不想回来,是我回不来。回来的时候我就有告诉过你,只是时间恰好错开了,我也没有其余的时间飞其他城市。
那你有时间和别的女明星传绯闻?
听着他的解释我忍不住想反驳,更过分的言语在下一秒脱口而出。
这次是彻底激怒了对面的人,他用手掌扣住我的后颈,强迫我与他平视。我可以看到他眼底里的愤怒,却又不愿冲我彻底爆发出来。
沉默的声音在周围的空气里持续涌动。
半晌后他收起了视线,露出了更为冷漠的神情,突然说。
蔡徐坤,那就分开吧。
36.
我还记得那是一年冬季的后半夜,外面温度很低。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是今年冬季最冷的一天。
争吵过后,我躲在那间没有开灯的暗房子里埋着头大哭。
好像这样的争吵也不是第一次了。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回,这次又是我,冲他甩下了最狠的话。
眼眶中不停淌下的泪水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后悔,当我起身在房间里下意识地寻找那个人的身影时,才发现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我站在那扇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边空空荡荡的街道。接着一边用衣袖胡乱地抹着眼泪,一边飞奔下楼。
路面被层层白色覆盖,寒风凛冽,我只穿着那件单薄的外套,心中升起了慌张的情绪。
我向到处来回张望,才惊觉那道身影在冬日的街灯下分外耀眼。
雪花纷飞,落在他的肩头,落在他的发丝上,然后渐渐融化。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走。
我愣愣地停留在原地,冬夜的风吹干了我脸颊上的泪痕。
忽然,他向我伸出了双臂。
那一刻,我们在寒冷的冬夜里深深相拥着,眼泪和雪融合在一起,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温暖。
那个时候我们总以为,一个拥抱就可以永远。
他的脸庞映在我模糊朦胧的眼底。
尽管看不清,但我知道他一定正在冲我温柔地微笑。
我的眼角又开始变得滚烫,而后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我抬起头静静地凝望着他,望向他深邃的眼底。我想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嗓音有些沙哑,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哽咽着。
37.
我对他说。
我们是不是上辈子就见过。
38.
墙上静止的钟是为谁停留
是不是和我一样赖着不走
你说故事已经结束很久
我忘了向前走
想知道你真的过得好吗
没有我也许是种解脱
将思念穿梭在宇宙数千光年
悄悄到你身边
——《你好吗》
39.
我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刻,想起你。
那么你呢。
也会像我想起你这样的想起我吗。
40.
那是一生中最纯粹的年纪,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感情也最认真。
爱一个人的时候,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回过头来才发现,那一路走过的,自己都已经失去了。
我想。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爱别人了。
后来,又有不少怀揣着梦想的的年轻人参加比赛、然后出道。我在他们坚定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我们相似,却始终不一样的东西。
他们站在舞台的中央,说要永远在一起。
渐渐的,我看着他们,默默地湿了眼眶。
你说,他们站在对方身边的样子,像不像那个夏天的我们。
41.
我想起某年夏天,我同他一起去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
那是一座简陋的小渔村,远离世俗喧嚣,安静却充满烟火气。
映入眼底的是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深绿色的叶面被烈阳切割得光影斑驳。
我伸出手想要遮挡住那道耀眼的光线,视野里忽然闯进一束阴影,那只宽大的手挡在我的面前,夕阳余晖被骨节分明的五指分开,在脸上映下深深浅浅的暖橘色。
我透过窄窄的缝隙向前望去。
看见了浸在一片昏黄之中的他和在他背后渐渐熄灭了火焰、就快要落下去的太阳。
无边无际的海水涌起浪潮。
淡蓝和深红的夕晖倒映在海平面,天与海汇成一色。周围的嘈杂声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安静得如同一张停格的画卷。
我抬起头,看见一只海鸟途径,就快要贴近水平面。
我感受到了。
苍穹,飞翔。
42.
陈立农蓦然转头,深沉的眸子紧紧箍住了我。
我听见他说,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是啊。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43.
太阳几乎要落下山头,只剩地平线附近还尚有一些残存的温度。
淡淡的、浅浅的橘色,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
我们没有再对话,因为只是这样并肩站在一起,就已经足够美好。
顺着海的边沿望去,不远处有三四成群的孩童在追逐打闹,昏暗的光线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们一边奔跑着,一边捧着书本大声地背诵今天的课文。
我听到他们稚嫩的声音在广阔无垠的海边不停回荡——
夕阳无限好,夕阳无限好……
我收回视线,却在下一秒被另外两个身影所吸引。
我总感觉我和他们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少年赤着脚踩在松软的沙滩上,朝着面前的大海跑去。他忽然蹲下身,将搁浅在岸边奄奄一息的鱼捧在掌心,然后轻轻地放回海里。
小鱼在水中吃力地扑腾了一会儿,最后朝着远方游去,再也没有回头。
在他背后站着的那个少年穿着松松垮垮的背心,他比他高上不少,骨架也发育得趋于成熟。
然后我看见,他们越靠越近,那个少年伏在他的耳边正悄悄地说着什么。
我听不见,只有他们彼此才可以听得见。
夜色将他们的背影拢进一片黑暗里,好像方才的美好来的有些不合时宜。
他们应该和我们一样吧。我突然问。
身边的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伸过手牵住我,将我微凉的皮肤放在他纹理细腻的手掌心。
你说,他们会分开吗。
没有在意他之前的沉默,我锲而不舍地继续问着。
入夜,气温开始下降,迎面吹来的海风拂过脸颊时留下的痕迹愈发深刻。
好冷啊。我这样想着。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听见身边的人缓缓开了口。
轻浅的嗓音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在与我对话。
他说,他们一定会永远记得的。
他们一定不会忘记,曾带给过彼此那么多的快乐。
我听见他这样说,突然间很难过。
一定不会忘记吗。我又问。
我看见他垂下双眼,任由所有情绪像龙卷风那样席卷而过。
他说。有些事,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44.
记忆里的那朵玫瑰花已经渐渐凋谢了,可在那些年里发生过的故事,都还在我的记忆里鲜活着。
那些有你在的日子和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还没有忘记。
那,你会忘记吗。
45.
我知道,枯萎的玫瑰再开不出花朵。
46.
有时候,我还是不太敢去想,如果今后的日子里都会没有他。
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太过依赖一个人,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离开而感到疼痛。
但我发现爱不一样。
爱一个人,是会痛的。
47.
有两年我接了一档还算比较有知名度的综艺,是节目的常驻MC。
我一开始还是挺享受录制真人秀的感觉,但时间久了以后,还是渐渐感到孤独。
节目组邀请了前几年我还在参加比赛时候的同期小生,想让观众们感受到那些年的情怀。
我看着眼前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我这才发现,有些情绪是装不出来的。
对面的人笑得热情,跑到我的面前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和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除了说上一句好久不见,其他什么词也想不到。
其实这个圈子里面的感情还是挺现实的。哪怕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也很少情况下能本能地反应出来自己最交心的朋友是哪些。
我承认我很难同身边的人敞开心扉,最多有的只是可以玩到一起。
但我宁可孤独,也不愿意接受虚无缥缈的热闹。
导演组安排我们在车上同座。
我们两人之间被动的气氛显而易见,我靠在椅背上默默地放空着,仿佛游离在这场录制之外,心思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他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话,本能的抗拒让我无法顺从。透过那双看似简单无害的眼眸,脑海中的记忆给了我一下重击。
我清楚地记得,在那段我被众人攻击的日子里,他在节目上轻描淡写的玩梗。
见我回应的漠然,他也不再主动和我说话了。我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缓缓地闭上眼睛。
陈立农。陈立农。我在心里悄悄地念道。
突然好想你啊。
如果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该多好。
48.
我有一位喜欢的作者曾经在书里写过一段话。
她说。
很多伤心的故事讲到最后,只有两句话。
你不会去了,他不会来了。
他是走掉的,你是走丢的。
有些感情,莫名其妙地开始,又毫无征兆地结束,一切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当你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好过一点。
49.
陈立农一直认为,我是一个非常决绝的人。
而他总喜欢把决定权交到我的手里让我做选择,却又在心里替我做着决定。
50.
再用力的喜欢也没有用。
不是相爱都没有用。
那相爱呢?
这个问题就像迷一样,一直一直困扰着我,我解不开,怎么也解不开。
没有人能解开。
51.
离开他的那段日子我总是想。
如果真的有平行时空,如果真的有下辈子。
那此时此刻的我们,正在做什么。
过得快乐吗。会觉得幸福吗。
我们感到遗憾的事情,最终有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尾。
我想了很久以后,没再继续往下想了。
我不敢想。
戴着耳机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
天还蒙蒙亮,熹微的晨光穿过轻薄的烟雾透进来,连带着心底的阴影都被驱散。
好像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有些时候,就算是相爱,也没用。
52.
那个时候的他问我。
你知道,一万年是什么吗。
53.
上海那会儿的天气总是不好,阴雨连绵,闷热无风。
我和他窝在那间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房子里,背后闪着浅蓝色灯光的投影仪映照在眼前的白色壁面上。
我们挤在一张沙发上,看着同一部电影。
这部电影是陈立农特地买DVD回来看的,是一部台湾当地的影片。
他对自己喜欢的电影总是仪式感很重,一定要在恰好的心情下、恰好的氛围下才会播放。
自从工作了以后,我很少会去电影院,也很少有空下来的时间看电影。但他好像很喜欢一个人看电影,所以每当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也会陪着他一起。
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美好和浪漫。
54.
窗外响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影片也快要接近尾声。
我听着电影里主人公的念白,竟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你数学那么好,那你知道一万年是多久吗?”
“就一万年啊。”
“错。一万年就是,当有一个人跟你说,他想当正常人,然后离开了你——”
“从那一天开始之后的每一天,就是一万年。”
55.
这是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
在我十九岁那年之前,从来没有遇见过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
我不知道永远这个词在那个十七岁小男孩的心中是什么分量。
我只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已经知道了“要永远在一起”这句话的分量很重。
重到不可以随便对人许诺。
56.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陈立农的睡眠质量很差,经常失眠。
凌晨,结束了一整天的录制,我回到酒店刚洗漱完准备躺下,手机便振动了起来。
我打开消息提示看了一眼,才发现是特别关注的动态:飞鱼1003942802 分享了音乐。
我点进了飞鱼的主页,一分钟之前,他转发了一首《反方向的钟》。
盯着屏幕发了会儿愣,随后我切到了微信,想给他发条消息。
在对话框输入然后删除,输入,又删除。
删删减减那几句听上去像是安慰人的话,觉得有些矫情。
最后,我快速地打了一行字,想也不想地就点击了发送。
怎么还没睡。我问。
我思考着要不要再几句其他的,又开始在对话框上斟酌。煎熬地等待了五分钟,对面还是没有回复。
我没忍住,接着发送了下一条消息。
是不是不开心啊。
这下对面好像给了点回应,我看见备注栏的那块区域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想象着他现在身处何地,在做什么,又会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感到不快。
我迫切的想知道,非常非常想。
他回复的不快也不慢,半晌后发来了一句:嗯,不开心。
为什么呀?我问。
不知道手机另一边的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或许是皱着眉头的,也或许是微笑着的。
下一秒,对面的他回复道:想你啊。
57.
我喜欢一位女歌手,她叫王菲。
每当听她的歌,我总能在那个温柔又包含情感的嗓音中想到自己的故事。
就像她的某首歌里唱的那样。
我总觉得,陈立农是千堆雪,而我是长街。
当我的存在是没有意外的永恒时,只要日出一到,他便会融化在我的世界里。
我们之间,相爱的太早,分开的太快。
陈立农更像是一封信,而我却是邮差。
在我们彼此的世界里都有过对方存在的痕迹,我们的故事会有交错,但最终都将朝着反方向前进,再也无法重合。
你我匆匆路过,离别在所难免。
信只能属于收件的人,而我只是护送着它来不及拆开它的一个邮差。
你会经过我,但也会走向另一个人。
长街的雪会融化,信与邮差只是一场相逢。
58.
沿路一起走半里长街
还记得街灯照出一脸黄
还燃亮那份微温的便当
剪影的你轮廓太好看 凝住眼泪才敢细看
忘掉天地仿佛也想不起自己
仍未忘相约看漫天黄叶远飞
就算会与你分离
——《约定》
59.
记得某一次我和他突然聊起了小时候的事。
然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和他在很小的时候都喜欢听JAY的歌。
在当时的那个年代,JAY红遍了大江南北,应该是每一个人小时候的偶像。
陈立农说他更喜欢听周杰伦偏冷门一点的歌。
他开玩笑地说着,热度最高的那几首他应该在许多年前就听出茧了,所以现在就不常常听了。
而我还是听的少了点,听得多的反倒是那些传唱度也比较高的。
某天我们坐在同一节车厢上,两个人一边戴着一只耳机,听着同样的一首歌曲。
那是首周杰伦火了好多年的歌,名为《七里香》。
“哎哟,这首哦。”他忽然砸砸嘴,笑得有些得意,“听太多遍了啦。”
看着他那副丑屁的模样,我也忍不住跟着笑。
耳边的歌曲又播放了两分多钟,他忽然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可是每次听到七里香的间奏,我还是会想哭。
我诧异地看了看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首歌在我的认知里,更像是一首关于告白的小情歌,唱着青春,唱着爱情。
他没有看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很多人都会觉得这首歌很美好,可我却只感到悲伤。
那一段的旋律让我觉得很难过,它更像是在形容一段远去的爱情。
哪怕歌词描写得很美好,但那种美好却是抓不住的。
好像是在失去了以后才开始回忆起的美好。
只是在记录着,一段逝去的美好。
60.
往昔的画面一一浮现,眼眶中又开始漫出泪水。
我知道的。再美好的事物也终会消亡。
渐渐的,回忆越来越模糊。
我的半岛铁盒里布满了灰尘。
60.
后来,每当我再次听到这首歌。
好像在一瞬间,明白了他所说的那种心境。
——那温暖的阳光像刚摘的鲜艳草莓,你说你舍不得吃掉这一种感觉。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爱溢出就像雨水,思念如同落叶被堆叠。
一切的美好,是因为想念。
61.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62.
之后的我们真的越来越少遇到。
缘分走到尽头的两个人原来是真的可以一再错过。
我的飞机在上海降落,而你连夜去到了北京。
我在大陆各地巡演,你回台湾筹备下一张专辑。
我去到你的城市到处寻找。
我来到高雄,而你却在台北。
我们的飞机一同抵达上海,时间、地点完全一致,却又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你在黄浦江旁吹风,而我在苏州河边散步。
其实,缘分本就是如此。
如果不是一方努力地硬撑着,或许有些人真的再也没见过了。
63.
故事在那年盛夏开始,却在冬季结束。
那个夏天里所发生的事,和本应该留在我身边的人,我一个都没有留下。
64.
我讨厌夏天。
65.
为了筹备近期的巡演,我像是回到了当年还没出道时,还是个练习生时候的样子。
在没日没夜的编排和高强度的训练下,身体几近透支,最后还是没扛住病倒了。
那一天的夜里,我半梦半醒,觉得自己是清醒着的,却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额间的汗滚落到眼角,涩涩的,涨得生疼。
我感觉陈立农好像回来了。
他拉着我的手哄着我吃药,我想说话,声音却卡在嗓子眼。
我想说,我会乖,我会乖乖吃药,只要是你喂我的,我就吃。
药好苦啊,比我吃过的苦还要苦。
立农,你能不能别走。
我难过得哭了出来,醒来以后脑袋昏昏沉沉,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回来过。
一瞬间,建立了许久的防线在顷刻间崩塌。
我抱着被子闷着声哭,空空荡荡的房子里是没有人气的安静,是没有温度的冰冷。
立农,你能不能别走。
我梦到你对我说,你好像回到了十七岁,你说你是第一次看见我,想让我和你一起去楼下买水果软糖和草莓牛奶。
你说,以后的我们会有一万种可能。
梦里的我什么都没有好好回答你,只是不停地重复着。
立农,你能不能别走。
我知道。你不可能不走。
可我还是好希望你能不走。
66.
我知道的。
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因为我的任何决定,而变得更好。也不会因为我的任何选择,而改写结局。
可当时的我依旧还是想不认命地试试,一次又一次地、反反复复地。
67.
看 当时的月亮
曾经代表谁的心 结果都一样
看 当时的月亮
一夜之间化作今天的阳光
谁能告诉我哪一种信仰
能够让人念念不忘
当时如果没有什么
当时如果拥有什么
又会怎样
——《当时的月亮》
68.
他总说,如果能早点遇到就好了。
如果可以,他也想参与我十九岁之前的人生。
这样至少在后来的日子里回忆起来那段过往,不会显得太短暂。
可是我想。
还是不要太早遇到了。
我想起王家卫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
爱情这东西,时间很关键。认识得太早或太晚,都不行。
我不要太早。也不要太晚。
我要我们刚刚好。
69.
那辆末班车,依旧每一天准点靠站。
“现在,到你迷失了。”
“去找你的爱,想乘多久就乘多久,觉得合适,就下车。可能我们会再见。”
至此,影片落下最后一幕。
可是没有好好道别的两个人,真的还可以再重逢吗?
70.
我知道的,这一切都不怪你。
我看着他渐渐暗淡下去的目光,最后露出了无力的笑。
他说,我看不透你。
我哽咽着,直到嗓子眼被咽得生疼,再讲不出一句话。
寂凉的夜晚,天空中挂着一轮淡薄的弯月。
他还是像几年前那样,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凝望着我,明暗交错的光线映在他的侧脸。
美好,却让人瞧得不真切。
他的声线也微弱的颤抖着,说。
好像一切,都停格在了那个夏天。
蔡徐坤,找不回来了。
71.
我想,其实那一天并没有月亮。
是我错了。
错把路灯当成了月亮。
72.
我曾经丢失过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每次演出的时候,我都会把那个陈立农很久以前送给我的小猫挂件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上取下来,放在口袋里。
我知道,即使他不在我身旁,也会有它陪着我。
这样的话,我也会安心许多。
可是在某次演出结束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直放在身上的那个小猫挂件不见了。
忽然间,我心口猛跳,然后不管不顾地冲回舞台中央。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被我一路狂奔而来的模样给吓到了,助理在一旁打着圆场,让现场的老师们整理设备提早收工。
我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双腿弯着跪在地上到处寻找,膝盖那块的旧伤磕到坚硬的地面开始隐隐作痛,可是当下的自己浑然不觉,只是一心想找到那个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几乎把整个舞台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个遍,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手背上。
助理在一旁小心地问着我,是什么东西掉了,贵不贵重,要不要紧。
我没有回答。
只是一下又一下地重复道,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后来,助理时不时地过来劝我,已经很晚了,让我早点回酒店休息。
可是我却始终倔强地不肯走,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股劲,我在心里发誓着,一定要找到它,一定要找到。
73.
大约是到了凌晨一两点,助理突然拿着手机过来找我。说,陈立农给我打电话了。
我不知道是他恰好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我才打过来的这通电话,还是助理方才偷偷联系的。
我接起电话,声音没能忍住的颤抖着。
我告诉他,我弄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他在电话的那一头问着我是掉了的东西是什么,我没告诉他,我不敢告诉他。
见我不愿意回答,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那个时候的我们身处异地,隔着遥远的数公里,关心对方的生活时,只能靠着一通仅仅可以听得到彼此声音的电话。
他在屏幕的另一边安慰着我,最后对我说道,“丢了不代表就真的找不回来。总有一天,遗失的一切都会回来的。”
他的话语里总是有一种淡淡的、却又能安抚我情绪的温柔。
真的吗。我问。
他说,真的。
会回来的。
74.
后来,我送给他了一张很大的拼图。
那是一幅很美的风景画,画中透着蓝调的色彩。画面中,是一望无垠的大海,还有盘旋在海平面之上的某道身影。
它像是途径飞掠而过,也像是在寻找。
那是一只本该在高空展翅翱翔的鸟。
我拿着满满一袋拼图递给他,然后告诉他,一定要找时间慢慢把它们拼完。
收到礼物的他很高兴,却在嘴上佯装出抱怨的口吻说,这么多诶,你是不是整我的哦。
75.
二零一九年,我过得并不是很好。
灰沉沉的天空和复杂多变的人心让我感到害怕,我试图逃避现实,试图逃避那些无止尽地谩骂。
明明我没有做错什么,却倒也像成了他们口中的罪人。
76.
那年的某一天,我如同往常一样,站在那间房子里的落地窗前,俯瞰整个世界处于夜晚之中的安宁。
好像只有这样,这个世界才会是静悄悄的。
啪嗒。
打火机的声音在周围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清脆响亮。
我按下了打火机,将手中的那支烟点燃,轻薄的烟雾渐渐飘散在空气里,身边也开始弥漫起尼古丁的味道。
仅仅在一瞬间,整片黑夜仿佛也被点亮。
我静静地凝望着它,望着它从我的双指间燃烧殆尽。
泪水凝聚在眼眶里,一滴都落不下来。
阳台的那扇门突然被人推开。
陈立农迈着轻浅的步子朝我这个方向走来,然后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在抽烟。
我没有看他,只是摇了摇头,如实地回道,没有。
过了许久,他也没有再继续开口说话。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怕我不愿意告诉他。
没等到他主动问,我垂着双眸盯着那个闪烁的光点,说道,我喜欢看烟在我手里慢慢燃尽的样子。
因为在这样的生活里,真的有太多太多难过了。
可现实不允许我有那么多时间难过。
所以,每次我感到难过的时候,就会点燃一支烟。
然后告诉自己,当在这支烟燃尽的那个时刻,我必须要从上一个情绪里走出来。
我只给自己这些时间,也只有这些时间。
只有这些。
77.
我记得那天夜里,他突然俯过身来抱我,抱了好久好久。
有他在的地方,很像家。
我无数次、无数次地这么想。
藏在他胸口的位置,我能清晰地听见他强而有力的一声声心跳,几乎能和我的心脏发出共振。
然后他忽然开口对我说。
坤,烟总会有燃尽的那一刻。
但我不会。
难过的时候,抱抱我吧。
78.
可是我抱不到你。
79.
有的时候,回忆起刚遇见他、刚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总觉得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久到我感觉他可能都不会记得了。
久到像上辈子发生的事。
时光老旧,回忆却始终无法释怀。
80.
刻在我心底的名字
你藏在尘封的位置
要不是这样我怎么过一辈子
寻找你 茫茫人海却又想起你
好不容易离开思念的轨迹
回忆将我连系到过去
刻在我心底的名字
忘记了时间这回事
既然决定爱上一次就一辈子
希望让这世界静止
想念才不会变得奢侈
如果有下次
我会再爱一次
——《刻在我心底的名字》
81.
我喜欢记录我们点点滴滴的生活。
在“海鸟”的主页里,我总会发很多关于他的、关于我们之间的博文。
为的就是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可以不把这些忘记。
好像这个微博号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时空。
没有人可以看得到我们的一切,也没有人能够听见我们彼此想念的声音。
它对我的意义很不一样,所以就算有新的,换一个也不可以。
那些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的纪念,都是不一样的。是只属于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的那一个时刻。
不一样。
永远不一样。
82.
生日快乐。他对我说。
在摇曳着的微弱烛火之下,他的轮廓变得模糊起来。不甚分明的神色隐匿在昏暗的灯光中,只看得见一记轻浅的笑意。
许个愿吧。他说。
我闭上眼睛,虔诚地将双手合十。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注视着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期待着,我的愿望里会不会有关于他。
我想偷偷看他,但最后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我在心中默默地许着愿
——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83.
后来,当我睁开双眼吹完面前的蜡烛时,他问我,许的什么愿。
我告诉他,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没有再接着问下去,我倒是故意顺着他的话题继续说道,你会不会很希望我的愿望里要有你。如果我许的愿望里不是关于你的,你会不会不开心呀?
对面坐着的人忽然笑了笑,说,不会。
为什么?我又问道。
他抬眸,我们两人目光相撞,一瞬间似乎万籁俱寂。
我只希望你快乐。哪怕不是我,也希望你能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快乐。
我听见他这样说。
一瞬间,胸口被填得又满又涨,突然有想哭的感觉。
84.
仔细地想了想,好像在一起的那几年,我每一年的生日他都会陪着我一起过。
即便我们很忙,即便我们身处异地,也会在这特殊的日子里想办法见到对方。
有一年生日,我收到了陈立农非常特别的一份礼物——一件手工编织的黑色毛衣。
当时的我有些惊讶,但随后又变得无比惊喜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过,来来回回确认了好几遍才转过头去对他说,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我见他点头,心中的喜悦更甚了。
高兴之余,我的感动似乎也更多。
我对他说。
我从来都没有收到,过别人亲手做的礼物。
平复了许久我才意识到去问,为什么在夏天,却会想到送给我一件不合时节的毛衣。
于是他答。
因为他希望,不止夏天,在我的冬天里,也要有他。
85.
我突然意识到,今年的冬天确实比往年要冷一些。
我忍不住地想,此时此刻的他会在哪里,又会不会想到那年的承诺。
也会同样感到遗憾吗。
会吗。
86.
我出生在盛夏,而他出生在秋季。
从此以后,我便也开始对秋天有了另一种感情。
我觉得一年四季之中,秋天就是最温柔的时节。
火红的枫叶落地,十月三日,是陈立农的生日。
已经有几年没开过生日会了,今年突然有了机会,他便在当地的某个场馆中举办了一次和粉丝互动的生日会。
当晚,活动结束的时候就挺晚了,我们为了避免发生被有心人或狗仔拍到的可能,选在了另一个地点先见面。
那一天,非常不巧的,因为私人行程的位置被透露,一路上都有粉丝的跟拍,只是当下并没有人察觉,还是在原来定好的地方下了车。
黑压压的地下车库里,我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便想要快步跑过去。
忽然,助理在一旁提醒道,不要下车。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里已经被陆陆续续前来的粉丝包围。
透过黑色的玻璃窗,我仿佛看到了对面车上坐着的人,他戴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也同样隔着这不近不远的距离向我看过来。
一双下垂着的瞳仁里是看我读不懂的神情。
是私生在拍。这要是爆出来,你就完了,蔡徐坤。
还没来得及和对面的他解释,助理已经在一旁提醒着司机赶紧掉头离开。
我们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而当时的我只下意识地考虑了两件事情的轻重缓急。
权衡利弊过后,我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朝着他摇了摇头。
离去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看那辆车,却发现车里的他将黑色的帽檐压得更低了。
一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再抬头。
我有些着急地想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
却在打开屏幕的一瞬间顿了顿。
透着缕缕蓝光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
——00:00
我这才意识到。
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87.
时间是良药,也是世上最好的跨度。
它让疼痛变得苍白,让等待的人选择放弃,让相爱慢慢走到散场。
很久以后我才发现,这皆是缘分与命运,半点不由人。
88.
某次参加盛典活动的时候,我们匆匆地见上了一面。
他来休息间给我送上了一杯热奶茶,我笑着和他开玩笑说,你可真贴心,该不会是一路送过来的吧。
没有回答我方才的玩笑话,只见他的视线落在了不知名的某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他正望着隔壁椅子上,我背包拉链处的那个猫咪挂件。
因为上次弄丢了原来的那个,我跑遍了很多小商店,才勉勉强强地买到了一个类似的。
但我知道,始终不会是原来的那个。
还留着呢。他忽然将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下意识地停顿了半秒,我才接上他的问题,有些心虚地回道:是啊,你第一次送的我礼物诶。
我知道,我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一定被他尽收眼底。我静静地等待着他下一秒将要把我的谎言拆穿,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们非常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件事情,却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很清楚地明白,他一定知道我看见了他刚刚流露出来的眼神。
他知道,我对他撒了谎。
89.
他们说,想念是用来惩罚那些不懂得好好珍惜的人的。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是要来惩罚我的。我不知道。
突然想起两年前的一次周末,时间恰到好处的空闲,我在上海录制新综艺,而陈立农则因为一些情况没有接通告,一直在那所小公寓住着。
前一天夜里,我凌晨才收工,录制的情况有点不如意,甚至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节目组导演想让我和女嘉宾捆绑一下,在游戏环节的时候多互动互动,给几个镜头剪辑一下。
我心里有些不满,但明面上又不能太明显地表现出来。于是我在正式录制的时候故意不接女嘉宾抛来的梗和信号,将我内心的回避展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束录制后导演把怨气写在了脸上,现场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经纪人让我和导演去赔个不是,我也放下性子照做了,可导演还是不接受我方才录制时的我行我素,一声不吭地就带着团队离开了。
回到家以后,我简短地冲了个澡就躺下睡觉了,心里想着,第二天还会有很多时间相处的,还有什么事就留到明天再说吧。
心情有些郁闷,连带着不想说话的情绪也很重。
我感受到了陈立农同样的沉默。
我想,如果他这个时候多问我一句怎么了,我也会觉得宽慰许多。
可是他没有。
只是在我的身侧边安静地躺下,然后伸手抱了抱我。
我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
90.
阳光细细碎碎地穿过斑驳的树枝落下来,随后泄进灰白色的室内。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自己这一觉可能睡了很久,但始终没办法把这段时间的劳累和焦躁褪去。
蔡徐坤。蔡徐坤。我听见他在我的床边唤。
大概联系起了昨晚的不快,烦闷的情绪和起床气一并发作了出来。
我有些不讲理地对着他说道:陈立农,前段时间你休息了那么久,可是我没有休息啊。我天天都工作到凌晨三四点,你知道吗。就不能让我再睡会儿,晚点再陪你啊。
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才发现意思完全就变了味。
原本只是想抱怨这段时间陈立农对我不够关心。
只是想告诉他,这几天我每晚都工作到凌晨,没有好好休息过。
其实我的睡意在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褪去了一大半,我说完那些话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他。
他的脸色微凝,嘴唇轻轻抿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此时此刻莫名地让我感到生分。
我从床上坐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说吧。记得起来吃午饭。
我见他慢慢地移开了视线,语气平淡地说着。
半晌后,我听见客厅外传来一记沉闷的响声,是门被关上了。
我起身走出房间,才发现饭桌上摆放着好几道还冒着烟的热菜热饭。
都是我爱吃的。
心口止不住地颤了颤。
后知后觉的,我才明白自己似乎做错了事。
91.
厚重的云盘踞在上空,霞光只能顺着缝隙淌出道道色彩。
下午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我在房子里一边焦急地等着,一边给他打着电话。
可是他一通电话都没有接。
我忽然有些难过,又有些后悔。
明明本该是难得的,可以在一起好好休息的机会,却就这么被白白浪费了。
我用“海鸟”的账号在主页转发了一首《对不起》,心存侥幸地希望他可以看到。
陈立农,对不起。我本想亲口对他说的。
92.
深秋的风到了晚些的时候还是有点冷,我全身穿着黑压压的一套,戴着那顶黑色的鸭舌帽就下了楼。
我该去到哪里才可以找得到他呢。我在心中默默地自言自语着。
夕阳西下,是暖橘色的光落在地平线之上的阴影,我双手揣在口袋里,一步一个脚印般地踩在自己的影子上。
我想,我或许应该去到八十八号。
天色渐浓,我看着周围的人群从拥挤一直到稀疏,看着从附近放学的小朋友们边说边笑着回家,再变成上班族们陆续下班时的身影,看着商铺从开张着到陆续打烊。
看着八十八号一班又一班的到站,然后车上的所有人都排着队下车,又一班接着一班的开走。
一直从傍晚到夜间。
我的目光落在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身上。
但始终没有找到他。
周围的街道空空荡荡,唯有那盏头顶的昏黄夹杂着迎面吹来的秋风正陪伴着我。
我就这样孤零零地站在那辆八十八号公车的终点站,期盼着,能等到一个人。
93.
枯叶纷飞,被风吹远的叶子不停在空中盘旋,最后不见了踪影。
你也在等人吗。身边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我转过头,才发现旁边竟不知不觉多出来了一个人,他双手环抱在胸前,背了个单肩的帆布挎包,也和我一样戴着顶鸭舌帽,身子懒洋洋地斜靠在站台边。
我总觉得他有些眼熟,但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嗯,你也吗。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确定他应该没有认出来我后,淡淡地答道。
他没有看我,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差不多。
仿佛是在沉寂的秋夜里遇到的同伴,我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你一会儿要去哪里。我问。
常在街802号。他简略地说。
我诧异地瞧了他一眼,常在街?那这里就是啊。
身边的人忽然勾着嘴角笑了笑,接着抬起下巴指了指拐角处的一家小店,然后说,在等打工仔下班啦。
在此之前我都没发现竟然还有这样一家店开着。它门牌上的LED灯有些老旧,甚至还有两个字上面的灯已经没电池了,只有“半岛”两个字在黑夜里一闪一闪的。
半岛?一家卖音乐盒的店吗?
卖书的啦。
我们互相沉默了一会儿,空气里飘扬着的细碎尘埃起起落落,耳畔边是秋风掠过的声音。
94.
又过了许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起初,我以为是陈立农回家了,发现我没在以后给我打来的电话。
结果总是会令人失望的,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助理的来电。
她电话里的语气听上去不急不慢,却莫名地给我一种压迫感。
她说明天的活动提前了,今晚就必须回规定的酒店住,第二天和团队一起出发。
挂了电话后,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底的失落和无助促使我快要哭出来,可想到身边还有人站着,我硬是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我要走了。出于礼貌,临走前我对他说道。
是更重要的事吗?他问。
是的。我实话实说着。
你不再等等吗?后面两班应该就是末班车了。万一,他最后真的来了呢?
身旁的人平缓地开口对我说着,却让我没来由的感受到一阵窒息感。
我也想,万一呢。
我也想,再等等呢。
时间似是在空气里停顿了一秒,半晌后,我还是迈出了将要离开的步子。
我向这位陪我聊了许久的天的男孩子挥挥手道别,然后用很轻的声音回答道——
不等了。
95.
是没有想到过的。
当我再一次来到这个车站,是在分开的那天。
再抱抱我吧。我对他说。
八十八号末班车从远处驶来,常年失修的街灯将周围的环境映衬成一片静谧的昏黄。
我像一个被丢下的可怜人,在最后还不忘向他祈求着那一点点温存。
我颤抖着双肩,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泪水从眼眶中流出,一直滑落到嘴角,好苦。
我知道的,我们已经很努力了。
很努力了,所以再做更多也没有用了。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我们彼此重重的呼吸声。
后来,我听见他冰冷的语气中已不带有一丝温度。
他说。
蔡徐坤,不要再喜欢我了。
96.
他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他说,你知道吗。重重的东西要轻轻地放,深深的话要浅浅地说。
所以,当他离开公寓的那一天,是很平静的一个下午。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拾东西离开的,只是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了的时候,房间里,早已没有了他的任何痕迹。
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只透明的小盒子,那是我和他在这个房子之中的默契。
因为大部分时间不能够相见,所以总是会把要留给对方的东西放在里面,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也是我们改不掉的习惯。
那天,我又一次地打开了那个小盒子,盒子里静静地躺着那串银色的公寓钥匙。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突然止不住地哭了起来,伸手拿过那串钥匙握在掌心间时,嗓子眼涌上来一股接着一股的酸涩。
原来,这一次是真的要告别了。
97.
我告诉他,我会把这一切全部删除,就像从来没发生过那样。
那些快乐的、不快乐的回忆,都可以一并摘除。
但他不知道,往往真正决绝的人不用那么做。
我只是在逼迫自己放下,就像在等一支烟燃尽时那样。
又是一年十月三日。
我打开了“海鸟8029421003”的那个微博账号,我把这些年以来的所有博文都重新看了一遍,从头到尾。
不知不觉中,眼眶里早已含满了泪水,视线也变得渐渐模糊。
又过了很久很久,我像要将过往的那几年再在脑海里回忆一遍,在沉默的空气里停顿着。
可最后,我还是毅然地决定,按下了那个“注销”键。
至此以后,所有关于他的、关于我们的一切,全部都会在十月三日的这天被彻底清除。
屏幕中淡蓝色光,迷离得就像一场梦那样。
98.
当我再次点开“海鸟”的主页时,灰白色的界面上冷冷地显示着五个字:用户不存在。
我哽咽着,总觉得胸口的位置仿佛缺失了一块,那是我曾经因为某个人,被填得满满当当的地方。
现在,全部,全部,没有了。
在最后,我还是捂着那块隐隐作痛的地方流起了眼泪。
我轻轻地说道。
生日快乐。
99.
再到很后来很后来,我无意间又一次地点进了“飞鱼”的主页,才发现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改掉了之前名字,变成了——飞鱼不会飞。
我看到了他主页里最近更新的一条动态,还是在那年他的生日。
“飞鱼”转发了一首歌,那首我们曾一同听过的歌。
然后配上了一句歌里的词:你可以翱翔,而我只能停滞。
100.
后来,我又去了你曾经去过的城市,看过你曾经看过的大海。
高雄的那片海还是那么清澈,那么蔚蓝。
但是你不在,我总觉得那些风景都没有你看过的好看。
慢慢的,慢慢的。
我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小片物件握在手心里,那是一片非常小、非常不起眼的一块拼图。
是一块就算是缺失了,也无差的拼图。
不知道你有没有将那幅拼图完整地拼出来,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发现它的缺失。
可是,那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突然举起手臂,将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块拼图朝着大海的方向丢了出去。
我看着它漂浮在海面,然后越飘越远。
最后,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学着他当年说话的语气,一个人站在海边默默地自言自语着——
东西放在你那边,拿不回来了哦。
沿着海边走,吹着迎面而来的风,我才发现,原来台湾也可以这么大。
大到我们在同一座城市,却可以终日找不到彼此。
耳机里播放着的这首歌还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时光带走的只是生命,而并没有带走那些年华。
此时此刻,心里有些东西突然泄洪,好像是真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要寻找到一个失约了很久的人。
左望右瞰,始终没有身影。
101.
我信你爱着我 天边海角也肯找我吧
我信你碰着我 就在日和夜之间
怀疑途上那儿是我 可惜通通错过
或者我 在这边 在那边
请找我
——《在到处之间找我》
102.
我站在落地窗前,又点燃了一根烟。
我记得,那天的他就像曾经无数次的那样,站在空荡的街道边,抬头凝望着我。
我没有再去,他也没有再等。
然后我看着他决绝地转过身,背对着我朝反方向走去。
那道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我再也看不见。
104.
我知道。
我等待的不是烟燃尽的那一时刻,而是那个人。
可我等待的那个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End.
「文轩翔霖」假装情侣01
勿上升,ooc归我
假戏真做的老套爱情故事
↓↓↓↓↓↓↓↓↓↓
→❗ 读前必看 ❗←
↑↑↑↑↑↑↑↑↑↑
主文轩,带翔霖一起玩,后面可能还会有其他cp但我还没有想好嘻嘻
先发第一章试试水
最后食用愉快
01
“哐当”
旁边的洗衣房里突然传来声响。刘耀文的神经紧绷,手不自觉的握紧手机,飞快的给严浩翔发了消息:「好像又来了。」
对方好像正在...
勿上升,ooc归我
假戏真做的老套爱情故事
↓↓↓↓↓↓↓↓↓↓
→❗ 读前必看 ❗←
↑↑↑↑↑↑↑↑↑↑
主文轩,带翔霖一起玩,后面可能还会有其他cp但我还没有想好嘻嘻
先发第一章试试水
最后食用愉快
01
“哐当”
旁边的洗衣房里突然传来声响。刘耀文的神经紧绷,手不自觉的握紧手机,飞快的给严浩翔发了消息:「好像又来了。」
对方好像正在忙,没有回复他。
“哐当”
又是一声。
刘耀文轻轻起身,走到卧室的门前,握住门把手把门关了起来,为了保险起见还反锁住。可手心的汗却出卖了他的紧张,他摇摇头,随意的把手往裤子上抹了抹。
刘耀文轻轻踱步,试图没有声响的回到床边。
“咚咚咚”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刘耀文吓得浑身一抖,心脏都停了一瞬——他的胆子一直都不大。
“咚咚咚咚咚”门外的人看他不理睬,开始用力的敲打着门。
刘耀文刚擦干的手瞬间潮湿,伴随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刘耀文打开手机安慰着自己别害怕一边给严浩翔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被接起来:“喂?”
刘耀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却又不敢大声:“翔哥,她又来了,她在我们房子里,我把卧室门锁了,她正在敲门……”似乎是配合刘耀文的话,敲门声愈发嚣张,还伴随着疯狂摇晃门把手的哐啷声。
电话另一边的严浩翔皱起眉头骂了句脏话:“报警吧,这是第几次了,再这样你没等毕业就被折磨疯了。”
刘耀文之前是拒绝的,现在可能是恐惧作祟,他用力点了点头,说好。
苍白的脸上汗珠滑落,刘耀文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是大病了一场。
严浩翔胆子大,做事也稳重,沉稳的声音到是给了刘耀文一丝丝安抚:“你现在报警,我往回赶。”
刘耀文应下,挂完严浩翔的电话就准备报警。
“耀文,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我有什么不好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改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娇嗔的女声刺激的刘耀文头皮发麻,仿佛正置身在哪部b级恐怖片里。
但也是这熟悉的声音,将刘耀文的神智拉回来了一些,这是他的大学同学,如果报了警,警察会相信吗,而且以后在学校见了面怎么办,万一真的把她抓起来,影响她的人生……
刘耀文会愧疚一辈子的。
刘耀文最终没有拨打出去报警电话,深呼吸,用自认为最平静的声音开了口:“苏颂同学,你冷静一点,我们谈一谈,可以吗?”
“好,好,你愿意和我谈就好。”女声显得非常激动。刘耀文的手还有一点颤抖,但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眼前的门。
“耀文,你终于肯见我了,我这几天真的好想你,我……”
“苏颂同学,你冷静一点。”刘耀文强装淡定,低头看比自己矮了一头多的少女,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被这么一个小姑娘吓成这样,可转念一想,也就是这所谓的小姑娘在和他表白之后天天来找他,被拒绝就总是偷偷摸摸的跟他看他。起初刘耀文以为只是普通的偷看,便没有过多在意。直到那天,她第一次出现在刘耀文和严浩翔租的房子里,把刘耀文吓了个半死。从那以后总是会在家里听到奇怪的声音然后发现她悄悄进来了,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咔哒”门被打开了,严浩翔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看没有警察,心里也猜到了大半。
严浩翔有些生气了,语气不太温和的对苏颂说道:“再有下次我直接走法律程序,刘耀文不好意思我好意思,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属于犯法了。”
苏颂的脸色一变,被严浩翔凶巴巴的气场镇压的后退了半步,想反驳又被严浩翔的后半句堵了回去:“刘耀文已经快被你整到精神崩溃了,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别这样对他了。”
女孩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有些恼羞成怒的对着严浩翔大吼:“你懂什么?!”然后带着满眼的泪花走出了房子。
刘耀文顿时脱了力一般坐在了地上,他还真的没被变态追求过,这是头一个。
严浩翔把房门关好,给刘耀文递了一杯水,拍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慰。
刘耀文依然面色苍白,喝了水后低头不语,显然是没缓过来。严浩翔也不打算逼他什么,坐在旁边等着。
02
良久,刘耀文面色恢复了不少,回头给严浩翔扯了个难看的微笑:“你刚刚在哪儿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严浩翔甩给他一个无奈的表情:“别提了,在学校陪贺儿来着,一接你电话吓得老子赶紧往回跑,都没送贺儿回去。”
刘耀文挑眉:“你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这不是正在追嘛。”
直男小刘连连摇头表示对你们这些gay没有兴趣。
严浩翔突然坐起来,有些激动的朝刘耀文说:“你要不就和苏颂说你是弯的算了,彻底断了她念想。”
刘耀文发誓,换做以前严浩翔要是这么说他绝对眼睛都不眨的拒绝,不仅要拒绝,还要踹严浩翔一脚。但是现在,他觉得只要能让苏颂放弃自己什么理由他都愿意尝试一下。
严浩翔一看有戏,赶紧趁热打铁:“让你和她这么说,又没让你去真的找个男朋友,你等她放弃你了,你是直的是弯的她不也不在乎了吗?”
生意人就是精明,刘耀文顺利的被说服了。
发了短信给苏颂,郑重其事的道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歉,然后长舒一口气。
刚松了口气的刘耀文抬头就看见收拾着准备出门的严浩翔瞬间又有点紧张。
“诶……你去哪儿啊翔哥?”看刘耀文一脸愁容,严浩翔也猜到他可能还是有点害怕,笑着和他说道:“我去找贺儿吃饭,你要一起吗?”
刘耀文的脸纠结成了包子。
“害怕就一起去吧,贺儿也带了个朋友,不会很尴尬的。”
“不是害怕,我就是想蹭饭而已。”刘耀文理直气壮。
严浩翔笑了笑没说话,低头给贺峻霖发了消息。
03
“啊……是你啊学长。”刘耀文看到宋亚轩的时候,惊讶还带着一丝莫名的亲切,可能是同样做了电灯泡的原因吧。
宋亚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和刘耀文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刘耀文也懵了一下,赶紧给人按着坐下去,笑着说:“我又不是老师,你这么客气干嘛?”
宋亚轩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坐下了也还是端端正正的。旁边的贺峻霖揶揄的笑笑,转头问刘耀文:“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啊?”刘耀文有点受宠若惊,本来害怕贺峻霖会因为下午自己阻碍了他和严浩翔的二人世界而心有不满,却没想到贺峻霖上来的第一句话是关心自己,刘耀文暗暗为自己把别人想的那么小气而感到愧疚,刚想继续回答就被旁边的严浩翔抢先一步:“他好着呢,一点事也没有。”
刘耀文:“……”
贺峻霖笑了笑:“没受伤就好。”
后面的时间,基本就是看严浩翔给贺峻霖夹菜,让他多吃一点,还想不想吃别的要不要在点一些balabala,刘耀文看看对面的宋亚轩,突然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不是一个人。
宋亚轩。刘耀文想了想,这个比他大一届的好看学长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刘耀文大一的时候参加校庆,表演说唱和舞蹈,宋亚轩的唱歌节目排在他前面,两个人一起对过流程,便就加了联系方式,算是认识了。可除了那次校庆之后,两个人好像就再也没交集了。
当时自己还被宋亚轩的歌声惊艳到了,开玩笑和严浩翔说天使的声音大概不过如此。严浩翔误以为他看上了宋亚轩,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弃吧小伙子,宋学长那可是咱们学校有名的高岭之花,多少人都没追上呢。”
刘耀文斜眼看他:“你也被拒了?”
严浩翔翻了个白眼:“我不喜欢这个类型的。”
刘耀文八卦的凑过去,用肩膀顶了顶严浩翔的肩膀:“怎么,不喜欢这个,喜欢哪个?”
严浩翔倒也不羞,向在舞台下面等宋亚轩的贺峻霖那个方向抬抬下巴:“应该是宋学长的朋友,长得真好看。”刘耀文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骂他痴汉一样。
“刘耀文?”刘耀文这才晃过神来,回忆结束。抬头看刚刚叫他的宋亚轩,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宋亚轩朝窗户外面指了指:“那个是不是苏颂?”他们坐在食堂二楼的角落里,靠着窗户可以清晰的看到食堂外面的景象。
刘耀文现在对苏颂这个名字格外敏感,吓得猛一回头,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有些慌张的看向严浩翔。
严浩翔皱了皱眉头:“你别紧张,万一人家只是来食堂吃饭呢?”
“不对,她应该就是来找刘耀文的。”贺峻霖看这饭应该不能好好吃了,干脆往座椅靠背上一靠:“我和亚轩来的时候看见她和朋友一起从食堂出去了,应该是吃过饭了,再来食堂,十有八九是找人。”说完暗示性极强的看了看刘耀文。
刘耀文能感觉到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担心,这是公共场合,她不敢干什么的。”严浩翔安抚他。
宋亚轩一直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抬头问刘耀文:“她为什么知道你在食堂?”
“可能是我们吃饭的时候朋友看见了告诉她了一声吧。”贺峻霖不以为意。
刘耀文现在脑子乱成一团,连宋亚轩的问题都没回答。
04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刘耀文看着眼前的苏颂,这么想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颂眼睛里带着泪花,一边举起手机,一边用委屈的哭腔大声质问。这看起来特别像被渣男抛弃的女朋友——她这一嗓子,把二楼食堂的目光吸引过来大半。
刘耀文一看,是自己发给她的消息,就是在严浩翔的怂恿下告诉她自己喜欢男人的那条。
刘耀文揉揉眉头:“字面意思,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
食堂里出现了小小的讨论声,不用猜都知道在讨论苏颂被拒绝的惨样子。
也不知道被拒绝和被议论那个给她的刺激更大,苏颂激动的拉着刘耀文的衣服大声说着:“你不要骗我了,我喜欢你一年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性取向,你根本不喜欢男生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刘耀文有些恼火,但也有些不知所措,这毕竟是个女生。
“放开。”
刘耀文懵了,苏颂也懵了,回头看声音的主人——宋亚轩看她没动作,又重复了一遍:“放开。”
许是清冷的语气和有些阴沉的表情震慑到了苏颂,她的手不自觉的放开了。可嘴上依然不饶人:“我怎么不知道宋学长这么爱多管闲事。”
宋亚轩笑了:“没有管闲事啊,”说着他指了指刘耀文:“你拉着我男朋友,我当然要管了。”
刘耀文懵了,苏颂也懵了。准确的说,严浩翔和贺峻霖还有食堂二楼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懵了。
“卧槽,重磅炸弹啊这是,我和我闺蜜说一声哈哈哈哈哈哈,难怪宋亚轩没答应她呢,原来是有喜欢的男孩子呀哈哈哈哈。”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开始窃窃私语。
食堂瞬间开始八卦,各种讨论声和猜测声此起彼伏。
苏颂冷笑了一声:“宋学长可真有意思,别人的事您不该乱掺和的。”
宋亚轩一脸“你是傻逼吗”的表情:“我都说了,刘耀文是我的男朋友,有人纠缠我的男朋友,这属于别人的事情吗?”
刘耀文反应过来了,知道宋亚轩在帮他,往后轻轻一退和苏颂保持距离,一只手去抓宋亚轩的手,把宋亚轩拉到自己身边,看着苏颂说了句抱歉。
这无异于是正主官宣了,食堂里的猜测声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都是“卧槽”“我日”等不太文明的惊叹。
苏颂眼睛睁得老大,但明显还是不相信,一只手又要去抓刘耀文,却被宋亚轩抓住手腕截了胡。
宋亚轩笑的还是那么温柔,眉眼弯弯的看不出一点怒气:“不是都说了不要碰我男朋友嘛?”
贺峻霖在一旁打了个寒颤,往严浩翔身边凑了凑,暗暗嘀咕宋亚轩跟他哥马嘉祺呆在一起时间久了,这笑面虎也是会传染的。
苏颂不理宋亚轩,把手挣脱开看着刘耀文:“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们没有在一起,你不喜欢男人,刘耀文,你别这样了好不好?”说着眼泪就又要掉下来。
宋亚轩的笑有些变味,看起来阴阴冷冷的,不似刚刚的温柔。
他转头看刘耀文,后者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又看看苏颂,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刘耀文,想抓住他的心软。
下定决心后,宋亚轩转过身,扯着刘耀文的衣领使得他微微弯腰,然后抬头,用自己的唇轻轻碰住刘耀文的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刘耀文确实比自己高了大半头。
刘耀文是真的懵了,他感觉自己这一晚上都是在懵逼中度过的,他垂眸,看宋亚轩好看的眉眼,和凑近带来的淡淡香味。刚刚表现得从容不迫,其实心里也紧张得不得了,闭起的眼睛不时地用力挤一下,带的睫毛也微微颤抖。
刘耀文无厘头的想起自己大一时和严浩翔说的话——
“天使大概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