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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救被剥皮抽筋的敖丙，敖光无奈求上天庭，只为能够让那个负心人，救一救他们的儿子......

在海底囚笼千年，孵化敖丙，照顾敖丙，成为了敖光唯一的寄托，所以看着被哪吒剥皮抽筋，奄奄一息，却还要护着哪吒的敖丙，敖光感觉到了绝望。

他含在嘴里，孵化千年的儿子，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废物，早就变成炼狱的东海龙宫，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帮助敖丙，重塑龙筋的可能。

敖光没有办法，只能抱着幼子敖丙上了天。

一直都想要忘记敖光的天帝，强迫自己不再关注敖光，却没有想到，敖光竟然背着他有了别人的孩儿。

一想到，敖光和那人在一起，辗转承欢的样子，天帝恨不得杀了敖光。

千年前，是敖光一意孤行的选择和他决裂，他才会恼羞成怒的将他囚禁在海底囚笼，他给了敖光离开的机会，只为等到，敖光来见他。

可敖光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若不是他生的野种，必须要他救，或许敖光永远都不会再见他。

天帝承认，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爱着敖光，就算现在知道，敖光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有了私情，还有了野种，天帝依旧想要敖光。

一直骄傲，不肯低头的敖光，跪在天帝面前的时候，天帝勃然大怒。

敖光果然好样的。

他被敖光愚弄千年不够，敖光竟然还想要让他救他生的野种。

天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敖光，“为什么要求我救这个野种，他的父亲呢？”

敖光脸色变得煞白，幸好知道不会这么容易的敖光，提前将敖丙送到了太乙真人身边，不然让敖丙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会哭着不让敖光如此卑微的去求他们的仇人。

想起傻乎乎的敖丙，敖光感觉无论受到任何痛苦，都是值得的，敖光没有去看天帝，低着头，沙哑的开了口，“他.....死了！”

竟然是死了。

想起情敌死了，天帝突然心情很好，不过看着脸色难看的敖光，天帝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原来是死了，也对，不死了，你怎么舍得来见你的老情人，可敖光，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帮助你，救你的野种！”

“不，丙儿他不是野种！”

敖光不愿说出敖丙的身世，就是担心天帝，会不断伤害他和敖丙，所以哪怕被天帝误会，敖光也不能说出敖丙的身世。

听敖光如此维护敖丙，天帝直接沉了脸，“敖光，你是我的，可你却背着我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这不是野种是什么？”

敖光没有回答天帝，因为他知道，他只要天帝就敖丙，就算为了救敖丙，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是愿意的。

敖光迟疑了痕迹，才终于闭着眼睛开了口，“昊天.....求你.....救救我儿！”

“求我？小龙，告诉我，我凭什么要救那个野种，难道你真的觉得，过去一千年，我还会对你旧情难忘？”

敖光侮辱的低着头，早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的敖光，早就已经明白，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有多么无情。

千年前，他甘愿被囚禁在海底囚笼，也只为彻底摆脱天帝，可现在他却不能再如此任性，敖光拉扯着天帝的衣袖，终于看向了天帝，“昊天，求你救救丙儿，只要你愿意救丙儿，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早就将敖丙，当做他活下去希望的敖光，无论如何也要救敖丙。

敖光这样屈辱的样子，让天帝差点失去理智。

当初他想要敖光抛下龙族，和他一起留在天庭成仙得道，甚至结为道侣，可敖光却愤怒的拒绝了他，甚至告诉天帝，他虽然是妖，却不会为了男人，舍弃自己的族人。

当初和他激烈争吵，毫不犹豫和他决裂的敖光，却愿意为了这个野种，抛弃一切的骄傲，甘愿拼命乞求他。

天帝突然想到，之前见到的敖丙，看着那张和敖光酷似的脸，天帝有些舍不得，却还是想要毁了面前的这张脸。

毕竟他喜欢的小龙，只有敖光，这张和敖光相似的脸，天帝根本不愿看见。

不过天帝还是很想要见到，敖光满怀希望，却希望破碎的样子。

这也是敖光背叛他的下场，但现在他还是想要给敖光一点甜头，这样敖光，才会甘愿在他身下承欢。

“不是想要我救那个野种吗？小龙，现在就给我脱！” 

　　“报！东海龙王敖光，欺上瞒下，窃取灵珠，罪不容诛！”

　　昊天顶着一头鬼火来上朝本来就心烦意燥，听到这个消息，内心的烦躁全面爆发。

　　“你是？”

　　昊天皱了皱眉头。

　　“在下乃阐教的无量仙翁。”

　　无量仙翁见昊天皱眉，一下子信心大增。

　　“陛下，臣亲眼所见，那东海龙王敖光伙同申公豹，盗取灵珠，这等行径简直可耻！”

　　无量仙翁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字字铿锵有力。

　　昊天眉头皱的更紧了，灵珠？什么鬼东西啊，他不过公务繁忙没去东海给龙龙撑腰，现在倒是谁都敢骑在龙龙头上了 ，一个小小的珠子，还能让他的龙龙罪不容诛？

　　真是荒唐！

　　地下的人吵成一片。

　　“什么？龙族现在居然如此胆大妄为，陛下，是时候挫挫他们的雄风了。”

　　“是啊陛下，今天那东海龙王敢偷灵珠，谁知道明天他会不会偷玉玺啊！”

　　“是啊，陛下，下旨吧！”

　　昊天给吵的一个头两个大，揉了揉太阳穴，向身侧招了招手。

　　“灵珠为何物？天界有多少？”

　　昊天实在是想不出来他们口中灵珠是什么贵重东西了，他的宝库里有各种各样的灵珠，天灵珠、地灵珠、水灵珠......敖光想要直接来拿就行，犯不着去偷啊。

　　没事没事，现在他知道了，就自然不会再让龙龙去偷了，天界有多少就给东海赐多少。

　　昊天并没有压小声音，而他一直都是被众仙关注的存在。

　　旁边的帝俊还没来得及开口，下面的仙人就七嘴八舌给昊天解惑了。

　　“那灵珠是由混元珠分出的至善部分，此天地间只此一个。”

　　“而且本来龙珠要给陈塘关三太子的，结果被抢了。”

　　“是啊，这东海龙王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昊天一直是一个很温和的人，每天都有仙人在背后说他的闲话他也不理会。

　　但是——

　　可以骂他，但不能骂他的龙龙！

　　众多仙家又开始吵起来了，他还没开口，他们就来想怎么惩罚敖光了。

　　真是忍无可忍啊。

　　昊天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拿去玉玺往桌上重重一敲。

　　“框”

　　地一声，所有人都沉默了。

　　看着下面面面相觑地众仙家，昊天怒极反笑。

　　“至于这么发敖光，朕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昊天一出声，众仙家又看了过去。

　　“诸位，朕觉得此时要从本质来看，为什么敖光会去偷灵珠呢，因为他没有啊，传朕旨意，把朕宝库里面各种各样的灵珠都给他送过去。”

　　此言一出，众仙诧异。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这灵珠和普通的灵珠不一样啊，真是千万年孕育出来的，他敖光偷了，犯了您定下的的天规啊。”

　　“是啊陛下，他这是在打您的脸啊，您断不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啊。”

　　众仙家纷纷进言，昊天疑惑了。

　　“天规？哪一条天规说了敖光不能拿灵珠了？！”

　　“陛下，是您三千年前定下的天规啊，您别再心软了。”

“我感谢她，让你来到这个世上。纵使其他人都不爱你，可是来罗织，我爱你。”

来罗织这一夜拥着她，什么都没有做。

就像是害怕这梦一样的现实，忽而就灰飞烟灭了。

第二日清晨，火蛾门发生异变，像生生不灭的飞蛾，悄无声息从各处滋生出来，试图瓦解大苍的防守。

来罗织的人找到来罗敷时，她就在房间里静坐着，在等待。

她从没想活着逃出来罗织的手掌心。

所以来罗织的人押走她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挣扎。

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暗室中。

脚步声不急不缓地传来，她知道，是来罗织来了。

她的筋骨已经被挑断，整个人如活的肉尸。

来罗织点燃一根蜡烛，这是暗室中唯一的光亮。

她循着光望去。

来罗织的脸庞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他拿着蜡烛，蹲下来，慢慢将蜡烛靠近她的脸。

盈盈烛光带着温度，来罗敷的眼灼的生疼，却不及她身上的痛处万分之一。

“为何这么早，就要暴露自己呢？”

来罗织幽幽开口。

来罗敷闭上眼睛，沙哑着开口。

“没有早晚，来罗织，我只是要你知道，被背叛的滋味。”

来罗织哂笑，不紧不慢地说着：

“从查当年的事情开始，你就已经跟南琅王勾结了。”

“你拿我的身世作为筹码，哄骗他出兵。”

来罗敷明白来罗织已经知道了所有，她不在意自己的失败。

来罗敷抬眼直视来罗织。

“你居然要丢下我们，要走到我们的对立面。”

来罗织衣冠楚楚，与她的狼狈截然是两个世界。

“别忘了，是我，是火蛾门陪你走到今日。”

“我们是这世上最大的恶，你和我，都是。”

她不在意来罗织利用她、贬低她，因为他们本就是一类人。

肮脏，自私，卑劣，狠毒。

可是陆垂垂出现了，来罗织居然妄想拉住她的手，从这泥淖中脱身。

“你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居然想以清白肉身还凡吗？”

来罗敷笑着，嘴角抽动。

“若是陆垂垂知道……”

来罗织猛地掐住她脖子。

“你才是在作恶，你自私地，把她困在你身边，想依靠她，伪装成一个好人，还妄想她会爱上你，哈哈哈哈……”

她用最后的力气，嘶哑着。

“别忘了，飞蛾扑火，只能朝生……暮死。”

来罗织松开她，厌恶地，用帕子将手擦净，转身离开。

她只听见他留下一句。

“不要让她死的太痛快。”

沈渡主动请命平反。

于是他与来罗织手下的将领庞正兵分两路，一路将火蛾门的人尽数灭绝，一路向摩奇诺正面迎敌。

庞正的大军虽然控制了南琅的进攻，但战态难分胜负。

此时，沈渡受伤失踪的消息传入宫中。

颜幸也得知这个消息。

她焦急地找到陆垂垂。

“垂垂，你能否让来罗织放我出宫。”

“六娘，此时出宫太危险了。你要相信沈渡会化险为夷的。”

“不论生死，我都要带他回来。”

陆垂垂素来知道颜幸决定的事情不可能轻易改变，她只好去找来罗织。

来罗织此刻在御书房。

“来罗织，能不能放颜幸出宫。”

来罗织闻言，正色道。

“垂垂，她不能离开。”

“为什么？因为沈渡吗？”

“是。”

陆垂垂忽而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不能信任沈渡呢？就算不是因为颜幸在你手里，为了大苍的百姓，他也会血战到底的。”

“来罗织。”

她祈求。

“垂垂，”他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不要再为这些事烦忧，好不好？”

陆垂垂别过眼。

“知道了。”

她转身离开，来罗织的视线落在她背影。

他从前只想她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自己身边，就像豢养一只兔子。

可是她如此善良而坚韧，只要有一点阳光，都要生长出新的枝芽。

一切都可为他操控，独独她不能。

他回头看着脚下。

那日，沈渡就是跪在这里，请他无论如何留住颜幸，不要让她出宫。

“对不起，六娘。”

陆垂垂将来罗织的话转告。

颜幸的冷静在焦灼的情绪中被逐渐消磨。

她红着眼圈拉住陆垂垂的手。

“垂垂，我必须出宫。”

“六娘，私自出宫可是大罪。”

“垂垂，你帮帮我，一切的责罚我都愿意承受，我愿意的！”

陆垂垂从床头取下玉佩，塞到她手里。

“六娘，一定要保重。”

“皇上，颜幸离宫了。”

来罗织垂眸，眼色晦暗不明。

颜幸一路赶到席龙峡，据附近的村民说，大苍的军队到这里之后就再没有返回。

这里没有死伤的痕迹，无论是被清理了，还是没有发生打斗，她都不相信沈渡死了。

如果沈渡还活着，却没有返回……

她抬头看着高耸的山崖。

就只能在这里了。

从远处可以上山的地方一路弯绕，颜幸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根据地图，有水源、易守难攻且便于藏身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了。

颜幸举着火折子，沿着有踩踏痕迹的地方往前走。

忽而，她听到背后有响声。

她稳定心神，边向前走，边摸向包里用来防身的药粉。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转身要挥手时，却乍然听见一声。

“颜幸！”

是沈渡。

这时她才发觉腿软。

“沈渡。”

她扑上去抱住他。

当见到他时，她内心期望他没死的侥幸忽然被瓦解，独留一丝后怕。

“你的伤有没有事？”

她担心地看着他。

“我没有受伤。”

沈渡低头对上她的目光。

这一切都是伪装。

沈渡等人安营扎寨的地方并不临近，为了防止被人察觉，夜间没有任何光亮。

颜幸能找到的地方，敌人也能发现，所以沈渡带人分散安营，皆在难以靠近的地方。

他是为了摸排周边，才会路过这里。

当他发现颜幸时，内心的庆幸大于欢喜。

所幸是她，所幸是他发现了她。

沈渡带颜幸回到藏身之处，颜幸才发现这里隐匿的人绝不仅仅是残兵。

在南琅人眼里，沈渡重伤，带人潜逃。

但是这里所有将士都是精锐，且为数众多的精锐。

流水淙淙，沈渡带颜幸走到营寨外，他指向山背后。

“那里，就是郑王与摩奇诺的大本营。”

颜幸侧头看向他，她眼中有盈盈月光。

“皇上给我的任务，是活捉郑王与摩奇诺。”

他还记得来罗织那时的神情，那种玩味又阴狠的表情，他许久没有见过了。

来罗织只说。

“其他人死了都无所谓，郑王和摩奇诺，我要活的。”

第十六章

“海底是我的地盘，你一个神族，在海里能发挥几成实力？”

皓翎忆眨眨眼，“哦，这么危险啊，那我不去了。”利落的转身，对毛球道：“毛球快来，送本王姬回府，我记得还有些事，这个时间回去正好和玄冥秉烛夜谈。”

霎时阵阵冷气传来，像是脚下的海水都结了冰。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半空飘起了雪花。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玄冥又是谁？”

“青涟的发小，羲和部第一高手。”皓翎忆笑着转身回答，却见相柳的脸色越发苍白，不由心生愧疚。

忙上前制止道：“你都受伤了，妄动灵力做什么？”

相柳果然停下了灵力，譬如飘散的雪花停下了，他们站着的海面突然下陷。在海水涌来之际，她连忙闭气。

两人直直沉入海底，皓翎忆左看右看也没有见着那熟悉的白色大海贝，不由看向不急不缓的相柳。

都受伤了，就一点不急嘛，她不理解。

但过了没一会儿，她感觉胸中的那一口气已经用完，没见着能避水的海贝，只有相柳近在咫尺，早知道她一定带上鱼丹。

她看着相柳，对方静静看着她像是在笑，又是在等待着什么。

心里道了一声对不住，事有缓急。将手搭到他肩膀，让自己浮起来些，眼里带了些歉意，要不是她这个拖油瓶，说不定对方也不必管他，可以直接沉下去。

也不知道他究竟伤的如何，这海贝这许久也没召唤来。

皓翎忆毫不客气的催动契约，让相柳‘清醒’过来，手背上滚烫的感觉，让相柳明白，她生气了。

只好安分的带着她进入砗磲之中，海贝的结界升起，皓翎忆也能说话了。

“相柳，契约怎么回事，我记得没有到痛感相连的地步。”语气里满满的质问，一定是相柳这段日子做了什么，才会有这种变化。

之前她咬他手的时候，感觉太过短暂，醒来又没有这种感觉。今日在天马上，相柳被阵法压制的一瞬间，身体各处又传来疼痛之感，她将信将疑。

方才，更是确定了此事。

相柳抿了抿唇，方才的欢愉被忐忑取代，只是都被他掩饰住了而已，“你看看契约就知道了。”

契约？皓翎忆手背上浮现了如今契约的纹路，蛇鸟相互缠绕，密不可分。

“怎么回事？明明只有一条蛇的纹路，你做了什么？”

相柳坐到了此处唯一的玉榻上，嗓音清冷：“我去找鬼方氏解除你下的灵兽契约，没想到后来变成单方面的伴侣契约，你被涂山璟打了个内伤，我都能感知到。”

他看着她有些愕然的表情，继续说着：“我本打算就这样算了，总有机会解除的，没想到，你自己咬了我一口，饮下了我的血。”

结契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双方各自献出的血，如今机缘巧合，她与相柳竟是……

真麻烦！

皓翎忆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相柳是辰荣军师，从他与西炎今日的争斗就清楚了。就算有九命，也是生活在血雨腥风中的妖。与之相比，她目前的生活都还算平和了。

同感相连，办事时十分累赘的感应。

感受到她有些不善的目光，相柳维持打坐的姿势，冷嘲：“怎么，又想趁我受伤，杀了我吗？”

皓翎忆走到相柳面前站定，言语如冰：“就算是伴侣契约，也有解除的法子。我们再去一趟鬼方氏，不然，我只能用我的法子解除了。”

“你有什么法子？”

“凤凰浴火，涅槃重生。此火可焚万物，区区牵绊肉身的契约而已。”

“涅槃，”相柳只觉一颗心都在苦水里煎熬，皓翎王族尊奉凤凰为图腾，但涅槃也是面对生死危机才有的行为，且并不一定能成功。

“你宁愿涅槃，也不愿意与我有丝毫牵扯？”

她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我并不想在我遇险之时，轻易就取了你一条命，所以我期望你有更好的办法解决。”

相柳的暗淡的眼眸似有星光点亮，“你若是我的伴侣，我甘愿舍掉一命救你有何不妥？”

“你九条命就是这样任你浪费的吗？”皓翎忆心里升起一抹怒气来，恼恨他不珍惜自己，随意受伤，用毒练功，今日更是说出这番话！

等等，她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伴侣了？”

“你不承认？”相柳眼神一冷，“你看看这里是何处？”

海底，他的大砗磲里。

大海贝……

“海贝是鲛人的家。”

相柳是海妖，所以，这里是相柳的家？

她还主动说要来海底看看，是她先给出了错误的讯息。相柳自然而然的认为她是在追求他，并给予了回应：

——方才很是缠绵的那个吻。

顶着相柳灼灼目光，她像是要找地方将自己塞进去，“我，…相柳…你……”

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呵，”头上传来一声轻笑，相柳将她拉到身旁坐下，大手摸着她的发顶，如一位师长般亲切询问：“你在担忧什么？”

“就如你在岸上说的那样，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也死一次。”

相柳在她头顶的手放下，微抬起她的下颚与自己对视，“小王姬，你很在意我的生死？”

“对，我希望你活着。”

“为什么？”

脑中闪过了数条相柳活着的好处：可以带领辰荣义军反抗西炎；可以帮助皓翎有更多的发展空间；可以做她与防风氏、涂山氏之间的纽带；可以教她更诡谲的兵法、战术；可以……

和他再一次看看海底的灯花，天上明月，世间更多的美景。

原来，她的心间早已住进了他。

沉思的眼眸忽然睁开，望进眼前人的面容，她却不想这么早被他察觉。

好近的距离，她伸手微微推开他的肩膀，状似疑惑的懵懂眼神看了过去，“相柳大人这话，是早已心悦于我，都想与我共担风险，同生共死了吗？”

逼问她的时候倒是神气，现在轮到自己，也让她瞧瞧。

皓翎忆觉得赢了他一局。

到底是相柳，有多年伪装冷酷军师的丰富经验，看着她眼中闪过的狡黠之色，笑了一下，“我堂堂九命相柳，怎么会喜欢一个将我当灵兽对待的神族？”

皓翎忆微翘的嘴角平复，觉得相柳在逗她玩，眼眶不由自主染上微红。

“所以我想方设法的要解除这东西，没想到一朝被自己的术法反制，另一方对契约也有改进，意外导致灵兽契约变成了半个伴侣契约。想开口解除时，发现那人正要离开，回到神族的五神山。”

皓翎忆气呼呼地想：她明明当面给他告别了的，还邀请他来五神山。

“教授兵法的日子里，也算有趣，至少多了一个可以平等说话的人。宴会上的古灵精怪，接过我送的花时的镇定傲气，都是一国王姬该有的风范。”

那是，她礼仪课可是从未出过错的！

“我推你下水，是一种试探，看在面临生死的时候，你会如何做？你选择了让契约完整。于是我便顺水推舟的给你讲，海妖的求偶是如何的，你称赞我的品格，却没有懂后半句。”

皓翎忆已经彻底明白了，脸颊微红的问道：“那你是真的对我动心了？”

“小王姬听了我的答案，是不是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再次问道：“为什么不想我死？。”

她鼓起勇气，表情达意的话脱口而出：“因为，我想以后的每一天，每个重要时刻，都有你的陪伴。”

相柳与她带着期盼、喜悦的羞涩的眸子对上，神色一怔，目光慢慢柔和起来。

俊美的脸渐渐在她眼中放大，皓翎忆觉得自己就要沉溺在那双眼睛里不能自拔，只听得他轻笑一声，“小王姬，别过度沉迷于皮相。”

阿念就要启唇反驳时，被他用唇堵住了话语。

相柳善使冰系术法，因本体的缘故周身也常常带着温凉，他身上唯一艳色的唇也是如此。

但皓翎忆感觉到了，他的吻是炽热的，像海底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喷薄而出。

她沉沦在这股火热的汹涌浪潮中，彻底任由相柳摆布。

待相柳退开一点距离，从嘴唇吻过脸颊，脖颈和锁骨时，衣料的阻隔让他不能前进，一次次的咬住她的皮肉舔舐又放开，使肌肤泛红。

此刻皓翎忆算是明白，为何受伤的野兽不能亲近了。

真的容易被‘拆吃入腹’啊！

她手上用了点力气推开他，“你到现在还没疗伤呢，别忘了正经事。”

他露出防风邶的风流笑意，“这不正经吗？妖族最快的疗愈方式，是双修，你可愿帮我？”

皓翎忆震惊之下又有些羞涩，“这…这也…太快了吧？”妖族这么直接的吗？

父王知道了，岂不是会打断他的腿？

“想哪里去了？”额头被轻敲了一下，“不过是一起运功疗伤而已，对双方都有好处。”

他们这伴侣契约，也是有些用处的。

在相柳的引导下，皓翎忆摆好打坐姿势，两人在密闭的砗磲里运功，灵力顺着他们的手心流过，然后反哺回来，循环数个周天后，两人同时罢手调息。

果然灵力增长了些。她伸手去探相柳的脉，“真的有用！”

相柳教她如何使用契约，“试着从契约处汲取灵力。”

皓翎忆照做后，一道冰锥瞬间凝成，她有些迷惑，“这是你的灵力？”

“没错，力量共享，也是伴侣契约的妙处之一。”

“那你不是很亏，既有九条命，又实力比我高强。”

“这又不是做生意，而且，我不算亏。”相柳真的这样觉得，他拐走了皓翎国的小王姬，应该算赚了。

“我想要的人来到了我身边，就足够了。”他此刻哪里含有什么冷酷，只剩下眉眼如春雪消融后的温柔。

皓翎忆见他此时高兴，直接问道：“那学完了兵法，你是不是也能教我如何近战了？”

“一码归一码，要教还是得给我束脩的。”

皓翎忆有点生气了，“那你想要什么束脩？”

他暧昧地凑近，用指腹摩挲着皓翎忆的脸颊，眸光扫过红润的朱唇，“下次，可别忘了。”

五神山，皓翎王叫来蓐收，“阿念在外面怎么样了？还在桑榆城里折腾吗？”

蓐收：“启禀陛下，王姬如今在日照城，据说曾经与青涟一同游街赏玩。”

皓翎王：“我很高兴她能放下玱玹，青涟也是个不错的男子。你觉得呢？”

每次提到这件事，蓐收就各种推诿，死道友不死贫道：“青涟出身羲和部，高大英武，为人和善，的确不错。”

皓翎王眉头皱了起来，其实他最看重的还是蓐收，偏偏他与阿念两个人都没有看对眼。

“下次召见羲和部之人时，留出一人的位置。”

蓐收从善入流的遵旨照办。

而皓翎王又拿起了另一封关于皓翎忆的日常行动：招工，打渔、甚至去做账房去了。

而这封更加详尽，言明阿念的所有布局，以及跟羲和部这一代年轻人光明正大的往来。

“阿念，的确有些能力。”

于是再次下了一道诏令，“五月后，是你答应的日子，定要回宫看望自己的母妃。”

父王这是，想限制她的权利，还是想支持她？

相柳：“我陪你去。”

皓翎忆摇摇头，“你送我到五神山就好，至于父王，他会我给一个答案的。”

揉了揉相柳不高兴的脸，“别生气，你在山下的海边等我就好了。这个时间，足以让你想想我的称呼了。”

相柳记得，小王姬说过，她不喜欢阿念这两个字，因此相柳也一直没有叫她名字，如今她觉得直接叫她王姬似乎有些生疏了，便让相柳想一个。

“我好好想。”九个脑袋努力想，也是件挺复杂的事。

       阿念向来是闲不下来的，正如蓐收而言，有阿念在的地方只有事大事小，从来不会平安无事，前几日刚折腾着放风筝，如今就闹着要跟小夭学习医术，立志要成为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起先，众人都以为她这是临时起兴，小姑娘家想一出是一出罢了，可谁也没想到，阿念竟然是认真的，架势摆的足足的，不仅每日定时定点的去找小夭学认草药等医术常识，还去太医院搬了几大本厚厚的医书，日日研读，有时小夭与涂山璟出门游玩，阿念就带着困惑去寻太医院的太医解惑。阿念从小性子懒怠，最是不爱学习，可她终究是皓翎王的女儿，绝非蠢人，再加上骨子里对学习医术的执拗和高等神族非凡的天份，她的学医之路可以说的上是进步神速，现如今简单的小灾小病阿念已经可以自己把脉并开药了。

  在检查了阿念近两月的学习成果之后，小夭捏了捏阿念的小脸，调笑着说，“可以啊！阿念，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再过段时间我就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阿念双手叉腰，小姑娘明显是得意极了，“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皓翎忆，等再学习一段时间的医术，下次表哥上战场我就可以陪他一起去了，虽然我灵力低微 ，在战场上帮不上忙，可是我可以做一个医官，这次看表哥还有什么借口不带我去。”

  小夭脸上的笑意一僵，“阿念，你学习医术是为了蓐收吗？”

  阿念皱皱小鼻子，“胡说，我学习医术明明是为了让表哥没借口拒绝我，我这都是为了让他刮目相看，对本殿俯首称臣。”

  小夭看着阿念懵懵懂懂的眼神，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她继续背医书去了。小夭走出阿念的寝宫，一抬头却撞进玱玹阴暗不明的眼眸中，“哥哥，你都听到了？“

  玱玹极力压抑着胸腔中的戾气，平静的回答，“如果你是说阿念学医的事，朕确实都听见了，她简直是在胡闹，就算她医术学得再好，朕都绝不同意她上战场，这太危险了。”

  小夭垂眸，“可是阿念早已上过战场，在我们都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再说，哥哥是以什么身份不同意她上战场呢？西炎玱玹，你别忘了，她只是你名义上的妹妹，你并没有资格决定她的人生，无论如何，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阿念。”

  玱玹轻轻转动手中的玉扳指，漫不经心道，“小夭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伤害阿念，至于我是以什么身份管束她？你别忘了，她是我西炎的炎阳帝姬，自然是我西炎玱玹的妹妹。”，小夭一噎，似是被他的厚脸皮震惊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玱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走进阿念的寝宫，“阿念，快来，看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阿念听到玱玹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哥哥最近这么闲的吗？怎么老是来寻她，真是耽误事儿，在面向玱玹时却已戴上了盈盈笑意，“哥哥带了什么？是好吃的吗？”

  玱玹顺势将人拉到身旁，两人离的极近，近的阿念能轻而易举的闻到玱玹身上的龙涎香，“这是哥哥前些时候酿的绿萼酒，已经能喝了，我知道阿念最喜欢绿萼梅，所以第一时间就来跟阿念分享美酒了。”

  阿念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将二人距离拉开了些，“那哥哥快给我倒一杯，我尝一尝哥哥的手艺，多谢哥哥有好酒也没忘了阿念。”

  看着阿念的动作，玱玹眸光一冷，面上却不动声色，“哥哥与阿念之间，从来不必言谢。”

  阿念是个小馋猫，不仅爱吃美食，也好酒，只是她酒量极浅，寻常的果酒饮上两杯就会有七八分醉意，玱玹往常都是拦着阿念不叫她贪杯的，今日不怀好意的某人却有意无意的引导阿念多饮了几杯，很快，三杯绿萼酒下肚，阿念早已晕晕乎乎的，倒在玱玹怀里只会傻笑了。

  玱玹低头看着冲自己傻笑的小家伙，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轻啄阿念的嘴角，柔声细语道，“阿念，我是谁？”

  醉鬼阿念只会呆呆的叫人，“哥、哥哥。”

  玱玹听到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奖励般吻上阿念殷红的唇，舌尖灵活的探入阿念口中，与之共舞，良久玱玹才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阿念不乖，哥哥要好好惩罚阿念，阿念为什么不能像梦中一般，眼里心里都是哥哥呢？蓐收算是个什么东西？阿念要相信哥哥，他与你绝不相配，我的阿念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玱玹颤抖着手解开阿念腰间的系带，衣衫一件件滑落，玱玹埋首在阿念身上，深吸一口气，“阿念好香啊！”，骨节分明的大手在阿念腰间摩挲，带起女子的阵阵颤栗。良久，男子的低吼声响起，像是束缚已久的东西得到释放，玱玹抱着阿念来到汤池，慢条斯理的为她清洗，一件件替她穿上衣衫，将人放到榻上，他朝殿外吩咐，“来人。”

  海棠从外面进来，不敢抬头，“奴婢在。”

  玱玹抚摸着阿念氤氲着红晕的小脸，语气沉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去将香炉中的安神香清理干净。”。

  海棠喏喏应是，玱玹深深看了一眼阿念的睡颜，起身离去，在路过海棠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的弟弟和母亲已经住到了西炎城，只要你好好照顾阿念，他们会过的很好的。”

  君威如山，海棠跪趴在地，瑟瑟发抖，“是，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