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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梦游仙境paro 

我的朋友，是一只必须笑的猫。 

大家都喊他柴郡猫，或者喊他猫，反正这里也只有一只猫。 

而我直呼其名，喊他克莱恩。 

我每次这样喊他，疯帽子都会不赞同的看我一眼，我知道这是因为世人只知柴郡猫，喊克莱恩这个名字确实是在规则的边缘试探。 

But who cares？ 

我是三月兔也是伦纳德，他是柴郡猫也是克莱恩，仅此而已。 

更何况名字取来就是给人叫的，在茶会上高喊克莱恩给我递个蛋糕有什么不对的？ 

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 

此时此刻我正想着一件大事，一件足以震动整个不可思议之国的大事。 

嗯......这件事本质来说问题出在我和克莱恩身上，因为我们——出走了。 

就在三天前，我们离开了红皇后的疆土，离开了所有熟悉的风景，离开了“那个女孩”会到达的地方。 

哦，请不要立刻联想到私奔，虽然我觉得这个词也挺不错的，但这还算不上私奔。 

区区两只动物出走为什么会震动整个国家呢？ 

很简单，今天，或者明天，再或者后天，总之就是这几天，“爱丽丝”会掉进兔子洞，来到不可思议之国，开启一段传说。 

而就在这个时间，身为重要角色（还算重要）的三月兔和柴郡猫双双失踪，我猜疯帽子肯定已经发现了这件事，并且在权衡是否要告诉红皇后。 

希望他不要这样，用膝盖想都知道这只是在浪费时间。 

克莱恩在我思考这件事的时候挂着惯常的微笑，心有灵犀道：“我想疯帽子肯定真的快疯了。” 

离开了那里就可以不用再微笑的，不过既然克莱恩想笑也没有关系，我把思维扭回来：“反正我们已经走了，无所谓。” 

这是实话，克莱恩也没再纠结这件事，只是看着前方没有边际的草原轻叹一声，我知道他其实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全盘接受。 

我也当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潇洒自如。 

那么该从哪里说起呢？ 

就从开始的开始，我萌生出“为什么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去过自己的生活呢？”这个念头说起吧。 

想了好几天这件事又深思熟虑后，我鬼鬼祟祟的把想法刻在了一块木板上，扔在了经常有人散步的河道旁。 

克莱恩在我这样做的时候难得夸我好像终于带了脑子。 

听听，这是猫说的话吗？我希望他能记住我只是懒得搞那些花花肠子而已，并不是真的蠢。 

“我对他们的反应不抱什么希望。”躲在树上看动物和人们聚集起来讨论木板的时候，我对克莱恩这样说。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带着与眼神不符的微笑道：“那我呢？你就不怕我告发吗？” 

你不一样，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我在心里叨咕，又觉得说出来有些矫情，于是嘴上打了个哈哈就带过话题。 

关于克莱恩怎么不一样这件事暂且按下不表。 

把视线转回看到了我那块胆大包天的木板的人们身上吧，他们的态度大致是疑惑、震惊、激愤、恐惧、厌恶。 

以上形容没有一个是正面的，我很理解，因为这块土地与所有生命诞生起始，“我们”就知道了这是场既定的命运，逢场作戏，栩栩如生。 

绝大多数生物选择了命运。 

没有它，我们不会拥有生命，顺从它，也没有什么坏处。 

所有人都会获得应有的结局的。 

这样的氛围下，不可思议之国其乐融融，日复一日的等待着命运钦定的女孩到来，所有人都很满意这种氛围，并坚信完成命运才是该做的。 

所以当异类出现时，大家如此义愤填膺是很正常的，我万分理解。 

理解，理解，理解就必须等于接受吗？ 

三月兔在三月会发疯，那我得告诉你这是假的，我根本不会发疯。 

柴郡猫喜欢恶作剧又胆小，这也是假的。 

呃，可能克莱恩是有点从心，但他绝不是喜欢捉弄人的坏猫，也不会在黑恶势力压迫下背叛朋友。 

他明明是只顶顶善良又脾气好的好猫。 

你看，命运就是如此的不讲道理。 

曾经我为了自己到底会不会在三月发疯很是苦恼了一段时间，直到我在红皇后的迷宫花园里晒太阳的时候遇到了克莱恩。 

遇到克莱恩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他神出鬼没，但和我毕竟算是比较亲近的角色，我们经常会寒暄几句，聊聊天气和茶会。 

可遇到不在微笑的克莱恩是很稀奇的。 

当时我躺在角落的长椅上，仰视着飘浮在半空的他，继续躺着和爬起来打招呼两个选项在我的脑海里打架，以至于好一会我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保持着没骨头的姿势瘫着，散漫的思绪集中回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克莱恩，终于肯定自己没有眼花： 

永远保持微笑的柴郡猫没有笑。 

他为什么不笑？ 

这个简单的问题翻来覆去折腾我的心，让我没法再安分躺着。 

被我起身的动静惊动，克莱恩转头看了过来，脸上是正常的，微笑的表情。 

“太阳真好，你在这里睡午觉吗？” 

“你刚刚没有在笑对吧？” 

两句话同时被说出。 

“你看错了吧。”克莱恩的微笑又扩大了一点，露出八颗牙齿，“柴郡猫总是在笑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跑上了灌木丛顶端，勉强和他对视：“现在是三月。” 

所以呢？他的瞳孔里神色茫然。 

“我没有发疯。”我轻柔又坚定的说出这句话。 

我们互相凝视着，许久，克莱恩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拢弧度，最后变成了我刚刚看到的样子。 

在这个普通的三月下午，春风沉默，阳光正好。 

不会疯的三月兔和不会笑的柴郡猫在此刻相遇了。 

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我们开始变成真正的朋友，几乎可以说是天天形影不离，谈论的事情也越来越“越界”。 

时间快速流逝，很快就到了我萌生离开这里的念头的时候。 

是这样的，某天我和克莱恩顺着随便哪个方向散步了整整一天，然后奇迹发生了。 

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不属于不可思议之国的部分——一片波澜壮阔的草原。 

它太大了，没有边际，没有尽头，在夕阳的余晖下，它是那么的神秘又从容。 

我们在森林的边界呆了很久，一直到月亮高挂于空才踏上回程。 

回来后，我们默契的没有提过那片草原，但草原的样子牢牢地钉死在了我的脑海中，我开始成天想着准备离开的事。 

于是不久之后的某一天，我动手刻了那块木牌，想试探一下仙境。 

结果就如之前所说，毫无惊喜。 

在我上蹿下跳扯着克莱恩到处看人们的反应时，他全程保持一个不反对也不赞同的态度，我不知道他做着什么样的心理斗争，想必比我的激烈吧？ 

毕竟我好像几乎没怎么挣扎就决定了顺从内心。 

我记不清他到底纠结了多久，那段时间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危机四伏又安稳平静。 

好在总算克莱恩心中的天平稍微倾向了自由的那一方。 

在此之前我一直坚信他总是会和我一起走了，但真的水落石出后我还是感到如释重负。 

这真是太好了。 

如果我有什么瞬间感谢命运的话，可能就是现在了。 

感谢它让我我遇到了这千万生命里的克莱恩，也感谢它让克莱恩也遇到了芸芸众生里的我。 

带着这份感谢，我积极策划起了离开的诸项事宜。 

在我们都很满意的那个良辰吉日，趁着所有人都安眠于夜色，我们无声告别了不可思议之国，踏上未知的旅途。 

此时此刻我回想起这些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们走在前所未有的、不被包括在命运里的路途上，把后方那场盛世童话抛之脑后。 

眼前是没有半点仙境气息的这片草原，呼吸中是清爽但粗糙的草海气息。 

风很大，克莱恩走在我身旁拄着手杖，眼角眉梢都噙着一点笑意，没有在意自己的耳朵都被吹的逆了毛。 

从感觉上来看，我的耳朵差不多也是这样，不过这根本无关紧要。 

就和爱丽丝来了一样无关紧要。 

今天的茶会没有三月兔，没有柴郡猫，也没有睡鼠，而爱丽丝还没来得及到达这里。 

来搜查的士兵盘问了独自在这里的疯帽子半天，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这还用问吗？他俩肯定私奔了。”一片寂静里，疯帽子举起茶杯嘻嘻哈哈道：“敬我两位叛逆的朋友。” 

三月兔和柴郡猫就此彻底消失了，从此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停在了哪里，最后结局如何。 

祝他们好运。

【上】

*伦纳德：我离去世就差那么一丁点儿。

*克莱恩：震撼我全乌托邦。

*使用现代番外的部分设定，愚者=世界=周明瑞。

*虽然跟现代番外不相同，但是乌贼一更新我就改大纲，赶紧写完不改了.jpg

“收队。”邓恩沉稳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达到每个人的耳边。

伦纳德站在目标身边，蹲下身检查了一番。这名恶徒有极强的预感，总能在警方觉察前避开危险，这次要不是偶然遇到将其堵在封闭建筑里，可能还会被他溜走。此刻，他已经无法再动弹了——一枚子弹从恶徒的太阳穴里穿过，结束了他一生罪孽。

而收割了他生命的那个人，正背着自己的狙击枪，站在伦纳德身边。

“任务完成，请在三个工作日内进行订单结算。”邓恩的手机发出电子合成音——那是梅林的人工智能阿罗德斯，“五星好评十五字评语哦！”

“比我想象地要快。”电子合成音换成了人声，显然是梅林上线了，他借着摄像头看了一眼现场，“咦”了一声。

“格尔曼，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是从格尔曼的手机里发出来的，只要连着网，梅林哪里都能去，刚才格尔曼在隔壁的商城，梅林没有转接那里的摄像头，并不知道这次的行动还有其他编外成员。

“大名鼎鼎的疯狂冒险家也会当警方的助手吗？我还以为驯服狐狸这种事情，只存在于童话书里。”

“彼此彼此。”格尔曼冷淡地回答。

“那不一样，我是为了男朋友——”梅林拖长语调，散漫地回答。

“彼此彼此。”格尔曼连词都懒得换。

梅林不说话了，现场行动的警员少说有二十个，他对打探别人的感情生活没有特别的兴趣。

走在最后的邓恩轻拍了拍伦纳德的肩，刚想喊他回警局，伦纳德却顺着他的力道呲溜滑下去了。

“你受伤了吗？”邓恩担忧地问。

戴莉嗤笑了一声，“没有，他腿软。”

***

编外人员和警队成员各归各位，险些翻船的伦纳德在办公室里松了口气。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闻到了办公室里浮动的花香。

“恋人送的？这么浪漫。”他看到弗莱手里捧着一大束鲜嫩欲滴的红玫瑰，调侃道。

弗莱缓步走了过来，把玫瑰花束放到了他桌上，“道恩送你的。”

有点窒息，可能是衣领扣得太紧了。伦纳德假装镇定地坐了下来。

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三点，离下班只有两个小时了。

伦纳德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已知：

夏洛克在他家里准备晚饭。

道恩邀请他共进晚餐。

格尔曼结束行动后一般会在酒吧等他。

梅林说晚上要过来一起打游戏。

请问：

他还能活多久？

“队长，我先走了。”

邓恩从报告里抬起头，看到伦纳德逆着光的背影，不知为何品出了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不行，伦纳德，虽然你一向崇尚浪漫，但人不能不负责任。伦纳德看了眼手机，别的不说，他手机加载的“阿罗德斯”未经梅林的准许，没有读取他任何信息或照片的权限，他愧对这份信任。

我是这样的人吗？——违和感在伦纳德脑中一闪而过。

今天必须说清楚。站在小区门口的伦纳德深吸一口气，脚步却迟迟迈不开。

“警官，站在这里做什么，钥匙丢了吗？”

伦纳德转身，对着穿宽松休闲服的青年回忆了一下，“周明瑞，我记得你暂住证——”

周明瑞勾住了他的脖子，顾左右而言他，“马上就好，明天能交。警官晚饭吃了吗，附近小吃一条街有家烧烤很不错的，一起试试？”

于是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坐到了小吃摊上。

周明瑞非常熟练地向老板报了一大串菜名，啪嗒打开一罐冰可乐喝了一口，“警官，怎么愁眉苦脸的？加班扣奖金还是作不出诗来啊？”

虽然他私底下的爱好确实是写诗，不过这件事情他好像没告诉别人过……这个念头在伦纳德脑中一闪而过，很快被冰凉的可乐冲走了，他突然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不是，是感情上的事。”

“噢，那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了。”周明瑞笑了笑，“警官实在烦恼的话，不如找朋友问问意见？”

有道理，他记得正义小姐对心理方面很有研究，倒吊人先生和隐者女士也很成熟可靠的样子……伦纳德连忙拿出手机，打开了塔罗会的群组。

星星：有人在吗？

月亮：莫问在否，直明来意。

脚踏四条船这件事情实在有点难以启齿。伦纳德犹豫了一下，下意识打道：

星星：我有一个朋友

倒吊人：……

隐者：……

魔术师：你说的这个朋友他

审判：佛

<审判撤回了一条消息>

审判：魔术师

<魔术师撤回了一条消息>

太阳：是星星先生朋友的事情吗？

“咳咳咳咳……”坐在对面的周明瑞呛了一口可乐，转头努力掩饰自己的笑意，“老板，快些上菜，饿死啦！”

正义：嗯，然后呢？

正义小姐温和宽容的态度鼓励了伦纳德，他继续打字。

星星：是这样，他可能记忆出了点问题，现在突然发现自己有四个男朋友。

魔术师：烂梗！

审判：魔术师……

倒吊人：？

月亮：？

隐者：？

世界：？？？？

群里安静了一会儿，似乎连正义小姐都被震住了。

正义：记忆问题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星星：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倒吊人：多久了？

星星：有一年了。

老板把肉香四溢的烤盘放在两人面前，孜然和辣椒面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伦纳德抬头看了对面一眼，抱歉道，“有点急事，这顿我请。”

“不用在意，你忙你的。”周明瑞拿起羊肉串啃了起来。

月亮：我没听过这样的症状，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正义：建议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当然，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私聊我。

星星：嗯，我会的，不过现在的问题在于，人不能，至少不应当有四个男朋友。

太阳：啊？不是星星先生朋友的事情吗，为什么星星先生需要去看医生？

倒吊人：太阳，你作业写完了吗？

太阳：还差一点。

倒吊人：去写作业。

太阳：哦。

正义：所以现在的核心问题在于，你喜欢哪一个？

我喜欢哪一个？

伦纳德愣了一下。

和任何一位都没有过正式的表白，但又都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要说特别喜欢哪一个，好像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我男朋友”……

似乎察觉到星星先生的沉默，正义追问道：

正义：我换个问法，你觉得你的男朋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伦纳德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试图透过记忆的迷雾正视自己的内心，很快，一个模模糊糊的形象在他脑海里浮现。

他一边想一边断断续续地打字。

星星：善良，聪明。

星星：平时有点怂，很谨慎，但又比谁都勇敢。

星星：长得……并不是特别出众？有点儿书卷气。

一声响亮地哐当。

伦纳德朝声音来源看去，周明瑞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翻了铁盘，正手忙脚乱地挽救羊肉串。

正义：好的，那你那四个男朋友里面，哪个比较符合？

星星：没有。

正义：？

星星：不符合他们当中任何一个，或者说，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部分符合？

魔术师：居然是白月光替身梗，是我输了。

<魔术师撤回了一条消息>

伦纳德越想越明白。

星星：谢谢，我懂了。

星星：我这就去分手。

正义：等等……

伦纳德合上手机，迫不及待地起身，“失陪了，多少钱我等下转给你！”

周明瑞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他，“请便。”

然而伦纳德没有在意对方的眼神，他满脑子都是想通后的醍醐灌顶，迈开脚步匆匆往家里走去。

***

天色渐暗，初秋的晚风微凉，渐渐吹冷了伦纳德发热的脑袋。

虽说想明白了自己心意，但是他的男朋友们，一个个都不是那么好惹的。如果上去告诉对方一句，“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只是把你当替身。”

……那可能不是分手，是分首。

就算是分手也得按照基本法，一个个来，轮流挨揍总比群殴好……

伦纳德靠在巷边思索着，注意到转角处有个人影提着袋子走了过来，看起来很像夏洛克。

等等，他还没想到好办法……伦纳德转身欲走，瞥见路口处出现了熟悉的车牌，他想也没想，闪身进了巷子里面。

这条小巷很短，可以说一览无余，只有一侧堆积着一些废旧的家电和纸箱，情急之下，伦纳德敏捷地翻身钻进了其中一个纸箱里。

“夏洛克侦探。”

怕什么来什么，伦纳德竖着耳朵听到夏洛克和道恩在巷口相遇了。

“真巧，道恩先生。您来附近办事？”

“这附近有一家粤菜馆做的不错，我订了座等人吃饭。夏洛克侦探住这片吗？”

“哈，不是，暂时借住。”

“上次的案件麻烦您了，您去哪里，不如我送您一程？”

“不必不必，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那下次请您吃饭，务必赏光。”

“道恩先生客气了。”

伦纳德一动不动地听着两人寒暄离开。夏洛克非常敏锐，早上他完全不记得还好，现在他要是面对夏洛克，怕是马上会被察觉出不对来。还是得徐徐图之……今晚不回家了，就借口案件繁忙去酒店住一晚吧，正好夏洛克去超市，家里没人，得去把身份证拿出来。

正这么想着，纸箱顶上突然探出个脑袋来。

“先生？我这里不收有害垃圾。”

“抱歉。”伦纳德尴尬地爬出了纸箱，看着宽额头黑头发的青年把纸箱都抱上三轮车，车旁还挂着一张硬纸板，写着：

回收废旧家电、纸箱、占卜家非凡特性。

非凡特性是什么，有点耳熟……伦纳德整了整衣服，没走出两步，就听到黑发青年叫住了他。

“先生，你的东西掉了。”青年摊开的掌心里是一枚金币。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金币。

伦纳德接过金币，快步向家里走去，冷冰冰的金属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脑海里一阵滋啦滋啦的响声，令他有点烦躁，甩了甩头试图摆脱这种幻听。

“小子，序列二了胆子肥了，神灵的梦你也敢进？”

“谁？躲在哪里？”

略显苍老的声音“嘿”了一声，“还不记得我了。”

伦纳德脚步不停，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拧动钥匙打开房门，“你是谁，怎么在我脑子里说话？不要用我爷爷的声音！”

“咳……怎么傻了以后反而变礼貌了。”

伦纳德正想回话，被眼前的画面吓得倒退两步。

道恩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热茶，梅林窝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打游戏，夏洛克从厨房里走出来，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伦纳德，你回来了？”

一只手按在了伦纳德肩上，格尔曼从后方推了他一把，堵住了伦纳德出门的路，“怎么不进去？”他特有的冷淡声线吐出三个字，“男朋友？”

伦纳德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晚饭吃麻辣兔头，马上就好了。”夏洛克看起来还是很温和的样子。

道恩也很和善，“不过在此之前，需要解决一个问题。”

梅林把游戏机往旁边一扔，喊道：

“阿罗德斯！”

“主人~”伦纳德的手机里传出的电子音居然带着谄媚。

“搜索关键词‘男朋友’，他手机里都有谁？”

“已执行搜索，结果如下，‘夏洛克·莫里亚蒂’、‘道恩·唐泰斯’、‘格尔曼·斯帕罗’，还有我伟大的主人您‘梅林·赫尔墨斯’！”阿罗德斯语速飞快，“按照程式设定，请回答问题：伦纳德先生，以上四位，谁是你的男朋友？”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对不起，我还是小看了你的胆子。”脑中的声音发出一声叹息。

“倒计时一分钟，伦纳德先生，谁是你的男朋友？”阿罗德斯重复道。

伦纳德咬了咬牙，“都不是！”

轻微的咔哒声，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后脑。

道恩放下了茶盏：“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有什么事坐下好好谈谈吧。”

夏洛克上前两步，语气蛊惑，“其实仔细想想，多几个男朋友不是那么难接受的事情。”

“这就是所谓的，‘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梅林嘀咕着。

“都不是，我男朋友明明是——”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个怎么都想不起来的名字呼之欲出，晃动的黄水晶灵摆、掘开的坟墓、冰冷的金币，周围强烈的违和感使世界在伦纳德眼中开始分崩离析，“克莱恩——！”

“来了，还以为你赖账跑了。”

周明瑞沿着楼梯缓缓上行，每走一步，灰色的雾气便浓重一分，等他行至楼梯口，那个穿着休闲装的人影已经完全变了。不太熟悉的是他身上的斗篷和黑手套，熟悉的，则是那张带着书卷气的面容。

周围的墙壁、门扉、沙发家电开始融化，奇异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光怪陆离。夏洛克、道恩、格尔曼和梅林仿佛木偶一般被钉在了原地，同时露出森然的表情盯着走近的克莱恩。

“又是我赢了，天尊。”

克莱恩说着，融化物体越来越多，最后，四道人影也不甘地与斑驳的色彩长河融为一体。伦纳德感觉自己陷入了泥潭中，渐渐下沉。

灰雾里伸出了几根触手，缠在伦纳德身上，不由分说地扯着他往下一沉。

一阵晕眩过后，伦纳德发现自己回到了源堡，坐在属于星星的座椅上。上首的灰雾散去，露出克莱恩的面容。

伦纳德想起来了，不管是梦境里的事情，还是梦境外的事情。

“下次不要做这种事情了。”克莱恩淡淡地说，“梦境是我和祂的战场，即使你是黑夜途径的天使，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一时冲动……”伦纳德苦笑，升到序列二后，他明白了愚者就是克莱恩，过往的记忆在他脑中闪回，他克制不住地想要见到克莱恩。

“回去吧，你的灵性要透支了。”

“等等，”伦纳德下意识阻止，说完他自己也不知道也有什么事情需要等等，“你什么时候能醒？”

“快了。”克莱恩说。

快了是多久？以不同的时间计量来说，三五天也是快了，三五年也是快了……伦纳德看着克莱恩平静的表情，没有追问下去。

“你的人性……？”他犹豫道。

“放心等着吧。”

在被深红的光芒淹没前，伦纳德听到了克莱恩带着笑意的回答。

“——我的男朋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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