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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eur_阿花

对不起查宝,正常的生贺没时间画了,吹一首生日快乐歌给你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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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块儿黄油

【光夜/齐司礼】你不能永远都这样刻薄地说话

齐司礼x我  3k+小短文 先虐后甜

一些历史遗留问题的解决

背景设定恋爱同居后几年,我不知道齐司礼活了很久

我们在爱里笨拙而跌撞地携手同行


我和齐司礼几乎没有吵过架。


猫哥、满满、安安他们都曾经很惊诧地问我,齐司礼这么差的脾气,我到底是怎么做到不和他吵架的,难道齐司礼在爱人面前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样子吗。


我无奈地摇头,又觉得好笑,说:“当然不是啊。齐司礼怎么样都是齐司礼。”


只是我知道这个人有多口是心非。


我知道他内心有多柔软。


所以我习惯了去忽略他坚硬的刺,只感受他深藏的温柔。


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有...

齐司礼x我  3k+小短文 先虐后甜

一些历史遗留问题的解决

背景设定恋爱同居后几年,我不知道齐司礼活了很久

我们在爱里笨拙而跌撞地携手同行



我和齐司礼几乎没有吵过架。


猫哥、满满、安安他们都曾经很惊诧地问我,齐司礼这么差的脾气,我到底是怎么做到不和他吵架的,难道齐司礼在爱人面前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样子吗。


我无奈地摇头,又觉得好笑,说:“当然不是啊。齐司礼怎么样都是齐司礼。”


只是我知道这个人有多口是心非。


我知道他内心有多柔软。


所以我习惯了去忽略他坚硬的刺,只感受他深藏的温柔。


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有很多情绪崩溃的时刻,敏感得一阵风吹过都会让我想歇斯底里地痛哭。


刚恋爱时,每逢低谷期,我都是得不到齐司礼第一时间的安慰的,他总是慢半拍才察觉到我的难过,然后别扭地叫我过来,抱着我摸摸我的脑袋。


但他也有在改变。


后来的我会毫无保留地给他看我的脆弱,他会叹口气后嘟囔一句欠了这只笨鸟的,然后熟练地露出尾巴和耳朵哄我开心。


只是他始终不会说一些在别的情侣间很常见的亲昵爱语。


但我其实从来不在乎这些。


因为我一直记着恋爱前,我悄悄许下过的承诺。


那是暧昧期的末尾,有一天我去找老钟请教制鞋的问题,老钟和我闲聊,说起了齐司礼,他叫我劝劝齐司礼改改他这个臭脾气。


我乐呵呵地回答他:“没事的老钟,齐总监这样就很好,他不用改变。”


“我爱的就是这样的齐司礼啊。”


“我知道他有多好。”我当时顺着老钟店门口的玻璃门望出去,午后的阳光洒在没什么行人的街道上,一想到我和齐司礼以后会有很多个这样的午后,就觉得心生欢喜,“我也不想他去变成另一个人。”


“他就是齐司礼。”


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我执拗地翻来覆去说,像是在说给老钟听,或者是在说给自己听,又或者是想说给所有认识齐司礼的人听。


老钟叹了口气,问我,那别人呢,别人对他有那么多误会。


我至今记得我听到这句话时心脏抽痛的感觉,齐司礼那么好,我甚至希望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像我一样知道他到底有多好,我一点都不想他受到恶意。


“这不是有我呢,我和齐总监在一起就是互补吧。”我看着老钟笑着说,“他缺失的那些柔软的部分,我会帮他弥补上的。”


这三四年间,我也有失控地想要站起来,瞪着齐司礼去责备他根本不会爱人的极端时刻。


但是曾经的承诺每次都是悬崖勒马的缰绳,勒着我吞咽下所有伤人的话语,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他当然会爱人,我也一直知道,所有人爱的方式都不是尽然相同的,齐司礼有他自己爱我的方式。


谁也不能质疑他是不是不够爱我。


包括我自己。


对此我深信不疑。


所以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爆发这么激烈的争吵,在恋爱后的第四年末。


事情的起因是我接下了一个不是很熟的高中同学的订单,他要结婚了,请我为他妻子设计婚纱,我接下了这单生意。


婚纱设计完了之后,这位老同学暴露出了真实的意图。


他的妻子怀孕了,而他知道我现在是万甄的总监,还成了旗下副牌pristine的负责人,想在以低廉价格博得宾客最大眼球的同时,让我做他外面的彩旗。


我算是被他摆了一道。


他的妻子在网上痛斥我插足他们的婚姻,让她即将出生的孩子得到一个破碎的家庭。


事情的摆平其实也没有花很多力气,特别是齐司礼在第一时间就出面了。


那对无理取闹的夫妻自然是没落得什么好处。


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甚至都开始盘算着回家之后怎么和齐司礼撒撒娇,让他疼疼我。不能白受委屈嘛。


但是齐司礼一路沉着脸,直到他“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死死盯着我,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他的脸上阴沉得像是外面山雨欲来的天气。

“齐司礼……”


“你到底要这样没脑子到什么时候。”我嗫嚅着开口叫他,却被他直截地打断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对我说过很重的话了,我一下子脑子发蒙,呆呆地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已经三十岁了,为什么跟二十几岁初出茅庐时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向来沉稳淡漠的人,居然还有这样急躁凶狠的时候。


我真的被他吓到了。


“我真的在想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正确。”吼完那一句后,他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回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我曾经觉得你虽然成色一般,至少是颗金子。”


他看着我,眼里的复杂情绪我怎么也看不懂,说出口的话却陌生得叫我害怕。


“你真的是吗。”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进了工作室,落针可闻的空间里,我听到了他落锁的声音。


我失神地望着那扇合起的门,只想蹲下来抱住自己,明明家里开着充足的暖气,为什么我却感觉如坠冰窟。


小蜥蜴好像在说什么,但我耳朵里只有蜂鸣声,嘈杂得我什么也听不到。


不知道我在原地站了多久,又或者也没有很久,齐司礼又开门出来了,他好像不意外我还站在原地,顿了一下,开口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麻木地凭借大脑记忆判断出这是他和好的讯号。


平常我会马上顺着他的话给他铺个梯子,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绕过他不痛不痒的责备,笑嘻嘻地讨要他的疼爱。


这一次我也依然试图扬起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只是我努力扯了几次,嘴角僵硬得一动不动。

上了发条的木偶也有失控的时候。

我的眼泪猝不及防地在一地狼藉里决了堤。


我想像齐司礼对我说话这样,也对他说一些能伤害到他、让他难过的话。可我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话语从来不该成为伤害挚爱的武器。


我怎么能做到手握匕首刺进他的血肉里。


我悲伤地看齐司礼,尽管视线已经被眼眶里积蓄的泪水模糊得失了焦,只能隐隐看出他的轮廓,每一寸都是我深爱的样子。

心里的委屈前所未有地爆发崩溃,像是一场绝望的火山喷发,又像是一轮破碎的月亮。


既然我做不到,齐司礼,你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我一步步往门口后退。


齐司礼被我的眼泪吓到了,他试图走过来抱住我,而我颤抖着声音说:“别过来。”


他被我眼里的抗拒刺伤了一般收回手,无措地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我的手碰上了门把手,我一边往下按,一边哀伤地看着齐司礼:“齐司礼,你不能永远都这样刻薄地说话。”


说完这句话,我近乎溃逃般逃出了这幢我曾和齐司礼共度四季,分享日夜的爱巢。里面每一个地方都布满我爱他的证据,我试图像以前一样唤醒记忆里他爱我的点滴,那些很多很多的碎片,在千百个日日夜夜里汇成我心里爱的热河。


只是此时此刻我脑子里只剩下他化成利刃的话语,插进我胸口,让我所有体温都随血液流走。

此时已经是深夜,在山脚下根本打不到车,我也无处可去,或者说,我也不想去别的地方。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走了一段,我干脆坐在了马路边的路沿上,望着月亮发呆。


其实很快我就找回了我的理智。找回了齐司礼为我造的热河。

于是我又开始不安,不安齐司礼听到我说的话会不会感觉伤心难过,这样一想,我瞬间坐立难安,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自己的不争气。


对这个人,我从来没办法不心软。


我垂头丧气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想着不然就回去跟他道个歉吧,但是也要他跟我道个歉才行。


一道人影逆着对面的路灯投射在我眼前。


我下意识抬头,是齐司礼。


他还穿着家居服和拖鞋,连头发都有些凌乱,还微微喘着气。


我从没见过冷静自持的齐司礼这样慌乱的模样,无措地站起身望着他。风水轮流转,现在那个做错事的孩子变成我了。


“齐……”

他上前一步抱住我,用力地像是要就这样把我嵌进他的身体里。


我靠在他的颈侧,我看到了他通红的眼睛。


齐司礼……

是哭了吗……


我的心脏瞬间抽成一团,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我怎么可以这么对齐司礼呢,有什么话我不能和他好好说,为什么非要去伤害他呢。


我抽了抽鼻子,抬手抱住齐司礼,想和他说对不起,刚刚说的话不是我的本意。

“对不起……”


齐司礼闷闷的声音从我耳后传来,他的道歉终究先我一步。

我想推开他,想抬手捧着他的脸,想告诉他他一直是我最珍爱的人,但他按着我不让我看他的脸。

“这个世界在我眼里肮脏、灰暗、充满利己的谣言和腐臭的贪婪,我有时候很着急……我怕它们伤害到你……”


“于是我总是迫切想要你能辨别是非善恶,能不受伤害。”


“和你一分开,我就担心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伤,担心你难过……”


“担心……我会因为一个不小心……就失去你……”

他抱我抱得更紧,我能感觉他在轻轻亲吻我的耳朵和我耳后的头发,那么珍惜,如同我珍惜他一样。


“我总是想你开心……却总是背道而驰……”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懊恼又难过,让我快要心碎。


我强迫他松开怀抱,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刹那间甚至有些晃神,好像今晚破碎的月亮又在他的眼睛里重新完满,好像只是看着他,就被充盈着爱欲难言。


“齐司礼,别难过。”


我凑上去亲他的眉眼,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细细密密地吻遍他脸上每一寸肌肤。

“我爱你,我不想你难过。”

我边亲他的嘴唇,边含含糊糊地说着那些绵密的爱语。


老人常说薄唇的人薄情,齐司礼的嘴唇那么薄,可只有我知道他对万事万物有多薄情,就对我多深情。


他的爱是我的船、是我的树、是我的月亮、是我的玫瑰,是我的一切。

“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爱我的人。”


所以别担心会做错、做的不够好。


“你也在学着怎么爱我,像我一直在学着怎么爱你一样,不是吗?”


“大不了,齐总监在爱里也是只笨鸟。笨鸟配笨鸟,多般配。”

“谁跟你一样是笨鸟。”他盯着我,半晌,收拾好自己的失态,重新变回那个颜色寡淡的齐司礼,只是嘴角不经意地勾起,“走了,回家。”


我偷偷瞥他红了的耳尖,又看了看他紧紧握着我的大手,心满意足地跟在他身旁往回走。

“小蜥蜴吃晚饭了吗?”


“他减肥,不吃晚饭。”


……


我时常觉得相爱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两个人各自从过去的生活里走来,然后一起走向他们共有的未来。


就像《访客》里说的那样,一个人的到来,其实是一件非常浩大的事情,因为他带着他过去、现在、未来一同到来,因为这是一个人一生的到来。

尤其是……

当这个人是齐司礼的时候。


我时常告诉齐司礼我爱他,刚开始也很不习惯,但我逼着自己每一次都认真地、直接地、毫无保留地向他展露我的爱意。

因为这是齐司礼。


他可能不太会当一个如同Sariel在时尚界那样宛如模版般的优秀的爱人,但他绝不会辜负我的爱。


在爱里我们都是初学者,但我们拥有彼此。

我愿意交给他我的一生,让他学习如何爱我。






荒村夜客

【温周】其实入赘真的很累

*老温头入赘

*全员存活ooc预警


00


“四季山庄很美,入赘真的很累。”——温客行


01


昨晚阿絮是眼尾泛红带泪痕入睡的,这是因。


今早温谷主是跪在屋前装哭忏悔的,这是果。


温客行就纳了闷,自从他入赘到四季山庄,所有人都拿看陈世美的眼神看着他,好不冤枉啊。


要不是阿絮昨晚在床上挑衅他,他也不会把人做到求饶才是。


他一边在这腹议,一边又做出乖顺的样子跪在青玉石砖上,惹人揪心。


不知情的下人们表面上扫着地,其实都心疼这个貌若谪仙、温润如玉的新姑爷,老庄主脾气太暴躁了,怎么舍得让他跪着呢。


秦老庄主正在屋子里吹胡子瞪眼,他看着屋...

*老温头入赘

*全员存活ooc预警


00


“四季山庄很美,入赘真的很累。”——温客行




01


昨晚阿絮是眼尾泛红带泪痕入睡的,这是因。


今早温谷主是跪在屋前装哭忏悔的,这是果。


温客行就纳了闷,自从他入赘到四季山庄,所有人都拿看陈世美的眼神看着他,好不冤枉啊。


要不是阿絮昨晚在床上挑衅他,他也不会把人做到求饶才是。


他一边在这腹议,一边又做出乖顺的样子跪在青玉石砖上,惹人揪心。


不知情的下人们表面上扫着地,其实都心疼这个貌若谪仙、温润如玉的新姑爷,老庄主脾气太暴躁了,怎么舍得让他跪着呢。


秦老庄主正在屋子里吹胡子瞪眼,他看着屋外那惯会装模作样的温客行,气的恨不得拎着棍子把人打一顿才好。


“爹,你怎么又让哥夫跪在外面了!”


秦九霄正在屋檐上练轻功,大老远就看见那一袭白衣跪在爹爹屋前,他心道不好,急忙赶了过来。


这一句质问,无疑是点燃了老父亲心中的炸药桶。


秦怀章扬起浓眉,看向自己的儿子,粗声粗气地道:“子舒是我从小养大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外面那小子仗着长了一副狐狸精的样子,迷的你师兄团团转!左不过是咱四季山庄的赘婿,我还不能管管了吗?”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师兄还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呢!这温小兔崽子倒好,自己捯饬的人模狗样的跑出来招蜂引蝶!真是个狗东西!”


秦九霄看了看天生丽质、确实很漂亮的哥夫,自以为听懂了父亲发怒的理由,懵懵懂懂地说:“那那我去叫师兄起床……”


转身还没走几步就被父亲挡在门前,秦怀章很想问一句自己儿子是不是傻,但又忍住了,他不自在的咳了咳,开口说道:“这倒也不必。”


秦九霄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看着父亲有些黑红的方脸,他也不敢吱声了。


沉默许久,秦九霄才小声提醒道:“等师兄醒了,你去和他解释吧。”


声音虽小,但内力浑厚的秦怀章还是捕捉到了,只见他原本表情丰富的脸,肉眼可见的僵硬了。





02


“哥夫,你起来吧。”


温客行借着秦九霄的胳膊站了起来,猛地充血的感觉让双膝有些酸麻,他一臂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借力一瘸一拐地往自己院里走,忍不住念叨着。


“九霄啊,哥夫没白疼你!也就只有你对我好了。”


温客行这话说的着实违心,他哪里疼过九霄,疼九霄的实际上只有周子舒这个做师兄的。


他呢,只会在这俩师兄弟笑得开心、共饮桃花酒的时候在暗处沉着脸,藏着坏心思打算找个时间把这碍眼的小子拖出去埋了……


以温客行的身高,恰好能看见九霄头顶的发旋和脑后脆弱的脖颈。


罢了,看在九霄对自己好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温客行伸出的手摸了摸九霄的头,像摸狗子一样的亲昵,然后转而用纤细的手指自然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秦九霄在这炎炎夏日居然觉得背后发凉,抬头看了眼哥夫温柔的侧脸,晃了晃脑袋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


“别愣神啊,走快点,”温客行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沐春风带着轻松和惬意,“给阿絮熬的早粥可别糊了。”


秦九霄回过神来,转眼满心都担心着师兄,怎么成完亲后师兄变得这么懒啊。


傻白甜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刚刚差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03


辰时的钟声悠悠响起。


周子舒一睁开眼便看见悬在头顶老温给他挑的双喜并蒂连理枝的大红床帷。这成亲都月余了,他怎么每夜过的比新婚之夜还要丰富,周子舒感受着身体承受过后的酸麻,忍不住骂了一句禽兽。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却没有下人来提醒他晨起,不用说一定是老温把人都赶走了。


日上三竿,待梳洗过后师父肯定又该在他耳边念叨不要惯着温客行那个兔崽子了。


思及师父恼怒的样子,还有老温故作无辜的神情,他就头痛。


婆媳关系最难处理,周子舒拉高喜被,重新把自己埋了进去,还是被窝暖和舒服。





04


待到这回笼觉睡熟醒来时,在看清老温那俊美的面孔的瞬间,周子舒的心脏就剧烈地一缩,像是过电般的感觉。


没办法,这是后遗症了。


老温越是笑得灿烂餍足像个狐狸时,他的腿就越软,想起大腿根的点点痕迹,周子舒就满脸黑线。


周子舒已经记不清一连多少天没有早起过了,自从上次喊他起床的下人被老温五花大绑着吊在树上,就更没有敢打扰他睡觉了,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换成缠魂丝。


下人们不敢惹这个脾气顶不好的姑爷,人越美心越毒这句话真没错。


一院子的下人看见姑爷就战战兢兢的,这怎么能行!


等周子舒去找老温算账的时候,对方又软下声音阿絮阿絮的喊着,他就什么气也没有了。


只能没什么威慑力的要求对方下次不许再犯。


“起来啦阿絮!”


温客行顶着人畜无害的笑坐在周子舒身边,阿絮容易受惊吓的样子真的好可爱,黑润的眼睛睁大,明明是狭长的凤眼却睁的圆圆的,就像是食草动物一般。


“叫魂啊,”周子舒没好气地应声道,撑着身子坐起来有隐隐觉得什么东西流出来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对温客行咬牙切齿道,“滚蛋!”


阿絮眼里怒中带着羞,眉目含春。


温客行有七窍玲珑心,一瞬间便猜到了,他顿时笑得像个大坏狐狸,凑到耳畔说了句:“夫君猛不猛?”


坏笑在唇角还未完全绽开,温客行就中了恼羞成怒的阿絮实打实的一掌,直接仰面跌倒下床榻。


周子舒的嗓子还有昨晚使用过度的哑,盯着嬉皮笑脸的温客行沉声说道:“你是赘婿,按理说我才是你的夫君。”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昨天才让你在上面,要不是实在看你受不住,我才不让你下来呢……”


在周子舒实质性的杀人目光下,温客行嘟囔辩解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他揉了揉自己被摔疼的腰,觉得入赘真的很累。


还不如在当初手下的鬼众把奄奄一息的阿絮献给他的时候,直接打包扛回鬼谷里做压寨夫人呢。





tbc.


*说老温陈世美是有原因的,阿絮奄奄一息也是有原因的,下节讲两人初遇。


*所以还有人想看生子吗(弱

十七道

【撒野】去他妈的七年之痒

  蒋丞从事务所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风嗖嗖地吹,他站门口感受了好半天落日的余晖,才摸出手机准备叫车。

  “蒋丞!”边上突然有人喊他。

  蒋丞偏了一下头。

  一同事正边翻包边往这儿走:“要回去了?拼个车吧。”

  “不。”蒋丞说,“今天有事,下次吧。”

  “啊?”那人停了下来,“什么事儿啊?”

  蒋丞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行吧。”那人认命,“那我先走了。”...


  蒋丞从事务所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风嗖嗖地吹,他站门口感受了好半天落日的余晖,才摸出手机准备叫车。

  “蒋丞!”边上突然有人喊他。

  蒋丞偏了一下头。

  一同事正边翻包边往这儿走:“要回去了?拼个车吧。”

  “不。”蒋丞说,“今天有事,下次吧。”

  “啊?”那人停了下来,“什么事儿啊?”

  蒋丞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行吧。”那人认命,“那我先走了。”

  听着脚步声慢慢远去,蒋丞叹了口气,就他现在这种给个枕头就能原地躺下的状态,还好好站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实在没别的精力去应付同事。

  下车的时候,蒋丞还有点迷糊,不过鉴于他在车上已经打了个瞌睡,所以风一吹,他到家的时候倒也不是特别困。

  开门进屋,客厅里一片黑。

  “顾飞?”

  里屋传来一声有点模糊的“诶”。

  蒋丞把灯打开,低头换鞋,听见顾飞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我操?”他有点惊讶,“我就写了个教案,怎么这个点儿了?”

  蒋丞动作一顿,脑子里蹦出个不太好的想法。

  “晚饭呢?”

  顾飞没说话。

  蒋丞看着他。

  “不是,丞哥……”

  蒋丞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给忘了?”

  “……”顾飞按了按额头:“对不起。”

  “你大爷。”蒋丞说,“是你非叫我今晚回来吃饭的。”

  “我知道。”顾飞赶紧说,“对不起,我现在就做,还是你想出去吃也行。”

  “我哪个都不想。”蒋丞瞪着他。

  顾飞安静了两秒,把刚掏出来的手机往边上的沙发一扔:“怎么了?心情不好?”

  “我。”蒋丞指了指自己,“被男朋友千呼万唤叫回来吃晚饭,肚子都准备好了,结果饭没了,你教我怎么心情好。”

  “丞哥。”顾飞本来就被学校派发的任务折腾得头疼,“我真不是故意的……”

  “也就不是故意的。”蒋丞打断他,“你还能站这儿跟我说话。”

  “啧。”顾飞皱眉:“没完了?”

  “嗯?”蒋丞觉得非常烦躁,“没完,凭什么有完,怎么完啊为什么要完啊。”

  一连串攻击打来,顾飞猛地呼噜了一把后脑勺:“别他妈纠结了!”他一脸暴躁,“吃什么!吃几顿!我全他妈给你请回来行不行!”

  很有气势,顾飞刚吼完脑子里就蹦出了这么一句来,但是要遭。

  “你他妈……”蒋丞大概是太久没跟顾飞吵成这样了,一时间表情一片空白,“跟狗吃去吧!”

  说着就转身去开门,顾飞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的手臂:“干嘛?说不过就离家出走?”

  “你脑子丢学校里了吧。”蒋丞用力一抡甩开他,“说不过?您这得是多自信才能造成的认知偏差啊?”

  “操。”手被扭得有点疼,顾飞低声骂了一句。

  “顾飞。”蒋丞继续说,“今天我过生日,是你死活要叫我回来吃饭的,我赶工作赶得跟条狗一样。”

  他咬了咬牙,觉得实在是有点矫情,但是话到了嘴边,不说出来就跟要把吐出来的东西咽回去一样:“你以前能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现在呢?”蒋丞深吸了一口气,“生日都是我之前提了一嘴你才想起来的吧。”

  “你……”顾飞愣了。

  蒋丞说完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有毛病,顾飞目光里的惊讶看得他一阵火大,于是趁顾飞还没反应过来,蒋丞转身开门冲出去摔门一气呵成。

  靠在门上闭了闭眼,蒋丞耳边闪过前两天跟潘智的对话。

  “哎呀估计他就是最近学校事儿多,你别想七想八的。”

  “放屁,我再忙也能记着他生日,而且你不知道他最近那状态,就是不正常。”

  “诶我想着个事儿,你们在一起……是不是七年了?”

  “啊?算算差不多吧。”

  “那什么啊!七年之痒!爷爷你知道吧。”

  “……”

  “肯定是啊,我跟你说丞儿,你可得看好点,男人最靠不住了。”

  男人最靠不住了,蒋丞低着头无声地笑了半天,觉得自己肯定是被潘智洗脑了,要不今天也不至于这么失控。

  不过也怪顾飞,谁让他这段时间总是一副什么都不上心的模样。

  狗操的玩意儿,蒋丞冷笑一声,下楼去了。

  顾飞在玄关发了至少能有五分钟的呆,蒋丞那好像带着一丝委屈和发泄的控诉实在是……很难得。

  “不是。”顾飞原地转了个圈,“诶我真是操了,不对劲的到底是谁啊?”

  这两天明明是蒋丞一回来就困的要死,连几句多余的话都懒得给他,非常冷酷一男的。

  “七年之痒。”李炎跟他这么说过,“没跑儿了。”

  “这当律师的就是不一样哈?”顾飞叹道,“这波反咬秀得。”

  说完他就沉默了,过了两秒,他一个大跨步抄起沙发上的手机,套上鞋就跑了出去。

  蒋丞说得对,这事儿他也有错,不管认不认,先把人抓回来再说。

  蒋丞其实也没走远,一上石子路,他就差点被自己绊一跟头,低头一看。

  好嘛,优秀的蒋丞选手出门太急,连拖鞋都没记着换。

  “操蛋的顾飞。”他又骂了一句。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蒋丞踩着印有小兔图案的拖鞋,靠在桥边的栏杆上抽烟,那样子十分不羁。

  他放空目光呆了会儿,莫名想起了以前跟顾飞在桥上撞见的事情,那时候他男朋友抱着个相机瞎拍,蒋丞第一次知道自己能那么帅。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他在心里高歌。

  歌完有点儿想笑,于是又莫名其妙乐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点儿,蒋丞脚踝突然一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力道还不小。

  谁他妈这时候往上凑,蒋丞十分不爽地低头。

  滑板?他愣了一下,扭头往后看去,措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很漂亮却没什么情绪的大眼睛。

  “二淼?”蒋丞把烟拿了下来:“你怎么在这?”

  长大了的顾淼留着利落的短发,她看着蒋丞,面无表情地竖起拇指往后一戳。

  蒋丞顺着方向抬眼,不远处,顾飞插着兜站着,白色的外套拉链被他一直拉到了下巴。

  哦,这扑面而来的帅气。蒋丞想,他还记得这衣服面料滑滑的,手感很好。

  顾淼一脚踩着滑板把它拖回自己身边,回头看了一眼顾飞。

  “你先回去。”顾飞走过来把钥匙递给她:“我叫了外卖,你一会儿给人家开个门。”

  顾淼接了钥匙,一蹬地,风一样窜远了。

  “记得说谢谢!”顾飞喊。

  “别谢了。”蒋丞看着顾淼的背影:“就她那道谢的方式,能让人直接退出去三百来米。”

  说完他看着已经把视线转到自己身上的顾飞:“你俩怎么在一起?路上遇到的?”

  “我上哪偶遇她去。”顾飞说:“这不是我男朋友不想搭理我吗,我琢磨得找个人帮我撑撑场子。”

  “所以就找了个不爱说话的小姑娘?还是你妹?”

  “有用就行。”顾飞走到他边上跟他靠在一起:“我都这么可怜了,说不定男朋友一个心软,就跟我回去了。”

  蒋丞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松了口气:“行,开始吧。”

  “开始什么?”顾飞问。

  “开始你的忏悔。”蒋丞拿烟点了点他:“比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品还悲的那种。”

  顾飞张口就来:“我好惨。”

  “嗯。”蒋丞转了个身弯腰趴在栏杆上:“继续。”

  “我对象这段时间对我特别冷淡,跟七年之痒差不多的那种。”

  蒋丞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他睡觉比睡我还勤快,我睡他就更别说了,屁点时间都不给我,每次花式编理由,偏偏都还他妈有理有据,我想气都没地儿气去,你说我这么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五好青年,受得了这委屈吗?”

  蒋丞:……?

  “他还贼喊捉贼,一回来就劈头盖脸骂我一顿,说我不重视他,给我都砸懵了。”顾飞慢悠悠地说着,突然身子一斜,手肘撑着栏杆凑到蒋丞耳边:“他说我不记得他生日,可我明明连礼物都准备好了,这冤是真的冤啊。”

  蒋丞没什么反应,就一下下吸着烟。

  他倒是没注意,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也这么气人。

  “丞哥。”顾飞在蒋丞肩上摸了摸:“咱俩这天天的呢,都够忙的,我先给你道个歉,今天这事儿是我不对,我怎么着也不该忘了这顿饭的。”

  “停。”蒋丞说:“别突然切风格。”

  他停了一下,又道:“其实你也没忘,就是错过了时间。”说着看了一眼顾飞:“个傻子。”

  “再说我抽你啊。”顾飞指着他。

  “走吧。”蒋丞直起身子拍了拍衣服:“带我回去看看我的礼物。”

  “没事儿了?”

  “我淼淼女王都出面了,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顾飞“啧”了一声。

  “再说了。”蒋丞笑:“我男朋友都这么直接地求我睡他了,我还能无动于衷吗?”

  “瞧这理解能力。”顾飞说:“徐总都哭了,怎么着也是我睡你啊。”

  “都行吧。”蒋丞一挥手:“快走,先给我把生日过了。”

  “那七年之痒怎么说啊?”

  “去他妈的吧。”

evonnekhun

【龙嘎】一纪·第十五章

50粉加更,今天三更别看漏啦

大家千万记得戴口罩啊,在家也要记得换换空气通通风,健康最重要,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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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佳说你爸爸之前就脑溢血了,怎么回事?”阿云嘎抽了口烟,和郑云龙一起趴在窗户沿上。

  

  “我以为你被车撞了那天,记得吗?”郑云龙吸了吸鼻子,“我从你家刚出来,我哥就给我打了个电话。当时我哥正在闹离婚,结果被我爸知道了,老爷子受不了,当时就不行了。后来送到医院,我们科主任给做了手术,总算保住了命。”

  

  “不过愈后不太好,人老了脾气又大,身体机能恢复一直都不太好。这次是在家...

50粉加更,今天三更别看漏啦

大家千万记得戴口罩啊,在家也要记得换换空气通通风,健康最重要,笔芯

===============================================

  “马佳说你爸爸之前就脑溢血了,怎么回事?”阿云嘎抽了口烟,和郑云龙一起趴在窗户沿上。

  

  “我以为你被车撞了那天,记得吗?”郑云龙吸了吸鼻子,“我从你家刚出来,我哥就给我打了个电话。当时我哥正在闹离婚,结果被我爸知道了,老爷子受不了,当时就不行了。后来送到医院,我们科主任给做了手术,总算保住了命。”

  

  “不过愈后不太好,人老了脾气又大,身体机能恢复一直都不太好。这次是在家摔了一下,情况挺严重的。”

  

  阿云嘎捏了捏郑云龙的肩,“叔叔一定会没事的。”

  

  “这种话你骗骗我哥还行,我就是神外的医生,情况怎么样,我很清楚的。”郑云龙把烟屁股扔进了矿泉水瓶里,然后又掏出来一根烟。阿云嘎捏住了郑云龙的手腕,摇了摇头。郑云龙皱着眉头转了转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我没事,想通了,老爷子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强求不来。”

  

  阿云嘎手上的烟还剩最后一口,他塞给了郑云龙,“再抽一口,去睡会吧,刚才你哥哥的前夫说你一直没休息。你爸爸那边我可以帮你照看一会的,虽然我什么都不懂,但是叫医生那个铃,我还是能按的。”

  

  郑云龙灭了烟,深深吸了口气。阿云嘎搂着他进了病房,郑棋元还在病床旁边趴着,徐均朔正在沙发上玩手机。郑云龙把哥哥轻轻拍醒,然后对着徐均朔说,“你带着我哥先回家吧,你们在床上好好睡一觉,等晚一点再帮老爷子拿点换洗衣服日常用品什么的过来,我先在这守着。”

  

  阿云嘎也跟着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

  

  郑棋元本来公司最近就忙,他熬得眼睛通红,确实撑不住了,“那我晚饭时候过来,你们想吃什么给我发微信。”

  

  徐均朔用外套裹着郑棋元离开后,阿云嘎把沙发稍微整理了一下,“你办公室有没有多余的被子?拿一床过来,你在这睡会。”郑云龙刚想摇头,阿云嘎立刻补了一句,“我现在是清醒状态,等你睡醒了,咱俩的事情还得聊一聊呢,所以你!现在!给我睡觉!”

  

  阿云嘎一生气就奶凶奶凶的,他往沙发的方向努了努嘴,郑云龙低着头憋了憋笑。“行,我睡,你去帮我拿个毯子吧,在我办公室椅子上。”郑云龙把钥匙交给阿云嘎,阿云嘎立刻去拿。等他拿着毯子回到病房的时候,郑云龙已经睡着了。

  

  阿云嘎拿着手机给担心的马佳回了个‘没事’,然后坐在床边看了看床上面色苍白的老人。他和郑云龙分手十二年,期间一直没怎么回过家。有时候他妈妈实在想他了,就拿点好吃的去他所在的部队看他。可是阿云嘎的父亲一直没松口说要缓和和儿子的关系,妈妈怕两人撞在一起又会硬碰硬,也不敢劝阿云嘎回家。

  

  所以在阿云嘎的映像里,父亲的样子还停留在五十多岁,他怎么也没法相信病床上这个虚弱的,形容枯槁的人,是自己父亲的同龄人。郑爸爸开了颅,身上到处插着管子,头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嘴上戴着氧气面罩。阿云嘎轻轻捏了捏郑爸爸的手,默默流了眼泪。

  

  郑云龙也睡不踏实,隔一个小时就爬起来看看监测爸爸的机器上的数据。好在情况没有恶化,郑云龙稍微安了心。等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是郑棋元带着饺子来的时候。郑云龙饿得心慌,闻着香味就自动醒了过来。

  

  “街上随便买的,吃饺子比较方便,而且寓意也好。”徐均朔拿了四个小碟出来,“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阿云嘎摇摇头,洗了手帮着分筷子。饺子好吃,郑云龙简直饿虎扑食,那么大的饺子吃了30个。郑棋元后来强硬的直接把他的碗筷收了,“吃多了小心积食!哥哥又不是故意饿着你!”徐均朔在一旁偷笑,被郑棋元瞪了一眼,瞬间敛了神色。“我们守夜,明天白天郑云龙负责找个护工。小张阿姨那边我先让她休息几天,她这次也吓坏了,可能得缓一缓。”

  

  郑云龙还想再留一会,结果两人硬是被郑棋元推出了病房,现在他们一前一后慢慢往医院外面走,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郑云龙尴尬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走在阿云嘎身后死死盯着他的后脑勺,但是第一句话就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郑云龙,我知道现在和你说咱俩的事儿,可能不太合时宜。你要是不想听,我就换个时间。你要听么?”

  

  郑云龙拉着阿云嘎走到了医院花园的长椅上坐好,“我听。”

  

  “行!”阿云嘎点了根烟,“十二年还是挺长的,这期间我没交过别的男朋友,倒不是特别为了你,只是没再碰着合适的。昨晚我想了挺久的,借着酒劲把我的那些不开心都一股脑给你说了,还真的是挺爽的,抱歉啊,也没问问你喜不喜欢听。”

  

  “不过你的亲亲抱抱就和好,我不认的。我的气还没撒完,你要是能等我撒完,那就等,你要是等不了,咱俩就散得彻底一点。我们军人做事情本来不应该这么拖泥带水,只是因为你是你,在我心里不一样,所以我破了戒。这点你能明白吗?”

  

  郑云龙看了看眼前胡子拉碴的阿云嘎,明明脸上淡定得不行,可是绞在一起的手指都因为用力发着白。这家伙原来也在紧张,仔细想想,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和自己这么谈条件。“我等你,不过你也别撒太久,你要是也撒个十二年,我们就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阿云嘎撇了撇嘴,“那你管不着,我还能活那么久,我撒二十四年也是有可能的。”他想了想,掏出了手机,给郑云龙放了马佳昨晚给他发的语音,那条‘想复合就让郑云龙把你再追到手’的语音。“这个方法说不定可行,你要是想,也可以试试。”

  

  阿云嘎自己说完,脸都红了,不过还好晚上光线一般,他估计郑云龙看不到。“不过我知道你现在的重点应该是多陪陪爸爸,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郑云龙低着头轻声笑了一下,“谢谢你啊,今天总算让我有件可以稍微开心点的事情了,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说得对,我们还能活那么久,我总能把你追到手的。我爸那边你不用担心,他现在的状况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会照顾好他的。”

  

  两人又开始陷入尴尬的沉默,最后是阿云嘎先起了身。“我部队还有事儿没处理完,得先走。车先放你那吧,哪天有空了再说。”阿云嘎想了想,又回头去捏了捏郑云龙的肩。“我今天也得谢谢你,让我想明白一些事情。”

  

  郑云龙不解,不过阿云嘎也没再解释。等到阿云嘎自己上了出租车,才掏出手机给老妈发了个微信。‘清明节去给爷爷扫墓,也带上我一起吧。’

  

  营区里静悄悄的,就剩办公楼里的值班室还亮着灯。副指导员带着那五个问题孩子一起在写检查,这检查下周一是要当着全校一起念的,几个小孩头发都薅秃了也写不出来像样的。“处分这事,你们自己得想想清楚。”阿云嘎剥了个奶糖也坐了下来,“别以为还是像高中那样,毕业前都会给你们取消掉。军校的处分,万一真的进了档案,会跟着你们一辈子留在部队的。只要你们还是军人,那就一直都得背着的,明白吗?”

  

  几个孩子又累又怕,今天他们已经被各个领导轮着骂了一圈了。阿云嘎看了也觉得有点不忍心,给他们一人丢了根烟,“行了,也别那么丧,不要再犯,好好表现的话,我肯定给你们说情。”

  

  等兵娃子写完检查回了宿舍,阿云嘎又把今天留下来的工作处理了,在校园里巡逻了一圈,又准备了下周军区检查组过来巡查时候的材料,才疲惫地上了床。马佳又给他发了好多信息,他也懒得听,就那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阿云嘎的爷爷去世是在阿云嘎军校毕业后的第五年。那时候他在祖国西北角的某个步校里当指导员,妈妈飞了好几个小时过去看他,给他说了爷爷病危的消息。

  

  爷爷是比他爸爸还执拗的一个人,他总是给阿云嘎讲他在战场的故事,“爷爷那时候没死在战场上,靠的就是不怕死的劲。你要明白,当军人,骨血得热,以后你当了军人也得这样,别给我丢脸!”

  

  年轻的阿云嘎在步校招待所里咬了咬牙,“我不回去,他见了我肯定也得说我给他丢了脸。”就这样,他没见到爷爷的最后一面。

  

  可是梦里的阿云嘎,分明也能想起来,那个严肃的爷爷也在小时候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放过风筝,握着自己的手写过毛笔字。

  

  阿云嘎在梦里不自觉的抽搭了几下醒了过来,手机屏幕刚好亮了,他拿起一看,看到妈妈给自己回的微信,‘好,我们在家等你。’


锵锵

【龙嘎】上错轿车嫁伴郎(中)

※伴郎龙×伴郎嘎

※一个回老家当伴郎的故事

※本作品纯属虚构,细节请勿考究 


居然被瓶……大家好心动下手指吧。


-

「哈哈,这种人不就是社恐公敌吗?」


KTV包房里,阿云嘎窝在沙发中翘着二郎腿,看见丁臻滢发来的消息后忍俊不禁,动动拇指回复:「是啊,我真是快烦死了,但他人倒是不坏。」


「确实,这年头像这么热心的人可不多。」丁臻滢回复得很快,等待几秒后又附上一句,「长得帅吗?」


阿云嘎调侃:「怎么?未婚夫不要了?」


对面立刻发来一枚无语的表情,随即发来一条五秒的语音。阿云嘎刚想点开转文字,身旁传来郑云龙的声音:“怎么?跟对象聊天呢?”...

※伴郎龙×伴郎嘎

※一个回老家当伴郎的故事

※本作品纯属虚构,细节请勿考究 


居然被瓶……大家好心动下手指吧。


-

「哈哈,这种人不就是社恐公敌吗?」


KTV包房里,阿云嘎窝在沙发中翘着二郎腿,看见丁臻滢发来的消息后忍俊不禁,动动拇指回复:「是啊,我真是快烦死了,但他人倒是不坏。」


「确实,这年头像这么热心的人可不多。」丁臻滢回复得很快,等待几秒后又附上一句,「长得帅吗?」


阿云嘎调侃:「怎么?未婚夫不要了?」


对面立刻发来一枚无语的表情,随即发来一条五秒的语音。阿云嘎刚想点开转文字,身旁传来郑云龙的声音:“怎么?跟对象聊天呢?”


阿云嘎条件反射地锁屏,扭头见郑云龙正对瓶吹,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没,朋友而已。”


郑云龙半信半疑地撇嘴,坐在对方身旁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手边没有麦克风还偶尔跟着哼哼两句:“你不点两首?”


“等会儿吧。”阿云嘎低头,一边回答一边为语音转文字,看完后耳根骤然发烫,压低嗓音发了条语音,“死丫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随即将手机揣回口袋,朝郑云龙眨眼,“你呢?唱累了?”


“没,等你选歌呢。”郑云龙爱唱歌,却不是麦霸,刚进KTV时唱过两首便和人在一旁摇了半小时的骰子,“今天我俩的任务就是把歌给定出来。”


阿云嘎始终没拗过郑云龙,经过两三次劝说后,便非常没原则地答应了唱歌的事。郑云龙平时说话声就好听,阿云嘎最怕和这种人打电话。别管犯了什么错,电话里几句道歉,便能把他的心都听酥。


关于选曲的事,两人在手机里没少聊,昨晚甚至讨论到将近凌晨一点。所幸两人的歌单没差太大,多半能挑出适合又刚好都会的曲目。郑云龙平时说话大大咧咧,唱歌时却挺范儿,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惹得阿云嘎在旁窃笑,却被人抓了个正着。


“笑什么呢?”郑云龙帮唱两句主歌后,将麦克风递给别人,转头看向阿云嘎。


阿云嘎抿唇笑,摇头调侃:“没,看来某人挺有故事啊。”


郑云龙却不以为然地用冷幽默回应:“小城故事多嘛。”


喝酒聊天之余,选歌必须得定,两人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一首《天下有情人》。自从上次吵架后,阿云嘎也没再固执己见。今天也是给足了面子,从吃晚饭到唱K,弄到十二点才散场。


郑云龙酒量大,喝得也多,阿云嘎则比较克制。几人乘坐电梯时,郑云龙醉醺醺地与人闲侃。他一喝酒就容易大嗓门,好似电梯里打了一记响雷,想听不见都难。


郑云龙和父母住在一块儿,最近母亲身体不大好,夜里总失眠。现在已是凌晨,他便打算在兄弟家凑合住一晚。无奈大川刚和女朋友同居,王建新又和自己是同样的情况。聊过几句后,正准备给刘令飞打电话,站在一旁的阿云嘎却先开口:


“要不你去我那儿住吧。”


郑云龙回头,一语不发地盯着靠在电梯角落的阿云嘎,眼神迷蒙,好似在正考虑却又像在发呆。阿云嘎与他对视一眼,低头看手机:“……如果你不介意。”


电梯发出叮铃一声,郑云龙跟在王建新身后走出,向阿云嘎点头:“行啊。”


“那我俩可就不管你们了。”都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几人道别时也没怎么拉拉扯扯,规划好去处便各自离去。


阿云嘎用手机叫了车,夜里出城少了许多关卡的堵塞,一路畅通无阻。阿云嘎半开着车窗,伴随微风中染出的几丝淡腥,便知离海滨越来越近。两人并排窝在车后座,郑云龙坐姿挺垮,阿云嘎以为对方想睡觉,便没开口搭话。听了一路的歌,车停在路边时才探头,发现对方其实正睁着眼。


现在并非旅游的旺季,这座小院暂时只住了阿云嘎一户。郑云龙下车时被绊了一跤,向前小跑两步,本能地回头看阿云嘎。


“小心点。”阿云嘎刚结完账便看见眼前这幕,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便站稳身形,自然也没必要大惊小怪,“回去早点睡。”


“嗯。”郑云龙当真有趣,平时话不少、还有点爱管事,喝酒后反倒沉默,也不爱拉着人谈天说地。


阿云嘎掏出钥匙开大院的铁闸门,回头调侃:“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没,哪儿这么容易醉。”郑云龙摆手,他确实没喝醉,却也并不完全清醒,正巧卡在微醺的地步,不多也不少。


“现在几点了?”两人进屋后,阿云嘎为人丢了双拖鞋,便兀自回房换家居服。


他事先估错了天气,原看气温不高,从家里带来的衣服都是春秋款。却没想到海边竟比自己想得湿热。阿云嘎比较讲究,不爱在外随便买些衣服凑合,于是每次回家的第一件事都是先把T恤与半截裤换上乘凉。


阿云嘎在卧室里捣鼓了一两分钟,听起居室没有脚步声,便走出房门,见郑云龙还穿着拖鞋站在玄关前。他不由得奇怪,手里拿着给人备好的T恤:“你站在那儿愣着干什么呢?我没有新衣服,这件没穿过,你先凑合吧。”


一边说,一边拉开玄关的灯,来到男人面前:“——但我没有多的裤子。你睡哪儿?”


“我都行。”郑云龙可算开了金口。


阿云嘎也没多纠结,回头看了眼起居室中的双人沙发,朝郑云龙摇头:“还是睡卧室好了,这小沙发可禁不住你折腾。”话音刚落便被咬了嘴唇。


对方动作突然,令他当场懵掉。


第二天起床,阿云嘎的腰酸到不行,扭头看向空空如也的半张床单,半掩的木门外却飘来些许食物的香味。郑云龙扎着围裙开门,身着阿云嘎的T恤和自己的牛仔裤,手中端着盘子:“醒了?赶快洗漱出来吃早点。”


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军训教官上床了呢。阿云嘎在心里吐槽,他其实不常吃早餐,却又不好直接把人轰走,毕竟他俩最近还得常见面。洗漱后,他来到起居室,见折叠餐桌前摆着灌汤包、蒸饺和两碗绿豆粥。


郑云龙刚洗完手出来,坐在阿云嘎对面:“吃吧,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阿云嘎虽然人醒了,脑子却没醒。刚睁眼便被郑云龙一通安排,拿起筷子打了个哈欠:“不知道。”


“十点了,吃完你收拾下,我们十一点半前得到酒店彩排。”郑云龙见人发丝乱翘,还穿着皱皱巴巴的家居服,不准备半小时肯定难出门,“你怎么这么能睡呢?”


阿云嘎正吃粥,挑眉瞧了眼郑云龙:“那你昨晚怎么这么能折腾呢?”


果然,郑云龙的脸肉眼可见地发烫泛红,几口吃完早餐便端碗往厨房走。阿云嘎偏不愿放过对方,报复似地调侃:“吃这么快啊?不会是肾疼了得先去趟医院吧。”


这就是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郑云龙昨晚借酒折腾,醒来后多少有些不自在,便想用其他事掩盖两人的尴尬。谁知,原来尴尬的人就只有自己,阿云嘎可一点不觉得难为情。思及此处,正在洗碗的郑云龙不禁有点吃味。但转念,又斥自己这是空窗太久又没机会发泄,才感觉这般别扭。


两人赶到酒店时,比预定时间迟了十分钟。阿云嘎是西服架子,穿上伴郎服后比平时更帅了不少。郑云龙的黑西装落在家里,与阿云嘎拿着麦克风在大厅里对词儿。郑云龙对婚礼当天的流程以及表演的节目都相当熟悉,总体效率还算高。


事后,刘令飞问他俩为啥今天迟到,阿云嘎看了郑云龙一眼,毫无负担地开口:“昨天失眠,我俩背了一晚上的词。”


“那你俩今晚可得悠着。”刘令飞话里有话,神色却挺正经,“虽然明早不用接新娘,但肯定事多。”说罢又是各自客套的感谢与推诿。


刘令飞的未婚妻是外地人,家也不在这儿。他俩也不想把流程弄得太复杂,打算六点半婚宴开始,十点能入新房就行。彩排后,王建新临时有个会,郑云龙的伴郎服还没试过,于是几人定在三小时后见面。


阿云嘎闲着也是闲着,便就着郑云龙的车去了他家。郑云龙和父母住在一块儿,公寓就在家庭餐厅楼上。半年前,他买了套房正在装修,他每天要看店,住在老公寓更方便,打算等新房装修好就让父母搬去近郊住,安静又宽敞。


“生意不错啊。”阿云嘎上楼前路过对方的餐厅,如今刚过饭点,店外却还有排号的人。


“还行吧。”郑云龙掏出钥匙开门,父母正在店内忙活,公寓此时空无一人。


阿云嘎跟着对方走进房间,将套着塑料袋的伴郎服递给郑云龙,坐在床前翘起二郎腿:“欸,问你个问题。”


“怎么?”郑云龙撕开塑封准备换衣服,看了眼身着白衬衫与黑西裤的阿云嘎,不禁侧身挡了挡。


“店里的菜你都会做吗?还是说你只是负责管。”阿云嘎好奇。


“不全会做。”郑云龙实话实说,脱去T恤换上衬衫,脖间搭着领带,便低头麻利地套西裤,“有些菜是后加上去的。”


“那平时你做菜吗?”阿云嘎坐在床前,视线正对对方裆内鼓鼓囊囊的一包,昨晚灯光昏暗还没仔细瞧过,现在一看却是壮观。


“偶尔吧,我妈嫌我做得不够好吃。”郑云龙耸肩,将衣摆扎进西裤后,草草抽出挂在牛仔裤上的皮带拴在腰间,“但应付你足够了。”


阿云嘎失笑,抬起上目线:“干嘛应付我?我有说过想吃吗?”


郑云龙吃瘪,低头为自己打领带,手忙脚乱,好似一年级的小学生打红领巾。阿云嘎看不下去,起身叫人放手:“你别弄了,小心把自己勒死。”说罢便为对方整理领口。


郑云龙本就肩宽腿长,头还小,平时胡乱穿都能有回头率,如今穿上西装后更精神,瞧着英气俊朗。阿云嘎为人打领带后抬头,眉心险些撞到郑云龙的鼻头:“你干嘛?”


“没,没什么。”郑云龙尴尬后退,拿起挂在椅背的西装外套穿上,走到全身镜前来回打量,“……还行,就是有点像酒店服务生。”


阿云嘎拍了后背一巴掌:“少胡说,你这么说,那我们不都成了服务生?”


“没有,你穿着就不像。”郑云龙解释,回头见阿云嘎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身前,白皙的手指压在床单间,不禁咽了口唾沫,“……你穿着让人想弹钢琴。”


阿云嘎似笑非笑地撇嘴,两人一阵相顾无言,抬手拽住郑云龙的领带:“那你穿着让人想做爱。”


檀西

[龙嘎] 针尖对麦芒 二

*双总裁AU,上章见合集~



2.


郑云龙起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浑浑噩噩地从被褥里梭出来,肿着脸揉头发。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开松垮的睡袍一角,露出一双刀锋一样的小腿。郑云龙划亮手机屏幕。一边凑到眼前阅读着邮件,一边就着这个姿势下楼滑进了厨房。


冰箱灯亮开。郑云龙眯着眼,伸长脖子看了看。正中央稳稳坐着一小碗面条。覆着保鲜膜,没有任何动过的迹象。


符合常理。有谁能在一夜情之后若无其事地留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吃面条呢?


就是可惜他前天爬起来给人做这么一遭了。虽说摸不准人的口味,料全部是按自己想法放的。郑云龙撅着嘴想:...

*双总裁AU,上章见合集~




2.

 

郑云龙起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浑浑噩噩地从被褥里梭出来,肿着脸揉头发。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开松垮的睡袍一角,露出一双刀锋一样的小腿。郑云龙划亮手机屏幕。一边凑到眼前阅读着邮件,一边就着这个姿势下楼滑进了厨房。

 

冰箱灯亮开。郑云龙眯着眼,伸长脖子看了看。正中央稳稳坐着一小碗面条。覆着保鲜膜,没有任何动过的迹象。

 

符合常理。有谁能在一夜情之后若无其事地留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吃面条呢?

 

就是可惜他前天爬起来给人做这么一遭了。虽说摸不准人的口味,料全部是按自己想法放的。郑云龙撅着嘴想:我五年北美留学生的手艺,别人想尝还尝不了呢。

 

家里做事的刘阿姨听见动静赶忙来看,推门就看见郑云龙耷拉一双眉毛,对着冰箱发呆。她赶紧把手冲了冲,问道,“少爷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郑云龙回过神,转过头来笑了笑,说,我吃这个吧。

 

郑云龙慢条斯理地把面条热了。午后的虹影落在他手边,他一个人咬着面条想了会儿。终于把手机摸出来,调出通话,往下翻了翻,点开一列写着“王西”的记录,回拨了。

 

喂,晰哥。

 

那边声音是冻住的:不好意思,我不在。

 

郑云龙哈哈大笑,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儿。他知道王晰为人。商海浮沉二十年,手段该硬则硬该软则软,能把人情世故玩儿得人不察觉。还能开玩笑就说明这人没放心上。两个人就最近的新闻寒暄了几句,郑云龙挠挠下巴,轻松切入了自己的话题,“晰哥,我打听个人——你知不知道长云的阿云嘎?”

 

他有在注意语气,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但王晰仍然立刻就明白了昨晚是谁在跟他对话。语气媚且软,是把好嗓子。


他瞬间在心里盘旋过几百个想法,意味深长地嗯了一下,等着郑云龙说下一句话。

 

郑云龙说:那你有他的手机号码吗?

 

王晰警惕起来:我为什么要有他的手机号码?

 

郑云龙把面条咬断,潇洒地恭维一句:您京圈大腕儿啊。

 

王晰说,“你疯了吧郑云龙?你知不知道阿云嘎什么人啊?长云如今在北京不说是什么中流砥柱至少也是个新锐之秀吧,人接手一年就扭亏为盈还准备上市——你小子刚回北京就玩了人家第一次他妈还想玩第二次?靠,你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郑云龙重复了一遍,说,酒后乱性呗。

 

“酒后乱性也能跟你郑云龙扯上关系,我还怎么跟你爹交代?”王晰在那边骂他,“当年在美利坚跟我对吹二锅头的是你双胞胎弟弟吗?”

 

“不是我,他,”郑云龙挠挠头,说,“他酒后乱性被我逮着了。”

 

他这话倒不假。郑云龙当天是被几个酒肉朋友拉走,说要给他回京接风。他把车停在高级会所外,打算应付几句就走,撞见阿云嘎纯属偶然。当时阿云嘎坐在离他包厢最近的一个散座上。穿西装打领带,在浪潮席卷的灯光下正襟危坐。眉眼很深。若不是眼角飞着几缕橘红色的晚霞,没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这人敲着桌面,笑眯眯地看他走近。大概误以为这人是来接他的,于是打了个嗝,说,腿没劲了,抱我。

 

郑云龙一顿,看着他没动。

 

见人没动静,阿云嘎又抖抖手臂。这回说:小孩。

 

郑云龙最烦别人把他当小屁孩。剑眉一拧,就被一张名片戳到脸上。他摘下来一看:长云总裁,阿云嘎。

 

眼前的人带着骄傲的语气说:小孩。我是你爸爸。

 

郑云龙一想起来这事就笑。王晰在那边听见了,无语地拿远手机,等他笑完了才重新贴回嘴边。

 

“听哥一句啊龙,”他语气诚恳,“你成年人了,要分得清孰轻孰重。”他在手机那头敲两下键盘,核准了一遍手头的信息,“我没记错的话,长云还是你爹给你的这个项目的竞标者——”

 

“你不觉得有点巧吗?”

 

郑云龙转了话锋,挑了第一句话回答,“成年人当然得把这事说清楚。”

 

“怎么,他来找你了?”

 

“这倒没。”郑云龙数了数,一撇嘴,“他昨天拢共就没跟我说几句话。”

 

王晰:……

 

“那就对了,”王晰说,“成年人是把这事当没发生过。”

 

“那我不是成年人。”郑云龙爽快地说。他手肘撑着膝盖,望向车水马龙的窗外,“我本人不仅不想把这个错误当没发生过……我还想要阿云嘎一辈子都记得这个错误。”

 

 

 

阿云嘎今天从头到尾开了六个小时的会。开到最后每个人面前的文件已经堆成小山,山后堆着疲惫的神色。阿云嘎靠在椅子上检查最后一项估算,其中一个很小的线性变量引起了阿云嘎的注意。他说了声停,然后点点投影屏幕,淡淡地问这个评估的数据是怎么算的。

 

负责人支支吾吾说了一通。

 

他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负责人。把手中的咖啡放下,中指和食指撑住电脑底座,往负责人面前轻轻一推。

 

“所有金融程序都有,把你的模型在我电脑上重跑一遍。”

 

负责人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有意思。阿云嘎很轻地笑了一声。他把电脑转回来,一边敲键盘一边若无其事地说,“是我最近有什么变化让大家觉得可以糊弄我了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阿云嘎敲完最后一下,端上咖啡,从电脑后面站起来。

 

“前几天郑氏谈判的态度各位也目睹了,梅溪对于长云扩张产业链来说有多重要不用我赘述了吧?如果各位是这样的态度,那我当初不如拿了郑云龙的5就走,还能每个人多加一百万的分红——你们说呢?”

 

出会议室的时候长云已经关掉了顶灯,只有阿云嘎办公室还缥缈地亮着。他把折磨了一整天的团队放回了家,叮嘱助理订好飞长沙的机票。自己重新坐下来,把招标书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标出了几个还有待改进的地方,然后拿起手机。

 

手机里塞满了邮件和信息。阿云嘎匆匆浏览一遍,回复了几条比较重要的。

 

缝隙之中一个陌生号码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划开这个号码发来的信息,里面只有三个字:累不累?

 

阿云嘎沉默了会儿,然后把短信删掉,号码拉黑。

 

他把要订在一起的文件仔细放齐,手机又“嗡”得一声。上面游进来一条新信息:阿总怎么读了不回我?阿云嘎瞟了一眼,面不改色地重复了上个操作。以为这人终于能消停了,刚拿起订书机,手机就再度持续不断地震动起来。

 

阿云嘎只好把订书机暂时放下,揉了揉脸。然后把手机勾过来摁住,对着屏幕说,“你到底有几个手机?”

 

一条语音发送。那边很快回过来,仍然是文字,但语气很俏皮:我想有几个就有几个。

 

阿云嘎有点想笑。他回复:但我只有一个。

 

说完,他无情地摁住电源键,把手机关机了。

 

 

 

商场如战场,一秒都不能耽搁。阿云嘎收拾完文件,把后三天的工作表格传给负责人。他早上已经发邮件询问过安排,晚上得到梅溪肯定的答复,就带着助理马不停蹄飞去了长沙。

 

除了实力雄厚的郑氏,梅溪还有一个很大的外资买家。这样算来,这场并购案的参赛者数得上数的就至少三家。各有优势,分庭抗礼,虎视眈眈。

 

长云要打赢这场仗,任何时候都要有先发制人的魄力。

 

机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助理在传送带处等行李,阿云嘎坐在不远处。他换了身便装,两腿交叉,揉着眉心想事情。几缕头发从额前落下,碎碎地飘在眼皮上。

 

手机已经打开了。此刻紧紧握着,几乎有些发烫,在他掌心震动了一下。

 

阿云嘎睁开眼,犹豫地凝视了手机一会儿。叹口气,正要按下接听键,听见机场大厅对丢失行李的播报。

 

他想了想,向助理做了个手势,走进了卫生间,才把电话接起来。

 

——不知道要是让郑云龙知道了他在长沙,会不会飞过来。

 

电话那头很吵闹,男男女女的笑声往耳朵里冲。阿云嘎皱着眉等了会儿,才听见郑云龙的声音在孟浪笑语中艰难地传出来。

 

“开手机啦阿总?”语气藏锋,听上去很懒,“今晚三里屯有我的接风宴,离你公司五百米,赏脸吗?”

 

阿云嘎从中听出了某种漂浮的撒娇,心里轻轻咯噔了一下。


他捏着手机心情复杂地想:赏脸?郑云龙,我以什么身份来给你赏脸?

 

竞标对家吗?

 

这样来看,似乎他们之间那个心照不宣的错误在郑云龙那里早已退化成一件简单的事。他以如此年轻的心态,不但聪明地经受住了,还巧妙地消化出一个后续。但是阿云嘎不可以,这就是他们的差距。

 

他甚至不能去猜想,这种后续是不是藏着某些目的;而表面的游刃有余是否是由于经验的累积。

 

“承蒙小郑总好意,”阿云嘎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不在北京。”

 

那边静了一下。

 

“那算了。”语气充满遗憾,但是贴心地没有再问那你在哪儿等问题。又咕咕噜噜说了一句改日请客这样的废话就挂断了。似乎与他人也没有分别。

 

等到阿云嘎洗完澡躺在酒店的床上,他捏住被子,开始觉得有点不妥。

 

他勤奋且早熟,商战推拉的手腕不输任何同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郑云龙似乎冷淡得有些失态了。

 

虽然郑氏现在是长云的对手,但是在商言商,结友永远比树敌更有价值。他绝不想看见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长云的发展凭空多出一个绊子。

 

阿云嘎五味杂陈地在被子里滚了两圈。终于秉着这样真挚的心情,放出一个白天不幸躺进黑名单的号码。手指放在屏幕上,鬼使神差地打:晚安。眼睛一闭发出去了。

 

过了很久,床头的手机没有任何短信进来的迹象。

 

他只好睁着眼捏手指保持清醒,捏了一会儿手机屏幕突然一亮。阿云嘎赶紧翻过去,忐忑地把手机抓起来。

 

郑云龙回他两个字:晚安。

 

客气得体,双方都不尴尬。

 

阿云嘎握着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睡意轻袭,他渐渐阖上眼皮。半晌,又是叮当一声。他猛地睁开眼。


郑云龙在新的一条短信里写:被子盖好,睡衣穿好。

 

这就是有点逾矩了。

 

阿云嘎没考虑好回不回,郑云龙叮叮当当又发来一条语音。这人怎么这么喜欢语音?阿云嘎想,不知道语音效率很低吗?

 

他按了转文字,但似乎是因为咬字不清,转化得语义不明。阿云嘎又纠结了一会儿,认命地决定亲自聆听。

 

点开语音的时候就知道郑云龙喝醉了。后头还有人在吵,他离话筒很近,压着嗓音轻轻地笑。

 

他说:阿云嘎,你知不知道你睡觉喜欢蹬被子?





-TBC-

 什么竟然有二。会不会有三,买定离手(不


胡萝卜汁

【龙嘎】四季(四)

先虐后甜


高干子弟文


嘎双性⚠️看清再进!!!


有狗血,有俗梗,有生子,怎么快乐怎么来


  就在肚子上打几个洞而已,这是郑云龙手术前的想法。


  因为饭后打篮球造成的疾病来势汹汹,疼得他连腰都伸不直,同学替他缴了医药费又在手术单上签了字,等了好些时辰听说手术顺利就急匆匆地赶课去了。


  从那扇大铁门被推出来时,郑云龙身边无亲无故,只剩下几个绿油油的医护人员给他插管挂水。


  事发突然,郑母隔着十万八千里接到电话时,人还陷在工作里脱不开身,想来...

先虐后甜


高干子弟文


嘎双性⚠️看清再进!!!


有狗血,有俗梗,有生子,怎么快乐怎么来










  就在肚子上打几个洞而已,这是郑云龙手术前的想法。


  因为饭后打篮球造成的疾病来势汹汹,疼得他连腰都伸不直,同学替他缴了医药费又在手术单上签了字,等了好些时辰听说手术顺利就急匆匆地赶课去了。


  从那扇大铁门被推出来时,郑云龙身边无亲无故,只剩下几个绿油油的医护人员给他插管挂水。


  事发突然,郑母隔着十万八千里接到电话时,人还陷在工作里脱不开身,想来想去只有阿云嘎靠得住,学校离医院也不远,于是只好打去电话拜托人帮忙照顾下自己的儿子,言语中不乏抱歉。


  阿云嘎本来还犹豫着,在电话那头记起郑云龙曾经作的恶,吞吞吐吐想拒绝。


  可他又想起郑母在北京时前前后后帮了他不少,多少算是有恩于他,如今言语中流露出的疲惫和无能为力让他无言相拒,一咬牙,还是应了。


  只是他终究没忍住怕,人坐在病房里靠沙发缩着,轻轻从包里翻出本学习笔记摊开在腿上,本子被雨湿了大半,皱巴巴地拱起一个弧度,原先笔直平缓的线格扭曲得模模糊糊,叫人看了好生难受。


  他一边用手掌的温度去熨干,一边悄悄抬眼望病床,看圆鼓鼓的棉被有规律地起伏着才稍稍放下心来,垂眸认真看起书来。


  郑云龙到了后半夜才后知后觉地疼起来,麻药的劲儿完全褪了,原本压抑着的痛伴着手术的创伤一起发作起来,疼得他浑身发颤。


  嘶嘶抽气了几下,阿云嘎放下书就围上来了,弯下腰问他哪里疼,手摆动得急,慌慌张张的。


  后来人就奔出去了,好笨,也不知道医院有床头铃,一按就会有一群白大褂呼啦啦地进来,非得一个个地去请。


  郑云龙身上不舒服,心里也气,头昏眼花地被医生们围着撩被子看伤口,胸腔闷得慌,止不住地想大口吸气,可吸到一半腹部发胀,真是要了命。


  半天等医生给个结论,却得来轻飘飘的一句话,正常反应。


  白影子乌泱泱地走了,病房里重新回到两个人,一下子静得有些可怕。


  郑云龙闹腾起来,脸歪到床边说想吐,呕了几下,阿云嘎立马端了盆小跑过来,扶着胳膊还帮他注意着伤口,见他咳得恶心便一下一下地顺着后背。


  本来是热心不过的动作,谁家照顾病人都得这样,只是郑云龙全身上下连着心间全都不爽利,这下反胃得要将胆汁吐出来,自然给不了好脸色。


  阿云嘎见他想躺回去,主动上手来搀他,郑云龙一把甩开不说还拿话来刺,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别碰我…咳…我恶心…”糊里糊涂地乱使小性子。


  话说完,扶在他身上的力道骤然消失了,郑云龙自个闭着眼躺回去,等胃里翻江倒海的劲儿消散去,这才后知后觉地后悔起来,悄悄掀开眼帘去看,原本坐人的沙发空了,旁边窗帘被风吹得一晃一晃似乎要飞上天去。


  房间里没开灯,月光透过窗户隔着树叶洒进来,墙面斑斑驳驳全是灰色的影子。


  那人中午就来了,陪床陪到了后半夜,屋里唯一的那张沙发一看就硬得很,坐不舒服躺也不舒服,估计是没睡上觉,不然怎么他一喊疼就跑过来。


  郑云龙下意识地咬嘴皮子,牙齿磨了又磨,硬生生磕出一小块伤,也不觉着疼,只是满脑子想着夜晚上海的风,还有一踩就会溅出水来的地砖,也不知道学校设了门禁没有,这人又该上哪找住处。


  手指缩在被单下拱出一小片弧度,摊平又合拢,下定决心似的探出来抓了床头柜的手机,调到电话的页面遇了难,愣愣想了半天,最终气恼地扔回去。


  一夜无眠。


  到了清晨才勉强冒出点睡意,卷着被子昏昏沉沉阖着眼,中途睡不踏实醒了好几次,眼还没睁就先行抓了手机,举到头上方微眯着眼瞧,仍是一片空白。


  快到中午的时候医生来查房,看他伤口叮嘱了好些话,转头想找家属说上几句,这才意识到郑云龙没人陪,虎着脸训斥他心大。


  那小孩正巧冒冒失失地撞进房间,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窸窣作响,被房间里的低气压闷住,小心翼翼越过医生看郑云龙,人还穿着昨天来时的那件衬衫,只不过把袖管放下来了,臂弯处皱得不像样子。


  医生把话头移过去,逮住人好一顿唠叨,又是说郑云龙术后恢复不好,又是谈家属护理不到位,还想把人拎到隔壁去看看别家是怎么陪床的。


  阿云嘎呐呐地应,背着挺重一书包也不知道先放下,一边和医生道歉一边把塑料袋里的盒子拿出来。


  是碗白粥,估计是温的,塑料盒沿全是密密麻麻的热气,看得郑云龙肚子咕咕叫起来。


  “今天他还不能吃东西!”医生摇摇头,皱起眉拿手里的圆珠笔梆梆敲塑料盒,“等明天才行。”


  阿云嘎被医生这么一堵,手里的粥似乎都烫了手,他尴尬地抱着只得连连说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足无措地待在病房门口,额头上布了层薄汗。


  郑云龙及时替他解了围,说是自己想喝,话音刚落那人明显松了口气,抱着盒子腼腆地笑,笑得医生没办法。


  等医生走了阿云嘎才敢往郑云龙跟前凑,也没离得太近,就站在床头柜边上,先放了粥,然后蹲下来看他的伤,大概是想伸手帮他盖盖被子,手都到半空了还是缩回去,撑在腿上勉强站起来,左腿软了下有些踉跄。


  郑云龙原本还没察觉,直到阿云嘎端了水盆从洗手间回来时,他才发觉人走路突然跛了,左脚踩得轻,怕是不敢用力。


  他想开口问,话语盘旋了好久还是咽了下去,只是眼神一直黏在那,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阿云嘎背对着他拿干毛巾在水盆里搓洗,长袖不太方便,无意解了腕口的扣子把衣袖捋上去,露出小臂上的皮肤来,昨日还白净着,如今却青紫了一片,破口混着擦破的皮糊成一团。


  郑云龙心脏猛地收紧,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问句已经厉声出口,“你手怎么了?”


  阿云嘎抓着毛巾的手一僵,摆了摆胳膊,淡淡道:“摔了一下。”嘴唇抿起来,看样子不想多说。


  穷人家的孩子不能说疼,阿云嘎从小就知道。


  哪有什么药水,哪有什么纱布,每次放羊摔出一身的伤,不都是擦一擦也就过去了,草原上的事情多得很,人是不允许生病的。


  郑云龙原本还想帮他喊医生来处理伤口,这下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儿,再多的关切也说不出口,咬了咬嘴皮子只得作罢。




 

  直到很久的后来郑云龙才了从一位做警察的朋友那了解了大概,说是阿云嘎自行车踩得急,左转没注意后面的小轿车,车身一碰就摔到上街沿那边,倒下的时候还惦记着车篮子里的粥盒,愣是整个小臂都擦出了淤痕,可粥却一点没洒。


  听得他心惊肉跳,好长一段时间看新闻说什么车祸,交通事故就心悸,连带着看白粥都像是看黏稠猩红的血,止不住地后怕。


  他总是想起那天早晨阿云嘎如小鹿一般的双眼,就从人缝里望过来,又大又亮,之前从未觉得,只是那一刻,变得格外好看。




 

  房间里的两人又开始沉默,好安静,连谁在呼吸都能数得出拍子来。


  毛巾搓完了晾在一边,水盆里的水还烫着,阿云嘎三心二意地洗着小臂上的伤,一双眼去瞟桌上的那盒子粥,手都快泡皱了才鼓起勇气开口,问床上的人:“要不要喝点米汤?”


  问完他就悔了,他原想着身体不舒服喝些白米粥正好,可这是郑家的小少爷,从小到大纵然不如杨晓宇那般娇惯,好歹也是仔细护着长大,哪里和他一样会觉得这东西好吃呢?


  他抿着唇,掩饰一般又把手往水盆里泡,假装去洗指缝间不存在的污垢,提着一颗心想着那人又会刺他些什么话。


  没想到身后传来一句,“要。”嗓子哑哑的,还带着被饿坏的委屈。


  阿云嘎极轻极轻地笑了声,连毛巾都没用,把手从水里抽出来直接在裤子上洇干,利索地搬了椅子到病床前,揭开塑料盒盖子又找了根干净的调羹出来。


  他仔细压下白粥表面漂浮着的米粒兜出一勺米汤,端着碗伸到郑云龙嘴边,看着人慢慢喝下去再舀出第二勺。


  他低头下去的时候发丝耷拉在眉毛处一下一下地轻扬,阳光逆着照进来,灿白的光如千丝万缕的线圈住人在其间,隔开了病房仿佛辟开第三世界,牢牢地锁在郑云龙眸中。


  正喝汤的病人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仿佛胸腔里跳动的地方出了什么大毛病,慌得他呛了米粥,咳嗽着从嘴角滴下来,流到颈边。


  阿云嘎吓了一跳,凳子尖锐一声划过地面往后退,他抓着晾起的毛巾想给他擦,可又踌躇起来,半天轻轻放到床头桌角,低头道了句:“你还是自己擦吧…我不碰你…”


  话还没说完,手却被对方抓过去,掌心滚烫滚烫的,摁到那人颈边蹭了几下,他被怵得想松手,抬头直直对上郑云龙的双眼。


  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这才发现像极了羊圈里的小羊羔,也是那么湿漉漉的,干净得能装下一汪海子。


  他正愣然,听见对方带了鼻音,张张嘴说了声:“对不起啊…”


  “昨晚说的…那句话…对不起啊”郑云龙摸了摸鼻子,不太自然地说着,手也放开了,自己拿过毛巾仰头擦了,又递还给他,“谢谢。”


  阿云嘎接了,移开视线,转身扔进桌上的水盆里,手伸过去搓了两把,半晌微微叹了口气,背对着床上的人开口:“我下午还有课,得走了,晚上再过来。”


  毛巾再次拧干挂在原来的地方,只是湿哒哒的时不时还挂下一两滴水,阿云嘎背了包把椅子挪回了原位,没再看郑云龙一眼,兀自出了病房门。


  郑云龙放在被单上的手不自在地搓了搓,他翻转过来看掌心,明明什么也没有,他却觉得烫得灼人。





 


  “嗯,知道了,明天差不多可以出院了。”郑云龙微微坐起来一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让电话那头的母亲安下心。


  “嘎子?他…”郑云龙眯着眼环顾了一圈,他记得那人在他睡着前还坐在沙发上看书,这会儿不见了,“估计在外面。”


  “嗯,挂了,明天出院儿了和你说一声,行,就这样。”他挂了电话,手指捏上鼻梁勉强按了按,清醒了些许。


  刚刚他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本想着等那人走了再睡,前些日子他总是睡得早,连声再见也说不上,今日伤口好得差不多,精神恢复了不少,没想到一到晚上还是循着生物钟昏昏沉沉地闭眼了。


  那人也是贴心,帮他收了书关了灯,动作轻得很。


  母亲的电话叫他失了睡意,他翻来覆去闭不上眼索性下床喝水,保温杯摆在桌上,他在黑暗里踱步过去却见椅子上还摆着那人的黑色书包。


  顿觉奇怪,他又往前踱了几步,探身往小阳台上看,却见阿云嘎搬了小椅子坐着,膝上还摆了台挺重的笔记本电脑,夜色里只有屏幕的荧光照在脸上,身边绕了好几只小飞虫。


  郑云龙没多想,拉开小阳台的玻璃门想跨出去,被夜风一刮,穿着病号服单衣的他冷得一哆嗦,退了半步回来。


  阿云嘎觉察到动静,扭过身体来看他,脸上惴惴不安,抓着电脑边缘小心问,“是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郑云龙否了,静静站了会儿又问他,“怎么不进来?”


  他注意到阿云嘎的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被风吹得向后鼓起来,后颈那处的骨头突得显眼,连稍长的黑发也盖不住。


  阿云嘎低头敲了几下键盘,顿时噼啪作响,他顿了顿,“这声音太响了。”


  “我还不睡呢…你进来吧…”郑云龙抢着开口,不自觉语气有些发急,似乎怕阿云嘎还不信,他折回去按亮了墙壁上的灯。


  见阿云嘎还傻站在阳台外,他只好拉下脸,假装嘟囔着,“蚊子要飞进来了!”


  这下倒奏了效,那人抱着厚厚一个电脑越过门槛进来又快速地关上了玻璃门,朝他弯腰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坐回了沙发上,只不过合着电脑,有些拘谨地看着面前站定不动的郑云龙。


  他会意,拿了书踱步回床上,侧躺着翻页,不过翻上几页就有意无意地微微侧头去看认真打字的人,不知怎的书上的字倒无趣了起来,一段话反复来回看个三四遍也琢磨不透意思,眼皮重新开始打架,掐自己的腿也没用。


  等他猛得睁眼,室内又是漆黑一团,仿佛还是刚刚醒来的样子,书本又被收走摆在桌上,床底下先前踢得乱七八糟的拖鞋被摆正,鞋头对外。


  他翻身坐起来,提溜上鞋往小阳台快步走,走到那却停了脚步,手无力地垂在衣摆两侧。


  阿云嘎抱着电脑又坐回了那板小椅子上,大概亮度调得低,头往前凑着几近贴上电脑面,或许身体被风吹了冷,整个人蜷在一块儿,打字的手都有些抖。


  郑云龙隔着玻璃门默不作声地看了许久,站得腿都僵了,眼底涩了一片。


  回床上也睡不着,就睁着眼看白色的天花板,那盏灯隐匿在黑眼里全然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金属边泛着冷色。


  阿云嘎走的时候,他闭着眼装睡,听那人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好像还绊了一跤,听着重物落地的声让他心脏发紧。


  等人完全阖上门出去,他才慢慢探手伸向枕头底的手机,划拉开一看。


  快三点了。





 

 

  第二天等阿云嘎赶到医院的时候,郑云龙已经打包完了衣物,百无聊赖地坐在病床上等他,换回了帽衫牛仔裤,长腿伸直了轻轻松松拿鞋底抵着地面。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默默过去帮人拎起包,挺重,刚掂了几下没想到又被人抢回来,塞过来一个不大的布盒子,让他捧着。


  走到医院口才想起要道别,一句再见梗在喉头说不出,郑云龙不知为什么连叹了好几口气,朝他摆摆手准备转身走。


  他追上去要把布盒子还回去,那人却丢下一句,“给你的”,走得极快,几步就消失在地铁口。


  呆呆站了好一会儿,阿云嘎揣着盒子去找自行车,最终没忍住半路打开了,里头杂七杂八一堆药,大多是治跌打损伤的,最上头摆了一盒子绿色的药油,他拿起来看,是风油精。


  他没用过这东西,翻到盒子背面看说明书,密密麻麻几行字,他眼睛尖瞟到了“治蚊虫叮咬”,握着盒子的手指慢慢收紧,仔仔细细看了好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又摆回去,像是摆弄什么翡翠瓶子一般。




 

 


  说实话,郑云龙不算是那种木讷不擅长交际的人,相反,他游刃有余地游走于学校团委和各个社团间,加之他外貌和家庭背景的加持,几乎称得上风云人物。


  况且他还没有女朋友。


  于是乎的后果便是聚餐中满目玲琅的巴掌脸小姑娘对他暗送秋波,也不顾吃着火锅,点开微信二维码隔着热气怼到他面前,娇声娇气地喊他学长。


  他脾气好,不想当众拂了对方面子,多半笑笑应了,只是加完后连对方名字也不问,闷头继续吃菜。


  吃着吃着他筷子就慢下来,室友坐在一旁给小姑娘解释说他阑尾最近做了手术,吃不了太多。


  他便顺了情,搁下筷子慢慢一口一口地含着温水喝,可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儿。


  他根本没有阿云嘎的联系方式。


  这念头冒出来又越发觉得自己好笑,难不成今后还要和那人有什么其他联系,当真是疯了头。


  笑过了,心里头怎么都舒服不了,连带着腹部早已痊愈的小伤口都隐隐作痛,他淡了嘴角的笑意,唐突又抱歉地起身告辞,拿自己的身体当借口。


  一桌子的人都忧心他,室友问他要不要买些药吃,他一愣,自己都不觉察,反倒话已经脱口而出,

  “想喝点米汤了。”



 

  这话让他迷迷瞪瞪了好几天,上课盯着幻灯片的眼神发飘,笔记抄到一半思绪就出走到那日夜晚的小阳台,笔下的字逐渐歪斜,等回神头低下去,已经不知不觉地写满了阿云嘎的名字。


  他笔触向来锋利,写起这三个字理应如金戈铁马,可不知怎么线条竟然变得软乎,绵绵地堆出圆滚滚的字来。


  纸张被他一下扯了下来,线装本,还留着不干净的碎茬留在中央,如同白土上新冒的嫩草,宣扬着不能见人的秘密。


  他被这虚无缥缈又找不到去向的情感折磨得心肝肺皆苦,琢磨了许久没理出个头绪,那人却先出现在他面前,巧得像是老天爷故意泄了秘来捉弄人。



 

  先是团建找了家内蒙餐厅,他心里犯怵下意识给拒了,无奈后来室友左一句劝他奶茶好喝,右一句劝他出去散散心,愣是把他薅过去,塞在一群女孩子里。


  他正被满身的香水味熏得头昏,侧头往舞台上瞥了几眼,那身着蒙古袍的小孩这么在灯光下站着,又漂亮又显眼。


  穿得是藏蓝色的袍子领口和腰间全是暗橘色的配饰,人本就白,清清爽爽的的头发被帽子压着,更显得懵懂。


  郑云龙是第一次看人跳舞,这才发觉那人腿长手长的,就连在空中划个圆也比别人多出些缱绻,动作也利落,旋转的时候好飒,衣摆带风。


  阿云嘎大概也瞧见了他,一曲结束朝他这方向露出讶异的神情,兔牙都忘了收。


  他把头侧回来,继续捧着碗喝奶茶,嘴角的弧度半天也没压下去。



 

  退场的时候出了事,有个男客人大概喝多了酒,趔趔趄趄地往阿云嘎身上扑,本来人还好心扶着,可摸在他身上的手却变了味,横在腰间揩了好几把油。


  阿云嘎手上不敢用力推,万一推出个好歹只怕自己吃亏,他咬牙忍着把人往座位上扶,谁知那客人吃准他软骨头,不三不四地朝他耳边吹热气。


  他脸上涨红了一片,这下才朝郑云龙那边望,一边盼着别让人看见,一边又盼有人能来搭把手,好叫他不至于这么尴尬。


  坐在郑云龙旁边的女孩儿眼尖,试探着问了声:“学长,那人你认识?”


  郑云龙桌底下死攥着的拳头松了又松,听见这话如鼓槌砸下耳畔一片轰鸣,脑海里浮现出前些日子天天早起去食堂盛的白粥,还有落在笔记本上怎么抹也去不掉的字印。

  阿云嘎,阿云嘎。


  他好乱也好烦,明明一点也看不顺眼的不是吗?怎么如今他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连别人都能看出端倪来。


  他要怎么解释?


  认识,甚至还是他过往的未婚妻,多可笑。


  思绪扯出婚约这一段,他才真正地慌了手脚,撇过头说了声,“不认识。”挺大声,桌上的人都抬头看他。


  复又低头下去吃东西,筷子夹着一块胡萝卜手抖得不行,几近戳成泥依旧没有送进嘴里,余光往外晃。


  阿云嘎离他不远,原本好好穿着的那件蒙古袍皱巴得不像样子,襟上的盘扣也散开一颗,露出分明的锁骨,脸色比刚才白了不止半分,嘴唇也咬紧了。


  隔壁那桌子的人还在哄笑,起哄让阿云嘎坐下来喝上一杯。


  郑云龙坐不下去招了服务员来买单,正低头扫支付码,那头乒乓一声响,还带着盘碗落地的脆响。


  桌上的人看饭店闹事索性都搁了筷子,大家互相催着赶快走,郑云龙手里捏着围巾一步三回头。


  饭店经理匆匆赶过来给那桌子的人陪笑,那小孩站在经理后面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手缩在袖管里,地上全是刺人的玻璃渣子,一块块似乎还掺着血。


  他还想再看看,饭店的厚门帘被掀起,同学们候着他出来,他一咬牙,只好不回头地走了。




 

  算是仲秋了,上海的秋天短,冬天赶着趟往前跑,风刮在脸上已经刺骨,又潮又湿,水汽捂着往口鼻里钻。


  一群人赶着往地铁口走,郑云龙跟在最末,前面女生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等会儿买什么口味的奶茶喝,又说月经期冻得脚底发凉要喝黑糖,热巧克力也不错,嘻嘻笑笑聊好久的天。


  他一言不发听着,听了好久,突然就停止,急匆匆地和前面的人说自己落了东西,让大家先走。


  转身飞奔起来,围巾北风吹得晃悠了好几圈,松散得快要掉下脖子,冷风直往袖口钻,贴着热皮肤打圈。


  他气喘吁吁折回餐厅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杯热巧克力,现做的,他指明要了大杯,还加了棉花糖。


  饭店经理倚在柜台那翻账本,他径直走过去,明明打了好久的腹稿,这下全忘了,张口就问:“阿云嘎…在哪?”


  涂了红指甲油的经理拢拢头发,眉毛皱起,上下打量了会儿郑云龙,半天才低下头继续翻账本,漫不经心道:“早走了,赔完钱就走了。”说完又抬头补了句,“以后也不会来了。”


  铛铛几声,郑云龙心里的盘子好像也碎了,铺满了一层厚玻璃渣,摇摇身体,心里扎得生疼。


  他似乎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走回去的了,到校门口的时候手里的那杯东西早凉了,低头喝了一口,他只觉得好苦。





 

  第二天郑云龙就收到了一个快递,方形的包裹,存在门卫那里,还是别人取快递的时候帮他拿回来的。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买的东西,费劲拆了好久,里头露出一小块儿他熟悉的纹样,是那个布药盒。


  打开看,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摆在原处,一动也没动地退回来了。













(我眼睁睁看着小郑作大死)

天边外

[龙嘎]太阳照常升起 13(完)

第十一三节 白雏菊


郑云龙是被肚子上的猫压醒的。

昨晚上躺上床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失眠,但竟然没有。相反他很快陷入了睡眠,一夜无梦。

猫见他转醒,喵了一声,跳下床走到卧室门口,又回头看他。

窗外刚蒙蒙亮。郑云龙看时间,五点一刻,还有近四个小时,可猫不知道。于是他叹了口气,跟着猫起了床。

放猫粮的时候一不留神放多了一些,于是他拿了个小量杯,想把多的猫粮舀出来。猫却在他伸手时一爪子拍开了量杯,还威胁般从喉咙里咕噜了一声。

郑云龙跟它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率先放弃。

嘴上却没忍住开始叨叨:“你看你,以前多瘦啊,压在我身上都没感觉,这也就才不到两年,踩着我都这么疼了……是,一...

第十一三节 白雏菊


郑云龙是被肚子上的猫压醒的。

昨晚上躺上床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失眠,但竟然没有。相反他很快陷入了睡眠,一夜无梦。

猫见他转醒,喵了一声,跳下床走到卧室门口,又回头看他。

窗外刚蒙蒙亮。郑云龙看时间,五点一刻,还有近四个小时,可猫不知道。于是他叹了口气,跟着猫起了床。

放猫粮的时候一不留神放多了一些,于是他拿了个小量杯,想把多的猫粮舀出来。猫却在他伸手时一爪子拍开了量杯,还威胁般从喉咙里咕噜了一声。

郑云龙跟它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率先放弃。

嘴上却没忍住开始叨叨:“你看你,以前多瘦啊,压在我身上都没感觉,这也就才不到两年,踩着我都这么疼了……是,一开始我是想把你喂胖点,可怎么我发现过犹不及迷途知返后,您还闹上情绪了呢?”

猫见他认输,立马埋头吃起猫粮来,压根儿不搭理他的唠叨。

郑云龙盯着猫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还记得嘎子吗?”

“就是那个瘦瘦的,自己不好好吃饭,还老喂你那个,”他自顾自地说,“他也稍微胖了点儿了。可是比起我在正和见到他的时候,还差得远呢……你记得他吗?小没良心的,你肯定想都想不起了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但我真想他。”

就在郑云龙蹲麻了腿,打算起身的时候,猫忽然停止了进食大业,抬头冲他喵了一声。

猫看着郑云龙,郑云龙看着猫。

他笑了,把喵喵反抗着的猫以反关节的姿势搂进怀里,在猫头顶亲了一口。

“我去接他回家。”

 

八点四十三,郑云龙到了接人的大门。

夏日,太阳在这个时刻已经高挂天空,释放起灼热的光亮。郑云龙穿着一件长袖衬衣,心是静的,倒也没觉得太热。

他一直在看表。是块石英手表,表针声音很大,当秒针和分针同时跳到十二时,郑云龙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敲了一下。而后它忽然就加快了一点速度,在胸膛里头与手表和起音来。

九点零五分,郑云龙等到了阿云嘎。

他看见男人出门时还回了回头,对帮他拉着门的警官笑着说谢谢。警官脸上也有一点笑意,大着嗓门说:“以后好好生活!”阿云嘎笑着回答,会的。

然后他转过头,向郑云龙走来。

郑云龙站在原地,看着他。他们之间只有不到十米,却好像变得特别长,走了好久好久。一年零八个月,或者再多六年,或者还要再多一年。

“大龙。”

终于只剩下半米的时候,阿云嘎站住了脚步。

他叫出他的名字,对郑云龙张开了双手。

“……嘎子。”

回过神来时郑云龙已经一步上前去,抱住了阿云嘎。他把搂在那人腰间的手收紧时,感到背上也传来了用力的抚摸。

郑云龙小心地呼吸了一下,没有发出会被阿云嘎听见的声响。

他的身上的味道,变了。已经没有那种沐浴露的香气,取而代之是另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味道,可那也不是完全陌生的。

郑云龙闭上眼,在其中闻到了阿云嘎,一种无法被言语形容的,令他真正魂牵梦萦的气味。

阿云嘎却好像读了他的心,说:“里面的沐浴露是另外的味道,都不香的。”

郑云龙笑了一下:“没关系,家里刚换了新的一瓶,很香。”

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来给彼此染上独一无二的味道。

 

“对了,胖子的猫粮没了,等会儿回家前我去趟超市。”

他们往停车的地方走了两步,郑云龙忽然想起来。

阿云嘎好奇地问:“胖子?”

“就是以前经常找你蹭饭的那只小猫,有天一路跟着我,我就把它带回家了。”

阿云嘎回忆了一会儿,想清了来龙去脉,不自觉笑了一下。

“你又给人家乱起名了,以前还叫人家瘦子呢。”

“它现在不配叫瘦子。”

郑云龙撇撇嘴,目光掠过他的身体:“你现在才是咱家的瘦子。”

阿云嘎听见那两个字,眼神一下子柔了下去。

他眼角刚弯起一点,立马又撇下,皱着鼻子说:“对了……你又抽烟啦?不是说好戒烟了吗?”

抬手推他:“没人管着就乱来。”

郑云龙笑起来。

他没有反驳,若无其事地把话接了下去:“你要是看不惯,那不然就你来管我一辈子呗。”

阿云嘎顿了顿,转头看他,也笑了。

他扬起眉梢,眼角的沟壑让郑云龙的心一下子加快了跳动。噗通,噗通,鲜活有力,带着阳光的气息,一如许多年前夏天的一个下午。噗通,噗通,越来越轻快,越来越滚烫,好像火车刚鸣了笛,正要开往阳光灿烂的前方。

他说:“好。”

 

 

去接人前,郑云龙开着王晰借的车,先去了一趟公墓。

虽然清明早就过去,公墓门口仍有卖香烛纸钱的摊贩,早早开了摊。郑云龙却只买了一束白色的花,便背着包进了墓园大门。

走到碑前,他站了一会儿,才开了口:“妈。”

郑云龙蹲下身,把花放在碑旁。

“上回来跟你说过,嘎子没多久就要出来了。就是今天,我等会儿就去接他。”

他想了想,从包里摸出来一个铁盒子。

“那年我走的时候,身上只有五块钱,几件衣服,还有这个盒子。你以前老说我丢三落四,但这个盒子我一直带在身边。在省城的那几年,我住过各种地方,搬过无数次家,一次都没忘过。”

“你还说过我怕苦怕累……”郑云龙笑了一下,“这倒是一直都是。”

“刚走的时候,我完全习惯不了。刘令飞问过我后不后悔,我每次都说不,可是每当到了晚上,我也会怀疑,我是不是真的不后悔。留在家里多好啊,起码吃穿不愁,晚上睡觉没有人吵,你也在,嘎子也在。只要我……把本来就不该有的那点儿念头,下狠心给掐了,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生活。”

“后来嘎子写信,说你病了,说得不清不楚,你又马上叫我不准回去……那时候想得尤其多。我想你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这么骂着我,可我要是真的能改,你也不会赶我出去的。”

“但每次看到这个盒子,我就想不下去了。我知道,特别混蛋,可是就是不能。”

 

郑云龙又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到旁边,拖了个烧纸钱用的铁桶过来。

打开盒子,烟和烟头静静地躺在里面。一支阿云嘎抽过,一支他自己抽过,早都不成样子;还有一支完完整整,却也已经受潮变了颜色。

郑云龙看了它们一会儿,摸出了许久不用的打火机。先是皱皱巴巴的那半支,然后是被踩过的烟蒂,最后是完整的那支。

他拿着最后的那支烟,看着它烧到烟嘴,直到手上再也拿不住,才扔进焦黑的铁桶里。

那一点火光没多久就熄灭了。郑云龙把打火机揣进兜里,又把空了的铁盒扔进包里,站起了身。

“忘了说没说过了,回梅城的这一年多,我跟王五哥有些联络。这几年,他带着手下人在往外退,转去做正当生意;刚好我在省城有些门路,又想把生意做到梅城来,慢慢联系就多了。最近势头不错,政府的人都主动来找过了,也许真能做点儿什么出来。倒不是想跟你炫耀什么……算了,我就是想炫耀一下。你看,我还真能活出个人样。”

 

郑云龙站在原地,忽然想起那天王晰讲的大道理。

那次饭局结束,他喝得有点儿多,王晰就让他留在正和休息。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王晰走之前突然问他,后不后悔。

王晰一问,他才发觉,回到梅城以后,他就一次也没有再想过这个问题。

王晰说,他刚见阿云嘎,就知道这个人活得特别狠。不服输,不怕苦,心事几百吨,拧巴得要命。查他背景的时候查到郑云龙,心里就有点猜测,结果后来一见到人,就知道猜中了。

接着就是一长串的人生经验。郑云龙泛着困,只留下几句话的印象。

“人活一辈子,谁心里都有几道坎儿。要是真过不去,那就不过去,没必要逼着自己解决了,或者,忘了。有时候,人也得再勇敢一点儿,带着这些过不去的东西,愧疚也好痛苦也好,继续往下活。因为总会有人,不管在不在身边,也希望我们好好活着。”

他说完后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又好像没有。

后来王晰又讲过许多大道理,但再也没有说过这些话。

 

郑云龙抬手看了看表,差不多该出发去接阿云嘎了。

“对了,这事儿,虽说我俩都挺浑的……”他拉了拉背包。

“以前我跟他有矛盾,你从来都是偏向他,这次也别例外了吧。要托梦骂人,骂我就够了,他这人睡觉不老实,做梦还容易醒,别折腾他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俩一块儿过,会很难,很麻烦,我都知道。但你呢,也别太担心了。再难又能难到哪儿去?我俩皮实,没事儿的。”

“我走了。下回,我带嘎子一块儿来看你。”

 

郑云龙背着背包,离开了公墓。踩下油门,将车向阳光逐渐明亮的方向开去。

不管未来还有什么会发生,只要还能一起在夜里闭上眼……

到了第二天,太阳总会照常升起的。


======

完结啦!

从去年写到今年,总算囫囵讲完了一个故事。过程中收获了许多喜爱和善意,令我非常受鼓舞,真的非常感谢大家。


下个故事见!

殷

你有没有见过他 14

好久不见(对不起我来更新了别骂了

刑侦au 禁止上升

非专业人士全是瞎掰扯的很多bug见谅

本章主要跑剧情

————


梅溪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内安静地不像话,无声胜有声,所有在办公室的队员都撇下了手里的活儿围成一团瞳孔地震,张超宕机了,方书剑呆滞了,就连黄子弘凡都被惊得哑口无言了。

那张碟片的封面上的女孩浑身赤裸躺在花花绿绿的被单里,关键部位恰好被恶俗的五彩艺术标题遮住,体格纤细,肤色过曝似的泛白,睫毛细长……眼睑下有一粒暗褐色小痣。

卧…卧槽……

这他妈,这、这……

整张图片毫无肉欲可言,甚至让在场的人冒出一身冷汗。

图中女孩神色有些茫然,但是安静顺从地看着镜头,隔...

好久不见(对不起我来更新了别骂了

刑侦au 禁止上升

非专业人士全是瞎掰扯的很多bug见谅

本章主要跑剧情

————


梅溪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内安静地不像话,无声胜有声,所有在办公室的队员都撇下了手里的活儿围成一团瞳孔地震,张超宕机了,方书剑呆滞了,就连黄子弘凡都被惊得哑口无言了。

那张碟片的封面上的女孩浑身赤裸躺在花花绿绿的被单里,关键部位恰好被恶俗的五彩艺术标题遮住,体格纤细,肤色过曝似的泛白,睫毛细长……眼睑下有一粒暗褐色小痣。

卧…卧槽……

这他妈,这、这……

整张图片毫无肉欲可言,甚至让在场的人冒出一身冷汗。

图中女孩神色有些茫然,但是安静顺从地看着镜头,隔过时光让众人恍惚看到她衣衫整齐娴静安然的模样。而忽然间她美丽的双眼在注视下褪去神采,皮肤发青,血肉剥离,艳俗图片透着诡异的光,几欲化作施工现场的土坑里一具支离破碎的森然白骨。

“我靠!!!”张超最先反应过来,一拳砸在桌上忙不迭扯着身边最近一个警员往外跑,此前种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念头仿佛即将得到解释:“这碟从哪儿扫上来的,走去现场,老板呢,叫过来配合调查!还有快去通知嘎子哥龙哥,案情出现重大突破!韩桥呢,他肯定还知道些什么!”

“我擦……嘎子哥和龙哥不在队里,而且……”黄子弘凡被他拽得脚上打跌,狠狠搓把脸:“而且韩桥的四十八小时已经过了,今天下午刚被他养父接走。”

不用多解释其他人已经全部反应过来,市局办公室再度沸腾。

 

 

今天下午三点半,郑云龙结束了他对韩桥的最后一次审讯,与其说是审讯不如说是聊天,前几次他跟阿云嘎软硬兼施红白脸唱了好几遍都没能从韩桥嘴里挖出些有实际意义的信息,最后几个小时干脆破罐子破摔来跟人唠家常。

郑副因伤被阿队强行实行禁烟条例,除了让队里小同志随时盯着他动静,连香烟打火机也一并给他没收了。没办法,郑云龙拿俩纸杯分别放一小撮茶叶泡上开水,热腾腾水汽混着茶香扑面而来。

韩桥跟着值班警员走进审讯室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郑云龙脑袋上裹着白纱布,整个人姿态惬意放松地靠坐在椅子上,面前桌上摆俩纸杯子,看他进来朝他扬了扬头“局里买茶叶了,尝尝。”

……

韩父带着律师来接人,律师办手续去了,一个目测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旁边等候,衣着得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细边眼镜。阿云嘎看出来这位多半就是韩桥的养父,视线相对时礼貌性点点头。四十八小时已经到了,没有理由继续扣着人,一队警察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别无选择,只好闷头继续查其他线索。他在审讯室找到郑云龙时韩桥已经走了,两个纸杯一杯已经见底,另一杯凉透了也没动过。

“聊怎么样?”

“你说怎么样,他高中学校哪个班的都给问出来了但是他就是不知道张世弘王江是咋回事儿。”

阿云嘎叹气:“你查一下学校地址,我去开车。”

郑云龙沉了几天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已经查好了。”


运气不错,韩桥高中的班主任还没有退休,稍微回忆一会儿就想起了当年的情况。阿云嘎接完方书剑的电话重回办公室时,郑云龙正咬着嘴皮看韩桥他们班当年的照片。

阿云嘎走近看了眼压在玻璃下的毕业照,目光在后排一位高个女生脸上停留两秒,神色骤变。

 


与此同时,石凯这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他忽然意识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河豚是谁,在哪里,长什么样,接头暗号又是什么。

这些马佳统通通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或者说,这些龚子棋通通没有来得及告诉马佳。

眼看日暮,码头沿线的小商贩和游人都慢悠悠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每个人面容各异,表情各异,好在这一片向来人员混杂,干什么的都有,多一个东张西望的人并不突兀。

——不是,这也不是,没有,那也没有。

石凯藏在墨镜后的目光得快掠过行人面孔,西垂的夕阳悬在他头上,大片金光落在地面,他一脚深一脚浅往码头走。码头边上有一排矮房,是这里建立之初为了方便商贩和游客修的休息区,餐饮小店副食杂货等小商家还挺全乎。上一趟轮渡已经走远,现在商户门前人影稀疏,连以往趴在那儿晒太阳的狗都不知踪影。

河豚并不知道警察的人什么时候会去找到他,他不可能天天在这里等,他不会在很明显的地方,他……


夏末傍晚天黑得迟,暮色里飘着絮絮晚霞,一家糖水店的木门前手作风铃发出清脆的当啷声响。

石凯把墨镜摘下挂在胸前,找了个门边靠墙的桌子坐下,挪椅子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埋在柜台后刷平板的老板娘。

似乎是没想到这个点了还会有顾客上门,老板娘瞧见石凯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招呼:“桌上有单子,想喝点什么自己看哈帅哥。”

“哎哎。”石凯答应一声,随口问道:“姐姐你这都有什么推荐吗?”

老板娘拿了倒了杯免费的柠檬水端过来,看这小伙子长得整整齐齐嘴巴还挺甜,再加上店里也没别的生意,于是耐心跟石凯聊起来:“看你什么口味了,喜欢吃水果有杨枝甘露鲜榨果汁,养生点儿红豆汤绿豆汤也有——”注意到这个小伙子时不时转头往门外瞅,老板娘话头稍顿:“还有就是看你坐多久,赶时间还是打发时间?”

石凯挠挠头,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也不知道……那个,姐姐,下一班轮渡什么时候来?”

老板娘用看傻孩子的眼神看着石凯:“那不巧,没看见这都往回收摊儿了吗,再过二十分钟码头就该关闭了,你要坐船得明儿赶早。”

还没等石凯说话,她又补充道:“明儿赶早来看通知,海上什么天气船能不能走都说是说不准的事儿。”

石凯一怔。

风铃声再次响起,门口又来人了。

老板娘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噢对我差点忘,店里最近黑糖缺货,有关的都做不了——”

“那我要香蕉口味的冰淇淋。”石凯说。

老板娘看他一眼:“行。”


————tbc.

还是要说久等了,谢谢各位不鲨之恩

我写连载实在烂得一批,谢谢喜欢,感谢感谢


沈

重返十八岁HE支线 让他降落(正文一)

注意(避雷):

此为《重返十八岁》的HE支线,新点进来的朋友请先在合集里补全上文,想看BE支线的话合集里也有哦!

故事纯属虚构,请不要上升真人。

PS.如果看了这篇文觉得不错就给卑微的作者一个小红心吧(小蓝手也可以哒),作者每天都被他俩甜到头秃还在为爱发电更文真的很艰难orz

每周一次的文章更新来咯(李佳琦式吆喝)!感觉HE比BE要难写好多啊orz我删删打打修修改改总算看起来甜一点了?莫非我没有写HE的天赋吗orz

请读者老爷们看完后在评论区告诉我这章甜不甜,求求了【双手合十】

✨友情提示:可以重温一下正文四十六恋如雨止后再打开这章哦!当然,如果忘记前文的话也可以重头再缕一边整个文...

注意(避雷):

此为《重返十八岁》的HE支线,新点进来的朋友请先在合集里补全上文,想看BE支线的话合集里也有哦!

故事纯属虚构,请不要上升真人。

PS.如果看了这篇文觉得不错就给卑微的作者一个小红心吧(小蓝手也可以哒),作者每天都被他俩甜到头秃还在为爱发电更文真的很艰难orz

每周一次的文章更新来咯(李佳琦式吆喝)!感觉HE比BE要难写好多啊orz我删删打打修修改改总算看起来甜一点了?莫非我没有写HE的天赋吗orz

请读者老爷们看完后在评论区告诉我这章甜不甜,求求了【双手合十】

✨友情提示:可以重温一下正文四十六恋如雨止后再打开这章哦!当然,如果忘记前文的话也可以重头再缕一边整个文章(BE HE的分支都是从第四十六章 恋如雨止开始,读到那一章直接衔接支线即可~)

以下为正文部分------------------------

        【“这次换我来靠近你,哪怕是带着陌生人的面具。”】

 

 

 

          一个人真的能够在另一个人的生活中完全消失吗?

          距离郑云龙删除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阿云嘎还是没有习惯这种没有郑云龙存在的生活日常。

          每当他在工作排练的时遇到有趣的人或事想和人分享,或者有些郁闷和委屈想和人倾诉的时候便和以往一样想和郑云龙聊天,对话框里打字都打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这些文字再不会被对方接收到了。

         这感觉糟糕透了。

         两个人已经相处了近七年的时光,早就习惯了生活中有对方的存在。

         郑云龙对阿云嘎来说如同空气,平常无色无味不被察觉但又无可或缺,直到真正失去他的时候,那种如同窒息般的恐惧简直让人发疯。

 

 

 

          阿云嘎在北京并不缺少朋友,相反他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交友广泛,人脉也多,在各个圈子里都有一两个玩得不错的好友。

         可是郑云龙和其他朋友是不一样的。阿云嘎想。

         郑云龙这三个字对阿云嘎来说仿佛就和安全,温暖,可靠等一切美好的名词等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故事太多,回忆也太多;且大多都是美好的回忆——这让在来北京上大学之前没有多少朋友的阿云嘎无比珍惜。

          郑云龙了解他的喜好,了解他的口味,了解他的理想;有时候阿云嘎感觉郑云龙甚至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仿佛自己的soulmate或者半身。

         没有什么比这样一个可遇不可求的人离开自己更让人难过的了。

 

 

 

          有段时间阿云嘎看什么都会想到郑云龙。

          在早餐摊上吃阳春面的时候阿云嘎会联想到郑云龙曾经某个深夜给刚结束排练还没来得及吃晚饭的自己下厨做的牛肉面,喝粥的时候会联想到郑云龙曾经在他发烧的时候给他煮的海鲜粥;走在后海散步的时候会想到自己第一次在北京溜冰也是郑云龙带着来的,经过牛街簋街的时候又想到曾经郑云龙拉他过来一定要推荐给他几家好吃的店。

         整个北京城曾经遍布了他们两个人的足迹。那些笑笑闹闹的温暖回忆,现在触景生情却全变成扎向心脏的尖刀。

         阿云嘎的心仿佛缺失了一块儿,北京早春凛冽的寒风从他心上的这块儿空洞里穿过,让他整个人都仿佛置身寒冬。

         然而此时那个脱下羽绒服给他披上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在郑云龙离开的第五个月,阿云嘎终于想开了。

          既然此生认定唯你不可,那便去努力争取一个余生共度,永结同心。

 

 

         还好郑云龙并不是真的人间蒸发。他的朋友圈照常更新,微博也照样发,有时发发观众返图的剧照,有时也晒一下自己最近比较满意的下厨作品;评论区里也不缺和他互动的老同学或粉丝——虽然他的粉丝数量仍然没有突破四位数。

        只是唯独屏蔽了阿云嘎。

        这就像一个结界一样,郑云龙的世界上空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透明玻璃罩,明明白白的向阿云嘎表明了“请你不要进来”的意思。

 

 

 

         阿云嘎有些委屈,又有点暗恨郑云龙不给他一个反应的时间就给这段感情判为死刑。

         郑云龙之前对待这段感情总是保持着“我对你的用心和喜欢却与你无关”的态度。也许他这是为了不给阿云嘎压力,但也能从另一个方面看出来郑云龙对这段感情一直都是自己拿主意,从来没有和阿云嘎一起探讨的意思——不管是上辈子的记忆让他束手束脚还是他本身对这段感情本就很不自信——这段感情的开始和结束都似乎“太快了”,让另一位当事人阿云嘎先生根本来不及做出得体的应对。

         阿云嘎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决定和郑云龙重新修复关系之后找机会狠狠的揍这个总是自己擅自做决定的人一顿。

         然后再给他一个吻。

 

 

 

         然而如何重新和郑云龙修复关系对阿云嘎来说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情。

         此时郑云龙已经开始了《鼓岭》全国巡演,人也不在北京,这让想约他出来面对面好好聊聊的阿云嘎只能另寻他法。

         阿云嘎的各种社交账号也被郑云龙拉黑或者移除关注了,没有办法联系到郑云龙。最后阿云嘎只能建立了一个微博小号,因为害怕暴露真实身份后还没聊几句就再次被郑云龙拉黑,于是他决定先试试能不能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和郑云龙重新从朋友做起。

        此时阿云嘎刚结束了《器灵》的拍摄,下个月还要去拍《血迷宫》,于是正好给小号塑造了一个四五线电视剧演员的身份,平常也在这个号的微博上发些剧组的道具或者拍摄日常照片之类的东西。

         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等小号筹建的差不多了,阿云嘎便用它关注了郑云龙,时不时地给郑云龙的微博点点赞,在混了个眼熟之后就给郑云龙发了条私信。

         一个四线小演员:hi,你好~我之前在北京看过你的音乐剧,你演得真的很棒!没想到你还有微博,我的职业也是演员,能互相加个微博好友吗?

         第一次骗郑云龙,阿云嘎有些紧张,一时间手心都有点冒汗,差点滑得手里的手机掉到地上。

        说实话,阿云嘎也说不清楚自己对于郑云龙回复自己的私信到底是期待还是害怕。

        当阿云嘎等了半天都以为郑云龙不会回复,准备去睡觉的时候,手机叮咚一声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郑云龙DL:你好,谢谢你来看我的剧。你也是音乐剧演员吗?

        阿云嘎顿时睡意全无。

         一个四线小演员:我不是音乐剧演员哒。我是演电视剧的,不过不是很出名。。。。。。

        郑云龙DL:看出来了哥们儿,你这微博粉丝量比我还少啊!

       一个四线小演员:。。。。。。

       四线小演员听了想打人。

 

 

 

          阿云嘎气得决定明天就去淘宝花钱给自己的小号买上一千个活粉。

          不过听到微博发出的“叮咚”一声互相关注的提示音,阿云嘎心里的火气立刻降下去了。

         郑云龙DL:这么晚了我先休息了,明天还有演出。没粉丝不要紧,我们一起加油吧【呲牙笑表情x5】

        一个四线小演员:好的,晚安!祝你明天演出顺利!

        直到放下手机躺在床上准备入睡,阿云嘎都没抑制住自己翘起来的嘴角。

      “郑云龙,我们来日方长。”

(TBC)

沈

重返十八岁BE支线 命运螺旋(完结)

注意(避雷):

此为《重返十八岁》的BE支线,新点进来的朋友请先在合集里补全上文,老读者如果接受不了BE结局还请跳过这个支线【鞠躬】

故事纯属虚构,请不要上升真人。

PS.如果看了这篇文觉得不错就给卑微的作者一个小红心吧(小蓝手也可以哒),作者每天都被他俩甜到头秃还在为爱发电更文真的很艰难orz

BE支线的完结章,近五千字的更新,这个故事终于走到了结局。

希望这个结局您能喜欢。

HE支线会在间隔一周后开始更新,我需要缓缓心情并重新写一下HE支线的大纲【笑】请各位读者老爷们等我一下【双手合十】

以下为正文部分------------------------

 

【"...

注意(避雷):

此为《重返十八岁》的BE支线,新点进来的朋友请先在合集里补全上文,老读者如果接受不了BE结局还请跳过这个支线【鞠躬】

故事纯属虚构,请不要上升真人。

PS.如果看了这篇文觉得不错就给卑微的作者一个小红心吧(小蓝手也可以哒),作者每天都被他俩甜到头秃还在为爱发电更文真的很艰难orz

BE支线的完结章,近五千字的更新,这个故事终于走到了结局。

希望这个结局您能喜欢。

HE支线会在间隔一周后开始更新,我需要缓缓心情并重新写一下HE支线的大纲【笑】请各位读者老爷们等我一下【双手合十】

以下为正文部分------------------------

 

【"命运螺旋,转呀转呀,不停歇。"】

 

 

 

        和《声入人心》的导演签好了合同,并确定好节目录制的时间后阿云嘎就接着忙自己的工作;当然,他顺理成章地从导演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老同学郑云龙也会参加这个综艺的消息。

        虽然他一开始还有点好奇为什么和梦境中需要人多次邀请才答应参加《声入人心》的郑云龙为什么在现实中却答应得如此爽快,但很快释然——梦境中那么多的事情都在现实中如实上演,唯有郑云龙是唯一的变数——凡是和郑云龙相关的事情都变得和梦境中完全不一样了。

        在阿云嘎眼中,郑云龙在这个仿佛虚构一般不真实的世界中如此鲜活,仿佛黑白照片中唯一鲜亮的色彩。

         这抹色彩是如此的吸引着他。

         仿佛郑云龙便是那混沌黑暗中唯一的炬火,于是阿云嘎心甘情愿做那只扑火的飞蛾。

 

 

 

        这种复杂的情感让阿云嘎在每一个没有星星的夜里失眠到天明。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刻意回避着入睡,因为他并不想再进入这诡异的梦境之中。

        在梦里,郑云龙没有告白,两个人维持着恋人未满朋友以上的关系,彼此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他们一起参加了《声入人心》,分到了同一个组,然后比赛结束,双双首席,继而一炮而红。

         于是经历了近十年的不得意,被埋没,被社会打磨的两块翡翠原石,一朝得以光芒万丈;他们的努力和坚持,也被更多人看见。

 

 

 

         阿云嘎清楚地记得,在梦境中,最终首席的颁奖席位之上,身穿白色西装的郑云龙笑中含泪的一步步走上台阶,然后拥抱梦境中同样红了眼眶的“自己”的样子。

         洋洋洒洒的金色或银色的亮片落在穿着白色西装的他们身上。

         仿佛婚礼现场。只缺一对戒指,一束捧花。

          很多人都在见证这一刻,台下端坐着鼓掌的,或电视机前观看的。

           努力的人得偿所愿,如同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美好结尾。

            漂浮在空中的阿云嘎羡慕极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梦里的郑云龙,和现实中郑云龙王子般的形象渐渐重合在一起。

           虽然还是能够看得出稚嫩,偶尔也会对着镜头做个鬼脸或者搞怪动作,但是阿云嘎不得不承认,梦中的郑云龙越来越像他熟知的那一个了。

           这让他仿佛在一团杂乱的线团中隐隐找到了头绪,心中渐渐有了一种模糊的猜想——然而这种想法如同吉光片羽,雾里看花,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一下便又消失了。

 

 

 

          好在上一次参加郑云龙的生日聚会后两个人的关系有所缓和,这让阿云嘎得以重建他和郑云龙濒临破碎的关系。

         一八年三月,阿云嘎接下了《遗愿清单》,在演出前给了郑云龙两张赠票——都是靠前排紧紧好的座位。

       “有空的话,带你的女朋友一起来看吧?”阿云嘎说不清自己说出这句邀请时是怎样的心情,“我真的为这个剧有好好准备哦。”

        郑云龙果然过来看剧,虽然身边坐着女友,但是一声“嘎子牛B”也让台上又唱又跳出了一身汗的阿云嘎顿时浑身轻飘飘的。

        四月时阿云嘎又邀请郑云龙去央视录制《阿凡提》中的曲目,郑云龙没有拒绝——这让阿云嘎高兴了好几天,让也在央视工作的同事扎西顿珠还纳闷地来问他遇到了什么喜事这么开心。

        然后就是五月的北舞聚会。

        席间大家一起合了影,郑云龙在席间表现得好像之前和阿云嘎之间的隔阂完全没有存在过一般。

         两个人又重新成了好友。

         只是好友。

 

 

 

          因为不想再继续沉溺于梦境,于是经常性失眠的阿云嘎的身体状况也愈发不好。在拍完《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之后,他体重更是掉得厉害,瘦得都有点不成样子了。

          长时间户外的拍摄和角色塑造需要也让他的皮肤被日光晒成了古铜色,肤质也被风沙磋磨得粗糙起来——等他来到《声入人心》的拍摄现场,可真把后台的化妆师傅难倒了一大片。

       “嘎子哥,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你。”一位曾经给阿云嘎画过妆的女孩苦笑着给他打上粉底,“你真是拍戏把自己的岁数硬生生拍大了一轮。”

 

 

 

          阿云嘎到节目组的时候,郑云龙已经早早到了,此时已经和大部分参赛选手打成了一片。

          等阿云嘎反应过来,郑云龙已经和所有选手都说得上话儿了,仿佛他们都和郑云龙一见如故,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再聚首一般。年龄大的参赛者都很疼这个成熟懂事的弟弟,年纪小的参赛者也都“龙哥”长“龙哥”短的围在他身边,每次郑云龙出行的时候身边总是跟着一串儿小尾巴。

       “龙哥人特别好。”这是周深。

         “龙哥可太逗了。”这是黄子弘凡。

         “是特别值得尊敬的大哥。”这是陆宇鹏。

         “大龙人很善良,也可爱。”这是余笛。

 

 

 

          直到节目进行到分组的时候,郑云龙和阿云嘎分别成了两个组的队长,拿了“王不见王”剧本在节目里“相爱相杀”,阿云嘎才从这一脸懵逼的状态中脱解出来。

          看着节目播出后视频里弹幕刷得起劲的什么“南北双王!真香!”“打起来,打起来!”“我就说他们是塑料同学情吧!”,阿云嘎不由得面露苦笑。

       “为什么。。。。。。不该是这样的啊。”阿云嘎有些难过。

          郑云龙本该和他一组的。

           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啊。

         “果然,梦境就是梦境,做不得真。”

 

 

 

           转眼到了十月,阿云嘎的生日也到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送上了大蛋糕,双层翻花,一看就价格不菲;节目里和阿云嘎关系要好的参赛者也都到齐了。

         大家在化妆间围着阿云嘎一起唱了生日歌,声部全齐,素养全在。

         然后开开心心分蛋糕,热热闹闹地出去约了顿饭。

         可等聚会落幕散了场,阿云嘎便回到了酒店自己独住的房间,关上了门,关上了灯,拉上了窗帘。

        然后他打开了一个已经显得有些陈旧的星空灯的开关,把它小心的放在床旁。

          一时间整个房间的墙壁上都布满了银色的星光,闪闪烁烁。

          旋转小灯转啊转,正是阿云嘎大一时过生日郑云龙送他的那只。

 

 

 

            阿云嘎静默地坐在床边,细碎的星光在他的双眼中渐渐模糊了。

           在他模糊的视线里,那个在星空背景下端着一个奶油草莓巧克力蛋糕,微笑着对他眨眼的青年再一次向他走来。

         “我真的,想再尝一次那天晚上的草莓巧克力蛋糕。”

 

 

 

           节目播出了几期后便如阿云嘎梦中那般开始大火,播放量节节上升。

            阿云嘎和郑云龙都吸了很多粉,郑云龙的微博粉丝数量也不再是可怜的三位数。

           他们之间的旧事也遭到了粉丝们的起底,陈年合影照片和多年前的演出录像之类的东西也被翻了出来。

           然而他们之间的cp粉并没有像阿云嘎梦中那样得多。因为他们其中一位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微博上发得全都是秀恩爱的图文。

          “可惜,可惜,估计又是一位英年早婚。”

          “哎,他俩其中一个已经有女朋友了,就不要再拉cp了吧。”

           “十年友情,真的难得。”

               粉丝们这样说道。

 

 

 

             后来,如梦境中那样,阿云嘎和郑云龙都拿到了最终首席的位置。可是和梦境中不同的是,郑云龙邀请来看决赛的人不再是自己多年的剧迷,而是他的女友。

              在发表首席感言的时候,他还朝台下女友坐着的位置隔空抛了个飞吻,引起弹幕里一片刷“柠檬”“狗粮”的酸酸言论。

             再后来,《歌手》发来了邀请,不过郑云龙因为有演出要排练所以拒绝了。

            于是参加《歌手》的声入人心男团成员变成了阿云嘎,鞠红川,蔡程昱和高天鹤。

             阿云嘎的梦还在继续,可是现实和梦境的不同愈发的多了起来。

 

 

 

            后来的后来,阿云嘎和郑云龙的工作邀约也变得更多了;两个人默默无闻时期演的音乐剧,唱过的歌也得以复排——那些曾经无人问津的优秀作品终于从观众那里得到了它们应有的喜爱和赞赏。

           中国音乐剧的市场也开始渐渐变好,更多的人愿意走进剧场,于是剧院也有了更多的资金来引进大剧名剧或精心制作原创剧目。

           阿云嘎通过梦境规避了一些现实中即将发生的风险,也抓住了一些机遇,他现在无疑比梦境中同时期的他发展得更好,也更成熟可靠。

            他一直没有再去找新的女朋友,并把《小王子》看了三遍,目前似乎正在看第四遍。

 

 

 

            郑云龙也忙着出演排练新剧,不管是话剧,音乐剧还是其他什么,只要剧本优秀他就会接下来,在剧场继续发光发热。

            随着《声入人心》的大热,他和黄老板的合作酒吧生意也愈发红火,成了粉丝朋友们打卡的热门景点。于是第四家酒吧开到了重庆,第五家酒吧开到了大理,下一家估计是要开在郑云龙的老家青岛。

            偶尔郑云龙也会到国外参加演出,他的女友和他一起同台出演,两人是一对真正的舞台伉俪,着实让周围的人羡慕祝福。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声入人心》第一季结束后的第三年,郑云龙向女友求了婚,两个人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参加过《声入人心》的三十五个朋友们都来了,大家清一色的黑西装白衬衣,在婚礼现场举办了一场音乐会,堪称“史上最强伴郎团”——这让郑云龙的婚礼还一度上了微博热搜。

             阿云嘎理所当然被邀请作为伴郎出席。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苦涩。

            最后在新娘抛捧花的时候,站在人群中已经神游天外的阿云嘎被那粉白色的花束砸了个正着。

           他手忙脚乱地抱住怀里的花,抬起头便看到台上身着正装的郑云龙久违地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儿,一旁身披洁白婚纱的新娘也是满脸善意的祝福。

          “嘎子,要幸福啊。”他们这样说道。

 

 

 

           婚礼结束后阿云嘎带着一身的酒气回了家。

           当晚他又做了那个梦,然而梦里是他自己的结婚现场,伴郎变成了郑云龙。

            阿云嘎漂浮在空中看着婚礼现场在人群里表情有些落寞的郑云龙,苦笑起来。

            似乎求不得的人不只自己一个。

            在梦里的“自己”结婚后,阿云嘎发现自己突然可以离开梦中的“自己”的身边随意活动了。他决定跟着郑云龙。

           于是他看着后来梦里的“阿云嘎”有了一个女儿,然后郑云龙理所当然地成了这位小公主的干爹;看着梦里的郑云龙喝酒买醉,第二天又在梦里的“自己”面前装得无事发生;看着梦里的郑云龙直到三十五岁生日还是单身——然后看着过完生日回到家的郑云龙躺在床上,第二天就穿越到了零八年。

               阿云嘎心情复杂。这样一切的一切的线都被串联起来——他什么都明白了。

               然后他醒了过来。

 

 

 

                   这该死的命运。

 

 

 

             在那之后阿云嘎再也没有做过这个梦,那个离奇的梦境故事就此完结。

               他有些失落,又有些愤恨——但所有复杂的情绪最究归于了无力。

             “就算你知道了这一切又如何呢?”

              他仿佛在耳边听到了命运无情的嘲笑声。

 

 

 

              三年又三年,郑云龙的儿子出生了。

              阿云嘎仍然单身。他去申请成为成为郑云龙儿子的干爹。

           “。。。。。。好吧。”郑云龙心情一瞬间有些复杂,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

             刚满月的小男孩仿佛和郑云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又融合了母亲秀美的眉眼基因,小小年纪便能看出来以后一定又是一个让万千少女为之着迷的英俊少年。阿云嘎把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心都化了;被虎头虎脑折腾不休的小男孩用脚丫在怀里乱蹬也没有生气。

            郑云龙在他身后叹了口气,“这么喜欢孩子你也找个老婆生一个呀。”他顺手接过阿云嘎怀里的儿子。

           阿云嘎灿灿的笑了,他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我这不是。。。。。。”

           话音未落,俩人同时愣住了。

            这对话似乎似曾相识。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说过同样的话。

           但是他们可能已经忘记了。

 

 

 

             参加完郑云龙儿子的满月酒,阿云嘎回到自己家里,打开客厅的灯。

             安静的房间里被暖黄色的灯光照亮,才算是有点人气儿,不再那么冰冷。

               他洗了个热水澡,去了去身上的酒气,然后躺下入睡。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

 

 

               。。。。。。

              阿云嘎是被老式翻盖手机的闹铃声叫醒的。

              他睁开眼,却发现四周黑洞洞的,周围的景象显示他所处的地方已不是他北京家里精装修的卧室,而是一个狭小昏暗的地下室。

           “这究竟是。。。。。。?”心里隐隐有了猜想,阿云嘎按亮了手机——布满划痕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零九年二月十五号。

              是北舞入学考试的那一天。

 

 

 

              来不及惊讶,阿云嘎立刻翻身下了床。

              他急匆匆地穿好衣服拿起放在床边的考试用具,然后一步踏入了北京冬日的寒风之中。

             赶到了北舞考场,天色蒙蒙亮了起来。阿云嘎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卷缩起来,目光却如草原上的鹰隼那般在满是考生的广场上来回搜寻。

              一时间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原来这些他都还记得,记得那么清晰,那么牢靠。

 

 

 

              终于,阿云嘎要找的那个人出现在了广场,和记忆中那样,一登场便受到了全场瞩目。

             然后那个如同王子一般耀眼的男孩再一次向他走来。

          “你也是一个人来参加考试的吗?”那个男孩轻声的说,然后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给他披在了身上。

          “我叫郑云龙,你呢?”

 

 

 

             新的故事开始了。

(END)

颐养天年

【龙嘎‖ABO】兔嫂(六)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休息好了来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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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晚安。

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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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一直吼怎么看怎么看,我也想直接全文发啊,那不行啊,不给显示啊评论,评论里有暗号,最下面,有亲教了怎么用,自助学习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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