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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六个彩虹围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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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艾】伊比利亚玫瑰

全文1.3w,左右有意义。

时间线为愚人号活动之后。含大量对原作的补充设定,有时间跨度操作,感觉后期有点变成喜剧风..



————————


乔迪·方塔纳罗萨从没想到自己有天会面临这样的窘境,自己的恋人、审判庭信使、黎博利艾丽妮,正向自己进行一场反向求婚。她怀中抱着一束产自伊比利亚的玫瑰,这是象征他们爱情最好的证明。



不过他从她的笑容里读出了隐隐约约的失落。



***



乔迪和艾丽妮,阿戈尔和黎博利,审判庭书记官与信使,他们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如果把时间倒带,我们或许可以把开端锁定在艾丽妮作为罗德岛干员的第一次返乡之行上。



谈...

全文1.3w,左右有意义。

时间线为愚人号活动之后。含大量对原作的补充设定,有时间跨度操作,感觉后期有点变成喜剧风..



————————


乔迪·方塔纳罗萨从没想到自己有天会面临这样的窘境,自己的恋人、审判庭信使、黎博利艾丽妮,正向自己进行一场反向求婚。她怀中抱着一束产自伊比利亚的玫瑰,这是象征他们爱情最好的证明。



不过他从她的笑容里读出了隐隐约约的失落。



***



乔迪和艾丽妮,阿戈尔和黎博利,审判庭书记官与信使,他们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如果把时间倒带,我们或许可以把开端锁定在艾丽妮作为罗德岛干员的第一次返乡之行上。



谈起对伊比利亚的印象,大多数异乡人的反应会是犹如阴云的灰色。曾经的辉煌和征服落下帷幕,像是灿金色的海水褪去残阳赠予的外衣,沉寂取而代之,徒留黯淡的浪潮冲刷海岸。不巧的是,伊比利亚特别行动组这次的任务执行期间,天气就好像在呼应着多数人对这个国度不幸的印象,阴云密布,不愿停个干净的淫雨时不时就会搞一场小型袭击,哪怕它最大的能耐也只是和深海教徒来个左右夹击,双双搞砸人的心情。



好在行动组的任务并不棘手。他们此次的目的地是叫做卡贝塞拉的临海小镇,地处现今伊比利亚国土接近最南端的位置。“Cabecera”在伊比利亚语中意为“起始”,相传当年在黄金舰队建筑期间,有大量此地出身的工人涌入了铸造前线,因此被王室赋予了这个名字。而现在,身为泰拉最南端的、高封闭的国家靠南的城镇,卡贝塞拉已然变得没落。曾经的热潮已于静谧中消逝,在这座小镇,你甚至很难找到灿烂年代零星的宝贵遗留。



“也不知道这种不景气该不该算一种幸运。连深海教会都不太愿意往这儿渗透...”刚到达卡贝塞拉的时候,行动组一位名叫Hurricane的精英干员这样吐槽道。



解决掉不成气候的零星几个教徒,加上处理掉他们带来的恐鱼威胁只花费了行动组预期一半的时间。第三天的晚上,行动组的成员们已经圆满完成任务,一行人仿佛假期前最后上学日的学生,在卡贝塞拉唯一的酒馆规划起了之后的计划。



当听到艾丽妮提起自己想马上扎进图书馆时,这次任务被临时编入行动组的极境终于没憋住自己的疑问:“哎不会吧!你不考虑回审判庭述职吗?”



虽说艾丽妮现在以审判庭信使的名义行动,但事实上,审判庭的高强度培训和管理仅仅针对审判官。信使的职位更多只是一种伊比利亚与罗德岛纽带式的象征,也是让艾丽妮继续留在审判庭的手段,因此她并不需要每次执行任务后都述职。不过,话是这么说,所有人都明白审判庭对这位前审判官的意义,因此极境才诧异于她会让机会白白溜走。



“这次任务实在没什么上报的价值,也没有获得新的情报。”艾丽妮回答,“况且,我还没有获得足够的成长——我告诉自己,除非有了重要的情报,那我应该在变得更为强大时再回去看看,这样也能督促自己更加努力。”



极境瞠目结舌地点点头,琢磨着明明是老乡但怎么人与人差别这么大:“真严格啊...不愧是前审判官!”



正当他怀揣满心的震撼,如同被最后的上学日仍然认真读书的优等生吓到的劣等生,打算再度加入其他摆烂人士的话局时,一阵阴冷的风吹进室内,两个镇民走进来,脚步很快,还不时紧张地回头望上一眼。



“刚刚那个,是审判官吗?”



这个词一下子吸引了所有行动组成员的注意。实际上,伊比利亚近期出现了多个小型的深海教会活动痕迹,而罗德岛则是作为增援人手来到卡贝塞拉的。为表信任,再加上这座城镇的渗透程度很轻,卡贝塞拉的行动被全权交予了罗德岛,按理说不应该会有审判官出现在这里。



“前几天来到这个镇上的那个女人,也带着提灯和手炮,可她说自己只是信使。我还是第一次听这个词儿。就算她不是审判官,也是审判庭的人。外面那个人也一样。”说话的镇民显然没看到艾丽妮就坐在一边,他皱起脸,像是吞了只活的沙虫。



“你说得对,而且外面那是好像个阿戈尔人!我没看清。难道他就是传说中那个... ”



“乔迪?”艾丽妮和极境异口同声。阿戈尔、审判庭成员,短短两个关键词就能锁定出这片泰拉大陆上独一无二的个体,而且具有百分百的准确度:乔迪·方塔纳罗萨。



***



艾丽妮跟随极境走出酒馆时,潮湿的气味传来,绵密的小雨如同带着寒意的雾气,瞬间浸润了黎博利的脸颊。她在屋檐下抬眼望去,立马瞧见了醒目的高个子青年。在月光与破落住宅中光亮微弱的照明下,乔迪正走在出入小镇唯一的道路上,打着总带在身边的伞,腰间挂着她熟悉制式的剑和提灯。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他不安定地打量周围,神色似在探寻,另一只手小心地搭在剑把上,就像在随时提防着恐鱼的攻击。



“乔迪!”



她身边的极境冲阿戈尔吹了两声口哨,青年闻声看过来,盲目寻找的神色一下化为松了口气的释然。



“艾丽妮阁下,还有极境先生!”乔迪迅速地走到酒馆门口,收起手中的雨伞。他嘴角挂着腼腆的笑,鬓角几缕潮湿的发丝牢牢地贴在脸上,“刚进镇子就遇到你们真是太幸运了,我还担心会找不到大家。”



“乔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艾丽妮问,细细打量着他,眼神中不乏疑惑和关切。乔迪没穿着审判庭的制服,而是换回了原来的那套,虽然武器有好好地带在身上。



“呃,请放心,我并不是作为审判庭成员来到这里的!最近的工作告一段落,我正要返回罗德岛,就听说了行动组的诸位来到了卡贝塞拉。作为罗德岛的一员,我想着或许可以帮上忙...”



流明隐去了自己全部的目的。其实他这么做还有另一个理由:希望和行动组一起回到罗德岛。他想和大家搞好关系,尤其是伊比利亚行动组的各位,为了他的家乡而战的小组天然让他有着亲切感,加之对抗深海教徒和海嗣的干员们无不是精英,这使他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憧憬。而在其中,他尤其仰慕艾丽妮,他的审判庭前辈。她在格兰法洛的坚毅身影不止一次地鼓励着他,这使青涩的阿戈尔在严苛的训练与充满冷眼的环境中生出了许多力量。



“那你可来晚了。”极境心情轻松地道,“这次任务比想象中还要简单,我们正商量着明天早上就回去。不过好在你赶上了跟我们一起走,倒也不算扑空。”



“啊...是的,我很高兴能和各位一起回去。”



见他们的简短对话告一段落,艾丽妮迫不及待地挑起了新的话题:



“你在审判庭怎么样,肯定从卡门阁下那学到了许多东西吧?阿戈尔的身份免不了遭受很多压力,不过我相信很多人都和我一样,会逐渐改变自己的观念。”



“是的!跟着老师,我感觉自己每一天都在飞速成长。他还提到了您和达里奥阁下,我会努力向你们看齐的。”流明看着艾丽妮稚嫩却坚毅的面孔,羞涩地笑了笑,然后鼓起勇气问道,“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艾丽妮阁下和极境先生,我们一起去海边走走吧?我有好一阵没有回到罗德岛,或许你们愿意给我讲讲本舰发生的事情。”



听见他的话,极境的眼睛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个来回,笑着说:“我得回去跟大家说一声乔迪的事情,而且如果要聊一些审判庭的话题,外人也接不上话茬嘛,我就不自讨没趣了。不如你们两个去吧?”



艾丽妮点点头,接受了这个提议:“好,那拜托你了。我们走吧,乔迪!”



***



雨停了。夜晚的海比白日里更显寂静,像是呼吸的黑色平原。流明在海边嶙峋的乱石间慢慢踱步,突然想起同蒂亚戈一起在海边眺望的时候。现在,蒂亚戈叔叔不在了,而他已经成为审判庭的一员。从前的一切都太慢,因为他仅仅局限在格兰法洛,日复一日地做教堂中小小的护工,可现在,一切又进展得太过迅速,让迷茫的他来不及做出反应。



悲伤涌过心间,流明深吸一口气,海洋冷冽的气息灌满他的肺部。他想,好在自己胸中还有着决心,所以能推着渺小的自我保持前行。而且....他望向身旁的少女,觉得又获得了不少力量。



“艾丽妮阁下,”他开口道,“您从前在审判庭进行训练的时候,也会感到困难吗?我...我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追不上大家,但我还是想努力变强。可这些武器就好像有自己的思想一样,我并不能很好地操控他们。”



艾丽妮被他的说法逗笑了。这位阿戈尔人总是小心翼翼地说一些单纯得过分的话,她总是能被他逗笑: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罗德岛的事情。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但是我发现,只要静下心来,想着自己守护伊比利亚的决心,反复地练习,最终就能克服各种各样的困难。有个很简单的诀窍,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让心中浮现一样东西,能使你想起自己前行原因的东西,然后——深呼吸。”



艾丽妮看见乔迪有些疑惑地瞪大眼睛,像是惊讶于答案的简洁。于是她伸出手去,在阿戈尔更加吃惊的目光中,拉起了他的双手,举在胸口之前:“听上去确实是很普通的回答,但在紧张的时候,人们却很容易忘记能通过这种手段平静下来。” 



“艾、艾丽妮阁下...?”



察觉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艾丽妮说道:“你现在就在紧张。我知道每次你面对审判庭成员时都会这样,包括我在内。所以你可以试试我说的诀窍。这样颤抖的手可没法握紧你的剑与灯。”



但乔迪意识到自己的紧张不仅源于此,可他又说不上原因。感受到指尖下她温热的手心时,他只觉得心跳的平稳度渐渐与周围的环境脱离,脉搏的速度变得像某首摇滚乐背景里的鼓点,由于太过躁动,他只听了一次便再也没碰过。



直觉告诉他,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来掩饰,因为他的紧张已经不在正常范围内了。于是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想象着父母留下的那一张张图纸,然后深呼吸。



呼......吸......,他默念着,强行压住胸口不断蹿升的小火苗,直到他猛地被一股力量推开,伴随慌乱失衡感的是艾丽妮的喊叫:



“小心!”



流明踉跄着后退了好几米,最终一屁股扎在了嶙峋的乱石上。疼痛和眩晕中,他望见艾丽妮向后跃去,一道寒光劈过他们刚刚站立的位置。艾丽妮没有丝毫犹豫地拔剑举灯,炽热的光唰地亮起,刺痛他放大的瞳孔,像被卷入风暴的航船上点燃的火把。



袭击者是一个女人,充血的眼睛迸发的恶意就像能把活人撕个粉碎。几乎在艾丽妮举起灯的一瞬间,为了躲避光芒,她猛地尖叫着向流明的方向扑过去。



“乔迪!”艾丽妮冲上去想拦,哪料袭击者骤然改变攻击的方向,抬起武器砍向她的手,始料未及的攻击让她的提灯咣当一声落地。在被提灯影响前,女人迅速地抬脚,光芒一下子滚出去很远,直直滚落到海水冲刷的地方,如同搁浅的鲸。



“该死——审判庭!我一眼就认出了你肮脏的灯!是你们杀了西罗,杀了我的丈夫!”



“西罗?昨天那个深海教徒的名字?”艾丽妮一下子弄懂了女人攻击的原因。那个教徒的家人不属于深海教会,所以艾丽妮才没有预料他的妻子会发起攻击。女人应该只是单纯在寻仇。艾丽妮减弱了攻势,成抵挡的姿势,“市民,请放下武器!罗德岛和审判庭不想伤害你,但如果你继续攻击,我无法保障你的安全!请你配合!”



“艾丽妮阁下,我来帮忙!”在女人再度发动着魔般的攻击时,乔迪已从惊吓中恢复,他挣扎着起身,向艾丽妮跑来。阿戈尔提起的腰间的灯,渺小的光晕重新融开黑暗,他只能把它点亮到这种程度,也不是很会使用。提灯迅速地向着女人靠近,她叫嚷着往一旁躲闪,却被艾丽妮用剑轨狠狠地包裹,像被收入蜂笼的蜂,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乔迪来到眼前。艾丽妮抓过他手中的提灯,催动源石技艺,刺眼的光芒瞬间迸发,像一场带有净化功能的洗礼,迫人臣服。



终于,在审判庭灯光的笼罩下,女人嘴里还念叨着咒骂的话语,双手的动作明显减缓,变得软弱无力。艾丽妮迅速制服了她,眼疾手快地掏出一根绳索,将她捆了个严严实实。



女人还在继续咒骂着,但显然已造不成威胁。以她断断续续的恶语作为背景,乔迪气喘吁吁道:“刚刚,谢谢您...”



他察觉到双手又开始颤抖,摔倒时的伤口隐隐作痛,一种自责的情绪席卷了他。他为什么总是只能处于被保护的位置?在伊比利亚之眼那时也是一样,是艾丽妮保护了他不被恐鱼袭击。



可还没等他自责完,一阵诡异的悉索声就传入他的耳朵。女人的咒骂差点让他忽略了微弱的声响。正当他寻找声音的来源时,一个身影飞快地向着艾丽妮的后背弹射过去。他几乎是凭着某种本能的情感扑了过去。



“唔!”



朝向艾丽妮后心的利器刺伤了他的侧腰,他闷哼一声,飞快地手执剑向着新出现的敌人劈砍过去,剧烈的撞击声传来,流明的虎口一麻。



这下他看清了来人的全貌,那是一个小男孩,瞪大的双眼空洞无神。他的双腿几乎已经全变成了蠕动的海嗣组织。



“乔迪?!”

 


艾丽妮旋身向后,把他扯到一边,伸手替他接下了男孩的下一次攻击。男孩嘴里吐出破碎的音节,如同牙牙学语的婴孩,可嗓音里却伴随了恶心的咯吱声。与此同时,那些蠕动的组织就像寄生植物的藤蔓一般蔓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侵占他人类的部分。



“你们,爸爸,杀了——大群,滋养,杀死,杀死,呃啊啊——”



为什么他异化得这么快?艾丽妮和流明震惊于眼前的景象。



“戈尔卡!”看见这等景象,身后的女人发出近乎号泣的声音,剧烈地扭动起来,“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他死的时候让你这么做的?!他竟然,他竟然!我的孩子啊——!”



她哀嚎起来,与此同时,男孩的人类部分已经被吞噬殆尽,如同被丢入酸液的珍珠。海嗣丑陋的组织异化侵占了他身为人类最后的证明,他伸出那曾是手的东西,向着他们狠狠冲过来。



艾丽妮咬牙,飞快地甩出剑风,趁着它因为自己手中的灯短暂地瑟缩时,抬手突刺入海嗣的心脏。武器传导回的触感让她觉得自己刺入了黏稠的半固体,这种物质从四面八方包裹住她的剑,如同有自我意识的凝胶。她的剑尖穿过这种阻隔,捅穿了一个硬物。



身后的女人大叫了一声,然后便像断线的木偶般,没了动静。



带着寒意的海风悄然吹过。艾丽妮蹲下去检查女人的身体,半晌后,道:“她昏过去了。我们得先处理你的伤,然后把她交给审判庭。乔迪,你回去找人换你过来,帮我一起把她运走。”



说完,不等流明回答,她就站起身,把流明提灯交还给他,从海边拾回了自己的。



乔迪借着未熄灭的灯光,看到艾丽妮的表情僵硬得可怕,像是下一秒就要崩塌的堡垒。可她只是一直维持着这种表情,没有允许它坍塌。



他不想看到她露出这种表情。可能是刚经历过凶险的战斗,心情还没有平复,勇气从内心涌现出来,冲动的话语脱口而出:



“呃,可能这么说有些无礼,只是我的猜测...可是艾丽妮阁下,我总是觉得,或许您太勉强自己了。”



听见这话,艾丽妮猛地仰起脸。她声音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是在质疑我的觉悟吗,还是认为我无法背负它?”



“不是的!”流明慌忙否认,“我绝对没有否定您的意思!我并不是说这种觉悟有问题,但我总觉得,您应该适当允许自己倾诉。哪怕这样,也不会影响您是个坚强的人。”



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艾丽妮先是被一个青涩的、战斗能力不达标的新晋书记官保护,让他负了伤,然后一个男孩在她面前活生生地化为了海嗣,或许是因为他的父亲提前对他做过手脚,所以他们得以在极短的时间目睹异化的全过程。他的母亲看到他的样子惊声尖叫,嚎哭,而她亲手杀死了它。



艾丽妮并没有后悔,因为她早就做好了觉悟。为了守护伊比利亚的洁净与德行,为了遵从内心指引的道路,她不会退缩。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凝视着乔迪小心翼翼却又柔软的眼神,想道,或许他说得对。在斩断前路的荆棘时,尽管她不会停步,也仍会被残忍的现实所刺痛。就像老师离开自己时一样。从没有人告诉她应该把柔软的部分暴露出来,乔迪·方塔纳罗萨是第一个。



看见她的神色不再紧绷,眼前的阿戈尔松了口气,然后像是鼓起了十足的勇气:“艾丽妮阁下,请允许我...”



他握起了艾丽妮的双手,复原了他们被突然袭击打断的动作。不过这次的目的完全不同,动作的主体和客体也完全掉了个。



“就像您的身影经常鼓励我一样,我也想鼓励您。”



终于,艾丽妮感觉某种绷紧的东西断掉了。前审判官的双眼模糊了一点。她如他所愿地倾诉起心声,声音里满是责备与自责,这是她看见他染血的衣摆时最急迫的想法:“乔迪,我不需要你保护!”



“欸?呃,可是....!”



看见阿戈尔急于反驳又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的表情,艾丽妮又笑了出来。她回握住青年的手,一种微弱的波动荡漾开来,她感觉面颊有些发烫。



“不过,谢谢你,乔迪。”



***



从卡贝塞拉返回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干员流明与干员艾丽妮感情的升温。不过在听他们简短描述了那天在海边发生的故事之后,大家也都表示理解,毕竟在这个经常需要你出生入死的地方,革命友谊来得就是如此迅速。



可是很快就有人敏锐地质疑起他们的关系。



罗德岛八卦小组,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干员H这样描述:“你问为什么?流明回本舰的次数明显变多了,艾丽妮述职的频率也是。而且我每次看见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们都聊得热火朝天,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谁都能看出发自内心,而且还带着害羞!你能想象吗?流明和我们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客气,你懂的,虽然偶尔会笑一下,但也不是这种....而艾丽妮,她压根就没对我笑过!”



事实上他所言非虚。流明和艾丽妮的话题一开始只有审判庭和工作,可逐渐的,他们开始聊起了自己的兴趣爱好、自己喜欢的食物,还会聊一些关于家乡的东西。每当返回本舰期间,他们经常会结伴出入各种场所,像是会一起前往训练场,由于使用的武器相同且特别,没人能成为更好的搭档。乔迪还会和艾丽妮一同扎进图书馆,于是在书海中钻研的身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艾丽妮也偶尔会跟着乔迪光临工坊,看着他捣鼓一些小玩意,似乎他做出来的每个小东西都切实地使她惊喜。



于是,罗德岛有了这样的传闻:流明和艾丽妮是一对情侣。八卦小组评估这条传闻的可信度为A级,所以大家开始把它当成一个既定事实。



当流明从极境那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好像刚在盛夏的萨尔贡岩漠里跋涉了一小时,而且没带水。



极境给他打气:“兄弟,你可终于意识到自己得做点什么了。加油,我挺你!”



流明的表情这下变成了跋涉两小时的样子。如果这是真的,他或许能打破人类无水源无遮蔽在盛夏岩漠徒步时长的记录,再加上他是个阿戈尔,一切就更令人震惊了。



***



训练场的大门被艾丽妮推开,果不其然,灯已经完全熄灭了。邀请她的人是乔迪,阿戈尔最近的时间总是排得很满,两个人已经接近一周没有共同行动过,而他终于在离开的前夕邀请她来到训练场。只是她没想到会是在夜晚。如果发起这种邀约的人不是他,她一定会认为这只是拙劣的恶作剧。艾丽妮唤乔迪的名字,声音在偌大的训练场消散,如同投入深湖的石子。



“艾丽妮阁下,我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来,这让她松了口气。艾丽妮走进漆黑的训练场,凭借着窗户透入的微弱光亮辨认方向,向着场地的尽头走去。



“乔迪,你在这里做什——”



还没等她的问句完整地吐出,周围突然亮起了灯光。不,这么说不太准确,那并不是灯光,而是一个个悬在空中的发光的小东西。一切都发生在寂静之中,就像星空蓦然从沉睡中醒来,她呆愣在原地,任由柔和的光像潮水般涌过来。墙上、纸箱上、箭靶上,一切朴实的部分都被赋予了闪亮的意义,承托住如希望般耀眼的梦境,任由星火无声地为其披上光与影的层次,充当每一位闯入者的伴舞。



然后传来了轻轻脚步声。一道身影从星辰之间浮现,阿戈尔深蓝色的发丝被光芒照亮,他望向艾丽妮的神情仍然看起来很紧张,可里面还有藏不住的、甜丝丝的感情,像是漂泊的旅人看到了近在手边家乡的花。



“这些发光单元源自我父母的手记,和伊比利亚之眼用了同一种技术....我原先还只能让它们发出很微弱的光,不过我又仔细钻研了几天,它们变得亮一些了。我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还是没法完全复原,但还是想邀请您看看。”流明红着脸,有点干巴巴地说,“那个,我还照着手记做出了这个。或许您想跳支舞吗?”



艾丽妮这才发现乔迪怀中还抱着一把木质的吉他,工艺十分古朴。她很喜欢这种发祥于家乡的乐器,只是在越来越快的历史进程中,它们早就丢掉了原本的简单,发展成各种各样潮流的形式。



“一般这种场合,不是应该邀请女士共舞一曲吗?”艾丽妮哑然失笑。



“我,我不太会跳舞!”



阿戈尔青年连连摇头,而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空气陷入了沉寂。他以为艾丽妮是生气了,可少女只是望向他,像是在等他开始。于是他赶忙低下头,拨动起琴弦。清越的声音响起,他弹奏的是简单又经典的舞曲,这是他拜托了一位莱塔尼亚干员,跟着他学习了一周的成果,虽然演奏得算不上好,但已经能达到大体上的流畅。



黎博利少女轻轻挪动步子,跟随着音乐摇摆起来,如同在萤火汇成的森林中踱步的小鹿。从那天看到歌蕾蒂娅跳舞开始,她也开始偷偷练习,虽然只是会点简单的舞步,就像流明练习吉他一样。



那之后,艾丽妮如愿参加了罗德岛的舞会。直到看着劳伦缇娜她们的舞姿,真正和自己对比时,艾丽妮才意识到自己摸索的步伐是多么生涩,就像刚刚学会飞翔的羽兽幼崽,甚至稍显笨拙。坚毅和觉悟下的一点稚嫩纤细被触动,微弱的自卑跑出来,可是在此刻,她却突然觉得卸下了所有的失落,只想跟着青年的音乐起舞。



“乔迪,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跳舞吗?”



流明很想给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可少女的身姿让他无法冷静思考,终于,憋了半天的青年只好吐出这句话:



“呃,不知道....您可以给我讲讲吗?”



艾丽妮看着环绕整个空间的照明单元,回答道:“在我很小的时候,老师给我讲过一个童话故事。他并不经常讲故事,加上后来我们谈论的书本只有经卷与律法,所以我对它记忆犹新。”



“它很简单,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图,也并不指向某种深刻的哲理,仅仅是个为孩子造梦的小故事。”



“简单地说,它讲述了一个平凡的小女孩,她努力生活,想要成为一名舞蹈家。后来她认识了对她有着知遇之恩的老师,遇到了很多朋友,还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故事的结尾,在爱她的人们的陪伴下,她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很棒的舞蹈家。她的恋人向她求婚,然后两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故事称得上普通,但是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所以我很憧憬。”艾丽妮让步伐随着音乐的节拍一起变慢,她冲流明眨眨眼,“这就是我给出的理由,是不是像故事本身一样不值一提?”



听见这个问题,流明认真地凝视着黎博利的双眼,毫不犹豫地否认了她:“不...我并不这么觉得,艾丽妮阁下!”



看着回望他的少女,他努力斟酌着词句,继续道:



“它可能确实称不上精彩,但是,那天在格兰法洛,您对我说过,我们都只是负重前行的普通人,但只要仍有点亮提灯的意志,哪怕是我,也与审判官和战士们是一样的。组成我的就是一个个普通的部分,我不会否认这点,可这不代表我是无意义的、无价值的,这些平淡的部分也是...哪怕我永远不能像大家一样强大,思考着您的话、看着审判庭和罗德岛各位的身姿,我也渐渐地能肯定自己了。更何况您呢,组成您的可不只有“普通”的部分。所以,请您也不要这么说。”



音乐声逐渐停下,余音像融进水中的糖,缓缓地消散了。



乔迪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而且...哪怕是这些‘普通’的东西,在爱您的人眼中,一定也是耀眼的。”



艾丽妮像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她在星光中顿住脚步。前审判官一改平时的模样,轻声问:“在你眼中是吗,乔迪·方塔纳罗萨?”



青年涨红了脸,他无声地张了张嘴,答案在唇边打转。终于,他回答道:“是的...”



空气中又陷入了沉默。黎博利走到他身前,两根纤细的臂膀钻入他的手臂与侧腰之间,拥住他,海水和洗衣液的清香糅合的味道飘过来,如同有致幻作用的香氛。



“乔迪,你是时候该改变这种尊敬的态度了吧?”少女的声音从胸口处传来,阿戈尔觉得她一定注意到了狂跳的鼓动,“作为恋、恋人来说,也太奇怪了。”



————————



乔迪凝视着怀抱花朵的恋人,笑容轻柔得像阳光中蒸腾的海水。每个人都能从他面颊的红晕看出来,幸福正激荡在阿戈尔的胸膛。



可他嘴里说出的话却与表情完全不符:“对不起,艾丽妮,但我得拒绝你的求婚。”



***



“乔迪,你做得很好。”



木桌后白发苍苍的老者阅读完报告上最后一个字,将它放入了资料夹。上面详细记述了近一次海嗣活动的具体内容,还有流明与几位审判官的行动记录。



老者凝视着眼前的阿戈尔。两年的训练让他的身材更加壮实,他的皮肤变黑了点、也粗糙了些,不似从前那样苍白,一双柔弱的手也已拥有在战斗中握紧剑柄的力量。虽然青年的气质仍温和得缺少威压,但由于心中的觉悟慢慢累积,已从面容上初露端倪,如今已没人会质疑他审判庭一员的角色。现在,哪怕没有卡门的陪同,他也能顺利地执行审判庭授予的任务。虽然他更多的只是担任文书工作,与审判官还是有不小的距离,但他的努力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反对的声音已逐渐减弱到几不可闻。



“不,我还有很大进步的空间...”阿戈尔青年回答道,“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



“你的能力达到了,仅此而已,为家乡而战是每个达标的审判庭成员应得的荣耀。”今天是个好天气,适合提出令人心情明朗的建议。卡门继续开口道,“你一定也清楚,我这次叫你来,并不只是为了称赞你一句。”



“是的,老师。”流明有些不安地说,但是仍然站得笔挺。



“你和艾丽妮是恋人。”老者缓缓地说,点出一个罗德岛和审判庭都人尽皆知的事实,“你们两个人有着不少共通的地方。我能看出来,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象征着伊比利亚的未来。”



阿戈尔青年的紧张一下子提升了一个度。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会提起这件事:难道艾丽妮和他的任务有什么关联吗?



“你一定知道,在审判庭成立的时候,我们十二人抛弃了原本的姓名,抛弃了自我,宣誓此身只为伊比利亚而战。因此,我们没有一个人找寻爱情,也无人组建家庭。这样只属于个体的东西,于伊比利亚的繁荣复兴没有推助作用,所以被我们视为累赘。而对于后来的审判庭成员,并没有这么严苛的要求,但是他们的婚姻仍然需要审判庭严格的审查和规范。”



流明点点头。他握紧冒汗的手心,等着老者继续说下去。



“放心,你不必紧张。乔迪,我想通知你的是,你和艾丽妮的婚姻是被审判庭祝福的。”



阿戈尔愣在了原地:“呃...呃?我和艾丽妮的婚姻?我想我并没有提交过类似的申请。”



“当然。但是,年轻人,你还记得我吸纳你的原因吗?因为你让我看到了本该脆弱之人心中的火种,但同时,也是为了展示伊比利亚与阿戈尔合作的诚意,我让你加入了审判庭。”



“是的,我明白,老师。”



“吸纳你一个起点,一个契机,我们不会止步于此。这两年内,我们也做出了很多努力,让诸国看到我们的诚意。几个月后我们与维多利亚高层有一场会谈,这场会谈至关重要,而如果在审判庭的祝福下,阿戈尔书记官与伊比利亚信使完成了结合,便更能彰显伊比利亚渴望对外合作的态度。审判庭并没有逼迫的意思,所以这仅仅作为提议:乔迪·方塔纳罗萨,我代表审判庭向你们提议这场婚姻。”



***



极境在训练场偶遇从审判庭返回的乔迪时,后者正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休息。提灯被摆在一旁,平日里总是温和认真的青年此刻正呆愣地望向一边训练的干员,枪声和小型爆炸不时轰炸着人们的耳膜,可阿戈尔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早啊,阿戈尔雕塑。”极境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难得你没有和艾丽妮一起来,吵架了?别忘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商量。”



流明这才有了点反应:“不,没有,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我在思考一些事情...”



他努力使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但效果甚至无法差强人意。



老师的提议并不令人欣喜,这毋庸置疑。他并非没有考虑过与艾丽妮步入婚姻的殿堂,正如每对足够相爱的恋人一样,他们都会用余生当做许诺,以此来表达足够忠贞的爱情。可是,一方面,他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另一方面,若是在如今的语境下谈论婚姻的结合,这种许诺便不再纯粹,而是染上了政治的意味。他当然想为家乡做些什么,可同时,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求婚掺杂其他的东西。



他决定听听这位朋友的意见:“我其实在想,要不要向艾丽妮求婚。”



极境瞪大了眼睛,像是花边杂志的记者撞破了当红偶像的恋情。他立马又坐近了一些,声音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我早就觉得你们俩应该走到这一步了!”



“但我又总觉得如果我这么做了,会有些奇怪。我....”



流明并不认为自己应该把和老师的对话外泄,虽然它也不算什么大秘密,可毕竟是事关审判庭决策以及未来活动的对话,两年的生活让他学会了谨慎。因此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甚至后悔起刚刚提出这个话题。他的大脑太混乱了。



“啊?这有什么奇怪的?”极境盯着流明犹豫的面孔。沉默了两三秒之后,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把脸凑到能压低声音说悄悄话的距离,严肃地皱了皱眉,问道:



“兄弟,我这么问可能有点唐突。但是,你们两个晚上...额,是你在上面吧?”



“咳,咳咳....!”



乔迪被唾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脸色一下变得像火山溶洞里的岩浆。上次极境看见他脸这么红还是怂恿他表白的时候,极境掐指一算,得有两年多了。



“咳....当,当然!”



听见这个回答,极境缩了回去,不解地看着他:“那你求婚有什么奇怪的?你不用总这么小心,真的兄弟,不就是求个婚吗。”



不,我搞不太懂你对奇怪的评判标准...!阿戈尔很想这么回上一句,终于还是忍住了没吐槽出来。不过,他倒是认真思考起了极境的后半句话。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觉得自己没准备好?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爱吗?不,肯定不是。因为他们磨合得还不够好吗?他们几乎从不吵架。那是因为他的生活状况不够稳定?也不是,因为他已经逐渐被接纳。



可自己又为什么如此踌躇呢。流明看着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极境,突然想,或许真的只是扎根于心底的不自信一直在扯住自己。



而自己的求婚是否纯粹...阿戈尔又把目光放到了训练的干员身上,他们的身影像是与往日的自己和艾丽妮重叠。就像乱麻般纠缠的绳结被瞬间拉开,他想清楚了一件事。



“你说得对...兄弟,谢谢。”阿戈尔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第一次使用了这个称呼。



无论决定求婚的契机为何,他对恋人的爱,以及自己想将余生交予她的诚意也不会减少分毫。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同艾丽妮走完剩下的路。这不是出于为了审判庭和伊比利亚的自欺欺人,而是源自乔迪·方塔纳罗萨的内心。



***



不过,很久以后乔迪才意识到,此时的他光顾着自己烦恼,以至于忘记了一件最为明显的事: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而艾丽妮也是审判庭的一员,是卡门学生的学生。于是,这几乎必然导向一个结果。



博士和凯尔希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从门内传来,艾丽妮赶到时,只见斯卡蒂已经靠着墙等在那里。



艾丽妮清了清嗓子:“你也是被博士喊来商量近期海嗣活动的事情的吗?”



她刚刚加入罗德岛的时候,这位阿戈尔对自己说话向来是能用一个字绝不用两个字,联想到盐风城发生的一切与自己的身份,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历经两年的共事,艾丽妮一直在友善对待阿戈尔干员,希望消除他们对审判庭的抵触,她的努力也有了一定的收获。她们现在偶尔可以自然地交谈两句。



“嗯。凯尔希有紧急的事。”



艾丽妮走到她身边站定,在脑海里仔细搜索着能拿出来和这位阿戈尔聊天的话题。可是翻来覆去的,她也只能想到一件事,最近她的思绪完全被它盘踞了。



她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她愿意等,却没想到有一天会由卡门亲自向她提出来。为了伊比利亚,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义务打破这种等待的微妙平衡。说实话,干员们都说她和乔迪的相处模式已经和夫妻没什么差别了。



于是艾丽妮问道:“你们阿戈尔的男性被女性求婚,不会感到不愉快吧?”



“....啊?”



斯卡蒂转过头,诧异地盯着艾丽妮,这是她第一次对艾丽妮露出如此大幅度的表情。



“不对,他是在格兰法洛长大的,思维观念或许和其他阿戈尔人并不相同....”艾丽妮道,“那我这么问吧,你们深海猎人内部有没有聊过这种事,如果某位女性与男性成为了伴侣,由女性求婚会很奇怪吗?”



阿戈尔深深感觉这个问题已经踏入了自己的知识盲区,而且越过盲区边界线很远,几乎找不回来的那种:“我也不清楚。...是那位男性表白的吗?”



“嗯,是的。”艾丽妮回答,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可能选错了询问对象。



斯卡蒂仔细比对着自己与其他猎人的相处模式:“猎人向来是互相扶持的。这样类比一下的话,男性表白,女性求婚,嗯,听上去完全没问题。”



“...求婚?”



光透向走廊,凯尔希从门内走出来。她和博士的谈话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听到斯卡蒂话语的结尾,她轻轻扫了一眼艾丽妮。



“没什么!凯尔希医生,只是一点闲聊。”



“是吗。”看着黎博利的神情,再联想到罗德岛牵线的会谈,凯尔希一下猜了个大概。她点点头,没有细问,“你们可以进去了。”



一步好棋。凯尔希很清楚,说出提议的那一刻,卡门就知道它被拒绝的概率不高,无论是考虑到这对情侣的感情,还是他们的性格。虽然是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嫌疑,不过他一定也是看出了他们已经能够迈出这一步。



上万年的时光中,她于这片大地上见证过太多丑恶与危险,所以更没理由不为其中的幸福与美好而感慨。见证了亲自被她带上罗德岛的两位年轻人、象征着伊比利亚新生的他们走到这一步,她知道自己有必要送上祝福。所以她补充道:“有人送了我一些伊比利亚玫瑰的种子,现在已经开花了,就在莱娜的温室里。如果你需要的话,它们是你的了。”



————————



于是,直到现在,我们终于理清了这桩求婚事件的所有前因后果:从两个人的性格来看,也不难理解艾丽妮的捷足先登。但是流明的拒绝倒是意料之外。



“对不起,艾丽妮,但我得拒绝你的求婚。”



听到了阿戈尔的话,艾丽妮轻轻后退半步,花没有被乔迪接下来,只能继续静静躺在她怀里。无论是为了伊比利亚,还是他们的未来,她都不理解恋人拒绝自己的理由:“乔迪,为什么?”



可是她没能等到他的理由,因为在艾丽妮来得及反应之前,她突然被拥入了他怀里,那具宽阔的躯体如她无数次环抱过的那样。花被夹在了他们两个之间,于是这对恋人形成了一个别扭古怪的姿势,就好像他们跨越艰辛的拥抱挤破了殷红色的气球,于是属于他们家乡的玫瑰一股脑地喷涌出来,又或者,像是代表爱情的赤色烟火绽放在心房的位置,还连带迸发了花香。



“你没法瞒住我,明明看起来有点失落。”



“那...那是当然的。毕竟——”



“那个跳舞的小女孩,收到了一场幸福的求婚。”阿戈尔接过了艾丽妮的话茬,吐息落在她的额头上,“虽然我还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好,但是恋人这点小小的憧憬,我想我可以满足。呃,所以我是说,这件事应该由我来。” 



沾染了玫瑰香气的暧昧和甜蜜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包裹住相拥的恋人。乔迪捧起怀中娇小的恋人的面庞,像在透过玫瑰花丛凝视格兰法洛清晨的朝霞。



如同在诵念虔诚的祷词,流明轻轻道:“艾丽妮,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黎博利笑起来。她伸出手去触碰阿戈尔的脸,用手描摹过她最爱的眉骨、雀斑、还有嘴唇:“当然,乔迪·方塔纳罗萨,我愿意。”



“我们或许可以在婚礼上跳一支舞。”阿戈尔说。



“这回总该两个人一起跳了吧?”



“当然了!我会一直...”说到一半,阿戈尔觉得有点难为情,但他还是笑望着恋人的眼睛,继续说,“我会一直抱住你。”



————Fin.————


咕井户玄苍

同样都被虚无感拽着,炎客酱还是比叔叔性子要暴一点吧,体现在他能从很多事中找到乐子,而且他不抗拒找乐子。不像小叔叔,小叔叔突出体现一个爱死不死。

一起出活,说不定会同步率极高地一起安静地暴走,战术突出一个杀光。炎客最开始还想是不是要掩护一下同行的文职撤退,回头一看文职已经开杀了,来岛以后保姆当惯了甚至还有点怅然若失。到最后的时候反而是炎客砍嗨了,叔叔安安静静地想了想要不要喊他,最后决定喊一声吧。一抬头炎客杀完了,问他:你留活口问情报没有?

玛恩纳:……

炎客:……

玛恩纳:十分抱歉

炎客:算了,不重要。

他用靴尖把一具尸体掀个面,和玛恩纳一起辨认袭击者的身份。三言两语他俩猜了个大概,......

同样都被虚无感拽着,炎客酱还是比叔叔性子要暴一点吧,体现在他能从很多事中找到乐子,而且他不抗拒找乐子。不像小叔叔,小叔叔突出体现一个爱死不死。

一起出活,说不定会同步率极高地一起安静地暴走,战术突出一个杀光。炎客最开始还想是不是要掩护一下同行的文职撤退,回头一看文职已经开杀了,来岛以后保姆当惯了甚至还有点怅然若失。到最后的时候反而是炎客砍嗨了,叔叔安安静静地想了想要不要喊他,最后决定喊一声吧。一抬头炎客杀完了,问他:你留活口问情报没有?

玛恩纳:……

炎客:……

玛恩纳:十分抱歉

炎客:算了,不重要。

他用靴尖把一具尸体掀个面,和玛恩纳一起辨认袭击者的身份。三言两语他俩猜了个大概,都在考虑要不要和对方点明情况有多严峻。

炎客(内心):别做多余的事了。等会儿打发他滚蛋。

叔叔(内心):告诉他对事情也没什么帮助。等会儿就分开了。

俩人沉默。

炎客(找话尬聊):你的剑术更像军队中的,但风格却差得很远(指作战顾头不顾腚)

叔叔:……彼此彼此。(听懂了)


感觉!很有趣的反应,而且或许意外能合得来

▽六重六十六

四年前s12时画的双雄漫画,l的删了现在重发一次

看着很平淡其实很阴间,有角色杀害(拯救)角色的暗示,不能接受的请避雷

四年前s12时画的双雄漫画,l的删了现在重发一次

看着很平淡其实很阴间,有角色杀害(拯救)角色的暗示,不能接受的请避雷

🥺可怜黄豆教教主🥺

主要是batfamily相关!桶比较多!没有cp!大家都是亲情向!

很ooc(难以想象画草稿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似乎克服了一些日漫画风选手画美漫角色的困难(并没有)

p1、2是正逆序大少,p9是术力口pくるりんご的《来自天国的没收》pv代餐,除此之外应该没有需要解释的画了!


主要是batfamily相关!桶比较多!没有cp!大家都是亲情向!

很ooc(难以想象画草稿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似乎克服了一些日漫画风选手画美漫角色的困难(并没有)

p1、2是正逆序大少,p9是术力口pくるりんご的《来自天国的没收》pv代餐,除此之外应该没有需要解释的画了!



叫了只鸡
等!等一下!突然靠过来做什么?...

等!等一下!突然靠过来做什么?!


当然是亲你啊甜心

等!等一下!突然靠过来做什么?!


当然是亲你啊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