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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乐

【玑灵】不如归去

宣玑喜欢赖床,还喜欢拉着他家陛下一起赖。刚把盛灵渊接回家的那几天,他还装模作样地起个大早做早饭,过了一段时间就原形毕露了。闹钟照常定着,但响起的第一秒就会被熟练地关上,接着这位赖床专业户就钻回梦乡,只把盛灵渊缠得更紧。

可怜人皇陛下刚弄清了新闻播报时间,一次朝闻天下直播都没赶上。

盛灵渊一贯醒得早,挣扎几次未果后也懒得跟宣玑计较,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感受身边这个沉甸甸热腾腾的“祸国妖妃”。

这之后的某天早上,宣玑反常地早早醒了。盛灵渊敏锐地感受到身边的人脱离了睡眠的放松状态,但宣玑没动静,他便也不出声。又过了一会儿闹钟才响,这回宣玑关了闹钟之后睁开了眼,没再躺回原处。他一偏头,对上了盛灵渊的...

宣玑喜欢赖床,还喜欢拉着他家陛下一起赖。刚把盛灵渊接回家的那几天,他还装模作样地起个大早做早饭,过了一段时间就原形毕露了。闹钟照常定着,但响起的第一秒就会被熟练地关上,接着这位赖床专业户就钻回梦乡,只把盛灵渊缠得更紧。

可怜人皇陛下刚弄清了新闻播报时间,一次朝闻天下直播都没赶上。

盛灵渊一贯醒得早,挣扎几次未果后也懒得跟宣玑计较,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感受身边这个沉甸甸热腾腾的“祸国妖妃”。

这之后的某天早上,宣玑反常地早早醒了。盛灵渊敏锐地感受到身边的人脱离了睡眠的放松状态,但宣玑没动静,他便也不出声。又过了一会儿闹钟才响,这回宣玑关了闹钟之后睁开了眼,没再躺回原处。他一偏头,对上了盛灵渊的眼睛。

宣玑便笑起来,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灵渊,你想吃什么?”

于是盛灵渊终于看上了朝闻天下。

餐桌照例被宣玑摆得满满当当。吃早饭的时候宣玑划拉了几下手机,对盛灵渊说:“灵渊,局里找我有点事,我待会儿去去就回。”

盛灵渊抬眼,发现宣玑正盯着手机屏幕,并没有看他。可真是奇了,自打盛灵渊恢复之后,宣玑走到哪都得拽着他一块,恨不得直接别在裤腰带上,今天怎么突然懂事起来了?

盛灵渊放下杯子:“哦,这是又出什么乱子了?”

“嗨,人事调动的事。”宣玑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琐碎得很,陛下也不用跟着来了,在家好好呆着等我就是。”

盛灵渊淡淡应了声,腹诽起来。好小子,都没大没小这么久了,喊陛下的时候绝没什么好事。

宣玑对盛灵渊一向是无比赤诚的,像是要补齐他这三千年的缺憾,掏心掏肺地把好东西都送到他面前。宣玑的隐瞒也总是带着股热气儿,直往心窝里钻,叫人恨得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

要是宣玑这时候跟盛灵渊连上了共感,肯定要感动于这天魔的心脏跳了几年终于还是长了点人情味。可惜,他现在身为盛灵渊的跟踪对象,暂时是没机会得知此事了。

盛灵渊放了一缕天魔气悄悄缀在宣玑后面。出门没多久他就发现了,宣玑的方向并不是往异控局,而更像是——

赤渊。

宣玑在赤渊大峡谷落了地。现在的赤渊周边设置了严密的防备,但怎么说这也是宣主任的“别墅”,总部到底还是给他留了门。况且以现在的特能水平,三个异控局都拦不住宣玑这个纯血大妖。所以宣玑在门口阵法前一站,轻轻松松进了赤渊腹地。

同理,这防卫也不可能拦得住天魔。那一缕魔气巧妙地避过阵法的检测,飘飘悠悠跟了进去。

赤渊中的古城在先前的浩劫中饱受摧残,只余断壁残垣,那遗迹般的气质愈加沧桑了。不过这里的居民都是些外形更加沧桑的器灵,倒也不会挑剔这些。

盛灵渊想起自己还曾独自来过这里。那时他与宣玑还相见不相识,他倒是毫不客气地直接闯了人家家门。

当初赤渊的危机一解除,那一众刀剑灵就又举家搬迁了回来。这会儿看见宣玑到来,他们挤挤挨挨地飘了出来,有秩序得很。

“久等了。”宣玑笑了一下,跟刀一打了招呼。接着刀一又叫来了另一个缺两条胳膊的器灵,一个宣玑领着这一众黑乎乎的跟班浩浩荡荡地往祭坛走过去。

祭坛也早就不是往日的祭坛了,三十六块石碑尽数崩溃,祭坛本身也龟裂破损。他们看上去像是在完成某种既定的仪式。器灵们聚拢过去,紧紧地围着那无臂器灵。盛灵渊似乎有些明白这是什么仪式了。

盛灵渊看见宣玑跪下来擦拭那器灵的器身。他安静下来时全然褪去了那副阳光活力青年的接地气模样。他眼中笑意淡去,眸子深处像是燃着火星,明亮得像是星子。偏偏那双眼眼尾上挑,那颗小痣也盈满了火光,诡谲得一时分不清他是人是妖。

但他垂目望向那器灵时,隐隐的悲悯又透出一种神性。

“你后不后悔?”

宣玑是个合格的殡葬师,条理分明中含着温情,丝毫不泄露自己的悲伤,比临终关怀机构的陪护还要敬业。他送走了那个器灵,注视着离火的眼盛满了光,火光摇曳滚烫,眼底却凉得像度陵宫的雪夜。盛灵渊一时竟看不懂他的心绪。那火光裹挟着一个器灵的生前身后,飘飘悠悠地随风逝去了。

结束后宣玑并不急着离开。他在祭坛边坐下,从兜里掏出不知哪顺来的棒棒糖,拆开了叼在嘴里。他低着头,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眼角,眼睫微微颤动。盛灵渊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在自己眼角相同的位置摸到了一道疤。


度陵宫一夜的秘铁锤打敲碎了人皇的半生,朱雀离火的余烬固执又孤独地烧了三千年。


盛灵渊感到心尖一阵发烫。他一挥手召出天魔气,一步踏入那黑雾中,转眼就到了赤渊内。只见峡谷层层叠叠的法阵争相一激灵,接着一点动静也没有了,被这天魔本尊吓得半路熄火了。

这厢盛灵渊已经走到了祭坛边,与宣玑对上了眼。他身上还穿着先前宣玑强行套上的家居服,出门走得实在是有些仓促了。但他等不了,这恼人的朱雀总是能撺掇得他失态,最过分的一次甚至还扰他安眠弄了一出诈尸。

“灵渊,”宣玑倏地直起了身,好像不知道该不该起立,“你怎么来了?”


昨天夜里刀一给宣玑托梦了。最近这段日子过得太匆忙也太热闹,宣玑几乎忘记了从前那些伤透人心的破事,而刀一带来的这则“送终通知”终于让他过热的头脑有所冷却。

往日送走那些器灵的时候,宣玑总会有种微妙的悲戚,更甚于失去亲友的痛苦。那点莫名其妙的疼痛在漫长的岁月中磨成了一丝淡淡的阴翳,直到现在恢复了全部记忆,宣玑才回过味来。每次坐在祭坛边的时候,他其实都在想盛灵渊。他在想自己破碎的时候,灵渊是怎样的心情。就算记忆已经被封印,他的心中仍然烙着那无法消去的伤疤。

宣玑原本还在庆幸自己往口袋里塞了根棒棒糖,让他不至于在发呆的时候太过寂寞,谁知抬头就看到了盛灵渊。他的陛下应着他的思念来了,好像一步跨过了那三千年的鸿沟,走到他面前。

这一瞬间宣玑几乎以为他们又连上了共感。盛灵渊眼中的怜惜全然系在他身上,溺得他心脏怦怦直跳。

盛灵渊没搭理他的发问,只一心盯着他,宣玑坐立难安地揪紧了衣摆,族徽都差点冒出来。良久盛灵渊叹了口气,移动大驾走到他身边,挨着他也坐在了祭坛上。盛灵渊就算是穿着现代的家居服席地而坐也依然是赏心悦目的,稳稳端住了人皇的架子,映得这废墟一样的地界越发暗淡无光。他的存在感太过鲜明,一下子填满了宣玑的小世界,再容不下其他了。

宣玑来之前没有告诉盛灵渊实情,是因为觉得没必要。送别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如果还特意跟盛灵渊说“我要去送一个器灵上路了,能不能陪陪我”,多少有些撒娇的嫌疑。而现在他想,早知道盛灵渊能瞬间治愈他的“送终后抑郁症”,他就不撒那个谎了。

宣玑只能开始努力找补:“这就是我说的‘人事调动’……”

盛灵渊一抬手制止了他的胡言乱语。盛灵渊的下颌绷得紧紧的,像是在克制,又像是急欲倾吐。他终是抬眼看向宣玑,开了口,语气轻得像叹息:“你后不后悔?”

宣玑被这突兀的问句砸得一怔。这问题耳熟,因为他刚刚才用同样的问题问过那器灵。他为器灵送别的时候,总会将这问题连问三遍。

你后不后悔?你有没有向往之地还没有前去,就这样离去,你会不会感到遗憾?

你后不后悔?你有没有未竟之事,若非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你的魂灵会不会心存不甘?

你后不后悔?你有没有想见的、仍能见到的人,不再见最后一面,道一声别,你会不会恨意难平?

三句话问完,器灵默认,便是全不后悔,对人世已经了无牵挂,做好离去的准备了。宣玑一度非常羡慕他们,因为他拿这问题问自己的时候,答案总是同一种绝望。

“后悔。”宣玑不自觉放低了声调,“灵渊,我会很后悔。”

他要替他的灵渊守着这吃人的大峡谷。如果他就那么消散,盛灵渊一辈子的心血都白白挥洒就此凉透了。所以他一直苟活着,被那绵长的绝望蚕食得麻木,一遍一遍地想撒手离去又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后不后悔——直到这不太平的赤渊终于干了回人事,把他的灵渊还了回来。

盛灵渊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修长的手指搭到他的掌心,然后慢慢、慢慢地收紧,用力得几乎在颤抖。宣玑连忙回握过去,感觉到掌心紧紧贴着盛灵渊的指尖。盛灵渊的体温比宣玑要低,肌肤相贴时的感受总是十分鲜明。宣玑手里塞了一只冰凉的爪子,心里满满当当地盛了一个盛灵渊。他耳边隐约像是响起了年幼时常听到的话语:“没事了,灵渊哥哥在这儿。”

这回是实实在在的了。不像天地鼎一隅横跨三千年的美梦,这只手冰凉干燥,指尖还有粗糙的茧子,好在脉搏热热闹闹地跳动着。他的灵渊终于愿意驻足人间,再也不会抽身离去了。

宣玑愣了愣,笑了:“灵渊,你这是特地跑来哄我的?”

“嗯。”盛灵渊干干脆脆地应下了,“实在见不得小玑伤心难过。”

宣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托起盛灵渊的手,轻轻地拨开手指,换了个十指相扣的姿势,举起来给盛灵渊看,促狭地笑:“陛下,咱也别那么封建保守了,现代的情侣都是这样握的。”

盛灵渊居然真的仔细端详起了交握的手。从掌跟到指尖,每一寸都与对方紧贴,是个足够亲昵也足够显眼的姿态。难怪宣玑会喜欢。

见盛灵渊拿出了学术研究的劲头盯着他的手,甚至还拿拇指慢慢蹭着他的手背,宣玑总算憋不住了,眉心的族徽刺啦一下烧了起来,缴械投降:“灵渊,我们回家去吧。你再这么摸我可能就要出点意外了。”

盛灵渊瞟了他一眼,笑骂道:“小混账。”

临走前宣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祭坛周围没有树,阳光直挺挺照在光裸的废墟石块上,总会有些刺眼。但今天宣玑抬头时,正有一片云懒洋洋地挪到了天空中央,滤过的阳光洒下来,柔和地温暖了此间人世。


FIN


被动画拖回坑了₍₍ (ง ˙ω˙)ว ⁾⁾

动画真的好好看!都去看!

山山屾屾屾

为什么说黎医生是土象必吃榜首(?


  1.

  黎深回来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看电影。

  遥控器的按钮有些接触不良了,快进键用力往下挤都没反应,他推开门的时候,我在猛敲遥控。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第一反应是不好,忘记把冰箱里的鸡拿出来解冻——黎深说了晚上他要拿来炖的。

  “怎么在重新看这部?”他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躺得四仰八叉的我:“难得看你这么悠闲,看来是忙完上面的检查了。”

我还没说什么,就看见他捞起早上走得急挂在衣帽架上的睡衣,然后就站在投影机旁边换起来了。

  “你今天没手术吗?”

  “暂时还没有,晚上可能会叫急诊。”他的声音隔着毛衫闷闷的,因为肢体的舒展显得歪歪扭扭的。

  黎深很狡黠,这样的回答......


  1.

  黎深回来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看电影。

  遥控器的按钮有些接触不良了,快进键用力往下挤都没反应,他推开门的时候,我在猛敲遥控。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第一反应是不好,忘记把冰箱里的鸡拿出来解冻——黎深说了晚上他要拿来炖的。

  “怎么在重新看这部?”他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躺得四仰八叉的我:“难得看你这么悠闲,看来是忙完上面的检查了。”

我还没说什么,就看见他捞起早上走得急挂在衣帽架上的睡衣,然后就站在投影机旁边换起来了。

  “你今天没手术吗?”

  “暂时还没有,晚上可能会叫急诊。”他的声音隔着毛衫闷闷的,因为肢体的舒展显得歪歪扭扭的。

  黎深很狡黠,这样的回答显得他非常忙碌紧张,哪怕事实的确如此。这会加重我没有把鸡肉解冻的惭愧,毕竟我比他早到家。

  我只好如实交代:“哎呀,突然想起来,鸡还在冰箱里,我给忘了。”

  他抻了抻自己的肩膀,把毛衫连接的地方拍平顺,然后从床尾凳上来了。

  我靠在躺枕上,他靠在我身上。

  “鸡。”我开口重复。

  他嗯了一声,依旧没有动:“忘了就一起躺一会吧,这只鸡今天幸运地被判死缓。”

  我有点没力气地被他逗笑,吊着一口气似的:“人家早死了好吗。”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靠在一起,他没说话,我也实在是懒得琢磨什么。屏幕上的一黑一白两个男人坐在车里,画面兀自在放,台词我们也没有仔细听。

  好久之后,我问他:“那晚上吃什么?”

  “慰劳今天最辛苦的人,问问你自己的胃。”

  我翻了个身,把他的脑袋揽入我怀里:“外卖吧,我们肯定没力气做饭,也没力气出去吃。”

  他拿出手机:“哪家?”

  我连眼睛都闭上了:“北路那家绍兴菜,我上周问老板,他们有做配送的。”

  “按上次你夸的点。”我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他也没挣扎,别别扭扭地挤在我臂弯里打开手机点菜。

  我闭目,摸了摸他垫在我胸口毛茸茸的脑袋,后颈一茬头发剃得比较短,蹭得我有些发痒。

  他问:“重不重,要不要我起来?”

  我拆穿他:“你根本也不想起来吧,装模作样的。”

  他听罢便笑了,我听着他的声音,后知后觉我也是笑着的。明明我俩都是被耗尽了所有精力,也许明后天仍有做不完的工作,可是难得彼此都默契地给愉快留了余裕。

  他重不重?

  我从没告诉过他,他是我爱过的所有人和物里面最轻的。

  而我落错了宇宙,摔进不应该的温柔,处处的轻声小颤,哄骗我晕头转向留在了黎深的地球。

  

凉A123456

张辽知道中原人花样多

但没想到这么多,弹一根红腰带也能花样百出。

起初你只是用手指在上面来回滑动,红带子像水波一样颤动,他觉得有些怪异,却还能忍受,直到你从妆奁里摸出一支蝶恋花坠双铃女簪,他才感到不妙,想起身,被你用两根手指抵住肩头:“不要急,文远叔。”

簪尖刺破薄薄的布料,慢慢扎下去,即使你的动作又轻又慢,那片布还是不可抑制的颤动起来,随着张辽急切的呼吸起起伏伏。

簪头沉沉的坠在上面,绕丝的蝴蝶翅膀忽闪忽闪,两枚铃铛响个不停,张辽被吵得头疼,咬着牙去够那里,你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一起握住了铃铛。

真金白银扎得他手心刺痒,体温把簪头捂得温热,他气哼哼地瞪了你一眼,就要把簪子取下来。

他往外拔三分,你又往里......

但没想到这么多,弹一根红腰带也能花样百出。

起初你只是用手指在上面来回滑动,红带子像水波一样颤动,他觉得有些怪异,却还能忍受,直到你从妆奁里摸出一支蝶恋花坠双铃女簪,他才感到不妙,想起身,被你用两根手指抵住肩头:“不要急,文远叔。”

簪尖刺破薄薄的布料,慢慢扎下去,即使你的动作又轻又慢,那片布还是不可抑制的颤动起来,随着张辽急切的呼吸起起伏伏。

簪头沉沉的坠在上面,绕丝的蝴蝶翅膀忽闪忽闪,两枚铃铛响个不停,张辽被吵得头疼,咬着牙去够那里,你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一起握住了铃铛。

真金白银扎得他手心刺痒,体温把簪头捂得温热,他气哼哼地瞪了你一眼,就要把簪子取下来。

他往外拔三分,你又往里推两分,几番周折下来,他浑身大汗淋漓,你气定神闲,还好心的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拿走!”

他压低了声音呵斥你。

你不怕他,即使他曾把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一向不怕他。

红带子绷得紧紧的,似乎到了极致,你故意逗他:“文远叔,我突然想起楼里有事,不如我先……”

“你敢!”

他神志混沌,分辨不出你话里的真假,只竭力做出凶狠的模样,试图吓唬你。

“叔叔,你这样我会害怕的。”

你看他一口气好像要接不上来的样子,才歇了逗弄的心思,一把扯出了女簪。

小巧的蝴蝶绕着花蕊轻颤,吸食着上面的蜜水,多余的汁液顺着银铃淌下来,低落在皱巴巴的腰带间。




折栩

【露中】别来这一套

王耀总是会皱着眉对伊万说:“布拉金斯基,你别来这一套。”伊万一直想问王耀,这一套到底是哪一套呢?

-国设,同体。

-涉及时间横跨子露元耀至今。

-一发完。





◇ 1 ◇

  俄罗斯办公室内,伊万沉默无言地站在王耀身边,看着他的合作伙伴帮他处理他亲手制造的烂摊子。

  办公室内沉默到诡异的气氛挤压着伊万的胸腔,压出他肺里的最后一口氧气。窒息带来的气闷催促着伊万说些什么,无论说什么都好,打破这该死的沉默。

  “或许垃圾总是倒霉的,”他扯了扯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那习惯性的、自嘲的笑容,“你别太累了,随便让我……”

  话未完,伊万就从王耀的脸上看到...

王耀总是会皱着眉对伊万说:“布拉金斯基,你别来这一套。”伊万一直想问王耀,这一套到底是哪一套呢?

-国设,同体。

-涉及时间横跨子露元耀至今。

-一发完。





◇ 1 ◇

  俄罗斯办公室内,伊万沉默无言地站在王耀身边,看着他的合作伙伴帮他处理他亲手制造的烂摊子。

  办公室内沉默到诡异的气氛挤压着伊万的胸腔,压出他肺里的最后一口氧气。窒息带来的气闷催促着伊万说些什么,无论说什么都好,打破这该死的沉默。

  “或许垃圾总是倒霉的,”他扯了扯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那习惯性的、自嘲的笑容,“你别太累了,随便让我……”

  话未完,伊万就从王耀的脸上看到那抹熟悉的神情。伊万看着王耀把厚厚的文件夹摔在办公桌上,文件夹里的纸张散落一桌,他听见王耀冷声说出了那句他意料之中的话。

  

  “布拉金斯基,你别给我来这一套。”

  

  又是这句,伊万想,又是这句话。因为握紧拳头而紧绷的肌肉让他手臂上的纱布再次渗出斑驳血迹。

  “对不起。”伊万说。

  嘴上在道歉,但其实他并不知道王耀说的“这一套”到底是哪一套。于是他把这一切的罪过都归咎于刚刚那个笑上面。都怪那个愚蠢的微笑,要是刚刚没笑就好了,伊万想。

  沉默片刻,王耀站起身,眉头轻轻皱起,抬起手去触碰伊万的手臂:“伤怎么样了?”

  伊万一言不发地垂眸望向他最亲密的合作伙伴,他的爱人。看着王耀因为自己而产生的愁容,那双平常耍弄人的黑眼睛蒙上一层担忧,伊万的心里便不能自己地生出罪恶的快意。

  “挺疼的。”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看到平日在所有人面前都神闲意定的王耀脸上出现违和的负面情绪——因他而产生的。

  “非常疼。”

  伊万当然知道这是不对的,王耀和他说过。但是最近他被战争的阴云弄得很不愉快,王耀又盯着不让他喝酒,他实在是需要给自己打一点镇定剂和兴奋剂,以免发疯。这样对他们都好,他给自己的念头找了个借口。

  王耀深呼吸了几下,随后似乎是拿眼前这个人没办法一般,微抿着唇,转身去收拾他摔在桌子上的七零八落的纸张。

  “这件事看上去严重但是想简单化处理也不是完全不可行,总不会比……”

  话音戛然而止,伊万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的胸膛压着他的肩膀,喘出的呼吸吐在王耀的眉尾、眼角。王耀的手被迫撑着桌面,以免被伊万压倒,当然,横在他腰间的手臂也不会让他倒向桌面。

  “嗯。”伊万闷闷地应了一声,似乎知道王耀接下来要说的什么事。

  王耀眼眸低垂,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桌面上的天鹅摆件上。那是前些天,他送给伊万的小玩意儿。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纪念意义,只不过他在北京街上看到了,瞧着喜欢便顺手买下来送给伊万了。

  

  “为什么是天鹅?”伊万收到的时候随口问了王耀一句,“我还以为会是小熊。”

  毕竟他在国际上的形象一直是一头熊,王耀平日里也爱喊他小熊。问完,伊万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会中文,想起了那个中文里的同音字,也想起了他和王耀抗议过的关于他的名字问题。

  “因为俄罗斯。”王耀笑了声,把头一歪,懒懒地倚在伊万的手臂上。

  

  半晌,王耀在伊万怀里转过身,让伊万得偿所愿在这张脸上看到他想看到的。

  王耀放任伊万的鼻尖蹭过他的脸颊,一路向下到他的颈窝。吻和呼吸一齐落在那片肌肤上。

  “对不起,当初那件事是我的问题。”伊万在王耀耳边道歉,“我不应该不告诉你的,让你面对他们的时候都没个准备……我知道你不会……但我实在害怕。”

  他还是下意识地露出了那样的笑容,嘲讽的语气毫不留情地扎向他自己的错误,他的失败。

  “结果还是被自己人背叛了。”

  “你别总是这样……”王耀摇了摇头,喃喃地低语,动作间,鬓前的碎发抚过伊万的下颚。

  伊万知道他在说什么,让他别来“这一套”。

  可是“这一套”到底是哪一套呢?最后,伊万也没有问出口。

  

  

 


 


◇ 2 ◇

  伊万第一次听到王耀说“这一套”的时候,他已经从那个所有人都认为下'贱的小奴隶,变成了金帐汗口中讨那个人喜欢的小奴隶。

  或许他应该憎恨那个导致他厄难开始的元凶,伊万想。可那天,起码在他看见他的那一秒,他不知道是他,而那时,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

  那天是金账汗陪着一位尊贵的人出游的日子,伊万难得可以从空气浑浊不堪的帐包里溜出来,他心里记着他前些天把一只死兔子埋在草地的某处,或许他今天可以给自己加个餐。

  伊万倒是不担心腐肉带来疫病问题,毕竟他又不真的人类,除非金账汗发疯,要不然他还得继续这么活着,苟延残喘。

  今天草原上虽下起了小雪,但天气出奇地见好,灿灿的阳光下,带雪的凉风从身后一路掠过,直到落到草原的边缘,湛蓝与初雪的交合线。

  他在那群人中不受欢迎,或许这里也不是很欢迎他,伊万一边处理着死兔肉,一边忍不住想,没有人会想在初雪的草原上闻到腐烂的肉味。

  可是他好饿,饿得发疯。伊万的溜圆的紫眼珠里毫不掩饰——或许是他也根本掩饰不住——对一切肉类的渴望,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毫不怀疑他会对同帐里的那个男孩下手。

  割下脏兮兮的皮毛,撕下一块看上去还算正常的兔肉,伊万就抓着那块血肉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指尖不经意地擦过面颊,血渍便从脸颊侧缓缓淌下,啪嗒、啪嗒,滴到粗糙脏污的布料上。

  忽而,伊万感到身后掠过一阵劲风,他本能地将肉护在怀里,满眼戒备地转身望去——

  “你是哪家额吉的小娃娃,怎么在这里?”

  那个人梳着骑猎的辫子,满身尽是珍贵的配饰,单手牵着一匹红马,风吹过他的鬓角,碎发横在白净如玉的面庞前。

  “看上去不像我们这边的人,倒像是……”

  他低头俯望着雪地上脏兮兮的伊万,用蒙语温声道。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伊万直直地盯着那个人伸出的手,葱白纤细的手指上还留着缰绳勒出的红痕。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愿意让这个人碰他的,伊万只知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冰凉的手触碰到温热的肌肤时,他仿佛被烙铁烫伤一般,下意识地缩了下。

  按理应该是温暖正常的他躲开自己,但是他没有躲开他。伊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耳垂上璀璨的耳饰——是红色的宝石,刺目寒冷的阳光下,一悠一晃地闪烁着灿灿的光。血红的宝石衬得他的脖颈更像白瓷的修长光润的瓶颈。

  好饿。

  麻木空洞的紫色下面搅动起暗流,他张开口,朝眼前人细腻的皮肉咬下。

  “嘶……”

  那个人揪着伊万的耳朵,一边把他拉开一边无奈地笑出声。

  “我可不能吃。”

  原本无瑕的皮肉上留下了他的齿印,伊万低着头,没答话,洁白的羽睫遮住紫色的眼底,晦暗不明。

  “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捏了捏伊万的耳垂,又见伊万沉默不语,猜想这个孩子是不是有些怕生。

  “我叫王耀。”

  不是蒙古人的名字。伊万抱着他脖颈的手微微放松,刚想用蒙语回答,就听见一道令他生恶的声音由远及近地飘来。

  “大人!您怎么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也不带个护卫——”

  气喘吁吁跑来的金账汗看清王耀怀里的人是谁时,脸色骤然变得古怪起来,右脸颊的肌肉抽搐几下,须臾间,就在他那张粗糙的脸上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脸。

  “大人,您这是……?”

  王耀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和金账汗的不对劲。他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睨了眼把腰弯得快折断的金账汗,道:“钦察,这个孩子是什么情况?”

  金帐汗冷汗涟涟,他当然知道这位的脾性和他们不一样。比如攻打西边时,他们喜欢堆“京观”,而他听伊利汗说,这位大人在千年前就用烂这事了,现在不喜用了,让他小心注意些。但一次打胜仗喝了酒,忘了这位大人还在营帐中,昏了头口不择言,让手下人去堆一个庆祝。

  金账汗至今都忘不了那道令他头皮发麻的目光。

  「杀了便是,下次不必再做此事了」

  每当回想起那时,回想起这位冷淡的斥责,明明身处白日里的金账汗还是会心惊出一身汗。

  而如今……他毫不怀疑这位如果知道他的所为会怎样怪责于他。金账汗看着王耀怀里的那个奴隶,脸上的肉堆皱一道道沟壑。

  “您抱着的这个、这个是……呃,对、对……他是俄罗斯国。”

  王耀微微挑眉,看向伊万的目光有些惊讶,他倒没想到这孩子也是一个国家。

  “俄罗斯?”

  伊万的眼睛定在金账汗身上,这个差点砍断他脖子的、把他当做蝼蚁一样下'贱的人此时竟极近奴颜婢膝,那张他憎恶的脸上堆着令人作呕的讨好的笑容。

  一切都是因为抱着他的这个人。

  伊万知道他是谁了。

  嘴里一直忽略的血腥味突然间清晰无比,刹那间,伊万仿佛失去了正常言语的能力,脑海中回响起空灵的嗡鸣。

  “我不叫‘俄罗斯’……”他轻声喃喃,似自语一般。

  王耀一时没明白过来伊万的意思,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里的逻辑自然是问他的国名,但伊万不想答这个,他想告诉王耀他自己的名字。

  “伊万。”

  于是他抱着王耀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肮脏的血污蹭上了这片瓷白的肌肤。

  “伊万·布拉金斯基。”

  劲风夹杂着飘飞雪花落在他们身上,王耀扯下马背上的皮袄给伊万披上,毫不在意这件不能清洗的金贵皮袄会因此沾上污渍。

  “嗯。”

  王耀微微侧过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个脏兮兮的小孩,轻笑了声。

  “伊万。”

  听到王耀念出他的名字,伊万忽而想起第聂河畔的雪,那一尘不缁的漫天白雪落在冰面时,就是这样的声音。他心里突然后悔了,或许他应该说“万尼亚”。由他念出来的话,一定很好听。

  

  伊万被王耀带回了他的营帐。

  “我会在这里待上半月,这段时间你和我住,好吗?”暖和的帐篷内,王耀脱下厚重的外衣,露出丝绸的单衣。

  伊万静静地凝望着王耀的眼睛,一言不发。

  “若是你不愿,我会让钦察他另外给你……”

  “好。”

  伊万骤然出声,打断了王耀的话。

  “那我可不可以睡得离你近一些。”他眨了眨那双紫色的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扑簌簌地落下可怜的泪来,“我有些害怕。”

  假的。他自出生起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在旷远到可怖的平原、空无一人的深林,或是冰封万里的雪原上度过。更何况他现在在金账汗手下,他要是害怕的话,早就死了,而且是没有全尸的那种。

  王耀微微一愣,他倒不是担心这个小家伙会对他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伊万会提这个要求。他想了想,觉得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同意了。

  “那我让人给你在我的卧榻附近再收拾一处出来。”

  灿黄的阳光从布帘的缝隙中漏出一缕,正好照亮了王耀眉眼的一处,一只眼睛在阳光下,另一只在光影的暗处。伊万的目光仔细地描摹着王耀的眉眼。

  原来他的眼睛在阳光下是琥珀色的,伊万想,真好看,黑珍珠竟然可以照出这样灿烂的琥珀色。

  他上前轻轻拉住王耀的手指,仰头露出那副虚伪的天真,笑着说。

  “好。”

  

  草原上响起夜晚特有的声音,簌簌沙沙,是生命在寒冬前最后的鸣响。

  伊万静静地坐在熟睡的王耀身边,在如墨的漆黑中感受着王耀的生命。舒缓的呼吸,对于伊万来说滚热的肌肤,胸膛下跳动的心脏,脖颈脉搏中涌动的鲜血……真美。伊万伸出手指,轻轻地去触碰王耀的温润的眉眼。

  “你为什么是‘他’呢?”

  他想着,他低语道。

  手指一路向下,抚上红润的嘴唇。柔软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与此同时伊万感到细细密密、连绵不绝的痛麻,爬满了他的灵魂。这感觉让他恍惚迷离,手上一下没了轻重,手指摩挲着那片红。

  王耀醒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攥住了碰他的那只手,狠厉的杀意在眼眸中一闪而过。

  原来他生气是这样的,伊万忽视了发疼的手腕,舍不得将目光从那张脸上移开,他想,不知道哭起来是什么样,应该也和现在一样美。

  “伊万?”

  王耀在黑暗中描摹出形状后,手上的力道松了。

  伊万几乎只是迟疑一秒,就闭上自己那双破绽百出的眼睛,抽回手,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王耀起身点了盏灯,暗沉的屋内霎时被划出一片昏黄的光亮。

  “你今天不应该带我回来的,”伊万突兀地开口,说,“我不是什么无辜的人。”

  他顿了顿,淡声道:“我刚刚想杀你。”

  伊万突然想抬起头来,看看王耀发现他其实捡回来一堆没什么用的烂铁时,那张漂亮的脸上是什么神情。伊万不自觉地开始在脑海中,把那些曾经深深烙印在他记忆里的、轻蔑失望的面孔按到王耀脸上。

  屋外的虫鸣淹没在呼啸的寒风中,而温暖的屋内,此时剩下蜡烛的燃烧声。

  王耀轻轻笑了一声,手中蜡烛的火苗微微晃动。

  “是不是想我死,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闻言,伊万抬起眼,在暖黄的烛火后面看见王耀带笑的眼睛,里面很干净,干净到他什么都看不到。

  “那你把我这种人带回来也没什么可用的价值……”

  他的额头被王耀不咸不淡地点了点,话音在王耀手尖触到伊万的那一刻即碰而断。

  “别给我来这一套。”

  伊万愣住了,还不等他追问,‘这一套’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王耀就薅着他把他按进被子里。

  “好了,不闹了,睡觉。”

  烛火灭了,这方空间重归于无边的黑暗。

  被王耀抱进怀里、额头抵上他脖颈肌肤的那一刹那,伊万的世界突然变成一片虚幻,耳边空灵到没有一丝杂音,只剩下他们的心跳和呼吸。

  伊万只觉得浑身发麻,几乎要止不住地发颤,肺叶发胀,静谧如水的黑夜中,伊万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那颗心脏在用力地跳动。

  可能太冷了,他想。当初差点被雪原埋葬的时候,他的身体也是发出了这样的疼痛,像是要把身躯沸腾以获取微薄的暖意。

  于是伊万轻轻将脸贴上王耀,隔着一层血肉听他滚烫的心跳。

  

  

  

  

  

  

  


◇ 3 ◇

  后来,伊万和王耀闹过很长一段的不愉快,两个老封建王朝,都想吞了对方但是又不能够,当然也不会从那时的彼此口里听到什么好话。可是山脉在这儿,江海在这儿,背靠同一片苍穹土地,他们不可能完全避开对方。他们割不开。

  那段时间里,伊万没有听到过王耀对他说那句话。而当伊万再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他们一个是苏维埃,一个是共和国。

  说实话,伊万至今都想不明白伴随着那句话的事情——王耀为什么不收他的礼物?

  

  “你不喜欢吗?”

  伊万看着冷着脸的王耀,有些不解。

  “不要,不收,拿回去。”

  看得出来他的爱人是很不喜欢这份礼物了。可是伊万不明白为什么,也不死心。

  “可是我记得你们这边……会送对方黄金的。”

  即使他隐去了那个词,他的心思在王耀那里依旧昭然若揭。

  王耀抿了抿唇,片刻,偏过头,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不收,你带回去。”

  伊万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份礼物哪里惹他的爱人生气了。总是这样,每当他以为他了解王耀的时候,却会发现他依旧看不清他。

  他几乎是有些着急地抓住王耀的手腕,强迫让他重新将目光放回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不喜欢?为什么不收?它和以前的礼物有什么不一样吗?”

  怕拿人手短吗?不是。伊万觉得他给王耀这些东西没什么不对。而且之前他直接送过5.2亿卢布,更何况还有那些数不胜数的援助项目,王耀明明都很喜欢。真计较起来,你来我往,他们之间早就已经算不清了。

  太俗气了吗?不是。之前一段时间里,他受前上司约瑟夫同志影响,特别喜欢送王耀珠宝和豪车,王耀也没说什么,都收下了。在他的暗示或是明示的软磨硬泡下,王耀甚至在私下里戴给他看过几次。

  为什么呢?这次有什么不一样吗?伊万想不明白。他看着王耀皱起的眉心,心中莫名的烦闷和苦涩愈发浓烈。甚至口不择言。

  “你别多想,耀,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王耀开口打断道,说出了那个不太光彩的言下之意,“金属会干扰,放不了窃听器。”

  “不是因为这个。”

  王耀抬手掰开伊万攥着他的手。

  他们不欢而散。

  

  伊万突然觉得好笑,明明他是想让王耀开心的,结果他们之间又一次被他亲手弄得一塌糊涂。

  北京的夜里很暖和,和莫斯科一点儿也不一样。许是刚刚修剪过花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连绵不绝的窸窣虫鸣见缝插针地落入流动的微风。

  明明在从房间出来前,伊万还一直在心里想,无论怎样,先去找他,他们好不容易见面。可一秒又一秒,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依旧在原地徘徊。

  伊万漫无目的地走在石砖上,从一圈光亮走到一块黑暗,又再次走到一圈光亮下。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走进了宴会厅,站在了舞池中央。伊万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光明正大地走进来而没被警卫拦下来的。

  阒无一人,皮鞋踩在瓷砖上的脚步声回荡在漆黑舞厅内,由近及远,渐渐被巨大的空旷所吞噬。

  伊万忽而想起他和王耀的第一支舞。不过不是在北京,是刮着更冷冽的风的地方,是在莫斯科。觥筹交错的舞厅内,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是一圈一圈的谈笑自若的政客、军人,耳边响着推杯换盏的清响。

  他拉着王耀的手,垂下眼将目光落在那张脸上,微蹙的墨眉下,灯光照耀出瞳孔的琥珀色,里面带着一层如纱的朦胧。

  这感觉真奇妙,那一刻,伊万享用着王耀的紧张、迷茫和……依赖。

  依赖吗?伊万想,自己真的握着他的手吗?他竟然是可以从身到心地引导他的那个人吗?

  享用。

  “耀。”

  他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

  “我爱你。”

  王耀蓦地睁大眼睛,抬眸惊诧地望向伊万的脸庞,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在如此万众瞩目的公开舞会上说这样的情话。而斯拉夫人神色如常,紫眼睛里带着笑,一如既往地蕴藏着爱意。

  “不对吗?”他笑着问他的舞伴。

  王耀一挑眉,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问您。”

  伊万的脚忽地往前一步,将王耀逼退一步,这是原本的舞步里没有的。

  “那我也问您一个问题,由您来回答。 ”

  他换上那副官腔,仿佛不是在舞池中央,而是西装革履地站在谈判桌前,问道。

  “您爱我吗?”

  王耀微微勾起嘴角,朝伊万走了一步,脚尖不轻不重地踩在了伊万的鞋尖。和伊万一样,这也是舞步里没有的。

  “北京和莫斯科永远同在。”


  北京的宴会厅内,伊万的目光落在一侧宣传海报上,海报的底部印着一行字——“北京和莫斯科永远同在”。

  伊万站在海报前,望着它出神。

  窗外,风吹过后,只留下了婆娑的树影在一地的月光上轻轻摇曳。

  “万尼亚。”

  他回头望去,看到王耀穿着干净白衬衣,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颜,他站在他的咫尺之遥,似乎他一伸手就能抓住他。一时间伊万有些恍惚,这是他的幻觉吗?

  当王耀抬起手,手指触上伊万的下颚时,指尖的温度才让伊万如梦初醒般轻轻颤了下。他握住王耀手指那一刻,他才彻底清醒过来——原来王耀真的在他身后,原来他们真的离得这么近,原来他们真的一伸手就可以找到对方。

  他抓着王耀的手,将自己的侧脸彻底送进他的掌心。

  爱人的呼吸吐在自己的手心,王耀的心里蓦地一颤,手指微微蜷缩,但也没收回手。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问。

  “本来是想去找你的。”

  “那为什么……”

  “怕你还在生气。”

  伊万顺着王耀的手,攥住他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将人拉进自己怀里,扣住王耀后颈的手指慢慢地摩挲着那片细腻柔软的肌肤。

  “我刚刚站在这里的时候,一直在想你。”

  “想我什么?” 王耀的额头抵在伊万的胸膛上,低声问。

  “想你和我跳舞,想在舞池所有人的面前吻你,想你……好像还没有在公共场合说过爱我。”

  王耀低低地笑了一声,那轻飘飘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舞厅,余音扰得伊万心痒。

  他的另一只手搭上伊万的肩膀,仰起头,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朝他说:“开始吧。”

  “我赏你一支舞。”

  伊万定定地看了王耀一会儿,忽而没有任何征兆地揽着他的腰开始起舞。

  没有音乐,没有任何观众,他们在阒无一人的漆黑中相互牵着对方手,起舞。

  王耀轻轻哼着乐调,手指一搭一搭地点在伊万的肩膀上,动作间,鬓角的碎发悠悠拂过他的侧脸。他们时而在月光下,时而又没入黑暗。

  他们已经不知道何时停下的,谁先停下的,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吻在了一起。

  伊万将王耀放在钢琴上,情难自禁间,琴键发出一串清脆的音调。

  “您还是没对我说那句话。”伊万抚弄着王耀的嘴唇,凝视着这片红润。

  他俯下身,再次轻吻上去。

  “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也爱您。”

  王耀轻喘着,但依旧没服软,说:“因为您之前的行为,我今天先暂停一会儿对您的爱。”

  伊万微眯起眼睛,看着王耀迷离蒙眬的眼睛,心里默默啧了一声,想,又口是心非。

  “我真的想过最坏的原因,”伊万说,“或许你厌烦的不是这份礼物,而是我这个……”

  王耀突然抓着伊万的领带,将他拽向自己,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情绪,就像窗外的月光一样,朦朦胧胧的,伊万只能感觉到它,但不能够明白。

  他说:“苏维埃,你别给我来这一套。”

  伊万感受着王耀在他耳畔吐出的呼吸,想,到底为什么呢?到底是哪一套呢?

  他没问出口,或许他根本得不到答案,就像王耀始终没告诉他为什么不喜欢这份礼物。

  但是没关系。

  伊万捏着王耀的下颚,再次吻上去。

  他知道最重要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就够了。至于其他,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个日夜可以去解决,伊万并不着急,毕竟说好了要“万古长青”。

  

  

  

  

  

  

  

  


◇ 4 ◇

  伊万回想起那二十多年,觉得那段对他来说不过弹指一瞬的时间竟然会那样的漫长,漫长到让人窒息的地步。王耀不会再对他说那句话,他只会冷冰冰地瞥他一眼,便不愿再看到他的脸。

  他只会说:“苏维埃,你离我远一点。”

  会议室里光影暗涌,夜色紧张,然后他们又会爆发最激烈的争吵。

  后来,他们和以前很多次一样,和好了。

  再后来,便是到了现在。

  伊万又一次听到了那句话:“俄罗斯,你别给我来这一套”。  

  那时,本来情绪自厌到口不择言——又或许是不小心说出真心话的伊万直接愣在了原地。

  

  伊万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去而复返的王耀,摆弄手枪的动作一顿,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脸色黑到发沉的王耀。

  还没等他说什么,王耀便将那把他握在手中的手枪夺了过来,三两下就卸下弹夹,把枪狠狠地摔了出去,笨重的枪械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

  “布拉金斯基你别给我发神经!”

  “事情好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伊万突兀地开口。他的眼睛没有落在王耀身上,没有落在房间的任何一处,而是失去的焦点,看着眼前的一片模糊。

  “耀,我好像又要完了……”

  王耀上前一步,拽着伊万凌乱的衣领,清脆利落地甩了一巴掌,伊万被打得微微偏过头去。

  “搞砸了就搞砸了,那又怎样?你是一个人吗?布拉金斯基你TM的当我是死人吗?!”

  王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手指紧紧拽着伊万说领口,昂贵的衬衣被揪得面目全非。

  “俄罗斯,你别给我来这一套。”

  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麻感,伊万脑海里嗡嗡作响。当他反应王耀说了什么话的时候,漫天彻地的难以言说的欣喜淹没过痛感。

  几乎是在一瞬间里,他将站在自己面前的王耀反压在床上,唇齿相交,说不清是粗暴的吻还是牙齿的啃咬。

  王耀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别过脸想躲开伊万。

  “你TM……是不是有病……”

  但是王耀的手腕和下颚很快就被伊万强硬地控制住,更加密集的吻落下来,从他那里夺取以此救命的氧气。

  “嗯。”

  伊万也不反驳,声音不可控制地发颤。

  “那就麻烦菩萨大人救救我。”

  王耀定定地看着伊万的眼睛,半晌,十指反扣住伊万的十指,微微向上抬起头,温柔地回应起伊万粗暴的吻。

  喘息间,伊万又听见王耀对他说:“万尼亚……你别来这一套。”

  

  这一套到底是哪一套呢?

  伊万的手指划过身下的王耀,再次吻了上去。

  没关系,他想,只要王耀还对他说这句话就够了。至于答案——山脉在这儿,江海在这儿,他们来日方长。

  

  

  

  

  

  





  完。

  


怀桑看梓

【辽广】谁不想给文远叔叔揉腰呢

(大概背景:张辽在外面打完一场仗,刚回西凉军营)

      “小孩儿,过来,帮我把药上一下。”张辽的声音从床帐中传来。

       你顿住径直走向床边的脚步,转身拿起桌子上医官刚刚留下的伤药。印象中张辽向来没麻烦过你为他上药,他总是说怕你看见伤口会害怕,而今天他竟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次伤的很重吗?”

       ......

(大概背景:张辽在外面打完一场仗,刚回西凉军营)

      “小孩儿,过来,帮我把药上一下。”张辽的声音从床帐中传来。

       你顿住径直走向床边的脚步,转身拿起桌子上医官刚刚留下的伤药。印象中张辽向来没麻烦过你为他上药,他总是说怕你看见伤口会害怕,而今天他竟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次伤的很重吗?”

       你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床前,撩开床帐。张辽正上身一丝不挂地趴在床上,后背上赫然是一道已凝固的伤口。

       “这么长……”你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下想着这得多疼啊。

       你摘下平日里带着的黑色手套,将伤药细细涂抹在那面目可憎的伤口上。张辽的身材是毋庸置疑的好,后背小麦色的肌肉结实紧致,手指碰上去弹弹的,又有一点温热的感觉,让你突然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不过在文远叔叔这样让人叫绝的身材面前,你表示没有人会不浮想联翩吧……

        啊啊啊,不对不对,不过是在上药而已,再瞎想些什么啊。清晰地感受到思绪渐渐飘向一个很奇怪的方向,你连忙努力的把自己拽回来。然而,不幸的是,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唤回来的理智在下一秒,就被张辽的一句话击碎了。

        “上完药,帮你文远叔叔揉揉腰吧。这几天骑马打仗累得很。”

        张辽半眯着眼,侧着头,好整以暇地观赏着你的脸瞬间变得红的仿佛要能滴出血的狼狈景象,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你把手颤颤巍巍地挪到他的腰间,僵硬的开始按揉,是既不敢太用力,也不敢不用力。

        “啧,怎么,你文远叔叔这么好的身材你都找不到腰的位置吗?手,对,再往下。”

        张辽的声音不大,但在你听来已是犹如晴空里一声巨雷。你并非是找不到腰的位置,只是如果你的手再往下伸的话,就要碰到他白色的亵裤了。

        你把心一横,咬牙把手往下移动一点,几乎打算要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没办法,这场面实在是太让人血脉喷张了。

        只是……

        “嗯?怎么不说话了?”只是坏心眼的文远叔叔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你这已经被诱惑的不行的可怜孩子,“怎么,你文远叔叔打了胜仗,你不开心吗?”

        “没、没有……没有不开心。”想来伶牙俐齿、处变不惊的你此时只能结结巴巴的说出几个字了

你觉得自己的脑子随时可能要炸了。

        “嗯……手劲不错嘛,小孩。”张辽终于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只觉得如被大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张辽一边穿衣服,一边细细打量着面前这张羞的不行的脸,他走到你身前,弯下了腰,脸凑的很近,故作惊讶道:

        “这帐里竟这样的热吗?瞧给我们小孩儿热的脸红成这样……快跟你文远叔叔一起出来吹吹风吧。”

        他笑着拉起你的手,向军帐外走去。

哀荣四泻

耳坠

张辽有副很漂亮的耳坠。

珊瑚石的颜色,圆润饱满的一颗,镶在黄铜底座上,周围点了一圈天青石,螺纹有一种古朴的质地,那颗珊瑚没有被打磨过,是野性的形状,可若要戴起来,铜黄水青配朱红,无端一股庄重,是年代很久的好物件。将军风流,平时身上手总是上坠着许多小饰件,跑起马来啷当响,他换着戴,从来都不重样,但这副耳坠却没怎么见他戴过。

阿蝉在西凉长大的那段日子里,有一次一个并州的军统办了个宴席,请了张辽和吕布。他不放心把还是个小姑娘的阿蝉单独放在军营里,于是准备带着她同去。赴宴前张辽给阿蝉扎辫子,挑衣裳。在军帐中的简易铜镜前,阿蝉问起过这副耳坠,文远叔,怎么没见你戴过这个。

那时张辽手里正拿着一支钗子...

张辽有副很漂亮的耳坠。

珊瑚石的颜色,圆润饱满的一颗,镶在黄铜底座上,周围点了一圈天青石,螺纹有一种古朴的质地,那颗珊瑚没有被打磨过,是野性的形状,可若要戴起来,铜黄水青配朱红,无端一股庄重,是年代很久的好物件。将军风流,平时身上手总是上坠着许多小饰件,跑起马来啷当响,他换着戴,从来都不重样,但这副耳坠却没怎么见他戴过。

阿蝉在西凉长大的那段日子里,有一次一个并州的军统办了个宴席,请了张辽和吕布。他不放心把还是个小姑娘的阿蝉单独放在军营里,于是准备带着她同去。赴宴前张辽给阿蝉扎辫子,挑衣裳。在军帐中的简易铜镜前,阿蝉问起过这副耳坠,文远叔,怎么没见你戴过这个。

那时张辽手里正拿着一支钗子,他皱眉打量着阿蝉的头发,在想要把这支钗插在哪里合适一点。听到这里,他扫了眼阿蝉说的那副耳坠,哼笑了一声:“这个啊,是我娘的。”

阿蝉哦了一声,没有再问。身后的张辽满意地看着自己给她盘的头发,说,怎么样。阿蝉看着镜子,黄铜镜像一轮秋天的月亮,她的面容和身后张文远的面容在镜子里影影绰绰的,看不太真切。那钗子就像一枝细伶伶的桂花簪在她头上。到底是小女孩,还喜欢漂亮美好的东西,她从胡凳上跳下来,转过来拉起张文远的手,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大眼睛里含着一点点笑意,她说走吧,我们去找吕布。

那耳坠是张辽母亲留给张辽的。

那位巾帼将军是一个高挑又健壮的女人,皮肤白皙,眼尾骄傲又飞扬地向上挑着。她不仅能带兵 还耍得一手好枪,红缨穗飞起来时像把一团红绮云插在长枪上。

小的时候张辽被她寄放在后方,等他稍稍大了一点就拎着他上了战场。 没法带着张辽冲锋,就让他在营地里呆着,帮着做大锅饭,补衣服,照顾伤兵。在这里做这些活的是士兵的妻子母亲之类的女眷,她们都会格外怜惜张辽这么个小孩,像怜惜自己死去的孩子,尚未出世的孩子,还活着的孩子和将要死去的孩子。

军号吹响,士兵唱着壮行歌远行,张辽就窝在她们身边,看她们做自己手中的活计,眉眼低垂,她们都有一双塘水一样的眼睛,年轻的,苍老的,明亮的,昏沉的,但在那时,她们从来都不落泪。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将军带兵凯旋。

她驾着威风凛凛的西凉大马自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战旗在朔风中烈烈作响,身后是追随她的士兵,还有一轮硕大的,染血般的夕阳,红霞光是她飞扬的披风。

战事没那么吃紧的时候,她会带着张辽去旷野里跑马,找到一池水就放马儿去饮,她则和张辽坐在蒹葭和芦苇旁,白絮飞舞,有时候也不讲话,就那样坐着,随便哼一首不知名的歌谣。

那时张辽偶尔会看到她戴上那副耳坠。

女将军平时不戴军甲,身上穿着素布衣,关外的风在她的脸上刻下了风霜砺痕,她不是很年轻了,常年的征战给她带来一身的伤病。周围是贫瘠的土地,万物荒凉,可她这样坐在旷野里,眉眼英丽,晚霞给她苍白的脸涂上红胭脂,她的耳朵上还坠着那副珊瑚坠子,像一点红豆,一朵焰火。她坐在荒芜中,她明亮得就像生命。

张辽看了很久,然后问她,这副耳坠是出嫁时候父亲送的吗?

将军给了他一下,说你那父亲哪有这品味。

那是什么时候有的啊?

哈哈,将军笑了起来,笑声在遥远寒冷的长风中很明亮,她很骄傲地说,是很多年前在打了第一场胜仗后亲自从敌军皮带扣上敲下来的漂亮石头,她自己磨了底座,然后镶好的耳坠。

她看着张辽,露出一个很漂亮的笑容,眼尾的细纹骄傲地簇起来。她说,那年我才十七岁。

在这之后将军又打了许多胜仗,然后在一场战争中重伤不治,撒手尘寰。在离去前她把自己所有的遗产交给了她唯一的儿子,包括她的将印,军队,她心爱的西凉大马,还有这副耳坠。

……

再然后就没什么了,现在你也看到了。

再然后,张将军招兵买马,结英豪,杀穷寇,在西凉做大做强,百姓爱戴,最后得人赏识,成就一番伟业!

被我打断,张文远瞥我一眼,他薄薄的眼皮被红霞光照着,透着一抹淡淡的绯色。他呵出一口气,白雾模糊了他的面容。他不再讲我央他讲的故事了,哼了一声,不仅谈判桌上伶牙俐齿,接话接的也快。

此刻我们正一人牵着一匹马,并肩走在西凉旷远又寂寥的大地上。夕阳西下,太阳正缓缓落下来。我未曾见过那样硕大的晚阳,像被铁匠拿到火里烧的铜镜,红霞光是泼洒的铁水,凄艳得厚重。那样的光落下来,把大地都照得透红透亮。

张辽是来祭拜他的母亲的。此次有要紧的军务离开西凉,小半年内应是不会回来了。我这里带阿蝉探亲,同时与张辽密谈与绣衣楼的合作。

明天他就要走了,今天下午说有事要来修母亲的坟茔。我们的洽谈还剩最后一点,于是我死皮赖脸蹭着过来了。来的路上我们把最后一点利益拉扯谈妥,放松下来之后就开始满天闲扯,先是讲到那副耳坠,又讲到阿蝉,最后谈到了张辽的母亲。

将军长眠在哪呢?我问。

在一个水塘边上,生前她最喜欢那里。他松开缰绳,吹了声长哨。让花勃去找吧,花勃知道路。

走了一会儿, 花勃真的在找一泊水,在铃铛声声中她停在了一湾很轻浅的水旁,低头饮水。我翻身下马,把我的白马牵到了花勃身边,留两匹马在一起喝个痛快。

那真是很清浅的水,在荒芜辽远的黄土上,像一块如梦似幻的薄纱。有几尾芦苇在水边生长,风一吹,宛如㛁婷纤细的静女一样摇晃。天色渐暗,晚霞不再悲壮了,那样的霞光铺下来,水波荡漾 ,是织女做姑娘时纺的锦缎落在这泊水里了。

我瞧见那个坟茔了。

一个土包,小小的,周边是枯黄的草,虽然整体有些塌陷,但上面还是很干净。没有墓碑,没有放祭品的盘子和香炉。

张辽蹲在地上,开始熟练地拔那些枯草,我忙去取一些净土,递到他身边。他嗯了一声,然后接过来,小心地补着坟茔的隙漏。

我站在他身边,问,没有供祭品的地方吗?

她同我讲过,她不喜欢这样。不要墓碑,不要祭拜,说有空来看看,没空就不用来了,如果魂落回黄泉的话,身体就留给养大她的草原吧,惦记是牵绊人的存在,对活人死人来说都是这样。张辽笑了一声,说她活着的时候就这样,死了这么要求也不稀奇。

话是这样讲,可他的神情却很温和。

我点点头,于是只从湖边折了三枝芦苇来,放在这位传奇的女将军墓前。张辽在一旁看着,良久,他说,她会开心的,因为她蛮喜欢芦苇的。

为什么?

因为行军时芦苇荡里是很好藏匿的地方,苇杆细韧,能编雨披,还有若是派斥候查探,泅水的时候可以带一根苇管换气。嗯,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看向我,脸上刺青的飞鸟安顺地伏在银面饰后面,声音里藏着一点很难得柔软的笑意。

更重要的一点是,寒露来临,芦苇就成熟了。当秋风吹起来的时候,她觉得,满天飞舞的芦花很美。

修修打打,坟茔很快就敛好了。

抬头看,夜空上铺满了星星,月亮也古老又庄重地升起来了,那样晕白昏黄的色泽,像是用汉宫里的汉白玉打磨成的。

张辽在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安静的坟包,然后拍了拍手上的土,说,殿下,走了。

我点点头,和他一同骑上了各自的马。马儿沿着月光洒下的路走,苍鹰盘旋,鹰唳长风。呵出一口白气,我问他,那个耳坠,你有戴过吗?

张辽摇摇头,说太大了,坠的耳朵痛。

啊。听到他这样说,我觉得特别遗憾。我说我还想看你戴它来着,你把将军讲的太漂亮了,把这耳坠讲的太漂亮了,可以戴给我看看吗?

他骑马跟在我身后,听到这样蛮不讲理的请求,他嗤笑一声,说我想得倒很美。

我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远处军营的灯火逐渐露了出来,在不远处的山道上,我看到阿蝉牵着她心爱的小马,穿的漂漂亮亮地在等我。我看着她漂亮的头发,想到了她的童年,想到了那面月亮似的铜镜和那枚桂花一样的钗子,又想到了张辽同我讲述的、他的童年,和他那风风火火、眉眼英丽的将军母亲,还有那对让她无比骄傲的红珊瑚耳坠子,心里突然就软的不像话。于是我驾着马,快快地去到了她身边,外面那样冷,我不舍她等我太久。

事情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于是第二天,我带上阿蝉去辞别吕布和张辽。吕布留我们吃顿践行饭,我和阿蝉商量了之后打算吃完这顿宴再走。

小小的帐子里,吕布坐在主位,我和阿蝉坐在一边,她用她的金错刀给我片着烤羊肉。片了两块之后她看了一眼周围,小声地问我,文远叔去哪里了,他怎么没过来?

我觉得很奇怪,这种情况下张辽不会不来赴宴的,他要好久见不到阿蝉了,会有很多话要同她嘱咐,给她准备好多吃的用的穿的,再象征性地警告我两句让我不要欺负阿蝉,少指使她做事,再塞给我好多吃的用的穿的。

我拈起羊肉,递给阿蝉一块后又扔进嘴里一块。

好好吃的肉,他到底去哪里了?

这时,帐帘被掀开了。外面结霜的朔风刮进来,冲尽了帐篷里炭火的暖意。来人裹挟着一身寒冷,身上的银饰随着动作啷当响,似乎因为冰冷,那些银片相击的声音更清脆了。

是张辽。他擦了擦手,皱着眉头走到吕布身边,抱怨道,这破地方越来越冷了,我可走了,冬天呆在这里要冻死。

我撑着脸看向他,却注意到了他的耳朵。

那枚昨晚他说他绝对不会戴的珊瑚耳饰此刻正沉甸甸地坠在他的耳朵上,因为过于沉重,他用一根红棉线把耳坠吊起来,变成了一副耳挂。铜黄水青配朱红,明亮如一盘镜中焰火,像古老的图腾被点亮,粗犷又庄重。岁月温柔地打磨了它,让它拥有了生命的光泽,流光溢彩,映衬着他额前的刺青飞鸟,高挺的鼻梁和锐利漂亮的眼睛,好似一个虔诚的祝福。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偏过头看向我,手指轻轻抚上了脖颈。那漂亮的珊瑚耳坠也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下,那一圈天青石像极了忠贞的护卫。

他眺起眼睛,他看得我浑身美丽。

落花解人意

【秦彻GB】痛觉过敏

  摸一个很敏g的彻子


  你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遇见秦彻。


  远方混乱的磁场似乎维持不了多久,一些边缘地带开始崩塌沦陷,秦彻站在磁场的中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受控制的回头看了一眼。


  奄奄一息的流浪体忽然发出尖锐的叫声,漆黑的翅膀煽动着朝他扑了过去。


  你对上了秦彻的视线,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流浪体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你都来不及提醒他小心,好在秦彻的战斗经验丰富,你尚未反应过来,一把血色的巨剑就捅穿了流浪体的星核。


  无数的金属碎片爆...

  摸一个很敏g的彻子


  你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遇见秦彻。


  远方混乱的磁场似乎维持不了多久,一些边缘地带开始崩塌沦陷,秦彻站在磁场的中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受控制的回头看了一眼。


  奄奄一息的流浪体忽然发出尖锐的叫声,漆黑的翅膀煽动着朝他扑了过去。


  你对上了秦彻的视线,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流浪体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你都来不及提醒他小心,好在秦彻的战斗经验丰富,你尚未反应过来,一把血色的巨剑就捅穿了流浪体的星核。


  无数的金属碎片爆裂开来,他躲闪不及,一枚翻着黑光的碎片就扎进了秦彻的肩膀。


  磁场很快消失,你一路跑了过去,想要查看秦彻的伤势,甚至都来不及细想你一个深空猎人怎么能和暗点老大走的如此之近。


  “没事吧?”


  你扶住了秦彻的手臂,那个碎片早就深深的刺入了皮肉之中,好在他的异能特殊,并没有流很多血,你悄悄松了口气,抬起眼睛对上了他的视线,秦彻暗红色的眼睛里透露着玩味的气息,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脸色苍白,额角还隐隐有些汗珠,看起来可能会更有气势一点。


  “帮我弄出来?”


  他声音低哑,故意凑近你说了这句话,温热的气流在耳边萦绕着,像是个克制的吻。


  对,要帮他把碎片弄出来。


  你搓了搓泛红的耳根,按着秦彻的肩膀想让他蹲下,谁知这个举动却牵扯到了伤口,他嘶了一声,有些哀怨的看着你,“小狸花,你弄疼我了。”


  “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先蹲下来点,太高了我够不着。”


  你手边没什么趁手的工具,只能选了一个看得过去的先用着,好在猎人课堂上也讲过急救措施,你俯下身子,在一片通红的经脉中勾住了那个碎片。


  你怕弄疼秦彻,下手十分轻柔,但是碎片卡的十分严实,没过多久你就弄出来一身汗,忍不住轻声和秦彻抱怨,“它太深了,不太好弄。”


  大概是因为疼痛,秦彻的声音已经十分沙哑,他听见你的话,外头笑了一声,“对啊……太深了……你碰不到吗?


  这句话饱含的意味太过明显,你的脸瞬间红透了,手上也没了轻重,一下子把碎片全扯了出来,秦彻痛哼了一声,扶住肩膀缓缓的靠在墙上。


  “下手太狠了……”


  你咬了咬牙,“还不是因为你老是乱说话!”


  秦彻一脸无辜的看着你,“我乱说什么了?是那句太深了,还是前面的……”


  “你给我闭嘴!”


  他不要脸你还要脸呢。


  秦彻见目的达到了,愉悦的笑出了声,你越看他越觉得不顺眼,踢了踢他的鞋子道,“伤好了就赶紧回去,待会说不定还有流浪体。”


  “你在关心我?”


  “……我只是在关心每一个人的安危。”


  你把“人”这个字念的格外的重,秦彻垂下了眼睛摇了摇头,“还没好全,再等等,我相信小狸花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吗?”


  走也走不了,你干脆蹲下身和秦彻坐在了一起,刚才的事情叫你有些尴尬,只能试着生硬的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很怕疼啊?”


  “嗯?我看起来像是会怕疼的人吗?”


  秦彻有些疑惑的看着你,不说别的,光暗点老大这个身份,就让他受了不少伤,疼痛似乎早已经成了习惯,他也早就不再惧怕。


  你挠了挠脸,解释道,“因为你很怕吃辣啊,而且刚刚你受伤的时候,额头上都是汗,脸都白了诶。”


  你受伤的时候都不会这样。


  你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你说这个啊……”


  秦彻了然,回头看向你,血色的眼睛格外摄人心魄,你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我的痛觉比别人敏锐一点,差不多是三四倍,其实这也有好处,比如我的五感会很灵敏,战斗的时候也算是一种外挂?”


  原来是这样啊……


  你心下一沉,没有来的想起你给秦彻的一枪,其实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那血色感还是历历在目。


  会很痛吧……


  还没等你emo多久,头顶上就多了一个温软的大手,“想什么呢?”


  他像是撸猫一样揉了揉你的脑袋,你顺势就靠在了他身上,手不受控制的环住了他的腰。


  好细的腰啊……

  

  你顿时有些心猿意马,最后一丝阴霾也被驱散了,你来不及想自己的姿势有多僭越,脑袋就靠在了他的胸肌上。


  软的,热的。


  你之前量过的。


  你时间你顿时感觉如在天国,最后的一丝理智阻止了你对他又吸又抱,可惜眼下的情况也不算很好,你的另一只手得寸进尺的往下移,想要摸摸最后一个测量过的地方。


  你如愿以偿的摸到了,一时间觉得掌心柔软的触感是在做梦,一方面是因为触感真是相当软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秦彻居然没有打你。


  这个姿势保持了好一会,直到你的手臂有些发酸了才反应过来,你讪讪的抽回了手,默默的挪开了一点距离,秦彻搭在你腰间的手却猛地用力,两人的身躯又贴在了一起。


  “怎么不摸了?手感不好?”


  “不不不是,我就是……”


  你尴尬的有些结巴,眼睛胡乱飘忽着,秦彻却不想听你解释这么多,很自然的拉起你的手放回了原位。


  “啊……”


  这算邀请吗?


  你顿时心如鼓擂,忍不住捏了两下。


  好弹,还想再捏捏。


  你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好在这块地荒无人烟,不然第二天你就会因为影响市容而上新闻。


  “嗯……”


  极其低哑的闷哼从胸腔传来过来,震得你耳朵发麻,脸也跟着红了。


  你抬眼一看,发现秦彻的脸比你的还红。


  这么敏g……你还没碰什么重点部位啊……


  也对,他的五感都比常人敏锐,这个反应也很正常吧。


  你过于发散的思维迅速跳跃着,不由得幻想起他蜷起身子,眼含雾气的模样。


  那一定很美吧。


也许原本修长的腿会控制不住的痉挛,胸口肯定会剧烈起伏,也许还会忍不住骂你。


  红色也许会爬满肌肤,他会捂着唇吗?你想大抵是不会的,他不是什么羞涩的人,说不定还会蓄意引诱你,会用温热的手臂圈住你的脖子,会把生理性的泪水蹭到你的掌心,像是一朵盛开的,极其美艳的芍药一样,含着清澈的露珠,轻声说。


  “再用力点。”


  秦彻明明白白的说了这句话,你猛地从幻想中回过神来,无助的说道,“我说出声了?”


  “没有。”


  他凑近你,血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分明。


  “我看见了你的欲望。”

一饮月色

给老古板一点裙下君臣的震撼

广陵王女扮男装是绣衣楼众所周知的秘密,五斗米道陵教主是先帝刘辩也是大家心下了然的秘密。

但是孔融初进绣衣楼,只知前者,对后者全然不知。

这位仍为先帝服国丧的儒生,在没见过张道陵时便开始因他的传闻狠狠排斥他了。

众人知北海相的脾气,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滚开。自然没人主动提起这件事。

而刘辩做皇帝时就总躲着孔融,如今更是不敢在他面前出现,生怕这位北海相拉住自己开始讲一些大道理,更怕他气出个好歹让自己的广陵王为难。

我还是很体贴我的广陵王的。

刘辩想起有次孔融只瞥见自己的一个背影就思及旧主、原地叩拜的情形,不禁后背发凉。

一个人怎么可以正直成这样,简直正的发邪。


只是千躲万躲,总是......

广陵王女扮男装是绣衣楼众所周知的秘密,五斗米道陵教主是先帝刘辩也是大家心下了然的秘密。

但是孔融初进绣衣楼,只知前者,对后者全然不知。

这位仍为先帝服国丧的儒生,在没见过张道陵时便开始因他的传闻狠狠排斥他了。

众人知北海相的脾气,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滚开。自然没人主动提起这件事。

而刘辩做皇帝时就总躲着孔融,如今更是不敢在他面前出现,生怕这位北海相拉住自己开始讲一些大道理,更怕他气出个好歹让自己的广陵王为难。

我还是很体贴我的广陵王的。

刘辩想起有次孔融只瞥见自己的一个背影就思及旧主、原地叩拜的情形,不禁后背发凉。

一个人怎么可以正直成这样,简直正的发邪。


只是千躲万躲,总是有被发现的一天。

这边刘辩正和广依偎着睡懒觉,另一边孔融就步履匆匆来了。

房门被推开之际,将醒未醒的广堪堪睁开眼睛与孔融四目相对。

似乎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僵硬,刘辩紧了紧收在你肩上的那节玉白的手臂,而后探出半个头欲究其竟。

……

刘辩也愣了下,而后立马缩进广怀里。

……

实在怪不得孔融,每日克己守礼,一套作息规则地令人咂舌。

他实在想不到广陵亲王日上三竿了还能在榻上安眠,况且事出紧急,且门扉未关…况且广陵王榻上怎么还有其他人…况且…况且那还是先帝…况且…

孔融况且不出来了。

古板的木头被惊雷狠狠劈焦。

“你们...你们...”孔融脸色都不好起来了。

什么要紧事都在此刻化作齑粉。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孔融捏着门的手用力得泛白,隐约浮动着青筋。

“广陵王~…”

......

感受着刘辩颤抖缩的更紧了。

“北海相...”

你未来得及说出完整的话就见孔融大梦初醒般背过身将门合上。

“......”

  

苍颜

【米苏】死去的老婆变成了猫

  【米苏】死去的老婆变成了猫

   *沙苏露异体

        *ooc注意

        *无逻辑向,糖


  1

  “我要养猫。”阿尔弗雷德在这通凌晨的电话里这么对华盛顿说。

  刚熬夜开完会的华盛顿并没有跟上祖国的思路,他脱口而出:“……为什么?”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在风声里有些失真,这让华盛顿的脑海里飞快的划过一个念头——凌晨两点,琼斯不在他的别墅在哪——也因为这样,他过了三秒钟才理解了阿尔弗...

  【米苏】死去的老婆变成了猫

   *沙苏露异体

        *ooc注意

        *无逻辑向,糖


  1

  “我要养猫。”阿尔弗雷德在这通凌晨的电话里这么对华盛顿说。

  刚熬夜开完会的华盛顿并没有跟上祖国的思路,他脱口而出:“……为什么?”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在风声里有些失真,这让华盛顿的脑海里飞快的划过一个念头——凌晨两点,琼斯不在他的别墅在哪——也因为这样,他过了三秒钟才理解了阿尔弗雷德说了什么:

  “它好像我死去的老婆啊。”

  “?”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华盛顿。

  

  2

  阿尔弗雷德决定养猫,确实是心血来潮。

  今年的圣诞节,他照旧去了一趟莫斯科,瞒着上司和华盛顿去看他死了三十年的宿敌。

  伊利亚的墓碑立在新圣女公墓,但阿尔弗雷德清楚里面没有遗体,只有伊利亚的军装。

  墓碑上没有墓志铭,只有姓名与生卒,谁能想到这里埋葬的是曾经那个与他分庭抗礼的红色联盟呢?  

  把从国内托运来的向日葵和在莫斯科现买的伏特加放下,阿尔弗雷德就地一坐,从KFC买的可乐也不想喝,靠着墓碑开始发呆。

  他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高纬度地区的冬天白昼太短,到这里时天就黑了,黑暗的天空又开始飘雪花,落了阿尔弗雷德一头。

  他拉了拉外套,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1991年,他晚了一步,没有见到伊利亚最后一面。

  新上任的俄联邦说伊利亚已经随着那个国家一起灰飞烟灭,他看着新任意识体紫色的眼睛,咽下了那句“我好不容易把你给的向日葵种子种活了,你好歹来看一眼啊”。

  但他还是想等等。

  

  3

  就在阿尔弗雷德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什么东西靠了过来。

  他警惕的睁开眼。

  看到了一只猫。

  一只算上尾巴足足有一米多长的白金色毛发的西伯利亚森林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此时用它对一般猫来说十分庞大的身躯,踩扁了阿尔弗雷德快冻成冰的可乐。

  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疯了,因为他觉得猫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阿尔弗雷德呆住了。

  阿尔弗雷德愤怒了。

  “嘿,你这坏家伙,怎么可以弄倒hero的可乐!”美国小伙想像英雄一样一跃而起,但保持一个姿势太久的后果就是腿麻,于是他一个没站住,踉跄着向前扑倒,刚好压住了猫。

  被不能承受之重所压住的大猫呲牙咧嘴的喵嗷了一声,然后给了阿尔弗雷德一爪子。

  被毛毛埋了的阿尔弗雷德呆呆地捂住脸,看着被自己压住而跑不掉,但依然为抓了他一爪子而耀武扬威的一大坨猫。

  这个熟悉的力度,这个熟悉的眼神。

  “伊利亚?”

  猫喵喵两声,正常人会想,它可能觉得这个人类有病。

  但阿尔弗雷德不正常。

  阿尔弗雷德一个饿虎扑食把猫摁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毫不犹豫的用三道抓痕换来了成功把猫绑上自己飞机。

  

 4

  总之,阿尔弗雷德开始了国生中的第一次养猫。

  按照秘书给的建议,他去宠物市场购买了一系列宠物用品,从猫窝到猫粮猫条(由于不确定猫喜欢什么,他把市面上所有品牌都买了一根),从猫抓板到猫砂应有尽有。

  其中,他特意选了一个造型奇特的汉堡形状猫窝,阿尔弗雷德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猫窝。

  然而,当他把汉堡形状的猫窝放在伊廖沙(是的,这个名字完全是阿尔弗雷德的私心,他在飞机上给张牙舞爪试图击败美利坚的大猫起了这个名字,猫居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阿尔弗雷德再试图撸它时没有再被挠)面前,伊廖沙看都不看一眼,而是坚持要睡在阿尔弗雷德的床上,不仅要睡在他的床上,还想把阿尔弗雷德赶下去。

  作为如今唯一超级帕瓦,阿尔弗雷德岂能如此任猫欺负,经过坚苦卓绝的斗争,阿尔弗雷德最终成功和猫睡在了一张床上。

  不得不说,抱着一个超大号又软又热的毛茸茸的感觉真不错,虽然凌晨四点,阿尔弗雷德就因为睡觉不老实而压到伊廖沙的肚子而被踹醒,随后猫就跑到了床的另一边,再也不跟他躺一个被窝了。

  

  5

  伊廖沙是只非常聪明的猫,阿尔弗雷德甚至一度以为他死去的老婆真的变成了猫回来了。

  当然,他的精神状况还没有堪忧到这种地步(真的吗),所以,虽然伊廖沙睡觉要上床,吃饭要上桌还只吃鲜肉,阿尔弗雷德一抱它就被挠(从前他一碰伊利亚露在外面的身体大概率就会被揍),但阿尔弗雷德的理智还是告诉他,伊廖沙真的只是一只猫。

  所以他能在晚宴喝醉后被人送回来,然后毫无顾忌的对着一只猫发疯。

  阿尔弗雷德对秘书送他回家后的事情几乎毫无印象,只是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抓了个空。

  第二天,阿尔弗雷德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穿着睡衣盖着被子,非常妥帖的睡到了下午,然而秘书说他只是把他扶到了床上,也许是他自己换的衣服。

  阿尔弗雷德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好像哪里不太对。

  伊廖沙蹲在打开的窗户的窗台上并不给他眼神,背景是一花园的玫瑰。

  北美的春天已经快要结束,他种的玫瑰开了,玫瑰开的差不多后,向日葵的花期也就到了,三十年年年如此,阿尔弗雷德也还在等着。

  

  6

  阿尔弗雷德在八十年代末的某天毫无预兆的溜到了克里姆林宫。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伊利亚了,他迫切的想见他一面。

  这种冲动突然而强烈,而阿尔弗雷德不是克制自己的人,于是他想到就行动。

  为了避免惊动守卫,阿尔弗雷德选择了爬窗户这一不太光彩的方式,翻进了伊利亚的房间。

  伊利亚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苍白,暗沉的红瞳像是干涸的血。

  “你来干什么?”苏联人声音嘶哑。

  “呃,来看看你?”阿尔弗雷德抓抓头发,手足无措的原地转了一圈,然后一拍脑门想起来自己出门前捎了什么——他从大衣内侧摸出来了一支玫瑰。

  它因为美利坚一路上的颠簸和粗暴对待而品相不佳,花瓣残破,好在还没有蔫个彻底。

  伊利亚看着玫瑰,问他:“这是你想出来的新的羞辱我的方式吗?琼斯?”

  阿尔弗雷德睁大眼,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什么?!hero才没有,我家花园里的玫瑰最近开了,我只是想拿来给你看看而已!”

  “你是小孩子吗?”伊利亚紧绷的嘴角松懈了一分,强打的精神褪去后,重新露出深重的疲惫,“你知道送给人玫瑰是什么意思吗?”

  阿尔弗雷德没敢回答,只是耍赖般的赖上伊利亚:“hero不管,我给你送礼物了,你准备回什么?”

  伊利亚被他烦的不行,最后从抽屉深处找出一个布袋扔给他:“行了,拿着这个滚回去吧。”

  “这是什么?”阿尔弗雷德掂量了一下,袋子不沉。

  伊利亚恹恹的摆摆手,又躺回了床上:“向日葵种子。你想要礼物自己拿回去种吧。”

  阿尔弗雷德听到压抑的咳嗽声,他小声叫起来:“北极熊你怎么这么小气,给礼物还要我自己种出来!”

  伊利亚白了他一眼:“不要就滚!赶紧的,让人发现我就揍你!”

  阿尔弗雷德还是捎着这包不知道能不能种活的种子走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伊利亚。

  

  6

  虽然伊廖沙不给撸不给抱不给亲,但除了会把阿尔弗雷德的可乐从桌子上踢下去,把他的汉堡踩扁以外,其实是只不拆家的好猫。

  它把阿尔弗雷德丢了半个月的袜子从床底下扒拉出来,从犄角旮旯里找出他失踪了半年的唐纳德的同款红领带,懂得把阿尔弗雷德没洗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还会摁开扫地机器人并且监督它打扫干净一楼的每个角落。

  某个早上,意外早起的阿尔弗雷德呆滞的看到了伊廖沙踩在凳子上,叼来了一个纸杯放到饮水机下,然后打开出水口,自己给自己倒水。

  ……这猫是不是有点太聪明了。

  阿尔弗雷德终于觉得,事情有点问题。

  他思考了一个早晨,最后在去上班前恍然大悟:一定是俄罗斯的猫和北美的猫品种不同。

  他又想:可恶,北极熊家的猫怎么能比hero家的聪明这么多。幸好这么聪明的猫被我捡(?)回来了。

  

  7

  阿尔弗雷德有一本很旧的相册。

  里面放着他和百年前的几位上司合影的旧照片。

  某个穷极无聊的下午,阿尔弗雷德打腻了游戏,也不想看电影或者出门,于是突发奇想搬了个小凳子到花园里,然后随意拿了几本书。

  然而当他找好位置坐下,才发现其中一本并不是书,而是那本他很久没有翻开过的旧相册。

  阿尔弗雷德把路过的伊廖沙抱到腿上,猫依然一如既往的暴躁试图从他身上跑走,挣扎之中,相册掉到了地上,一张旧照片从夹页中调出来。

  伊廖沙不动了。

  阿尔弗雷德终于空出手捡起照片。

  那是张很有年代感的黑白照片,由于技术落后,导致画面颇有些模糊,但这是他和伊利亚为数不多的非官方合影。

  易北河夜晚的篝火边,等阿尔弗雷德找来相机拉他来拍照时,伊利亚已经拎着酒瓶子把自己灌醉了,阿尔弗雷德揽住苏联人的肩膀,他们靠的那样近。

  喝醉了的苏联人出乎意料的乖顺,全程没有任何反抗,阿尔弗雷德能闻到他身上酒精、硝烟、血腥和冰雪混合而成的气息,等阿尔弗雷德摆完姿势,伊利亚脑袋一歪,就地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阿尔弗雷德看着照片上久违的脸,抽了抽鼻子。

  “其实从个人层面来说,我还挺喜欢那家伙的。”他小声嘟囔着,把老照片小心的塞回了相册的夹层,“这么快就三十年了,他给我的那包种子都种了好几茬了……北极熊,你真的不来看看啊?”

  他的下巴忽然被柔软的毛发所触碰,伊廖沙用脑袋蹭着他的下巴,猫咪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他,毛茸茸的大尾巴缠上了阿尔弗雷德的手腕。

  阿尔弗雷德掏出手机,给自己和猫拍了一张合照,并且发在了自己的私人推特上。

  

  8

  世界的hero:

  阿尔弗雷德坐在花园里抱着一只体积巨大的西森猫.jpg

  伊廖沙是世界上最好的猫。

  

  回复:

  一名绅士:?他这是发什么疯

  世界第一初恋:说实话,哥哥我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兔子一只呀:三十年了,琼斯,你终于想伊利亚想出失心疯了吗?

  ……

  有种可以不买:?

  有种可以不买:脂肪球

  有种可以不买:他妈原来是你偷的

  有种可以不买:你给我等着

  世界的hero  回复  有种可以不买:?

  

  9

  在第二天的会议结束后,阿尔弗雷德就被伊万堵在了休息室。

  伊万手持水管怒气冲冲,阿尔弗雷德还没想明白自己最近哪里得罪了他时,另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

  “就是你偷我家猫?”

  阿尔弗雷德回头一看,又一个伊万……不是,是斯捷潘。

  退休后就不知道跑哪去浪了的斯捷潘·布拉金斯基,此时提着他上上个世纪的佩剑,看起来想给他来个一剑穿心。

  被两位布拉金斯基夹击的美利坚因为自己确实干了不经允许抱走人家猫这种事而心虚地不敢和伊万正面1v1solo,但在挨打前他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句:“等等,我以为那只猫没有主人才抱走的,hero根本不知道是你的猫啊!”

  伊万不想听他解释,可能他本来就只是拿这个当借口准备来揍阿尔弗雷德的,但斯捷潘竟然奇迹般地拦住了他,“等等万尼亚,先把伊廖沙带回来再打也不迟。”

  “怎么你们也叫它伊廖沙?”,阿尔弗雷德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开车带着两个布拉金斯基回自己别墅。

  阿尔弗雷德一路上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如何留下伊廖沙,毕竟他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有灵性的猫,而且抱起来真的很舒服(虽然伊廖沙基本不给抱)。

  但他的所有想法都在推开大门时破灭了。

  阿尔弗雷德没找到自己的猫,只看到自己的沙发上坐了个很熟悉的人,正端着一杯咖啡看报纸。

  阿尔弗雷德一瞬间在想,伊万和斯捷潘刚刚不是在我后面吗,怎么一转眼就先一步跑前面了。

  沙发上的人抬起头,比从前温和了太多的红眼睛看向他。

  伊利亚对他挑了下眉:“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阿尔弗雷德呆住了。

  因为他一直挡在门口,所以伊万和斯捷潘都站在他身后,同样目睹了全程。

  阿尔弗雷德听见斯捷潘小声对伊万说:“你看,我就说小混蛋不愿意琼斯怎么能把他带回来。”

  伊万没说话,只是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笑。

  

  10

  我死去的老婆真的变成了猫。

  片刻后,无法消化这一事实的阿尔弗雷德和布拉金斯基三兄弟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喝着咖啡。

  伊利亚刚冲出来的咖啡烫的他舌头几乎失去知觉,但是想到这个杯子是伊利亚刚刚用过的,阿尔弗雷德感觉他的大脑也有点失去知觉。

  最后还是伊利亚看不下去,一把夺下了他的杯子,翻了个阿尔弗雷德无比熟悉的白眼:“烫就别喝了,你的自理能力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了吗琼斯?”

  阿尔弗雷德语无伦次:“不是,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在这……你,那我猫呢?”

  斯捷潘一边搅拌咖啡一边回答了他:“你的猫就是小混蛋,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偷偷提醒你,小混蛋一控制不住情绪就会……嗷!”

  伊万在这时插嘴道,语气充满委屈:“伊廖沙,你知不知道你不见后我们找了你多久?”

  他紫色的眼睛看向阿尔弗雷德,瞬间又冰冷的像是十二月的冻鱼:“原来是被脂肪球带走了,我早该把这混蛋的签证吊销掉的,啧。”

  “万尼亚,为了你的外交着想,不要意气用事。”伊利亚平静的阻止了资本幺弟破坏美俄关系(真的还有吗)的念头,然后对封建老哥报以老拳,“闭嘴吧斯乔帕,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什么破法术!”

  肩膀被锤了一圈的斯捷潘倒吸一口凉气:“你个小混蛋!没有我你早消失了还能坐在这!这点小问题能有命重要吗?!”

  眼见一场苏维埃大战沙皇俄国的大战即将在美利坚的客厅里展开,而俄联邦对此报以看戏的态度,阿尔弗雷德的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他连忙拦在了两个布拉金斯基之间:“停,停!你们先告诉her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11

  三十年前。

  解体前夕,伊利亚几乎已经虚弱到无法保持超过一小时以上的清醒。昏昏沉沉的无数个噩梦之间,他好像听到了伊万和另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和我不一样,万尼亚,我尚有你可以让我作为历史载体存续,但小混蛋一旦失去国土、人民、政府和信仰,他就失去了全部。他会彻底消失。”

  “没有能留下他的办法吗?”

  “我还以为你恨不得他永远消失呢。”

  “俄联邦或许迫切的想脱离联盟,可作为我个人,伊万·布拉金斯基希望他活下来,哪怕只是作为普通人。”

  那个人叹气,沉默片刻后说:“也许有一个,我可以试试。”

  这是他最后一段记忆,当伊利亚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

  

  12

  后来,根据沙俄的解释,从古时代存活至今的意识体大都会些奇怪的法术,当时情况紧急,他就对伊利亚施了个法。

  由于人身的消耗太大,伊利亚只能得以暂时以猫咪的身体活下来,才有机会慢慢恢复。

  伊利亚也逐渐习惯了作为猫活动,毕竟不需要身份证明就可以到处乱跑确实很方便。

  近些年来随着王耀的崛起和西方社会逐渐出现问题,伊利亚已经逐渐能恢复人形,但平时还是经常变成猫乱跑。

  直到半年多前,那个平安夜,他偶然在街上看到了阿尔弗雷德。

  伊利亚本来想看看美国佬又有什么坏心思,结果一个没注意,被阿尔弗雷德绑上了飞机,绑票回了美国。

  

  13

  送走了布拉金斯基兄弟(伊万走前恶狠狠的威胁他敢欺负伊利亚他就用水管把他敲进地里,再在他的坟上种向日葵,幸好被斯捷潘拉走了)后,阿尔弗雷德小心的问:“呃,所以,斯捷潘想说什么?”

  伊利亚僵住了,然后平静的放下杯子:“他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阿尔弗雷德:“可是……”

  “你什么都没听到。”

  “……”

  

  14

  但这个秘密并没有被瞒住。

  到了晚上,阿尔弗雷德立刻知道了答案。

  阿尔弗雷德凌晨两点发了条推特:

  世界的hero:大尾巴手感真好。就是伊廖沙真的太爱咬人,咬得我好疼。

  回复: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兔子一只呀:我怎么感觉这话哪里不太对,你说的是猫对吧?

  有种可以不买:?

  有种可以不买::)

  

end


让我们恭喜阿尔弗雷德不仅找回了老婆还是特别版猫娘老婆(?)

颜临歌

【沙苏露米】出来混是迟早要还的

*沙苏露x米,是过分的4p,非异体
*沙、苏、露在现代,向感情骗子前男友米米要说法的悲伤故事。(忍住不笑)
*高亮:修罗场预警
*是约稿,感谢金主 @X 赞美金主爸爸。


阿尔弗雷德最近觉得自己有点背。


前段时间与王耀在安克雷奇会晤,谈的不甚愉快。散会前,那位风度翩翩的东方人意味深长地告诉他:“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他打什么哑谜,阿尔弗雷德自然没放在心上,只以为那是王耀毫无作用的威胁。


长达一年多的感冒刚刚好转了些,他正是恹恹,窝在转椅中昏昏欲睡,恨不得赶紧下班,却听下属陡然提到即将来临的国事访问。

Russia这个单词一出...

*沙苏露x米,是过分的4p,非异体
*沙、苏、露在现代,向感情骗子前男友米米要说法的悲伤故事。(忍住不笑)
*高亮:修罗场预警
*是约稿,感谢金主 @X 赞美金主爸爸。





阿尔弗雷德最近觉得自己有点背。

 

前段时间与王耀在安克雷奇会晤,谈的不甚愉快。散会前,那位风度翩翩的东方人意味深长地告诉他:“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他打什么哑谜,阿尔弗雷德自然没放在心上,只以为那是王耀毫无作用的威胁。

 

长达一年多的感冒刚刚好转了些,他正是恹恹,窝在转椅中昏昏欲睡,恨不得赶紧下班,却听下属陡然提到即将来临的国事访问。

Russia这个单词一出口,他就摔了咖啡杯,把报纸盖在头上,假装鸵鸟。

 

“祖国,下面是来自NASA的报告,白令海峡的对面有未知能量的波动,很可能是虫洞,爱因斯坦博士的相对论表明……”

 

金发青年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是外星人吗?”他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坏孩子,双手拢起,脚下一蹬,让办公椅转了个圈,欢呼雀跃道:“马上给我转接NASA,我要听详情,还有——赶紧派侦察机过去,领空问题之后再解决。等等,你说它在哪里?”

 

秘书严肃的脸略略抽搐了一下,看着他大孩子一样的祖国,怜悯地开口道:“俄罗斯。”

阿尔弗雷德沉默半晌,道:“你说,如果我提出国际合作,那个蠢熊会不会用水管敲死hero?”

 

 

*

 

俄罗斯的国家化身,正打算与大使一道前往美国,进行一次非正式的访问。之前两方的上司在日内瓦没有达成任何共识,只是同意了被驱逐的大使各自正常履职。所以俄罗斯先生是以个人名义前来,以避免沟通不当可能造成的冲突。

 

由于对等原则,接待他的自然是美国本人,但阿尔弗雷德一点也不想去面对伊万。

近些年,除却必要的国际会议,他都有意无意地避免与伊万私下接触,并非是怕,而是有些心虚。

 

毕竟,他和同一个国家的三个不同时期都谈过恋爱,最终还猛捅刀子,把对象往死里整,下场惨烈。连亚瑟都不得不承认他在欺骗感情方面的优秀天赋,王耀甚至亲切地赠送他雅称“黑寡妇”,在世界范围风靡一时。

冷战结束后,半个世界看似欢呼雀跃,但知晓他们过去的国家,都在背后说他是个冷心冷肺的资本家,遇到利益,连情人都丝毫不放过。

 

当然,他们也半点也没有可怜受害者的意思。

因为那位倒霉的前男友,正是伊万·布拉金斯基。

 

 

阿尔弗雷德正一身正装,在白宫的私人宴会厅假惺惺地与伊万握手。面前的男人端着无懈可击的标准微笑,他却只觉得对方冰冷的掌心像是烧着一把火,似乎要把他的骨头也溶解。他抬头迅速地看了一眼那仿佛凝着冰的淡紫色眸子,分明从中看到了前男友讥讽的笑意。

 

“看样子你过的不错,美国。”他的声音低沉,看似柔和无害的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不如我们来叙叙旧吧,纽约郊外的别墅,老地方。”

 

在从前,这预示着一次暧昧的邀约,一场情事的开端。

但现在的阿尔弗雷德却对此疑神疑鬼。

 

布拉金是没长脑子吗?鬼才和他叙旧。

 

若是在十多年前,他还没有在乌克兰问题上往死里作时,伊万来到美国时,他们偶尔还会旧梦重温,去那里打个炮。至于现在,他要是单独前去,以这只熊的脾气,他毫不怀疑他能把它整成凶案现场,还是背后六枪自杀的那种。

 

阿尔弗雷德被蚀骨的寒意激了一下,心中生出渗人的冷意。他随即环顾四周,才意识到这里是白宫,他的地盘,于是不甘示弱地扬起头,冷笑道:“如果这是你个人的邀约——滚吧,俄国佬,你当Hero是蠢蛋?”

 

“听说NASA对我家不知名的波动很感兴趣?”

“……”

 

“要不要私下商谈一下,科学进步是全人类的事情。”他循循善诱,面容无辜纯真,却是个把猎物骗入陷阱的狡诈猎人。“如果你的态度足够好,兴许我可以向你共享些许数据。”

 

可他下的饵太诱人,那对太空总有执着向往的金发青年挣扎片刻,竟是真的答应了来自前男友的约会,哪怕知道那是一个美味的陷阱。

 

当然,如果他知道,自己将会陷入三个前男友的修罗场,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

 

 

*

 

“他真的会来?”坐在宴会厅上首的男人,双腿交叠着,身披华贵繁复的宫廷服饰,右手握着缀满宝石的权杖,单手支着下颌,声音玩味。“当年那个小殖民地,如今竟有如此惊人的发展……”他颇为享受地呼吸了一下温暖的空气,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心。

 

广阔的的田野,迷人的阳光,还有温暖的不冻港。

以及,那令人恼恨的欺骗与交换,落了独裁者尊贵面子的讨人厌资本家。骗子年轻柔软的身体与天真纯洁的笑脸,让他食髓知味,也让他咬牙切齿。

 

暴戾的沙皇嗅了一下指尖含苞待放的玫瑰,悠悠地看向窗边逆着光站立的军服男人,揶揄着问道:“那曾经青涩可口的,让人发疯的小骗子,如今出落成什么样了?你不如和我讲一讲,苏维埃。”

 

“一个婊子。”一身军服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侧头看了看停在别墅之外的骚包跑车,淡淡地道。

 

阳光从他的肩侧落下,一地寥落,而他被笼罩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熨帖的军服皮带上裹着枪套,托卡列夫手枪透着冷冰冰的色泽。他用手抬起军帽,帽沿上红星闪烁,与他冰冷嗜血的红色眼眸交相辉映。“不要用曾经的经验去衡量,你这种随便玩玩的态度,当心被咬断脖子,沙皇俄国。”

 

“我以后会变成你这副样子,真是没趣。”说一不二的沙皇陛下感叹了一声,执着权杖站起身来,饶有兴趣道:“你所谓的布尔什维克,真的能让你如此推崇?”他的唇角笑容逐渐扩大,露出恶魔般病态的一面,道:“既然如此,你又怎么会重新变成俄罗斯呢?难道是真的被坏孩子咬断了脖子?”

 

“闭嘴。”独断冰冷的红色暴君抬起眼,眸中血色涌动,仿佛压抑着暴戾的杀意。而他的手中却把玩着手铐,精铁的光芒在他掌心流转,仿佛禁锢自由之鹰的镣铐。

 

他的声音平平,带着残酷。“猎物撞进陷阱了,我想你不会在此时激怒我。”

“当然。”沙皇俄国颔首,看向幽深的回廊,微笑着比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恶魔般的幽紫色瞳孔微微缩紧,那是他跃跃欲试的证明。

 

他们都听到了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你说,虫洞里出现了人?难道是时空旅行者?”年轻的美国与俄罗斯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气氛倒是异常的平静。

 

他们在国际会议上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自然不会和伊万把关系搞的太僵,何况他们相互竞争多年,他们的兴趣爱好简直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所谓的旧情,当然也不是没有。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真心诚意地喜欢过前男友的这张脸。

 

“你认识他们。”

“Hero认识?”阿尔弗雷德耸了耸肩,开玩笑道:“难道是什么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国家,总不能是来找我寻仇的吧。”

 

伊万站在阴影处,浅紫色的眼眸微微弯起,显得单纯无害。

在他与俄罗斯交往时,阿尔弗雷德曾无数次夸赞过他的眼睛,可此情此景之下,他却莫名感觉脊背一凉。

 

但他随即又觉得自己多心了,就算是寻仇的又如何?

这里可是美国,他在自己的地盘能出什么事情?再者,布拉金他敢吗?

 

“也许你会感觉惊喜,琼斯。”伊万推开虚掩着的门扉,然后侧了侧身,让他们尊贵的客人进入为他精心准备的陷阱之中。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秘密主义者……”

 

阿尔弗雷德毫无防备地一抬眼,就见到了两张极其肖似,却缠绕他多年的噩梦面孔。

他怔在原地。

 

“真是许久不见了。”沙皇俄国如皇帝般坐在高脚椅上,手中端着红酒,晃了晃那如干涸鲜血的液体,向他遥遥一敬,神色莫测。

 

“……亲爱的阿尔弗。”苏维埃从阴影中走出,接上了他的下半句。他一身笔挺的军装,眸色却比沙俄的红酒更加鲜艳。在阿尔弗雷德逐渐变得惊恐的神情中,他嗤笑一声,倨傲的眼神扫过他的胸膛,与那张年轻朝气的脸庞。

 

“您那毫不犹豫的一枪,让我哪怕去了地下,也记忆犹新呐。”

 

走在后面的俄罗斯端着一张无辜柔和的脸,却咔的一声,将房门落锁。


“来叙叙旧吧。”他的背部抵着房门,却直接断送了他逃跑的线路,温和地微笑道。“我亲爱的美国。”

 


下面被屏蔽了发不出来,这篇是约稿,翻车不补。

希望不要来微博私信我,可评论互助,谢谢~

 


幸运鹅总

【爱丽舍61周年企划】烛台

  • 最后一棒啦!试图搞点纯爱,但是笔力有限结果变成了流水账……欧洲时间还是1.22,很安心!

  • 没认真查询具体时间线,是和基友聊天开的脑洞,一切逻辑硬伤和ooc都是我的锅


01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死在了飘摇的巴黎。

窗外是黑压压的军队,耳边充斥着人们的哭嚎声,到处弥漫着硝烟和皮肉烧焦的味道。

一个金发背头的士兵背对着窗户,桌子上的烛火把他的脸照的忽明忽暗。他的手枪对准了弗朗西斯的心脏,但是他的脸上似乎并不是胜利者的表情。

他死前最后的记忆,就是严肃的杀人凶手和他身后微弱飘摇的烛火。


02

弗朗西斯自认为是一个普通的灯神。

他和大众熟知的阿拉丁神灯差不多...

  • 最后一棒啦!试图搞点纯爱,但是笔力有限结果变成了流水账……欧洲时间还是1.22,很安心!

  • 没认真查询具体时间线,是和基友聊天开的脑洞,一切逻辑硬伤和ooc都是我的锅


01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死在了飘摇的巴黎。

窗外是黑压压的军队,耳边充斥着人们的哭嚎声,到处弥漫着硝烟和皮肉烧焦的味道。

一个金发背头的士兵背对着窗户,桌子上的烛火把他的脸照的忽明忽暗。他的手枪对准了弗朗西斯的心脏,但是他的脸上似乎并不是胜利者的表情。

他死前最后的记忆,就是严肃的杀人凶手和他身后微弱飘摇的烛火。


02

弗朗西斯自认为是一个普通的灯神。

他和大众熟知的阿拉丁神灯差不多,当有人点燃蜡烛许愿,并且他完成对方的三个愿望后,弗朗西斯才可以摆脱烛台的束缚。

虽然他的本体并不是神灯,而是一个烛台(以及上面那根已经烧了一半的蜡烛)。

哦所以他应该叫烛神不是灯神。

弗朗西斯作为一个烛神最大的烦恼是他这个烛台的本体过于普通了,没有特别华丽的装饰蜡烛还被烧了一半,更别说他一直被闲置在狭小的储物间里,活体生物都见不到几个可怎么能遇上来许愿的人啊。

在无尽的黑暗里,弗朗西斯能做的只有等待。


03

有一束火光在靠近。

弗朗西斯拉了拉衬衫底部的褶皱心想,他终于可以从这个该死的烛台里出去了。

弗朗西斯低头看了看,他还穿着临死时的那件衬衫,虽然胸口那摊血迹看着有些碍眼,但是至少保持一定的整洁。

蜡烛终于被点燃了,弗朗西斯骄傲地从烛台里钻出来,以他心目中最完美的pose登场——

“是哪位幸运儿召唤我,我可以实现你三个愿……merde

话说了一半的弗朗西斯飘在蜡烛上方和拿着点火器的路德维希面面相觑。

弗朗西斯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死前的场景,他在烛台里无聊的要死,就无数次的回忆自己记得的事情,他记得自己死亡时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凶手的那张脸。

虽然知道自己是个碰不到别人的灵魂状态,但是弗朗西斯还是生气地撸起袖子大喊“是你杀了我!”并试图掐死路德维希。

反观路德维希,从看到弗朗西斯的那一刻起,他的动作就凝固了,仿佛他只是一个做出点蜡烛姿势的标准雕塑。他盯着弗朗西斯甚至连眼睛都没怎么眨。直到弗朗西斯向他冲来,他才终于回过神。

试图扑上去掐死路德维希的弗朗西斯一下子被拉回了烛台。

——路德维希猛地吹灭了蜡烛。


04

太突然了,举着烛台的路德维希努力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无数个问题在他大脑里旋转:

弗朗西斯这些年一直不出现是因为被困在这个烛台里吗?

我要不要把这个烛台送到爱丽舍宫去啊?

大家会不会以为这是我干的啊?我好像不太说得清啊?

所以我刚刚是真的看到他了还是我的错觉啊?

看他那个样子他是不是特别恨我啊?

…………

为了确认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路德维希再次点燃了蜡烛。面无表情的弗朗西斯双手环抱出现在了空中,他盯着路德维希冷笑一声,张口正待继续骂人,又一下子被拉回了烛台。

再次飞快熄灭蜡烛的路德维希打开Google开始搜索“杀了人应该如果让对方原谅自己?


05

第二次被拉回蜡烛里的弗朗西斯简直要气疯了。

这个混蛋两次点上蜡烛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更别提他做为烛神还有应尽的义务——

只有完成点燃蜡烛之人的三个愿望才能离开这个该死的烛台,但是偏偏是这个人!是杀了自己的凶手!

弗朗西斯越想越生气,明明是他把自己害死了,现在居然还要满足他三个愿望?凭什么啊?谁家这么对待自己的仇人啊?杀人凶手安然无恙,可悲的受害人还在被禁锢?狗血小说也不带这么写的吧?哪个作者敢写成这样我非骂她一顿不可!

“要不我别告诉他了,直接就这么消散吧,帮他实现愿望太憋屈了。”弗朗西斯如是思考。


06

路德维希搜索解决办法时顺着第一个跳出来的答案案“犯了错,怎么让老婆原谅自己”点进去学习了半天,并没有获得太多有用的建议,反而跟着网友一顿臭骂家暴男。

搜索无果后的路德维希再次拿起了烛台。他的大脑在冷静下来之后终于重新恢复了运作——现在他可以确认这就是法国迟迟找不到国灵的原因。他一边思考一边摩挲着这个老旧暗淡的烛台,这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将弗朗西斯据为己有。

短短的两次见面,就让路德维希意识到了弗朗西斯身上的违和感,作为国家的弗朗西斯面对路德维希根本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那么弗朗西斯存在一定的记忆缺失……路德维希回想起刚刚弗朗西斯咬牙切齿的样子,通红着脸对自己破口大骂的样子,还有他表情生动对自己毫无戒备毫无隐藏的样子......

也许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他第一次见到情绪这么鲜活的弗朗西斯,而现在的自己是唯一能让弗朗西斯这么恨的人。一些阴暗的藤蔓开始在路德维希的大脑内滋生:把这个烛台一直留在身边的话,他会更恨我吗?恨意足够浓烈的话,他能成为弗朗西斯心中最不一样的存在吗?他会满心满眼只剩我吗?


07

1871年,凡尔赛宫。

路德维希作为一个新诞生的意识体对一切都不甚了解,他还没有见过哥哥们以外的人,对自己的存在到底什么意义也不甚清楚。

他是如何出现的?他算不算人类?怎么确定自己是活着的?又如何证明自己没有死亡?

他像连珠炮一样哥哥们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哥哥们被问到崩溃,几乎他一张嘴就扭头跑路。

为了转移他的好奇心,基尔伯特告诉他,地下室里的存在也许能解答他一些困惑。


08

通往地下室的走廊漫长而黑暗,哥哥们似乎是刻意取走了所有的光源。

路德维希随手抓了一个烛台,又找了一根崭新的蜡烛点亮,然后就这着小小的光源,小心翼翼的地踏入了这个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地下室。

在这大片黑暗的尽头,路德维希看到了一具非常美丽的……尸体。

这具尸体被平放在了地下室简陋的硬板床上,毫无血色的面孔本应该令人厌恶或者是恐惧,白的不正常的皮肤反而显得了这具尸体更加吸引人。他的胸前有一个很大的伤口,鲜血早已凝固,皮肉外绽的狰狞反而像绽放在白丝绸衬衫上的一朵红玫瑰。

路德维希觉得这具尸体和自己之前见到的人都不一样,或许用“美丽”描述他并不准确,他只知道自己的目光并不能从他身上移开半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这种连甚至觉得又那么几个瞬间,自己练呼吸都忘记了。

“这么美丽的东西,应该只属于自己。”年幼的路德维希突然闪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09

听基尔伯特说,地下室里的尸体叫做弗朗西斯,基尔伯特打进凡尔赛宫的时候一剑戳进了他的心脏,然后直接把人丢进了地下室,“差不多到时间他就自己复活了,不用管他。”

越来越多的时间被路德维希花费在地下室,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或许是想多看几眼弗朗西斯,又或许是他对于意识体复活的好奇.,然后他终于等来了——

就着微弱的烛光,路德维希看着眼前这具尸体开始出现变化:他的胸口出现上下起伏,胸前的伤口蠕动着一点一点变小,苍白的脸逐渐拥有血色,他甚至听到眼前的“尸体”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现在不应该再称之为尸体了,“睡美人醒来了。”路德维希想。


10

路德维希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地下室,他在那双睁开的鸢紫色的眼睛睁开的时候就停止了思考。

独自穿过黑暗走廊的时候路德维希终于意识到了——他对弗朗西斯一见钟情,不是睁开眼的这个瞬间,早在第一次见到这具尸体的时候,他心里的小鹿就已经撞得快虚脱了。烛台被他留在了地下室,他的心也被一起被留在了那里。

他和哥哥们说地下室的人醒了,然后跟在了基尔伯特后面再次回到了这个地下室。弗朗西斯已经从那个简陋的木板床上坐起了身,正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基尔伯特一脚踹在地下室的门板上,沉闷的巨响成功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托你的福,我们的德意志终于诞生了。”

弗朗西斯的目光随意地扫过了站在基尔伯特身后的路德维希,只是短暂地停留了几秒却让路德维希异常紧张,弗朗西斯没有对他做出任何评价,他再次看向了基尔伯特然后轻笑了一声:“那你确实要谢谢我。”


11

后来路德维希又去过几次地下室,但是他每次去都只是沉默的站在门外,从未主动和里面的弗朗西斯说过话。

直到哥哥们让路德维希去把人放出来,他们才第一次说上了话。

“跟我上楼。”面前的小土豆言简意赅,弗朗西斯心里忍不住感慨他和那个爱惹事的嚣张大哥一点都不像,“甚至还留了跟蜡烛给我,这可比他哥会做人多了。”

弗朗西斯花费好大地力气才站了起来,逐渐从各种伤势里逐渐恢复的身躯就像一台陈旧的机械,一时半会儿难以做出非常流畅的动作。他勉强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端起了手边的烛台跟在路德维希的身后离开了这个潮湿阴暗的地下室。

狭长的走廊里寂静的只能听见两个人的走路声和呼吸声,小小的烛火把一大一小地两个影子映在墙壁上,晃晃悠悠的,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路德维希在这一瞬间居然感觉到一丝满足,他第一次希望这条黑暗走廊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路德维希把人送回了房间,他看到弗朗西斯把手上的烛台随手放在了床头又躺了回去,然后他就离开了。


12

“路德维希。”弗朗西斯终于在路德维希线上会议的言语间知道了杀人先生的名字。

不是,当代社畜都这么自觉的吗?弗朗西斯真的搞不懂这个德国人,家里来了个能许愿的烛神也是选择先上班而不是先许愿,社畜真可怕。弗朗西斯坚信如果他要上班。一天八小时上班会选择翘班至少6小时。

弗朗西斯等了又等,发现路德维希真的每天都在规律的早出晚归上班,虽然会在起床和睡觉前把烛台拿起来犹豫一会,但是从来没有点燃过。

“我要不要先告诉他摸烛台就相当于在摸我啊……”弗朗西斯决定下次和德国人强调一下人神相处的基本社交礼仪,“但是还蛮爽的……”


13

原来不止被摸有感觉啊……被拿起又放下跟做战斗机一样,弗朗西斯感觉自己在烛台里要被晃晕了。

路德维希已经和他这个烛神见过了两面,偏偏一句话都没说上,弗朗西斯本来还一个人在烛台里生闷气,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原来是路德维希盯着自己的本体看了太久,那个目光专注到他躲在烛台里面都狂冒鸡皮疙瘩,再然后他又绕着烛台转了好多圈,拿起来又放下,不停地重复这个动作差点把弗朗西斯晃吐,折腾了大半天到最后还是没有把蜡烛点上,长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弗朗西斯直到路德维希离开才真正终于放松下来,路德维希一系列的举动让他突然意识到了最近一些持续围绕在他心头的违和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首先,他的死亡绝对不是近期发生的事,他作为烛神被定格在这里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人可以维持相貌的青年时期,为什么路德维希和当年相比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其次,路德维希知道的似乎远比弗朗西斯本人多很多,弗朗西斯的生前记忆只有死前那一段,他甚至不知道路德维希为什么要杀自己。

最后,路德维希见到自己的第一面是震惊,第二面是疑惑,没有一丁点的陌生或者茫然,以及他迟迟不点燃蜡烛作出的种种反常举动,就好像非常笃定他的身份但是又有所顾虑。

“等他再点蜡烛我一定要问个清楚。”弗朗西斯暗暗下了决心,“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实现他的愿望吧。”


14

客厅的时钟被敲响第十二次的时候,弗朗西斯听到一阵持续的叮呤咣啷,伴随着跌跌撞撞的脚步声,烛台被一双大手略带粗鲁地从上到下摸了个遍,他一边抵挡身上一阵阵的酥麻感一边忍不住痛骂德国醉鬼。

蜡烛居然被醉鬼点上了,醉鬼归醉鬼,也许今天真能谈话呢!弗朗西斯抖了抖身体试图掩盖身上残余的快感从蜡烛飘了出来,结果一出来就被一个硕大的啤酒杯怼的连连后退。

“弗朗西斯!!真的是你!!”

看到弗朗西斯的一瞬间,路德维希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伸出手试图抓住空中的弗朗西斯,却不小心捏灭了火焰,面前的人影又消失了。

路德维希迷茫的目光从虚空中慢慢移向了自己被火焰灼伤的手,他被酒精侵蚀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又消失了,弗朗西斯你能不能不离开?”他呢喃道。“我真的好想你,你让我再看看你好不好?”

然后就是传来点火器被按开的声音,弗朗西斯甚至感受到了火苗的温度,他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和醉鬼沟通,但是一刻钟过去了,蜡烛还是没有被点燃,整个房间寂静的只能听见路德维希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弗朗西斯等得都要快睡着了,房间里才响起了一道有些嘶哑的男声:“弗朗西斯。”

“嗯?我在呢。”弗朗西斯半睡半醒地答道,已经忘记自己还在烛台里,路德维希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回答。

路德维希摩挲着烛台低声呢喃,“我好想你。


15

蜡烛第四次被点上了。这次弗朗西斯出现的时候,面前是一个正襟危坐的路德维希。

弗朗西斯绕着整个房间飘了一圈,又上上下下的把路德维希打量了一遍,然后闲适得在空中翘起了二郎腿,仿佛身后有一个舒适的沙发,然后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清醒了吗?现在我们能认真聊一聊了吗?”

对面的土豆突然眼神飘忽,脸上也轻微泛红,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们确实该好好讨论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朗西斯低头看了一眼烛台,又调整了一下自己在空中的姿势,这次他仿佛是侧躺在了一张空气床上并用一只手撑住了自己的头,“其实很简单,你点燃了蜡烛,我就可以实现你三个愿望。”

“实现了之后,你会离开吗?”路德维希稳了稳声线说。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但我目前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找你复仇。”弗朗西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如果蜡烛燃尽了我还没有许愿你会怎么样?”

弗朗西斯脸上的笑容没变,但是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我会消失。”

接着是一段漫长的沉默,两人对视着,时空交错,路德维希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自己把枪口对准弗朗西斯的那个午后。

“他在消失......”路德维希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么一句话,和当时看着他消失的场景。

回想的思绪被弗朗西斯的响指打断——

“其实我很好奇你当初杀我的理由,但是如果就这么消失的话那我似乎也没所谓了。”

“关于这一点,“路德维希正色道”我希望等你记忆恢复之后再认真讨论一下”

弗朗西斯又在空中转了一个打圈,他站直了身体飘到了路德维希正前方,“我真的觉得没必要在意了。反正我早就死了,这个烛台只是让我的生命延长了些许,最后还是会走到尽头的。”


16

这个话题戛然而止,谁都没有再开口,房间里寂静地只剩下时钟勤恳工作的的滴答声。路德维希与弗朗西斯在烛光里沉默的对视,蜡烛越烧越短,火光变得越来越微弱,弗朗西斯的身体也越来越透明。

多我陪一会儿吧,路德维希并没有说出口。

“恭喜你,能够第二次杀掉我。”弗朗西斯低声笑了出来。

”不。“路德维希坚定地开口。

“我不会再一次让你消失在我眼前。”

在蜡烛燃烧即将殆尽的最后一刻,路德维希一口气说出了三个愿望。

“我许愿让你的记忆恢复”

“我许愿你回到归处”

“我许愿……我希望你之后还愿意见我一面”


灯神在错愕之中消失了。


17

蜡烛燃尽了,路德维希坐在黑暗之中陷入回忆——

路德维希遵照了上司的要求杀了弗朗西斯,他以为事情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可以再一次见到那具他念念不忘的美丽的尸体,然后静静地看着那个让他着迷的尸体努力地修复伤口直到睁开双眼,让自己占据他的全部视野。路德维希愉快地把躺在地上的睡美人抱到了床上,然后就在错愕中看着这副躯体逐渐逐渐变得透明,然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他一开始以为是亚瑟偷走了弗朗西斯的尸体,直到亚瑟在某一天杀到他面前,厉声质问他把弗朗西斯藏在了哪里,路德维希这才知道弗朗西斯是真的不见了。

在这之后路德维希把弗朗西斯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他每天都会去弗朗西斯的房间在那里呆上好一儿,床头的有一个异常眼熟的烛台,细细思索后他发现这是当年弗朗西斯从地下室回去的时候带着的烛台,这么多年就一直被放在这里,从来没点燃过,但是也从来没有被拿走。于是他带走了这个烛台,锁上了这个房间再也没靠近过。


18

大战结束后,路德维希一次都没有见过弗朗西斯。起初他单纯的以为是弗朗西斯不想见到他,但是他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重要到让弗朗西斯宁愿自己不来也要避开的程度。

哪怕是爱丽舍条约的签订现场,弗朗西斯都没有出现过,大家对于法国总是派人类代表出席意识体会议这件事似乎心照不宣,就这样一直到路德维希重新见到基尔伯特,他都没再见过弗朗西斯。

路德维希终于在这一时刻后知后觉,弗朗西斯真的不见了。他明明是第一个知道的,却是最后一个承认这件事的。

路德维希决定放下自己对弗朗西斯的执念。他在储藏室翻出了自己当年从他房间里带出来的烛台,“就到这里吧,最后这半支蜡烛的时间用来想他,等这个蜡烛烧完一切就结束了。”

——在这个烛台再次亮起来的瞬间,他想了很多年的身影突然出现了。


19

一个月后,路德维希等到了法国宣布国灵回归的新闻。

两个月后,弗朗西斯开始出席国际会议。

路德维希看到弗朗西斯和每一个人都谈笑风生,上帝啊,他甚至拥抱了亚瑟柯克兰。

但是自始至终弗朗西斯都没有看路德维希一眼。

“啊原来他真的不想见到我。”路德维希得出了这个结论。

幸好之前许愿的时候留了余地,同事见面也算见面,那就当个普通同事好了,至少我在工作中还能见到他。路德维希默默的想着。


20

又一次会议后,路德维希独自留下收尾,他听到了会议室的门的响动,闻声抬头后看到迎面走来的弗朗西斯。

这是弗朗西斯开始出席会议以来他们第一次单独见面。

“这太糟糕了。”路德维希心想。

“这真的太糟糕了,他为什么看着我,我该说些什么。”路德维希的脑内cpu开始疯狂运转。

“实在是糟糕透了,千万不能说出我喜欢你这种话,他只想当一个普通同事。”路德维希心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呐喊小人。

他强装镇定地开口,“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找一找。”我稳住自己了,我真棒。路德维希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路德维希并没有等来回答,看到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在逐渐向他靠近,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而眼前的人还在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直到他们几乎脸贴脸。

你不是希望我来见你吗。

弗朗西斯将自己的手覆到对方的手上,一股温暖的热意从交叠的手上逐渐传到路德维希的心里。

“我在你面前晃悠了这么久你都不来找我说话,只能我来找你了,小傻子。”


END


番外一:

路德维希认真计算了蜡烛的燃烧时间和自己许愿说话需要的时长,防止许愿失败(是严谨的小土豆一枚)


番外二:

亚瑟:弗朗西斯你他妈疯了吗,你为什么要抱我?离我原点啊啊啊啊啊

弗朗西斯:闭嘴,我倒要看看都这样了这个傻土豆还能不能坐的住。

亚瑟忍着全身的鸡皮疙瘩抱完法国青蛙后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八方不动的路德维希,狠狠地嘲笑了一波弗朗西斯。


番外三:

虽然爱丽舍条约签订几十年,但是路德维希一直在以单身的身份交税,就在今年!就在现在!!路德维希的工资终于因为他的结婚证而成功减税!


番外四:

某次两个人胡闹之后,弗朗西斯看到那个又被放在床头的烛台终于想起来他把什么事忘记了——他告诉了路德维希摸烛台和摸在他身上没有区别,所以其实路德维希每次想他他都知道。

说完后弗朗西斯成功地看到一个逐渐变红的土豆,感觉下一秒就可以冒烟的那种,于是弗朗西斯心情愉快得翻身又开始了一轮。


注1:我写Google搜索内容的时候挺随意的,但是没想到搜出来真的是这个


注2 :改文的时候被路过的德国直男评价说“这一段文字看起来好漂亮,在写什么呀”,此时他的手正指向路德维希深情观赏弗朗西斯尸体的那一段。

🌾稻米盐博辩

会偷偷写道歉信的老大哥他真我哭

会偷偷写道歉信的老大哥他真我哭

根正苗红红领JING
【于深红中】 (赶个午班车就跑...

【于深红中】

(赶个午班车就跑,永远爱露露.jpg)


【于深红中】

(赶个午班车就跑,永远爱露露.jpg)


俺就叫谭九夏【不许转载】

10页其实很少,cccp圣诞节能讲的东西其实很多很多,我尽力塞就塞下这点……

文献来源:

莫斯科市长官网

1.《俄罗斯画家笔下的新年和圣诞节》

2.《俄罗斯文学中的圣诞节:欢乐背后的悲情与思考》

Russia Beyond the Headlines

1.《节庆说节:cccp人过圣诞节》




10页其实很少,cccp圣诞节能讲的东西其实很多很多,我尽力塞就塞下这点……

文献来源:

莫斯科市长官网

1.《俄罗斯画家笔下的新年和圣诞节》

2.《俄罗斯文学中的圣诞节:欢乐背后的悲情与思考》

Russia Beyond the Headlines

1.《节庆说节:cccp人过圣诞节》




Briersville

【米苏】年轻人,不要冲动养猫

梗概:“我和猫哪个更重要?!”——阿尔弗雷德当然不会问伊利亚这个问题。

说明:是迪斯科球系列。米苏复健产物。有些微泥塑成分注意。


伊利亚·布拉金斯基感到有一个温热的东西蹭过自己的脚踝。


他皱着眉低下头,便看到那个温热的东西是一只猫,体型很大,毛发长而柔顺,脖颈上有一圈褐色的毛。猫两只湛蓝的圆眼睛下方也有褐色花纹,形状颇似倒过来的半框眼镜,显得略有些滑稽。


这是一只布偶猫。


布偶猫还用脑袋蹭着伊利亚的小腿,表情——如果猫也有表情——像是在笑。


伊利亚重新抬起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前方不远处就是一排黑栅栏,而黑栅栏之后,隔着一大片草坪,白宫在太阳的...

梗概:“我和猫哪个更重要?!”——阿尔弗雷德当然不会问伊利亚这个问题。

说明:是迪斯科球系列。米苏复健产物。有些微泥塑成分注意。



伊利亚·布拉金斯基感到有一个温热的东西蹭过自己的脚踝。


他皱着眉低下头,便看到那个温热的东西是一只猫,体型很大,毛发长而柔顺,脖颈上有一圈褐色的毛。猫两只湛蓝的圆眼睛下方也有褐色花纹,形状颇似倒过来的半框眼镜,显得略有些滑稽。


这是一只布偶猫。


布偶猫还用脑袋蹭着伊利亚的小腿,表情——如果猫也有表情——像是在笑。


伊利亚重新抬起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前方不远处就是一排黑栅栏,而黑栅栏之后,隔着一大片草坪,白宫在太阳的照射下几乎闪闪发光,有些刺眼。黑栅栏前方的人行道上扎着一个小棚子,挂着写满口号的硬纸板和海报;而其它的位置都被举着相机的游客们占据了。


伊利亚和阿尔弗雷德虽然办过婚礼却并没有同居,只是每年都会选一个地方团聚;今年他们选中的是华盛顿特区。前苏联意识体来这里访问过很多次,但这还是伊利亚·布拉金斯基第一次以游客的身份参观白宫。


而现在,有一只布偶猫在蹭他的小腿。


“我没什么吃的可以给你。”伊利亚对布偶猫说。


布偶猫扬起脑袋,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他。水润,湛蓝的漂亮眼睛——比天空还蓝。像谁的眼睛呢?


“真的没有,”伊利亚摊开手,“你还是找其他游客吧。或者去那个白房子里头,”他瞥了一眼栅栏后的白宫,“他们的食材储备可丰富了。”


布偶猫还是跟着他走了一会儿。不过,当伊利亚远离了白宫、走到第一个有交通灯的路口时,他侧过头瞥了一眼,发觉那只猫不见了。




“在白宫附近流浪的布偶猫?”阿尔弗雷德·F·琼斯叉起一块胡萝卜片,皱了一下脸但还是把它塞进了嘴里。“谁会把布偶猫丢掉啊?没准是从谁家里跑出来的。”


伊利亚切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今天是星期四,阿尔弗雷德要上班——因此做晚餐的任务由他负责。“那只猫也没戴项圈,确实看起来干干净净。长得很有特点,脖子上有一圈褐色的毛,脸上有花纹……”


阿尔弗雷德的眼睛瞪大了:“啊,那只眼镜猫!”


“眼镜猫?”


“你不觉得他脸上的花纹像眼镜吗?如果是眼镜猫我有印象,”阿尔弗雷德在空中晃了一下自己的叉子,“他经常在白宫附近出现!哦,这么一说我很久以前就见过他,什么时候来着……那时候还没有便携的手机呢!但是长得太有特点所以肯定是同一只猫。我记得他总是在白宫附近转悠,管游客要吃的……有一次还在白宫花园里看到他窜过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伊利亚的餐刀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他注视着阿尔弗雷德:“一只从没有手机的时代活到现在的猫……你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我是说,马修的北极熊不是也活了这么久,”阿尔弗雷德耸了耸肩又继续对付起盘中的食物,“大概有些动物就是这么神奇吧。”


“也许是跟我们性质相似的生物,”伊利亚说,“就这么让他在外面流浪似乎有些不合适。”


“怎么了?没准他就是喜欢自由的生活。”




但是星期五的上午,当阿尔弗雷德翘着脚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头,他发现自己还在想昨天伊利亚提到的那只布偶猫。于是当他的秘书敲门而入,阿尔弗雷德赶在对方能发话让自己把脚从桌子上拿下去之前先问道:“嘿克拉伦斯,你知道这附近那只流浪的眼镜……我是说布偶猫吗?脸上有眼镜一样的花纹,脖子上有一圈褐色的毛?我刚意识到,他从八十年代开始就在这里生活了,可能不是什么普通的猫,说不定就像我们这些意识体一样……”


克拉伦斯看着他,略微眯起了眼睛:“所以您知道那只猫的存在?”


“当然了,我经常看见他……呃,”阿尔弗雷德突然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地把脚放回了地面上,“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美利坚的秘书以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老板。他缓慢地、一字一句道:“您知道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猫,然后认为不需要对此做什么?”


“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只猫,”克拉伦斯将手里的文件搁在桌面上,一只手掌压在上面,另一只手插着腰,“一直在恐吓白宫和附近机构的工作人员!您从来没问过克里斯蒂那次扭伤脚是因为什么?没关注过白宫附近那些花坛是怎么被毁了的?我每次给您买汉堡回来的时候都需要跟他赛跑才能免于被攻击!DC先生都说过那只猫是怎么埋伏在树枝上突然跳下来扑到他肩上……你一直知道有这么一只特殊的猫在白宫附近游荡还对此坐视不管?!”


阿尔弗雷德已经快缩进椅子里了:“我真的不知道他这么有破坏力——”


“流浪猫还会抓鸟,”克拉伦斯说,“既然他是一只‘像意识体’的猫,用您自己的话来说,您难道不该对此负责吗?”


阿尔弗雷德不说话了。


“这些两点前要看完,”他的秘书点了点那摞文件,“下午还会有其它的送过来。”


周五下午五点半,阿尔弗雷德脑袋发胀,眼睛酸痛,脚步虚浮地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他渴望着赶紧回到家里,那个有伊利亚和伊利亚做好的晚餐等待的家里,奔向可以尽情享受爱人陪伴的周末……


他在走廊里被拦住了。


华盛顿特区意识体站在走廊中央,面色严肃地看着阿尔弗雷德·F·琼斯。


“琼斯先生,”他彬彬有礼道,“我听说您很清楚白宫附近那只布偶猫的特殊性质,并且也已经知晓了他的猖狂行径。就在今天中午,那只猫还入侵了白宫的厨房,”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之前我们试图收容他的努力都失败了,但相信您,美利坚合众国,一定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阿尔弗雷德发誓DC的眼镜片上闪过了一道冷光,“对吗?”




计划就这样决定了:他们要抓住那只猫。


“他们”指的是阿尔弗雷德和伊利亚。毕竟,当你与你的伴侣总是住在不同的地方,即使是抓猫这种事情也要充分利用,以免浪费与对方共度的时间。


夜幕已经降临。DC提供了充分的援助,将白宫附近清了场,所以阿尔弗雷德无需担心影响到任何游客。他躲在白宫前方栅栏的拐角处,耳朵里的蓝牙耳机闪着光。


“我已经布置好了罐头,”他悄声说,“现在只等目标出现!”


“保持警惕,”伊利亚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一旦发现目标立刻报告。”


阿尔弗雷德盯着人行道上摆成一排的猫罐头。一只活了不知多少年、长期恐吓着白宫工作人员乃至DC意识体的猫会有多难抓?他甚至连眨眼都不敢两只眼睛同时眨。如果眼镜布偶猫不出现在这里怎么办?这种明目张胆的策略真的能吸引到他吗?他们是不是低估了猫的智慧——


没有!阿尔弗雷德屏住了呼吸。在路灯下,一大团白色的物体接近了!


眼镜布偶猫毛绒绒的白色大尾巴翘在半空,快速地朝罐头们奔跑过来,热情地把脸埋进第一只罐头大快朵颐。


“目标出现了!”阿尔弗雷德用气声说。


眼镜布偶猫已经转移到了第二只罐头。阿尔弗雷德不禁赞叹起来:就算是他自己也不可能吃饭吃这么快!不,以前行军的时候为了和小伙子们抢吃的他也能达到这个速度……但是眼镜布偶猫在和平年代也能吃这么快,所以还是这只猫更胜一筹!


阿尔弗雷德耐心等待着。他需要眼镜布偶猫放松警惕,吃得心满意足没法急速奔跑的时候再出击……


尽管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只猫实在吃得太多了。眼镜布偶猫已经行进到了第四个罐头,吃饭速度却丝毫不减——一只猫真的能吃下这么多吗?


出于对眼镜布偶猫健康的考虑,阿尔弗雷德行动了。为了不惊吓到猫,他贴着栅栏踮着脚尖迈着小碎步挪动,逐渐接近了眼镜布偶猫所在的位置——


他的影子落在了布偶猫跟前的地面上。


布偶猫的体型顿时膨大了将近一倍,仿若一只圆乎乎的大毛球。他从地面上弹了起来,甚至带翻了罐头,接着立刻朝阿尔弗雷德的反方向逃窜!


“该死!”阿尔弗雷德骂道,“他逃了!六点钟方向!!”




阿尔弗雷德·F·琼斯身体重心放低,紧跟着目标急速奔跑。他伸着两只手,恰似出现在孩子们噩梦中要把他们抓走的恐怖小丑,然而这两只手至今没能抓住一根猫毛。眼镜布偶猫绕树奔跑,阿尔弗雷德也绕树奔跑;眼镜布偶猫越过围墙,阿尔弗雷德也一脚踩上墙面凭借自己的超人力量直接跳过围墙;眼镜布偶猫窜进花坛,阿尔弗雷德也不惜弄脏自己的衣服跟着跳进花坛!


从没有一只猫能给美利坚的意识体如此艰难的考验。而当这只猫铤而走险,突破了自己以往的活动范围奔向路口、趁着信号灯变红的前五秒窜过斑马线、将阿尔弗雷德甩在身后时,或许他回头看向阿尔弗雷德的动作正是在表达得意之心——


然而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并未注意前方状况的布偶猫一头撞进了一只麻袋里。


伊利亚·布拉金斯基自然不会给他反应的机会。前苏联立刻封上了麻袋口,任由布偶猫在本是用来装土豆、捅了几个眼用来透气的袋子里疯狂挣扎。那一刻,伊利亚站在马路这一边,阿尔弗雷德站在马路另一边,虽然他们被红色的信号灯和驶过的汽车阻隔,完成目标的喜悦却将他们的心紧紧联系在一起。


当信号灯再次变绿,阿尔弗雷德立刻飞奔过斑马线给了伊利亚一个拥抱:“这是一次伟大的美苏合作!!!”


“行了,”伊利亚手里还捏着麻袋,“赶紧把这玩意儿带去宠物医院看看。”




眼镜布偶猫是一只很健康的布偶猫,虽然在给他做检查的时候宠物医生与护士们经历了一番折磨。


从麻袋里解放出来的眼镜布偶猫在发现自己位于检查台时便蹦了起来试图窜向检查室的门;他嗷嗷大叫着,恰如一辆装备了大喇叭的小型坦克直接突破了医生与护士们的包围圈,并且一头撞在一位男护士胸口让对方蹲在地上几分钟都没能站起来。好在战斗经验丰富的阿尔弗雷德及时关上了房门,铁塔一般堵在门口——当布偶猫与美利坚相撞时,后者的坚固程度得到了充分的证明。而伊利亚则捏着撞得晕晕乎乎的布偶猫的后颈把他拎起来重新丢回检查台上,在接下来的整个检查过程中也应医生的要求,一直按着这不同寻常的猫。


本次宠物医院之行让美利坚和前苏联确认了一件事:眼睛布偶猫只能由阿尔弗雷德自己来看顾。让任何其他人来做都是不人道的。


“所以我们该给他起个什么名字?”阿尔弗雷德说。


窗外晨光微熙。刚被美苏联手迫害——洗过了澡的布偶猫趴在他们从一家24小时开业的CVS买回来的简易猫窝里,无神的蓝眼睛盯着猫窝的薄垫子,毛绒绒的尾巴伸出窝外,像一只经历了太多大扫除的笤帚一样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地板上。


“弗雷迪。”伊利亚说。


“嗯?怎么了?”


“我没在叫你,”伊利亚说,“这是给猫的名字。”


阿尔弗雷德倒抽一口气:“你怎么能用我的昵称给一只猫取名?!”


伊利亚看着窝里的猫:“你不觉得他和你很像吗?”


“那也不能让他和我重名!”阿尔弗雷德抗议,“你会让那只猫陷入混乱的!不行。我想想……”他眯着眼打量着布偶猫,“Hero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给一只猫取一个狗的名字?”伊利亚皱眉,“在英语里这一般是给狗的名字吧?而且根本没特色!”


“怎么没特色?”阿尔弗雷德伸手抚摸起布偶猫的皮毛来,“给一只猫起狗的名字难道不是很特别吗!而且布偶猫本来就很像狗!”


在他的抚摸下眼镜布偶猫愉快地眯起了眼睛,耷拉着的尾巴都摇了起来。猫接着又冲阿尔弗雷德伸出脑袋愉悦地叫了几声。


伊利亚注视着眼镜布偶猫用脑袋蹭阿尔弗雷德的手心,又在阿尔弗雷德挠他下巴的时候眯起了眼,尾巴摇得更加欢快。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前苏联说,“狗的名字还挺适合他。”




第二天Hero就拥有了一个全新的、尺寸合适的豪华猫窝,和一个印着他自己名字的饭盆。阿尔弗雷德是在宠物狗用品区找到这个饭盆的,但他觉得没必要告诉伊利亚。


他把猫粮倒进饭盆里。阿尔弗雷德刚刚抱着猫粮袋子从储藏间走出来的时候Hero就扑上来绕着他的腿叫唤起来,眼睛几乎在闪闪发光。而现在,注视着他倒猫粮的Hero尾巴摇得简直像条狗;等他倒够了这一餐的份额,布偶猫立刻把脸埋进饭盆里开始大吃特吃。


“我以前只知道橘猫特别能吃。”阿尔弗雷德感慨。


坐在沙发上看《纽约客》的伊利亚从杂志里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吃饭的样子跟你挺像的。”前苏联评价道。




那天夜里,阿尔弗雷德被伊利亚推醒了。


“我有点困……”半梦半醒间他迷迷糊糊道,“咱能不能明天做?”


伊利亚用食指指节狠狠敲上他的额头,这下阿尔弗雷德彻底清醒了:“嗷!你干什么!”


“闭嘴,”伊利亚呵斥,接着压低了嗓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这句话让至今仍深深恐惧着幽灵的阿尔弗雷德背后一凉。他屏息静气,盯着天花板集中精力聆听。


确实有声音。那是一种连绵不断的、仿佛有人在撕扯布料又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碾碎的声响——阿尔弗雷德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脑中瞬间出现了食人恶魔咀嚼吸吮血淋淋尸体的画面。


“你这房子不会进老鼠吧?”伊利亚说。他已经掀开被子准备起身查看情况了。


阿尔弗雷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等等!别让我一个人——咳呃,”他咽了口唾沫,“我跟你一起去。”


伊利亚取出了阿尔弗雷德搁在床头柜备用的手电筒,接着前苏联和美利坚便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每当他们停下脚步试图辨别方位,阿尔弗雷德都感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擂鼓;而当伊利亚终于认定声音是从食品储藏间发出来的时候,他的心跳速度达到了巅峰。


“我发誓我白天的时候关门了!”阿尔弗雷德盯着那半开的门。


“没准你忘了,”伊利亚走上前去径直把门完全拉开,用手电照进屋里,“但是哪种抢劫犯会——”


“喵啊嗷!!!”


阿尔弗雷德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布偶猫Hero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膨胀成了一个巨大的毛球。地面上横着一袋猫粮——包装已经被抓烂了,内容物撒得满地都是。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伊利亚用俄语骂了一声。




此时是凌晨一点五十六分。阿尔弗雷德的别墅客厅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他抱着布偶猫Hero缩着肩膀坐在沙发的一角给猫顺毛,而伊利亚·布拉金斯基抄着双手站立在他跟前,赤红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怜悯之情。


“你安抚得也差不多了,”伊利亚说,“现在把他放下。我要和他谈谈。”


阿尔弗雷德明显感觉到之前情绪稳定了不少的Hero颤抖了一下。他忍不住抗议道:“Hero只是一只猫!你要怎么和他谈?他只是夜里饿了,就像我夜里饿了会出来找夜宵……”


“你夜里出来找夜宵也不会把冰箱里的食物弄得满地都是,”伊利亚眯起了眼睛,“对吧,琼斯?你不会把冰箱里的食物弄得满地都是吧?”


阿尔弗雷德缩了一下脖子:“当然不会。”


“哪怕是猫也需要纪律性,他的行为是不可容忍的。你宽容他一次他就会变本加厉,以后再也没法管教。现在把那只猫给我。”


他语气中的威胁激起了阿尔弗雷德的逆反心理:“不,布拉金斯基,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吗?这是美国!Hero是我的猫!他有他的权利,我不允许你当着我的面这样恐吓他!”


“给他买猫粮的时候刷的是我的卡,”伊利亚指出,“而且,你真的想今后每天晚上都被他这么吵醒?”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一会儿。


他妥协了:“至少在你骂他的时候让我抱着他。”


Hero往他怀里又瑟缩了一些。


“好吧,”伊利亚说,接着他盯住了阿尔弗雷德抱着的布偶猫。“听着,Hero;你现在既然生活在这个房子里,得到了房主的保护和照顾,那么作为交换就要遵守一些规矩。我们喂食的量经过了严格计算能够满足你的日常需求,所以因为饥饿而试图半夜加餐是不允许的,这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闯进食品储藏间也是不允许的,那是只有我和阿尔弗雷德能进的地方。毁坏食品包装更是不可原谅的行为,它会增添我们打扫的负担。听明白了吗?”


布偶猫以湿润的、纯真的大眼睛望向伊利亚。他的眼神让阿尔弗雷德心都碎了。


“别以为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伊利亚无情道,“列宁格勒围城的时候很多猫都成为了市民的口粮。能得到不求回报的照顾你应该感到幸运:我们甚至不要求你捕鼠。”


Hero的耳朵耷拉了下去并缩成了一团。


“今天就说到这里。回去睡觉吧,好好想想我都说了什么。琼斯,把他放下。我们该回床上了。”


阿尔弗雷德皱着脸看向他离去的背影。他低头蹭了蹭Hero的额头:“真是个残忍无情的人,你说是不是?”




但是伊利亚的恐吓教育有了显著效果。虽然阿尔弗雷德给他喂食的时候Hero仍会兴奋地扑过来在他脚边转悠,这只布偶猫确实再也没有进过储藏室。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伊利亚现在每天晚上都要确保储藏室的门锁好了再上床睡觉。


阿尔弗雷德和Hero已经达成了亲密的友谊。布偶猫经常像只真正的小狗一样跟着他在房子里到处走,每当阿尔弗雷德想抚摸他的时候也慷慨地让他摸个够。与此同时,阿尔弗雷德也没法不注意Hero是如何与伊利亚相处的:就好像这只猫仍处于伊利亚的“训斥”带来的心灵创伤中,他总是和前苏联保持着安全距离。与之相对,伊利亚倒是没有因Hero半夜闯入储藏室的行为对这只猫产生成见,甚至还在网上研究猫饭食谱来改善Hero的伙食。


只不过当伊利亚端着做好的猫饭走向Hero时,布偶猫总会缩在猫窝里一动不动,等他放下盘子离开后才敢过来吃。


“我就说你之前对他太残酷了!”阿尔弗雷德说。


不过,就像食物能拉近人与人心的距离,或许这对人与动物也适用。作为一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学会了溜进储藏室划破猫粮包装袋给自己加餐并且能听懂威胁的聪明布偶猫,Hero很快就理解了伊利亚和那些美味猫饭之间的联系。阿尔弗雷德注意到,当伊利亚坐在书桌前打字或在沙发上看书时,Hero往往会保持一定距离观察他,并小心翼翼地接近——但是一旦伊利亚发现他的小动作,他就会夹着尾巴逃到阿尔弗雷德这边来。


后来有一天,阿尔弗雷德少见地在五点之前下了班。他没有告诉伊利亚,而是去买了一盒子杯糕带回去准备给前苏联一个惊喜——而当阿尔弗雷德埋伏在自己房子的花丛后面向房子里窥视,正好目睹了Hero终于鼓起勇气跳上沙发蹭到伊利亚身边。


伊利亚看了布偶猫一会儿,慢慢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后背。


那一刻,阿尔弗雷德欣慰得像个第一次看到儿子和后妈融洽相处的再婚爸爸。




但是很快,阿尔弗雷德便意识到,Hero与伊利亚相处融洽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那本该是个完美的夜晚。他们心情都不错,都很有兴致,他吻着伊利亚的颈窝,已经把对方的睡衣扣子解开了三颗——


然后就感觉到身后的床垫凹陷了下去。


阿尔弗雷德顿住了动作,伊利亚也僵硬了一瞬。


“琼斯,”阿尔弗雷德很久没有听过伊利亚用这么疲惫的声音说话了,“咱们忘了关卧室门。”


阿尔弗雷德缓缓回过头,只见布偶猫Hero趴在床尾以纯洁的蓝色大眼睛注视着他们。


“Hero,你不能过来,”他试图跟猫讲道理,“这是我们的床,你应该去自己窝里睡。”


Hero又往前爬了几步,蹭上了阿尔弗雷德的脚边。伊利亚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最终,Hero在阿尔弗雷德和伊利亚中间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惬意地蜷成一团睡着了。阿尔弗雷德无神地凝望着天花板,突然明白了家中有小孩子的父母是何等不易。


他开口道:“猫一旦在床上睡过,今后再让他回猫窝睡可就困难了。最好不要让Hero养成这种习惯……”


“你自己跟他说去,”伊利亚背对着他嘟囔,“发生了这种事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更令人唏嘘的是,这一夜,阿尔弗雷德的不幸并不止于此。


他于凌晨因一阵窒息感醒来,头脑混沌中双手胡乱地在被子下摆动着,过了几秒钟才发觉这种窒息感来自于不知何时转移了阵地、蜷缩在自己胸口上睡觉的Hero。


阿尔弗雷德试图将Hero推下去,然而布偶猫如一块巨石纹丝不动。阿尔弗雷德因缺氧而眼前泛花,恍惚中伸手去扒拉伊利亚的肩膀:“布拉金……伊利……”他的声音越发尖细,“救命……救命啊!”


似乎“救命”这个关键词唤醒了前苏联,原本背对着阿尔弗雷德睡觉的伊利亚翻过身来,微眯着眼睛问:“怎么?”


阿尔弗雷德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用颤抖的手指着趴在自己胸口上的Hero。


待伊利亚终于把布偶猫从阿尔弗雷德胸口上拎起来挪到床尾,美利坚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着气:“谁知道……一只猫……竟然能……这么……”


“很好,”伊利亚重新盖好被子,“现在你知道你晚上睡着之后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了。”


阿尔弗雷德瞪着他:“不可能!我睡着之后才不会——”


“有时候我半夜醒来会发现你的大腿横在我胸口上,琼斯,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伊利亚当然不可能一直在华盛顿特区住下去。前苏联在他回俄罗斯的航班起飞前三天就开始为回程做准备:阿尔弗雷德惆怅地看着伊利亚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把他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收起来,叠衣服、打包给一些俄罗斯城市代购的物品,以及爱抚布偶猫Hero。


“你摸够没有?能不能把他给我了?”阿尔弗雷德忍不住问。这是个星期五,他下班回家后就瘫在沙发上连衬衫都懒得换下来,只想把脸埋在Hero的长毛里好好放松一下——然而伊利亚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已经抱着Hero抚摸了二十多分钟。


“等我回了俄罗斯你想摸他多久摸多久,”伊利亚毫无交出布偶猫的意思,而Hero眯着眼蹭他的手掌,显然也十分受用。“但我的航班是明天,剩的时间不多了。现在你应该把相处的机会留给我们俩。”


星期六,当阿尔弗雷德开车送他去机场的时候,伊利亚还在念叨:“三文鱼记得挑刺,上次我在你买的三文鱼里挑出来三根长刺。我不指望你能学会怎么蒸肉,煮就煮吧,但一定得煮熟了,就算他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也不能因为你不注意就让他肠胃不适——”


“上帝啊,”阿尔弗雷德忍不住捏紧了方向盘,“你这么说我哪记得住?而且我又不像你有那么多时间给猫做饭!你还不如把那些注意事项都写下来……”


“我的确把食谱都写下来了,”伊利亚说,“而且已经给你的工作邮箱和私人邮箱各发了一份。别忘了看。”


接下来的路途上,阿尔弗雷德在余光里注意到伊利亚还在看手机上Hero的照片——他甚至不知道伊利亚是什么时候拍了这么多Hero的照片。待他们开到机场,前苏联说了一句“那我走了”就准备下车,如果不是阿尔弗雷德及时拽住他的手腕,他连个告别吻都不会记得给。


待阿尔弗雷德回到家中,Hero一如既往地摇着尾巴扑过来迎接他,绕着他的腿转圈;然而发现伊利亚并没有跟着回来时,布偶猫扬起脸瞅着阿尔弗雷德,似乎有些困惑。


“他回老家去啦,”阿尔弗雷德告诉Hero,“比起我,他好像更舍不得你。”




阿尔弗雷德意识到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以往,他和伊利亚分居期间通常一个星期都视频不了一次,而现在伊利亚一星期能和他视频好几次。


阿尔弗雷德第一次接到伊利亚要求视频的短信时心情激动,然而等他摆弄好自己的头发端端正正地坐在电脑前,摆出灿烂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嘿”,屏幕上的伊利亚就直截了当道:“Hero呢?”


阿尔弗雷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当然,他还是把Hero从卧室里抱了出来搁在膝盖上让他跟伊利亚打招呼。布偶猫看到屏幕里的红眼睛男人,顿时激动地挣脱了阿尔弗雷德的怀抱伸出脑袋蹭上了屏幕——并在意识到自己没能真的触碰到伊利亚的时候叫唤起来。


“这孩子还真是个甜心啊。”伊利亚感叹。他对着镜头伸出手,Hero立刻又开始蹭屏幕里的手心。


“行了Hero,”阿尔弗雷德把布偶猫扯回自己怀里,“你这样也碰不到他的。”


几乎每一次视频,伊利亚都要先询问Hero在哪里——导致阿尔弗雷德终于养成了视频前先把Hero抱到自己膝盖上的习惯。此外,他也无法不注意到伊利亚在视频期间目光落在Hero身上的时间比看自己的时间长多了。


“我觉得我是多余的,”他对伊利亚说,“如果Hero知道怎么用视频通话,你根本不会想跟我视频。”


“别犯蠢,Hero又不会说话,”伊利亚说,“我可没闲到能对着屏幕里的一只猫干坐半个小时的地步。你下周是不是要出差了?记得把Hero转交给你秘书照顾,我已经把注意事项发给他了。”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克拉伦斯?!”




Hero在伊利亚和阿尔弗雷德的视频通话中总是表现良好,只有一次例外。


阿尔弗雷德原本正抱着Hero跟伊利亚回忆1976年纽约爱乐乐团访问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往事,然而伊利亚说到一半的话被打断了;前苏联朝着椅背后靠,又低下头去——接着,一只体型庞大的猫就从他怀里冒了出来。


那是一只长着金色眼睛的西伯利亚森林猫。


阿尔弗雷德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单词就感到了毛发急速摩擦手臂的触感;Hero从他怀里扑了出去,浑身的毛炸了起来,爪子踏在键盘上冲屏幕发出一声“喵嗷嗷嗷啊”的吼叫!


“怎么回事!”阿尔弗雷德伸出手臂试图把Hero从他可怜的键盘上抱起来,“Hero,冷静——这不是——”


伊利亚怀里的西伯利亚森林猫冲着镜头“嘶哈”起来。


“嗷!!!”Hero朝屏幕撞了上去。


“斯捷潘!”伊利亚转头朝房门喊了一声,接下来屏幕就变得一片漆黑:他把摄像头和麦克风都关闭了。Hero对着黑色的屏幕持续不断地叫唤着,即使阿尔弗雷德不断抚摸他的脊背挠他的耳朵也无济于事;直到将近一分钟后伊利亚再次出现在屏幕上,布偶猫才平静下来。


“没事了,”伊利亚说,“斯捷潘把猫抱走了。冷静点Hero,你刚才的反应太粗鲁了。”


Hero缩进了阿尔弗雷德怀里。阿尔弗雷德挠着布偶猫的下巴问:“你们那边怎么也养了猫?之前还没有吧?”


他想起那只西伯利亚森林猫金色的眼睛,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的确,现在我们养了三只猫,”伊利亚回答,“其实还是受了你和Hero的启发,我去克里姆林宫附近转了转,捡到两只,后来又跟斯捷潘去圣彼得堡抓了一只回来。”


阿尔弗雷德注视着他,挠Hero下巴的动作停止了。


阿尔弗雷德大叫:“你这样对得起Hero吗!!!”




金眼睛西伯利亚森林猫事故之后整整两个星期,伊利亚都没有再要求和阿尔弗雷德视频。而当他们再次于屏幕上相会,伊利亚说的第一句话是:“给我转点钱。”


阿尔弗雷德用了整整三秒来理解他刚才说了什么。


然后他开始怀疑自己从亚瑟那里学来的语言可能不是英语。


“给你转点钱?!你?钱?!”


“我有一样礼物要给Hero,”伊利亚往椅背上靠去,“给你儿子寄东西,当然要你来付运费。”


“他怎么就是我儿子了?”阿尔弗雷德倒吸一口气,“他不是咱俩的儿——我是说,咱俩的猫吗!对,他是咱俩的猫,又不只是我的猫!”


“礼物是我自己做的,材料钱是我出的,”伊利亚说,“现在回答问题:运费你出不出?”




阿尔弗雷德出了越洋运费。


而当伊利亚的礼物送到,他明白了为什么前苏联提出的运费会这么贵。


那是一只快要和阿尔弗雷德差不多高的大纸箱子,而且大约有他的两倍宽。


“你到底送了什么东西过来?!”他给伊利亚发短信。然而因为时差的缘故,伊利亚没有回复他。


阿尔弗雷德只好先把箱子搬回房子里,因为尺寸问题费了不少力气。等他终于拆开包装,便发现箱子里有一册用订书机订起来的A4纸说明书,封面上是他无比熟悉的伊利亚的字迹:


《苏联大型猫爬架组装说明》。


阿尔弗雷德翻到第二页,便看到了更多手写的文字和手绘的图画。伊利亚把每个组装步骤都写得无比详尽。


Hero翘着尾巴溜达了过来,绕着箱子嗅闻着。阿尔弗雷德干巴巴道:“你亲爱的妈妈真是时刻想着你啊。”


他去储藏室找出工具箱,对照着伊利亚的说明书开始了工作。阿尔弗雷德不得不承认,伊利亚考虑得确实很周到:对于Hero这种布偶猫来说,适当的运动是很重要的……而鉴于阿尔弗雷德又不能时刻陪他玩,猫爬架确实是个好选择。


然而在敲敲打打的同时,他也难免不感到酸楚:如今在伊利亚心中,Hero是不是比他重要多了?


Hero在阿尔弗雷德组装猫爬架的过程中绕着各种部件走来走去,阿尔弗雷德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把他赶开以免布偶猫妨碍自己工作。当整个猫爬架几乎完完整整地伫立在宽敞的客厅里,Hero试图直接蹦上去,但阿尔弗雷德及时挡在了他和猫爬架中间。


“耐心点Hero,这说明书还有最后一页,马上就完成了……到时候你就可以随便玩。”


他翻到了说明书的最后一页。在这一页上没有图画,只有一行字:


顺便也给你做了个东西。去箱子里翻一下。别再抱怨了。


阿尔弗雷德挺直了脊背。说明书从他手中掉落到地板上,他冲向搁在客厅角落的纸箱,整个上身都探了进去。


他摸到了一个小纸盒子。


阿尔弗雷德双手捧着小纸盒子将它从大纸箱里取了出来。他先把小纸盒搁在茶几上,洗过手才拆开它。


盒子里是一只套娃。


阿尔弗雷德几乎能肯定这是个手绘的套娃——因为它的形象无疑就是穿着飞行夹克和陆军军服的阿尔弗雷德·F·琼斯本人。


他拆开最大的套娃,里面又是他自己穿西装的形象。


阿尔弗雷德将套娃挨个拆开。他看到了穿夏威夷衫的自己、穿牛仔装的自己、穿衬衫背带裤的自己……最后,是穿婴儿服的自己。


“上帝啊,你是跟亚瑟合谋了吗?”他手中握着那个最小的穿婴儿服的阿尔弗雷德,发出一声介于笑声和哽咽之间的声音。


客厅另一头,布偶猫Hero已经在猫爬架上愉快地玩耍了。




(完)


希望能看到诸位读者的评论(鞠躬)……

九云kyu_

急!老板他哥正在追杀我!

*爱丽舍组,有芋兄弟亲情,有城拟(慕尼黑×多特蒙德)

*灵感来自网图,就是那个下属帮老板给客户送礼结果把老板房卡送出去导致老板半夜被客户爬床的


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多特蒙德的不少市民还沉浸在睡眠之中,但街上的叫喊声把他们吵醒。


“慕尼黑!!!今天就算是巴伐利亚本人来都不管用!!!我要杀了你!!!”基尔伯特摆出一副当年闪电战的架势跟在慕尼黑身后紧追不舍,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栏杆上掰下来的铁棍。


“卧槽!快救我啊!柏林!!哥!!!”慕尼黑边跑边拨通亲爱的首都的电话求助。


“你大早上发什么疯?”柏林明显是在还没睡醒的情况下接听了慕尼黑的电话,他打着哈欠...

*爱丽舍组,有芋兄弟亲情,有城拟(慕尼黑×多特蒙德)

*灵感来自网图,就是那个下属帮老板给客户送礼结果把老板房卡送出去导致老板半夜被客户爬床的



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多特蒙德的不少市民还沉浸在睡眠之中,但街上的叫喊声把他们吵醒。


“慕尼黑!!!今天就算是巴伐利亚本人来都不管用!!!我要杀了你!!!”基尔伯特摆出一副当年闪电战的架势跟在慕尼黑身后紧追不舍,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栏杆上掰下来的铁棍。


“卧槽!快救我啊!柏林!!哥!!!”慕尼黑边跑边拨通亲爱的首都的电话求助。


“你大早上发什么疯?”柏林明显是在还没睡醒的情况下接听了慕尼黑的电话,他打着哈欠,声音含糊不清地抱怨。


“基尔伯特在追杀我!”慕尼黑回头看着逐渐逼近的基尔伯特哀嚎。


“......发生什么事了?”柏林刚说完就听见话筒里传来惨叫,之后是搏斗声和钢铁与骨头的碰撞声,五秒后另一个声音响起:“早安亲爱的柏林,是本大爷,今天慕尼黑不会按时上班了,具体情况可以去问多特蒙德。”接着电话只剩下挂断的忙音。


柏林现在完全清醒了,他拨通多特蒙德的电话,多特蒙德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2月17日

路德维希从柏林前往慕尼黑出差参加一年一度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一百多个国家聚集在一起讨论并关注俄/乌局势。


说顺利也挺顺利的,因为伊万并没有来,王耀也不愿意站边,最后实际上大家也没有达成什么广泛共识。


2月19日

路德维希终于受不了慕尼黑晚上还在房间里制造噪音的坏毛病,决定从慕尼黑家里出来找个酒店好好睡一个晚上,慕尼黑非常热心的替他订好了酒店——但他忘了把房卡给路德维希。


经历了三天气氛相当诡异的会议后路德维希满身疲惫,回到酒店后发现没有房卡,脑子里一团浆糊的他以为是自己把房卡弄丢了,于是在前台补办了一张。之后回房间强打起精神批阅柏林发过来的报表。晚饭过后才想起来去年在慕尼黑啤酒节上淘到的一批啤酒还没送给弗朗西斯。


他知道弗朗西斯更喜欢喝红酒,但弗朗西斯对慕尼黑的一些啤酒同样有很高评价,他们一起度假时品酒是个必不可少的环节,因此路德维希每年会在啤酒节后送一批给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的酒店在距离路德维希的几个街区之外,放在平时路德维希肯定亲自开车过去送,但他今天实在是过于疲惫,于是打了个电话让慕尼黑代劳。


慕尼黑从酒窖里找出去年路德维希订的两箱啤酒,塞进后备箱,正要关门时想起来弗朗西斯同他说过自己在安联球场的VIP卡掉了。虽说以弗朗西斯的身份想进VIP区并非难事,但他似乎很喜欢收集这些卡。


慕尼黑不久前帮弗朗西斯重新在俱乐部办好了VIP卡,今天正好顺路给他。


慕尼黑摸出卡,塞进了装满啤酒的箱子。


满脸笑容地送走法国人后慕尼黑开车直奔多特蒙德,进了多特家后为了避免骚扰把手机调成静音倒头就睡——应付三天的各国政要消耗了他不少精力。多特撇撇嘴,帮睡死的慕尼黑换好衣服之后捞上床。


凌晨两点,多特蒙德被手机铃声吵醒,他眯着眼看向屏幕,发现是路德维希。他翻身下床,光着脚走到房间外:“咋了?”


“慕尼黑是不是在你那?”路德维希的声音里充满疲惫,仿佛下一秒就要虚脱晕倒。


“是的,他又干什么蠢事了么?”


“我让他送酒给弗朗西斯,他把我房卡塞到包装里一起送过去了......”后面的事情路德维希欲言又止。


善解人意的多特蒙德立刻明白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加之他听见电话里隐隐约约传来什么“放开我!”“路易你怎么这样!”“哥哥我好伤心!”之类的话。


“行......我会转告他的,但是您也知道他的睡眠质量,估计得到明天早上。”多特蒙德叹了口气。


“告诉那个巴伐利亚佬!让他赶紧跑!被本大爷逮到他就完蛋了!!”路德维希的电话被基尔伯特抢过去。


“行行行!您放心!他一直能睡到明天早上呢,您不急慢慢来!”面对愤怒的前老板多特蒙德选择卖掉慕尼黑——反正普鲁士和巴伐利亚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路德维希快凌晨一点终于批完了报表准备睡觉,结果基尔伯特来找他,两个人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路德维希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碰到他的腿,以为是基尔伯特翻身踢到他了,于是往另一边挪了挪。结果那人变本加厉的顺着他的腿往上摸,路德维希烦的很,猛坐起来,同那人的脑袋来了个激烈碰撞。


路德维希眼冒金星没看清是谁,只听基尔伯特踢开被子翻身下床将那人按在地上,路德维希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打开床头灯。


“靠!”基尔伯特看见他按住的是身着西装嘴里叼着玫瑰花的弗朗西斯。


路德维希还没开口,基尔伯特就用外套代替绳子把弗朗西斯牢牢困住甩到房间角落:“你看上我弟弟就算了!你还半夜来爬他床?你真该死啊弗朗西斯!本大爷的宝贝弟弟被你糟蹋了!”


“是他把房卡送给我的啊!难道不是他在邀请哥哥我吗?”弗朗西斯坐在地上申冤。


“啊?房卡?我没送啊!”路德维希大脑还是宕机的状态。


明明是凌晨,但房间里灯火通明,三个人激情复盘后发现是慕尼黑捅了娄子。


2月20日 早上五点半

在多特蒙德的不懈努力之下慕尼黑终于醒了,在他准备给多特蒙德一个早安吻的时候多特蒙德把慕尼黑的手机怼到他面前:“有事,自己看。”


慕尼黑打开手机,首先引入眼帘的是50条未接电话,25条是路德维希,另外25条是基尔伯特。慕尼黑心头一震,把昨天做的事在脑子里回顾一遍,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纰漏,他颤颤巍巍向多特蒙德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得到了一个自己看的回答。


他连上网络,打开WhatsApp,看见基尔伯特的消息轰炸,每条语音都是最长时间。慕尼黑冲到门口开始翻自己大衣的口袋,当他拿出那张本应该躺在弗朗西斯手里的安联球场VIP卡时,额头的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多特蒙德靠在走廊的墙上看着慕尼黑胡乱地套衣服,非常体贴地问道:“走窗户还是走门?”


显然基尔伯特没有给慕尼黑思考的时间,他已经出现在距离房子的50米处。慕尼黑迅速从客厅另一侧的窗户翻出,拔腿就跑。


“加油哦!”多特蒙德推开大门朝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大喊。然后转身就接到了柏林的电话。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多特蒙德讲述了前因后果。


柏林陷入久久的沉默。


“祝他身体健康吧。”柏林说。


END

葉染

【米露】关于俄罗斯换了件新衣服

说是老米的心理活动实质上是我的。

变态本质显露无疑。

伊万服装有借鉴MMD。顺便推个av5704421。

刚考完期末放松写个段子。

阅读愉快。


今天的美国也是晴空万里,大家窝在有落地窗的会议室里苟延残喘着,天气暖和的让人想睡觉,一屋子的人即使快迷糊过去了也强撑起精神听英国讲话,当然也有走神走的很专注的人插在里面。

“美国……有没有在听?”耳边传来英国怒气冲冲的声音。

“啊……你继续。”阿尔弗雷德这才回过神,从俄罗斯身上挪开视线。

这不能怪我,阿尔弗雷德想,谁叫俄罗斯今天穿的那么骚。

伊万不知道是怎么了,没有裹上一直穿的的米色大衣和白围巾。估计是昨天晚上被娜塔偷走了衣服来吸...

说是老米的心理活动实质上是我的。

变态本质显露无疑。

伊万服装有借鉴MMD。顺便推个av5704421。

刚考完期末放松写个段子。

阅读愉快。


今天的美国也是晴空万里,大家窝在有落地窗的会议室里苟延残喘着,天气暖和的让人想睡觉,一屋子的人即使快迷糊过去了也强撑起精神听英国讲话,当然也有走神走的很专注的人插在里面。

“美国……有没有在听?”耳边传来英国怒气冲冲的声音。

“啊……你继续。”阿尔弗雷德这才回过神,从俄罗斯身上挪开视线。

这不能怪我,阿尔弗雷德想,谁叫俄罗斯今天穿的那么骚。

伊万不知道是怎么了,没有裹上一直穿的的米色大衣和白围巾。估计是昨天晚上被娜塔偷走了衣服来吸了个爽,迫不得已才换一件来穿。今天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和平时不同了。

伊万今天穿了一件深紫色的条纹衬衣,估计里面是加绒的。美洲的天气太热了才把黑色风衣脱下来搭在椅背上,阿尔弗雷德衷心感谢祖国的万里阳光让他一饱眼福。衬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马甲,修身的衣物勾勒出男人漂亮的腰线,宽肩窄腰标致的不行。平常穿大衣根本看不到的美好呈现在眼前。

马甲扣子系的规规矩矩,领带却打的有些松,衬衣领子皱皱的压在黑色的围巾下——这俄国佬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他的围巾。这玩意将伊万白皙的脖颈严严实实的遮住。阿尔弗雷德有心去手撕了这可恶的线织品。

不过围巾底下露出来的一小片苍白肌肤还是让他感到慰藉,如果可以阿尔弗雷德真想把手探进他的衣领,再狠狠的揉一把富有弹性的胸肌,。不过他明白如果他这么做了那阴郁的俄国人可能会把水管伸到他脑子里去。

哦,该死的,对上眼了。阿尔弗雷德火热的视线终于被那个愚蠢的俄国佬发现了。伊万托着腮饶有兴致的看回去,把袖子挽起来,修长小臂的线条该死的好看。阿尔弗雷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往那儿瞟。

闹铃的尖叫声传入耳朵,是伊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眼神立刻绝望起来,估计又是他那个傻妹妹。“抱歉,有事失陪一会。”他表情痛苦的站起身,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天,他走路的姿势都那么好看。修身的西装裤包裹住一双长腿,东欧人腿都这么长吗,屁股好翘。哦,我的上帝,他是不是穿了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的响。这么高还好意思穿高跟鞋。漆黑的围巾比平时短一些,随着走路的步伐晃荡着,亲昵的磨蹭着伊万的脖颈,阿尔弗雷德竟然丢人的嫉妒起这条围巾来。

如果伊万的私人衣柜都这个德行的话,阿尔弗雷德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闷骚属性了,工作装的纯的不行私底下比谁都惹眼。伊万看起来像极了牛郎店的头牌。阿尔弗雷德心说如果有这样的牛郎我先嫖他个一万次,不,应该带回家包养。

美国看着消失在会议室门口的俄罗斯意犹未尽的叹口气,转过头来看会议内容。

英国看着自家目光黏在俄罗斯身上扒都扒不下来的傻弟弟悲凉的叹息,继续讲话,旁边的法国心疼的拍拍他的肩,然后很给面子的笑出声音。

俗话说的好,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欣赏美人当然还要想些有的没的。

阿尔弗雷德深知他最近越来越变态了,不仅该死的喜欢上了自己的死敌还整天想着怎么跟人家上床,怎么在床上把人家弄到哭都哭不出来。

伊万回来了,阿尔弗雷德觉得接完电话他好像又憔悴了几分,无力地瘫在桌子上,淡金色的发丝耷拉下来,阿尔弗雷德想去揉揉他的头,在他的大脑还没做出这只是妄想的指示之前,阿尔弗雷德的爪子已经利用坐在俄罗斯旁边的优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了过去,中途遇见对方的眼神截杀,但是缩回去多没面子啊,于是hero的手扭转航线落在了伊万的大腿上。

这就很尴尬了。

会议室里罕见的静了几秒,连亚瑟都颤抖着嘴唇停止了演讲,好哇小兔崽子翅膀硬了不听话就算了乱搞关系别再会议室搞好吗。一旁看热闹的弗朗西斯赶忙扶住他防止他一头磕在木桌上英勇牺牲。

阿尔弗雷德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何等禽兽之事,想触电般的将手缩回来可是手却也跟真的触电一样黏在高压带电体死活下不来,还变本加厉的揉了几下,这柔软又有弹性的触感绝赞,好吧其实是他不想动。最后伊万用要吃人的眼神一把抓住他的手扔了回来。

“哈哈哈hero看你腿有些僵硬帮你按摩一下哈哈哈,感谢hero吧哈哈哈哈。”话一出口阿尔弗雷德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哈哈哈。”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干笑起来,大多数人期待着俄罗斯暴打美国的动作片。

伊万叹了口气,没有痛下毒手,扭过头去不再看阿尔弗雷德,围观群众期待的暴打美国戏码没上演不禁有点失望,无聊的各干各的事去。

美国长出一口气,死里逃生般的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偶然一瞥看见了俄罗斯人发红的耳朵根,显然他竭力把头埋进围巾里你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异状。用湿漉漉的紫色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

真他妈可爱。

阿尔弗雷德简直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去亲他。他此时多么希望自己能变成伊万的按摩棒。

“喂,俄罗斯,晚上一起吃个饭呗。”最好再牵个手,接个吻,上个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