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拓跋焘没有说话,依旧凝视着刘义隆,刘义隆的语声渐渐变小了。殿内变得寂静无声。
半晌,他干巴巴的声音响起了,“你……我要睡了。”
拓跋焘笑了,他松开了刘义隆的手,起身略微靠近他,右手抬起,穿过他的耳边,轻轻一拽,将他的发带拽开了。
“好了,你休息吧。”
他就此收回了手,刘义隆的长发散落下来,他木愣地看着拓跋焘,许久说不出话来。
拓跋焘却就此起身,来到窗前,毫不犹豫地翻窗出去了,只留下刘义隆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室内,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
他没有把发带还给他。】
新文片段,约了张插,赞美画手老师
会出点制品,也会有其他插,都是文章插图
【拓跋焘没有说话,依旧凝视着刘义隆,刘义隆的语声渐渐变小了。殿内变得寂静无声。
半晌,他干巴巴的声音响起了,“你……我要睡了。”
拓跋焘笑了,他松开了刘义隆的手,起身略微靠近他,右手抬起,穿过他的耳边,轻轻一拽,将他的发带拽开了。
“好了,你休息吧。”
他就此收回了手,刘义隆的长发散落下来,他木愣地看着拓跋焘,许久说不出话来。
拓跋焘却就此起身,来到窗前,毫不犹豫地翻窗出去了,只留下刘义隆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室内,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
他没有把发带还给他。】
新文片段,约了张插,赞美画手老师
会出点制品,也会有其他插,都是文章插图
【北魏恶搞×2】拓跋佛狸的使用说明书
尊敬的用户:
恭喜您获得了一只由大魏有限公司平城分部生产的拓跋佛狸。
为了保证您和您的拓跋佛狸的人身安全,请务必按照本说明书使用和保养您的拓跋佛狸,违反本说明书将造成较为严重的后果,平城分部不承担直接责任。
【产品指标】
名称:拓跋焘(佛狸)
制造商:大魏有限公司平城分部
所属王朝:北魏
所属民族:鲜卑
生产地:平城
生产日期:天赐五年(408年)
高度:190cm(私设)
...
尊敬的用户:
恭喜您获得了一只由大魏有限公司平城分部生产的拓跋佛狸。
为了保证您和您的拓跋佛狸的人身安全,请务必按照本说明书使用和保养您的拓跋佛狸,违反本说明书将造成较为严重的后果,平城分部不承担直接责任。
【产品指标】
名称:拓跋焘(佛狸)
制造商:大魏有限公司平城分部
所属王朝:北魏
所属民族:鲜卑
生产地:平城
生产日期:天赐五年(408年)
高度:190cm(私设)
使用寿命:四十五年(这很长了!!!)
注意,您的拓跋佛狸的真实使用寿命与您对待他的方式密切相关,所以为了有效延长他的使用寿命,请您务必善待他并阻止他的某些行为,以及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安全。
【配件清单】
请您务必核对配件,如有缺失,请联系平城分部予以补发。
拓跋佛狸会携带如下配件:
帝王冕服一套(参考帝王图)
武士常服两套(参考出土陶俑)
居家常服两套(一套汉族服装一套鲜卑服装)(编不下去了)
各类武器,如弓弩等。
前朝历代史书,某些小作文等。
《代歌》一本,不过您自己应该看不懂。
橘子一筐。
您也可以为拓跋佛狸买更多配件,以下是一些建议:
拓跋佛狸是少数民族,请记住这一点。您应该可以为他购买民族服饰或汉服,这一点他应该不会介意,但为了您的生命安全,最好不要有特别鲜亮或奇葩的颜色。最好不要买女装,否则您的生命可能无法保障。
他的阅读能力还行,您可以适当买一些文史类书籍,但不要太多,因为您不确定他是否有兴趣。他大部分时间可能在四处搞事(?)
您可以给他买各种食物和酒,最好多买点橘子。当然佛狸作为一个北方人应该会更喜欢草原传统食物,您最好带他去山西或内蒙古。尽量不要带他去淮河以南地区,尤其是盱眙这种地方。
【激活方法】
如果您没有足够的音韵学功底,首先请将他的系统语言从默认的中古洛阳雅音更改为现代普通话,当然,您也可以将他的系统语言设定为鲜卑语言,但您大概率是听不懂的。为了您的使用效果,建议您不要将他的系统语言设置为此。
佛狸的语言可以设置为中古洛阳雅音以及鲜卑语言切换,这将有助于提升他对您的好感度。但他更多时间可能使用鲜卑语,并且您大概是听不懂的。
然后用您设定的系统语言对他说:“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当他睁开眼睛并开始骂刘某某(?)或发表小作文或做出其他动作的时候,说明您已经成功激活了他。
如果他没有醒来,平城分部会派出崔桃简以及刘车儿等人去唤醒他,场面可能极为混乱,请您最好远离,以免被误伤。
【好感度】
<0:敌对模式:他可能会骂您,并且对您发动人身攻击。千万不要让拓跋佛狸与您的好感度降到零以下,否则您可能有生命危险。如果他发动攻击您大概率是打不过他的。
0~20:基本模式:他会回答您向他提出的问题,但不会太过在意您,可能会对您有一些文明语言(好像对谁都是),也不会向您表露内心。
20~40:欣赏模式:他会乐于与您交流,但会遵循自己的想法,不会特别相信您。
40~60:朋友模式:他会开始向您表示内心的真实想法,包括什么时候南征,并与您较为亲近。
60~80:挚交模式:他会与您谈论家国大业,交流自己在一些大事上的想法,或者分享橘子(bushi),或者在您面前骂两句刘车儿。
80~100:难舍模式:他会将您视为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与您推心置腹,当他陷入困境时会视您为依靠。前提是您必须确保自己不飘。
>100:共谋模式。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您不要试图达到。一旦达到,可能的结局参照崔桃简等等。
拓跋佛狸的亲和力不定,视您自身状况而定。他与您的好感度默认为20。与他增进好感的方式不确定,请您参照《魏书》《北史》自行摸索,一般而言,如果他感受到了您对他的好意,他对您的好感度会自行上升。如果您触碰了他的底线,好感自动降至0一下,并可能引发他本人对您的攻击,必定造成您的生命危险。
【产品性能】
作为南北朝第一精神小伙的存在,拓跋佛狸具有更为广泛的功能:
学术指导:拓跋佛狸自己的文学素养可能不太行,如果您的专业方向是文史类的,他可能会找来崔桃简给您一定的指导,当然,在征得崔桃简本人同意后您也可以和他学习更多东西。他对于灭佛相关知识了解较为丰富,这方面可以问他。
家政/职场指导:拓跋佛狸拥有丰富政治经验和操作能力,熟悉对具体事件的操作方法但可能过于直截了当或者暴躁。比如,他也许会教您如何看待宗教问题,但给您的方法可能是狸版灭佛。
古代军事及民族关系的简介科普:拓跋佛狸在历史上经历过多次战争并统一北方,处理过大量民族问题,如果您对这方面感兴趣,可以和他交流,但最好以军事为主。
当然,在询问前请确保您的拓跋佛狸使用时间没有超过三十一年。这时就不要询问崔桃简相关问题,否则会触发程序“国史之狱”,对崔桃简以及拓跋佛狸本人造成严重伤害,引发的后果会较为严重,平城分部概不负责。
当然,除此之外,拓跋佛狸还有更多的隐藏功能,请您根据史书自行摸索。
【常见状态】
拓跋佛狸有两种常见状态。
正常:拓跋佛狸会表现出厉行节俭,从谏如流,热爱冒(干)险(架)等特点,请控制他喝酒的量,以防他进入第二种精神状态。
精神状态良好版:他可能会给刘车儿写小作文,发表一些令人无语的言论,或者口无遮拦等。这时他的脾气可能较暴躁,请不要激怒并尽可能包容他。
【保养手册】
储存:
如果您居住在山西大同,那么拓跋佛狸可能会在北魏明堂遗址附近的某间房屋住下。注意,最好不要纠正他把大同称作平城的语言习惯。
他不会太过挑剔住的地方,最好确保屋子远离佛寺以免引发新一轮灭佛。请做好他到处乱跑的准备,但不用管他。
如果您居住在淮河以南地区,最好答应拓跋佛狸向您提出的搬到北方或者去找刘车儿的要求。这有利于提升他对您的好感度。
警告,如果您生活在江苏扬州,请不要试图拥有一只拓跋佛狸并与他长期生活,可能引发一系列与刘裕等的斗殴事件,对双方造成严重伤害。
充能:
拓跋佛狸需要进食来补充能量。
由于历史上的他生活在乱世且性格节俭,他对食物并不挑剔,当然,也请您做好发现他把您家的冰箱吃空的心理准备。
当然,他自带的若干零食尤其是橘子会为他提供较好的充能效果。
注意,在他生活的时期人们一般只吃早晚两顿饭,所以他可能会不习惯如今社会的一日三餐。
如果您发现他突然把饭桌掀了,请您向他问明情况,然后带上他本人和崔桃简去将某些事情的肇事者教训一顿。
治疗:
由于拓跋佛狸经常出去干架,所以他有时难免会受伤。一般而言,常规的治疗就可以解决问题。
不过,他受到的绝大多数伤害都来自于北魏人员,比如说黑化的宗爱,这时请您安抚好他,尽快解决肇事人员,请您注意安全。
【兼容性】
拓跋佛狸对平城分部的产品兼容性不定,但是某些特殊情况会严重影响他对其它产品的兼容性。
他与同属北魏系列的部分官员兼容性良好,对于北魏系列的宗室成员,他对他们的兼容性相对较好。他与除了刘车儿之外的刘宋成员的兼容性较低,请您对上述人员绕道行走。
他与崔桃简的兼容性较高,您可以让二人进行兼容,这将会极高地提升您和他的幸福感。但将会在三十一年后触发程序“国史之狱”并导致拓跋佛狸与崔桃简受到严重伤害并导致崔桃简的死亡。。
不要将佛狸与僧侣进行兼容。
对于不属于北魏系列的产品,他的兼容性非常低。可能会触发“北击柔然”“统一北方”“元嘉草草”等程序,给柔然、刘宋等国友人造成严重伤害。
当然,上述兼容性的描述是建立在系统程序“饮马长江”没有发生的情况下的,您无须避免该程序的触发,但拓跋佛狸会在回到平城后不久被刺杀。
为避免这一情况,通过平城分部的理论研究,我们为您提供了两种方法。
其一,阻止您身边拥有刘车儿的友人为他下载“北伐”系列资料片,这些行为会引发本系列部分产品的连锁反应,但这依然无法阻止您的拓跋佛狸南征。
其二,寻找一只野生刘车儿并且将他与拓跋佛狸在长江边进行兼(联)容(姻)(bushi),可能会提前触发程序“南北统一”。
但是,由于我们的尝试受到一种名叫“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的力量干扰,上述两种行为的实验未能成功进行,所以成功率未知,如果失败,请您不要向平城分部追责。
【常见问题】
1)
Q:我的拓跋佛狸看起来很暴躁,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A:不一定,几乎没有人能欺负他。这可以算一种正常现象,您可以询问他具体情况或给出一些建议,但千万不要激怒他,否则您将有生命危险。
2)
Q:我的拓跋佛狸突然失踪了几个月又出现,他是去干什么了?
A:这属于正常情况,他应该是去各个地方尤其是刘宋寻衅滋事(不是)了,或者去打个猎,不需要担心他。但假如他出现在长江边,请提醒他回去是绕开盱眙和臧质。
3)
Q:我的拓跋佛狸最近是怎么了?天天念叨着“灭佛”,我有点害怕。
A:您的拓跋佛狸使用多少年了?
Q:三十一年了。
A:这是系统程序“太武灭佛”即将触发的前兆,您可以找到太子拓跋天真并告诉他这件事。切记不要找崔桃简。
感谢您耐心地阅读完本说明书,希望您可以和您的拓跋佛狸幸(鸡)福(飞)快(狗)乐(跳)地生活。如有疑问,请联系平城分部进行解答。可以与我们进行交流以及关注平城分部研发的更多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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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狸车
【诡秘 克中心】诡秘之主茶话会
深夜滑铲的克莱恩生日贺文。可能错字很多,各位忍一下。欢迎捉虫,有空慢慢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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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昏暗的灯光里,一席长桌上摆满了各种甜品与小食,有刚刚加热好的汉堡、精致的小三明治、披萨、慕斯蛋糕、瑞士卷,长桌两段还放着成桶的甜冰茶、柠檬茶、奶茶…… 一个个蜡烛造型的塑料灯在尽职尽责地伪装着真正的蜡烛,可活动的小塑料片在暖橙色的灯泡上方晃来晃去,模拟着燃烧的烛火,十分努力地在符合消防安全规范的前提下营造出神秘的氛围。
早上十点,某家酒店的大型会议室里,“诡秘之主茶话会”主题书迷线下聚会活动正式开始。周明瑞坐在刚刚支起来的摊位前,开始尝试扮演一名“占卜家”。...
深夜滑铲的克莱恩生日贺文。可能错字很多,各位忍一下。欢迎捉虫,有空慢慢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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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昏暗的灯光里,一席长桌上摆满了各种甜品与小食,有刚刚加热好的汉堡、精致的小三明治、披萨、慕斯蛋糕、瑞士卷,长桌两段还放着成桶的甜冰茶、柠檬茶、奶茶…… 一个个蜡烛造型的塑料灯在尽职尽责地伪装着真正的蜡烛,可活动的小塑料片在暖橙色的灯泡上方晃来晃去,模拟着燃烧的烛火,十分努力地在符合消防安全规范的前提下营造出神秘的氛围。
早上十点,某家酒店的大型会议室里,“诡秘之主茶话会”主题书迷线下聚会活动正式开始。周明瑞坐在刚刚支起来的摊位前,开始尝试扮演一名“占卜家”。
02
事情是这样的,上个月开始,周明瑞所在的那个以塔罗牌为代号的同好群里,大家都在热烈讨论一本名为《诡秘之主》的小说,并且相约在一个月后一起参加线下书友茶话会。
根据他们的讨论,克莱恩得知这本书的主角正是以“愚者”为代号,所以身为群主的他,多少也有些感兴趣,就一起预购了门票,想着一个月时间应该也够看完这本书了。
可是当周明瑞点开他们发的正版连接,订阅了整本电子书后,却发现打开后手机页面总是黑乎乎的,,像是打了奇怪马赛克一样啥都看不清楚,又像是有一大团缠在一起的蠕虫似的十分恶心。
这什么垃圾三无读书平台,真是太坑了!
他把问题跟群友说了之后,群里突然沉默了很长时间,很久之后才有人回答说,可能确实是平台不行,过一段时间再试试。
可后来周明瑞几次打开这本书,问题都没有解决,只是奇怪的马赛克微微散去了一点,稍微能看清10%的内容。尽管如此,稍微多看一会就头晕眼花,昏昏欲睡。而且那本书并不短,足足140万字,在严重的马赛克干扰下,一个月的时间克莱恩基本没有读进去多少。只知道主角最初的身份是“占卜家”,会给人做占卜,后续经过看不清内容的一路升级,最后为了拯救世界陷入无限期的沉睡,但到底为什么沉睡,到底有没有拯救世界,都还不晓得。
如何在一本长篇小说只读了不到10%,连主角团真名、外貌、能力,甚至核心情节以及结局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参加资深同人爱好者的线下聚会?周明瑞想了想,决定充分利用已知信息,在活动现场给人免费占卜。这样可以主动把话题限制在占卜上,减少跟书迷讨论自己不知道的小说内容。
03
“愚者先生?请问要来杯甜冰茶润润嗓子吗?”
在周明瑞发呆的时候一位穿着浅绿色欧式长裙的金发美女coser走到他的占卜小摊前,递上一杯甜冰茶。那华丽、宽大又繁复的长裙险些随着她转身的动作扫倒摊位旁的立式照明灯。
“正义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就跟群友见面了。倒也正常,因为周明瑞已经把自己的占卜小摊位置发到了群里。只是……没想到现实中的正义小姐这么漂亮。明明场内穿着类似cos服装的女生还有好几个,但眼前的“正义”小姐最为耀眼。穿如此华美的cos服参加一整天的活动肯定很辛苦吧,而且这身衣服肯定价格不菲……
周明瑞没有让内心所想显示在脸上,礼貌地接过了美女递来的甜冰茶,并向她道谢。
“正义”见状欣喜地回答道:“太好了,真高兴能在这见面。”说着她看向周明瑞的占卜小摊,轻声问道,“可以帮我占卜一下我的事业吗?”
“我的荣幸,女士。”
事业?原来群里的正义小姐已经工作了吗,看上去那么年轻漂亮,我还以为是学生呢。周明瑞心里想着,手上快速洗着塔罗牌,抬手一抹,背朝上摊开在占卜桌上。“那么,请抽取三张牌吧,依次亲手翻开。”
“好~”
第一张,逆位女皇。周明瑞微微皱了眉头。
第二张,正位力量。周明瑞若有所思。
第三张,正位星星。周明瑞继续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心里已经组织好了忽悠客人的台词。
“首先,逆位女皇代表你最初可能在事业上感到迷茫,自我怀疑,找不到明确的方向。但这些都不会击垮你,第二张的正位力量表示你将遇到转机,开始有充足的动力向上攀升。最后一张牌代表未来的状态,正位星星可以解读为你的未来将充满希望”
“谢谢,这听上去非常符合我的情况。”少女微笑着牵起裙摆,优雅地低头行礼,仿佛一位真正的贵族小姐。
“正义”真是个好女孩。虽然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但有种仿佛已经认识了好久的亲切感。
04
排在第二个的是一位嗓音低沉的男士,穿着老船长一样的cos服,那如海藻般的深蓝色头发似乎不像是假发,更像是真的染上去的,既显眼又自然。
“愚者先生您好,我是倒吊人,不知您对我还有没有印象”这位身材结实的男coser颇为恭敬地说道。
“哦群友你好啊,说什么您的,太客气啦。”周明瑞作为群主,试图跟初次见面的网友拉近距离,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对方却反而表现得僵硬了。
“没想到你也穿cos服来啊,该不会整个群里就我穿便装吧?怪不好意思的”周明瑞赶忙收回手挠了挠头,没有注意到对方在听到他说“穿cos服”的时候目光暗淡了些许。
“请为我占卜我下一次远航……不,下一个项目是否顺利吧”
哈哈,这位“船长”先生很进入角色嘛。周明瑞洗牌切牌的动作愈发熟练,将一摞塔罗牌展示在这位英气俊朗的男coser面前。
正位战车
正位命运之轮
正位恶魔
周明瑞低着头,用手指轻点了两下桌面,掩饰着随口忽悠群友的尴尬。
“占卜结果显示你的项目前期各方合作会很顺利,后续推进过程中仿佛有命运的指引一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要小心,最后验收的阶段很可能有坑,但我相信只要更加谨慎,并非无法规避。”
“感谢您的指点”倒吊人先生点点头,目光深沉,仿佛真的在仔细思考自己的项目未来哪里会有坑,丝毫没有质疑在这种书友聚会上闹着玩的占卜活动是忽悠人的可能性。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向来不相信怪力乱神只是随口一说的周明瑞反而内心有些负罪感。
希望倒吊人的项目一切顺利。恍然间周明瑞又觉得,如果自己当了领导,有个这样心思缜密的下属肯定很不错。
05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得很快。几个小时过去了,周明瑞忙碌地为许多游客做了占卜,也陆续跟群里的几位网友见了面。其中群里的“星星”先生,cos的角色扮相有些放浪不羁,还带着一双骚包的红色手套。这家伙占卜完后一直赖在自己的小摊旁不走,不断试图跟周明瑞讨论小说里的情节内容,让他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应付才能不暴露自己只看了不到10%的事实。
可是他越是故作玄虚地应付,对方似乎越是兴奋,还一直说着什么“克莱恩就快要醒来了”之类的怪话。直到正义小姐郑重地说“不要一直在这打扰愚者先生”,才终于把他劝走。
看样子自己似乎误打误撞找对了方向,根据“星星”的反应来看,原作里代号为“愚者”的主角就是个虚张声势、故弄玄虚的类型。
想到这里,似乎有种迷雾散开的感觉,脑中仿佛想起了一些之前没看过的小说片段。今天真是怪事多。
06
下午,接近散场的时候,来了一位高挑、帅气、又张扬的coser。
他身高看上去有一米九左右,顶着一头火红色的长发,面容俊朗,表情却十分轻佻。
“来,给爷占卜一个,就占卜本大爷到底能不能成神!”
那看不清内容的小说里有这么个角色吗?周明瑞开始有些头痛了。
“总之先抽牌吧。”
红发coser挑挑眉,毫不犹豫地直接拿了最前面连续的三张,完全不是“抽选”的动作,这种直接从顶上拿的方式仿佛是在对占卜行为本身的挑衅。
他直接一把翻开的三张牌分别是:
逆位太阳,象征着此事目前为止已经有些做过头了
逆位世界,意味着彻底的否定
正位战车,前进的道路伴随着牺牲
呃,这可真是目前为止最糟糕的占卜结果……这位coser看上去也似乎不好惹,也不知道是真的性格如此,还是说这也是扮演的一部分。但他占卜的内容,显然只是小说的剧情相关,就算结果不好也不至于怎么样吧……
“我很抱歉,结果算不上很好,这件事似乎不是一个适合你去追求的方向。到目前为止你已经为此付出了太多,但结果不尽如人意,继续强行向前会有更大的牺牲。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愚见,塔罗牌可以有很多不同的解读方式,你不必当真。”
“啧”红发的coser不屑地撇撇嘴,但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质疑,那表情仿佛是早知如此。
07
排在红发男身后的是一位穿着漂亮洋裙的可爱少女。她脸庞瘦小,头发卷卷的,但右眼处的一片单片眼镜令周明瑞有些莫名地不自在。
少女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小摊,嘴角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你要占卜点什么?财运、学业,或者情缘?”
“情缘?”少女推了推脸上的单片眼镜,笑着复述了这个词语,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嗯~谈不上情缘,倒是有一个我很感兴趣的人。”
“要占卜和他的关系?”周明瑞看似平常地接话,却总觉得脊背微微发凉。
“好啊,都听您的~”
少女纤细的手指随心所欲地翻开三张牌:
正位恋人
正位女祭司
正位皇帝
呃……虽然都是正位,但这三张以这样的顺序组合可不是什么好结果,简直就像是在无声的控诉眼前的可爱少女,在感情中会是个危险的渣女……?
于是周明瑞掏出了自己擅长的高情商话术:“结果显示,起初你与对方有着一段愉快的相处时光,但是随着彼此了解愈发深入,二人之间理念的差异越会凸显,你发现比起理解他,你更想要掌控他。如果无法改变自己,你们之间很难长久地共处。这样的结果我很抱歉,你也可以有不同的解读”
“您不必抱歉,占卜结果我很满意”少女深黑的眼睛透过单片眼镜紧盯着周明瑞,“不愧是我感兴趣的人。”
……你开心就好,下一个
08
然而,当下一个客人走到摊位前,周明瑞差点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怎么了,你一直这么盯着我看?”那人翘起了嘴角,“别这么惊讶,我也是个coser”
“我在cos周明瑞呀”
09
什么意思?!周明瑞内心惊骇,但不知为何他心里越是慌乱反,反应越是敏锐。
对方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橙黄色衬衫,戴一样的方框眼镜,甚至工牌的造型都跟我公司的一样,上面还印了我的照片!!
难道这人是变态跟踪狂?我这样的社畜有什么好跟踪的……
不……不对……
周明瑞……是……
不……头好疼……
周明瑞痛苦地抬起头,只见眼前这人长得跟自己并不算非常像:身高比我高,脸庞与身材都瘦削了不少……他好眼熟……不是游客,这家伙是……!
注意到这一点的瞬间,对方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单片眼镜,戴在了右眼上
10
“阿蒙!”
周明瑞愤怒地站了起来,脱口而出了一个自己本应从未听说过的名字,然后一把拽掉了眼前这个假“周明瑞”脸上的单片眼镜,甩手就“嘭”得一声丢进了垃圾箱里。
不知道为何自己出奇地愤怒,不明白自己怎么能对陌生人做出这种失礼的举动,但……只要一想起“阿蒙”,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身体就已经擅自做出了反应。
今天我是怎么了……
回过神的周明瑞下意识地想要道歉,一抬头,面对的却是一张笑脸……
啊不……好多张笑脸……
好多好多个身披法师长袍、头戴尖顶软帽,右眼戴着单片眼镜的笑脸!!!
11
“咳咳……咳!”周明瑞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声越来越重,仿佛不受控制,要把肺都咳出来似地。
直到他咳出一团扭曲的,闪着诡异黄黑色花纹的半透明蠕虫。
周明瑞终于晕了过去。
12
“该死,天尊真是阴险”
“看,我早就跟你们说,温柔的办法是不行的,该给愚者先生一点刺激。”
“阿蒙,我们可还没有完全信任你。”
“而且愚者先生现在可是被你刺激得昏迷了”
“在天尊影响的梦境里昏迷,在现实中就是要醒来了。你们可以不信我,但作为最先来到这里的人,对唤醒他还是有些经验的”
“那现在怎么办?”
“按原本的计划继续吧”
“对啊,别忘了最重要的事”
13
“我们今天的诡秘之主主题茶话会即将进入尾声,请还没有到舞台集合的coser都到舞台上来,我们进行最后的大合影!”
当周明瑞回过神来,场内的大喇叭正在招呼所有coser集合。Coser们已经大部分聚集在了台上。
来迟的“魔术师”女士没有位置站了,竟然直接躺在了最前面。
身高只有一米五的“审判”小姐,因为在最后一排露不出脸,直接搬了椅子站上去,竟反而成了全场最高点
周明瑞不是coser,但也忍不住站起身,往舞台方向看去。看着一个个俊男靓女们幸福的笑脸,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14
“哎呀,小占卜家,好受欢迎啊,你的摊位总是围满了人。我也想来卜一卦。”
一抹明艳的玄黄色出现在眼前。这是个高挑的大美人,留着黑色长发,穿着与会场中大部分西幻风格的coser都格格不入的传统中式古装。看似随意轻佻,但只是这样站在面前,周明瑞就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现在不舒服,不进行占卜”周明瑞警惕地看着对方。虽然没有任何印象,但他隐约有种直觉,这家伙就是今天一切不正常的源头。
“别这么警惕嘛,我想占卜一下……”
“克莱恩究竟会不会醒来?”祂睁开了那一直笑眯眯的眼睛,瞳色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随着祂长长的、尖锐的指甲套划过一张张卡牌,周明瑞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数诡异的蠕虫闪着玄黄色的花纹,在缓缓爬上自己的视野,越积越多,越爬越乱……
15
这时有什么声音响起……距离应该很近又仿佛很远。视野里爬满了蠕虫的周明瑞此时什么都看不清。
“最后一遍通知!请所有美貌的coser老师们到舞台集合拍合影!也包括自认为很普通的社畜周明瑞!”
“哈哈哈哈哈”主持人的呼喊引起一阵哄笑。
拍合影……对,就在前面的舞台上,没有很远,还来得及……!
随着周明瑞起身离去,淡淡的灰雾抚上了那一叠塔罗牌。
“所有人各就各位!我数三、二、一,之后喊出你们最响亮的口号!”
快,他们就在那里,一直都在!他们都在等我!
蠕动的黄黑触手已经将背后的整个会场围住,但舞台上还有着明亮的灯光
“三! 二! 一!”
周明瑞终于在这一瞬间来到了大家身边。
“祝克莱恩生日快乐!”众人齐声高喊。
蠕虫渐渐从周明瑞眼前退去,如气泡般虚幻的透明光芒在周身闪烁。不知何时脸上的方框眼睛消失不见,视野却从没有这般清晰明亮;黑色的长袍取代了橙黄的衬衫,一顶礼帽凭空出现在头顶。
“祝克莱恩生日快乐!”
“祝克莱恩生日快乐!!”
“祝克莱恩生日快乐!!!”
激动的呼喊声中,他看到众人向自己围拢过来。灰色的雾气萦绕在舞台周围
随着一声声快门落下的声音,雾气中,那副天尊没能翻开的塔罗牌突然从祂手中跳出了三张,依次自行翻转过来
16
正位世界,一切已成定局;
正位正义,他将坚定地守护着一切;
正位战车,并且不再是孤身一人。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有点意思”
身穿玄黄色长袍的美人癫狂地大笑着,即使声音悉数湮灭在灰雾中,也没有停下,直至崩散成无数溃乱的蠕虫。
“这一次,算你赢了”
“不,算你们赢了。”
17
亘古不变的灰雾里,斑驳的青铜长桌上摆满美食,有刚出炉的西迪馅饼、热腾腾的嫩豌豆炖羔羊肉、古精灵风味炖血旺、燕麦面包、布丁、冰淇淋,长桌两端还有大桶的甜冰茶、淡啤酒、红酒……
一只只蜡烛散发着温柔清香,摇曳的火光尽职尽责地为这座古老的大殿带来家的温暖,在淡灰色的雾气里照亮了长桌两旁每一个人期待、欣喜又激动的模样。
“欢迎回来,愚者先生”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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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部分内容取材于3.2北京诡秘only茶话会,这里再次感谢活动的主办方以及所有现场的小伙伴们!!!真的非常开心,此生无悔入诡秘!
活动当天的5号摊位,主营第四纪谷的两位老师很热情地为大家免费占卜,我混迹在旁边悄咪咪地观察了许久(x)
文中的奥黛丽、阿尔杰(祝你的项目一切顺利!)、梅迪奇、阿蒙小姐(coser小姐姐这么美必不可能是渣女!),以及天尊的占卜结果都取材于现场coser们真实的塔罗占卜结果。当然对话和情景以及部分占卜的题目都做了艺术加工,甚至解读话术加入了一些胡乱编造,其实我基本不懂塔罗牌。(但天尊的coser是真的占卜了“克莱恩到底会不会醒”并且连抽三张正位,看样子是有些灵性在的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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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远行,遗你华花
本文又可以叫《两只星之虫梦游仙境》
:一个关于老师和他的小学徒一起旅行的故事
一月,薄雪簇拥。
佛尔思的手指捧起了一点雪。她的一口气尚未呼出,它就轻盈地淌下泪,并再也不见这世界。
就像是泡沫消失在黎明前——她的思绪忽然翻涌,一个关于此的故事跃然于脑中,但她捉不住那轻盈的五彩的圆,只能任由它们飘散到天上。除此以外,她什么都想不到。
佛尔思捉着披肩的下摆,苦苦冥思。
“怎么了?”
冷硬的光刺来,戳开思绪里纷飞的泡沫。她被这声音迅速拉回了现实,也许是多次课堂跑神积累出的条件反射,佛尔思迅速凝气屏神循声望去。
来人立在檐雪下,虚空黑的长发散在一片白茫中。...
本文又可以叫《两只星之虫梦游仙境》
:一个关于老师和他的小学徒一起旅行的故事
一月,薄雪簇拥。
佛尔思的手指捧起了一点雪。她的一口气尚未呼出,它就轻盈地淌下泪,并再也不见这世界。
就像是泡沫消失在黎明前——她的思绪忽然翻涌,一个关于此的故事跃然于脑中,但她捉不住那轻盈的五彩的圆,只能任由它们飘散到天上。除此以外,她什么都想不到。
佛尔思捉着披肩的下摆,苦苦冥思。
“怎么了?”
冷硬的光刺来,戳开思绪里纷飞的泡沫。她被这声音迅速拉回了现实,也许是多次课堂跑神积累出的条件反射,佛尔思迅速凝气屏神循声望去。
来人立在檐雪下,虚空黑的长发散在一片白茫中。光照得柔软,有如层层涟漪溢散,他像是披了一片夜空支在那。令一对蔚蓝的星,如宝石镶嵌,闪烁几下,映出佛尔思的身影。
“刚刚在想什么?”
伯特利又问了一遍。
他正低头拨弄着一盏提灯,漫不经意抬眼看过来时,佛尔思却情不自禁连背都挺直了些许。
不对,这不是在上课,这不是,所以发呆无罪。
“额……我可能有了关于故事的新想法,但我想不到太多,只是灵感忽然乍现。”
佛尔思将刚刚雪消融,关于泡沫的联想迅速说过一遍,颇有些不安,犹如往日提交作业时一样。而同思维一起拉扯回现实的是森冷的寒意,从指尖脚底,从四面八方涌来,独属于冬日寒冷的拥抱。正当她犹豫着是否要冲回屋中再加上一件衣服时,伯特利终于放下了手。
灯盏被点亮,橘色的光洒向地面,犹如一团小小燃烧着的火。而她立在一团光影中,奇异地感到在壁炉前烤火的温暖。
佛尔思惊讶地看向那盏提灯,好奇发问道:“老师,这是什么?”
前两个音节从口中念出来的时候总带着生涩和别扭。觉得自己不够格是一回事,但她常有含着一片雪的感觉,好像这两个字多咬几下,就会化了消失不见。
这股感觉全然没来由的,她晃晃脑袋,也一如既往地把这点异样感抛之脑后了。
伯特利言简意赅地回答:“旅行的工具。”
佛尔思恍惚地似乎能理解他的言外之意。关于这个工具的原理,她想自己是知道的,却又想不起来,一些知识,一些记忆在脑中隔了一层雾,模模糊糊得捕捉不到。
“——关于你刚刚想的东西。”
她身在迷雾中,忽然看到光,原是一对蔚蓝的宝石,挟着纷雪提灯而至。佛尔思抬头,是伯特利在看她。那双蔚蓝色的眼眨了一下,佛尔思看到有雪挂在了上面。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摩擦几下,应了声:“嗯”。
“它并没有消失。”
佛尔思低头,注视着指尖的水珠。它睡在曦光里,并且在一点点变得轻盈。
“换了一种形式存在而已。”
然后融化了,轻轻弥漫。
“它一直都会在。就像……”
就像什么?
他的话消弭在风中,但佛尔思想自己应该知道。
那么,那么……
一个问题几乎要脱口而出,但雾又再次笼罩了,但她这次在雾中横冲直撞却始终找不到方向。她有个问题迫切地想要询问,但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佛尔思。”
“……我在!”
小学徒匆忙应声示意自己在听,伯特利提灯来到她的身侧。佛尔思抬头仔细瞅了瞅,发现雪只留作水雾,短暂地拥抱了星星。
伯特利看向远方:“该出发了,不要离我太远。”
佛尔思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好。”
于是他们一起行走到了二月,大雪纷飞。
佛尔思回头望去,来时的脚印被覆盖,像是他们在这世界的行踪并不存在。一步步踏过的是他们的心迹,唯有旅者自己铭记。
伯特利提着灯,稳稳地领她前行。前者踏出的足印被落后几步的女士重新踩得起眼,虽然很快又消失不见,但还是短暂地多留了几秒。
彻骨的寒意和呼啸的风雪通通侵扰不到佛尔思,她在被夜空笼罩的静谧里,看天地纯白一片,前方的老师为她掌灯,指明前路。
但佛尔思仍有一点困惑:“我们为什么要在这种天气里旅行?虽然有这盏灯,不必忍受寒冷,但是……”
旅行不应该,去温度适宜,漂亮的地方吗?用便利的工具,抵达目的地,然后,然后,或许会有美食?……平凡疏懒的小姐脑子闪过许多传统的旅行方式及地点,或许,那更该称之为度假。
“旅行本身便是远行。”
伯特利回答了她的问题。凶猛暴雪在天地之间涌动,他却闲庭若步,精准地辨认出了方向并笔直前行,语气甚至还有一点悠闲。
佛尔思面露愧色,觉得自己肤浅且庸俗,正准备接受老师的指正时,却听到他说:“你不必羞愧。”
她抬起头,伯特利站在她稍前方,从远方收回视线,在一片暴风雪中提灯望她。
“追寻自己所认定喜爱的自由和浪漫并非可耻的事情,我希望你,不,你们都可以保留这份赤诚和热爱,做无愧于自己的事情。当不得不面临抉择的时候,哪怕被束缚和囚牢,现实的枷锁束缚,心灵仍是自由的。”
他的吐音和咬字带着优雅繁复的腔调,本是轻盈的,却好像一字一句沉重地叩在了佛尔思的心上。这股感觉不知从何而来,敲得她急急地问道:“那……您呢?”
伯特利愣住,好像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他还是看着他的小学徒,露出了一个笑容安抚:“我乐于此。”
佛尔思又糊涂了:“……什么?”
“我乐于旅行,也只是旅行而已——我乐于此。”
他示意佛尔思跟上。
“这条路我走过,是一条安全的通道。你可以记下来。……附近有森林和群山,还有海。不过我们暂时先不去那里。”
他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可以了,在这稍微等待一下。”
此地除了雪之外还是雪,方向和感官一同迷糊。
但佛尔思不疑有他,乖巧站在原地等待,这一过程并不枯燥无聊,因为伯特利会给她讲故事。
雪停了,他们坐在雪地上,围着一盏灯。她抬头看到是璀璨群星,低头是老师古板严肃的面容,而与之相反的是,讲起故事却很有趣。没有夸张和虚构,那些奇幻绮丽的事情全来自他的亲身经历,他偶尔略带一些夸奖或是讽刺,稍作点评,引佛尔思自己思考。
夜空澄净如洗,星光洒落大地,旅人们在旷远的天地间交谈,犹如亘古不变的岁月,从古至今,总有人在不断地在行走,亦如群星运转的轨迹。
他突然地停下了,说道:“是时候了。”
佛尔思似有所感,抬起了头。
远方的天色像一碗轻轻晃动的水,陈墨坠入其中,介于深蓝和湛蓝之间。倚醉的霞光挥成五彩大量着色,白茫茫的大地忽然变得柔软而温暖,溢着流彩。天光乍破,万千流虹垂下,风和云一同涌现。冰雪消融。正一轮太阳,涌入这世界。
于是来到了三月。
任何赞美之词忽然变得苍白无力,佛尔思征征地看着这一幕,脑袋里只剩下了:好美。
第二个升起来的念头是,自己居然没有携带照相机可以记录下这一幕,但她并不确定相框能否完好地复制这一份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壮美。她唯有睁大了眼,贪婪地将一切烙在自己的脑海中。
“这真的太漂亮了!只是好可惜……我没有手段能够记录下来。”
伯特利看着她陶醉不已的模样,唇角上扬:“有的。”
佛尔思下意识地去看向那盏提灯,还以为是类似的神奇物品:“是……什么?”
“旅者的眼睛。”
伯特利如是说道。
他站在光和云中,朝佛尔思招手。
“走吧,你要继续看下去。”
光冲入这世间,积雪消逝,滴着眼泪对他们告别,然后灌出四月的飞花和野草。他们踏出第一步,踩在了春之上,于是大地沉闷地发出呼唤,万物疯长。
佛尔思眨了眨眼,风拂过蒲公英,卷起了飘白的雪,遍地是春结的小小的雪。
“或许他们也在旅游?”
她吹开一支蒲公英。
“或许。”
白絮四散开来,伯特利看着他们飞往天上:“如果这是自愿的选择的话。”
佛尔思一愣,那股感觉又来了:“如果是被迫的……”
伯特利替她接上了下半句话。
“漂泊。”
她轻轻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发音。像是一声叹息,栽了万千里遥远的奔波,压在骨里沉默又发痒似是要生出双翼的思念,随着蒲公英四散飘扬。而重重落在地上的,是旅者踏出的一步足迹。
他们跟随蒲公英的白絮,步入五月。
这一月,林荫密布。
树群张开无数的手,滤过炎热,只留清爽。风鼓动,拂过佛尔思的脸颊,她嗅到了一丝香甜。抬眼看去,一颗金黄璀璨的树突兀立在一片绿意中,缀满了不同颜色、梦幻半透明的果实,他们像咧开嘴在笑,又在一阵风的摇曳中,变得香甜诱人。
……这里的生态好奇怪。
佛尔思想起在入口处看到的两只鼹鼠,一对眼睛是纽扣,一对是宝石,拉扯着一对叶子,各自吹着一半,组成奇异悠扬的曲调。她的大脑似乎被蛊惑了,什么深究惊叹的意图都没有——只觉得这棵树很好看,那些果子会很好吃。
必须得吃一口。
她迟钝地踏出一步,然后如遭雷劈愣在原地。是伯特利轻点她的肩膀,她霎时清明。——这些东西太古怪了!她怎么会想着要吃?
伯特利收回手:“你再仔细看看它们。”
佛尔思警惕地再三打量,仿佛就在某个眨眼的一瞬间,那些诱人的果实通通腐烂,流入红土中,那棵树,也分明只是一截枯木。
她感到心悸,后退一步:“感谢您的出手相助!”
“你无需如此,引路人也有保护的责任。以及,你是我的学生。”伯特利顿了顿,“有我在,所以你可以尽情地去探索。”
佛尔思保持戒备,细致地观察着。她看到岁月垂听残留的痕迹,被熙熙攘热印上了旅者的足迹,他们去往不同的方向,却没有一处蜿蜒向前路。
这片森林的老虎不吃兔,肥硕的兔踩在瘦弱的老虎脚上,它甚至失去了獠牙,只能伸出一根舌头,卷着兔的脖颈。狐狸在听乌鸦高歌,真诚地赞美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嗓音。头顶硕大艳丽的花朵勉强停下了蠕动,钻出一只妖精,煽动翅膀,撒下磷粉。
“疲惫的旅人们,请留在这里吧,森林之心会庇护你们。”
它没有瞳仁的眼只有一片纯粹的黑,映不出客人的影子。
联系方才的事情,佛尔思内心警铃大作,伯特利却面不改色地反问对方:“然后再也无法离开?”
“这是一件好事。”它的语调变得高昂,带着狂热与崇敬,高高伸出纤细如藤蔓的手臂。“在祂的庇护之下,我们彼此关怀,互相爱戴尊敬。没有烦恼,没有杀伤,没有仇恨,只有爱。我们对彼此的爱,对森林之心的爱。你们获得平静和幸福。”
肉与猎手戏耍,欺诈尽显真诚,恶习得到尊重。犹如不在此世的理想乡,一出漏洞百出的滑稽戏剧。
佛尔思只听到伯特利嗤笑了一声:“糟糕至极。”
于是万物的繁华由此瞬间死寂,翠绿被粗暴地撕扯为了大片大片的枯黄,又有焦黑浓斑横在其中。像从一口腐烂大盒子里吐出来的无数垃圾,抖动着没有生机的外壳,舒展开来,在热气的鼓动下,色彩强烈,却又恶臭不堪。
佛尔思下意识地朝伯特利看去,他仍不为所动,抬起脚步说:“走吧。”
天幕垂下的影子像纤细的手,捧来无数绵白的荧光,轻轻摊开,铺满了他们前行的道路,一步步迈向更衰亡。繁花凋谢,草木枯萎,旅者的足迹消失不见。
“这里。”
伯特利指出了方向。
佛尔思依言照办,她总觉得自己下意识地忽略了什么事。仿佛目之所及,脑海中构想的事物都朦朦胧胧。她能捉住的只有一条线,清晰地连接着她和她的老师,导向前路。她要跟着他一起走,不,她想要跟着他一起旅行。
行至六月,渐入深林。
夜色浓厚滴下点点墨迹,碎开胞衣,吐出莹白半透明的圆泡,浮在天空下、地面上,随热气鼓动,自娱自乐着。光在前路自现,阴影笼罩的更深处仍是可怖,像举着光火引诱路人前来、张开獠牙等待的猎手,正扭曲地微笑着。但忽而又叹一口气,化作忧郁缠绵的风,葱茏得含着燥热的气涌来,皮肤与衣服粘连一片。
周围太过安静,他们踩在草地上的窸窣,地下小动物的叫唤,不远处潺潺溪流敲击着石块,都格外地清晰,显得太过惊扰。
骤然有歌声传来。声音的主人在唱无法返回故乡,骨肉分离的血亲,如鲠在喉,隔了一层水闷出了哀怨与痛恨,哪怕相隔遥远,仍扼人心怀。
佛尔思抚上心口,被感染得有些许钝痛。走得越近,那歌唱者仿佛就在她的耳旁低吟诉说着怨恨,淌着眼泪。
伯特利恍若未闻,但佛尔思却做不到。她没有隔绝听力的办法,意志也尚未锤炼到可以坚定不为所动的地步。她的步伐逐渐变缓,呼吸也变得粗重。大脑昏昏沉沉,只不间断地回荡着那段歌声,不知自己是否还在行走,要去往何方时。所有的声音,都徒然停了下来。
一双手将一切隔绝在了之外,佛尔思终于可以吐出浊气,重新拾回站在大地上的重心。然后她只听到了唯一一个声音在说。
“集中精神,听我说。”
老师的话语回荡在寂静世界里,佛尔思定了定心,只听到伯特利用一种古老厚重、不知名的语言念诵着什么,似是清风拂来,载着无尽时光的绵长,岁月像细细的流水向下淌。听来像一首诗,优美得却像在歌唱,轻轻漾开所有怨愤,哀愁,佛尔思的内心只剩下了无喜无忧的平静。
她睁开眼,七月流火。一花一草皆是安宁。
众多色彩被撑开,点缀在枯木、半开棺材、累累骨头、腐朽石碑之上。那是从未被发现神奇的菇类和花,形状奇特,颜色绮丽。光也随行,拉开幽蓝密林的最深处的帷幕:这里堆着白骨和死亡,一具具不断地累积,最终却又蜕出了新的生机。亡灵摆脱沉重的身体,围在一口干涸的老泉旁边载歌载舞。
他们看着很快乐,却像是把快乐的一部分割出来垂在眼前,竭力模仿着类似的姿态,却不带任何情绪,只显得惊悚。
佛尔思觉得这一幕说不出的荒诞,询问道:“他们是?”
而伯特利只评价为:“无名之人。”
其中一位抱着树干如是说道:“我在路上找到了一棵结满金子的树,沉甸甸的像饱满的麦穗,铺成了一条金黄的道路。我只拿了一点,那样我们家就可以有一栋新的房子,还会有庭院,够我的妻子买上好多珠宝还有女儿的新裙子,但最后还是因为没有得到森林之心的庇护,沉在了水里。”
“不,因为你没把金子丢掉。”
被伯特利戳破后,他说不出话,只能继续摇晃树干,嘴里轻轻念诵:庭院,珠宝,裙子。
佛尔思提笔写下:他有着美满但或许有些贫穷的家庭,最后溺死在想要幸福的湖泊里。
另有一位怀中抱满了颜色奇特的花朵:“我找到了治愈一切的神药,它治好了我的腿疾,治好了我一切暗伤。我犹如重返二十岁,从未活得如此开心过。我可以去做更多了不得事,去为我的国家战斗。但因为没有赞美森林之心,而暴病而亡。”
“你吃得太多,远过你给予它们的,它们只好啃食你的生命。”
他无法直视伯特利的目光,蹲下身,喂再也张不开嘴的身体,填塞花木。
佛尔思若有所思:一位奔波了半生的忙碌人,有着崇高志向,但最后还是没能幸免。
他们一路走,一路游览人生百态,无数画卷在面前铺开,各自绘成一半被森林之心仓促挥断,他们为不曾向祂展示信仰而后悔,只口不提的自己错误。而行至最末,最后一位匍匐在泉眼处,他垂垂老矣,肚子干瘪,不断地用手捧起一碗空气。他说:“森林之心答应复活我的爱人,祂答应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只要我喝光这口泉的水。”
伯特利沉默片刻,仍是冷酷地指出了真相:“它骗了你。”
“它要你永远地留下并遗忘,你还记得你爱人的名字吗?”
老者久久沉默不语,佛尔思握笔的手一顿,惊讶地看着那半透明,轻盈的身体,从深陷的眼眶中,淌出了些许晶莹的液体。它在干枯的土地上迸裂,刹那间犹如植物生根疯长,大量的水喷涌而出,溢满泉眼。所有人整齐划一地朝泉水迈去,停止了他们一生坚持至死的动作,拖着残破不堪的躯体前行,犹如一次五体投地的朝圣。
他们用不同的言语赞美着森林之心,带着强烈的追悔之意捧起泉水,像是痛饮了一杯往昔岁月,沉溺于理想之地。引得火焰烧灼全身,而在那样的高温中,他们仍带着满足的表情高高展开燃烧的双臂,赞美着,歌颂着。
灵魂被业火淬炼,烧去贪婪、不甘、悔恨,敲开诗意、自由、理想。他们舍去了所有,轻盈地幻作一群焰蝶,扇动翅膀,划出长长尾星,如星火坠深林,点燃了夏末最后的沉寂,这群徘徊者们在盛大地哀悼着,过往不复,今者不去。
八月林中大火,佛尔思合上笔记,伯特利问她写了什么。
她回答道:“一群无名的旅行者的故事。”
伯特利颔首,眸光一沉,猛然将她一把拉来。佛尔思眨眨眼,猝不及防扑来的火光被老师的披风尽数挡下,她如被护在羽翼下的雏鸟,只感受到一霎震动。伯特利撑着披风,俯身叮嘱她:“不要在意身后的那些东西,在脑中勾勒你要走的道路,保持强烈的意念,向前走。”
佛尔思被轻轻推了一把,才刚刚离开半步,高温便急切涌来。她下意识地遵照吩咐,匆忙加强脑海中前路的概念。
一条光影铺就的道路不断延展,于是,两人背抵着燃烧的星辰,继续向前出发。
“您想说他们太贪婪了是吗?”
他们在向上走。
意识到这一点时,佛尔思在低头查看自己的笔记,觉得空气有些稀薄。她捉着机会,问出了刚刚在意的疑问。
“不。”
伯特利却予以否定。
“若有与之相配的能力,那些便是随处可见、唾手可得的,那他们有的便是野心。”
他平缓地叙述事实。
“可他们没有,所以只是贪婪而已。——况且。”
佛尔思等候下文,发现脚边的植被越来越少,只偶尔的偶尔,会有几棵野草艰难地从石缝里挤出身子,挺直背脊,与游云同高。她环顾四周,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已将沉重的土地抛下了,生命的影子只投射了他们二人。
“况且什么?”
灰色的土壤叠出质感,如踏在坚硬的背脊上。她抬头向老师看去,奇异地发现他正踏在一片墨蓝的土地上,背后是一处火山口,伯特利朝她招手。
他说:“况且,自古以来,最‘贪婪’的便是旅者。——但那些被沉重世俗束缚、无法舍弃亦无法尽数扛起的人。他们是无法攀登上来,见证此情此景的。”
风止住,佛尔思倏然瞪了大了眼。
远隔亿万光年以外,装满光的壶被倾倒而下。冻成无数碎裂的星,荟萃成浩瀚星河,流入人间一处小凹口。于是它喷出溢满流彩的岩浆,将星斗播撒人间。月光拢一袖怀抱,蓝色的山石闪出鳞片般的光彩,遍地宝石光辉。
九月群星璀璨,他们被环绕其中。星空在脚下,亦在苍穹之上。
她的老师站在最高处看她,像伫立着指引道路的灯塔。又像披了星和月,漫步天际、这片天地里最自由的旅者。他身影蓦地虚幻,仿佛光跃动留下的幻影。他的声音亦是如此,虚虚实实地不真切。
伯特利朝她伸手说:“来吧。”
佛尔思深受震撼,她仰着脖子小跑过去,片刻、甚至连一下眨眼都不想错过。至高处垂下的夜色与蓝土不分彼此,她犹如置身星空之中,被群星拥抱着。更下层拥挤渺小的世界被抛到了不知哪里去,无论是生活的烦恼,或是旅途的艰苦,乃至她自身的存在。她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乃至灵魂如此轻盈过。面前浩瀚、辽阔的盛景包裹着她这一沧海一粟小小的存在,并且敞开胸怀欢迎她。
她为此着迷,深吸一口气,万千亘古寂静涌入胸膛里。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只握住了一片光。
“佛尔思。”
手上猝不及防地一沉,轻微的重量将她的双足固定在了大地上,她这才将游离的灵魂重新安放在肉体中。低头看去,五彩流光被锁在一块圆石上,被放在了她的手中。佛尔思困惑地看向伯特利,他的意图很明显。
那真是一块非常、非常漂亮的宝石,燃烧的火焰与静谧的幽蓝碰撞溢裂开绿海和金光,美丽至极,但她自己觉得受之有愧。
“只是一个小小的祝福而已,不必多想。它无法比拟群星的璀璨,只是一个替代品。日后你会触碰到真正的星星,无需我的指引,也可找到方向。但切勿记住,保持清醒,不要忘记来路。”
星空的光辉在手中,身旁的人和他的话语却愈发地不真切。一直以来潜藏在心中疑惑将要达到最大。而他们无声地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佛尔思却突然理解了,她抿唇,紧握着那块宝石,像触碰到了一颗炽热的心灵。
她的老师、引路人跟她说:“该离开了。”
十月大雾起,遍地是它拥吻留下痕迹,深深眷恋着,不肯回到天上。然而世间离别聚合如花开又花落,月之阴晴圆缺一般常见。佛尔思由高处梦幻仙境重新踏入现实,身心皆低伏笨重,衣袖间卷入一股凉意。
她定定地看着伯特利的背影。
他说:“跟紧我。”
没有灯光照耀,也没有任何指示,他是唯一的道标。
四面都是雾气,无处可以留下痕迹。佛尔思脑中不断翻涌的是一路来的所见所闻,她内心涨溢的话语也一同涌到喉间,却是一句也吐不出,只沉沉地叹息一声,寸步不离地紧跟。
于是,一路无言。
漫长的路途由沉默浸透,潜伏的情感在大地深厚地回响,托起旅者逐渐沉重的步伐。
如鲸卧云雾,远古的歌谣共鸣着整片海域。他们迈向鸣颤的大海,底下涨溢着潮水的沙地,柔软而潮湿地抱住佛尔思的脚,她稍一用力便挣脱开,继续前行。
海鸥长厉,巨鲸鸣歌,下坠向太古,一步步踩在人间百态悲欢离合的稠重之上。跟着上下起伏的,还有佛尔思的心。她觉得这声音份外悲怆,向远方看去,可以窥见一点蔚蓝色的影子在雾中模模糊糊。
伯特利突然停止脚步。
“好了,接下来是你自己的旅途。”
浓雾密布,根本分辨不出任何景物和方向,佛尔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伯特利的身影,在离她远去。
他的双足踏在沙地上,海水漫过鞋底、脚踝,他在步步向下。佛尔思的动作比她喊出声的速度还要快,意识先一步伸手拽住老师的衣袖,却像是触摸到了一片虚幻的羽翼,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她目瞪口呆看着那块被她扯住的布料,融化在她的手中,仿佛从不存在。
“老师!”
佛尔思急切地呼喊,透着毫无底气的虚弱。她早已有过预感,只是不想接受这个结局。尽管她徒劳地一次次伸手尝试过了。但正如指尖攥不住的沙粒,握不住的光,不存在此世之人,他们必将远离。
“可以了,停手吧。——我是领路人。”
无处宣泄、深重的情感在胸膛横冲直撞,几乎要将佛尔思压垮。她艰难地站立着,忽然看到大海波涛清晰地横在眼前,而面前的人影却在一点点的溃散。她只看见万般霞光在眼前碎裂,化成一寸一寸的浮冰,撒满了海面,像星碎入海,照亮前路。
“你该回去了。”
他继续向前走去。
她的老师,短暂旅途的引领者。那无法被捉住的光在最后回头看她,笑得坦荡,眼中是期许和鼓励。然后像是泡沫消失在黎明前那样,佛尔思看见漫天飞白,它们一齐脱手。老师的身影浸没海中,却又跃过了光和天际。他相隔遥远,与她道别。
只轻轻说了一声:“再见。”
十一月,大海碎裂,他们迎来分别。
指引明星的光亮消逝在黎明前的海洋上,重新回归天上。年轻学徒的旅行仍在继续,云雾拨开,影子在光下跃动,她跨过一块又一块的浮冰,如履平地,身体轻盈得仿佛生出双翼。海下的水在蒸腾,飞起千万五彩气泡,在最高处轻轻破开,无数白絮絮翻滚着,海洋飘雪,星辰赞歌。送一位年轻的旅者远行。
佛尔思握紧那块宝石,跟随指引,一步一步,迈向终点。
她知道他还在。在曦光云雾中,在海洋泡沫里,在遥远的星空之上。他在注视着自己。所有的消失并非都是远离,他还存在于此。光与她并立,又似两人结伴同行。
十二月,旅人跟随指引,独自跨过海洋。
佛尔思从一场悠长的梦境惊醒,墙上挂钟的时针才缓慢爬了短短两格,但已漏过四季十二月无数光阴。她帐然若失地呆坐在原地。风从未关紧的窗口灌了进来,桌上稿纸被吹得簌簌,却未见四散飞扬的白片,她觉得奇怪低头查看时,瞳孔骤缩。
一块五彩斑斓的宝石压在了文字密布的稿纸上,光照得如星辰闪耀。
*华花是蒲公英的别称,花语为重逢前的离别
*伯特利捂住佛尔思的耳朵念的是他在星空学到的一首包含祝福之意的诗,语言未知。第一句需要点出受祝之人的名字,他说的是“亚伯拉罕的年轻学徒佛尔思”
*伯特利赠予的宝石是欧泊,名字的意思是集宝石之美于一身,寓意是对被赠者未来的美好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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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如此惊讶,羔羊们。
智慧之子安居于此,
听从真神的召唤,我将恢复你们的尊严,
我的凯旋则是你们的凯旋。”
“何必如此惊讶,叛徒们。
愚昧之子窥探于此,
妄图将秩序剥离阴影,将统一剥离帝国。
把荆棘当作大路,把不义,
当作功勋;
我的凯旋是你们颈侧的铡刀,
奏响临刑前的葬曲。”
这张是所罗门归来,我超喜欢的一张,画师@Nakkiel 老师
周边群群号:434843798
“何必如此惊讶,羔羊们。
智慧之子安居于此,
听从真神的召唤,我将恢复你们的尊严,
我的凯旋则是你们的凯旋。”
“何必如此惊讶,叛徒们。
愚昧之子窥探于此,
妄图将秩序剥离阴影,将统一剥离帝国。
把荆棘当作大路,把不义,
当作功勋;
我的凯旋是你们颈侧的铡刀,
奏响临刑前的葬曲。”
这张是所罗门归来,我超喜欢的一张,画师@Nakkiel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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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是每一道流星故去的划痕,
在历史的浪花中,
阴谋与伟业一同端坐,
曾闪耀长空,又沉入黑夜。
背叛是每一种面容生死皆允的敬奉,
当它终于来临,
冠冕和王座次第崩毁,
虽利刃加身,仍不改从容。
“我的精神不曾死亡,
直至帝国的终末,我的国长存如我的生。”
画师依旧是@Nakkiel 老师,是我最爱的所罗门之死
这张打算做个超厚,蹲群群号:434843798
英雄是每一道流星故去的划痕,
在历史的浪花中,
阴谋与伟业一同端坐,
曾闪耀长空,又沉入黑夜。
背叛是每一种面容生死皆允的敬奉,
当它终于来临,
冠冕和王座次第崩毁,
虽利刃加身,仍不改从容。
“我的精神不曾死亡,
直至帝国的终末,我的国长存如我的生。”
画师依旧是@Nakkiel 老师,是我最爱的所罗门之死
这张打算做个超厚,蹲群群号:434843798
我早已告诉过你,青年人,
这世上没有不衰的帝王,
就像命运的金枝,永远垂向、
觊觎它的背叛者。
当新的帝国即将诞生,
人民狂欢不已,神明亦为之悦纳。
他们山呼海啸,一如曾经,
在黑皇帝加冕之时,他们曾献上的臣服。
如今,这臣服已是执政官们最好的战利品。
与所罗门加冕礼相对应的构图,画师依旧是@Nakkiel 老师
这一套打算出周边的,蹲群群号434843798
我早已告诉过你,青年人,
这世上没有不衰的帝王,
就像命运的金枝,永远垂向、
觊觎它的背叛者。
当新的帝国即将诞生,
人民狂欢不已,神明亦为之悦纳。
他们山呼海啸,一如曾经,
在黑皇帝加冕之时,他们曾献上的臣服。
如今,这臣服已是执政官们最好的战利品。
与所罗门加冕礼相对应的构图,画师依旧是@Nakkiel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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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过这个名字,青年人,
你所仰慕的王冠,畏惧的权柄,隐隐期待,
又不得不服从的吐息,
当赞歌听见主角,星辰回归居所,
命运塑造阶梯。
众人山呼祂的名字。
“万王之王所罗门,从此唯有您将为真神。
您统帅北陆之民,
您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从此帝国为吾等效忠之国,
无论城邦,不问种族,皆是您的臣下。”
是约稿,画师@Nakkiel 老师,企划名列王书,主题第四纪,一套图15张,这张是所罗门加冕,基本可以说是我约这套图的初心了
这套图打算出周边,群号:434843798
你听过这个名字,青年人,
你所仰慕的王冠,畏惧的权柄,隐隐期待,
又不得不服从的吐息,
当赞歌听见主角,星辰回归居所,
命运塑造阶梯。
众人山呼祂的名字。
“万王之王所罗门,从此唯有您将为真神。
您统帅北陆之民,
您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从此帝国为吾等效忠之国,
无论城邦,不问种族,皆是您的臣下。”
是约稿,画师@Nakkiel 老师,企划名列王书,主题第四纪,一套图15张,这张是所罗门加冕,基本可以说是我约这套图的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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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向】我,母神,打钱35
Summary:愚者先生好为人师。
不不不,愚者先生您自谦了。所有人心里有志一同闪过同一句话。
不提您刚刚苏醒就能针对性地改革鲁恩王国的政策,尚未完全复苏时就敢破坏真实造物主的布局,单看看塔罗会吧。这些来自四面八方,不觉得自己能有多么与众不同的人交汇在一起,愚者先生居然就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世界的局势!
这样的存在,说自己有一些经验,那肯定是非常了解,不需旁人质疑!
对于这一点,倒吊人阿尔杰只觉得果然如此:这样的存在不可能无人知晓,愚者先生肯定有过教会和信徒。
克莱恩好整以暇地扫视周围。曾经是键盘强者的他当然知道,作为上位者,有些事情不能说...
Summary:愚者先生好为人师。
不不不,愚者先生您自谦了。所有人心里有志一同闪过同一句话。
不提您刚刚苏醒就能针对性地改革鲁恩王国的政策,尚未完全复苏时就敢破坏真实造物主的布局,单看看塔罗会吧。这些来自四面八方,不觉得自己能有多么与众不同的人交汇在一起,愚者先生居然就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世界的局势!
这样的存在,说自己有一些经验,那肯定是非常了解,不需旁人质疑!
对于这一点,倒吊人阿尔杰只觉得果然如此:这样的存在不可能无人知晓,愚者先生肯定有过教会和信徒。
克莱恩好整以暇地扫视周围。曾经是键盘强者的他当然知道,作为上位者,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明白。领导是负责定基调的,不是负责处理琐事的。
认识到现在已经完全看透赵舒本质的克莱恩决定现在就把问话的基调定下来——不然皇后赵舒真的干得出来追着倒吊人阿尔杰询问尿不湿走私渠道这种事,然后他费尽心机营造出的塔罗会氛围就全完了。
这怎么可以!
克莱恩想到这场面都想掩面叹气:她都干得出为了节省诊金出卖月亮这种事了,关键是正义小姐已经知道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告诉正义小姐。
“你们也可参与讨论,集思广益。”愚者先生友好地点明,“这是皇后要求的酬劳。”
没人质疑,大家默契地将参与讨论与将不成熟的想法说出然后被愚者先生指点划上等号。
“首先,分清敌友。”愚者轻笑,“实不相瞒,我也很讨厌原始月亮。”所以其他神明只会更讨厌,为了不被正神们排挤,你这傻孩子别和那帮邪教徒一起玩。
皇后赵舒沉默地具现了纸和笔,借着灰雾的遮掩开始刷刷刷地写了起来。如果有人能透过灰雾看到本质,又恰好认识中文的话,就会发现赵舒只是写了几个字,然后在旁边默写党史。
您老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提整.风运动,学过近纲的赵舒在心里腹诽。结盟的话,可以把灵教团和玫瑰学派排除了。她还没定下“生命教会”这个名字呢,死神的那帮狂信徒就嗷嗷冲着过来送死。赵舒含泪收下了不少死神途径非凡特性,没有对应配方的她至今没想好怎么用。
不过她之前怎么没想到,从零开始的话,明明有个现成的优秀例子摆在眼前。
“唔,愚者先生,请问我们该用什么标准来分辨敌人和朋友呢?”正义奥黛丽自认为对政治比较擅长,但面对这样的说法还是皱起了眉,她可不认为愚者先生的话语只有表面含义,一定是她了解得还不够深入。
这时皇后开口了:“两重标准,是否与人类为敌,是否与自己为敌。”
与人类为敌,与自己为敌?正义奥黛丽更困惑了。
太阳戴里克试探着加入讨论:“与人类为敌,意思是怪物?”白银城与黑暗与怪物对抗了上千年,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敌人比怪物更为可憎。
愚者微微颔首。
克莱恩自己也在琢磨这句话的含义,赵舒总是会在小地方透露一些至关重要的信息,而等她自己想起来还不知道要多久。后半句的含义他已经猜到了一部分,而前半句……
联系原始月亮的事情,克莱恩总觉得里面还藏着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
月亮埃姆林忍不住嘀咕出声:“是否与自己为敌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得罪过什么人,自己还会不清楚吗?”
倒吊人阿尔杰总觉得后半句话中藏着什么,他反复在心里咀嚼这几个字,总感觉还差了一片拼图。
这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敌人朋友,这是神明之间的博弈。他下意识想到风暴之神与永恒烈阳之间似乎永无止境的斗争。这样的敌对背后,是否就是皇后所说的“与自己为敌”?
魔术师佛尔思知道的隐秘不如倒吊人阿尔杰那么多,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这难道指的是正神邪神之分?七大正神是朋友,真实造物主原初魔女这样的就是邪神?
大家都不开口时,赵舒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总不能在塔罗会上解释什么是星空上的污染,什么是序列之上的争夺。
作为全场序列最高的人,她有义务防止同事们被知识污染。
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同乡,而克莱恩不负众望,轻轻敲了敲桌子。
“选择好序列途径时,你的敌人和朋友就决定了。”愚者先生说,“看来没有人想要补充了。第二点,纪律。”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愚者先生的话成功把众人思维拉回讨论本身。对哦,这次讨论的本质是为皇后女士解答疑问,而不是在愚者先生的庇护下解密历史。
所有人心下一惊,开始认真对待此次讨论。
倒吊人阿尔杰讲述了风暴教会对混入海盗船的教会成员的管理措施,太阳戴里克描述了白银城的轮换制度,正义奥黛丽分享了家族管理的经验,隐者嘉德丽雅叙述了几大海盗船招募的不同标准,月亮埃姆林炫耀血族依靠信仰而成的牢不可破的体系,世界给了几个经济方面的建议,魔术师佛尔思也加入进来,分享了她参加贵族聚会时听说的好几个失败案例。
皇后记得非常认真。偶尔提几个问题,这符合正义奥黛丽对祂的判断:不谙世事的天使。她左顾右盼,发现倒吊人先生、隐者女士和她应该有着相同的判断,他们举的例子都非常详细具体,这能有效防止皇后走弯路。
“公开审判与陪审团制度,以神徽标示审判的公正由神见证;人才选拔制度,功勋制和审核制一同进行;封印物管理方法,不同风格的结界建设经验……”他们逐步讨论了这些内容
当正义奥黛丽意犹未尽地结束最后一句发言时,才发现桌首的愚者先生已经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很久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骄傲。在她看来,这份管理方法简直堪称完美,世界上任何一个组织或势力都不会有比这更行之有效、更公平公正的规章制度了。
集合了教会、隐秘组织、邪教、贵族、海盗等不同势力的经验之谈,弥补了他们看来所有的漏洞,连隐者嘉德丽雅也决定回去以后,就根据这份文件重新调整一下船员管理方法。
愚者先生赞许地点了点头:“说的不错。”
大家都骄傲地挺直了腰。
“你的母亲应该告诉过你,”愚者先生转头对皇后说,“小心经验,小心教条,小心个人崇拜。”
“是的,愚者先生。”赵舒拿着本子一脸懵逼。老乡你的语气为什么这么像长辈在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说话……还是那种先让自己孩子和亲戚孩子混熟后,再站出来指导两边小孩的慈爱长辈。
为什么她现在真的觉得,愚者和自己母亲私交很好?
她母亲,不,她女儿……反正这两个身份中有一个是捏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啊!
小心经验,小心教条。不要因为过分相信经验而理所当然,不要因为过分相信规矩而错失良机。这两句话塔罗会的众人都能理解。
不要个人崇拜???
倒吊人阿尔杰一瞬间有了一个极为亵渎的想法,他猛地惊出一身冷汗,在彻底想明白前把这个想法从自己脑子里删掉了。
神明怎么能说是个人?!
他抬起头,发现隐者应该是和他想到了一起,眼神同样惊疑不定。对面的正义小姐眼睛发亮,似乎很是赞赏……她才迈入神秘学世界没多久,大概是忽视了。
魔术师佛尔思一瞬间有点心痒,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完美的组织形态,一个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救世主组织。
绝对公正与绝对实力维系下的庞然大物……简直是小说里才有的配置,真想写下来啊。
皇后满意地放下了笔记:“先这样吧,很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
众人纷纷表示不必道歉,受宠若惊。
愚者先生不再多说,往后靠住椅背:“你们开始吧。”
从仅仅是旁听都令人心惊胆战的隐秘信息骤然回到塔罗会的正常交易频道,月亮埃姆林瞬间感慨,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犹豫了一小会,最先调整过来的倒吊人阿尔杰侧头对青铜长桌最下首的世界说:“……”
【以下主要是原文内容汇总】
倒吊人阿尔杰告诉世界格尔曼他的海洋歌者非凡特性对应的神奇物品即将制作完成;
月亮埃姆林用世界格尔曼出售的魔药配方从太阳戴里克处换取了一份序列5的人造吸血鬼非凡特性(心理价位8000镑,小克只要了5000……知道你为什么没钱了吧);
正义奥黛丽委托了针对道恩唐泰斯的调查,世界格尔曼接下了委托(但没要到钱);众人预感到有大事即将在贝克兰德发生;
世界格尔曼询问太阳戴里克诡术邪怪(占卜家途径序列四所需魔药之一)的消息;
魔术师佛尔思得知命运隐士会小偷的消息,皇后赵舒轻嘲一声:“哦,那个阿蒙自救协会。”
“不,我的意思是,面对阿蒙,他们只能努力自救。”
隐者嘉德丽雅将西拜朗有关的情报给了世界格尔曼,皇后也好奇地要了一份,这让众人对她的位置有所猜测。
倒吊人阿尔杰询问太阳戴里克前任首席陵墓的事情,太阳戴里克下定决心要在下周交到一个朋友。
这次的塔罗会交流到此结束。
碎碎念:
本来教会还有一段剧情,想想还是等它有一定规模再让阿尔杰提出疑问:“您这个教会管理……似乎太松散了。”
这一部分对应旧日遗民和本土居民对信仰的不同态度。
好吧,主要是……我真的脑补不动塔罗会了……太难了,都是一群什么人啊,你们怎么能这个样子,天天就脑补脑补脑补,把作者脑补秃了啊——
其实塔罗会之后紧接着有克莱恩和女主的对话,但考虑到长时间看这样的对话和各种揭秘会很累,我决定明天更新门先生相关剧情(撒花)
小克和女主关于:阿蒙和爷爷和老鼠半神、黑夜女神的回应、门先生和星空之外的污染、女主能否回到地球的剧情将在对应事件发生时用回想的方式展示(撒花)
下一章的summary我已经想好了。
“你以为正义的人民群众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一次不太顺利的交流
突然坐起来:
卧槽我忘了把蘑菇给小太阳了!!!!!!
等我努力想想这个bug怎么圆……
一人留【张启山×岳绮罗】
4.
月牙抱着小黄鱼,她这辈子从没见过这样大的财富,谨慎地窝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
女煞丫鬟死了,死的彻彻底底,魂魄也被无心送往了早该归去的地方。
他活了千年,自然不会轻信别人的说词。
无心打定主意,决定再去一趟井底。
顾宅门口还留着两个士兵,死也不肯往里一步。小分队轻轻松松翻过墙,进了院子。
齐铁嘴说是胆小,可自他爹死后,独自行走江湖多年,什么奇闻异事魑魅魍魉没有见过。到了地方,倒是最先回过神来,拿出卦盘掐算起来。
越算越觉得不对,脸上一贯的嬉皮笑脸收了起来,到最后眉头紧皱,看向张启山。
“大凶啊,佛爷。”
若是鬼魅秽物倒也罢了,可他怎么看,都觉得此地像是个阵法。只怕镇着的,...
4.
月牙抱着小黄鱼,她这辈子从没见过这样大的财富,谨慎地窝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
女煞丫鬟死了,死的彻彻底底,魂魄也被无心送往了早该归去的地方。
他活了千年,自然不会轻信别人的说词。
无心打定主意,决定再去一趟井底。
顾宅门口还留着两个士兵,死也不肯往里一步。小分队轻轻松松翻过墙,进了院子。
齐铁嘴说是胆小,可自他爹死后,独自行走江湖多年,什么奇闻异事魑魅魍魉没有见过。到了地方,倒是最先回过神来,拿出卦盘掐算起来。
越算越觉得不对,脸上一贯的嬉皮笑脸收了起来,到最后眉头紧皱,看向张启山。
“大凶啊,佛爷。”
若是鬼魅秽物倒也罢了,可他怎么看,都觉得此地像是个阵法。只怕镇着的,竟是个活物。
张启山看他一眼,倒是笑了。
“九门的老本行,什么时候有过大吉?”
语毕,看着齐铁嘴,言下之意尽显。
齐铁嘴知他脾性,见状也不再多话,引着二人,一路走进院子深处的水井处。
留下张副官和齐铁嘴在外接应,张启山腰间缠着绳索,转身探入井中,夜里的井水幽深昏暗,瞬间没了张启山的踪迹。
张副官紧握着这端的绳索,神经一时间紧绷。看向齐铁嘴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白脸模样,深觉千钧重任系于自己一身。
5.
张启山顺着绳沿下至井底,却原来别有洞天。
最明显的便是那一方八卦石壁。
他出身东北张姓大族,又至长沙,然而暗地里的家学渊源却一直没断过。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在墓穴里再常见不过。张启山不说精通此道,却也能看出几分蹊跷。
若是齐铁嘴跟着下来,定要惊呼出声,再拉着张启山麻溜撤退。
无他,这石壁上的八卦阴阳鱼看似正常,却全是反着画的,阴阳二鱼的鱼眼竟也都被统一涂成了血红。
用至阳的法力布下至邪的阵法,这后边镇着的能是什么妖魔鬼怪?
张启山察觉不对,凑近了看那鱼眼,触手去碰。
只刚抚上,便听一声巨响,排山倒海的气流从四方涌上,石壁应声而破。
张启山随波逐流进入石壁后的空室,扒住一旁尚算坚固的石墙,勉强站住脚。适才看清楚,空室四周布满符咒,正中摆着一方猩红棺木,不但用与四周符咒相连的铁链捆住,上面还贴满黄符。
棺材并未钉死,随着气流涌动忽闪大开,棺材盖好巧不巧直冲张启山立身所在,他闪身躲避,踏着棺材盖脚上发力,一跃近身棺前。
棺材里面躺着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身量未长成,依稀能看清模样。最特别的,是那女子尸身不腐不坏,骨肉俱全,双手向上拱起,一副拼命逃离的姿势。
正此时,两道黄符像是有意识一般,随着气流正盖在那女子面上。
他心神一动,上手揭了下来。
后来他想起此时手快,深觉是仗着自己命硬。
岳绮罗是有意识的。
被镇压在这方棺材的百年里,每一分每一秒,她的灵魂五识无不清醒。
岳绮罗不畏惧黑暗,相反,黑暗更让她觉得快活。
可她不喜欢独自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被镇压着,连个能说话的纸人也没有。
她一遍遍回想几百年来的生命。从被师傅收留上山,到和师兄一起修炼,到找到长生之法,到脱离师门游荡世间,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被师兄封印前。
那时候她已经投胎一世,外表看来正是十三四的豆蔻少女,而师兄已经垂垂老矣。
他与昔年在山上一样,怀着正气,眼里是她曾经仰慕而今却无比厌恶的悲悯。
于岳绮罗而言,自她修炼大成,便已经凌驾于凡人之上。
三千世界皆为草芥,凡夫俗子具为尘泥。
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6.
张启山对自己的命格之硬似乎总抱有一种近乎狂傲的信心。
就像现在他眼睁睁看着岳绮罗从棺材里爬出来,旧式的大红罗裙穿在她娇小的身子上却没被这艳色压住。
她骄矜地看着张启山,张启山也打量着她。
岳绮罗倏尔一笑,笑的又甜又美,好似真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还保留着百年前的礼教,明明是行礼欠身,却无端让人觉得矮了一头。
“大哥哥,是你救我出来的?”
哎呀,这凡人可真好看。
活了几百年还是没逃脱红尘的颜狗岳绮罗暗搓搓地想。
她乖乖巧巧,几乎是一瞬间就拿出了比当年勾搭段三郎更深的决心,在张启山面前仿佛不经世事的小女孩。
张启山眉目锋利,一方镇守军阀,坐拥亲兵,此时戾气不敛,面无表情地看着岳绮罗。
岳绮罗巧笑倩兮,内里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脸皮之厚,对着张启山喊哥哥毫无压力。
两人不动声色,却已经过了无数来回。
许久,寂静的空室里,张启山沉沉应了一声。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