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上篇指路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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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低垂。

晚霞如一坛打翻的颜料，云朵窃取了夕阳的形状，摇曳着金红色的尾巴向世界尽头生长。

私生来不及获取黄子弘凡的航班信息，没人知道他只身一人回到了北京。

在没有任何商务，任何录制的情况下。

他熟练地打车到高杨小区楼下，在花坛前的户外椅坐下，显然是一副等人的模样。

黄子弘凡对这里称得上熟门熟路。

尽管他和高杨已经掰了很多年，身边的亲友在聚会时也会有意错开他们俩，但架不住他们之间的共友实在太多。

黄子弘凡在无意之中就掌握了有关高杨的很多信息。

比如说最近搬家啦，剪头发啦，吃胖一点了，生病了，进组了，锻炼了...

这些信息犹如浪花，翻滚着朝他奔来，身处共友之中的他避无可避。

有时候夜深人静，愁思渐起，他也会到这个小区坐坐，慢慢成为一种习惯。

毕竟高杨和他住得实在说不上遥远，或许缘分使然，又或许上天垂怜，不想看一对曾经相爱的人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就闹得如此下场，因此绞尽脑汁地用力撮合。

不过在这之前黄子弘凡从未如此光明正大地坐在这栋楼盘的大门口。

他这次不是来自哀自叹或者追忆往昔的，他手握一个食言者的罪己诏，打算为五年前的自己讨一个说法。

高杨是昨天连夜赶到的北京，他今天中午在北京有录制活动，黄子弘凡要获取这个信息并不难。

朋友给他发来照片，黑西装，白衬衣，打着领带，脸上挂着点笑，看起来瘦了很多。

录制持续很久，或许高杨没有时间连夜赶往下一个城市工作，因此黄子弘凡猜测高杨大概会回到这里。当然他没和任何人联系，只是在盲目的赌一种可能性。

如果高杨的录制结束很晚，他就会回家休息一晚，那么自己就可以找他告状了。

如果结束的很早，也许他当天就会从北京飞走，去南京排戏。

黄子弘凡对这一切实在是太了如指掌，也为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而惆怅。

他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把那篇看了又看的‘情书’举到眼前，思考等一下要如何抨击这只黑心羊。

一宗罪，拖欠21岁的他一份生日礼物，甚至22、23...26岁的他都没有收到礼物。

二宗罪，心肠很坏，在五年后还要捉弄他，还存了定时二十年来迫害他的心思。

三宗罪，动辄拿撤回邮件威胁他，不许闹掰，不许和其他人谈恋爱，不然就销毁情书。

四宗罪，明明听到了他的梦话，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听他的告白。

五宗罪，说他是小孩，说他长不大，说他不懂事！他要向全世界强调他老了，以此对24岁的高杨做出反击。

六宗罪，缺席他所有的生日，不去成都找他，他去新疆也没人带他做客。

七宗罪，祝他26岁生日快乐，可却让他一点也不快乐。

以上种种，连带着过去的时光，黄子判官宣布嫌疑人高杨罄竹难书，罪不可赦。

责令他尽快回家，接受判决，兑现诺言。

因此当高杨慢慢悠悠地晃着步伐回到家楼下，就看见一只忧郁的黄企鹅坐在长椅上，手中紧握着什么。

“黄子？”高杨有些犹豫地叫出声。

对方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看着高杨，目光又近又远。

高杨走近了去看，才发现黄子弘凡垂着嘴角，眼睛很润，像是有一片湖水在期间含蓄，鼻尖也有些红。

“怎么哭了。”高杨语气有些凝滞，漂亮的眉毛不自觉拧起。黄子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朋友向他走近。

高杨的手指很凉，早春的露水好像在他指尖凝结，触碰到黄子眼下时竟让他瑟缩。

有些潮湿的睫毛轻轻盖住透红的眼尾，眼睑处莹润着水色。

黄子弘凡泪点向来很低。

高兴时他要哭，伤心时也要哭，感动要哭，激动要哭。他情绪外放，来到这世间的唯一目的，似乎就是要痛痛快快地品尝人生一切悲欢。

他不为泪水而耻，因此当高杨因他眼中闪烁的水光而生出怜惜时，黄子弘凡也适时露出委屈的表情。

“骗子。”他嘴角向下横着，对方柔软的指腹就从眼尾轻轻抚摸到他的唇侧，托着黄子弘凡满腔的委屈和伤心，“迫使”他向上勾起一个浅浅的笑窝。

高杨原本穿在身上的黑西装已经脱下，内里是一件雪白的衬衫。卸完妆的脸庞上未着粉饰，头发轻柔地搭在眉前，在路灯的照耀下朦胧又清远，恍若人生第一眼初见。

“没有骗你，黄子哥哥。”高杨看了一眼黄子弘凡常亮着的手机，看不清的、密密麻麻的文字，似乎在诉说着他的少年心事。

有些窘迫，又有些后知后觉的羞耻，高杨抿着嘴眨了眨眼，在黄子弘凡愣怔地注视下，又一次缓缓开口，“黄子哥哥。”

他的话说得轻极了，像是风来了就要被吹走的一根线。

黄子弘凡连忙伸出手拦住那缕漂泊的风。

“只是这样而已吗？你欠我的东西太多着呢。”他眼尾的红还没散去，脖颈上又蔓上浅浅的绯红。他拉住高杨的手，将那冰冷的玉握在手心。

“为什么才给我写信，为什么要不和我联系，还骗我说没听见我的梦话？”他喋喋不休地细数高杨的“十宗罪”。

数到最后高杨只觉自己罪孽太深，辩解任何都苍白无力。

面对年下者的谴责，他只好乖乖低下头，顺从地蹲下身来，仰望坐在长椅上的青年。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高杨发出经典渣男忏悔语录，让在场的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确实是你的错。”黄子咬牙切齿地说，但嘴角却有一丝忍俊不禁。

高杨无辜地眨眨眼，像是在用眼睛询问阿黄审判长的判决结果。

“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我可是来找你过生日的。”寿星大人抛下了一堆人的邀约，在这少有的休息日，长途跋涉的从浙江飞到北京，只是要想和旧日朋友见上一面。

但见面之后他却贪心的感到不满足，不仅仅要见面，还要这个人补偿自己。

补偿他这些年的缺席。

高杨愣了一下，想起奇煜曾和他报信，说黄子弘凡今年生日本来是打算在浙江过的。

坐在长椅上的青年只背着一个双肩包，头发因为睡姿还翘了几缕，看起来确实风尘仆仆，步履匆匆。

高杨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窘迫，他揉揉鼻子，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忐忑，“但是我没有准备蛋糕。”

他其实没想到黄子弘凡会收到那封邮件。

五年过去了，曾经并肩同行的朋友变成万人簇拥的明星。而他俩在时光的磋磨下，因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原因，几乎是彻底断了联系。

那封信他其实已经忘记了。

直到系统提醒他邮件已经发送，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五年前的今天。

时间如洪水隔断了他年少时的青涩爱意，他自认为随波逐流，将自己放置在很远的远方，不去想少年时期短暂的惊鸿一遇。直到这场世纪洪水结束它一切的汹涌呼啸，高杨发现其实他依旧在原地踟蹰。

“那你现在下单。”黄子弘凡倔强地握紧了高杨的手，带着近似逼人的气势，“反正现在还早，我等你。”

傍晚的天空呈现青灰色的冷调，暗白色云层的尽头，月亮才刚刚升起。

高杨眨眨眼，点了点头，应下寿星的要求。

在不知尽头的等待时间里，高杨静静坐在黄子弘凡身边。

归巢的鸟在树木间啼叫，偶有公路上传来汽车驶过的嗡鸣，月亮越升越高，成为天地间唯一仁慈垂下的光芒。

两人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对视时难得生出一些久违的青涩。恍惚间，他们好像坐的不是小区的长椅，而是六年前的那把钢琴凳。

白衬衣，银手镯，轻握的拳头在黑白琴键上滚动，身边是年少时的友人。

直到夜幕垂下，物业送来了高杨定好的蛋糕，起身去接时，高杨才发现掌心一片潮红。

“是你握得太用力了。”黄子弘凡也看见了那一片红痕，先声夺人地推罪高杨。

高杨没说话，只是含着笑看他。

物业不仅提来了一盒蛋糕，还带着一捧鲜花。

黄子弘凡诧异地看着高杨，热烈的玫瑰在高杨怀中绽放，映衬着他雪色的肌肤，在路灯下，美得像是要跪下来向他求婚。

当然结婚的事对他们来说太超过了，毕竟跋山涉水的相知了七年，他们还只是刚拉上小手的关系。

高杨含着眼睛看向黄子弘凡，细长圆润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快乐。

有的人出现在你生命里的第一刻，你就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喜悦。好像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会让你觉得开心，你只是注视着他，就会红了耳根和脸颊。

或许这就是所谓生理性的喜欢。

又或者浪漫一点，这是一见钟情。

高杨时隔五年，又找回年少时的心动。

而28岁的他比22岁那年要勇敢很多。

高杨把花递给黄子弘凡，“有点俗套是吗”。

黄子弘凡轻轻摇了摇头，“不会，我其实很久没有收到花了。”

那些品牌方和好友寄来的花篮在一瞬间被黄子弘凡抛之脑后，通通失忆。

高杨又笑了笑，细碎的纹路在他眼角绽开，无声诉说着生命流淌的美好。

“那阿黄哥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庆祝你的26岁生日。”

年长者伸出他的手，向等待已久的人发出邀约。

另一双修长的手将其紧紧握住，尽管他腕间已经没有银镯，但仍在佛珠的碰撞声中听见岁月的铮鸣，清脆的琴声恍若在耳边响起。

黄子弘凡像是被踩到的猫儿一样，跳着站起身来，牵着高杨的手并肩走进沉沉暮色中。

他们慢悠悠地走着走着，一步步走到很深很远的时间里，走到又一个五年后。

34岁的高杨收到了一封跨越十年的回信。

 

24岁的高杨你好：

收到你的来信我很高兴，但也有一点生气，因为你的恶劣行为我要小发雷霆。我决定向你学习，设个定时，你等着五年后再收到我的信吧。

你给我写信的时候才24岁，如今你都34岁了，十年过这么快的吗。

高杨你真是一个很狡猾的人。

要想和你谈一次恋爱，真是要我走99步都不够，喜欢你的话都说出来了还能当没听到，你也是这个。

不过这个信也不是写给你的，是写给24岁的高杨。

因为时间只能向前，我没办法给24岁的高杨写回信，只能委托34岁的高杨代为转告。

你知道吗，我今年本来打算过一个悠闲的生日，哪也不去，就待在酒店里睡大觉玩手机，但这一切都被你打乱了。

算了，我人好，我不和你计较。

幸好你给我的邮箱发出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还要等你多少年，服了你了。

信里你问我实现理想了吗，很难说清楚。Emmmm，总之和我最开始设想的样子区别很大，娱乐圈确实不好走，我走了很多弯路。

我想成为歌手的梦想其实一直没变，但是生活很难啊，我必须先保持曝光，维持生计，才能去谈我的理想。

这几年我上了很多综艺，几乎全年无休的做空中飞人。有人问我最开始的黄子弘凡去哪里了，怎么天天就是直播，也不唱歌了，还做了综艺咖。后来出名也不是因为我的歌，而是莫名的运气。

我也没有办法啊，我这么大了也不能再向家里要钱，我得先生活下来。

高杨，你说社会怎么这么难闯。

我有点怀念和你在酒店里的时候了。那时候我们只聊音乐，聊最纯粹的梦想，像傻子一样认为走一步看一步，未来总能走通。

但现实很难，后来你缺席了我很多年的生日。我也一样。

没有录ID，没有光临你的音乐会，甚至没有祝福。

我们难以置信地断了近五年的联系，把张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团团转哈哈哈。哦对了，张超现在改名叫奇煜了，不知道找谁算的名字，还挺灵的，他改完不久我们的团综就复活了。

做歌手很难，你的音乐剧演员的路也没有很好走。不过你现在是很成熟的音乐剧演员和制作人了，我也算是唱出了一点名气，收到了很多音综的邀约。

你在信里说你很想来成都，嗯，告诉你你五年后来这里了很多次。

我也去了新疆，没找你带我，但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你的剧在全国各地巡演，我悄悄去看了几场，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发现你变e了很多，以前我说希望你心里住的那个老大爷能活泼一点，你现在真是83岁健步如飞巧舌如簧了。

而我也一直很想你。看到白色的狗会想到你，问我两个字的人名，我也会想到你。

高杨，我们现在也不用再保持距离了，你也不用再烦了。

现在的路虽然不算很好走，但我相信以后会更好的。

我们长大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幸福。

高杨，请你再坚持几年，未来真的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好。

我说出口的话都是很灵验的，你一定要信啊。

还有，你欠我的告白，在我26岁的时候要记得还给我。

我的情书就写到这里了，祝你24岁生日快乐，也祝你34岁生日快乐。

祝未来的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得偿所愿。

下一个五年再见。

2025年7月15日

——END——

伪包养文学 伪替身文学

金主制作人老板昊x被包养音乐剧演员猫

一些魔改嫁接现实向 发疯洒狗血产物 毫不贴脸 ooc至极 别上升演员 别骂我

两位老师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天天开心！

  

Chapter 1

  这世上最简单罪名 叫太容易动情

  毛二有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徐昊每每对上这双眸子，总会心软答应他的所有要求，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昊哥，你上次说欠我一个愿望，还算数吗？”毛二懒懒地靠在床头，羽绒被下面伸出一节藕节似的小腿蹬了蹬，徐昊心领神会地把手里刚点燃的烟递过去，换来一个不完整的烟圈和被子下遮盖不住的绯红，而他是始作俑者。

  “嗯？小剧场的新剧本已经写好了，都是按你的想法来的，改动不大，排期随你，想过瘾就多演几场。”

  毛二刚拒绝了他抱着去洗澡的提议，折腾着又环上他的腰，一颗毛茸茸的头拱来拱去，每次做完都像只真的猫儿一样，藏起爪子露出肚皮，放下所有戒备地黏人。

  这只猫儿坏心眼地一口咬在他的胸口，像是在报复他刚刚在情事中的所作所为，然后抬起头，用那双刚流过泪的眼睛看向他眼底，在他强忍着没有再要他一次的时间里悠悠开口：

   “我想要猎罪图鉴开箱。”

  沪上剧圈皆知，msk曾出品过悬疑三部曲，叫好又叫座让张老板赚的盆满钵满，这些年沉真和嫌疑人几乎每年一抬，源源不断的新卡们经过这些经典大歌的历练后再被推向市场，接替着成为中国音乐剧的中流砥柱。而猎罪图鉴却自此销声匿迹，成了永久封箱之作。有人私下问过张老板，却只得到版权已经不在他手里这种模糊回答。

  而此刻，这部剧真正的主人，逃避似的躲开怀中人的眼神，收紧手臂轻声答了句：

  “再说吧。”

  毛二低下头，把自己重新缩回徐昊怀里，暗暗闭上眼睛，没再出声。

  

  毛二现在的记忆里本来是没有徐昊的。

  他在三年前的一次彩排走位里摔下高台，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也为此离开了舞台半年。除了身体上的骨折挫伤和心理上的恐高与记忆力衰退之外，他还丧失了一些记忆，具体表现为，他不记得这场事故到底是在何时何地如何发生，也再不认得他的救命恩人。

  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记忆里，徐昊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当毛二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陌生又拘谨地跟徐昊说，对不起啊徐昊老师他们说是你把我送到医院来的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搭档好多返场视频我都看了但是我真的我真的有些想不起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尽力记起你的时候。

  徐昊想，这大概是对他先开口说爱的惩罚，惩罚他在日复一日地排练相处中对毛二动了心，惩罚他接收了错误的信号，认为小太阳一样对朋友都无比热情的毛二对他总是有一点特别的，惩罚他在彩排前向毛二表白，毛二该是想拒绝他的却还是给了他台阶，说城哥对沈翊应该是这种感情吗？打着太极糊弄过去，结果让毛二分心摔下高台。

  他爱而不得没关系，但是为什么，要让他的小猫遭受这些伤痛。

  毛二在眼前坠落的场景成为徐昊长久的噩梦，他从此拒绝再上舞台，把工作从台前转向幕后，他本就受家里经商氛围的熏陶，加上专业出身，这些年制作人倒也做的风生水起。在毛二离开舞台休养的那半年里，他从张老板那里买下了猎罪图鉴的版权并且从此封箱。猎罪是在毛二这轮进组和他搭戏的时候出了意外，张老板当初为了效果，没有对外公布过这一轮新的沈翊是谁，除了同组的几个演员，外界毫不知情毛二也曾进过猎罪这个剧组，他拜托同组演员们就别主动提起这件事，毛二忘记了也好，徐昊和猎罪，这些给毛二带来伤痛的人和事，应该在他的人生中就此翻篇。

  猎罪成了徐昊不能再提起的禁忌。他在猎罪和毛二再次合作，他在猎罪向毛二表明心意，他也在猎罪永远地失去毛二。毛二不爱他没关系，毛二忘了猎罪忘了他也没关系，只要他的小猫还能意气风发地站在舞台上继续他热爱的事业，他的这些自我折磨都算不上什么。

  高杨算是仅有的，知道徐昊对毛二心思的人，这三年来，他收拾过很多次醉酒的徐昊，也无数次地问过徐昊，为什么不把事情经过和他的心意都告诉毛二，即使毛二想不起过往真实存在过的暧昧，即使毛二仍然不会同意和他在一起，说出来总是能卸下包袱，自我惩罚也该有个尽头。

  得到的回答都是，毛二那样心思妥帖的人，顾着忘了我这个救命恩人的愧疚，怕是会扭着自己心意答应我。我已经害他失去记忆落下病根，我不能，不能再拖他下水，让他和一个他从始至终就不爱的人绑在一起。

  所以在毛二向他提出，要不要包养他的时候，徐昊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明明他已经在尽力控制自己远离毛二了，他们之间，怎么会走上如此不堪的一条路。

  但他没办法拒绝。

  

  

  ———TBC———

  喜欢一些虐恋情深，也喜欢一些狡黠艳情的猫猫🐱

一个经历过破镜重圆后努力弥平裂痕的现背小故事。一些生病文学。6500＋。ooc预警。禁上升。

黄子弘凡刚下飞机就对高杨开启了语音矩阵轰炸。但是很遗憾高杨没理他。虽然二人厮混多年，生活习惯互相串味，高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要么不回消息要么回消息只扣1的老大爷了，但黄子弘凡觉得他时不时回归本性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所以一开始只是转头去1975群里和梁朋杰斗嘴。

他酣畅淋漓地胡扯一通，舒舒服服地瘫在车座上伸了个懒腰，猛一激灵看向手机，高杨还是没理他。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还没到高杨的休息时间。黄子弘凡上飞机前分享的视频高杨还吐槽了，当时此人看上去情绪良好。按理说，这个时间高杨应该在玩电子产品或者读点书啊剧本之类，等待着黄子弘凡下飞机再聊上两句，没有理由看不见黄子弘凡的消息，看见了消息也没有理由不回——异地大半个月，高杨昨天刚被他连蒙带骗软磨硬泡地承认了自己很想黄子弘凡。

所以这是为什么。

黄子弘凡不能得空，一得空就容易胡思乱想。他越琢磨越心虚，凭空给自己编织了一箩筐的罪名。不过短短几小时，这几小时高杨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自己出差这段时间是做了什么错事，还是互联网上又多了什么自己的传说，就这样燎着了八十三岁老大爷的尾巴毛。

黄子弘凡在座位上翻来覆去，上下蠕动，难捱程度堪比微博音乐盛典的嘎子哥。

“羊，羊，羊！！！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总之小的绝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你等着我去你家你想听什么我来解释——”

高杨头痛欲裂。他头往被子里拱，把自己团成一团，试图让躯干捂热生冷的手脚。

昨天北京的气温跌了跌，他站在单元门口一吹，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家以后就开始擤鼻涕。今天早上起来量了量体温，有点低烧。他习惯了也没怎么当回事，找点药吃就继续忙工作了。

生活糊弄学不值得提倡，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本钱没被糊弄满意很可能揭竿而起，把人按在地上捶。到晚上这点热度越飙越高，高杨窝在床上等黄子弘凡下飞机，他看着有点佶屈聱牙的《红楼梦》，感觉自己要羽化而登仙，身体越来越冷，头越来越晕，人逐渐往被子里掉，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想起这茬高杨慌忙拿起手机，把太阳穴抵在冰凉的床头柜角磨蹭，努力辨认黄子弘凡秃噜的音节都是些什么。当他烧钝了的大脑终于听清男朋友在说些什么时，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让他过来。

明天晚上黄子弘凡又要去机场了。这点时间本来就不够人休息的，高杨实在不想让他再操一份没用的心——工作最优先，黄子弘凡不可能留下照顾自己。但爱操心的小朋友也不可能不牵肠挂肚。高杨舍不得让他在连轴转的工作之余心里还堆着自己的事干着急。

再者，外一把感冒传染给黄子弘凡就糟糕了。他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干。文娱行业的从业者，身体一垮状态不好对盼望着见他的姑娘们是一种不负责任。而于私，高杨也希望自己忙碌的恋人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有小毛小病一个人倒霉就算了，绝对不能拖黄子弘凡下水。

他把眼镜戴上，皱着眉头敲道：“我刚刚是不小心睡着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回自己家睡觉去。”

黄子弘凡很快就回了语音，男人的语调欢快：“嘿嘿没事，那羊羊我今天就想见你，我已经到单元门口了你不能赶我走吧不能吧！”

高杨低低骂了一声。

他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体温估计还没升到顶，一有动作头就疼得要裂开一样。房间里应该有暖气，他却还是觉得冷。不过高杨也没工夫仔细感受。他匆匆忙忙站起来，眼前天地都在打转，只好靠着墙一步一顿朝门口挪。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黄子弘凡大概只是知会他一声，没等他想好怎么回应就自己按开了指纹锁。

高杨眼前一黑。

完蛋！

黄子弘凡打开门就看见一个踉踉跄跄往卧室去的背影。他衣服都没来得及脱，蹬掉鞋就冲了上去：“高杨！不是，你怎么了。”

男朋友不发一言，黄子弘凡急吼吼地跟了过去还是没赶上，卧室门被掀在了黄子弘凡脸上，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门，不让高杨把门关上。高杨在门后，背对着门用身体的重量把门往外推，黄子弘凡上半身全抵在门上，把门向里挤。高杨使不上劲，斗不过黄子弘凡，而黄子弘凡投鼠忌器，不敢用全力，两人一时僵持。

“黄子弘凡我求求你，你回家睡觉，好不好？”高杨的声音滞重而疲惫，带着在黄子弘凡听来又揪心又莫名的绝望。

这咋回事啊。

他嗅了嗅房间里的气味，沉思片刻忽然顿悟：“高杨你不会是生病了吧。你小子烧糊涂了！”

高杨还在使劲推门：“不知道，不重要，你回去好好休息。你是一个成熟的文艺工作者，要……要分得清起轻重缓急。”

黄子弘凡心塞：……这哪学来的倒霉话术！高杨这家伙年近三十沙东血脉觉醒了吗。

但是可以确信高杨大约的确是烧糊涂了。

他心思一转，明白了个大概。里面的病人无非是不想把病传染给自己，又怕自己担心，因而不愿意承认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并开始说胡话。

黄子弘凡无奈失笑：“高杨啊……”

高杨在门后幽幽地长叹一声。

“你笑什么啊……”他说。

黄子弘凡还没笑完，心里就开始不是滋味。高杨的做法他完全理解，但是此时此刻他无法接受。

黄子弘凡不能放任今晚的高杨独自一人。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外一回事，道理他都懂——可要是世间的一切都遵循着堂皇的道理运行，人们就压根不会去选择相爱这条把生活泼上五色的歧途。

他得说服高杨让自己留下。

黄子弘凡慢慢卸了力，高杨趁机推上了门。黄子弘凡贴在门上，感觉到门板后另一具躯体的呼吸和颤抖。他敲了敲门，轻轻说：“高杨，你家还有没用完的N95口罩吗？”

门后的人愣了几秒：“啊？有，在书房那个柜子里。”

黄子弘凡：“跟你商量个事行不？放我进去行不行啊。你看啊，你生病我也知道了，你家门我也进了，要传染也传染过了，要没传染我戴个N95，你看怎么样，”

高杨沉默了一会，好像在纠结，末了他没精打采地嘟哝道：“行吧。”

黄子弘凡先扒下了自己没来得及脱的厚外套，再去书房找到了没拆封的N95口罩，把它戴在了脸上。N95的触感陌生而又熟悉，呼吸微微受阻，钢条压在鼻梁上，唤醒了一些久远的回忆。

他们刚谈恋爱那会，两个人腻腻歪歪在一起，工作不那么忙，也比现在年轻得多。那会两个人都没谈过恋爱，异地，或者在上海、在北京，经常因为鸡毛蒜皮的事闹小脾气。

高杨的脾气大多数情况下很好，黄子弘凡也不是暴脾气的人。黄子弘凡时不时单方面小发雷霆的时候，高杨就软绵绵地冲他笑。黄子弘凡看着看着就垂头丧气缴械投降。假如高杨被他触了霉头，往往一个人悄么声息地生闷气，没多久就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黄子弘凡很多时候都不会察觉到。

一旦高杨生了黄子弘凡的气，黄子弘凡正好也被高杨惹毛了，事情就不一样了。黄子弘凡在气头上会觉得高杨不可理喻，拒绝和他沟通。高杨见黄子弘凡这幅样子，气性就会上来，并且越想越气，越气越不想理黄子弘凡。两个人就像两只斗气的小学鸡一样，得靠周围一圈朋友来哄。最后往往以黄子弘凡心虚害怕求和好高杨麻溜地顺台阶滚下来结束。

从何时开始，他们俩很少再互相置气了呢？好像是上次漫长的分手又复合之后。疫情结束了，两个人也年纪渐长，聚少离多，忙于工作，舟车劳顿，心力交瘁。

而他俩对彼此又太过熟悉，于是一些话不必开口，一些话再难开口。

黄子弘凡不担心高杨不爱他，正如高杨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对他有所疑虑一样。他回到高杨身边就能积蓄起面对整个世界的坚强。而高杨呢？遇见他似乎使无坚不摧的高杨变软弱了。在名为爱的长长的旅途中，黄子弘凡时不时会担心高杨一个人承受了太多东西。从前他近乎是个孩子的时候、现在他忙得自顾不暇的时候，有多少事被高杨一个人默默揭了过去，却在他心里留下了印痕，以至于到最后一朝崩溃，又缝缝补补，高杨似乎不再期望着什么结局。

黄子弘凡害怕，他怕高杨为黄子弘凡所设想的未来真的是没有高杨的。他害怕多年以后，这个人只拥有一句模糊不清暧昧不明的“我的朋友”就会心满意足。

黄子弘凡心里清楚，上次决裂他往高杨心里划的口子其实仍在。他想高杨还是太爱他了，以至于无法责备年轻自己三岁的恋人，永远对他抱有一种纵容。可正因高杨很爱黄子弘凡，他亦无法对黄子弘凡带来的痛苦释怀。

门板后的这个男人既要爱自己，也无法放弃爱黄子弘凡，于他是选择了一种和从前不同的爱的方式。他像只完全收起了刺、敞开了肚皮的刺猬，一副毫无保留予取予求的姿态，并不再希冀从黄子弘凡那里得到什么。

黄子弘凡知道，高杨能容忍任何的遗憾。可容忍任何遗憾并不是没有任何遗憾。遗憾是从渴望中产生的。黄子弘凡不知道高杨的诸多遗憾里有没有与自己相关联的部分。

如果有，这让他心中郁结；如果没有，这让他惶恐不安。

想到这，一股油然而生的疲惫近乎一下把黄子弘凡拍倒在地。他悲哀地意识到这些日子他总是很疲惫。向上走的路是难的。也正因为疲惫他心怀侥幸把察觉出的问题一拖再拖。高杨静默而无所求的陪伴无疑有助于他当下的处境。现在或许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时机。两人的时间和精力都不够充裕。高杨残存的理智也没法和他讨论“爱”与“信任”之类的深奥的话题。

“但至少，”黄子弘凡默默想，“在这个晚上能不能别想那么多，适当依赖我一点，就像我们都还很年轻的时候那样。”

黄子弘凡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高杨坐在床上直勾勾地望着门板。看见他时眼睛眨得飞快。

“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高杨心里苦笑，“只能祈祷他没事了。”

他心中的弦忽然就崩断了，所有忧虑和自持都再难维系。高杨的双眼聚焦困难。黄子弘凡在他的视野里只是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他对着那模糊的影子，心中竖起的防线尽数崩溃。一片疼痛的柔软里，他在心里喃喃道：“你昨天说得对，我确实好想好想你。”

黄子弘凡靠近了高杨，蹲了下来。高杨微微偏头躲开黄子弘凡注视他双眼的视线。小男友的手覆了上来，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怎么这么烫！这都不用量了肯定得吃药了。高杨你个傻了吧唧的，你是不是没吃。”

“是啊，”高杨的头抵在了黄子弘凡的手掌上，轻轻磨蹭两下，“这不怪你吗，整这一出。”

黄子弘凡撇嘴：“你少来啊。我要是没过来你肯定不想下床，就这样干耗着受罪。你看你嘴唇都起皮了，快上床，我给你弄点水来。”

高杨恹恹地应了声，他在刚刚的一惊一乍和拉锯战里筋疲力尽，赶不走黄子弘凡，最后一点强打的精神也涣散了。黄子弘凡盯着他慢吞吞地挪进被子里，把枕头揪起来，扶着高杨靠在枕头上。高杨睁着湿乎乎的眼睛，茫然地望着他，面颊被烧得通红。

黄子弘凡转身出卧室，轻车熟路地把高杨的药箱扒出来翻找。看着散落一桌的各色瓶瓶罐罐纸盒子，他忽然抱着头蹲了下去。

高杨的眼睛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双很美的眼睛失了神，那个很坚强的人露出了一点点脆弱的神情。他几年前第一次看见时觉得头晕目眩，被一种难言的美感震慑了神魂。

而现在他只觉得心疼。疼到他气结。

黄子弘凡深吸了一口气，再缓慢地把这口浊气吐了出来。他感觉他的呼吸也被烧着了，心口沉甸甸的。

你怎么老是受罪呢。黄子弘凡想。

男人抹把脸，拾起退烧药，再把药箱给收拾回去。

一杯温水，一颗胶囊。他站了起来。

黄子弘凡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他感冒发烧的时候，某个光线昏沉的下午高杨也曾端着一杯温水攥着一颗胶囊来到他们的床头。黄子弘凡沙哑着嗓子说幸好没阳，吓死我了。高杨笑了。

他说：“没事，不用担心，阳不阳我都在呢。”

他俩现在谁都没自信说这话了。

他们的爱在这里，可是爱能做什么呢。爱无法使人即刻跨越山海的阻隔，爱无法使人抛却琐事的烦恼。他们的爱在这里，但这里的爱不是全部。爱还要分给毕生事业音乐，还要分给天南海北的粉丝们，还要分给亲爱的朋友和家人。

这是坏事吗？黄子弘凡想，不，这大概是因为我长大了，这是件好事。他很难过，可世上这么多事哪能既要又要呢。他只能带着难过向前走去。尽力把这份专属于高杨的小小的爱揣好，不让它被摔碎和弄丢。

高杨已经阖上眼。黄子弘凡本以为他昏睡过去了，可一听见动静，那双美丽的弧线还是努力颤动着，最终睁开成了他恋人的眼睛，努力朝他弯了弯。

“来，羊，快来吃药”，黄子弘凡小心地把高杨揽在怀里。因为高杨的肩太宽，他只好放弃扶住高杨的肩膀，改从脖子边上把攥着退烧药的手伸出来，“先把这个吞了，然后把水喝了，好不好？”

高杨慢吞吞地就着他的手把药咽了下去，又喝完了整杯温水。黄子弘凡试着把高杨塞进被褥里，高杨温驯地任他摆弄，躺了进去。却还是没有闭眼。

“不会的”高杨突然小声说，“我不会干耗着的。”

黄子弘凡在给他掖床头被角，闻言一愣：“什么？”

高杨握住黄子弘凡的手，把手指挤进黄子弘凡的指缝里。冰冷的和温热的手紧紧扣着。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你放心，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干耗着的。测温枪就在床头柜里，我不舒服一定会去吃药，如果再不退烧一定会去看医生。”

黄子弘凡的呼吸陡然重了起来，他压抑了一晚上的泪意再难遏制。泪水夺眶而出，在被褥上晕开几片深色的水痕。

高杨的眼睛近乎闭上了，那温温柔柔的声音却还持续着：“你不用担心我，不用的。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忙好你的事就行。回去休息吧……”

黄子弘凡带着哭腔想打断他：“你别说了……”

高杨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凭着最后一点意识继续讲了下去：“休息吧，没事的，高杨哥哥很……想你……爱你……”

凌晨高杨被热醒了。他撕下额头上的退热贴，躺在被窝里目光呆滞地静止着。

记忆逐渐回笼，他头疼地捏了捏鼻梁。转头看看身边，那里并没有人。

高杨爬了起来，浑身热汗，有点虚，因此脚下略发飘，但在暖气房里终于不感觉冷了。他翻出了另一套睡衣准备洗个澡。

客厅里有没有人。

“黄子？”高杨试探着喊，“黄子弘凡？”

声音落在寂静的公寓里，有如石沉大海。

他回去了啊。高杨想。

他感到欣慰。可欣慰底下，丝丝缕缕的失落像是不起眼的水草，在他心底飘飘摇摇晃晃悠悠。

淋浴洒下，高杨的思绪又飘忽了。

其实还读书时，他并不讨厌发烧。在寒冷和混沌里，他不必做一个无懈可击顶天立地的人。

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品尝一点悲伤的滋味。做一点软弱的姿态。

而现在他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了。因为责任并不会因为他倒下就从他肩头卸下去。带着病做事总是不能尽善尽美。这令人发愁。

而他又该找谁软弱去。找父母？他已年近而立，许多同龄人自己都成了父母，他再没有办法让自己做回父母的小孩了。找黄子？他并不能为此停留，告诉他只会让他徒增烦忧。

将要29岁的高杨，能“二”的十年快要到尾声了。他如今希望自己可以一直无懈可击顶天立地。他要担得住自己的理想，要担得住观众的期待，要担得住同事的信任。

他要担得住小黄子的爱。属于黄子弘凡让高杨感到幸福。他希望自己永远是恋人可以休憩的避风港，不论他的小朋友飞到哪里，飞了多高，想要降落时随时都可以降落在自己的怀抱里。

高杨挤沐浴露的手一顿。

而黄子弘凡属于高杨吗？

说实话上次分手后高杨不怎么想这件事。一种持久的隐约的疼痛伴随着这种思绪。

从前世界很大，他们的世界很小，那时他们的全世界都在说没有人比他们更绝配。

现在世界依然很大，他们的世界也变大了。宽广的世界里满是陌生的攻讦，全世界好像都在说他们不该是一对。

高杨甩了甩头发，摸了把自己的发际线，又打开了花洒。流水倾泻而下。

可那又怎样呢。

高杨从来不是个会被别人的声音轻易影响的人。他会倔强地走下去，走到更高更远的地方。总有一天——黄子弘凡和高杨一定会到达各自想要到达的地方，在那个时候，他们的爱……

只要黄子弘凡还需要他。

穿好睡衣的高杨望着镜子里自己模糊的身影，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披着浴巾摆驾回卧室，路过客厅往沙发一瞥，被吓了一跳。

一只黄子弘凡窝在那，看见他出卫生间揉着眼睛站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高杨瞪大了眼睛。

黄子弘凡急了，比比划划：“你觉得我可能丢下你走吗，我是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吗高总。”

高杨瘪瘪嘴：“那我刚刚没看见你啊？上哪去了。”

黄子弘凡指了指书房：“在那，搁你椅子上睡着了。刚刚正巧做梦给吓醒了。”

高杨垂下眼：“……算了，你还是过来和我睡床吧。”

黄子弘凡笑道：“嘿，羊你不赶我走了啊。我还在想怎么多赖一会呢”

高杨踌躇了一会，末了泄了气：“N95也给我一个。黄子，你……来都来了，我能抱着你睡吗。”

黄子弘凡没立即答话，但巨大的喜悦从他扬起的眉眼里扑了出来，假如面前的人有尾巴的话，想必已经摇出残影了。高杨略略有些吃惊：“你怎么激动成这样？”

“高杨！”

“哎。”

“羊！”

“我在，咋了？”

“羊羊羊羊羊羊……”

“等等，你想说什么啊。”

黄子弘凡还是说不出口一些过于掏心掏肺的亲昵话，他想说你需要我你索取我这让我很开心，话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了：“我好开心。”

高杨抿着嘴瞥他，笑容熟悉而温暖。这人眼珠转了一圈，也不知在想什么。最后他说：“你开心就很好。”

短打一则

黄子弘凡特别能哭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的眼睛漂亮，生理盐水浸润着下眼睑，微微泛红，湿漉漉的，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袒露着。

梁朋杰说他很会哭，小齐也说过他爱哭。

黄子弘凡总是反驳，却会在朋友离别或者欣赏美好风景时落泪。

其他人或调侃或不理解，黄子弘凡很少辩驳，他不是为了所谓的镜头，只是对世事常有波澜。

很多人说黄子在爱中长大，进入娱乐圈后，也有很多朋友和前辈爱他。

但黄子弘凡更想要的是理解他，常有人说，黄子弘凡身边需要一个黄子弘凡，幸运的是黄子弘凡等到了一个同等温柔的人。

黄子弘凡在高杨身边总是不一样的，很安静，很热闹，就是这么矛盾，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一直散发快乐。


录制节目结束时，工作人员递了张纸，黄子弘凡顺势擦了擦脸。

“刚刚盯着阳光有点刺眼，眼睛太难受了。”黄子弘凡特意跑了几步远离人群。
演技精湛到曹恩齐都差点信了，一群人在旁边调笑他又哭了。

来到高杨面前哭，小羊会在旁边坐着，适当的递上一张纸，等黄子弘凡情绪平稳的时候抱一抱。

“别哭了”，高杨勾起手指擦了擦，“好好和他们告别，好好和这一段旅程说再见吧。”

“阿黄，我会陪着你走好每一段。”

黄子弘凡可以不完美，不需要站在那么高的地方，让你的爱人仰望，他奔向高杨的时候，高杨也会热烈的回应他。

黄子弘凡更加自信更加热烈的探索这个世界，因为他知道，高杨总会在身旁，无论飞多高，在他降落的时候，高杨总能稳稳的接住他。

ooc致歉，oe预警

现背但时间线超多bug致歉

全文9k，越写越觉得不了解二位老师.....

毛二在茉莉花剧场的售票处收到一封信。

说是信并不准确，在窗口领票的人都会收到用信封装好的演出票。但他的这一封没有写剧目的名字，而是在中间郑重其事地写了个“To:  毛二”。

他拆开信封，里面的确装着这部剧的票，日期却不是今天，甚至不是这一轮。上面印着2023年8月，毛二还记得，是他失约没来看的那场。

没顾上思考对方给他一张过期的票是什么用意，不过能肯定的是，拿着这张票是没法观看今晚的演出的。

临近开场，不大的售票处里排队的观众只增不减，毛二拿着票走到街边，这才发现外面又飘起零星小雨。他从微信中找到与徐昊助理的对话，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没等几秒就接通了，对方热情又客气地喊他毛二老师，问他有什么事。

“小吴，今晚的票你给错了吧？这张是去年的。”毛二目光扫过票面信息，顺手把票调了一面，这才看到，票纸背面的空白处竟还有字。

小吴紧张地询问怎么会错呢？他特地拿了留有毛二名字的那一封，但自己打开检查的时候确实没有仔细查看日期。这几句话在毛二的耳边逐渐模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手写的语句上。

三行字工整流畅地铺展在纸面，墨色均匀，字迹温和而有力，像悠然绕过岩间的溪水。多数人见到徐昊的字，都会讲：你的字看起来跟你一点也不一样。毛二刚开始也是这么说的。相处过后他发现，其实这一手字，和他本人非常像。

一滴水落到其中几个字上，紧接着来了第二第三滴，毛二猛然回神，后退到屋檐底下，慌忙用指腹擦去了雨水，好在那些字没有被晕开，它们一年前就已干透了。

小吴还在解释，徐昊似乎嘱咐过要送出的票都装在一个信封内，但他偶然发现了写有毛二名字的这一封，里面也正好是这部话剧的票，就一起带来了。

毛二敷衍地安慰他几句，草草挂掉电话，小心装好这封信——这下可以称它为“信”了，他返回售票处内，跟staff报上徐昊的名字，成功拿到了徐昊给朋友们留的票中最后的一张。

他把票翻过来看，背面除了印好的观众须知，空空荡荡。

沉闷的雷声作响，夏夜里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这是毛二在上海过的第一个夏天。

在北方上了一年多的学，习惯了干燥和静电的身体适应不了南方100%的湿度，虽然皮肤是变好了些，但心理上也拒绝接受这里桑拿一般的高温和一下就是半个月的雨。

天气预报告诉他，连续的降雨将中断在沉真建组的第二天，他相信了。在建组第三天已过去几十分钟时，不大的排练厅里还剩下两人，毛二跟徐昊熬鹰似的仍在对词。 

说是对词并不准确，他俩的角色根本就没有对话的机会。

毛二很早就累了。他走到窗边，忧愁地盯着窗外的大雨，谨慎试探：“徐昊老师，我觉得今天差不多了。”

导演下班后，他原本只想打打游戏或是刷刷抖音，把时间消磨到雨停，没成想碰到个真卷王，剧本捋了一遍又一遍，见毛二在休息还站到他面前捋，问他，自己这样演感觉对不对。

报应。

几个月前，小tm开始排毛二跟徐昊的卡，习惯了固搭的戏路后习惯不了徐昊的路子，演完第一场后留下来复盘，毛二脸上泪痕还未擦干，不太客气地说：“我们这么演，感觉有点不对。”

徐昊点点头表示认同，虚心请教：“哪里不对？你不急的话咱们留下来再磨磨。”

晚场的钟嘉诚来上班，他是毛二的固搭之一。他插嘴：“人不对。”

毛二脚趾抓地，把他赶跑了。

身后的脚步声靠近，徐昊也到窗边探头查看雨势。然后偏头和毛二碰了个眼神，坦诚道：“是吧？其实我早就觉得可以走了。但看你还一直在这练呢，我不好意思先走。”见毛二不回答，他补上一句：“毛二老师。”

毛二挤出一个干巴的笑，斟酌词句：“……哈哈，我们新卡嘛，是该多练练。”

他毫不留恋地合上剧本，整理好包袱，礼节性地等等徐昊——他竟然在收拾排练厅的垃圾。毛二自愧不如，想过去跟他一起收，还没走到对方就一把子提起来拎走了。

断电锁门，走在去电梯的路上，徐昊看了眼两手空空的毛二，搭话：“你怎么走？也开车吗？”

“我不开车。”正常来说，他得走到大世界地铁站，倒两趟地铁后扫个共享单车骑回家。

徐昊：“那你的伞呢？”

毛二：“……”

好心的同事替他解围：“我送你吧，车里有伞。”

一般情况下，跟这种半生不熟的同事下班后在同一辆车里单独待上二三十分钟对i人来说是很吓人的。

可雨实在大，就算打车，从门口到马路的这段也得淋雨。他选择顺杆下：“那谢谢你，麻烦了。”

和徐昊的场次不多，他数了一下，本轮只有三场。除了排练，之后应该不会常见面，得找个什么机会把人情还掉。

上车后，他的脑子变得很乱。除了有几次坐网约车，他没碰到几个人还会听车载电台。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徐昊车上的电台频道在讲鬼故事。中年男人阴恻恻的嗓音正讲道，一幢乡村医院里专吃小女孩的鬼。

毛二自觉胆子不小，鬼屋鬼故事什么的没在怕的。很不巧的是，白光闪过，一直安分倒水的老天奶在等红灯的间隙响起一声炸雷。

他可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也可能没有，但整个车子都很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啊——毛二身体里一万只小猫在狂叫。

徐昊立马伸手把电台调到其他频道里，这次是情感频道，一个温柔女声在念投稿：如何体面地与朋友断联？

路上车不多，道路很宽，红灯格外长。毛二感到座位细微但持续地抖了几秒。

“别笑了！”他崩溃小喊，“而且我没有在怕那个该死的鬼故事！”

红灯倒数结束，车子冲破雨幕，雨刮器要刮出火星子。徐昊听话地不笑了。“嗯，刚刚那种声响是挺可怕。”

毛二抓紧包带，仍想抵赖自己的失态，扯开话题：“我我我是在担心我的小猫，她们很怕打雷的，一定又躲到床底下去了……”

专注于驾驶，徐昊没看他，只是轻声复述了他的话：“噢，小猫怕打雷。”

——很多个夜晚，毛二想起这句话。是雷声还是别的什么诱发了过速的心跳？没有答案，他总会在努力的回想中沉沉入睡。

挡风玻璃上一片模糊，昏黄路灯下，一切景物如油画般晕染开来。

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里，他短暂地感到安心。

第二次也是一个雨天，他出门时带的是徐昊借给他那把伞。当手中已经拿了一把伞时，就会忘记要还一把伞。他假装有底气地这么解释。

徐昊很宽容地说，我送你回去，下次再还吧。

通常他俩会是排练厅最晚走的人，在其中一方开车的情况下，有雨的深夜里载另一方回家不算是奇怪的举动。

第三次也是一个雨天，毛二手里还是只有一把伞。

徐昊很大度地说，反正不远，下雨了我就送你回去，这把伞也送给你。

在这个屏蔽了疾风骤雨的小小空间里，他们除了戏剧很少聊别的。比如徐昊颇为自豪地给他展示自己能唱李静的雨夜最后那个高音，比如讨论《雷雨》是北京人艺还是天津人艺的地道，还有吐槽爱乐之都半决赛的节目，车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徐昊的车上没再放到过鬼故事频道。

毛二原本以为和徐昊只是不常碰面的同事，吊诡的是，沉真之后的几乎每部剧，他都能与徐昊碰面。

次年春天开始，他们已经习惯见到彼此。新戏演出的前两天，徐昊顶着一头短发来排练。

徐昊：“……你别这样盯着我看。”

毛二不知道其他同事是怎么忍住不盯着他的。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开心，抿抿嘴压下笑意，大肆夸赞：“是好看我才看的！昊子不要怀念你的长发了，剪短之后至少年轻十岁。感谢条例！”

刚进组那会，导演就找徐昊谈过，说根据什么什么内务条例，男性公安民警不得留长发。徐昊对他的长发很爱惜，又拖了两个多月才剪。

看着那头飒爽的短发，毛二才真正意识到，徐昊与他可以说是平辈。他只记得徐昊的生日是在夏天，去年稀里糊涂地祝他生日快乐，也不知道具体是多少岁的生日。在毛二的想象中，徐昊温柔稳重又会照顾人，大概是跟桑可舟差不多年纪的长辈。

虽然桑可舟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年长。

又过了一段时间，徐昊的头发越剪越短，已经短到无法扎起小揪揪。他想，大部分男性似乎都是长发比短发好看，例如小杨。可短发的昊子却射中了他的审美取向....姑且归因于头发吧。

读嗜血博士的剧本时，毛二想到那天夜里的鬼故事电台。

于是他给徐昊留了张票。

屠宰场下的最后一排。毛二发现，那里的座位高度与几乎自己的视线齐平，也就是说每当爱德华朝那个方向望去，都能对上他的眼睛。

徐昊的鸭舌帽压得低低的，黑色口罩把脸遮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按理来说距离没近到那种程度，可黑暗中毛二能描绘它们的形状，柴犬一般圆润下垂的眼尾，却勾勒出一幅深邃的忧虑与慈悲。他想起一张自己很喜欢的表情包：小狗很担心你。

这种体验很神奇。平时交流中，与朋友对视是礼貌的，单方面长久注视是不礼貌的。当你是演员你朋友是观众时，这种规则不再有约束性，但毛二在爱德华的壳子里，依然对那道炽热的目光无所适从。

他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又忍不住探究他眼里闪烁的光亮反射自何方，直到在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心跳又变得不规律。

结束后sd要很久，毛二没跟徐昊约饭。等毛二坐上了出租车，估摸着徐昊已经到家了，打开微信去要repo：怎么样，你被吓到了吗？

徐昊回得很快：嗯，被吓到了。

毛二在车后座乐得嘎嘎笑。一句“被哪里吓到啦”还没发出去，对方紧接着发来：《雪莱的诗》很好听，喜欢。

毛二删掉刚刚打好的字，低低地笑，回复：我也喜欢。

对话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快半分钟，毛二期待着徐昊对剧情的感受，是否与自己一样被某些情节触动。

但他发来的是：你太牛了！！演这个戏肯定很累吧！你今晚可别熬夜了，回去就快点休息吧。

毛二把笑容收了起来。

这瞬间，徐昊对毛二来说，又从同辈的朋友变成了遥远的长辈。徐昊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很多观众喜欢把他比作狗狗，比作杜宾或德牧。如果把他比作猫的话，一定是缅因，和奶盖一样的，毛茸茸暖烘烘，没有脾气的温柔巨人。

换做任何一个人，徐昊都会这么回复。

好没意思。毛二把手机往座位旁边一扔，抱着花束闭上眼睛休息。

师傅开车老踩刹车，闭眼后头更晕。那谁开车就一向很稳。

过了几分钟，手机又震了两下。毛二睁开眼无神地盯着那个方向，等亮起的屏幕再度息屏，才将它摸过来，解锁后发现，与徐昊的聊天界面果然多了个小气泡。

——不想休息吗？那要不要出来宵夜？

毛二小小地绽出胜利般的坏笑。摁住语音健：

“不要。超人，要休息了~”

他不喜欢这种情绪被人轻易牵动的感觉。但每当笑出来的时候，他喜欢。

梅雨季节又要来了。

这段时间，毛二懊悔之前档期安排得有些问题，最忙的时候一周要跑三部剧的排练厅，晚上还得去演小剧场。回家后想熬夜也熬不动，抖音上攒了一沓子蔡淇和小杨的@，上班路上点开消息列表，连刷几下都翻不到底，全是抽象搞笑视频。

起床后打扫猫砂盆耽误了时间，从地铁站出来一路小跑，到楼下还是迟了。毛二索性往台阶上一蹲，主动在群里问同事们想喝什么咖啡，等会直接带上去。

平时消息能鸽两三天才回的这会儿都是秒回，毛二对着群里的记录到小程序下单，余光瞟到两个人影从大楼走出来，蹲到台阶的另一侧。

抬头一看，树荫下是拿着烟的徐昊和叶麒圣，正在热聊中。毛二本能地想低下头假装没看见，但那边俩人同时也发现了他。酷酷的叶麒圣和蔼地跟他打招呼，帅帅的徐昊似乎想要起身，但启动了一下又蹲在原地，提高音量问他：“同学，你到啦，干嘛不上去？外面这么热。”

微风正好从街巷深处刮来，卷起路面上干燥的落叶，带来的只有热气。

毛二站起来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我去拿咖啡，老师。”

徐昊立马跟了过来：“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拿得动吗。”

这是个问句，但徐昊使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十多人份的咖啡他一个人确实不太好拿，而且毛二也想让徐昊帮他一起拿，也想跟他走走。

于是他换上无辜的表情回答：“应该能拿得动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徐昊笑着锤了他一下，把他往前推：“走了走了，一起。”

热聊被中断的叶麒圣蹲在台阶上发呆。

在剧场之外，毛二想跟徐昊随便聊聊私事，比如昨天自己的四个快递被分别投放到三个快递点，比如最近抽空研制出了两道特别美味的炒菜，比如哥哥的小孩在微信上冒充爸爸求他帮忙写数学作业。

但他十分不擅长跟朋友提起自己的私事，不擅长作为被讨论的主体，这种行为被剖析一般的交谈让他毛骨悚然。特别是对方还是他很喜欢的，朋友。

所以戏剧之外还是戏剧，毛二向徐昊狠狠地倾诉孙伯符的排练有多艰难，到合成阶段了还改戏改到崩溃，灯光每个部分都出问题，组里每天都在吵架。

徐昊照例走在他身后一臂长的距离，可风忽然也从身后刮来，那团白雾被推着穿过了毛二的身体，晃晃荡荡向上空飘去。毛二停下来，盯着它消散的痕迹，像小时候盯着抓不住的氢气球一样，他总想知道它最后去了哪里。

但现在，他想逃避的一切仍在眼前：苦呛的烟雾、湿热的夏风、梅雨天厚重的云，还有他的好人同事。

徐昊立即掐灭了那支烟，跟他说抱歉。

哪有人会因为烟被吹到别人身上而道歉。

走出咖啡店，徐昊手上提的杯数比毛二还多些。他有些突兀地说，自己喂了一段时间的流浪猫不见了。

毛二问：“啊？”

徐昊详细地说了一遍。从去年开始出现在小区里的一只流浪猫，可怜巴巴地追着他乞食，可是一靠近就会跑。他想起来的时候就会切一点鸡胸肉，出门时顺便放到小猫的据点，远远地看它进食。

“可是最近差不多一周了，都没再没看到它。我很担心它。”徐昊的语气很低落。

毛二连忙安慰他：“猫猫也许是被别人收养了呢？或者被人抓走嘎蛋了？或者跟别的猫抢地盘被打跑了？你先别想多，可能过一阵子又出现了。”

“希望如此吧。”徐昊听起来还是很忧虑。

“你想养它吗？”毛二问。

徐昊没有回答。

毛二立即反思，是自己问得太随意，养猫要考虑的问题有很多：房东是否同意养宠物，自己能否适应养猫，是否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小猫，出差时如何安置小猫等等等等。

他一侧身，发现徐昊认真地看着自己。

他只得低下头看路，青色的樟树果实落了满地。

毛二开始讨厌夏天。

本来天热心情就烦躁，新剧又排得稀烂，最近还跟他在上海最好的朋友大吵一架，掰了。

排练档期太满导致睡眠不足，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毛二在徐昊的车上醒来，发现已经很晚很晚，但徐昊一次都没有叫醒他。

当他睡醒，有时徐昊也在睡觉，有时徐昊听着音乐发呆，有时徐昊在翻剧本。然后徐昊会跟他说：醒了？到家了，快点去床上接着睡。

这一次，当他睁开眼睛，对上徐昊的视线时，他说，你真是天选沈翊，一上杜城的车就睡觉。

毛二揉揉眼睛，缓缓说：“对不起，最近太累了。”

徐昊轻笑：“又没怪你。”

刚睡醒，精神有点涣散，加载了几十秒才想起来入睡前想说的话。

“孙伯符你别来看了。”原本是自己很期待的剧，早早跟徐昊说了会给他留票，让他来看首演。首演在即，他对这部剧的期待反倒一点一点瓦解了。

“为什么？”

在毛二看来，这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于是他没回答，而是说：“下一轮再来吧，下一轮一定好多了。应该在...应该在今年冬天。”

他望着车窗外的大雨，叹了口气。

“希望夏天可以快点过去。”

雨声很大，在车顶上敲出急促的乐章。

徐昊没来由地问他：“为什么讨厌夏天？因为老是下大雨吗？”

毛二愣住了。

他不敢回答。在夏天，徐昊和下雨的意义已经捆在一起，对他来说，说出讨厌下雨就等同于讨厌徐昊，而否认讨厌下雨就是承认喜欢徐昊。

但他讨厌下雨，喜欢徐昊。

“下雨的时候，不是有我送你回家嘛。”

毛二接过徐昊递来的伞，狼狈地打开车门，逃离这座孤独的避风港。

聊天记录往上翻，徐昊给他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提到夏天，你会想到什么台词或者歌词呀？

当时刚演完一场嗜血，迟疑地回：......那一刻早已一去不返 像那随亮随灭的闪电？

再往上翻，是他邀请毛二来看莎罗朱自己的本轮末场。

毛二把脸埋进被子里猛咳了一阵，咳到脸颊通红，高烧的身体每一次颤动都会导致难熬的酸痛。

空调仍打在24度，盖上被子嫌热，掀开被子嫌冷。毛二第十五次翻动被子时，奶盖从被窝里移动到枕头边。

通常他是不会醒这么早的，特别是突然染上流感，发热时的睡眠更像是晕厥。被演出提醒的日历闹钟叫醒，半天想不起来是自己的哪场演出，点开详情一看，哦，徐昊的莎罗朱。

太好了。他首先想到的是，太好了，不用搜肠刮肚找理由不去了。

暗恋给他带来的喜悦在一点一点消退，痛苦却没有尽头。

同性恋这种事，朋友理解，圈子宽容，市场推崇，可你不能对直男同事说：同性恋现在这么吃香，你也一起当当？所以明明没做什么，但他越靠近徐昊，越觉得亏欠。

窗帘关着，阳光从缝隙挤进房间，毛二第十六次用被子蒙住头，今天是晴天。

他默念“天意难违”，开始给徐昊发消息。

——对不起昊子，今天症状加重了，烧得起不来，不能来看了。

流泪猫猫头表情包。

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回复，估计对方在走台试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消息。仍觉自己的道歉不够诚恳，毛二继续打字。

——下一轮我一定来看！临时爽约真的很抱歉，总之祝演出顺利！！

提心吊胆地等到睡着，被微信语音震醒。太困了，又烧得迷糊，摸索到免提后把手机随便一丢，边睡边通话。

“毛二。”徐昊罕见地叫他全名。

“嗯嗯，昊子。你演完了吗？”

“......还没，马上才开场。”

“哦......”听到他快上台了，毛二想把电话挂掉，摸了几下都没摸到手机，又听见对方叽里咕噜问了一些很难受吗？吃药了吗？你那边只有你一个人吗？之类的小问题，他一一回答了：“嗯嗯，吃药了，我这边？我这边还有奶雪、奶盖、奶虎。”

恍惚间，他看到奶虎掌勺给他做了三菜一汤，奶盖在厨房打下手，奶雪在一旁给他备药。

然而徐昊的声音还断断续续传来，说了些不相干的话。透过通讯设备，他的声音罩上一层薄纱。

“这张票，我…原本打算亲手交给你的，结束后还想，一起吃个饭来着。”他的语气奇怪地拘束起来。

毛二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脸，胡乱地轻声安抚道，“下次吧，没关系，等到下一轮吧，我会看的。”

徐昊的声音消失了一小会儿，似乎最后说了一句“睡吧，好好休息。要是我在就好了。”

在毛二看来，说出这句话的徐昊，跟颠勺的奶虎一样，来自他甜蜜的梦境。

于是他诚实地重复他的话语：“嗯，要是你在，就好了。”

彻底入梦前，他再次对自己说，可是天意难违。

毛二跟他的好同事徐昊的关系回归了正常范畴中。他忘记那天晚上和徐昊通话时讲了些什么，希望不是“以后你不要再打电话了，我怕夏洛误会”之类的。

让徐昊变回一位普通同事，比他想象中容易很多。

这一年或许只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吊桥效应。

在监控中跟家里的猫猫们打过招呼，毛二从排练厅下班时又到凌晨，秋雨过后，空气中弥散着桂花的甜腻香气。

在出租车上闭目休息，毛二忽然想到某个夜晚。

在徐昊的车上，当他醒来时，徐昊又歪在座椅上睡着了。他静静地盯了一会儿徐昊睡着时显得傻里傻气的脸，打开手机上的视频监控软件，发现家里的猫也睡着了。

他伸手戳了几下屏幕里猫猫的头，准备退出软件时，肩上忽地一沉，是徐昊靠了过来，好奇地睁着一双还睡意朦胧的眼。

毛二强作镇定，一个一个给徐昊指认家里的猫咪。哪个是最漂亮的奶雪，哪个是抱着最舒服的奶盖，哪个是最爱上蹿下跳的奶虎。

徐昊努力地辨别黑暗环境切换成黑白色的画面中，三个颜色深浅不一的猫团。

毛二问：“要不要上楼去亲自看看。”

徐昊让他小声点，凑到毛二耳边悄悄说，猫们都睡着呢。

毛二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了一下，没告诉他，软件的语音功能是关着的。

徐昊捂住嘴压抑笑声。一会儿过后，他再次靠过来，悄悄说，刚睡醒见到陌生人，会吓着猫的。等下次吧，我已经认得它们三个了。下次，得带点礼物来看它们。

没有下次了。

毛二数着雨滴打在玻璃窗上的痕迹，随着车辆飞驰的轨迹，它们也一刻不停地朝后奔去。

夏天对他来说就像——

那一刻早已一去不返，像那随亮随灭的闪电。

这是徐昊在上海过的第一个夏天。

除了健完身换上的干净衣服还是潮潮地贴在身上不舒服，他自觉适应得很好。作为一个有秩序感的人，他每天早上会看一眼天气预报来决定要不要多带件外套、出门穿什么鞋，车上一直备着把雨伞，让他免受反复无常的降雨袭击。

进入沉真剧组后，为了不让一个不太会照顾自己的同事再次湿哒哒地出现在排练厅，他开始在车里备上两把伞。

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还不错。

徐昊觉得跟毛二很聊得来，在戏剧方面，毛二很有自己的一番见解。但除了戏剧之外，徐昊对他的了解止步于一个酷爱熬夜的人。

把闹钟关掉后看到毛二于凌晨四点给他发的消息：你喜欢喝什么咖啡？我明天给你带。

桑可舟看着毛二给徐昊递上咖啡，佯装严肃地问他，为什么他有我没有？

毛二认真解释，这是为了答谢徐昊送他回家所以带的。

桑可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拱火道，那以后我送你回家，你给我带咖啡，行不行？

徐昊说不行。

桑可舟用慈祥的目光来回扫视他俩，看口型似是要来一句“嗑到了”，徐昊连忙上手把他请走。

徐昊不太好意思直视毛二类似崇拜的眼神，把话题转移到毛二的那杯奶茶，整个排练厅几乎只有毛二每次带的都是奶茶，无糖的，但看上去很诱人。

奈雪的茶，毛二说自己最爱喝这个牌子的奶茶了，差点给自己的第一只猫起名叫奈雪。

于是徐昊想，啊，小猫爱喝奶茶。

不是，是毛二爱喝奶茶。怎么好端端地猫塑同事？这很不尊重。

整个夏天几乎把徐昊训成巴甫洛夫的狗狗，听到雷声时他会想，又该接毛二回家了。这种表述类比到tm中，听到警笛声，Nathan就该带着Richard逃亡了。相同之处在于，Nathan显然是期盼着警笛声的，而自己，好像也是期待着雷声的。

不是，怎么好端端地狗塑自己？这很危险。

组里都有迟到的人请咖啡的规矩，毛二会在同事们发来的每个咖啡点单程序里找到一杯轻乳茶，几次过后，毛二不再喝奈雪之类的奶茶了，他会拿两杯包装相同的咖啡走进排练厅。徐昊问他好喝吗？他说不好喝，但是方便实用。

休息时，三三两两下楼围着导演抽烟吹牛的人，有他。但他不吹牛，也不抽烟，细细的一支夹在手上也不点燃，别人吐出的烟飘到他身上，忍不住就回头咳几声。当他们开始讨论情绪调动或台词节奏，毛二就会发表两句在徐昊看来非常精妙的观点。然后同事们会继续吹牛。

每当这种时候，徐昊都想跟毛二谈点什么，但他怕自己看上去像一个在爹味说教的长辈。

第二天一早他给毛二发了个消息，说今天我想喝奶茶，可以帮我挑杯你爱喝的吗？

四五个小时后，毛二回复：有品👍🏻

到了第二个夏天。在上海待了近两年，工作安定下来后，家里亲戚们自然而然地想要安排他的婚姻，哪怕他自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毛二的手机没电关机了，坐在副驾上用徐昊的手机玩抖音低智小游戏，他玩上头时会伴随很搞笑的怪笑声。但忽然安静了好一会儿，徐昊感觉胳膊被戳了几下，自己的手机被递回来。

“有人找你，”毛二的语气奇怪地正经，“你回一下。”

“谁啊？他说什么？”徐昊没看手机，“你帮我回一下。”

“不认识，她说：我到啦，你喝什么饮料？我先点吧。一个表情。”

徐昊反应过来，还是专心开车，给毛二分配任务：“帮我回一下，回完你接着玩儿吧。就说不用了......”

没等他说完，毛二把手机屏锁上，往扶手箱上一放，语气淡淡的：“我晕车，你自己回吧。”

“好，那我开慢点。”“不用。”

车里陷入一阵沉默。

趁红灯，徐昊赶紧解锁手机加快语速发了条语音：“不用了，点您自己喝的就好，我大概十五分钟到，耽误您时间了，不好意思。”

顿了顿，他特意跟毛二说明：“是她提前到了，我没迟到，你别担心。”

余光看见毛二的嘴开合几次，最终没说话。临下车前，他垂着眼对徐昊说：“谢谢，约会愉快。”

结束到家后，徐昊罕见地失眠。

夜里两点，他给毛二发了条不短的消息，跟他解释今天晚上的约会，对方是家里人介绍的女生，也在上海工作，还是老乡。聊了几天，自己已经跟对方表明了没有发展的打算，对方也观点一致，但双方家长抱有幻想，一定要他们见一面。两人随便约了时间地点，吃个饭应付家里。

跟同事解释这些很怪，但他不喜欢毛二不开心。

发完后在聊天界面停留了几分钟，没有回复。徐昊打开抖音刷视频，原本推送给他的的旅游/探店/健身vlog现在已经被毛二刷成低智小游戏推荐和萌宠视频。

玩了半小时赛博算命，终于收到毛二回复的消息：以后你有约可以提前跟我说，我自己回去，你的行程比较重要。

徐昊秒回：送你回家也很重要。

又过了十几分钟，徐昊睡得迷迷糊糊，被微信提示震醒，毛二发来四个字：别这样说。

徐昊打了半天字，最后全都删光，发过去一句：明天想喝奶茶。

毛二秒回：🆗

一场雨后，徐昊常喂的那只流浪猫不见了。瘦瘦的三花猫，耳朵上有个缺角。第一次碰到它是在一个准备出发去排练的上午，四仰八叉地躺在徐昊的车头盖上睡觉。他想叫它起来，还没走近，猫睁开眼歘地一下飞走了。

他没有养猫的打算，可每当碰见那只猫，还是忍不住想象把它绑回家之后的生活，最后用“它太胆小了，肯定抓不到”的理由搪塞自己。

徐昊最后一次看见它，天下着雨，它的额头上有伤，露出一点粉色的破口，血和雨水混在一起，额头一片湿漉漉。可能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才会有“一定要带它回家”“为什么不早点抓住它”这样的想法。

等他回家找了个纸箱拿出来的功夫，小猫已经不见了。

每天上下班，看到引擎盖上灰扑扑的小猫脚印，他很忧虑。

看到副驾上每次送完毛二都会留下的杂色猫毛，他也很忧虑。

毛二最近状态很差。跟他那个草台班子的新剧有关，跟他那个突然烂掉的好友有关，徐昊也怕，是不是跟自己有关。

他不喜欢毛二不开心。

读莎士比亚的罗朱的剧本时，徐昊总想到毛二。受了伤的小猫一样的毛二，他想，我怎么没有早点带他回家呢？

他提前找人拿到自己留的票，那一排中视野最好的那张，把打在草稿纸上的三行字誊到票纸的背面——

不要讨厌夏天，不要害怕下雨。

因为，

爱是在猛烈暴风中也不会晃动的永恒。

毛二出门时忘了带伞，一场话剧结束，雨还在下。

他又把那张过了期的票纸拿出来看，那些字上干涸的水渍，像泪痕。

谈恋爱而已，藏不住就藏不住，没事儿。

但结婚！一定一定得藏住了啊！

毛二帮徐昊把穿着戒指的项链塞进T恤领口前刚接了个吻，他端详一阵看起来很有料的胸口，认真给出评价：“不行，这件衣服太紧身了，根本遮不住。”

他说的是戒指——以防想歪——毛二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再说了，徐昊的胸肌那么好看，不摆出来炫耀一下太可惜了。反正，毛二还没等徐昊回去换件衣服就又抱着亲在一起，都是新婚夫夫了，给别人看一眼而已，他可有大把时间做点更过分的事呢。

还能更招人恨点吗，抱歉，嫉妒也没用哦。

“我的。”毛二满心欢喜又依依不舍地再在徐昊嘴巴上亲了一口，“我还有点没太习惯，但我的。”

“是你的。”徐昊认同地补亲一下，“我真好运。”

但藏不住的反而是幸运儿。

徐昊有点，好吧，可能是太过头，但这是好事，毛二肯定，不过他还是有点太粘人了。不免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但在藏住秘密上却不是好事。至少一早就看破一切的徐瑶一早上已经翻了三个白眼表达自己的无语，怎么回事，难道剧组的其他人一夜之间都视力下降了5.0而她不变吗？

“就算是蜜月期，你俩也是我见过黏糊的类型。”徐瑶扯扯嘴角，对既要隐婚又根本藏不住的新婚夫夫表示嫌弃，“这是什么现在年轻人流行的情趣吗，猜猜我的婚恋状况？”

不猜，不想知道，多谢。

徐昊羞红了脸，但看起来没很抱歉。毛二看起来很抱歉，但说出口的话没耳听：“让让他吧，他是第一次，没有经验。”

这话毛二也有脸说得出口，徐瑶真是没胆子再往下听了。在反复警告两人藏好戒指结婚证以及对视就想亲上去的眼神之后，徐瑶宣布退朝——

但其实她想的是，能藏得住，就有鬼了。

对婚姻关系暂时隐藏是毛二的主意，确实很难抵挡徐昊的狗狗眼攻势，上帝啊他宁可去对着撒旦忏悔反正他又不是基督徒：“我坦白，我开始内疚了。”

不对啊！开场白怎么能以内疚开头呢！毛二差点闪着自己的舌头，这也太怪了，他总是这样，关系越亲密他就越容易愧疚。丫丫就说过他有这种亲密关系上的坏毛病，他猜他现在的脸色应该很不好看，因为老天爷啊徐昊看上去担心得快碎掉了。

“是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毛二察觉到歧义，立刻严肃地纠正，“当然不是还没做好准备结婚，我又不是被你拿大肌肉逼着去民政局领证的。我只是……我想我确实有点难适应太多人持续不断的恭喜和关注了。”

好像运气总是会守恒一样，可毛二偏偏对好运气重度护食，副作用是看起来偷感很重。

而徐昊，徐昊从担心得快碎掉变成松一口气，旋即又露出点心疼的难过来，扑过来安抚地亲亲毛二：“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们两个的事，对吗？”

好像和毛二预想的那个“和新婚丈夫大吵一架冷淡下来最后发现结婚是个错误于是离婚收场”的剧本大相径庭，但毛二当然是更喜欢现在这个剧本，徐昊也是：“只要你知道我不是突发奇想才结这个婚的就行。”

当然不是突发奇想，能做出结婚的决定，毛二基本等同斩决后路。

“你知道我有无数个理由打退堂鼓的，这是我最擅长的乐器了。”毛二咧嘴笑得傻乎乎的，他觉得自己幸福得有点晕头了，“但我要是哪天下定决心了要做什么事，我肯定是真心实意想要这么做的。”

他说的是实话，徐昊也知道。他从没怀疑过毛二在结婚这件事上的真心，反而是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更欣喜些——

“皇叔，收收嘴角，就算是在谈恋爱，你笑得也太灿烂了。”陈玉婷忍不住出声提醒，小情侣们谈恋爱归谈恋爱，但她站在当中瓦数还是过于亮堂了。

“我有吗？”正在化妆的徐昊照照镜子，努力压了压嘴角宣告失败，很不熟练地学着毛二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觉得还好啊，就正常吧？”

坐在徐昊旁边也在化妆的毛二憋不住噗嗤一声，被化妆师敲敲脑壳又乖乖坐好：“确实有点灿烂。”

但不是因为谈恋爱啦，可能他们没有说过，但他们确实已经领证了。周遭的朋友们少有没遭过祸害的，却并不知道是被新婚夫夫祸害，只当两人的热恋期格外长。

热恋期连着蜜月期，这才哪到哪？

“感情好的小情侣啊，看了就是让人觉得眼红。”陈玉婷挤眉弄眼地调侃，看着徐昊和毛二对视一眼纷纷红了脸，又啧啧啧摇头，“现在还说不得了，还能默契到一说连红温都一块儿红的地步，这下更没眼看了。”

毛二冲徐昊挑起一边眉毛，徐昊快速翻译了一下：这时候你又害羞了？

他接着又转了圈眼珠，促狭地眨眨眼睛：好吧，我也一样。

撇着嘴摇摇头：没办法，敏锐的女人啊。

徐昊咬住腮帮子不让自己笑得特别明显，心虚地移开视线。他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桌上放的冰美式，被苦得五官错位。

坏事，毛二也能快速翻译徐昊了——

头一次做坏事就被抓包了，已老实，但还能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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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背 今天小虐一下圈大爷

　　圈大爷爱狗实录 勿上升蒸煮 全文造谣

　　建议搭配前篇食用: 【元与均棋】我知道你爱我不爱他 

　　BGM:《电台情歌》——徐均朔[黑猫与潮汐]

　　————

　　郑棋元分手了，在五月二十号的凌晨。是他提的。

　　吗喽哥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郑棋元在酒店的阳台上抽烟。

　　吗喽哥质问他为什么要分手。郑棋元神情连带着声音都淡淡的，他说他累了，烦了，不想谈了。吗喽哥在电话另一头不喋不休，问他是不是因为徐均朔，你和他旧情复燃了？我看见你工作室发的视频了，他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郑棋元皱眉，他已经不耐烦了，捏捏眉心，将手机拿远了一些，“和徐均朔没关系，和你分手了也不见得我要和他在一起，你嘴巴放干净点，别太过分了。”

　　吗喽哥沉默半晌，不可置信，声音又提高了八个分度，“你他妈还在维护他！操！他当小三不是不要脸是什么。郑棋元你对得起我吗？别装了郑棋元，你跟我谈恋爱就没真心过吧！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他妈想的就是你那个小三！”

　　确实，郑棋元确实没和他真心谈，但郑棋元自认为没有对不起过他。吗喽哥拿他当炫耀的资本他没管，拿他当跳板搭上大导演大活动郑棋元都会在背后帮他一把，甚至在外面精神出轨他也当不知道。

　　毕竟当时郑棋元答应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就说过，没多喜欢，现在没有，以后可能也培养不出什么感情来。他们更多的是各取所需。吗喽哥想要事业和虚荣，郑棋元急需一段新恋情忘记过去。

　　现在吗喽哥得寸进尺，那就别怪郑棋元把不好听的话摊开来说明白了。

　　闹了半宿，这手是分成了，郑棋元也是真的累了。他打开微博，工作室的视频点赞量不少，但突出的是评论区。元与均棋的CP粉不敢舞到面前来，想说又不敢说，想问又不敢问，一个个都是谜语人，但文字里反反复复都是开心雀跃的两个字——复婚。

　　可怜又可爱的CP粉。

　　郑棋元给经纪人打电话，问视频是谁审核的，经纪人回了个名字，说出什么问题了。郑棋元是憋着一肚子气的，他说现在这个档口，为什么要单独把徐均朔剪进来，说有没有看过徐均朔的评论区，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不懂分寸欺负他脾气好往人伤口上撒盐呢，视频一出闹更大，人小孩怎么想怎么看。

　　“你是和徐均朔那边签合同了还是怎么着，谈着的时候卖可以，分了为什么还要卖！你问过我没有。喝酒那段，你敢再明显一点吗？”

　　经纪人也火大，“这么晚了郑棋元你就为了这事儿说我？”

　　经纪人跟了郑棋元不少年，虽然近年来做了些歪屁股的不漂亮的事儿，但情分还在，郑棋元不至于和人闹掰。

　　“郑棋元你想想清楚，赵孤还有五十场要演，你和徐均朔有整整一年的时间要捆绑在一起工作，赵孤导演都带头卖我们卖卖怎么了？

　　“而且郑棋元，你难道就没有乐在其中过？”

　　郑棋元不吭声了，原本气得发抖的他听到最后一句话忽然就泄了气，他不愿意再争执了。果断挂断电话，心里堵的慌，就一根烟接着一根烟不要命地抽。

　　郑棋元，你敢不敢真实一点。

　　-

　　徐均朔点开视频的时候，他正在小型包厢，和父母安排的女生吃饭，看到视频里何亮辰问郑棋元答不答应和自己喝酒那一段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再看自己微博评论区，怪不得经纪人不让他看微博。

　　与郑棋元谈恋爱的事情他没想瞒任何人，自然也没瞒着父母，父母从知道之后就提心吊胆的。同性恋是一回事，儿子谈的对象是大前辈也是一回事。父母不止一次把徐均朔拉到角落，问他是不是被胁迫的，有没有挨欺负什么的。

　　虽然看儿子和男朋友关系不错，相处也融洽，但老一辈做父母的还是讲求个门当户对。等儿子和男友分了手，父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担心儿子的精神状态。就给徐均朔找了个相亲对象。

　　徐均朔拒绝了半天，拗不过父母，还是答应抽时间和人吃个饭。他抱着不愿意耽误女生的原则，在落座后就直截了当说明了情况，本以为女生会生气或者不满，没想到她表示十分理解。

　　“我知道，我前女友特别喜欢你，她磕你和郑棋元老师的CP，有段时间非常狂热，天天带我看你们的视频，原来你们是真的。”

　　徐均朔一愣。

　　女孩子笑笑："我是拉拉，和我前女友……是被迫分的手。"

　　徐均朔立刻点点头表示同情和理解。

　　说到底他们是同一类人，都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只不过一个输给了世俗，一个败给了感情。

　　他们聊得来，女孩子告诉他，爱情就是一场博弈。

　　徐均朔摇摇头，说感情怎么能讲输赢。

　　女孩儿说不是的。恋爱的时候，对方的一句话你都会在意，一个语气词，一个眼神你都要琢磨好久。表情包你斟酌着发，标点符号你都要检查一下。你一边觉得自己傻，一边又觉得好幸福，一边埋怨对方为什么不能像你关心他一样关心你，一边又纠结他是否爱你更多。

　　女孩儿笑笑，“爱情中的博弈不是你和对方的拉扯，是你与自己的纠缠，是你无法放过自己。

　　通常在你无法与自己和解的时候，你们的感情就快走到尽头了。”

　　-

　　有人说，小徐谈女朋友了。

　　郑棋元握住手机的手僵了一瞬，问，“被拍到了？”

　　那人摇摇头，“上次参加活动，他对着手机笑个不停，有人邀他喝一杯，他摆手说过会儿还有约，是女生，不太方便。”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旁边的人插了一嘴。

　　那人说，“我也是听说的哈，小徐和女生是去看音乐剧，基督山伯爵，全副武装的都不让人认出来，还是找内部人员要的票。他五月行程排这么满，居然能找出时间陪人看音乐剧。”

　　“估计在发展吧”，旁边人说着，又看向郑棋元，笑道，“你俩咋一个接一个的谈？”

　　他实在没恶意，也怪郑棋元表现得实在太稀松平常，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人以为郑棋元真的洒脱。

　　“我也不知道”，郑棋元抿了一口酒，装得云淡风轻道，“什么时候你们碰到他了问问呗。”

　　酒桌上八卦总不会少，这个聊完了聊那个，在徐均朔那儿分析不出个所以然，他们又去蛐蛐圈里哪位前辈大佬结婚又离婚了。

　　郑棋元就听着，其实根本没过脑子。他默默垂了眼，盯着桌上的一道菜品发呆。

　　他忽然想起来闹分手那段时间，徐均朔也曾偷偷来看他的音乐剧。小狗找剧组其他人偷偷要了票，拉着脸，戴着黑口罩，没跟他说就来了。他不是不知道，因为剧组里的人老早就给他通风报信告了密，于是他默默让人给徐均朔留了十六排的位置。

　　徐均朔偷偷来，也偷偷走了，不见面，也不说话。但他们都知道，这是心照不宣的，无声的告别。

　　他的思绪飘远了。

　　-

　　郑棋元不得不承认，前男友说得也不算全错，他至少有一点猜对了。刻骨铭心的感情不止在徐均朔的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也在他的岁月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自己，说到底，还是一个遵循内心，感觉和享乐主义的人。不然不会在当初明知道该中断徐均朔对自己的钦慕与爱恋却放之任之，不会不拒绝徐均朔的索吻，不会明知没结果却还答应和人谈恋爱。

　　他常常觉得自己恋爱脑，他惯于在恋爱关系中奉献自己，几乎是毫无保留的，不惜把全身心，把毕生所学，甚至是人脉事业交给对方，与对方共享。

　　但他又不是恋爱脑，他总能在必要时清醒，及时脱身，权衡利弊，冷漠而果决地结束关系，毫不留情。

　　别人常常羡慕他洒脱，羡慕他拿得起放得下。

　　洒脱吗？或许吧。

　　至少在遇见徐均朔之前的他是这样的。

　　-

　　又过了一个夏天，北京复排的时候，天气初肃，已经慢慢转凉了。

　　比起复排澳门赵孤时大家对角色的略显生疏，北京这场就游刃有余多了。

　　下班早，几个年轻的演员撺掇徐俊组个饭局，被徐俊连连摆手告饶，“要每次复排都攒局请客我就没钱搞新剧了，你们年轻人爱到哪儿去玩就快去吧，别逮着我薅羊毛了。”

　　演员们哈哈笑了一阵，骂徐俊抠门，然后就收拾收拾东西各回各家了。

　　徐均朔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昨夜赶飞机没休息好，今早眼睛有点发炎，刚刚一场戏下来哭红了眼，现下眼睛肿得睁不开，又疼又痒。

　　往包里翻了好一阵，死活没找出眼药水来。正准备再翻一遍好好找找，就见视线里多出来了一只手。

　　他揉揉眼睛，抬头望去，看见郑棋元拿着眼药水的手朝他够了够。

　　他们音乐剧演员买眼药水都是囤一箱，在一起的那些年，徐均朔的眼药水都是郑棋元帮他挑的，他们买的同款。

　　徐均朔顿了顿，接过了眼药水。

　　他们一坐一站，郑棋元眼睛微微下垂，正好能看到徐均朔仰面抬头，眼睛红得湿漉漉的样子。

　　眼尾的那一抹绯红，被眼泪和眼药水一一浸润过，徐均朔与郑棋元对视一眼，俩人都不自然地错开目光。

　　徐均朔把眼药水还给对方，郑棋元摆摆手说家里还有，这一瓶就放你那儿吧。

　　徐均朔说好，想开口问郑棋元点事儿却反被郑棋元叫住，问他怎么回酒店，顺路的话要不要捎一程。

　　徐均朔没拒绝，自上次澳门赵孤一别，他们在各自的事业里再没有碰面的机会。他不刻意找郑棋元共处，不代表他不想。

　　徐均朔上了副驾驶，也许是许久不见的尴尬亦或是什么原因，嗫嚅了一会儿，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都没开口，最后只能懊恼地别着脑袋，不看离自己只有十公分距离的人。他眼睛还肿着，鼻子也被眼泪闷红了，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确实不礼貌，于是在导航语音的提示中，轻声说："谢谢。"

　　郑棋元看出徐均朔有话想说又不说，弯了弯眼睛没有搭腔，转而起了个话头，“之前我问徐俊要了两张赠票，本来是送给朋友看的，结果他们不来了”，他碰了碰鼻子，有些不自然，“你有没有什么…朋友，可以送的？”

　　徐均朔摇头，顾易龚子棋他们都有自己的音乐剧要演，阿妈粽几个综艺都来不及录，刚想回绝，又突然想起他之前认识的那个拉拉朋友。她们最近才终于说服父母在一起，答应了有空要找自己合照签名，正好请她们来看音乐剧，于是点点头，说，“有的。”

　　郑棋元深吸一口气，他微抬下巴，笑不达眼底。

　　是吗？

　　他不是不知道徐均朔的朋友们在北京场赵孤演出期间有多忙，根本没有那个闲工夫来看演出，也从来没听说过徐均朔有亲友喜欢看音乐剧。

　　郑棋元想到那个八卦传言，心里没滋没味的。

　　他也知道自己这醋意来得莫名其妙，但那又怎样，那些汹涌的，起伏波澜的不寻常的情绪总有一天会平静消解。

　　所以郑棋元允许自己偶尔的失控或是耿直幼稚，也毫不吝啬显露锋芒。就像六月份，在听闻所谓徐均朔女朋友传言后的他大白天喝醉酒发疯，发抽象照片被评论区cp粉内涵时处变不惊，面对经纪人的挖苦任讽任嘲。

　　他唯一心里在意也没底的，是徐均朔怎么看。

　　想什么来什么，在车停好在酒店门口前，徐均朔终于有勇气问郑棋元，为什么要发他照片。

　　徐均朔被称为虎子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莽就莽在喜欢就去争取，不懂就问。

　　郑棋元是怎么回答的呢，他故作镇定却实则慌张得连自己说了什么都忘记了，只在回家途中摩挲着方向盘，脑海中反复浮现着徐均朔哭红着的眼睛。

　　自己一定没说什么好话就是了。

　　-

　　谭维维骂郑棋元，说他有病。

　　烟灰缸里的烟头一根又一根，酒开了几瓶也都见了底。谭维维抢过郑棋元手里的酒瓶，说要发疯别在她这边发疯，去找徐均朔去。

　　郑棋元通常在这种时候选择沉默，不是被戳破了的尴尬，是放弃抵抗的默认。谭维维叹口气，陪他坐下来，说棋元，何必呢？

　　郑棋元笑笑，也问自己，对啊，何必呢？

　　错过就是错过了，伤人心的是自己，恶语相向的是自己，还爱着也的是自己。

　　是他先做了松手的那个人，那有一天风筝想清楚选择亲手切断线，这是好事，也别怪人家。

　　谭维维重新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坐下陪老友聊聊，“又什么悲伤事儿？”

　　“就不能是开心事吗？”

　　谭维维后仰，心道:这可一点都看不出来。但她没说出来，顺着酒鬼的话，“那什么开心事儿，聊聊呗。”

　　郑棋元看着酒瓶笑，笑容有些苦涩，"他谈恋爱了，我看见了。"

　　“噢——”谭维维故意拉长音调，“好事儿，你俩告一段落，各自安好。”

　　嫌话还不戳心窝子，谭维维拿手臂拱拱他，“是好事不？安好了没？”

　　被郑棋元拱了回去，说你可真行，还嫌我不够碎。

　　“你确实碎，碎得和小徐刚和你分手那段时间似的。”

　　郑棋元缄默着不说话了。

　　“现在轮到你还债了，伤心了吧。”谭维维给郑棋元满上，说，“没掺和你们谈恋爱，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就这么喜欢互相折磨。”

　　郑棋元说，“谈着的时候觉得耽误徐均朔没前途，分了装洒脱装瞎装看不见人伤心，其实我真的舍不得。”

　　“还爱着？”

　　“爱着。”

　　“哦，那现在人谈恋爱了，你没机会了。”

　　“有机会也不可能，缘尽了，错过了，就别再重来了。”

　　谭维维摇摇头，“错没错过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他掏出手机扔给郑棋元，“电话。”

　　手机屏幕是通话界面，记录了一个小时三十二分的通话记录，联系人徐均朔三个字刺痛了郑棋元的瞳孔。

　　徐均朔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他说郑棋元，你就是个说谎的骗子。

　　——tbc——

　　

［均棋］论坛体，设定是学生🌲×老师⭕️

（是结合了最近网上的热梗噢，所以提到了一点陶/喆，T/FB/OY/S，林/俊/杰（没有不尊重几位老师的意思！如果踩雷我先磕头了！orz对不起）

（路人的名字是乱取的！不用在意捏

正文：

1L ［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想求助下大家，我crush叫郑棋元，我取什么名字比较隐晦啊？

2L 红烧狮子头

？

3L 卡哇伊安啾

？？

4L 鱼肚白

？？？

5L 违背心脏

大袜子，这是中文吗？

6L 浪费夏日

不是，几个菜啊，醉成这样

7L 月兔住在月桂树

我们郑老师不愧是学校女生想嫁榜的第一名

8L ［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等下，出大问题！谁说我是女生！我是男的好吧

9L 棋名为元

？你是男的才出大问题吧。。。

10L 哥们你谁

不儿，本来我们女生队伍都够长了，怎么还有男生来了……还得是郑老师啊

11L 攒钱剧场见

你们喜欢郑老师的男生就没有想过我们郑老师不是、给子吗，…（）

12L 卧槽我钱呢

你们喜欢郑老师的女生就没有想过我们郑老师是个给子吗！

13L Lt10199325

路过，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4L 回复 11L 骂了我就不能再骂我了

姐妹，怎么感觉你声音逐渐变小了，完全没有楼下有底气啊…

15L 鱼肚白

可是该说不说⭕️老师的气质确实有点…给……

16L 芝士桃桃乌龙球

而且不是好多姐妹都说最近有个他的男学生和他走的很近吗？

17L 全国是只有上海一个城市吗

哎哎隔壁男生（划掉）男铜想嫁榜，榜一好像也是郑老师诶，你们听说没

18L回复 16L 是我自己把自己挟持

16L秒解了，你不要乱造谣好吗，那个男生是我们班的，他只是在找老师问问题而已

19L 月兔住在月桂树

⭕️老师直不直我不知道，反正lz肯定不直

20L［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瞎说，我就是直男，只是喜欢郑老师而已

21L 养一只黑猫

不是烙铁，你还直男微弯上了

22L 互联网大坏特坏

我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lz别嘴硬了，喜欢就喜欢，都发帖问了，这时候害羞什么

23L 红烧狮子头

“直男微弯”？你好我是“50v我”

24L 卡哇伊安啾

啊今天不是星期四吧？

25L［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楼歪了楼歪了大家，还记得标题吗，快帮我想想名字啊！！

26L 别问我什么都不知道

啥标题啥名字？我返回去看看

27L 种一颗香蕉树

隐晦……想要多隐晦啊？

28L 违背心脏

这样吧，郑棋元→棋子→国际象棋盘→64个格子→6+4＝10→10+6（语气词）=16，你就叫16，他要是问，你就是16是幸运数字

29L 浪费夏日

我来！郑老师外号不是⭕️吗，数字0也是个圆圈，那你就叫0，到时候一问，你就说你是0

30L 回复 29L 养一只黑猫

啊啊啊笑死了，那不如叫0○Oo0○oO0，全是圆圈，他问你就说你在cos鱼吐泡泡

31L 回复 28L ［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在16岁遇到的他，并且我俩相差16岁…16确实是我的幸运数字

32L 回复 30L 向宁看齐

不行不行，全是圆圈太明显了！

33L 回复 29L ［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别这样哥们，我是1

34L 回复 31L 哥们你谁

？谁问你了

35L 回复 31L 人生就仨字

谁问你你的爱情故事了？

36L 那咋了

不对，lz你说的这个他不会是⭕️老师吧？？

37L 秋天种下小土豆来年收获大土豆

相差16岁？我算算…你是××届的啊

38L 回复 33L 宿敌就是宿敌啊

？？？你是1？？？你打的过我们郑老师那一身肌肉吗你就是1了？

39L CP不做不许走

我靠，这么猛，这是我能免费听的吗

40L ［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你们取名字的能力不行啊，还以为人多力量大能集思广益的

41L 虾看电脑

lz那宁自己有想到吗就说我们

42L 数字敏感肌

关键时刻还得靠我，依我看，不如你就叫23，郑棋元用九键打出来对应数字是979，979+520=1499，1+4+9+9=23，问就说23是你的幸运数字

43L 谐音梗扣钱

斜落方怎么样？和郑（正）棋（起）元（圆）情侣名，多棒！

44L 回复 43L 眼睛不要可以捐了

审题啊姐妹，人家lz要隐晦的，这也太明显了吧

45L 易直喜欢你

妹妹你这是在干啥嘞

46L 回复 42L［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不行啊，23也真的是我的幸运数字

47L CP不做不许走

不是lz你怎么那么多幸运数字，不过这咋了，总不能又是关于他才变成幸运数字的吧？他这么了解你？

48L［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楼上猜对了…哎我俩现在真的很暧昧啊，至少我觉得是的，我就是在想要怎么表白，但是感觉又不急，就想着取个名字暗示他

49L 回复 45L ［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宁怎么来了，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这个啊，还是你让我发论坛问问大家的嘞

50L 不是你在炫耀什么啊

暧昧？（尖叫）原来你们城里人管暧昧对象叫跨市啊……

51L 违背心脏

等等，重点不是这吧，重点是lz竟然真的和⭕️老师暧昧上了？？！！！

52L 鱼肚白

！！！

53L 看到我眼里的震惊了吗

！！！！！

54L 宇宙神剧请速速开箱

vocal，牛牛……lz你到底是谁啊

55L 复婚好吗孩子总哭

不是吧，真的吗？！和郑老师？！

56L 你们俩卖一个给我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我会一直时间你……直到永远………你到底是谁…我会一直时间你……直到永远………你到底是谁…我会一直时间你……直到永远………

57L 浪费夏日

（举手）报告lz，我想听你俩的暧昧故事，郑老师私底下是什么样的？反正前面都说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一点吧～

58L 正月初六

好离谱，路过两男的都要磕一口是吗？受不了，走了……

59L 少管我我是网络皇帝

？没磕啊，再说了我磕CP还要看你意见？那我磕你好了

60L 人生就像一场戏

哎哎哎别吵别吵，友好交流友好交流，好好说慢慢讲，不急不急

61L 因为有缘才相聚

好啦好啦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安静听楼主讲吧～

62L 云吃饭好福气

爬完楼了，好震撼……这到底是谁，我蹲蹲

63L 弘扬美好情感

我也蹲蹲

64L 不许学我

我也蹲蹲

65L 谁抢了我名字

我也蹲蹲

66L 取名好难啊啊啊

来了，郑棋元缩写zqy，倒过来就是yqz，一起走，手牵手我们一起走是陶/喆的歌词，喆是两个吉，吉吉国王是只猴子，你就叫做一只吗喽～～～

67L 很高兴遇见你

lz人呢，这么久没出现是不是偷偷和郑老师幸福了？！

68L 回复 66L［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我真的想重拳出击。。。不要，我雷猴子。

69L 回复67L［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不是，有点急事。没出现是因为有事忙着，绝对不是偷偷幸福了

70L 互联网大坏特坏

想到一个，郑棋元谐音7元，7元等于70角等于700分，也就是42000秒，42000是第五人格推理之径的周上限，推理之径是用骰子走的，普通骰子最高点数是4，四大名著之一是红楼梦，你就叫红楼梦，问起来就说你爱读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71L 南北水果市场

好长一大段……对你们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能力叹为观止了

72L 回复 70L ［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哦。我讨厌红楼梦

73L 哥们你谁

破案了，lz是雷神

74L 红烧狮子头

嘶，要求好高，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隐晦

75L 海的尽头是草原

姐妹们，我怀疑lz不是想取名字，是来和我们炫耀他和郑老师的故事的……

76L 违背心脏

楼上真相了……

77L 复婚好吗孩子总哭

我服了兄弟

78L 什么妹妹叫哥哥

低声些，难道光彩吗.jpg

79L 养一只黑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要不别取了，你换个⭕️老师同款情头算了，我记得他是一个简笔画小人？

（此处作者备注一下：代入的是两人的vb头像）

80L 鱼肚白

说起来郑老师为什么突然换头像了？我感觉这也不是他的风格啊

81L 我的产品大做强做

是吧我也感觉不像郑老师会用的，特别是我列表还有个人的头像就是这个风格，前段时间看错了差点给郑老师发信息，，，没把我吓死

82L 回复 79L ［楼主］熊猫想吃甜甜圈

啊这个，其实早就用上了……我的头像没换，是他主动换的我同款嘿嘿

83L 回复 81L 来看镜头123茄子

姐妹你的名字好大胆……

84L 回复 83楼 我的产品大做强做

啊啊啊不要在意，，让我狡辩一下。其实我本来想叫做大做强的，结果打错了，7天不能修改……

85L 回复82L 月兔住在月桂树

？小哥哥你

86L 宇宙神剧请速速开箱

完了，结合头像和××届还有前面姐妹说的一些，我感觉我猜到lz是谁了……

87L 你们俩卖一个给我怎么了

！是谁是谁

88L 专业陪哭员

哦莫，我好像也猜到了……

89L 哑巴着急

你们都不说那我也不说……

90L 小姐姐我求求你了把他还给我吧

补药吊人胃口啊啊啊啊怎么这样

91L 长期听摇滚致小伙智商呈负数

来晚了吗？我想到一个，郑老师名字里有7，你爱7所以是27，27号在元素周期表里是金属钴，钴的元素符号是Co，可以联想到Coco，Coco最出名的是他们家的奶茶三兄弟，T/F/B/O/Y/S也是三个人，所以你叫源来凯始玺欢你

92L 虾看电脑

不是 哥们

93L 小天才打火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服了啊啊啊啊我笑死了混进来什么了啊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94L 天才左疯子右我在中间我是天子

哪来的天才啊啊啊，出院！

95L 互联网大坏特坏

我我我又想到了！郑老师外号不是叫圈嘛，有句歌词是“圈圈圆圆圈圈”，然后这首歌是林/俊/杰的，他有个外号是jj，俗话说一鸽胜九鸡，所以你可以叫鸽子汤！

96L 狗狗教忠诚信徒

鸽子汤哈哈哈哈还挺可爱的名字

97L 回复 95L ［楼主］熊猫鸽子汤

这个不错，改了，靴靴宁

98L 互联网大坏特坏

好家伙…费用结一下这是我的收款码，不客气

99L 芝士桃桃乌龙球

啊啊有事离开了下，取好名字啦？那这个帖子还会在吗

100L卡哇伊安啾

？必须在！！lz还没公布身份呢！

101L 浪费夏日

就是就是，lz你到底是谁！或者哪个姐妹知道的可不可以悄悄告诉我，我嘴很严的

102L 违背心脏

我也严，蹲蹲

103L 复婚好吗孩子总哭

蹲蹲

104L 南北水果市场

蹲蹲

此处省略好长一串蹲蹲……

—手动分割线—

（两个星期后）

148L 养一只黑猫

喂喂有人在吗

149L 浪费夏日

111在在在，发生什么了吗

150L 红烧狮子头

好久没看到这帖子了，怎么又被顶上来了

151L 哥们你谁

1

152L 屁股带火别惹我

在在

153L 嗑一口瓜子

别吊胃口了姐妹，我能吃！

154L 鱼肚白

我知道了，姐妹是不是想说最近⭕️老师身边的那个小尾巴……

155L 什么妹妹叫哥哥

啊什么小尾巴，我最近在校外学习，错过了什么求补课！

156L 养一只黑猫

有看到的姐妹们快来李涛一下，最近⭕️老师身边那只小狗（并不是真的狗但是他真的好狗…）

157L 海的尽头是草原

等下、我被绕晕了、、

158L 宇宙神剧请速速开箱

啊啊就是和⭕️老师粘得很近的那个男生吗！我也老看见他们走一块！

159L 月兔住在月桂树

有问题啊有问题啊包有的

160L 狗狗教忠诚信徒

有没有同班同学来爆个猛料啊救命

161L 你俩卖一个给我怎么了

虽然不是同专业但是我听朋友说那个男生也挺优秀的，年年专业第一，实力很强！而且还会好多技能，甚至会吹树叶之类的…

162L 全国巡演求求了

长得也挺不错呀，挺白一小哥哥

163L 卧槽我钱呢

之前偶然接触过！性格挺萌一小狗

164L 回复 162L 取名好难我服了

白吗哈哈哈哈哈，xgg之前还有个小土豆的外号来着，军训那会…（开个玩笑求lz放过喵）

165L 回复 163L 卧槽我钱呢

打错字了，是挺萌一小哥哥

166L 红烧狮子头

嚯，这么多信息…解码了

167L 养一只黑猫

是你吗，香蕉树，全对

168L 鱼肚白

是你吗，橡胶树，全对

169L 卡哇伊安啾

是你吗，小胶水，全对

170L 浪费夏日

是你吗，小僵尸，全对

171L 违背心脏

是你吗，小家属，全对

172L月兔住在月桂树

是你吗，许军说，全对

173L 虾看电脑

啊啊啊我笑死了，哥们怎么这么多外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74L 我产品大做强做

说真的，香蕉树这么优秀，活该人家有老婆

175L 我觉得人们需要一种摇滚精神

不过人家lz暗恋⭕️老师，现在在这聊⭕️老师和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176L 我服了

行行行，路过磕到了，随一分钱

177L 回复 175L 和星辰作伴

姐妹你糊涂呀，lz很明显就是香蕉树啦

178L 哄着乐死我了

是的……很明显…年龄头像什么的都对上了……

179L 二五个小时

啧啧啧，lz呢，快来公开快来公开快来公开！

180L 老朋友了无所谓

依稀记得楼主说不回复是有事忙去了不是偷偷幸福了，，现在看来，明明就是在偷偷幸福！！

181L 真想给地球一个差评

希望大家都能走出舒适圈，让我进去.jpg

182L 小情侣别秀了好吗好的

哇所以真在一起了啊，路过随16块

183L 别塞了吃不下了

路过随23块

184L 二楼破桌上有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取名帖就是在炫耀，虽然真的取到了名字

185L 别和我说就行

楼上有点道理，可恶，被他装到了

186L 无敌了某些人

我们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是吧？

187L 写五个字就停

www说真的两人真的好配好配，都特别优秀天哪，完全就是小说配置啊啊啊，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188L 回复 189L 梦醒后停机坪

姐妹姐妹快去隔壁四字楼！已经建起来了！！

189L 我沼！麦！！！！！

愿与君齐！入股不亏！

（隔了一天）

190L ［楼主］熊猫鸽子汤

怎么聊了这么多

191L ［楼主］熊猫鸽子汤

好吧既然你们已经看出来了那我也不装了，⭕️老师身边的人确实是我！！

192L［楼主］熊猫鸽子汤

太幸福了谁懂，谁东，谁动，谁洞，谁冻

193L 宇宙神剧请速速开箱

抓lz，请多分享恋爱日常，靴靴

194L ［楼主］熊猫鸽子汤

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了

195L［楼主］熊猫鸽子汤

讲道理我们一定会在一起幸福很多年的，嘻嘻

196L 我产品大做强做

噫，恋爱的酸臭味快要溢出来了

197L 小情侣别秀了好吗好的

名字最能体现心情的一集

198L 泥萌再硕神嘛

怎么刚点进来就完结，果然还是我网速太差，行吧毫克祝99

199L 复婚好吗孩子总哭

抢到199楼咯，199要99！！！

200L 三楼忘带望远镜

来晚了，家人们我才发现这么个楼，我是⭕️老师班的学生，之前就想找人唠嗑结果一直找不到呜呜呜，他俩真的好甜，眼里只有对方，相处起来的氛围完全插不进第三人，啊啊啊妈妈我搞到真男铜了

201L 十六的月亮是七元

笑死，谁还记得刚开这个楼的时候lz还说自己是直男…然后还有姐妹的天才发言“直男微弯”哈哈哈哈哈

202L 小狗摇摇

记得记得哈哈哈哈还有人说⭕️老师和他走的近然后被反驳了，就想问那个姐妹脸疼么

203L 回复 202L 是我自己把自己挟持

来了……确实挺疼的……谁知道他俩讨论问题讨论着就讨论到床上了啊？！

204L 祖传秘方不传祖

猜你需要：警惕男通讯录.jpg

205L 别墅靠海

我爆笑如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216L Shawn.

这是谁，小土豆？

217L 寿司包

楼上名字好眼熟，谁来着

——此帖被楼主永久封锁——

  

  

五年咯！五周年快乐！！！

@零伍没开摆 共创

军旗无差现背HE 不是沙雕文

灵感来源于用我妈亲密付被千里追杀（）

“红包：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抱歉郑老师，今天买东西误触了你的亲付。”

“还给你。”

发完这一通，徐均朔难得地出现了一点困倦的疲惫感。睡吧，别管了，他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歪着身子关掉了夜灯。

他们分手之后他又开始失眠，甚至偶尔需要吃药，一种“总觉得有件事没干”的恍惚感始终浸没着他。其实说分手并不是很确切，他更倾向于将其认定为一场漫长的冷战，只是郑棋元如何界定他并不清楚。音乐剧圈不大，他不是没听说过郑棋元的新恋情，但是郑棋元的朋友圈总是一条灰线，他们也很难在工作之外的场合偶遇，所以徐均朔更愿意用没有拿到过一手史料而拒绝把这个传言当真。

他只是买了两只宝可梦玩偶挂件，要不了多少钱。看在红包太小的份上，郑棋元可能根本不会收。只是他根本没有立场花郑棋元的钱。但是这都不是今晚的徐均朔需要考虑的问题，他现在只想睡觉。倒也不是真的还爱郑棋元。

睡得着才怪了，他窝在被子里负隅顽抗，大脑失控的又思考起来。就是不太适应单身的生活方式，而已。就像刚刚从高中迈进大学的新生，不习惯没有老师领路的日子，但是也不意味着真的愿意回到那段充满了束缚的时间当中去。总会适应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已经11点多了。郑棋元昨天估计睡得不错，早上一如既往的早起，六点多收了他的红包并回复谢谢。他想说郑棋元你把亲密付取消吧，不然你的新男朋友看到会怎么想，他还想说郑棋元你把你的爱拿走吧。即使现在这份爱只是回忆。但是郑棋元的坦荡让他没有语境说任何话，他不得不承认他引以为傲的文字不是完美的，人在悲伤的时候确实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的。他不是没有想过用新的情感来戒断，只是发现在过往过度贫瘠的情史中这一段的比重过大，导致他完全不会和郑棋元之外的人相爱，也不知道怎么用所谓成年人的方式去消化一段关系。都说人会在爱情中成长，大坏特坏的网友们还说他分手之后唱演升级、神功大成，但是他好像只学会了怎么做郑棋元的狗。

徐均朔又烦躁起来，毕竟比起已经拥有新绯闻的郑棋元，他实在是那个被困住的人，他也确实结结实实地作茧自缚了。他们分开的时候没有大吵一架，甚至没有说“分手”，只是两个人都忙，沉默中积累起大量问题比十六年的时间更难跨越。等他幡然醒悟时，他们都已经不具备开诚布公的勇气了。他不想吃饭，也不想面对工作，前段时间他为了戒断疯狂上班，昨天刚闲下来以为自己又可以了，就出了这么一档事。又白戒断了呗？他把自己砸进沙发，猛吸一口发现一股洗衣液的香味，该死，那瓶新的还是郑棋元买的。郑棋元郑棋元，看到什么都能想到他，你个没出息的，徐均朔你有点骨气把他忘了啊！

忘是不可能忘的，徐俊叫他去演赵孤。

凌晨 1:30小红书搜索：和前任是同事怎么处理？如何走出前任是同事的影响？看着满屏幕的“让他后悔”、“远离”，徐均朔小熊猫悲痛：怎么你们一个个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觉得一个人横亘在大床中间有点腰痛又翻回来，左右都是不够痛快的姿势让他更加烦闷。明天就要去排练了，再刷一下手机还是早点睡觉吧。他熟练地开始“批阅”每一个平台的更新信息，那个熟悉的念头又从他的脑海中冒出来，他既害怕又好奇，害怕看到没有他他过得很好，害怕看到他新的恋情，又多想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做了些什么事，又经历了什么有趣的事。还有你有想我吗？像我想你一样。尽管再拧巴再矛盾，他还是点开了郑棋元的主页，不知是视奸的刺激感还是因为对方是郑棋元，徐均朔就像一个等待作者更新停在高潮的长篇连载、还不敢催更的读者一样，紧张又兴喜。

朋友圈：灰色横线；微博：没更新，那就翻翻剧组发的排练照片，也没更新，出大问题！怎么都不更新啊这么大个人不上班吗？算了回味一下前两天的；推特：喜报！更新了！我瞅瞅！郑棋元绝美黑白健身腹肌照一张——帅得徐均朔想把健身器材搬到天台上来更新每日锻炼三十秒打卡。郑棋元绝美黑白酒吧微醺背影一张——文案：“且停且忘且随风 且行且看且从容”徐均朔无语——不是宁和谁一起出去微醺啊？不是宁还随风上了宁还从容上了？不是合着我真是小丑呗！

他满脑子都是最近网上那个龇牙咧嘴的方协文：郑迪你偏要去酒吧什么意思啊，酒吧到底有谁在啊！原来一直被困在天台上的只有他徐均朔一个，人家该吃吃该喝喝，说不定这个点已经和新欢春宵一刻值千金了，他不过是众多中的一个。

郑棋元就像春风，带着冬日凌冽的余韵又潮湿温热，人人都爱春风，被春风吹拂是生命的荣幸，可春风不会只催开一朵花。所以，他的春天，是否已经无数次向他说再见呢？他愣住了，一开始的喜悦不知在什么时候烟消云散。他默默将手机锁屏，晃晃荡荡的走去客厅看着一地狼藉，打开冰箱，之前对生活充满掌控的处女座会用蔬菜和无菌蛋填满，现在里面却只剩下孤单的一听可乐。

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他懊恼委屈，觉得自己狭隘又自作多情，杂念与困扰太多太重太乱，把幻想与现实混为一谈然后在眼前模糊了。

第二天被闹钟催醒的时候，记梦的本子上唯有泪痕。哭得再惨烈班还是要上的，还要和前任一起上班——还要演他儿子！小徐崩溃，小徐不想面对，小徐精心打扮去上班，甚至还简单抓了头发遮了黑眼圈喷了香水。剧组里都多多少少听说了他俩的事，“爸爸妈妈们”本就都疼惜这个认真又聪明的后辈，此刻更是照顾他的情绪，谁都没有提这码事。徐均朔也并不想让自己一直陷在坏情绪中，反复给自己催眠，大大方方和郑棋元打招呼：“郑老师啊！”话刚出口又觉着不对劲，“这语气应该这样的”“我不该笑的太假了”“可恶...”还没回过神，对上了郑棋元深深的眼睛，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最后也只是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擦肩走过了。

“一秒，两秒，三秒，我确定我的心跳停了三秒”徐均朔心里那只小狗又开始乱跳：你看他还没忘了我！他朝我笑他心里有我！几个深呼吸硬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压下去，徐均朔努力进入到工作状态，此刻他不是郑棋元的前任——中的一个，而是程婴的儿子——中的一个。父亲，我是您最爱的孩儿吗？当您拥抱我的时候想起的是谁呢？

“好！今天早上就到这，吃饭！”导演拍拍手喊停，“大家还是很熟悉的，郑老师特别到位，均朔啊那个情绪稍微有点收着了，可以再多给一点，大家都很棒。”刚刚还和他面对面跪着拥抱的郑棋元就收了手去休息了，徐均朔怀里陡然一空，卸了力瘫在地上。郑棋元刚才的表演堪称标准，情绪到位，动作到位，连颤抖都不是郑棋元的颤抖是程婴老迈干枯的身体在悲伤中簌簌，他实在是教科书级别，强大的专业能力和无比丰富的舞台经验让他对这一切都把控得恰到好处，爱和恨都是。他好像完全没有因为对手是徐均朔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尽职尽责地扮演那个深明大义的父亲。他情绪又掉了下来，导演的那一句“均朔”打破了他所有的伪装，他就是接受不了分手他就是接受不了无法和郑棋元齐头并进势均力敌，他就是接受不了装什么...

“均朔，”排练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剩了他和郑棋元两个人，“出戏了。”郑棋元蹲在他面前，用那双曾经情感四溢的眼睛触碰他，此刻那双他最熟悉的眼睛里只看得见一个前辈对后辈处于礼貌的关心。他想说棋元哥我不是没有出戏，我只见棋元未见程婴，他之前还不死心，想让郑棋元亲口承认他到底有没有爱过，但是看着那双克制的眼睛他就全明白了，他又失语了，语言甚至无法抵达心中残骸的一半。 原来在天台上的从始至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果然，徐均朔在心里轻笑，我还是太愚钝太普通，跟不上你的脚步，参不透我未见的十六年岁月，也只是见了郑棋元广袤如山川起伏的人生中他愿意示人的一部分。他想郑棋元应该还不至于没有爱过自己，只是他的爱或许有经验和公式。他爱自己和爱下一个的时候也或许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差别，依然是和他相处的那一套，把对方纳入自己的生活轨迹。可能他还是那么热烈随性，追求纯粹的心动，情绪到了就应该牵手、拥抱、接吻，而心动对象只要符合“心动”这一条标准就可以，跟是谁没有关系。这是否已经成为他享受爱的习惯呢？就像过山车有它的轨迹。他也爱健身、爱龙骨妹妹，从每天撸铁、每天浇水享受到快乐，而这到底是爱还是习惯？恍恍惚惚中，徐均朔一时分不清到底郑棋元是爱他，还是爱“郑棋元的对象”。一个对象变了，还可以换下一个，就像一盆盆栽死了可以养另一盆一样。他在给新的盆栽浇水的时候会想到之前那一棵曾经开花的样子吗？

他完全把自己置于一个弃犬的位置了，可是爱是平等的，他在希望郑棋元不要抛下他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和郑棋元并肩了。是他自己抛下自己。

徐均朔无比悲观地认为，虽然郑棋元说自己是体验派，但时间在郑棋元除了肉体的其余部分都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如板块运动缓慢而剧烈地产生沟壑和隆起，着实有风化侵蚀，但三山五岳也千年未变。普通人小徐错过了开天辟地的成型阶段，就只能仰望名山大川，却永远不识其中真面目。

徐均朔站起来就走：“郑老师我先去休息了。”冲出排练室，眼泪像开了闸一样裹挟着不明不白的悲伤滚滚而下，为什么眼泪是掉不完的，好像只要心还在就可以制造出源源不断的泪水。从小乖巧又出众的年轻人从来没受过这种否定，他哀自己不幸怒自己不争，即使这种否定是源于他自己。每当郑棋元温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希望他能变好一点，再好一点，成为发光的存在，想要他有一天会因为他而骄傲，可是为什么他总是屡屡失败，为什么总是做的如此糟糕。他一下子感到无比空虚，不知所措，要是还在台上就好了，他这下就可以尽情哭泣，情绪饱满的唱出词，可以狠狠拥抱，可以借此认真固执的盯着郑棋元的眼睛，质问他埋怨他，这样他的泪水也算有了目的，要是在台上就好了，要是还在戏中就好了，要是背景音乐声音再大一点就好了，要是他还爱他就好了。

等到郑棋元找到他的时候，徐均朔已经变成一团皱皱巴巴的流泪红烧熊猫头。“均朔，”郑棋元还是那样叫他，用那一把绝倒众生的好嗓子，这一次谅徐均朔铁了心的不回头也仍然心下一动。我好惨哦，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理性喜欢，徐均朔任性地揣度。“均朔，你之前这一段都把握得挺好的，只是很久没演了，找一找感觉就回来...”

徐均朔突然抬头，顺了顺被堵住的喉咙，尽量冷静开口“棋元哥，我们也就只是同事了对吧。不好意思，今天影响你了，我会演好的，非常抱歉。”声音冷冷的，嘴唇却微微颤抖暴露了他波涛汹涌的内心活动。悲伤是藏不住的，爱更是。

郑棋元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徐均朔作为半个文字工作者连表达愤怒都不肯直说，咬文嚼字地竟然是控诉他“没有爱过”。回想这些年来，有的人从他身边离开远走，有的人突然闯入他的生活，而有的人一直近在咫尺却好像从未谈及未来，他猛然意识到可能自己一直都没明白徐均朔。

“小迪，你真的想好了吗？你们不是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吗？你们确实是辛苦一点，那也不是不可逾越的呀。”半夜被薅出来陪郑棋元喝酒的谭维维一开始还满心怒火，听完郑棋元的话之后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都多少年没遇到一个这么好的了，真的不珍惜一下吗？”

“不怪他走得太快吧，是我舍不得他走慢一点。”灯光下的郑棋元白得几乎边缘有些透明，极其锋利的面部线条让他难得显出一种久经沧桑的破碎感。“风筝肯定是要飞走的，只是或早或晚的事，那不如早一点，我少耽误他一点。”

“均朔啊，聪明、认真，比我们那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呀，前途无量。”郑棋元抬起眼睛，坐在对面的谭维维却明显意识到他并不看向自己。谭维维摇晃着清透的玻璃杯，微溶的冰块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所以，真打算放手了？你啊你啊，你的幻想正在摧残你的神经哦，啧，杂念太多所以自我感动所以你狭隘。”说完谭维维用手轻点郑棋元左胸膛，“他同意你这么做吗？”随后买完单走出了昏暗的酒馆，转身还不忘拍一张郑棋元幽怨的背影，点开和郑棋元的聊天框发送顺便补上一句“一个假装洒脱的蠢货”。

之后一片寂静，郑棋元独自坐在吧台沉思许久，回想过去的种种，他看见了异形玻璃杯中闪烁出的碎片的自己那是和他僵持对峙的东西——该怎么说呢，他也害怕失去，害怕如此优秀年轻的徐均朔再看见更广阔的世界后离他而去，害怕自己局限了如此可爱如此有灵性的一个...孩子，他不愿意叫他孩子可16年的岁月确确实实在他们之间隔开一条又深又长的沟壑了。所以他今天用尽了毕生绝学来扮演一个风轻云淡的大前辈、情场高手，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演员，只是没料到他的对手根本没入这场戏，甚至现在坐在楼梯上，抬着头看他还要指控他只是在演。他一下不知该笑自己演技高超还是笑眼前这个男孩真的笨到了极点。少年人的莽撞总会冲破一些体面，突破一堵南墙，撕下一些遮羞布，让一颗早就应当归于平静的心重新动。

“均朔，我不是这个意思。”刚说出口郑棋元就绝望地闭上眼睛，自己无比拙劣的语言表达好像在把这件事推向更加错误的方向。他明明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无数次劝服自己，其实，当朋友同事没有什么不好，每天都能开开心心聊天，认认真真工作，一直做朋友，没有矛盾，不会生气。成为情侣，总会吵架，分手就互删拉黑，从此成为陌生人。微信上和对方说了晚安，却知道他游戏在线，去问吧，怕人家觉得你管的多，不去问吧，自己又难受，爱胡思乱想。或许呢，我们本该就只是朋友是同事的，不过是合唱了几首歌罢了，是我越界了。但此刻，对上了徐均朔玻璃珠一般清澈闪亮的双眼，一切都功亏一篑了，爱终究还是藏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一步，把自己挤进徐均朔拥抱的范围之内，双手轻轻落在他肩头。徐均朔愣了一秒，一张本来圆乎乎的脸上写满了悲哀，他把郑棋元的手摘下来，这个动作好像耗费了他全部气。

“棋元哥，你别这样。你对象要骂我了。”

“我...”

“你先听我说完”，他打断自己如同他们第一次交手，语境却早就不相同。“哥，我就问最后一句，你有没有对我动过一秒的真心。”

郑棋元的人生太广阔，任他如何探索也不得知道无数个郑棋元一个人微醺流泪失眠的夜晚每一次失落的原因，可能郑棋元对他敞开过心扉，只是他所见的也不过一个角落。“你爱过的人里面有一个是我吗？你对我说你心情不好需要我安慰你的那些晚上，是需要我安慰还是恰巧我没睡？”如果自己只是他拿来解乏的一段，其实也算是郑棋元的恩赐。不自觉地，他就“低到尘埃里”了。

郑棋元忽然就笑了，“这样，我先回答你上一个问题，不过你好像没问出来。”“我没对象，”徐均朔身后的尾巴又准备摇起来了，“不对，我有对象，”小狗崩溃，小狗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我还没跟你分手呢。”

“你逗我好玩吗！”

不过当郑棋元满脸笑意的站在他面前和他说话徐均朔就已经被哄好了，他其实真的很好哄，他不想打扰他，不想装腔作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要求他去改变他，可是他想要他开心，想要他放下防线向他倾诉向我吐露心声，想要看见他的表情知道他的心情。徐均朔又泪流满面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也许结局残缺也许结局美满，但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第二个问题，我爱过的人里面有一个是你，不，我现在此时此刻爱的人是你。”

“第三个问题，如果有那么一个人，给我精神寄托的一个人，激励着我和我并肩前行的一个人，安慰我包容我所有坏情绪的一个人，只能是你。我和你谈恋爱不是因为你正好表白，我也承认我总是逃避问题，其实我也很害怕你不要我。”

眼看着徐均朔眼泪又要掉下来，郑棋元挡住那双承载了太多情感的年轻的眼睛，弯腰靠在徐均朔肩头，柔软的双唇擦过徐均朔的耳畔。

“我找你不是因为你正好没睡，是因为我很爱很爱你。”

欢迎来到弘杨的扭蛋派对，今天我命由我还是由天？就看手里这颗小圆球了！

扭蛋暗号：伪现背/网恋掉马/破镜重圆/HE

 

“有些人一辈子都会栽在同一种人身上。

也许是诅咒吧，黄子弘凡想。可他的心却依然跳得那么澎湃轻盈。”

 

 

 

「。」：刚下飞机。

「。」：吃过了。

「，，，」：好巧啊哈哈哈哈。

「，，，」：我也刚下飞机。

「。」：哦。

「。」：凌晨两点了。你飞国外玩？

 

黄子弘凡划动着对话框，“句号”的回复总是不太快。他等得无聊了，又开始跑火车：对啊，我去法国金色大厅……

发送键还没按下，「。」的消息又来了。

「。」（语音消息）：大学生的生活就是轻松啊。

 

他模糊的声音带了几分夜深的冷意，不太明显的笑声从听筒传来，传来些许气流，仿佛就是他的气息。黄子弘凡“啪”一声合上手机，耳廓烧得有些烫。

节目组后台人来人往，收拾拍摄结束后的场地，喧闹的声音隔在门外。他心虚地看了一眼旁边，确定无人，才又按亮了屏幕。

 

「。」的消息又来了：开玩笑的。

「。」：先不聊了，我去酒店，你早点休息。

 

对方拍了一张路灯下的照片，乌黑的夜色里，昏黄的路灯下，隐约露出人影的衣角。那人发了一句“明早聊”就消失了。黄子弘凡像个私家侦探，把那照片放大了好几遍，这才撂下手机，猛然倒向座椅后背。

纳闷地想：我这算什么？诈骗网恋吗？

 

化妆镜的灯光亮得晃眼，镜中的自己妆容服帖，比起前些年，眉眼多了几分成熟的意味。

他和镜中那人对视了一下，又翻出手机，划了好几下对话框。像个刚恋爱的毛头小子，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直至工作人员敲了敲房间，问了句：“黄老师还在休息吗？”

他这才扬声匆匆道：“马上！马上好！”

自声入人心之后，机缘巧合，他的人气一路飞升。忙得筋疲力尽团团转，也在欢呼和簇拥里享受盛大的掌声，他被推着往前走，遇到更光明的风景，甚至来不及回头。

 

直到前些日子无聊，翻出了刚参加节目时的手机，不知怎么鼓捣鼓捣着，就点开了从前的微博小号。

那个微博是声入人心还惨淡的时候，他闲着无聊冲浪用的，火了以后也废弃了，一直在那个手机中待着。

幸好还记得密码，登录之后刷新标志停了许久，这才涌出一大堆消息来。

 

大多是以前和他聊过节目的几个老粉，也是几年前的消息了，她们用奇异的热情，问他怎么不上线了。

首页还有几个互关过的人活跃着，有些人还在关注他们的踪迹，有些人不再沉迷追星，分享着忙碌的生活。他觉着好玩，一一翻着，忽然在聊天框里看到一个乱码。

 

对，乱码。

节目刚播出时，那人和他聊过几句，看着不像是会用微博的人，名字是系统自动生成的乱码，头像也没换过。

用户18715421：唱得挺好的。

用户18715421：今天节目你看了吗？

用户18715421：我很喜欢最后的合唱。

 

那时候黄子弘凡就不用这个号了，故而也没有回复。

 

几天后，用户18715421上线，问：最近在忙吗？

隔了几周。用户18715421：我最近也很少上线。

 

又隔了几个月。

用户18715421：最近又看到很多声入人心的消息，所以登上这个号看看。

 

那以后他再也没给他发消息，最后的消息隔了好几年。是22年末，出现得很突兀。

用户18715421：祝你生活顺利。

 

那个日期让黄子弘凡晃神了一瞬，鬼使神差地，双手放在手机上回复：我这几年过得很好，哈哈哈谢谢！

 

本来以为只是网络上的萍水相逢，对方大概也不再用这个号了，那一句祝福只是告别。

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听到那个运转得很慢，几乎要报废的旧手机，传来消息的叮咚声。

还是那个原始的头像，隔了两年，他们再次对话。

 

用户18715421：好久不见。

 

 

 

 

夜半结束排练，高杨合上手机。身边有人笑道：“高老师最近神神秘秘的。”

他笑盈盈道：“是吗？”

“是啊，每天抱着手机，不会恋爱了吧？”

 

高杨抬头看了看剧场明亮刺目的追光灯，工作人员一一熄灭，在视野中留下了一个烧灼般的，乌黑的痕迹。

这感觉不太舒服，他眨了眨眼，等视野恢复，这才慢悠悠回复：“没有吧。”

 

微信小号里，名字是三个逗号的家伙隔了十几分钟，才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晚安”，配了一个小狗睡觉的表情包。

软茸茸的耳朵，会让他想到曾经少年人炽热的眼瞳，高杨的拇指在那表情包上按了按，这才松手。连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脸上浮现了一个笑容。

很轻盈，很温和，像是缀在天上的月亮。

 

和逗号又在微博上聊起来后，他们加了微信。高杨当然不会用自己的微信加这个黄子弘凡的小号。特意办了个新号码，注册了新微信。

得到对方二维码后，看着那个阳光下小狗的头像，和很随意的三个逗号的用户名。高杨把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句号。

 

最初和他聊得不多，只是偶尔聊了聊。逗号说自己是个大学生，前些年失踪是备战高考。

 

高杨很宽容地没问他，为什么备战高考要备战五年，只是问：考上好大学了吗？

 

「，，，」：考上啦，这不吃香的喝辣的吃了好几年。

「，，，」：所以延毕了，哈哈哈哈哈哈。

「。」：恭喜。

「。」：节哀。

「，，，」：我开玩笑的啊！！

「，，，」：哎你呢？

 

他过了一会才回：分手了，事业稳步上升。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又附了一个发财的表情包。

 

算是吧。高杨看了一会屏幕，笑了笑，没再回。

后面倒是对方追着分享了一些所谓的大学生日常。拍来的照片也很仔细地，不会暴露他的地点和身份。一来二去，两人聊的东西也没有断过。

 

许多年没有在微信联系，黄子弘凡的说话习惯依旧没变，表情包有不少也是从前的那个。非工作时间会经常上线。出现得多的时候，就是没有录制、没有直播的时间段。

 

高杨轻而易举地掌握了黄子弘凡的行程表，看着那些没变过的习惯用语和表情包，有时候也会在恍惚间觉得，时间来得汹涌平静，没有给他们留下一点痕迹。

那点痕迹却留在了黄子弘凡的身体里。

 

他们当时恋爱谈得尽人皆知，以至于后来，不少圈外朋友偶尔会问他：之前那个和你谈的很好的男朋友呢？怎么没听你谈起了？

他那时候就会很轻松地说：分了。

 

分手很平静，他们都没有互相删除联系方式，在对方的列表里当npc，有时甚至能在其他人朋友圈的点赞里偶遇。只是不再继续之前的亲昵，每日的聊天。

还有贴得很近时，会愉悦的心情与心跳。

 

分了就是分了，高杨很坦然，甚至对后来黄子弘凡偶尔几个指向性很明显的朋友圈不理不问。

 

早年间，他瞥到过黄子弘凡玩微博小号，好奇时也注册了一个，和他装陌生人聊了聊。

彻底分手后，某个月明星稀的夜里，他走出排练厅，看见一轮挂得很高的月亮，不知为何，想起了那段吵闹的岁月。

随意登上去看了看，大概是之前浏览过相关信息，微博开始给他推起了黄子弘凡的代言和直播。

 

他不留神点了进去，视频里，那个熟悉的人，笑得依旧澎湃年轻，说着轻快的话语。

高杨垂着眼看了一会，点开那个早已不被人想起的号，发了一句：祝你生活顺利。

 

祝福黄子。现在他不会说后半句。

 

 

 

 

「，，，」：马上要找工作了，焦虑。

「。」：有什么想法吗？

一个谎总是要用无数谎来填，尽管黄子弘凡没想到自己当初的善意谎言，会牵连出这样漫长的后续。但此时还是趴在床上，绞尽脑汁，为自己当初的言行负责。

他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大学生：考研，考不上家里蹲。

「。」：这次不会消失很久了吧？

「，，，」：不会啊~

「，，，」：实在无路可走，我可以来投奔你吗？

 

他屏息等待回复，过了一会句号才回了张照片。

一双修长的手指按在沙发的薄毯上，灯光昏暗，却仿佛在水中，把他的指节照得分明。

「。」：只付水电。

黄子弘凡他觉得那薄毯的花纹很眼熟，但想不起究竟什么时候见过，只是在床上滚了个圈，意外地觉得这双手很漂亮，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蓬松的被子间。

 

和句号之间，这样暧昧不清的对话其实持续了很久了，他的心异常得热烈轻盈，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刚谈恋爱的时候，心都在糖霜里滚过一圈，少跳几下怕供血不足，多跳几下又怕抖落一地清甜。

黄子弘凡也弄不清楚下一步自己是不是要网恋了，只是陷在这种轻柔而黏腻的情绪里，轻飘飘地浮动。

 

对面说话的习惯很像某个人，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黄子弘凡抱着手机又滚了一个圈，心想：难道我就是吃这一套？

他又想：我这算不算莞莞类卿？

 

之前只是对这个好久没联系的奇怪的家伙感兴趣，所以建了个小号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但事情不知怎么就进行到今天这个状况。他还没想清楚，甚至没搞明白对对方的感情。句号的消息又来了。

「。」：我还在加班。

「。」：[照片]

 

黄子弘凡又把那照片放大了看，电脑屏幕被模糊了，但好像在研读或是写什么，他随口问。

「，，，」：要到这么晚啊？

「，，，」：我都不想工作了。

 

「。」：你不是工作得挺好吗？

 

他的心猛地一跳，有一瞬间以为句号已经看出他是谁。

 

「。」：学生会，不是有不少活动给你组织了？

「，，，」：啊哈哈哈哈是啊。

「，，，」：还没工资呢。

 

老手机的毛病就是容易卡，黄子弘凡只是等对方回消息时，闲着无聊刷对话框，多划拉了几下，微信界面就卡了。他戳了几下，手机都没动静，只好叹一口气，拿起另一部手机。

这个微信人员繁杂，工作、朋友、家人，每天都有无数的消息混着气泡向上漂浮，朋友圈中正式的、娱乐的文案此起彼伏。

 

他很年轻，一向跑得很快，没有被混杂在其中的复杂追上。因而还保持着一颗澎湃赤忱的心。

 

他想起分手前，高杨还不太爱发朋友圈，那时连微博也不怎么玩。每次总要他催促，才会慢悠悠点进朋友圈给他点个赞。现在发的不少了，大多数是他演的音乐剧，底下不少人嘻嘻哈哈地评论，或正式地恭喜。

有时候会不经意刷到他的SD，连感谢的话也逐渐变得成熟。

你也会妥协啊，他报复一样地想。

 

他总觉得高杨像水，不会为世界所动，只朝既定处流去。但不得不承认，他永远走得笃定，也从没丢掉他的坚持。

为什么分手呢？好像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恋爱的气息在降低，有时会冷战，很久没联系，于是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分开了。他在这段关系里懂得了心动与快慰，理解了交流与赤忱，虽说自己讲分手讲得很轻松。

但有时还是会想起他笑得弯起的眼睛。

真像融化了月色和风花。

 

不想提。

他闷闷地想，于是坚持而笃定地略过他的消息。

 

出神的时间里，老手机已经自动重启。消息跳了出来。

「。」：今天已经听到蝉声在响了。

「。」：我同事说很有节奏感。

「。」：准备和我们模仿一段。

「。」：你猜后来怎么了？

 

也许是没等到他的回复，他继续说。

「。」：一个被晒得快焦了的蝉差点掉在他嘴巴里。

「。」：[表情 笑]

 

黄子弘凡盯了很久，也笑着打字。

「，，，」：哈哈哈哈哈哈

「，，，」：我现在在外面散步。

「，，，」：好热啊啊啊啊啊。

「。」：看见河不要想着冲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要发这句？

 

 

 

 

高杨看消息看了一会，放下手机。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呢？分明是两个熟悉的人，却要装着陌生再次认识。明明知道结局，踏着旧日轨迹，还要耐心地寻求往事。

和他聊着，高杨总会不可避免地，想起许多年前的冬夜。节目尚且不算大火的时候，他们还能在雪中牵手。

有些日子雪下得大，黄子弘凡和梁朋杰打雪仗打得耳尖通红，回来以后“哇”一声张开手和他拥抱。

那么热烈的拥抱，那么喧嚣的心跳。他也曾经和他毫无保留地拥抱过彼此。

 

为什么会突然登上很久不上的那个号，为什么会和他再聊下去？高杨这一生有很多难以理解的事，许多他放下了，懒于消解，但对此，总觉得鬼使神差，天也难解。

 

等再回过神来，再要抽身离开，就变成了很难的事。

「，，，」：如果说我不是大学生。

「。」：嗯？

「，，，」：我是说，如果我不是大学生，你觉得我是干什么的。

「。」：讲相声的吧。

「。」：以后开了专场，记得给我留票。

「，，，」：哈哈哈哈哈哈。

「，，，」：[表情包 好]

 

翻着黄子弘凡这几天的朋友圈，他心中自以为早就平静的湖面又开始泛起波纹。他过得很好，有新的朋友，有更多的真心。只是他不再站在他身侧。

高杨忽然打开小号，也发了一条朋友圈。

「，，，」很快就来找他了。

 

「，，，」：你这几天在上海出差吗？

「。」：来两个月。

「。」：你也在？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去旅游。

「。」：嗯，等你投奔。

 

放下手机后，黄子弘凡和洁白的枕头大眼对小眼。

他刚刚是想去找「。」吗？

酒店外的夜色浓重，上海的夜晚里，灯光连绵不绝。他出神地想：我有那么想见他吗？

就像几年前，恋爱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只想见到那个人含着笑的脸，想牵他的手，想飞奔向他。

他自以为看懂了一些成人世界里复杂的感情，却还是在今晚，一样弄不懂自己和「。」的关系。

黄子弘凡想得无解，没想到，那夜过去，他开始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语音里模糊的声音还有人影，在梦中变得清晰，黄子弘凡坐在海边，无聊地一颗颗丢着石子。

忽然有人走到了身边，笑着说，怎么在这，是等我吗？

那声音清澈得好听。黄子弘凡应声抬头，看见万顷星河下，一双眼映在海边，闪烁明灭，倒映着他的模样。

 

黄子弘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两声、三声。

他好像燃烧起来，心中哀叹一声——

完蛋了。

他想，我黄子弘凡好像就是栽进同一种人身上了。

 

可是转眼间，那人的模样愈加清晰，变成了高杨的样子。

 

黄子弘凡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心跳地很厉害，一时间分不清是心动 ，还是惊喜，又或者是惊吓。

真奇怪，人生那么不同的情感，居然是用同一种方式来表现的。

他警惕地朝左右看了看，在自己离题的心声里，确认如今已经是2024，他和高杨早就分手。而他已经被这梦围困了三天。

黄子弘凡打开那点进微信也要卡上很久的手机。在这个惊醒的夜晚，发去了一条消息。

「，，，」：我们见一面吧。

 

 

 

 

「。」：认真吗？

「。」：见到我你可能会失望。

「，，，」：难道现在和我聊天的是一只羊。

「。」停顿了一下：为什么是羊？

「，，，」：直觉！

「，，，」：（表情包 自豪）

「，，，」：所以我为什么会失望啊？

「。」：我谈过恋爱。

 

黄子弘凡脸上一热，好像被戳破了某种轻飘飘的心事，手指噼里啪啦开始打字，他装傻：啊？

「。」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说我刚分手，心情不好。

「。」：你没误会吧？

 

「，，，」：不会啊！刚分手怎么了，肯定是你前任的错！

 

高杨笑着回复：哈哈。

不是的。

他慢慢打字：我们都没错。

 

年轻人，喜欢把爱挂在嘴上，念上几次，好像就施了几次魔法，把那年轻的感情加固几层。他喜欢听黄子弘凡叽叽喳喳地说很多话，每句话不提喜欢，不提爱，却满是那么真挚的依恋。

但年轻人不知道，太多泡沫一般的言灵，最终只会消失在一个个冬季。他们也不知道，哪怕不把那么珍贵的字说出口，它从眼睛里跑出来，从动作里跑出来，从语气里跑出来，最后融化在冬雪里。

他们的故事从冬天而起，最后似乎也消逝于冬天。

 

「，，，」：不对啊！你不是分手很久了吗？

「，，，」：那我能来找你吗？

 

老手机运行速度很慢，黄子弘凡刷了一会才刷出对方的回复。

「。」：也许吧。

 

 

 

 

JerryLars：张超，你说也许吧是什么意思？

奇煜：就是可能的意思。

JerryLars：我是认真的。

奇煜：我也是认真的。

JerryLars：所以也许吧到底是什么意思。

奇煜：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JerryLars：所以也许吧到底是什么意思。

奇煜：也许，是汉语词语，拼音是yě xǔ，意思近似于可能、或者、或许、兴许等近义词。

JerryLars：……

JerryLars：我看你是找死.JPG

 

连续骚扰无数人后，黄子弘凡放弃了对“也许吧”的阅读理解。开始翻起了他和「。」的聊天记录。

老机子越来越慢，每次翻都要花不少时间。他闲着无聊，又听起了他之前发来的语音，点开了那几张照片。

 

昏黄灯光下，他坐在沙发里，薄毯搭在一旁。

黄子弘凡终于想起了为什么曾经觉得它眼熟。

 

他曾见高杨带过他。一个毯子，在冰冷时卷过两个人的身体，他们紧紧相贴，挨着看一部已经忘记情节的电影。

演职人员表缓缓升起，当他困倦着抬头，高杨已经熟睡。如春如月的脸映在窗外的夜色中，偶尔光亮明灭，一瞬间，却像是永恒。

 

他这辈子见过很多漂亮的景色，见过波士顿吃人的妖风，见过人山人海的真心和欢呼，见过夜色里绵延的应援灯光，见过边疆辽阔的天空和平野。也许未来会有更美的景色把他们一一覆盖。

但无论何时，他总能记得几年前，在一个年轻人，更加年轻的时候，和一个相恋的人赤忱的真心。

 

这是什么意思？

黄子弘凡盯着那张照片，愤愤不平地哀嚎，难道不仅他注定要栽在一种人身上，那种人品位还一样是吗？

 

黄子弘凡气势汹汹地盯了很久，当然没等来句号的道歉，更没等来手机的流畅运行。

它十分不给面子地卡到重启了。

 

看着黑得反光的手机屏幕。黄子弘凡想不明白，索性关机睡觉。

梦里，又梦到了很多年前的冬天，他们真正分开的那一天。

 

高杨很难得发了一个朋友圈，又很快被他删掉。

他说：祝福。

 

祝福什么？总有看到那条朋友圈的人猜，猜他是祝福自己前程似锦，猜他是祝福自己下一任不会分手那么快，猜他是祝福那样热烈的恋情，不会走得那么静悄悄。

 

但黄子弘凡知道，他只是没把话说完。

祝福黄子。祝福高杨。

 

他重复着那一天在人群里，藏着跳跃的真心。也送上一句轻盈的祝福。

真是，分手了还要那么体面。搞得他好像不在乎一样。

 

但高杨看着的确云淡风轻，无论他怎样在梦醒时分纠结，不舍、留恋，倔强、死撑。他永远安静、冷静地向前走去。

黄子弘凡弄不明白，黄子弘凡不想弄明白。因为他看着平静，所以他也平静了。假装自己没有在偷偷想念，假装自己没有回看未曾选择的那一条路。

 

假装他没有偷偷地怀念。

 

 

 

 

「，，，」：你最近怎么开始发朋友圈了？

「，，，」：那家店好吃吗？

「，，，」：。。。。。。。。。句号句号句号句号，呼叫句号。

「。」：还不错。

「，，，」：我们见一面吧！

「。」：你吃了吗？

「。」：路上遇到了一只小狗。

「。」：[图片：一只手伸在中间，摸白色毛绒团子的头]

「，，，」：可爱！

「，，，」：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们见一面吧！

黄子弘凡没管对方的不回复，鼓捣了半天，又发消息过去。

「符号着火」：嗨嗨嗨嗨

「符号着火」：看出我有什么不同了吗？

「。」：怎么突然换名字了。

「符号着火」：给你点暗示。

 

把姓名首字母倒写，应该很好认吧？

黄子弘凡等了半天。「。」的回复这才姗姗来迟：逗号着火所以烧焦了？

「。」：你很热吗，要不要我点杯冰奶茶。

 

他发了一个失望小狗的表情包。

「。」好像笑了，发了条语音过来。男人的声音依旧在风中，听着像是在阳台，有些模糊，但还是传入耳中：“怎么发这么伤心的表情包？”

 

虽然很模糊（。解释说是自己话筒摔坏了），但依然能听出，这人的声音清亮如月光。黄子弘凡的眼前模糊地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一旦觉得他像高杨，不论他做什么，似乎总带旧日故人的影子。

我不会真的把他当替身了吧？黄子弘凡脸有些热，又听了一遍才继续回复：太热了。

这是不道德的。错误的。黄子弘凡强烈谴责自己，但总忍不住，在那纯白的头像背后，见到高杨的影子。那双曾经，那样含笑看着他的眼睛。

只要对上，他就觉得听到自己错乱的心跳声，被那张脸迷得神魂颠倒。

 

他想得心烦，于是点开大号朋友圈刷着。

忽然看到了高杨最近的消息。

他也在上海。

 

黄子弘凡一怔，仔细放大照片，又看了那朋友圈很久，用手机搜索了一下高杨近况。确认他在上海的时候，句号也一定在这个城市。

他拿起旧手机，翻出微博上22年末，那个乱码发来的消息：祝你生活顺利。

想起那些模糊的，仿佛从他嗓子里传来的声音。

 

黄子弘凡深吸一口气，定定看了他的头像很久，心奇异地澎湃起来，他弄不清自己是生气，还是激动，还是开心。

只是看着已经断了很多年的聊天记录，看着从前的相恋的证据。

用已经分手了两年的、属于黄子弘凡的微信，给高杨最新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一石激起千层浪。

 

奇煜：你旧情复燃了？

梁四月：不是吧黄子弘凡，你手滑了吗？赶紧撤回。

：你们又谈上了？

：卧槽！

……

他谁都没管，打开属于符号着火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我想和你见面。

 

 

 

 

人这一辈子，好像总会在一个坑里栽很多次。

黄子弘凡想，他不知道是在一种人身上栽了很多次，还是只是逃不开年轻时，太惊艳的那双眼睛。

 

他没有问句号很多，没有问为什么隔了很久，偏偏是22年末才给他发了那条消息；

没有问为什么知道他喜欢的冰淇凌的口味，知道他睡不着时爱做什么；

没有问为什么时隔多年，还顶着那个乱码名字，回复他隔了太久的消息；

没有问为何总是回避见面；更没有问，我们会不会后悔。

 

他只是说，我想和你见面。

 

他确信隔着冰冷的文字，他的认真，对面的人能看懂。

 

句号沉默了有一会，才给他发来一个地址。

已经是深夜了，上海的人群不比白天喧嚣。他随意地裹了一件外衣出门。拿着墨镜遮住自己的很好辨认的眼睛，戴上口罩遮住曾喧闹不停的口鼻。他走在街头，仰面接着热腾腾的风，让自己的头发被吹乱，听见车鸣和风声。

 

他从前也会和高杨发类似的消息，在许多深夜，他们笑闹着躲开人群见面；分手后，他偶尔也会想发这样的消息，但隔着冰冷的真心，他们只是在自己的路上不断前行。

 

有些人好像一辈子都会栽在同一种人身上。

也许是诅咒吧，黄子弘凡想。可我的心，为什么依然跳得那么澎湃轻盈？

 

就好像要跑出胸膛，就好像是第一次牵手，他们没有忍住的微笑。

他们之间没有说过太多的爱，太多的喜欢。年少的人吝啬不安，但相恋的秘密，总会从眼里、话里、动作里跑出来。他们那样的真心，那么真实地在无数夜里碰撞过。

 

他是谁？

他是那个人吗？

他也曾后悔过吗？他是不是也想起我？他是不是也有没有说出口的话？

 

黄子弘凡意外轻快地想，他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口罩下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有些事也许不需要答案，他的无言，就是他的回答。

 

他离开上海这座繁华城市，寂寞的黑夜，奔向站在黎明来之前的那个人。

他头一次那样畅快，看见飞蛾扑朔的路灯下，那个渐渐熟悉的身影。

 

天色很快要亮起，一切破晓之前。

他向高杨奔去。

-END-

 

 

下一颗扭蛋又是什么呢？答案马上揭晓 @贾凡的南瓜炒盒饭 

首先，欲拒还迎是一门学问，不是每个人跟你说不要都是要。

 

其次，如果某两位感情甚笃到都已经发展到关灯以后躺在一张床上的关系，欲拒还迎法则可以分情况适用。

 

最后，毛二揉着腰，像条脱水的鱼大字仰躺在他特意买的一米五紧凑型双人床上，复盘这门课的始末得出结论——

 

不要指望教会徐昊这个说不要就是不要的死脑筋。

 

回到上一行，因为徐昊会在一开始就提出疑问：卧室空间够大，为什么我们不买一张一米八的床呢？

 

从这个方面来说，毛二心如死灰地想他这辈子的性生活可能就要这样没什么情趣上的指望地过下去了。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毛二和正在厨房里系着真空围裙的男人有时候也算是幸福得莫名其妙。

 

就连追到徐昊的时候也是，幸福得莫名其妙。

 

彼时毛二正苦于使尽浑身解数暗示（和自以为的）明示用了个遍，但不开窍的徐昊仍然表现得像是出家了一样。于是他自暴自弃（不是）心烦意乱（没有）气急败坏（他不承认）地在下班路上拦住了徐昊，没好气地通知他要么和自己谈恋爱要么一拍两散以后别见了。

 

按照毛二的经验来说，一般是后者，但徐昊耳朵红了。可惜，毛二张着嘴愣在原地，好不容易是第一种啊，他想，他应该督促徐昊下班以后卸妆的。

 

这样就能看到一整张大红脸了，而且脖子也红了。

 

“但其实你那个时候也没有没好气地通知那么凶。”徐昊认真回忆并指出，“你当时看起来快哭了，说话语速又快，其实我一开始有点没听清但听清你喜欢我了——”

 

好了可以了就此打住，毛二手动捂嘴消音。他难得脸上也发烧，不依不饶地嘟囔了一句：“平时也没见你这么会。 ”

 

退一万步讲，徐昊可能也不太知道会是什么意思。

 

以实际经验发誓，上述结论具有一定参考价值。

 

具体表现为很多、若干、管他妈是客厅厨房卧室浴室还是清晨午后和晚上，毛二在烛光晚餐浪漫电影或者潮湿雨夜开灯的不开灯的多种场景反复尝试，然后绝望地发现，徐昊果然不适合玩欲拒还迎的那一套。

 

不，与其说是不适合，不如说是他压根儿没接通过这门课的天线。所以才会在毛二用一把漾着春水的好嗓子没羞没臊地喊哥哥不要的时候，突兀又诡异地停下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三秒，徐昊是被吓到了，毛二是……毛二也是被吓到了。

 

“你……”两个人同时开口，又一起闭嘴。

 

徐昊看起来一脸担忧，仿佛他做了天大的错事似的手忙脚乱：“我刚刚弄疼你了？我不太有经验……我不知道……我……你感觉怎么样……”

 

“你确定要在顶着我的时候问我感觉怎么样？”毛二不是故意讲荤段子的——他控制不住——这是正常的，没人能在跨坐在别人身上还被顶着大腿根的时候保持嘴巴不乱跑火车，更何况他们生硬地停在一半，“等等，你完全不懂是不是？”

 

“懂……”徐昊看起来更内疚了，“我应该懂是不是？抱歉……”

 

天，他还是直接点吧，毛二翻了个白眼亲上去。

 

得亏徐昊确实有膀子力气，毛二暂时没工夫和他详细解释什么时候不要可以等于要。

 

然后他就把这事儿抛诸脑后了。直到下一次毛二发现这个问题不容小觑，彼时他正趴在两个枕头上，面色潮红地在濒临顶端前乱七八糟地胡喊了一句哥哥太用力了哥哥要死了——

 

徐昊一脚急刹，毛二确实是差点被噎死了。

 

他大喘气了半分钟，堪堪赶在徐昊打通120之前拦住了他疯狂逼近的社会性死亡现场。要是让徐昊打通了这个电话，赶过来的可能就不是医生，而是法医了。

 

“你过来。”毛二勾勾手指，他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眼神里还带着点湿漉漉的媚气，“这事我可只教一遍——”

 

“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

 

“可是我觉得……”

 

“嘘，闭嘴。”

TBC？END？

高杨，你以后穿短袖的时候，外面多套一件衬衫外套好不好？

为什么？

……好看。

 ———————————————————————

001

       高杨不知道自己和黄子弘凡算什么关系。

  起初是一起录节目的同事来着，兼隔壁房间经常来借住的半个小室友。借住嘛，一开始黄子弘凡还老老实实地自告奋勇睡沙发，熟了之后便自然而然地蹭起了高杨和代玮的床，一边睡几天，雨露均沾。反正他俩也不嫌弃黄子弘凡一天最多只洗一次澡。

       连续几天一睁眼就是代玮被“大字型”睡姿的黄子弘凡挤得半个身子离开床面可怜兮兮地悬空着的景象，于是人美心善的高杨同学主动提出做黄子弘凡的固定……额……床友。

       “阿黄以后睡我的床吧代代快被挤成干了。”

       黄子弘凡觉得挺有道理，托着腮帮子点点头表示赞同，忽而又直勾勾地盯着高杨看得人心里发毛：

       “有点害怕被米其林轮羊压扁”

       喜提白眼一个外加代玮发自内心的爽朗笑声。

 

       后来两人每天醒来的姿势各异。有时黄子弘凡脑袋抵着高杨后颈，身体却歪到老远去，听着身后某人哼哧哼哧的呼气声，才反应过来被火星子追着燎原来是梦里的场景。有时高杨能梦见自己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肚子上还贴着冰冰凉凉的退烧贴，醒来才发现黄子弘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揪着他的上衣掀到胸口，白花花的羊肚就这样暴露在凉气中。有时候梦里被五花大绑在树墩上，边上篝火的热浪一阵一阵地涌过来，烧得人直冒汗——看来今天是作客羊村的一只待宰的小羔羊。惊醒后发现黄子弘凡像个树袋熊似的，把自己当巨型抱枕环着睡得可香。

       拜黄子弘凡所赐，高杨每天都在奇奇怪怪的梦境里徘徊。

 

       再后来就顺理成章地睡出问题了。

 

       平平无奇的某个早晨，高杨睁开眼，平静地接受了今天梦里的自己是只在烤炉里旋转的烤全羊。意识回笼了好一会儿却还是觉得热得慌。低头一看，一起睡的某人正牢牢地扒在自己腰上。

       诶诶诶你这腿往哪儿放呢！

       糟糕

       高杨从未如此庆幸过黄子弘凡拥有猪一般优质的深度睡眠，完成把人扒开下床冲进浴室的一连串动作之后床上那人也只是毫无知觉地翻了个身。

        ……

       “咔哒”是按下门把手推开浴室门的声音。

       好白，好白。是黄子弘凡困意消散的声音。

       “黄子，你在浴室吗？”是代玮的声音。

 

       黄子弘凡一慌神，条件反射地把浴室门一合，落了锁，抖着声音应了代玮。

 

       不是，说好的黄子弘凡超绝深度睡眠呢？高杨连夜拨打国家反诈中心热线电话。

 

 

002

    

       被黄子弘凡当枕头枕的事，高杨早就见怪不怪了。

       黄子弘凡倒还得寸进尺地枕出些新发现来：羔羊牌枕头兼抱枕好像哪里都软乎乎的，后脑勺垫在胸前也觉得……软软的。

       回想起来好像先前录节目时穿着厚厚的西装拥抱时就略微能察觉到异样。后来大家都穿着宽松的衬衫，隐隐约约又好像没有。再后来是薄薄的体恤衫……

  黄子弘凡发现高杨好像真的有胸。

       第一万次装作不经意地瞥向高杨胸前被微微顶起的衣料，被探头过来的当事人逮个正着。

  “阿黄，要不明天再练？感觉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太晚了？”

       “啊……那什么，高杨，你以后穿短袖的时候，外面多套一件衬衫外套好不好？”

       “为什么？”

       “……好看”

 

       不愧是我，高情商模范室友！

 

 

003

 

       经历过几次早上醒来后需要第一时间把黄子弘凡扒拉开，然后慌忙冲进浴室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之后，高杨发现问题好像有些严重。

       其实那天之后，高杨总觉得两人间的氛围怪怪的。毕竟谁和同事（或许可以说是好朋友）在冲动的早晨因为某些说不清的意外擦枪走火互相“帮忙”之后还能内心毫无波澜地继续“同床共枕”呢？

       黄子弘凡走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忙，然后……然后好像就断片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圈在洗手台前，两人手里都攥着纸巾……

       “总之……这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虽然在某人推开门之前高杨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就已经全是那谁了：黄子弘凡搭着他的肩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和黄子弘凡拥抱时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被睡梦中的黄子弘凡搂着腰蹭着颈窝时的灼烧感……但这怎么能是我的错呢？

       “我一开始只是起床去洗漱的，可谁知道一推开门就看见你靠在那儿裤子还挂在脚踝上……又长得那么漂亮……”黄子弘凡声音越来越小，什么破借口根本站不住脚嘛，听起来只像个没脑子的颜控。

       又来了，高杨又摆出那副可怜兮兮泪光闪闪抿着嘴仿佛下一秒就能掉下眼泪来的样子。

       “都是我不好……你别躲着我了”小狗低头，小狗叹气，小狗甘拜下风。

 

 

004

 

       讨论也好，问责也好，反正也没聊出个所以然来。“互助小组”倒是奇怪地保留了。

       条件一：黄子弘凡房间被征用被迫来借宿。

       条件二：代玮不在/睡着了。

       条件一可以创造，条件二……靠代玮创造。

 

 

005

 

       长住酒店，糙糙的男生们大都用酒店提供的沐浴露对付着。可自从“互助事变”后，高杨觉得这沐浴露也不是什么正经沐浴露了，分明就只有一股狗味儿。好好洗着澡呢，睁眼闭眼某人就跳出来。沐浴露打成泡泡抹在身上，总觉得这好好的羊蹄也突变成狗爪了，碰的尽是平时某人爱碰的地方。

       磨磨蹭蹭洗完澡，换了衣服，泄愤似的要把沐浴露丢进垃圾桶，就听见“不速之客”的声音。

       “高杨儿？”

       “有事？”

       “代玮不在”

       没等高杨再反应，黄子弘凡果然又“不请自来”了。

       不是你这兴冲冲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小狗眼亮晶晶的又是什么意思？

       “代玮不在！”

       “我知道代玮不在，代玮不在又怎样？”高杨若无其事地继续擦干头发。

       “装”黄子弘凡勾起嘴角，又把高杨圈在洗手台前：“今天外面没再穿衬衫？”

       高杨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体恤衫：“我才刚洗完澡……阿黄的偶像包袱什么时候重到连在酒店也注重时尚了？”

       见黄子弘凡不说话了，高杨默默给自己的呛人水平加上一分，功力见长。

       “互助小组”成立也有一段时间了，高杨也明白黄子弘凡突然跑来是要干什么，索性也不扭捏，任由人动作了。多亏了黄子弘凡“没日没夜”的脱敏练习，现在的高杨被搂着腰，虽然还是难免有酥酥麻麻的电流感，但好歹已经不至于弹射逃离了。可今天这电流怎么好像格外偏上——

  “诶！”某人伪装成小狗长达一个月的脱敏练习终于图穷匕见原来竟是羡慕哥哥的胸肌？？

       “你那是胸”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喂，摸够了没？”高杨羞得满脸通红，因为各种原因。

       得逞之后乖乖收了手又搭回人腰上，嘴里却仍不饶人：“听说……高杨哥哥今天让代代不要回来？”

       “为什么？”

       “想让我过来？”

       高杨揪着黄子弘凡的衣角，羞得快把脸埋进地里关机了：“知道就别说了”

       黄·开屏·子·压不住嘴角·弘凡乐得像海底冒泡泡的海绵宝宝。

       “羊儿”

       高杨不情不愿地抬起脸来，做好被小屁孩嘲笑半年打底的准备了——

       罪魁祸首却突然凑近了，近到眼前虚焦朦胧一片，然后，然后感受到嘴角有温热的触感，轻轻的，碰了又分开。

       这是……吻…吗？

        ……

       “得寸进尺！”高杨后知后觉，然后又关机了。

 

       下次一定锁门，终于缓过来的高杨幽怨地想。

 

 

006

 

       接吻大概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开了先例之后似乎就成了每次“互助”活动的固定环节。好像到了某些时候就是天经地义要接吻的。

 

       后来好像普通的时候也接吻。也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只是接吻。

 

       在排练结束后双双消失，反正过后若是被问起来，就说去加练气息了。

 

 

007·彩蛋

 

       黄子弘凡发现高杨现在抱人很喜欢分出一只手去托着人后脑勺。不知道哪里学的，怪苏的。

  乐呵呵地去探班长腿复排版的大联排，玩着叔叔帽子的动作忽然顿住了，倒不是因为那些又是亲又是抱的戏份，毕竟那是Jervis和Jerusha嘛，只是……这个拥抱的动作怎么这么眼熟呢？

  “高杨你拿我练手呢？”

  “这不是看你也有拥抱戏嘛，哥哥觉得你真的应该好好学习学习，如何从那些比你年长又见多识广的人身上，听取他们的建议~”

  如果入坑还是比较早的童鞋，估计这些文都如数家珍，不过还是想理一理，顺便求大家给我安利些新文。

  -阿十八《好人生》《土卫十八》

  最早在我心里封神的文是这两篇，从声的三个月到两人结束声的分离差不多结尾，一篇be一篇he，写尽少年暧昧心思与拉扯感，记忆最深的是“输入法的记忆力”，以至于这个点反复戳我。可惜这位老师后来彻底离开了小凡高圈子，但作品是真的很绝很好！

  

  2019年小凡高无数交集，但也有甜有虐，在我心里那段时光封神的作者有两位：

  -张符离《吃一口怎么了》《左撇子》

  吃一口是典型的酸甜口，少年感十足，文里的小高有点小任性，但又那么缺乏安全感，是我很喜欢的小朋友故事。左撇子也是一篇经典的be文，超黄杨早期的认定里，黄杨的初恋感，超杨的陪伴长情，还是挺多认同感的。

  -无声告白《不要说话》

  那句“黄先生从未爱过我”，那个科西嘉。因为长春网易盛典，多少人联想到这篇神作，以至于2019年也许封神只选一篇，很多朋友会选它吧。娓娓道来的文字里有淡淡的哀伤，可能是对小凡高除了少年故事的酸甜外，又一款特别受用的味道，爱却怕失去的彼此，一个性子太清冷，一个热而不得法，爱着也伤着，都是给彼此的烙印。

  

  2019年其他神作

  -cloud《燕燕》

  -钥匙老师《晚婚》大英系列

  -《禁区》【这篇是我私心大爱

  ……

  

  声一一周年之后，小凡高圈子出现了又一位大神，海里的城，海老师的几篇大作，感觉当时所有的cpf都在看，也是因为疫情以及合作互动变少，好文成了维系热度的重要力量。

  -海里的城《救赎》《独家记忆》《虎吻》

  救赎是校园文，双向暗恋，你是我心里的一道光，文笔好，让人心疼的两个孩子，不长，却是酸甜口登峰造极之作。

  独家记忆是现背，串起了小凡高从声一到2020年网络春晚的一路心路历程，点滴情怀，从暧昧到明朗，写的太好，我都信以为真了。

  虎吻是护工文，两个人的人设都很带感，年下的勇，年上的宠，互相从py到真爱，中间的误会段落写尽虐点。

  

  -皓月冷千山《重蹈覆辙》

  2020年下半年小凡高在聚橙两个剧组，各自上山下乡，忙到飞起，两人交集却寥寥。也诞生了一篇破镜重圆文里的神作。皓月老师连载的时候，破镜那会儿好多评论都已经被虐到心碎，纷纷说不要重圆了，可见老师文笔有多绝，但最后一点点圆回来，大家还是求着让他俩快点见面。破镜重圆文，也许真的只能在文里，尽量让破时都是无可奈何的，让重圆都是动人心魄的。

  

  2020年其他神作

  -没有白桃了《保镖》《大佬》【也是我的私心，两篇都是棋昱弘杨双cp文

  

  2021年以后，看小凡高文的数量减少了很多，所以也请大家给我安利安利这两年的神作吧。

*复健短打，一发完

……………………………………

“老板说楼上餐厅有明星聚餐，被粉丝认出来了，一堆人围着拍照呢。”

从洗手间回来的同事顺便带回来一条八卦，解释了刚才周围一阵骚动的原因，又报出几个耳熟的明星的名字。

“……，还有黄子弘凡。”

并不太关心八卦的高杨条件反射地抬头望向念出这个名字的声源，举杯的动作停在半路上。

“嗯？酒不够吗？我再去加点儿。”同事撞上他直直看过来的眼神，以为他要点单，止住了八卦，还没坐下又匆匆跑去吧台。

  

身边其他人侃天说地瞎聊着，他心不在焉地啜了口杯里所剩不多的啤酒，没注意尝什么味儿来，倒是把那个名字咂摸了个遍。

那人上了新节目，发了新歌，是在手机热门推送看到的；有工作要来这座城市，是上个月听朋友提到的；最近在附近某某地方排练，是前两天听同事说的。

网络、现实世界这么大，怎么处处都有他的消息，躲也躲不掉。这城市的工作圈子又这么小，怎么这么多天也没遇见过他，连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

而有的幸运粉丝随便出门吃个饭都能碰到偶像坐在隔壁桌。

真让人嫉妒。

  

聚餐结束，同事们还准备转场接着嗨，高杨摆摆手说不早了要回去休息了。

同事笑他是老年人作息，劝了两回也就算了，放他回家去。

告别了同伴，他在一楼大厅找了靠墙的角落待着，低头翻着打车软件，手指慢吞吞地在屏幕上划拉。

身旁的一道门后是电梯间，刚送一趟乘客下来，几个年轻女孩子难掩激动的音调，七嘴八舌地谈论这辈子第一次偶遇明星的感想，各自的话语互相交错碰撞，切割成零碎的只言片语，闯进路人的耳朵，其中一块碎片挑起高杨脑海某处敏感的神经。

“黄子……帅……好瘦……很香……”

捕捉到几个关键词，身体又不受控制地条件反射，抬眼朝前看去，视野里只剩下那些人的背影。

所以，他是不是又瘦了？有没有再长开一点，更加向成熟男人靠拢？他以前不用香水的，现在也会喷一点了吗？是他接的商务推广吗？会是什么味道？

胡思乱想着收回视线，打车软件显示当前繁忙，已经在排队等车，预计等待时间毫无规律地跳着，一如他现在的心情，混乱无章，难以言明，但绝不平静。

聚餐需要多久呢？两个小时？或许三个？只是吃饭需要那么久吗？如果吃火锅可能是需要久一点。锅底太辣的话他肠胃又要不舒服了。楼上那家是吃什么的来着？好像不是麻辣火锅……

打车等待时间逐渐停在一个不算小的数字上，高杨的心绪跟着稳定下来，不再盯着屏幕，倚着墙边望着来来往往的顾客发呆。

他不是个急性子的人，有时这样观察人类消磨时间甚至是种有趣的享受。

然而此刻这种“享受”不似往常那样漫无目的，隐约多了一丝目标明确的、期待的意味。

不那么快打到车也可以的。

又一批乘客上了电梯，叮叮响着到达楼层的提示音，开门、关门、沿着轨道上下，光在这等的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听习惯了。

“砰！”

突然，像是有人用身体砸开了旁边那道门，听得人肉疼。

高杨和旁人一样转过头去，却没和旁人一样又漠然地转回去。

那道身影死死地锁住了他的目光。

那人低垂着头，行动迟缓，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处不泛着醉酒的红晕。方才应该是撞疼了，只见他皱起眉揉了揉肩膀，同时迈歪了步子，一头向前栽去。

“当心啊！”

醉鬼这次没砸到门，砸出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前男友。

他眼睛睁大了一瞬，眼里的迷蒙转而成了迷茫。

是在做梦吗？

电梯间门口人来人往，眼看又有一群人为了赶上即将关门的电梯横冲直撞而来，高杨赶忙把他拉到一边。本就喝醉了的人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更加晕乎了，以一个狼狈的姿态倚着前男友的身子才不至于摔倒。

大厅里依旧乱哄哄地热闹着，这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安静得能听见怦怦的心跳声，好像是自己的，又好像是对方的。

喝醉的人安安静静地靠着他，好似睡着了。

“醒醒。醉了？”问了一句废话。

高杨动了动身子，一条腿后撤半步，稳住两人的重心。

“嗯……没有……晕……”

没醉你晕什么？

高杨对他喝醉是什么样子一清二楚。这么久没见，难免起了使坏的心思。

“认得我是谁吗？”

他抬起手臂搭在高杨腰间，偏头嗅了嗅被自己脸压着的衣襟。

“高杨。”

居然靠嗅觉辨认，真是小狗。

“你这样自己走不了吧？叫声哥哥，我可以考虑带你回家。”

也不知晕乎乎的小狗听没听明白他的话，仍是闭着眼，重重地吸气，再缓缓吐气，嘴巴微微鼓着，似乎不大舒服的样子。

壁灯照亮他半边脸，给那一头凌乱的轮廓罩上暖色的光晕，后脑勺几根乱毛翘着，显得蓬松又柔软，像是化成人形的小精怪不小心露出来的耳朵。

高杨也分不清自己是手心痒还是心里痒，大概二者皆有，刚抬起手想摸一摸，听见有人叫着黄子弘凡的名字找过来。

“黄子——你还好吗？”来人是黄子弘凡的助理，他们刚走出餐厅门口，他发现有东西落下了就回去拿了一趟，让黄子弘凡在原地等他，谁知这家伙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能自己坐电梯下楼，还茫茫人海中抓到不知道一年还是两年没见的前男友，极其没出息地瘫在人家身上，真是本事大了。

“呃，高总，好久不见。”

高杨点点头算回应。他们从前见过很多次，从认识到熟悉、再到好久没见，都是因为黄子弘凡。时隔许久，再次见面就是当下这个情形，两人各怀心事多少有些尴尬。

眼看接他的人来了，高杨不由得后悔，刚才趁着旁边没人，应该好好抱他一会儿，再多亲两口的。反正小狗现在醉着，醒来也不会记得，自己偷偷放肆一下，也没关系吧。

谁知道下一次能看得见又摸得着对方会是猴年马月了。

两人之间的交集本人仿佛感应到了这气氛似的，含糊嘟哝了一声，挣扎着起来，想要站直却做不到，身形晃得厉害。高杨下意识紧了紧揽在他背后的手臂。

“你还能自己走吗？要回去吗？”助理问他。

“嗯。回。要回去……”

他终于勉强把自己从高杨身上撕下来，换了个舒服的站姿，眼睛都没睁一下，胳膊往高杨肩上一圈，没骨头似的耷拉下来。“走啊。”

说完一动不动。

这是要回哪儿去啊……

助理和高杨对视一眼，头疼道：“那麻烦高总了。他明天有行程，我中午来接他。”

醉醺醺的大包袱脱手，助理向高总卖老板卖得得心应手，脚底抹油，“跐溜”跑没影了。

终于被塞进车后座的时候，黄子弘凡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为了省力，高杨用肩膀半架着他挪动，直到上车坐定了也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那张通红滚烫的脸就贴在他颈侧，湿润的嘴唇和呼吸时不时蹭过薄薄的皮肤，带着酒气把那一片熏得粉红。

黄子弘凡身上的酒气并不重，毕竟酒量摆在那儿呢。

高杨微微低头，掩耳盗铃地向空气掩饰自己深深吸气的动作。

淡淡的酒精味混合着一丝香气若有若无地钻入鼻腔，是完全陌生的气味，但奇怪的是大脑似乎觉得它就应该与“黄子弘凡”这个名字挂钩，欣然把它放进相应的记忆储存箱里，每一次呼吸都为其加上一把保鲜的锁。

路况不算太好，他们还不巧地一路吃红灯，司机很明显没多少耐心，冲着前方障碍不断地急刹鸣笛，踩油门起步也没轻没重，车身被惯性和突然的加速度耍得晃荡不停。

黄子弘凡睡得很不踏实。

每次急刹都带得他往前一冲，心里突地一跳，惊醒一些，待心率缓和了又昏昏欲睡时，也许又被一阵急躁的喇叭声刺得耳鸣，眉头越皱越深，半梦半醒间无意识哼唧起来，宛如对恋人的呢喃撒娇。

换作是别人遇到前任这般姿态，多半要在心里演起纠结小剧场，正反方两个小人激烈地掐一顿架，然而高总不是一般人。

他毫无心理负担地照单全收，安抚性地搂着前男友拍一拍，在鸣笛声起时捂住对方耳朵，小声道“没事没事，不怕不怕，马上到家了……”

要是被熟人看了肯定会以为他们分手那两年是个笑话。

谁家前任相见是这种场面？

尽管这一觉睡得不安稳，黄子弘凡好歹是恢复了部分行动能力，不用高杨再把他架上楼了。

高杨把他安置在沙发上，自己去厨房泡了杯解酒的蜂蜜水来。

醉鬼正觉得口渴，伸手要接，高杨手腕一收，不让他碰。

“我把你带回家了，你还没叫哥哥呢？”

坚决不叫哥的人看上去理智还没恢复，脑门上一个大写的“懵”，两只湿漉漉的黑眼睛浸着红晕，神色茫然地望着他。

若不是自己心里清楚他的醉态，高杨都要以为他在装聋卖傻了。

他凑近了些，用自己清醒的双眼迎上对方，悄无声息地放出诱人的鱼钩，气声道，“叫哥哥。”

对方缓慢地眨了眨眼，摇摇头，“不要。”

两人幼稚地各自坚持，争了两个来回，最终是口渴的人先败下阵来，轻轻晃了晃高杨的胳膊，“喝水。”

平日喋喋不休的小话痨这会儿倒是惜字如金，小少爷似的撒着娇等人伺候。

“我不好容易把你弄回来，你不说声谢谢，这么两个字就想使唤我？”

“羊羊～”小狗少爷嘿嘿笑起来，又没了骨头，软绵绵地黏过来，“羊羊宝贝～”

这腻人的称呼就是热恋期也没叫过几次，最多是开玩笑调情时胡乱叫的，冷不丁再次听到，高杨有一瞬间晃神。

“别乱叫。”他回过神来，狠狠揉了一把小狗的毛茸脑袋，“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叫我。”

小狗又开始哼哼唧唧无法沟通，高杨把水杯往他手里一塞，“喝你的水。喝完去洗澡。我要睡觉了。你就睡这沙发。”

一大杯甜水被他咕咚咕咚几口灌下去，好看的唇形泛着水光，喝完又傻愣愣地望着高杨发呆。

“洗澡去，听见了吗？”高杨轻轻扯着他两只耳朵，稍稍提高了音量。

“羊羊宝贝，你怎么不叫叫我？”小傻狗突然委屈地垮下脸，明明顶着比前几年成熟锋利不少的面容，却和记忆里无数个同样的表情重叠在一起，融成一张他毫无疑问地喜爱着的脸。

高杨叹气。

“黄子弘凡。”敷衍了事。

名字的主人此刻似乎很嫌弃这个可以扩展成一段冗长自我介绍的名字，极为不满地摆起脸色，欲哭无泪。

高杨看见那高高撅起的嘴表示无声抗议，无心继续这场无聊的僵持，改口道，“小黄儿。”

干巴巴的语气他自己听了都有些不忍，弥补似的捏了捏小黄儿气鼓鼓的脸颊，再次改口，“阿黄……”

这个称呼不经过思考，不需要练习，不知什么时候起就住在心底，今晚收到神经的刺激后就冒了出来，一直在胸腔打转，被主人刻意忽视到现在早已按捺不住，亲昵的语气、柔软的尾音都被肌肉记忆固定了形状，稍稍松气就脱口而出，

阿黄终于是笑了，眼睛满足地弯起，竟是蓄满了泪，汪在眼底。一滴泪珠越过饱满的卧蚕，猝然落下。

“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怎么可能忘？

那些一起并肩度过的冬天，相隔千山万水的夏天，一次次的分离与重逢，落空的期望和意外的惊喜，至今绵延不断的思念，就算再怎么努力想要忘记也不可能的。

何况他根本也没想忘记。即使早就说好了分手。

“是你把我忘了才对吧。”他声音很轻，几乎掩埋在一口轻飘的呼吸下。

眼前人月月行程爆满，把自己逼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有心思记得几百年前的前男友。对他现在的情况来说，那大概是最不愿提起的过去。

黄子弘凡埋下头，脱力般抵着高杨肩膀，濡湿的脸沉没进黑暗的阴影。

人总是别扭，挤不出眼泪的时候故意扮出委屈哭泣的神情想讨人喜欢，真到泪流满面的时候又不让人看见，自欺欺人地藏起脆弱和敏感。

他闷声闷气地央求，“再叫我一声，好不好？”

高杨把手搭在他后脑勺轻缓地摸了摸，在后脖颈停下，手心传来暖烘烘的触感。

反正他喝多了就断片，明天也不会记得，那就再叫一声吧。

“阿黄，宝贝。”

黄子弘凡醒来时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差点背过气去。

他捂着脑袋费力睁眼，发现自己坐在陌生的床铺上，身上衣服还是昨天那身，只是皱巴得有些面目全非。

快速搜索一遍残存的记忆，他记得昨晚喝了酒，后来晕了，好像还闻到了高杨的味道。再然后就完全没印象了。

他动了动脑筋，想着自己没回酒店八成是跟着高杨回家了，放下心来。

自己身上邋遢成这样还能睡床，他这前男友未免也太善良了。

他还没感动完，小动物的嗅觉敏锐地捕捉到门外的食物香气。

  

难道他还给自己买了早餐？

小动物迅速翻身下床，冲出房间。他人美心善的前男友正站在餐桌旁倒水，见他出来看了他一眼。

“再不醒我就要去叫你了。”说着进厨房端了一锅热腾腾的面条出来。“去洗个澡，然后过来吃面。”

高杨亲自下厨给自己煮面吃？这真的不是梦吗？

黄子弘凡进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似乎还是不太清醒，果断掏出手机寻求场外支援。

“超儿，我跟高杨是分手了对吧？”

等他快速冲完澡出来，对方才刚回过来一条：“不是。”

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不会是失忆了？穿越了？

或者其实只是自己单方面以为分手，但对方不这么认为？

不容他发挥想象力，几个白色气泡接连弹出：

“你俩金婚五十年，孙子都抱了仨了🙂”

“没睡醒就扇自己俩巴掌，大中午的发什么癫？”

底下跟了一张很凶残的表情包。

黄子弘凡瘪瘪嘴。

骂就骂，打人干嘛。

和前任相对无言吃完面，接他的车快到了。

高杨从头至尾表现得非常淡定，和总是见缝插针、偷偷摸摸拿眼睛瞟对方的黄子弘凡相比要心安理得得多，丝毫没有和前男友共处一室的不适或尴尬，搞得黄子弘凡对昨晚缺失的记忆一点都不好奇了。

如果昨晚两人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也不能是这么淡定的态度吧！

助理很快打来电话说到了，让他下楼。他磨磨蹭蹭在屋里乱转，欲言又止地朝端坐沙发的高杨瞄了好几眼。

高杨快被他烦得笑了，开玩笑道，“怎么还不走？等着出门前吻别呢？”

“可以吗？”

黄子弘凡闻言凑到他面前，用殷切无辜的眼神祈求着。

“啊？”

没料到他会当真，高杨刻意摆出的玩笑的表情还来不及收起，便愣住了。

他那可能还没醒酒的小前男友当他是默许了，倾身在他唇上轻轻贴了贴。

他没有拒绝。

对方顺势得寸进尺，在他嘴角、脸颊上落下一串温柔的啄吻，最后回到唇上，小心舔舐，含吮，感到对方细微迎合的动作后逐渐控制不住攻势，转而化为一个绵长的深吻。

黄子弘凡依依不舍地分开，对方眼里已然升腾起一层动人的水雾，泫然欲泣，叫他沉寂已久的心尖颤了又颤。

“高杨，我……”

“别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高杨拉开和他的距离，避开他过热的眼神，“快走吧，别让人家等太久。”

黄子弘凡只得吞下他的话，咬了咬下唇。

高杨怕他提复合。

这是在分手时就说好的。

他们恋爱那几年分分合合不知多少次，唯有这次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两人心平气和地对坐而谈，把早已心知肚明的问题剖开来看，又残忍地发现这些问题目前根本解决不了，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分开，这样彼此都能放下那些负担，放心去做正事。

与各自光明的前程相比，爱情大概总是最先被舍弃的那个。

何况一年见不到两次面的恋爱，他难以忍受，他更不想要。

不是对方的错，只是无奈向现实妥协。两人默契地选择性遗忘分手那天自己狼狈的模样，只记得夜晚潮湿，更深露重，都不及他们流的泪水，仿佛永不干涸的河流，与心里刀绞的血流一并蜿蜒到底。

过去这么久，他以为自己忘了那种痛苦，可此刻那痛苦有了卷土重来的迹象，他只能慌张逃避，尤其是在黄子弘凡面前。

他也是自欺欺人的老手。

黄子弘凡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他。

“走吧，又不是生离死别。”他用尽全力逼回眼泪，扯出一个笑来，“还会再见的。”

他这么说着，心里却悲观地想着反话。

和生离死别也差不太多。我见不到你。

你会再见到你的朋友，我会再见到我的，可我们再见的可能有多小呢？

还会再见，多苍白的承诺。

可对方却好像被他说服了似的，点点头，“还会再见的。一定会再见的。”

既然一定会再见，那就不说再见。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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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300万高赞回答，来自我爱吃羊。

       回答之前，我要给白月光这个词正名。首先，白月光从来不是一个贬义词，大家不要看小说被忽悠了，我特别不理解替身文里的白月光是恶毒的，那可是白月光啊，是那个清冷却温柔的人。

       我和他的故事不是轰轰烈烈的那种，我和他相识于2018年的冬天，我们一起参加了一个节目，他住我隔壁。

       第一次表演的时候，他进场，光打在他身上，头发丝都反着白光，我一个擅长言语表达的人，只会说他好美，而且节目间隙刚好还唱了白月光，声入我心。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我经常去找他，不停的逗他，节目双人合作时，我特意找他合作，一起唱歌，其实是为了联系的时候能多和他贴贴。他好香呀，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呀。

       节目里面我的年龄是第二小，所以好多哥哥都愿意宠着我，陪着我闹，偶尔被气急了也会揍我。

       他永远都笑着看我闹，被哥哥追着揍之后，他会抚平我耳边跑乱的碎发，递给我温水，我任性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劝导我，在我稳定下来后帮我收拾烂摊子，他永远那么可靠。

       他之所以是白月光就是因为他是不可代替的啊，他是特殊的。也许某天夜晚乌云密布把我的月亮遮住，一个人打着手电筒从我的身旁路过，我可能会一时恍惚，认为那是我的月亮，可当手电筒走进，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月亮，我的月亮高在上，散发着明亮清冷的光。没有人会像他，所以怎么会有人能代替他呢。

       再次痛斥小说污名化白月光，还有那些个找替身的一定不爱，要是爱的话怎么可能找替代品，爱是没有替代可言的。严重影响了我看小说的心情。

       接着说，节目结束之后就是各种巡演，我们突然多了很多cp粉，我好开心，这么多人支持我们，那是我真的很快乐的一段时间。但是巡演结束，公司要求我俩解绑，我好难过，感觉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我真的好难受。我们后续也有一些合作，但是真的很少，唉。

       有点跑题，白月光的杀伤力是什么，白月光的杀伤力就是他站在那里就赢了，什么都不用干，我的白月光在那他就赢了。

       最后给各位一句忠告吧，让人错过的不是时机，而是一次又一次的犹豫。

--2024-10-xx-追评--

       没想到这么多赞，还有我没有这么多故事，不是他救赎我，现实生活中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救赎，他是我心里最美好的那一块是真的，而且我们也不是be美学，OK？我对象就不能是我白月光了吗。

--2024-10-xx-热心网友评论--

       不会是xfg吧，不是，你俩在一起为啥前面写出来一种be感，关键你俩还咱一起为啥也不合作，给我们漏点糖呀。

--2024-10-xx-我爱吃羊评论--

       羊说cp粉喜欢扣糖吃，不喜欢直接喂嘴里，而且我俩觉得这样比较刺激。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2024-10-xx-xfg--

       首先xfg是真的，劲爆，其次 ，你俩是真的狗。

--2024-10-xx-hz520gy--

       别评论了，这俩官宣了，还有volg，比这个详细，快去看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