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siuking siuking 的推荐 siuking.lofter.com
Rorschach

假如亮子能看见死去将士的亡灵

再加一个纯享版亮子!

假如亮子能看见死去将士的亡灵

再加一个纯享版亮子!

澜歌

【玄亮】春茶尽烹天下局

       建安十二年的暮春,隆中草庐外梨云坠雪。诸葛亮撷了片竹叶压在《六韬》上,檐角风铃摇碎满地斑驳的光影,惊起案头将散的茶烟,紫藤萝瀑布掩映着门墙。

       第三次了。

       竹帘外漏进的暖风裹着柳絮,那人玄色衣袍沾满乱红,正俯身拾起被踏碎的棠梨花。一树杏花似雨般纷纷而落,春阳透过紫藤花架在他肩头织锦,可他只是轻轻地拍去袖沿的柳絮,那样坚决而又谦逊地站着,像是怕惊...

       建安十二年的暮春,隆中草庐外梨云坠雪。诸葛亮撷了片竹叶压在《六韬》上,檐角风铃摇碎满地斑驳的光影,惊起案头将散的茶烟,紫藤萝瀑布掩映着门墙。

       第三次了。

       竹帘外漏进的暖风裹着柳絮,那人玄色衣袍沾满乱红,正俯身拾起被踏碎的棠梨花。一树杏花似雨般纷纷而落,春阳透过紫藤花架在他肩头织锦,可他只是轻轻地拍去袖沿的柳絮,那样坚决而又谦逊地站着,像是怕惊扰了草庐中蛰伏的卧龙。

       “先生还要试他吗?”小童问道。

  诸葛亮轻摇羽扇,远远地看着刘备,数着他踏过的青苔印痕——初春时泥泞里深浅不一的脚印,谷雨时节石径上徘徊的痕迹,此刻落英铺就的曲径间,他的脚步竟比惊蛰的雷声还轻。

  “你看,他可曾踩着半片落花?”

  阳光斜斜地照进草庐,匾额上“宁静致远”四字被金色晕染。阶前的身影忽然顿住,解下的佩剑系着褪色的流苏,将一路落花留在身后,在花雨中站立成春山最沉默最挺拔的松树。

  “汉室末胄,涿郡愚夫,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

  “南阳野人,疏懒成性,屡蒙将军枉临,不胜愧赧。将军,请。”

  “先生请。”

  刘备携着满身草木清气踏入,玄色衣摆翻涌间惊散梁间筑巢的燕。诸葛亮目光扫过他特意留在门外的木屐,素袜边缘沾着湿漉漉的草色,恰如宣纸上晕开的春痕。

  小童捧上新的茗茶,放下卷帘,烟柳繁花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一位纶巾鹤氅的隐士,和一位粗布衣冠的将军。

  羽扇轻轻略过砚台未干的墨迹,斜阳将两个对坐的身影拉得很长。案几下,刘备跪坐时压住的旧伤正在发作,可他行礼的姿势仍如松间明月。

  “将军请用茶。”诸葛亮亲手沏了一杯香茗,茶汤里荡漾开细纹,“此茶数日之前新采,用雨水之日的落与烹成。”

  刘备小心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此茶味道果然不俗,气清味淡却绵亘悠远,一杯之中,像是烹进了整个草堂的春色。”

  诸葛亮笑了笑,问道:“将军以为草堂春色如何?”

  垂柳与辛夷花的影子在茗茶杯中荡漾,草色随着斜阳一点点爬上门帘。刘备转头望了一眼门帘外春意盎然的世界,答道:“草堂春色,万物竞发,上至兰桂竹木,下至青苔细草,无处不是生机勃勃,富于灵气。”

  诸葛亮笑而不语。刘备又抿了一口茶,问道:“先生可知何处春光最盛?”

  “亮久居隆中,别处春色见得少,还请将军赐教。”

  刘备从衣袖中取出一枝半枯的桃木,花萼上凝着斑驳的血迹。“我在樊城郊外与一老妪,折一桃枝,遗我曰:'桃木可驱邪,愿将军早日平定天下,还我太平之春’。”话音未落,一滴泪落在垂柳与辛夷花的影子里,泛起数圈波澜。

  阳光更低了些,穿堂风吹过悬挂的《禹贡地域图》,羽扇之影,拂过九州山河纵横,落在棋枰之上。他忽然振袖扫落棋枰,黑白玉子化作江河奔涌:“将军看这楚水荆山,可像未竟的棋局?”

  茶香氤氲之中,黑白二子对弈。敲子落棋枰,百鸟相鸣间呼千秋一嗓;黑白磊山河,繁花烟柳中演溃散昂扬。花影低垂,随羽扇点落棋枰之上。黑子排向宛洛,白子紧锁汉水。“曹操的洛阳城内种了许多牡丹,可花的根下系着白骨。”黑子觊觎江夏,白子直指柴桑。“孙权在建业城内种满了琼花,却不知琼花开放须饮长江水。”二子点检消长,演乱世风雨。刘备夹起一子,犹豫片刻后,坚定地落于西川。落子时,那一声久久地回响堂上,震起了匾额后的一粒旧尘。

  终局,棋枰二子,天下三分。

  “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夕阳斜照十九路经纬,最后一缕暮光留照着窗边的辛夷花。刘备起身,伸手摘下。诸葛亮原以为他要掷花为誓,却见他将花轻放在见不到光的北窗。“春色如许,先生莫教新燕断了春的音讯。”

  这一动,诸葛亮才看清他腰间玉带已换成葛布绦。三日前,这布带明明束在流民幼儿冻伤的脚踝上。

  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月下花影簌簌作响,在幽深的庭院中回荡。新火试新茶,茶杯中的浮沫细细翻腾。

  当刘备第三次推开侍从送上的锦垫,诸葛亮忽然按住他欲添茶的手。指尖相触的刹那,紫藤花簌簌落在棋盘——布衣谋士的掌纹蜿蜒如隆中溪涧,乱世雄主的骨节里却蛰伏着九州的春雷。两双手相叠,一双手,是书生被农具磨得起茧的手,是盘虬卧龙,是群峰之巅俯瞰千沟万壑;另一双手,是英雄身经百战被兵器挫伤的手,是桃枝上粗糙的纹路,是田间交错纵横的陇亩。两双手,将要在这乱世的棋局中,下一颗落在西川的黑子。

  茶香萦绕,暗香浮动中,他看见刘备眼底绽开灼灼光华。那光芒照亮的不是洛阳宫阙的琉璃瓦,而是樊城郊外零落的桃林,是老妪掌心龟裂的纹路,是此刻茶盏中映着两张面孔的,同一轮春月。望向西川,只见山黛远,月波长。

(全文完)

未名

【三国季汉】季汉秘史(刘禅中心)

刘禅中心,悲剧预警,喜剧结局在彩蛋。

(一)

那日,地府某一判官厅里,一如既往的迎来了许多等待审判的亡魂。

待其中一位魂形略显富态的亡魂上前听判时,高坐于堂上的判官却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

“你叫——刘婵?”

只见那台下的亡魂朝自己全身上下一比划着答道:“刘禅,不是刘婵。这位大人,你看我这全身上下哪儿‘婵’了?”

那判官只尴尬着清了清嗓子,心里嘟囔一句“这哪个鬼差写的字,那么难看”,而后又问道:

“你这生前档案怎么就只剩下了半页纸?除了姓名和生于建安十二年之外其他一概没有,剩下的内容呢?”

台下刘禅十分无辜的回答说:“大人,您这可就是问错了鬼了,这档案又不是我记下的,至于为什么...

刘禅中心,悲剧预警,喜剧结局在彩蛋。

(一)

那日,地府某一判官厅里,一如既往的迎来了许多等待审判的亡魂。

待其中一位魂形略显富态的亡魂上前听判时,高坐于堂上的判官却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

“你叫——刘婵?”

只见那台下的亡魂朝自己全身上下一比划着答道:“刘禅,不是刘婵。这位大人,你看我这全身上下哪儿‘婵’了?”

那判官只尴尬着清了清嗓子,心里嘟囔一句“这哪个鬼差写的字,那么难看”,而后又问道:

“你这生前档案怎么就只剩下了半页纸?除了姓名和生于建安十二年之外其他一概没有,剩下的内容呢?”

台下刘禅十分无辜的回答说:“大人,您这可就是问错了鬼了,这档案又不是我记下的,至于为什么只剩下半页,那是我一个已死之人应该操心的事儿么?”

判官于是又尴尬着清了清嗓子问:“你生前是干什么的?”

刘禅十分平静答道:“我?也没干啥大事,就当过四十来年的皇帝吧。”

这惊人之语让堂上判官当即一瞪眼,又仔仔细细打量刘禅十几个回合,而后愤然抄起醒木拍案道:

“胡闹!看你这一身穿着打扮以及生前葬礼仪式规模,哪一样像是个皇帝该有的样子?”

刘禅只十分平静的回答说:“大人,您别急,我不是生前那最后几年光景又不当皇帝了么?”

“胡闹!难不成这皇帝也是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

刘禅却笑着回答说:“大人,您这话放在我身上可就说反了,想当初我不想当皇帝那会儿,偏偏被逼着当上了皇帝;待到好不容易发自内心的想当皇帝时,他们却又不让我当了,这话可都是千真万确,毕竟我就算敢骗人,却也不敢骗鬼啊。”

这一番言辞听着的确像是“鬼话”,可那判官将刘禅的半页生前履历前前后后翻了许多个来回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又自知手下鬼差保管文书不当有点理亏,而后才又清了清嗓子说:

“按理说,这寻常人生前若是良善之辈,死后便继续转世投胎;若是作奸犯科之徒,死后便要下地狱;可但凡涉及王侯公卿、英雄豪杰时,便另有一个功绩突出,便可位列仙班的选项,可你这什么资料都没有,让我怎么判啊!”

刘禅却不慌不忙着说:“大人,我如今死都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要不麻烦您——再好好找找?”

那判官朝刘禅身后望去,大概是因为刚经过乱世混战,这些时日来阴曹地府报到的死人特别多,以至于每间判官厅里都大排长龙,每位判官都不得不取消休假、加班加点,如今自己若是为去寻刘禅生前档案擅离职守,一来会造成其他亡魂的不满,再者被巡查的鬼使发现也不好交代,便又清了清嗓子说:

“这样吧,你是九五之尊也好、平民百姓也罢,只要身为亡者在本官面前定然也说不了谎,不如你就自己说说,你这一生的经历梗概好了,记住,要言简意赅,捡最要紧的事情说!”

 

(二)

于是,刘禅清了清嗓子,气定神闲着讲起了生平故事:

“建安十三年秋,曹操率数万大军南下来犯荆州,一路上血洗四方、杀戮无数,我父亲带领新野数十万百姓渡江而往江夏郡避祸,那曹操派虎豹骑督曹纯率五千虎豹骑日行三百里追击而来,与我父麾下数千将士交锋于长坂坡。那时,我曾与一位姓赵名云,世人称其为常山赵子龙的万人敌将军,在曹军阵中且进且退,杀了个七进七出——”

听到这里,堂上判官已经忍不住举起醒木狠狠一拍桌子打断道:

“荒唐!建安十三年那会儿,你不是才刚满一岁?本官还没听说过,世上有哪位英雄好汉一岁就能在敌军之中杀他个七进七出的事!”

刘禅听罢,依然是不慌不忙的解释说:“大人,我可是真的没骗您,您别看我如今这幅身量,那都是生前最后几年窝在洛阳安乐县那个小地方没事情干所以吃胖了,想我当初在长坂坡随赵叔一起厮杀于曹军之中时,可是紧紧依靠在赵叔胸前的护甲里,按理说——还比他领先半个身位呢!”

“哦,闹了半天你压根儿没参与战斗啊!”

“大人说笑了不是,我那会儿从头到脚加在一起,个头也还不如个洗脸盆大,别说参与战斗,给赵叔当护心甲尺码都有点儿小,反倒是整个人始终被赵叔的护心甲裹在其中,即便在冲锋破敌过程中也——睡得十分安稳。”

判官这次忍不住笑了:“你这人心到是真大,竟然还能在与敌军交战之际睡了个踏实!”

“大人说得对,我这人生平没什么优点,就是心大,就算发生天大的事儿,也秉承着该吃吃、该睡睡的原则,不然还没怎么样先把自己饿着困死了,不是反让敌人得了意,占了便宜么?”

判官不禁又笑了:“就你这种心大的性情,先不说好不好、对不对,怎么就能在乱世之中当上九五之尊了呢?”

判官言及至此,刘禅神色却忽然一暗道:“或许是因为我是那时父亲唯一的儿子,经历过长坂坡那一场血洗厮杀之后,大多数百姓和兵士们都惨遭屠戮,我父亲身边也只剩下二十余骑文武共同撤到夏口,而除了母亲和我之外,父亲的其他夫人和我那两位姐姐,也都难逃杀害、被俘的命运,此后就——再不得相见之日了。而经历了当年那一场浩劫后,母亲精神遭受严重打击,身体也每况愈下,不出两年就撒手人寰,我便由亚父和许多位叔叔一起带大。”

判官听到这里,又猛然一皱眉说:“等会儿,这亚父又是什么身份?”

“简而言之,就是很像父亲的人。”

“哦,本官懂了,类似于干爹对吧?”

“在我看来,应该是比干爹更亲近一点儿的身份。何况我们那时也没有‘干爹’这个称呼。”

“那就是——和义父差不多的意思了?”

判官此言一出,原本从始至终笑呵呵的刘禅忽然把脸色一沉,把眉头一皱,而后愤然纠正道:

“大人此言差矣!两者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意思!我们那个时代‘义父’是十分晦气的贬义词!请不要将其与高洁的‘亚父’一词相提并论!”

判官没想到刘禅竟会突然如此生气,只好打着圆场说:“也是也是,前不久我们这儿还来了位颇有些英武之气的大高个儿,原本生前人是浑了点儿,好歹也算一方英雄豪杰,虽不能位列仙班,但本来按照阎罗殿的意思也能在这地府给他个一官半职,结果就因为在判官堂上和他那三位义父拉拉扯扯、吵吵嚷嚷、纠缠不清,被阎罗大人一气之下扔到地狱去了。”

可没想到,判官这一番转移话题,到让刘禅看着更恼了,继而又愤然抗议道:“大人,您怎么说我判我都无所谓,但请不要如此引喻失义,把我亚父和那吕奉先的义父们相提并论,想我亚父忠武英高,乃是千古贤臣,无论是人是鬼,我都不许他们对亚父有丝毫诋毁、诬陷之意!想当初建安十三年,我父退守夏口后,亚父凭借一己之力说服江东与我军联手抗曹;待建安十四年赤壁战后又辅佐我父在短短一年时间里驰取荆州南四郡,从此得以安身立命之地;待建安十七年我父入川时,亚父又从荆州统帅三军逆汉水而上,定白帝、江州、江阳等重地,使我父因此一举攻取益州;待建兴元年我承继大统后,又始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先后五出祁山、北伐曹魏,只为了当初报还我父的三顾之恩,托孤之重,以求克服中原、还都天子,当真是为我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禅这一番滔滔不绝,又堪比灌口活儿的讲述,如通瞬间被人拧上了发条,让他身后那些排队还等着宣判结果的亡魂肉眼可见的不耐烦起来,这时判官才忍不住连拍了好几声醒木才得以打断道:

“好了,刘禅!你先打住!本官没想诋毁你亚父,如今你亚父当年的丰功伟绩我们也都知道了,大家都承认他是个不可多得的贤臣,但今日本宫要的不是他的生前履历,而是你本人的!你看看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排队等着本宫的决断呢,所以咱们能不能加快点儿速度?你简明扼要的把你生前的经历再说一下,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直接跳过,就从你——当上皇帝之后的事情开始说起!”

 

(三)

讲述这一段经历时,刘禅的神色始终都是暗淡的,他说:

“章武三年春二月,原本在永安白帝休养了将近半年时间的父亲,病势忽然加重,急召亚父前往永安白帝,然而待到当年夏五月时,亚父再从白帝返回都城时,身边已经多了一具棺椁——

“其实在亚父回来之前一月,我已经听闻父亲不幸的消息,然而此前父王率大军东征而败,朝中痛失许多股肱,人心不稳,加上汉嘉太守黄元据郡而反,甚至举兵攻打与都城毗邻的临邛县,企图趁机占领都城,幸而亚父临行前安排益州治中从事杨洪等人紧盯黄元、妥善应对,才得以迅速退敌,将那黄元生擒——我那时作为太子监国,虽不说身负重任,却也是时刻不敢放松,更不敢——放任自己沉溺于悲痛的情绪之中。

“可是当我看到亚父,不,从那时候开始我已经遵照父亲遗诏,改口称呼其为相父了——当我看到扶着父亲棺椁回来的相父时,此前隐忍积累了大半月的悲哀情绪就再也安奈不住了,而后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跌跌撞撞着扑到相父怀中,也不管自己是什么监国的太子、未来的君王,就这样不管不顾着放声大哭起来——

“那时,我看得出相父其实也很难过,可他没有和我一起抱头痛哭,更没有责怪我不顾身份当众放纵情绪,他只是好像当初我们在荆州那时,哄着成日担心看不到父亲的面儿、担心父王还会不会回来的那个小小的我,就那样一言不发着温柔拍打着我的后背,直到我的心情重新平复下来,直到我能鼓起勇气面对未来的一切。

“我想,在相父眼中,我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他即便在我面前再悲伤疲惫,也会始终像一座坚韧挺拔的山岭一样,挡在我面前,为我抗下一切。在父亲去世后,我就很少再看到相父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他每日忙于公务之中,甚至废寝忘食,不仅仅是因为他需要通过工作来麻痹悲痛,更因为那时——我实在太无能孱弱,而整个国家又元气大伤、百废待兴,需要相父操心受累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

刘禅说到这里,排在他身后的亡魂队伍中已经有鬼默默抹起了眼泪,而刘禅的神色与其说是淡定,到不如说十分奇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亦如哭笑不得,又比苦笑都难看许多。

这让判官也不由得再次打断他说:

“刘禅,你——没事吧?”

刘禅这才忙着把满脸奇怪的表情收敛起来,又歉意着说道:

“让大人见笑了,这是我生前那最后几年落下的坏毛病,大概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流干了眼泪,每每想哭又哭不出来时,就会不由自主现出这样一个奇怪的表情。”

“那你继续说,后来又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我当了皇帝,改元建兴,那时我不过十七岁,且从心里由衷抵触这个皇帝之位——起初南方叛乱四起,但朝廷因为此前元气大伤,连平乱的兵力都拿不出,相父则日夜殚精极虑着撑起那个摇摇欲坠的大汉王朝,一面开府培养股肱贤臣、明晰赏罚奖惩、延续权宜之计,一面闭关停战、劝农殖谷、讲武练兵。就这样过了仅仅一年,我朝又从原本的奄奄一息之态,恢复到了曾经欣欣向荣的样子,可相父却不敢就此停歇,坚持五月渡水平定南方叛乱,而后又连续五出祁山,破三郡、攻陈仓、得武、阴、修粮道、渡渭水——以期讨伐曹魏、克服中原、还都于——我这个不成器的皇帝。

“可惜,天不随人愿,建兴十二年——相父本以备足粮草、筹划齐备而再度出兵北伐,却不曾想,就这样身染重病,而后被那五丈原的一夜秋风——带走了。

“相父逝后,军中发生了很多事,我想若不是相父提前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筹谋布置出妥善的退兵之计,怕不是连同我朝那时最后的家底儿,也要拱手送到曹魏那边去了。可那时我早已是方寸大乱,哭了就睡,醒了又哭,有时心中有万般愤怨不却知该去向谁发泄,恍然半晌又变得浑浑噩噩,成日茶饭不思、连榻都不愿意起,时常脑子里还会冒出个奇怪的念头——

“要是我不当这个皇帝,父亲和相父他们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然而,把我从这如行尸走肉生活中唤醒的——还是相父,确切的说,是相父唯一的子嗣瞻儿。

“瞻儿那时只有七岁,也是相父唯一留下的血脉,可如今回想起来,他和相父在一起相处的时光还没有我多。

“那日,我以君王身为去相父府上吊唁,看到瞻儿那个小小的人儿站在角落里,强忍着不哭的样子,心里就猛然一震,再见他起身忍着哭腔恭恭敬敬的向我行礼问安,我的眼泪就一下子再也忍不住了。可转念又想起了当年相父扶着父亲灵柩回都城的情景——

“那时候我想,自己不能哭,至少在瞻儿面前,自己永远不能哭,更不能崩溃,因为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是瞻儿的长辈,也是瞻儿的靠山,正如当初相父就是我的靠山一样,我要悉心保护他、培养他,无论他日后能不能成为像相父一样的贤才,只要他——一生过得平安顺遂就好了。

“所以那时,我勉强挤出了个难看的笑容,将瞻儿扶起来,又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在阿斗兄面前,瞻儿不必忍着难过,想哭就痛快哭出来,即便有天大的事儿,都有阿斗兄为你顶着呢!”

可说到这里,刘禅又露出了个比刚才更难看的哭笑不得的表情说:

“那天,瞻儿真在我怀里哭了个痛痛快快,可是我——却不曾想到自己日后连这个承诺都没守住——最后还眼睁睁看着瞻儿他为维护汉室江山社稷最后的尊严,和长子一道为国捐躯——”

那时,刘禅声音忽然哑了,在他后面排着的许多亡魂也都忍不住触景生情,顿足捶胸着大哭起来,场面一度十分失控,判官厅内也乱作一团。

忙着找纸巾擦眼泪的判官一看形势不妙,马上让身边的鬼差在给自己拿纸巾盒的同时找来了一本《三国志》,而后清了清嗓子对刘禅说:

“好了,刘禅,你也不用再说了。本官如今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至于你生前的功过履历,咱们就以当时的史书为参考吧。”

没想到判官这一句话,让刘禅脸上再没了半点儿伤心神色,反而满是焦急愤怒的说:

“大人!不可!那史书中对我朝过往记载多有谬误、缺失乃至恶意诋毁之处!万万不可以此为证!”

“本官也知道你身为亡国之君定然有很多苦衷,故而不会用这本史书作为证据,只想参考其中一二,也会对你的评价酌情处理!”

可刘禅那时明显更急了,反而情绪激动的拂袖跺脚道:

“大人,我并非担心自己的判决有误,如今我已经死了,无论是轮回转世,还是罚下地府都已经无关紧要,但我身为曾经的一国之君,断不能因为谋朝篡位之人的恶意诋毁扭曲,让那些为我朝耗尽最后一滴血、一口气的忠义贤臣们,身死之后还要枉担上千古的骂名啊!”

判官见刘禅如此激动,只好安抚他说:

“刘禅你别急,你先别急,咱们这不是商量着还没开始干呢吗?这样好了,不如你就再与本官说说,那些被史书缺漏抹杀,甚至歪曲篡改之事吧。”

 

(四)

在重新开始讲述前,刘禅沉默许久,才终于做好心理准备,脸上却再也撑不起哪怕虚情假意的笑容,反而十分艰难的开口说:

“当初,听说姜维要去沓中屯粮之事时,我的心态其实就已经撑不住了。

“我不怪伯约做出这个决定,我也知道那时候他在朝中的处境很艰难,本来伯约绝对是骁勇善战、文武兼备,只可惜他的敌手实在太强,是放眼整个中原数十年也出不了一位的将才邓士载,才屡屡受挫于敌,加上这其中多少也有我的责任——自从相父去世以后,我虽不善统兵打仗,但始终都希望我朝在能出一位能力比肩于相父的统帅,继而克服中原、匡扶汉室,即便并非还都给我这位天子,也至少能让所有人看到汉室复兴的希望。

“故而,其实表面在朝堂之上和文伟争执是否北伐的人是伯约,背后想要再行北伐之事的人却是始终都是我,以至将国号定为‘延熙’,意在延续昔日父亲与相父在世时的光辉。甚至那时我其实和伯约一样都有些急功近利,我们太渴望一场大胜来鼓舞长久以来消沉的军心志气了。

“可惜最后,我们还是败了,延熙十九年那一次北伐,伯约奇袭上邽不成,反折损了许多兵马,本来他这一战就是顶着朝中诸多反对压力去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败了,以至于朝中民间都怨声载道,伯约也自请降职为后将军。

“不管能否建功立业,从始至终,伯约都没有辜负过我,而是我一直在辜负伯约。这二十余年里,只有伯约和我一起近乎于执念的坚持北伐,试图通过北伐成功看到汉室复兴的些许希望,虽然伯约个性有些矜持孤僻,也并非燮理阴阳的王佐人选,甚至因为二十余年的战事树敌不少。但在我心目中,只要伯约还在,他就是我朝当仁不让的大将军,没人能替代他。

“那时候公琰、休昭和文伟都不已不在世,唯一能替我撑起朝堂局面的王佐之才,也就只剩下奉宗一人,我原本觉得,比我年轻那么多的奉宗起码还能帮我照管二十年朝堂,让我朝有足够的时间培养挖掘贤才,可我万万没想到啊——奉宗竟然也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弃我而去了。”

刘禅那时带着似哭似笑的表情仰天长叹一口气道:

“从那时起,我才忽然意识到,原来——天不假我大汉英才寿数!如此,即便心怀抱负,即便励精图进,即便上下一心,又有何用啊!”

刘禅当时那一声咆哮,在整座判官厅里余音绕梁、回声不断,无论是鬼差还是亡魂,仿佛都被当即镇住,以至于鸦雀无声。

直到刘禅又说:“此后我就安心做起了你们口中的昏君!沉迷于巫事,宠信于宦官,可我哪怕问计于鬼神,也实在想给我大汉股肱之才找到延寿添福之术啊!不然哪怕他们再如何忠义英武,最后还不是一样要含恨于这九泉之下!

“可最后我没想到,为文武寻求的延寿之法没有找到,大汉,竟然就在我眼前亡了——

“听到邓艾偷渡阴平成功、油江等县接踵投降、曹魏大军逼近都城的消息时,我起初并没有太多慌张,只赶忙命人统计了我朝上下所有能调度来的兵士,甚至连同宫中所有禁军都算在内,最多也不过三四万人。

“那时,我本来不想把这过于沉重的统帅之任交给瞻儿,可姜维尚在剑阁与钟会对峙远水难救,而阎宇他带着万余兵马返回成都的过程中,竟然就已遭遇袭击,生死难料、不知下落了——

“我已经没有选择,只能把指挥朝中最后军马的兵符交给瞻儿,那一刻,我连手都抖个不停,然而陪瞻儿义无反顾去一道同去的,还有赵叔的次子,还有黄权的长子,还有无数昔日季汉股肱的后人。那时我也曾天真的想,倘若父辈们在天有灵,一定会暗助他们力挽狂澜、克敌制胜——

“然而最后,奇迹没有发生、乾坤没有扭转,他们谁也再没有回来。”

刘禅随即再度仰天长叹了一口气说:

“后来,谯周谏言投降一事也原本就是我的意思,其实那时候朝中所剩文武的意见出奇一致,因为大家都知道大势已去,都城里面已经连一千兵马都凑不出了,别说坚守顽抗,就连逃跑也是逃不掉的,更何况,我又如何能撇下都城里那许多重臣志士的家人而走呢?

“可我还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开城亡国的境遇下,我竟还能再遭遇一场场刻骨铭心之痛。

“首先,便是谌儿之事。那孩子向来是个耿直的脾气,听说我坚持投降后,也曾当面来劝阻过——他说哪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想当亡国之臣。我那时因为方寸大乱,又忙着妥善处理降书顺表,以及日后都城文武家眷百姓安顿之事,便没有心情和他细讲道理,只骂了他一句说——你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

“结果再听到谌儿消息时,他已经带着家眷,在祖庙里——先杀妻子,而后——自杀身亡了。

“当我跌跌撞撞的闯入被血迹浸透的祖庙,一把抱起血泊中早已没了气息的谌儿,平生又一次,再也顾不上自己身份和场面的大哭道——

“你怎么这么傻?你们怎么都这么傻啊!如今大势已去,一刀枉死又有什么用!要活下去!唯有活下去,才能不让那些为了守护我们大汉的人白白牺牲,也唯有活下去,才能让我们大汉,跟着我的命和我们子子孙孙的命,一起延续下去!直到那重见天日之时啊!”

见刘禅说不下去了,判官便走下堂去递给他一张纸巾,而后又对他说: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吧——”

刘禅那时却一滴泪都没有流下来,只摇头道:

“不,我要说,后面这些事儿才是我真正想说、要说的话,在我活着的时候,这些过往之事没有一日不浮现在我眼前,即便我如今死了,也深刻于肺腑灵魂之内,不将其告知于人,我是绝对不会去喝那忘川水!因为我更不曾想到过——他姜伯约,还有璿儿,竟都会比谌儿更傻!我要让世人知道,为了那已经亡了的汉室江山社稷,他们都傻成了何等模样!”

 

(五)

随即,刘禅又讲述其从任何史书中都找不到的故事:

“当初,我决定投降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要伤及都城百姓和我朝文武,故而去向邓艾献降书顺表时,我叫人绑着自己,含着死人才会放入口中的玉,并且让人第一时间就去剑阁送信说——让姜维他们不要再徒劳抵抗、枉失性命了。

“这如今想来,我虽然命数长久,凡事却没有一件能随心顺意——那日邓艾没有杀我,可转过天来,已经准备听后发落的我,却从神色匆匆的璿儿那里得来一张密信,上面没有落款署名,只有一行字:

“愿陛下忍数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

判官听到此处,不仅感叹道:“本官到是听说过这封密信,别说,那姜伯约当真是千古罕见的忠义之士也!”

那时刘禅眼中闪过一道光,而后又苦笑一声说:“我不知你们日后知此密信内容时,是何想法。但我当初见时,只觉得五雷轰顶、肝胆俱裂,因为我知道无论伯约他有何打算,在如此情况下都是九死一生之计。然而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幻想什么江山社稷幽而复明,只求文武股肱都能安度余生。当时,我就只顾着一把从璿儿手里抢来那密信,又厉声让他马上让人去找伯约,告诉他如今大势已去,命令他无论想做什么都马上停下!

“可璿儿对我说,怕是已经晚了,如今曹魏兵马早就将都城围得密不透风,别说要找人出城送信,就是一只牲畜鸟兽都别想擅自离开都城。

“然而璿儿那时只对我说了一半真话,我那时还不知道,他根本动了和姜伯约一样的心思!正暗中联络张翼、关彝等忠义之士,欲求他日能里应外合,与伯约一举反间功成。”

那之后,刘禅沉默了很久很久,他试图讲完这个故事,但只要一开口,嗓子里挤出的却是沙哑扭曲的哽咽之声,唯独眼里依然一滴泪都没有。

恍然半晌之后,刘禅又说:

“后来的事情,你们就能在史书中找到了——烧成都东门以袭杀会及维、张翼、后主太子璿等,军众抄掠,数日乃定。”

而后刘禅又是被自己的悲哀生生哽住许久,才继续说道:

“亚父在我小时候就时常对父亲说,我是个象征祥瑞之人,出生时就被赋予‘仰吞北斗’的寄予,而后又在成都当了整整四十余年的皇帝,可到了最后,我竟谁也护不住——别说一个人,一具血肉之躯,就连我朝的一本史书我也护不住,只眼睁睁看着都城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物,都被残害扭曲成了让人不忍直视的程度。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忽然再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那时我也不是没想过一了百了,甚至连自尽的毒药都已经攥在手里,却又因为偶然经过原先的御书房,看到那些曹魏将士将所有史料档案都付之一炬,才忽然惊醒了过来——倘若我就这样死了,那些篡权乱政之徒就会污蔑我朝根本没有历史,还会将那些即便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换一个大汉幽而复明希望的文武污蔑成反复无常、投敌叛国的小人——

“所以为了他们当初舍命护过的大汉信念不死,不管多难,我,也要继续活下去——

“后来,我把伯约的密信缝在贴身衣服里,捧着父王和相父的牌位离开了成都。

“再后来,我带着宗室家眷们来了洛阳,至于诸如樊建、周谯、郤正那些股肱旧部,也都成了魏臣,可司马昭并没有完全对我放下戒备,为了这些文武旧臣能继续一展所长,不被司马昭怀疑,我每每总是交代他们不要再私自来看望我了,可他们就是不听,或许他们其中,还有人当真怀抱着不切实际的复国梦想吧。

“可惜最后,击碎他们梦想的人,还是我。

“我们刚到洛阳不久,司马昭有意设宴款待,席间所有大汉旧臣都一脸愁容,唯有我,目光只停留在席间歌舞上,笑得十分开心。即便司马昭公然问我想不想念蜀国时,我也能坦然的告诉他——此间乐,不思蜀也。

“那时,司马昭笑得十分得意,如同在嘲笑一个傻子。只有郤正低声提醒我说,‘若王后问,且泣而答曰:先人坟墓远在陇、蜀,乃心西悲,无日不思’。

“可是无论我再傻也知道,郤正来跟我咬耳朵的样子和他说的每一个字,早就被司马昭安排的眼线察觉,又暗中汇报给他了。更何况,抵达洛阳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在我有生之年,成都是断然不可能再回去了,更何况,先人牌位带在身上,思念记在心里,秘密守在怀中,又还有什么值得我再回去的呢?”

刘禅忽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最后总结道:

“于是我决定故意像个小丑一样,给那些从始至终希望大汉覆灭之人,留下了‘乐不思蜀’这个故事。”

而后,判官厅中再度陷入了一片沉默,直到许久之后,判官才开口言道:

“既然你能始终守住那份密信,为什么不一道让后世之人也为你正名呢?”

刘禅却毫不在意的说:“我始终是个亡国之君,且那么多志士忠良乃至后代都因我而死,我又有何脸面谈及‘正名’一事呢?好在待我身死之后,我的后代们依然帮我守着当初的秘密,直到他们终于得以重返故土的机会,才让伯约当初的密信得以重见天日,如今我的心愿总算是了了,再也没什么遗憾之处。”

刘禅那时又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继而看向判官说:“所以大人,我是不是该走了?”

这次,反而是判官被刘禅问得一愣,而后叹息说:“可惜,若是你也能在日后得以正名,或许就可以胜任明君之誉、位列仙班之职,但如今——正如你所说的,你只是个亡国之君,又素来积累下了不慎光彩的口碑,因而最多也只能——重进轮回而已。”

“无妨,我也不是能当神仙的材料,做一个皇帝就让我焦头烂额,若是真当了神仙,还不定要惹出多少麻烦来。再说——如今我心愿已了,便也不愿再记着那么许多伤心事,还是让前世这一切对错是非,都随那忘川水而去吧。”


啃啃啃鱿鱼
完结撒花! 12个月终于全部更...

完结撒花!

12个月终于全部更完啦,感谢这半个多月大家的点赞和评论!

台历已经发给工厂打样了,做了几个不同的店选了不同的纸张,等到手对比看看~

通贩请看置顶评论噢

完结撒花!

12个月终于全部更完啦,感谢这半个多月大家的点赞和评论!

台历已经发给工厂打样了,做了几个不同的店选了不同的纸张,等到手对比看看~

通贩请看置顶评论噢

却是清都山水郎

【亮维】梦里风花雪月(3)

*灵感来自百粉点梗,亮维cp向

*年轻的诸葛亮魂穿北伐时期

*我其实不是很会写爱情戏(趴下)


——————————————————————————

 

“好!好!写得真是好——!”

 

诸葛亮把卷轴往书案上一拍,高兴地搓着手,满脸都是发现贤能俊才的激动与喜悦。

 

一个人搓手还不够,诸葛亮干脆从席上跳了起来,三两步蹦到前来蹭饭的赵云面前,抓住老将军的手,上下猛摇了两下,叫道:“子龙啊,我自出山以来,遍求贤士,可皆一无所得。随主公入川后,更是已死了这个念头。谁想,二十年后,我竟然真给自己找着了一个——如此优秀的——!”

 

诸葛亮......

*灵感来自百粉点梗,亮维cp向

*年轻的诸葛亮魂穿北伐时期

*我其实不是很会写爱情戏(趴下)


——————————————————————————

 

“好!好!写得真是好——!”

 

诸葛亮把卷轴往书案上一拍,高兴地搓着手,满脸都是发现贤能俊才的激动与喜悦。

 

一个人搓手还不够,诸葛亮干脆从席上跳了起来,三两步蹦到前来蹭饭的赵云面前,抓住老将军的手,上下猛摇了两下,叫道:“子龙啊,我自出山以来,遍求贤士,可皆一无所得。随主公入川后,更是已死了这个念头。谁想,二十年后,我竟然真给自己找着了一个——如此优秀的——!”

 

诸葛亮扯过桌上堆着的那些书卷,一层又一叠地指给赵云瞧:“子龙你看,多好的文章,多精妙的计谋,事无巨细,考虑周到,将才啊——真乃将才啊——!”

 

同沉稳内敛的诸葛丞相共事久了,赵云几乎都要忘了这位老朋友还有这般喜怒易形于色的率直一面。他睨着诸葛亮喜不自胜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一个想法悄悄浮现。

 

赵子龙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来饮了一口,状似无意道:“伯约能得丞相赏识与厚爱,孝直在天有灵,定会十分欣慰。”

 

“?”诸葛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缓慢地转过头去,盯着赵云,半晌反问道:“法孝直?跟他有什么干系?”

 

赵云不紧不慢,依旧用那双染尽风霜仍平静温和的眼睛注视着诸葛亮,笑着说道:“吾友得一爱徒,承己衣钵,今已大成,何能不乐?”

 

“什么?!”诸葛亮哗地一下站了起来,手上的卷轴险些被他摔散在地上,“姜……姜伯约竟是法孝直的徒弟?怎么可能?!”诸葛亮难以置信,他飞快地思考着,立马就为这个事实找准了理由,“不……没错……孝直本就是川蜀官员,投奔主公后也常为带队先锋,他若是比我早遇见伯约,心生欣赏之意,收其为徒,也是情理之中……”

 

可越想越合理,便越想越不甘,越想越气愤!——他来这里好几天了,每天都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睁眼就是山一样高的文书等着他去处理去答复,通宵达旦累死累活连饭都不能正常吃,想着为兴复汉室鞠躬尽瘁结果发现以前一同并肩作战的同志们早丢下他先魂飞人亡了……好不容易,今儿得到个好消息,心想着自己那些兵法韬略治国理念终于终于有人能承袭了,结果欢喜还不到半天,就被告知一切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裳……

 

诸葛亮一口气没顺过来,捶胸顿足长吁短叹,他高声道:“不行!法孝直不能这么无情!他人都已经死了啊——明知道我做梦都想要个徒弟,就应该把伯约让给我!”

 

“……”赵云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玩脱了,可看诸葛亮满腔悲痛眼含热泪的模样,硬是不敢再多些什么,只是默默倒了杯茶递给对方,叫他赶紧喝喝,润润嗓子。

 

诸葛亮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好——等姜伯约回来后,我就找他说清楚!他是个聪明人,不该总惦记那九泉下的师父,拜个活的师父才不枉埋了他的才华!”

 

诸葛亮的斗志高昂,此刻折磨他多日的腰酸背痛似乎也不在了,目睹这一切的赵云不由思索是不是可以把外面停着的轮椅撤下了,换匹马给军师骑,说不定对他复健腿脚大有裨益。

 

“好了,诸葛军师,我想伯约是懂得的。他这孩子……你见了就知道了。”

 

 

时光明明飞速,诸葛亮却觉得度日如年。

 

从前他注重养生之道,作息规律皆按着人的五行八卦走,从未有过夜不能寐这种毛病。可偏偏这几天,他老是睡不踏实,不是夜半惊醒,就是辗转反侧。好歹闭了眼,梦里都是一团团黑乎乎的鬼影子,他拨不开雾,见不着人。

 

一旦失眠了,诸葛亮就直挺挺躺在榻上想东西,双手交叉在胸前,感受那颗衰老的心脏在跳动。有时候他会揣测刘汉入川后这二十年的变化,有时候他会思索回去后要如何带着主公逆天改命,有时候他会再设计几幅有助于北伐成功的战略图,有时候他会偷偷去幻想姜维姜伯约的模样。

 

写得一手好字、够格做他徒弟的人……大抵也是个文人书生。姜维出身天水冀县,那儿的人鼻梁高高的,皮肤白白的,他也是如此吗?听阿广说,伯约长得很清秀,虽已二十七岁,可瞧着倒像刚及弱冠。若这般,姜伯约应该就是个文官,懂得些韬略,所以能带兵出去,跟他一样……不,他可是每天种田打五禽戏练出来的身板子,人高马大的,就是现在累垮了身子,放在刚入川那会儿,他也能一拳打十个!

 

诸葛亮胡思乱想,甚至天马行空起来,他逐渐感到困了,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眼前又出现了雾做的梦境,那层层叠叠的雾气后面,是一个人的侧影。

 

对方穿着单薄的衣裳,对着烛台,似乎正在哭。

 

 

翌日,被混沌的梦境磋磨了一夜的诸葛亮形容憔悴地爬起来。他照例强撑着精神在帐内打了套养生拳,然后忍着肠胃的脾弱给自己灌下两碗菜粥,待神智清醒回旋,便坐在几案前开启一天的公务。

 

八阵图正修改到一半,抱着头盔的赵广火急火燎地奔进营房,隔着老远就听到他高兴的呼喊:“丞相——伯约回来了!果然一切都很顺利,那块阵地已经是我们的啦!”

 

不等诸葛亮的大脑反应过来,他的身子就已经腾地站了起来,一边匆忙地披上外衫,一边不忘拿起鹅毛扇快步走了出去。一向井然恭肃的营寨此刻竟有些闹哄哄的,小兵们围聚在一起,行走张望,喜气洋洋传递着消息,为凯旋的同僚们洗尘接风。

 

“丞相,这边!”赵广挤开人群,扶着诸葛亮来到营地外头,那儿已经排列好了归来的兵士们,正等待着诸葛丞相的部署安排。

 

诸葛亮焦急地在这些陌生的面孔里搜寻,他明明不知道姜维的模样,却偏偏知道这些人里没有他。

 

诸葛亮拉住了赵广的手:“伯约在……”

 

一阵马蹄铿锵有力地响起,由远及近飞舞而来,伴随着清脆不止的铜铃声,诸葛亮抬头望去,一抹骤亮的红艳丽地展现在廖远的朗朗晴空下。那萧索的长安古道,偏生鲜妍出这样一匹马来、一个人来。为兼程赶路,那重负的甲卸了,徒留鲜红的里衣;日夜颠簸,高束的冠散了,一缕墨发飘逸在少年的肩头。写出了锦绣文章的修长双手攥紧缰绳,一柄长枪泠尖挺立,而那张似乎早已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清俊的脸庞,正带着同天宇一般晴朗的笑意,与些许锦上添花的尘土与汗珠,明净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湛湛长空云飞度,鲜衣怒马少年郎。

 

诸葛亮看痴了过去,眼里那层连日阴霾的雾气,刹那间豁然开朗。

 

“丞相!”姜维又惊又喜地往诸葛亮的方向驰去,马儿还未停下,便矫健地跳了下来,带着一股吹面不寒的风,停在诸葛亮跟前,笑容灿烂,“我回来了。您近来身体可好?”

 

那人忽地在咫尺间的距离,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定定凝视着自己,令诸葛亮错愣了半晌,还未讲出半句话,便又被那笑打断:

 

“我这次立了大功回来,丞相,您要拿什么赏我?”

 

诸葛亮给那愈发乖巧烂漫的笑容乱花迷了眼,顿时脑子也不是太灵清了,只觉得这孩子如此杰出,又长得这般可爱,想要点什么,也不妨事吧?

 

诸葛亮情不自禁说道:“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一旁的赵广见状,急得去堵诸葛亮的嘴:“丞相,别掉进姜伯约的套,他就是想要我父亲的那队兵!”

 

那姜维笑得狡黠,一看便不怀好意,估计路上就精心算计了许久。赵广瞪着恃功而骄的姜维,半是佩服也半是无奈:“伯约现在的资历和官位都不足以服众,若现在就让他带精锐做前锋,怕是不妥!”

 

赵广的话不无道理,但听着就是逆耳朵。姜维沉下脸来,不与赵广争辩,只去求丞相:“丞相,我不用什么官衔名头,也不抢子龙将军的位子,您就让我跟在老将军身边做个副手,北伐的前线由我来负责!”

 

提到战事,诸葛亮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又听了赵广和姜维一人三句话,诸葛亮便明了了这个姜伯约的脾气与志向——心有远图,可年纪太小,还需磨炼啊。

 

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但诸葛亮又不愿看到姜维沮丧难过的样子,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安抚道:“去前线是不太行的。这样,我给你升个职位,你另带几支兵,排在第二线好不好?”

 

赵广咂舌:“丞相,您上个月就已经给伯约进三次官了,不能再这么胡闹了啊!”

 

“……”

 

诸葛亮赧然:看情况,应该不是姜伯约恃宠而骄的问题,而是那个自己实在是太过偏爱了啊……





一切皆有可能

(玄亮)念(6)的卢啊!的卢

赵云与孔明的小舟顺流而下,片刻即与刘备大营的战船汇合。

孔明方从南屏山下来,身上穿着道袍,头上带着道士莲花冠,头发、衣袍俱散,只是外边裹着一条狐裘,样子略有些狼狈。只因他形容甚伟,在灯火照耀下,面如凝脂、目若点漆,仿佛海外仙人。

刘备亲自站在船舷侧等他。这是自到江夏重病后,刘备第一次见到诸葛亮。往事种种,涌上心头。

刘备压抑住热血上涌的激动,沉稳的伸手去扶他。

他望见刘备,脸上马上挂起笑容。辅一上船,便双膝下跪,行了个大礼。

“辛苦主公在此等我。”

刘备见他如此乖觉,心下欢欣复喜爱,扶他起来道:“军师辛苦。”


赵云亦弃了小船,跳上大船,见二人面色如常,并不像久未见面,便道:“...

赵云与孔明的小舟顺流而下,片刻即与刘备大营的战船汇合。

孔明方从南屏山下来,身上穿着道袍,头上带着道士莲花冠,头发、衣袍俱散,只是外边裹着一条狐裘,样子略有些狼狈。只因他形容甚伟,在灯火照耀下,面如凝脂、目若点漆,仿佛海外仙人。

刘备亲自站在船舷侧等他。这是自到江夏重病后,刘备第一次见到诸葛亮。往事种种,涌上心头。

刘备压抑住热血上涌的激动,沉稳的伸手去扶他。

他望见刘备,脸上马上挂起笑容。辅一上船,便双膝下跪,行了个大礼。

“辛苦主公在此等我。”

刘备见他如此乖觉,心下欢欣复喜爱,扶他起来道:“军师辛苦。”


赵云亦弃了小船,跳上大船,见二人面色如常,并不像久未见面,便道:“那周瑜派人到南屏山追军师,想是不怀好意,已被我吓退。”

孔明忙补充道:“我早已算准时机,周瑜安能伤我。”仿佛在安慰刘备。

刘备似乎并不在意,拉紧孔明的手,道:“仓内一叙。”

孔明换好衣物、整好发髻,与刘备在船舱面对坐下,听闻刘备已依计,安排关羽、张飞直取曹操退路,欣慰道:“到江夏后,可再令糜芳、赵云、关平带兵于东部、北部接应关张二将。这次管叫曹操无路可逃。”

刘备听他说话时,虽在点头,但总有些神游天外。


天微亮时,船已到达江夏。赵云、糜芳等战将随即带兵出发接应关张不表。

刘备知孔明辛苦,令其回府上休息。

孔明笑道:“为了这一日,养精蓄锐久矣,我在将军府守着,主公可先歇息。”

刘备默认。实际上,等待战将的战果,是孔明一贯的工作。夜深人静,他方能详细的回忆战役的细节,补足错误。


但这对今天的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他已经有两月有余没有见到刘备。这是自从离开隆中后,他第一次与刘备分开如许久的时间。乍见之下,他只好抑制自己的思慕之情。

大家都很清楚,孔明在周瑜的大营里,是人质。孔明知道周瑜不敢轻动他,可在这样的大战之下,人的性命本就如同草芥。谁都无法保证万无一失。上次刘备派赵云到周瑜大营来看他,给他送来狐裘,又说同主公去夏口寻他未见之事。

他急吼吼的追问赵云是不是坦白了七星灯的事情。赵云一力否认。

但他总觉得,刘备是知道了什么。因为今天在船上,第一眼看到主公,他就感受到了他的不安。


平复焦躁,他找出之前方来江夏时抄的六韬,继续抄起来。

天光大亮,听到外边脚步声,他忙起身候着,来者是刘备,歇了不过一个时辰。

“主公醒了?”他恭敬的问。

刘备道:“睡不着。可有消息?”

孔明摇头道:“没什么消息,想来并无大事,主公不必担忧。”

刘备看桌上摊着字,皆是汉隶大字,问:“这是什么?”

孔明笑道:“阿斗的先生说,要准备习字了,让我定帖子,前翻已定了六韬,用隶书写成帖子,便可开始练习。方来江夏时,凑空写了两贴。今日无事,索性再写几贴。”

孔明的字工整优美,与其人相似,观之令人如沐春风。

刘备内心浮躁不安,无法入眠,见到孔明才平复了好多。这时听到孔明的话,心中生出好些温情。只是他不着痕迹的,手指在字迹上轻轻略过,又想到什么似的,迅速收住,简短道:“辛苦你。”

孔明细心观察,见他面色如常,略安心,笑道:“那先生也是急了些……晚些习字也未尝不可。”

刘备望他一眼,无甚表情,只是在对面安坐下。两人又如平常一样,一人写字,一人研墨,无话。

从刘备的角度,能更清晰的看到孔明乌黑的发髻、雪白的额头、鼻尖、脸颊,柔软的手腕,修长的手指,及笔下饱满秀气的字迹。

“主公,墨够了。”孔明眼见着砚台里墨汁要溢出来,小声提醒道。

抬头,但见刘备正盯着他手指尖出神,似未听见。于是他放下笔,伸手拍拍刘备手背。

刘备这才恍然觉悟,收手,用手帕擦指尖溅到的墨汁。

“想是累了,主公再歇息一会儿吧。”孔明道。

刘备看他一眼,仍旧垂头擦指尖,良久,起身道:“闷坏了,出去走走。”言毕,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不多时,他便衣冠华美的驾着车出去了。刘备自幼好狗马、华服,性情豪放,即便是逃难当中,也绝不会委屈自己。

孔明见他精神比一月前好得多,也刻意宁神在军中事务,如常守在将军府,与简雍等商议粮草、后援及后续取南郡等事项。

待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赵云的亲兵送信回来,言说曹操已溃不成兵四处逃窜。关羽、张飞在西北截住主力逃兵,赵云糜芳等在东、北方向截住其余逃兵。双方交战正酣。

孔明回信道:“只需放曹操向西北逃窜即可,不必赶尽杀绝。”又嘱托亲兵,命关张赵等不必恋战,将曹操残部赶出荆州即可,留下曹操一条命。


夜幕降临,一更天,刘备车驾回府。孔明迎出去,见他有些醉态从车上下来,便不向他汇报战况,只是让人扶他进去。

刘备见了他,含含糊糊道:“有孔明在,我无甚担忧……无甚担忧……唱曲的,继续……继续……”

孔明这才注意到,几个乐伎打扮的人,骑着马跟在后边。其中不乏绝色美女。

孔明细细盘问了几人来历,都是城中的乐伎。左将军府原本并无这类人,刘备今日想是用兵有效,心情大好,竟花钱买了几人回来。

孔明见这几人来历清白,便也不拦着。

几人进去,在厅中摆下乐器,演奏。刘备昏昏沉沉坐下,混听着取乐。

孔明不放心,又请了简雍等人来陪着。


孔明则按例骑马带人去巡防,回来时,已是二更天,正堂喧嚣一片。

但见有个小兵拉着的卢马往外走,便问去做什么?

那小兵道:“此马想是因不能出去作战,一直在马厩内啼鸣,以往如此,待到空旷处跑跑便好了。今日已经出去了一趟,仍是不行,小人正想要带他出去再跑一圈。”

孔明见那马一个劲的仰脖子,便道:“索性我带它出去。”

几个亲随马上要跟着一起去。

孔明笑道:“何必,我带它跑一圈便回来了。”


他与的卢,一人一骑,在城中跑了几圈,又慢慢散出城外,沿着江边泥泞小路来回走动。

这马已经月余未能大动,狂躁不安,今日家中鼓乐声不断,想来是扰了它的休息。

江上明月、星空。一夜的东风吹散了凉气,温暖湿润,河边蒿草半人多高,远处是黑漆漆的江水。

让孔明亦觉得心胸放开不少,手头的马灯在辽阔大地上,显得格外孤寂。

他找片干的空地坐下,冷风吹得他越来越清晰的意识,迅速转移到一件往事上。


那年他十三岁,曹操大军攻打徐州,他与叔父诸葛玄从徐州出发逃难,与叔父走散,他险些被流矢、兵卒所伤。那天,正是刘备救了他一命。

他已很难记起细节,只记得为首的正是刚过而立之年、雄姿英发的刘备,他骑着一批枣红色高头大马,手持双股剑,英勇无比,力大无穷,一把将小小的他拉上自己马匹。他只记得自己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被安安稳稳的交还到叔父手中。

他在那一刻就下定决心长大后要扶保这位将军。他与叔父流落到南阳后,才弄明白那人便是刘备刘皇叔。叔父去世后,他独自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职责,学会了筑庐、耕地。但他一刻都不忘刘备的恩情。所以,当徐元直、司马徽告知刘备将会来拜访他后,他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想到这些,他心头温暖,如同眼前的那盏马灯,及一旁静静站立的的卢。

他扥缰绳,的卢靠过来,垂头贴他,他伸手摸摸它的头颅小声道:“的卢啊,的卢,你是比我更懂得主公的……”的卢跟随刘备多年,听到主公二字,愈发温情,紧紧贴着他不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孔明起身回望,但看到从远处跑来十几个人,手中拿着火把,无比明亮。

“孔明。”他听出是主公的声音。

他起身、牵着的卢、提着马灯,惊讶往那边走去。

不刻,刘备已到骑马来到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

火把照耀下的主公,神色如常,似乎已不醉了。孔明只觉得浑身烧着一样,那种战栗不知道湿冷,还是激动,他看着眼前端坐在马上的人,虽然面色冷漠,可他居然是来找自己的……

孔明尽力压抑着那种激动,仰头道:“主公,只因的卢在马厩里鸣叫,带它出来跑跑。”

刘备见他冻得瑟缩,解下斗篷扔给他,淡淡的说道:“糜芳送了信来,向北逃窜的曹将被抓了几个。”

孔明接了斗篷,裹住还在发颤的身体,道:“我也想着该有消息来了,正要回去……”

刘备不看他,低声道:“孤带了车驾,汝与孤同乘吧。”

原来他是带了车驾的,跟在人马后边,这时方在几十米外空地停稳。


孔明同刘备同乘。

车内,马灯亮着,看不清面孔,只觉得孔明脸颊发红。

刘备口气依旧冷淡:“何必自己跑出来,让马夫处置即可。”

说着把手边一个暖炉塞给他。

孔明把手炉拢在怀里,一下子从里到外的温暖。

孔明悄悄望着他,分不清情绪,良久,才轻声答道:“反正闲着无事。”

言毕,抱着灯,垂头不说话。

刘备亦是不语。

车驾将进城,车内静的出奇。孔明忽然轻轻笑笑,道“方才在河边想起,初平四年,亮与主公有一面之缘。”

刘备惊讶的盯着他:“什么?”

孔明望他,眸子闪烁着光芒:“主公大约不记得,曹操攻打徐州,我与叔父走散了,主公当时在城中救人,有一个少年,被主公救上马的……”

刘备由惊讶变作震撼,盯着他久久不语。

孔明见他神色变化,知道他也记起了,便即刻剖白道:“亮当时险些丧命,主公救了我……到南阳后,才知道救我一命的是当世豪杰,刘皇叔。……亮三岁便丧父丧母,十三岁那年与兄长诸葛瑾走失,十六岁叔父也离我而去……亮在隆中耕种十年,修习十年,苦苦所求的,便是寻找明主,以报答之。主公乃当世英雄,……亮,莫说是花些时间、心力。就算拿去亮这条命,又有什么呢?这与主公的王业相比,微不足道。”

刘备五味杂陈,他心内对诸葛亮搏命相救的负累一旦卸去,便化作奔涌的情愫与深深的羁绊之感。痛苦、欣喜、喜爱、慰藉、惊讶,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伸手,捉着孔明的手,紧紧握住,握得孔明生疼,他却不撒开。孔明何等人物,知他行伍中人,不善言辞;索性放下暖炉,空手亦覆盖在主公手背上,以示泉泉之心。

北田

啊啊啊超好嗑的

一身是胆&一身是肝

啊啊啊超好嗑的

一身是胆&一身是肝

晚上_邻居

喜欢+推荐,抓1位赠送吧唧+明信片+亚克力书签~

把之前的约稿买了商用权,做了一些制品请朋友代理寄售

打样、售后门牌号781268719,欢迎来玩🥰

喜欢+推荐,抓1位赠送吧唧+明信片+亚克力书签~

把之前的约稿买了商用权,做了一些制品请朋友代理寄售

打样、售后门牌号781268719,欢迎来玩🥰

零伍零肆
直接让我安静的流泪,到后面直接...

直接让我安静的流泪,到后面直接抽泣起来了(〒︿〒)

  好难受啊,出师未捷身先死,答应刘备的还没完成,刘备已经走了,而我却也不能再……不甘啊[我直接流的手臂全是泪(╥﹏╥)]

直接让我安静的流泪,到后面直接抽泣起来了(〒︿〒)

  好难受啊,出师未捷身先死,答应刘备的还没完成,刘备已经走了,而我却也不能再……不甘啊[我直接流的手臂全是泪(╥﹏╥)]

南吕一枝花
还有30人左右成团,大家有爱章...

还有30人左右成团,大家有爱章的救救孩子!

还有30人左右成团,大家有爱章的救救孩子!

啃啃啃鱿鱼
是成都CD28的摊位无料! 我...

是成都CD28的摊位无料!

我两天都在摊位坐牢, 无料免费领取都可以来拿

(开放自印,不能来现场的可以自己印着玩)

是成都CD28的摊位无料!

我两天都在摊位坐牢, 无料免费领取都可以来拿

(开放自印,不能来现场的可以自己印着玩)

耳机娘•梦亭

分别是携民渡江和桃园结义!

(我真的像个徽章贩子😂但我真的不卖徽章!只是单纯到货展示😂)

分别是携民渡江和桃园结义!

(我真的像个徽章贩子😂但我真的不卖徽章!只是单纯到货展示😂)

长乐未央

【玄亮】晨曦载曜(十四)起兵南征

    

注意:大一统if,魔改严重,父慈子孝,时间线混乱,武侯重生但昭烈已经统一天下。

    

    

    第一卷 南阳羽

 

 

    十四、起兵南征

    

    银印青绶,军师将军。

    

 ...

    

注意:大一统if,魔改严重,父慈子孝,时间线混乱,武侯重生但昭烈已经统一天下。

    

    

    第一卷 南阳羽

 

 

    十四、起兵南征

    

    银印青绶,军师将军。

    

    令印入手温润,光芒内敛,沉甸甸的坠在掌心,他看着这个极其熟悉的玉印,无端的被勾出些许恍惚。

    

    时隔半生,他又是他的军师了。

    

    小朝会商议的事不多,拜了军师也算完成了大半,天子将南征诸事依次安排下去,便散了朝,诸臣依次退下,不多时,房里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天子示意军师近前,拿出一件狐裘披在他身上,把军师整个人裹成了毛绒绒,还顺手抽出他手中的令印给他系在腰上。

    

    “南征之要,在于兵马粮草,你是朕的军师,你来安排。”天子声音平静,就如同在吩咐明日的晚膳般自然,“不用在意别的,要是有人欺负你,我替你收拾他。”

    

    先生不禁失笑,或许是初见时落了几滴泪,天子总觉得他会被人欺负,可他那儿那么柔弱可欺?这世上真能逼得他落泪的,数来数去也不过前世的左将军,今世的圣天子。

    

    天朗风清,春日的初阳流过窗沿斜斜的照着,如细丝般柔软,连空气都添上了淡淡的暖意,有什么东西在两人间悄然悸动,天子微微侧目,避开那刺眼的阳光,不经意间对上了军师那含笑的双眸。

    

    那双眼里,有着深邃明亮的星光灿烂。

    

    天子面上不显,耳尖却染上了些许微红,军师见状,笑意更浓,他靠近天子,伸出了手。

    

    “若陛下不放心,不若一同前往军营。”

    

    日阳高照,晨光满满当当撒了一屋,明艳艳的落在军师身上,天子眸光微动,略略抬手,却突然被一阵刻意的,昭示存在感的重咳打断。

    

    “咳咳。”

    

    军师:……

    

    军师看着天子簌的收回手,连带那一丝未定形的暧昧如气泡般瞬间破裂,消散无形。

    

    仿佛从未存在。

    

    ***

    

    天子遣人送走了军师,一个人坐在主位上,不知在思考什么。

    

    “宪和。”他唤了对方一声,“你来做什么?”

    

    简雍笑嘻嘻的靠过来,“这是新来的那个军师?哪儿捡来的?”

    

    天子没接他的话,“别欺负他。”

    

    “……谁会欺负小朋友啊。”简雍一时无语,在看到天子脸上的不悦后又变为了稀奇,“哟,生气啦?”

    

    “……没有。”

    

    “真生气啦?”

    

    “没有。”

    

    “你就是生气了。”

    

    天子有些恼,“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简雍这才收起了玩笑神色,从袖中摸出一封密信递了过来。

    

    “张仲景来信了。”

    

    天子的神色顿时变得晦暗不明,他伸手拆开密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发出不耐烦的“笃笃”声。

    

    “他怎么说?”

    

    “他说你肝气郁结,久郁化火……”

    

    天子打断道,“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简雍一阵沉默。

    

    但有时,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毫无进展,是吗?”天子一声嗤笑,向简雍伸手,“拿来吧。”

    

    简雍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藏了许久的白瓷瓶,天子倒出一粒药丸,就着茶水一口咽下,忍过一阵苦涩,才开口道,“你告诉他,别白费功夫了。”

    

    “朕不需要了。”

    

    ***

    

    邀天子一同巡营的小算盘落空,军师有些遗憾,不过他也知晓此事急不得,收拾好了心情,随下人的引导步往军营。

    

    然后迎面撞上个祖宗。

    

    小阿斗攥着衣角,哭得梨花带雨芳草萋萋。

    

    “先生好过分!”见到军师,他蹬蹬蹬跑过来,小肥手抱着军师的腿就开始嚎,嚎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先生为什么要乱跑!先生去哪里了!阿斗还以为先生被坏人拐走了!( TДT)”

    

    军师被他嚎的心软,只好塞了颗糖去哄,“不哭不哭,乖哦。”

    

    小阿斗吸吸鼻子,鼻涕眼泪全抹在了他爹送给军师的新衣服上。

    

    “先生又要走了吗?”

    

    “我要去南中了。”

    

    阿斗闻言顿时垮了脸,“先生可以不去吗?”又道,“南方不毛之地,瘴疫之乡,先生为何还要去?做学院里的先生不好吗?”

    

    “您已经不是丞相了呀?”

    

    军师蹲下,与阿斗平视,握住了他的小手。

    

    “阿斗,世间有很多事情,并非我们想如何便能如何。”

    

    “南中之地,固然危险,但生活在那里的百姓有难,如今我虽并非丞相,但以我之力,足以救他们于水火,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但他们不是汉人……”

    

    “那也是大汉的子民。”

    

    小糯米团子眨了眨眼睛,泪珠还挂在眼角,他使劲抱住军师,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先生也不恼,牵着他的小手,慢慢走向军营。

    

    阿斗是个乖孩子,天资仁敏,爱德下士,若他是个王爷,那么这样也未尝不可,但很可惜,他要做的是大汉的君王,而作为君王,这个性子又太过随遇而安。

    

    那年雨打桃花落,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教导仓促登基的小皇帝应该怎么做,也没有太多的机会去给他试错,他记得出征的那夜,小小的糯米团子来找他说害怕做不好,他一阵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留下一句“不宜妄自菲薄”匆匆离开。

    

    但幸好这一世,他还有许多时间。

    

    ***

    

    军营在北,乃天子亲卫,或许是即将南征,将士们大多行色匆匆,不时扛着武器路过,见到他站定行礼,起初军师还有几分疑惑,不过后来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几分。

    

    今日朝会,天子当众交予军师令印,便是在通告群臣,这是他所定下的军师,更何况他后面还跟了个糯米小团子,就算消息滞后,看到太子,便也能明白几分。

    

    这里的气氛与想象中的有所不同,昔日益州,东有孙权,北有曹丕,那时的军营是沉默且疲倦的,丞相虽有心改变,但最终无可奈何,而如今,虽仍有强敌在外,但气氛却活跃了许多,不远处的高台上三五个将士聚在一起比武,喝彩的声音如雷贯耳。

    

    阿斗看见台上那人,眼睛一亮,哒哒哒跑了过去,软了嗓子唤,“云叔!”

    

    亮甲银枪的将军甩了个枪花,向落败的对手道了句承让,跳下高台。

    

    “军师,”他先是向军师行了一礼,又使劲揉揉阿斗毛绒绒的小脑袋,“斗儿来军营做什么?”

    

    阿斗板起脸,学着军师的语气,“我在跟先生……带军师巡营!将士们为大汉抛头颅洒热血,我身为太子,自当亲力亲为,体恤将士!”

    

    “呀!我们斗儿出息了!”赵云颇为欣慰,把人抱起来高高一抛,又抱在怀里揉了揉脸蛋,有些歉意的摸出颗蜜糖,“抱歉哦,斗儿想吃的荔枝没时间去买,下次给你买好吗?”

    

    前段时间驻守岭南的张苞来了封信,绘声绘色的与阿斗讲了岭南的荔枝是多么的甘甜美味,阿斗被激起了兴致,天天吵着要吃岭南的荔枝,被天子训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后才作罢。

    

    阿斗欢呼一声,拿着糖就往嘴里囫囵的塞,忽的一阵嘈杂,天子驾到。

    

    他看见来人,软着嗓子唤了声爹。

    

    天子皱眉,又盯着阿斗瞧了半晌,“哭过了?”

    

    军师有些意外,方才他替阿斗好好洗了脸,若非细致入微,很难看出哭过的痕迹,他伸手把阿斗往身后护了护,替阿斗答了天子的问。

    

    “只是初闻陛下南征,分外不舍罢了。”

    

    天子有些意外,“那他来这里做什么?”

    

    阿斗怯怯的往先生身后躲了躲,“我……在和先生一起巡营。”

    

    “你来巡什么营,尽给我添乱。”

    

    虽然这样说着,但语气里也没有多少责怪的意图,天子从袖中摸出一袋干荔枝,递给阿斗。

    

    “拿去。”

    

    “呀!是荔枝!”阿斗的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爹爹去岭南买的吗?”

    

    天子的语速有些快,“没有,进贡的,玩去吧。”

    

    但……现在也不是进贡的时间呀?阿斗觑了一眼天子不算柔和的表情,咽下这个疑问,拎着纸袋拔腿就跑,天子叹一声没出息,嘴角却带上了点微不可察的弧。

    

    有风吹过。

    

    翊军将军去而复返,向天子报告辎重粮草集结完毕,全军上下整装待发,只等天子的一声令下。

    

    遥遥的驶来一辆二马并驾的车,停在天子身后,下人放置好车凳,恭敬的请天子上车。

    

    龙旂九旒,天子之旌。

    

    羽葆盖车,天子之驾。

    

    “孔明。”

    

    天子上了车,又侧目轻唤,唤的军师心尖一颤。

    

    这似乎是重逢以来天子第一次唤他的表字。

  

    他迎上天子波澜不惊的眼,那一瞬,他几乎以为他忆起了前世。

    

    天子向他的军师伸出手。

    

    “上来。”

    

    

    

————————————————————

    

    

    小剧场

    

    简雍:FFF团团长参上!

    

    赵云:咦?陛下南巡路线应当过了岭南呀?

    

    看透一切的亮笑得很是欣慰。

    

    

    

    

    

    

    

    

    

    

    

    

    

麟趾金

〔央三·玄亮〕泉下相会终有时


看央三被刀到了,速码一个小段子。  

  

  

  

绝望的火光在营寨间炽烈燃烧,马良回头,灰尘满布的面容上露出已死的笑。

陛下快走罢。

他夺过刘备的披风,紧实妥当的披在身上,义无反顾地回头奔向死亡。




“呃……”

大帐内只有丞相深重的喘息,瘦削的手腕折撑在案上,勉强支撑身体。另一只手压紧了上腹,冷汗滴落在地。

眼前明明灭灭,有一瞬神他隐约觉得自己就要被疼死在这里,但后来耳畔传来不甚清晰的焦急呼唤。

“丞相……君侯……丞相!!”

他心里一松——大抵是死不了了——便任由自己沉重的陷入昏迷。




杜鹃清亮的啼鸣乘着暮春的风自南牖外传来,榻上的人便勉力......


看央三被刀到了,速码一个小段子。  

  

  

  

绝望的火光在营寨间炽烈燃烧,马良回头,灰尘满布的面容上露出已死的笑。

陛下快走罢。

他夺过刘备的披风,紧实妥当的披在身上,义无反顾地回头奔向死亡。




“呃……”

大帐内只有丞相深重的喘息,瘦削的手腕折撑在案上,勉强支撑身体。另一只手压紧了上腹,冷汗滴落在地。

眼前明明灭灭,有一瞬神他隐约觉得自己就要被疼死在这里,但后来耳畔传来不甚清晰的焦急呼唤。

“丞相……君侯……丞相!!”

他心里一松——大抵是死不了了——便任由自己沉重的陷入昏迷。




杜鹃清亮的啼鸣乘着暮春的风自南牖外传来,榻上的人便勉力支起身子笑:“孔明……孔明!且莫写了,陪我出去看看。”

他便从繁重的简牍与不断增加的缣帛间抬头,无奈而温柔的冲他的主君笑:“外面风寒,待天气再暖些去罢。”

榻上的人就扁扁嘴,从新躺下,依旧盯着他的丞相看。

少时便叹息:“孔明要做天下的丞相呵,莫系在备一人身上了。”

丞相骤然抬头,半晌略带埋怨道:“陛下说话也不晓得忌讳——且容亮再休息会罢。”

榻上人含笑温柔的点头。

于是成倍的汤药便不断的送进荆江畔的这座永安城里。天子每次都皱着眉一饮而尽,避着他的丞相向盂里呕血,又打起精神靠在屏扆上,看他的丞相点灯到天明。





“丞相又呕药了。”辅汉将军简洁熟练的向医官陈述出已重复过无数遍的话语,眼眸依旧心疼孺慕的看向主位上病骨支离伏案喘息的三军统帅。

“重病如此,强用药只是徒添痛苦,于病情实在寡益……”医官沉默的叹息,搭上病中人瘦削的腕。

“孤知不久。但欲略延性命。”丞相勉力抬头,定定的看向那久随十馀年的医官,然后重复:“略延性命。”

一瞬间那双眼睛仿佛与十二年前榻上天子的眼睛重合在一起。医官猛地别开目光。

然后一字一句,重复了十二载前此生最郑重的承诺:“臣必竭力。”

于是成倍的药物被悄悄送进主帐,化作褐色的汤液、重郁不散的药味与终日不熄的炉烟。有时喝下药呕血不停,觉得疼到无法忍受时,丞相便放空神思呆呆远望。

仿佛先帝就在前方,和他一样勉力喝着药,呕着血,又打着精神去看自己最关心的人。


于是最终他笑着开口,叫伯约:“扶车出去……”

“……亮想再看看营寨……再看看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