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上联:@Sherrycat 

下联:@栗 

食用说明：

1.本文cp血族绫人&血猎末裔托马，有其他稻妻角色出没～

2.半架空设定，私设众多，彩蛋放在下篇啦

3.祝大家新年快乐！

“最后，勇敢的猎人把邪恶的吸血鬼杀死，救出了被绑架的公主。猎人娶了公主，过上幸福的生活……”

围坐在神樱树下的小孩们纷纷欢呼起来：“宵宫姐姐的故事真棒！”

“吸血鬼会溜进我们的衣柜吗？”

“吸血鬼会变成人类吗？”

宵宫耐心回答孩子们稀奇古怪的问题，直到夕阳西下，孩子们的父母收工回家，宵宫尽职尽责地一个个把他们送回家里，与他们约定明天再来讲故事。稻妻城并不大，绕着石墙走一圈便到了头。最后，宵宫身后还剩下一个小女孩。

宵宫认得她，村西家的由纪，因为她是家里的长姐，平日还得照顾弟弟妹妹，在一众孩子里显得成熟。有着夏夜烟花发色的大姐姐蹲下身，对由纪说：“由纪，怎么了？还有话想和宵宫姐姐说吗？”

由纪沉默了一会儿：“宵宫姐姐，吸血鬼猎人在哪里？他们现在还会保护我们吗？”

宵宫微笑着摸摸由纪的头：“现在没有吸血鬼了，自然也没有猎人了。”她歪头努力想了想，“吸血鬼猎人也是人呀，他们平时和我们没什么不同，一到危机时刻，肯定会站出来保护我们！”

“真的吗？”

“真的！”宵宫笃定地说，“就像宵宫姐姐一样，平时给你们讲故事，陪你们玩手鞠。一到祭典，宵宫姐姐就做烟花去啦！”

“无论是玩游戏还是做烟花的宵宫姐姐，都是宵宫姐姐；无论是普通生活的猎人还是保护我们的猎人，都是猎人呀！”

由纪高兴起来，微皱的眉头也松开了：“太好了！之前弟弟妹妹总是害怕吸血鬼，有了猎人，弟弟妹妹晚上再也不用害怕了！我马上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宵宫对着由纪跑回家的身影挥挥手：“再见，由纪！”

小女孩快乐地挥挥手，关上家门，她没有看见那一瞬间，大姐姐脸上和煦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和普通的稻妻民众不同，宵宫知道吸血鬼并非童话人物，而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他们现在被赋予一个新称呼：血族。

稻妻历3000年，雷神宣布不再统治稻妻，并与“非人”种族签订一系列协议。其中要求鬼族、狐族、血族等远离稻妻城居住，若有人类来访不得伤害。甚至要求如果不得已需要进入人类聚居区，异族必须掩藏特征，伪装成普通人类。

简而言之，要抹去一切“非人”在人类世界的痕迹。

即使是身为暗中负责异族事务的“长野原”家的现任家主，宵宫有时也觉得某些条件过于严苛——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它们最大限度地保护了力量稍弱的人族。这或许是神明对人治时代的祝福吧。

宵宫思索一番，由纪说父母在讨论吸血鬼，莫非最近的异动，真的和血族有关吗？

理智告诉她，她应当立刻派人手前往血族聚居的镇守之森探访。然而，她的视线却不自觉地转向城中一座简陋的小屋。

那是她的好朋友，同时，也是吸血鬼猎人的末裔——托马的家。

托马是蒙德和稻妻的混血。

血猎与吸血鬼争斗的年代早已离去，曾经自视甚高的血猎家族纷纷另谋出路。到托马父亲这一代，血猎们已和普通人无异。于是，托马父亲当了个冒险家，与蒙德的妻子相识成婚，最后定居稻妻并生下托马。

祖上有高贵的血猎血统，却掺杂外国人的血。这使得稻妻民众眼中的托马成了一个奇怪的存在。所幸托马继承了父亲的忠义与母亲的热情，平日乐于助人，家政工作也完成得尽心尽力，相识的稻妻民众对他很有好感。

没错，和父亲一样，托马也是一位冒险家。不过，在他本人的请求下，冒险家协会给他指派的都是帮助当地民众，或是接待外国客人的任务。靠着这些任务，外国容貌的托马逐渐被稻妻民众接纳。

不过，托马最近总感到有视线在他身上停留，转过身却又什么都没有。

“就是他吧？”

“对，听说他祖先是……”

“那他……”

托马又听到了这样的议论。

我最近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吗？托马疑惑地回忆自己近期完成的任务，铃木家的草坪修剪的整整齐齐，姬野太太的羽织也洗干净了，上周去帮西泽奶奶擦地板，她还送了许多饭团……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啊，托马歪着脑袋思索，哪里不对呢？

这个疑问在凯瑟琳小姐那里得到了回答。

“托马最近听说过血族伤人的事情吗？”

托马一愣，继而低声答道：“略有耳闻，据说受害人遭到袭击的地点在镇守之森附近，伤口也像血族的手笔......不过，异族事务司已经接手这件事了吧？”

凯瑟琳点点头：“是的，但是不知怎的，吸血鬼伤人的事情流传了出去，很多人说.......”

“血族的事情，应该让血猎解决。”

冒险家协会办事处人多眼杂，托马自知难以再问下去，向凯瑟琳道谢后离开了。

血猎啊......托马苦笑，血猎不过是那个动荡时代的产物，原本孱弱的人类为了保护同类，变成如异族般只知厮杀的怪物。如今人类与血族分隔百年，血族的爪牙也许依旧锐利，但血猎的后裔除了习武世家，更多的像托马这样与常人无异。常人的拳脚，又如何应对速度与力量高出人类百倍的血族呢？

而且，暂且不论血族行事隐秘，他的血猎后裔身份早已淡化，如今又被人提起......恐怕这背后之人，也不想让自己好过。

托马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顺手摸一把躺在自己脚边的秋田犬，决定去找宵宫问个明白。

宵宫不着痕迹地把几个上门订烟花的客人引到店员处，自己转到店后的暗室，托马已经坐在这里，正翻看宵宫给他的资料。

宵宫面色沉着，与平日嬉笑活泼的样子判若两人：“托马，你一边看，我一边说。按常理，这种涉及到异族的恶性事件不会让普通人参与进来，但眼下情况特殊，摆明了有人想趁这个机会对你不利，”她说，“我认为，最好的方案是让你参与调查，既能保护你的安全，又能还你清白。当然，如何向民众解释，这就是事务司协调部的事情，血族信息如何泄露出去的，也得让安全部好好调查才是......”

感觉自己的发小即将开始长篇大论，托马连忙接过话头：“所以，我需要做什么？”

宵宫翻了翻御伽木书架，从上面抽出一本黑皮小册子，“简单说，我们查到血族世家之一的神里家在招家仆，考虑到你的本职，我们想让你试一试。”她随后低声道，“作为朋友，我不想让你冒这个险......神里家一向宽容，但毕竟是以人血为食的种族，对你来说太危险。不必勉强自己，感觉暴露了就赶紧离开，管理司那边我去解释。”

宵宫把小册子塞到托马口袋里，拍拍托马肩膀，深深地看了一眼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发小。

“你要是不回来找我，我就把乌有亭的优惠券送人了。”

经过一周的磨合，托马已经成功地融入了神里屋敷。在家政技能的加持下，他很快得到了神里屋敷上下的一致赞赏，甚至被破格允许进入书房打扫。

托马规规矩矩接过神里绫华手里的钥匙，忽略掉那些或嫉妒或质疑的目光，行了礼道：“感谢小姐厚爱，托马还有一事相求，书房需要精心管理，晚间入睡前可否允许我检查书房呢？”

托马说话滴水不漏，神里绫华未做太多思量，应允道：“可以，你晚上十一点检查书房，如果蜡烛还点着就别进去了，莫要打扰家主。”

神里屋敷规矩森严，家主与他人议事会遣散所有家仆，有时甚至大小姐绫华也不能旁听。托马来到屋敷不过几天，想打探镇守之森事件，只能从书房的纸质文件下手。血族听觉灵敏，想瞒过他们的感知难于登天。既然如此，托马决定走明路，直接以正当理由出入书房。毕竟摆在眼皮下的东西，是不会有人在意的。

深夜，女仆长打着哈欠，嘱咐托马巡夜仔细，托马一一应承下来，轻轻踏上铺着软毯的台阶。血族的夜晚幽深又宁静，蜡烛在托马提着的手里跳跃，有如活物。

托马站在书房门前观察一番，很好，下边的门缝没有透出亮光，显然那位习惯挑灯夜读的家主已经睡下了。他小心地旋转门把手，书房的门无声地开了，微弱的烛光几乎立刻被房间深处的黑暗吞没。托马把烛台桌子上，开始迅速翻找今日的文件。

他已经做好没有任何收获的打算了，但幸运的是，他找到一份调动终末番的文书，匆匆扫一眼，是神里绫人向镇守之森派出血族眷属的命令。

托马拍下文件的照片，正准备继续翻找，一阵凉风刮过，吹得烛火明明灭灭，他心头一跳，佯装挑亮烛火，又扭头整理书架。

他听见一声低笑。紧接着，腰上似乎搭了一只手。

“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到我的书房做什么？”低沉的男声响起，冰冷沉重有如实质的威压从托马背后——防备最弱的地方袭来，几乎要让托马站不稳。

“家主大人，我是新来的家仆。书房是重要的地方，绫华小姐令我在家主歇息后稍作整理。”托马规规矩矩答道，三言俩语便把自己的请求转化成神里家大小姐对兄长的关心，说辞天衣无缝。

背后蓄势待发的猛兽停住了，似乎在思索。半晌，他道：“别动我的书桌，不该看的东西别乱看。”

“是。”托马低头回答，他尽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恭敬的，胆小的，有些畏手畏脚的家仆，刻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去歇息吧，书房今日不需要打扫了。”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家主大人语气温和地命令新家仆退下，自己则点起灯，大有又要挑灯熬夜的趋势。

“托马告退，家主大人注意休息，切莫累坏了身子。”托马顺势拿起烛台离开了。

等到那一抹小小的烛光转过拐角不见了，绫人收起脸上恰到好处的笑意，微微皱起眉头。桌案上原本整齐的文件微微有了偏移，好像被风碰过——可是这门窗紧闭，哪里来的风呢？

绫人吹熄了烛火，血族的夜晚依然宁静。

半个月后，神里绫人准备前往下属家中议事，临行前，所有家仆聚集在马车前给家主送行，神里绫华似乎十分担心兄长，连连嘱咐他一路小心，尽快回家云云。看着兄妹俩依依惜别，老管家古田奶奶抹抹眼角，说这兄妹俩是她一手带大的，看到他们感情如此真挚十分欣慰云云。

托马辗转人群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家主出门远行，于他搜寻线索而言有利无害，如果能找到关键性证据，他更是能提前结束任务，趁机逃走。

“托马。”

托马一惊，抬起头，众人正盯着他看。

“托马这些天已经熟悉内宅事务，该教一些新的了，”绫人道，“托马，你似乎说过自己会枪术？”

“是。”托马答道。

绫人点点头，脸上挂着愉悦的表情：“好，此番出访，你将作为我的贴身侍卫同行。”

托马一时没有管理好表情，心虚的神色还未完全褪去，幸好神里绫人的决定太过突然，在旁人看来托马不过是受宠若惊罢了，“家......家主大人，能得您赏识，托马倍感荣幸，但事关重大，托马准备不周，恐失了神里家的颜面......”

“无妨，”家主大人似乎心情很好，“你无需说话，只需旁观，其余事务小春会与你详细说明。”

绫人后方的马车撩起帘子，里面坐着的女仆微微向托马颔首，示意他上车，看来这位便是家主嘴里的小春了。

托马咬咬牙，“是，多谢家主大人。”

(未完待续)

*ooc有！

*我流人鱼绫人x人类托马

*流水账日常

一发完，字数6k+，请注意阅读时间

再也不无大纲写文了

以上

01

「人鱼公主化作了五彩缤纷的泡泡，飘向了云彩深处。」

 

「哥哥，我们也会遇见王子吗？」

 

「也许吧。」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绫人却觉得这种角色还不要出现比较好。

 

终于将绫华哄睡着后，绫人小心翼翼地将这本童话书放在了洞穴里最干燥的地方。

 

他们的家是一处海边的岩洞。

 

虽然是人鱼，但是神里兄妹对人类的生活格外的感兴趣，他们总是喜欢收集一些人类漂亮的小物件，比如人类的书。

 

人类产出的物件有的就像他们自己一样脆弱，为了好好将它们留下，神里兄妹不得不将这个岩洞作为自己的巢穴。

 

当然，这个巢穴还有别的用处——堆放漂亮的羽毛。鸟类的羽毛对于人鱼来说也是极具吸引力的东西，它们柔软、美丽、温暖，是筑巢的绝佳材料。它们也像人类的书籍一样需要干爽的环境，一旦沾水，就会从蓬松的一大团变成小小的一块，就算变干也不复从前那样舒适。

 

兄妹俩每次钻进羽毛堆玩耍休憩时，都要抖净身上的水，再将残余的海水晾干。即使是这么小心，鱼尾上总是还有些余水将小部分羽毛弄湿。他们也只能玩耍后，略带遗憾地看着被打湿的羽毛，安排着下次出去收集。

 

等绫华睡醒，海上已经变了天色。

 

狂风作响，雷电轰鸣。

 

一艘巨大的帆船被海浪裹挟着，在海中翻腾。

 

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

 

巨浪卷折了桅杆，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甲板砸去，将甲板砸出一个大洞，海水争先恐后地向洞里涌去。     

 

船一下子沉了起来，失去灵巧的意味，拖着沉重的躯壳被海水逐渐淹没。

 

翻腾的浪将泥沙卷起，将清亮的海水搅浑。

 

天和海都黑成了一片，只有闪电照耀下的帆船清晰可见。

 

海里，一尾月蓝人鱼牵着银尾人鱼的手稳稳当当地向海面游去。

 

「去找王子吧！」绫华如是说。

 

他们摆动鱼尾，向海面游去。

 

直到两颗圆圆的浅色脑袋探出水面。

 

不远处一个金发碧眼的番邦人，死死地抓住一块浮木，被浪打得浮浮沉沉。雨水和海水将他的金发打湿成一缕缕贴在脸上，却显得一双碧眼更加透亮。他英俊的面庞就像是童话故事中描绘的王子。

 

绫华晃了晃牵住自己的那只手。

 

那只手避开自己尖利的爪，用掌心的软肉捏了捏绫华的手，又将她紧紧牵在原地。

 

绫华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静静地看着浮木上的人。

 

船沉到最后只剩下桅杆露出的一个尖。

 

黑洞洞的海面上漂着蚂蚁一般的人。救生船上的人，浮木上的人，海面上的浮尸。

 

金发的青年抱紧浮木，艰难地游向载着最少人的小船。

 

电闪雷鸣之间，他看起来声嘶力竭地与船上穿着最华丽的红发男人争吵着什么。

他一步步游向小船，尝试用手钩住船，拉近彼此的距离。

 

一声破风的爆裂声从他耳边响起，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没被雨声、雷声、海声吞没。

 

船上的人扬起桨。

 

他只觉得来自太阳穴的撞击要将他的大脑从头骨里撞出去，接着眼前一黑，世界便从他的眼前消失。

 

 

02

托马扶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用另一只手将身体支起，却发现自己躺在花花绿绿的羽毛堆里。

 

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水面冒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

 

他攥紧双拳，濡湿的掌心粘满了绒羽。

 

人影越靠越近，直到挡住他眼前的所有阳光。

 

他感觉到自己脸颊一痛，好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划伤了，渗出的血珠从脸上流过。

 

绫人好奇地看了看自己掌心零星几片软鳞。

 

这已经是他手上最软的地方了，可是眼前的人类还是手上了。他从书上了解到“人类很脆弱”这一知识，但是当一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想到人类竟然脆弱到这个地步。

 

远处的绫华将自己大半张脸埋水里，耳鳍微微颤动，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绫人向她招了招手。

 

托马的眼前终于聚焦，很快就被一旁探出的浅色小脑袋吸引。

 

她逐渐向自己游来，露出自己颀长白皙的身体和漂亮的银色鱼尾。

 

等等！

 

鱼尾？

 

他收回自己的视线，有些僵硬地看向身前这个赤裸精壮的躯体。

 

上半还是人类的模样，下半却生出一条长长的，粗壮的月蓝鱼尾。

 

剪型的淡蓝尾鳍不着痕迹地，急促地在地上拍了几下。

 

自觉有些失礼，托马双手合十，低下头，将手抵在自己的额上，连连向眼前的人鱼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眼前的人类向绫人露出了他纤细的脖颈。

 

人类的脖颈对人鱼而言是如此的脆弱，只需人鱼用尖利的指甲一划，就能让他们一命呜呼。

 

绫人的视线在妹妹和这个人类之间逡巡。

 

绫华伸出手，轻轻拽了拽托马的衣袖又指了指旁边她带来的鲜嫩炮鲀。

 

炮鲀被她处理得很干净，去除了人类不易消化的内脏，洗净了血水，只剩下了浅粉色的鱼肉。

 

嘶拉——

 

她呆愣地看着手里做工精致的布料。

 

托马呆愣地看着她手里的一片布，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袖。

 

托马：……

 

绫华惊得将鱼肉和布料匆匆塞进托马的手里，转身跳入水中，悄悄躲在绫人的身后。

 

托马抬头正在说些什么，发现眼前的雄性人鱼脖子上蓝色的鳃鼓动，鱼尾上的鳍微展。

 

“放轻松，放轻松。”托马刻意放柔自己的语调，他晃了晃自己残缺的衣袖，弯了弯双眼，“袖子更方便了，我正想让它短些呢！”

 

托马将手上的鱼肉放到嘴里。鱼肉的质地非常细嫩软弹，即使他不爱吃鱼也不得不承认这条鱼能在蒙德最好的餐厅卖上高价。

 

鱼吃完了，他向人鱼们展示了空荡荡的双手，又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块金质怀表，放在了他和雄性人鱼的中间。怀表质量很好，被海水泡过之后指针还能走动。

 

“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我是托马。”

 

“Tho……ma？”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句尾的气音像是一根羽毛，在托马的心上轻挠了一下。

 

空旷的岩洞回荡着怀表的机芯发出的声响。

 

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鱼。

 

胸腔的心脏跳得很急，他一时间无法分辨出此时的感情，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

 

潮声，走针声，心跳声。

 

全部交杂在一起，充斥了他一整个耳道。

 

人鱼歪了歪脑袋，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淡蓝的头发随着动作从肩颈倾泻而下，落到胸口，有一种柔软细腻的质感，像是、就像是东方的绸缎。

 

人鱼的皮肤不像平常的蒙德人那样粗糙，倒像是家里珍藏的那樽玉像。他的父亲是蒙德出了名的商人，经常往返于各个国家，每次出航都会带些新奇的玩意，尤其是来自大陆另一边国家的珍品。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那樽玉像。

 

那樽玉像通体乳白，色泽温润，雕工也栩栩如生，美中不足的就是玉像的眼睛也是乳白的，看上去还是有一种人工的呆气。他曾想过玉像的眼应该是什么颜色。什么样的颜色才能不破坏它的美？

 

对……应该是这样的紫色，比蓝更加神秘，又比灰更加纯净。

 

眼前的人鱼又比人造的死物更加灵动，带着海洋特有的生命的气息。

 

绫人看着眼前呆呆傻傻的人类，收好自己的爪子，捏了托马的手一下。这次他做得很好，人类的手没有受到一点伤。因此，他又悄悄捏了两下。

 

托马的手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绫人把人类的手圈进自己掌心看了个仔细。

 

没有一片鳞，甚至没有一个蹼，就连指甲也是光秃秃的，和指腹的肉构成了一个弧形。

 

到底是用什么来保护自己？他这样想着。

 

 

03

托马的社交才能在人鱼身上也得到了发挥。

 

从被绫人和绫华从海里救出来到现在，大概不到一周，托马已经他们很熟了，具体熟到什么地步，看看托马每天被绫人当作大型玩偶用尾巴缠住睡觉就知道了。

 

为什么没有绫华？

 

因为绫华捡到了一只金尾人鱼，最近总是喜欢和他出去狩猎，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按照人鱼的年龄，绫华也是时候可以寻找伴侣了，绫人一向尊重她的决定。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这片海域是属于绫人的领地，作为海域的首领，他拥有一些特别的能力，比如了解每一个外来者的行踪。

 

托马不大听得懂人鱼之间的交流，这件事还是绫人通过书写告诉他的。当然也包括他和绫华的名字。

 

自从知道这家伙可以听懂自己说话，托马闲暇时总是喜欢给他讲故事，从各地风土人情到男欢女爱。人鱼总是伏在托马腿上，将胳膊垫在脑袋下，侧着头认认真真地盯着他，浅蓝的发丝就倾泻而下，晕着牛奶一般的光泽，随着水中尾鳍的摆动，一下又一下地轻拂托马的小腿。

 

痒意便从小腿一直传到了心尖。

 

托马也有很认真地跟他讲过，听故事的时候要好好坐在一旁，他的头发扫得自己很难受。但绫人总是歪歪脑袋，像只懵懂的幼鹿似的，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但时间一长，托马可算是可以确认：这家伙绝对是装的！

 

一定要采取反抗措施！托马这样想着。

 

下一次故事时间，绫人故技重施，他自信满满地认为托马拿他没办法，结果人类嗔怒地在他的腰上拍了两下。

 

绫人捂住腰喉咙发出可怜的呜呜声，整条鱼靠在托马身上，微微颤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托马以为下手太重，将他扶起来，仔细检查腰侧的皮肤。那块皮肤完好无损，甚至都没变色。

 

被骗了。

 

托马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人鱼小兽般的力道拱倒在地，整个人被圈进怀里。粗壮的鱼尾像蟒蛇一般缠绕着他的双腿，令他不能动弹。人鱼又将手伸向他腰间，挠他痒痒。托马腰间的软肉格外敏感，只是一小会儿，他就笑得喘不过气，连连向绫人求饶。

 

“绫……绫人！你再不停下今天就没有烤鱼吃了！”

 

威胁很有效，腰上的手立马没了动静。绫人用带有软刺的舌头略带愧意地舔了舔他的脸颊。

 

“哈哈……痒、痒，快停下。”

 

软刺按照意料之外的节奏在脸颊上摩挲。每一下都来得猝不及防。

 

“绫人，你这样很像小狗，哈哈哈。”

 

“狗？这、是什么？”如今他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人类的语言表达自己的疑惑，虽然托马教他的语言听上去跟海边渔民的语言大不相同，但是只是因为跟托马说着同样的语言这一件事，就让他的心脏感觉很温暖。

 

“是一种毛绒绒的，对人很忠诚的动物，大部分看上去非常可爱。”

 

托马用手比划了一下他经常见到的狗的大小，接着又比了比大型犬的体型。

 

就算是托马口中的大型犬对比起人鱼的体型也来得太过娇小。是因为又很多毛才可爱，还是因为体型娇小才可爱呢？我既不娇小，又不毛绒绒，人鱼就是阴暗潮湿的物种……绫人苦苦思索起来。

 

“那你呢？你、喜欢、狗吗？”

 

“很喜欢哦！”托马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

 

绫人想起自己第一次直视太阳时，被阳光刺得一下子含了满眼的泪。

 

对面人鱼看起来要哭不哭的样子，弄得托马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他安慰式地在人鱼的尾巴上摸了几下：“嗯，我果然最喜欢的还是绫人了！”

 

手下鱼尾的触感跟想象中的一样棒。

 

他以为这番安慰之后人鱼会高高兴兴地冲过来抱住他，没想到人鱼的身体迅速变粉，又把鱼尾从他的手下抽出，整条鱼跳进海里不见了。水面上甚至没有溅起一点水花。

 

巴巴托斯大人，我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最后，托马还是亏了两条烤鱼才将绫人从水里哄出来。

 

但是绫人感觉上有些不一样了。他看上去有些害怕托马的触碰，即使是托马主动牵住他的手，人鱼也会一面跟他聊天，一面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开。

 

他是讨厌我了吗？认识到这一点后，托马一下子有些惊慌，就算是跟老爹走散，他也没有如此心绪不宁过。

 

再等等，再等两天看看吧。

 

他来来回回踱步，等到日斜西山，寒起岩洞。

 

终于等到人鱼迎着月光来见他。

 

“绫人，你……”

 

人鱼将一条比他还大上许多的鲨丢上岸，鲨的血顺着腰腹的一个大口流下，染红了大片岩地。

 

人鱼甩甩尾巴，颇为得意地向人类招了招手，让他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眼前是好大一条虎鲨，大约四米左右，看上去刚死不久的样子。托马正向凑近一点去看看虎鲨到底长什么样子，鲨鱼却突然跳起，吓得他坐倒在地。

 

人鱼面上依旧含着笑，手上却给鲨鱼的脑袋重重来了一下，鲨鱼彻底不动弹了。

 

托马这才大着胆子凑上前去细细端详。

 

除了腹部的大口之外，这头鲨还少了一只眼睛，模样瞧着分外凄惨，跟传闻中海中霸主的名头大相径庭。

 

虎鲨是出了名的攻击欲强，真不知道绫人是怎么招惹上他的。

 

绫人看托马围着战利品端详半天，自觉自己选到了让托马满意的礼物。人鱼送给伴侣的礼物，尤其是在允许伴侣抚摸尾巴之后要送的礼物，一定要是海里危险稀有的东西。一方面要体现出人鱼强大的实力，另一方面要体现出对伴侣的重视。

 

他晃了晃尾巴尖：“喜欢吗？”

 

“这个？还好吧，很少见是真的。”

 

尾巴不动弹了。

 

人鱼的喉咙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那你喜欢什么呢？”

 

“风车菊吧，是蒙德一种随处可见的花，很普通，但是我很喜欢。”

 

“菊？”

 

托马将手放在绫人发顶揉了两把，“不知道也没关系，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明白绫人是为了给他准备礼物才这么久没有来见他，托马半悬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一点。但仔细思索这点安心之后，他又产生了疑惑。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在这段时间相处中，他已经逐步喜欢上了这尾人鱼。但是在这样的，只能在洞里等着他来陪伴，只能跟他聊天的生活中，托马不确定自己的这点喜欢到底是自己最真实的心声，还是这样过于依赖绫人的情况下而产生的错觉。

 

自己的情绪确实会随着绫人的变化而产生变化，会因为他的喜欢而感到欣喜，也的的确确除了妈妈之外，再也没有受到这样温柔的对待。

 

人的本能往往会为了贪恋这一点爱意，而产生自我欺骗。

 

或许他需要脱离这个环境。

 

这对他，对绫人都好。

 

 

04

“绫人，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我应该离开了。”

 

人鱼瞳孔微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是……我的、礼物、让你生气了吗？”

 

托马费力地眨了眨眼，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是的，只是——”

 

“我明白的。”

 

“就像我的礼物。我喜欢的，你不喜欢。但是，我希望你快乐。”

 

“你的快乐，对我来说才是快乐。”

 

人鱼像亲吻一片羽毛那样，吻上了他的唇。

 

绫人的学习能力很强，自从第一次见面不小心将他弄伤后，他再也没有让托马身上出现任何一个伤口。

 

 

05

然后，然后就像托马期待的那样，绫人将他送上了岸，还送给了他一片自己的尾鳞。

 

绫人说，靠这片尾鳞就能找到他。

 

 

06

托马本来是作为骑士护送斯斐克家族的小少爷进行人鱼展览，却没想到一场海上暴雨不仅让他的护送任务失败，自己还险些丧了命。在洞里时，听绫人说绫华救了只金尾人鱼，想想应该是小少爷拿来展览的那只。

 

好不容易回到蒙德，他因为看护不利，又丢了人鱼，只能在教会忏悔以求得谅解。

 

修士将他带入密室面对神父忏悔自己的罪行。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忏悔室内放置着一个红实木的独栋小屋，模样设计得很考究，屋顶还设有精致的雕花，雕花中间还专门用红宝石排成了一个圆，用来突出中间的圣母像。

 

房子开了一个很大的窗口，窗台却做的很低，窗台外的人只能跪着直立起身子向神父忏悔。

 

神父的样子很慈悲，跟圣母像上的表情并无区别。

托马跪下身，向无悲无喜的神父忏悔。

 

忏悔无非是悔过自己做了哪些错事，即使托马自认为没有什么值得悔过，但大人们说有，那就是有。

 

忏悔的重头戏还是在于和神父之间产生的灵魂拯救交易。

 

托马许诺向教会购买二十磅的赎罪券，这几乎是他大半年的薪水。递过去的态度很坦荡，他的内心却在滴血。

 

神父满意地接过了英镑，告诉他神明原谅了你的罪。

 

好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是接受斯斐克老爷的惩罚。

 

鉴于小少爷没什么大碍，人鱼也只是小少爷拿来玩的一个物件，老爷对于他的惩罚仅仅只是罚了半年的俸，这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往后的生活就是工作，睡觉，吃饭，工作，过着两点一线的枯燥日子。唯一的不同是，他很喜欢收集各种各样不同的羽毛。比如鸽羽、鹭羽或者鹳羽，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红鹳羽，大概是难得一见的鲜亮，一看就是人鱼会喜欢的类型。

 

如此勤勉地收集羽毛，从普通人到鸟类爱好者，大概也只需要两个月。

 

后来他选择辞去了自己现在的工作，前往一个临海的小镇斯旺。按照他的告诉老爷的理由来说，他想去离鸟类近一点的地方，斯旺这个小镇正好。

 

每年的一月都会有迁徙来的鸟儿，按照鸟的飞行路径，正好就是稻妻到蒙德的方向，这群鸟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绫人故乡的鸟了。

 

其中会有和绫人说过话的鸟吗？会有绫人见过的鸟吗？他每次看着从头顶经过的鸟群都会产生这样奇妙的想法。

 

凭借着自己过人的社交能力，托马很快就在镇上混出了名。也因为他的热情和开朗总有一些善良的老板娘送他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比如苏珊大妈的小面包或者是珍妮小姐送的几枝鲜花。

 

正因如此，当托马看见窗台上出现的几朵风车菊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得太惊讶。

 

大概也是哪位好心的小姐吧，只是这位小姐也未免太粗心了一点，窗台上都被海水弄湿了。他心想着。

 

将风车菊好好收集起来，放在花瓶用清水养着。

 

每当风车菊显露颓势需要更换时，这位善解人意的小姐又会送上新的花，当然，在窗台的保持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粗心。

 

应该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人家才行。于是托马决定掐准时间休假一天，在家好好等着这位小姐前来。

 

大约在清晨，一个对于女性来说并不纤细的身影从窗台上探出来，他松开自己淡蓝的蹼，将新鲜的风车菊放在了窗台。

 

“绫、绫人？！”

 

“呀，被发现了。你好呀托马。”话里表现着惊讶，语气和表情却透露出了兴致勃勃。

 

 

07

“托马快点快点！”

 

“好了好了，绫人少爷。”

 

托马将擦净的鱼尾放上松软的床，自己又换上睡衣钻进了被子里。

 

“今天我要讲的是：美人鱼的故事。”

 

“你可别把我当作绫华来哄了啊！”

 

“你先听听。”

 

“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有一座雄伟的城堡，里面住着六位人鱼公主……”

 

……

 

“最后人鱼公主成功地找到了王子，和他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你这个结局，哈哈，真是、真是、”

 

“嗯，可是我很喜欢呢，托马不也是吗？”

01. 

02.

   神里绫人一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作风，主动去找两家奉行进行商议，当然都有托马陪着。

   两家的领头人都对他刮目相看，他沉稳，有风范，有他父亲身上的影子，却与他父亲不同。神里绫人更果断，但唯一的缺点是，谈吐间虽然是笑着的，却好像在讽刺着他们给神里家招来一个狐假虎威的“祸患”。

   神里绫人一笑，眼睛眯起来，像看尽眼前的人出丑的模样。

   

   今天神里绫人把两家奉行请了过来，还有一些经过筛选后对自己有利的社会人士，说是已经确定好了神里家主之位。

   托马为此把神里绫人父亲的衣服拿了出来，他记得神里夫人跟他谈起过他父亲第一次坐上家主之位时的服装，但他不满意，又特地去小仓澪那定制了一套，拿到后让神里绫人上身试了试，然后自己再修改一下。

   有时候神里绫人改完公文看到托马还在裁他的衣服，会忍不住调侃道:“到底是谁要去开会啊，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托马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一笑。

   神里绫人莞尔:“你这样倒是有点像我的内人，每天为了丈夫的服装发愁。”

   “少...家主大人，不要再编排我了。”托马的耳朵有点发烫。

   似乎坐上家主之位后，神里绫人每天都会调侃托马，仿佛看到托马通红的耳朵和脸颊，今日的疲惫就能烟消云散。

 

   不得不承认，托马修改后的衣服更适合他，白色打底，再配上一些稻妻特色的装饰，沉稳而有风范。神里绫人的身材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这件衣服把他的宽肩窄腰衬托出来，看上去成熟不少。

   托马打量他的眼睛在发光，替他捋平衣服。但接下来还有一场仗要打，不能掉以轻心。

   “托马，我能抱一下你吗？”神里绫人问道，托马愣了愣，抱住他，努力感受着少年肩膀上的重量。

   神里绫人回抱他，把下巴垫在他肩上，嗅到他发间淡淡的香味。

   这是托马，他的托马。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神里绫人把头埋进托马的颈窝。

   “会。”托马说。

   “永远哦...”

   “嗯，永远陪在你身边。”

   说是四个人主持的会议，其实神里绫人并没有人代理家主说上话。几轮下来，在座各位都明白他的心思，他也是故意这么摆在放在他们面前给他们看的。

   接下来的事就是顺水推舟，亲戚一家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神里绫人上任，一些原本在神里家工作的老员工也回来了。

   日子过着，有碰壁的时候，也有令人眉开眼笑的时候。

   可喜可贺的是，神里绫人和神里绫华都得到了神的认可。而托马，托马的神之眼从神里绫人记事起便挂在他腰间了。

   神里绫人像一颗施加了高效化肥的树，不断地成长，神里绫华也是。神里绫人在公众露面、处理政务。业外的人都称赞他大方得体，没有刚上任的生疏感，但业内的人都知道，他杀伐果断，再加上有托马和神里绫华作为他的左臂右膀，与他为敌的人，可以说是给自己找麻烦。

   

   很快，他们都长大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年龄，不过托马倒是没什么变化。

   一天在陪着神里绫人练武时，托马忽然发现他已经比自己高出一点了。

   明天就是神里绫华成年之日，托马很欣慰。生日当天，神里家请了不少人。

   长野原送了一些烟花，烟花盛开之时，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酒杯，望向被照亮的天空。

   托马在宴席间来回走动，神里绫人则坐在家主之位。

   在光亮照在托马脸上的时候，托马回头往神里绫人处看，发现神里绫人也在看着他，堇色的瞳孔深沉。

   烟火照亮的地方，托马也在。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绽开，微风不燥，托马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不远处的神里绫华雪白的头发染上色彩，脸上的喜悦无法遮掩。

   来之不易的生活，神里绫人十分珍惜。

   此时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便凝结成一生难忘的回忆。

两人即使隔着长长的饭桌，目光却仍然能相撞，次数多了，托马倒感觉像自己偷看神里绫人被他发现，有点不好意思，就没再看他。

   宴席散后，神里绫人去后厨逛了一圈，找不到托马，路上抓了个人问，那人说托马往后院去了。

   来到后院，神里绫人看见托马坐在台阶上，烟花表演过后，留下的便是宁静。

   今晚的月光也很亮。

   托马今天高兴，多喝了点酒。他的脸蛋和耳朵都红扑扑的，一个人坐在这里织毛衣，任由月光撒在他的身上。

   好像在等待主人的小狗。神里绫人想。

   托马注意到身边有人坐下，身上散发着熟悉的味道。

   “呃唔...家主大人...？”托马定睛了好久才看清他的脸。

   “喝醉了，一个人在这里醒酒？”神里绫人微微挑眉。

   “嗯。”托马笑了笑，手里还有织到一半的毛衣，“快到冬天了，气温会降很多。最近比较闲，就给你和绫华织了件毛衣，绫华的已经织好了，这件是你的。”

   神里绫人心头一暖，望着月亮，跟托马说着今天宴席上的事。

   托马看见月光抚摸着他俊美的侧脸，神里绫人肤色偏白，月光照下来有点冷冷的感觉。托马神差鬼使地伸出手，摸着他的脸。

   神里绫人转过头看他，托马看见他唇边的痣，忍不住靠近。

   “托马？”

   说话间，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

   托马摸着月光，沉醉在月光的美丽之中。

   神里绫人感受到唇边一点温软，托马迷糊的翠眸放大在眼前。他似乎感觉到托马伸出一小截舌头，轻轻地划过那颗痣，神里绫人稍稍揽住他的腰，唇瓣相贴，回应了他，淡淡的酒味在嘴里散开。

   两人唇齿交缠，直到托马被窒息的感觉弄得头脑稍稍清醒，看见神里绫人那深不见底的瞳孔，猛地推开他。

   ？！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怎么他和神里绫人亲到了一起？

   “嗯？”神里绫人不满他的反应，凑上来想要再次亲上去。托马腾地站起来，神里绫人愣了愣:“怎么了？”

   “醒酒汤还在锅里，我、我先走了。”说罢逃似的离开了。

   神里绫人看着他慌张的背影，回味刚刚的吻。回过神来时，才不紧不慢地去追回他。

 人物ooc警告！除神里家社奉行以外的两奉行中，都是一些贪婪的人想要除掉社奉行。（第一次尝试写这种文，真的不熟练QAQ）

  深夜，绫人睁开眼，看着眼前已经晕过去的黄毛小狗。

  “唔，托马，你如果能一直待在我身边该多好啊。”

  绫人伸手轻轻触摸了托马的脸颊，附着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触碰了托马那诱人的唇，慢慢擦拭去了嘴角的液体。幽蓝色的眼眸渐渐深沉，不让人窥透他在想什么。绫人直起身子，穿好了衣服，将托马的被子盖好，转身去了阳台。

  皎洁的月光覆盖在神里绫人的身上，将他背后的阴影拉长。脸部有一半掩盖在黑暗之中，唯留有一双让人胆寒的眼睛。他点起一根烟，细细地品味着烟草的气息，薄云轻吐，在夜风的吹拂中散去。一支烟过后，绫人扔掉了烟头，碾在脚下，将剩余的火星碾灭。绫人望向远方，那是剩下两奉行家的方向。

  “终于，他们要对神里家动手了吗？”绫人眼色暗沉，“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好戏要开始了。”

  

  托马醒后，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凉透了，他揉了揉他的腰，他不明白，明明之前家主大人都是很温柔的，只有昨天晚上，随说家主大人说想尝试一下别的，但却总好似受了刺激一般，有些疯狂。

  「家主大人，究竟怎么了。不对劲」

  心思敏锐的托马察觉到了绫人的反常，但是他没有说什么，毕竟家主大人做什么自己无权过问，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为家主大人分忧就好。

  窗外的鸟叫着，发出的声音不似往日那般悦耳动听......

  托马收拾好自己后，去了绫人的办公的地方。绫人正在跟终末番的人说着什么，托马正考虑要不要进去，在房内的绫人却早已经看到了他。绫人招呼了终末番的人离开，随后拉开门。

  “托马。”

  “家..家主大人”托马被吓了一跳，黄色的头发丝炸了起来。

  “家主大人有什么吩咐。”托马看着眼前的人，那个人依旧在微笑，但是眼睛缺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宛若一汪寒水，刺的托马眼睛发颤。

  “家主....”话没说完便被绫人打断。

  “今日我会安排一艘开往蒙德的商船，我会给你一部分家产，带着这些回蒙德吧，你神里家不需要家政管了。”

  “家主大人...您在说什么.....家主大人....”托马一脸不可置信，楞楞地看着绫人，明明昨天晚上这人还在床上与自己温存，为什么今日会说出这般令人难以置信的话。托马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剖开，一片一片的碎玻璃填满了每一丝脆弱的血管，一丝丝地慢慢地刮着自己的血肉，世界似乎是模糊不清了，怎么回事，为什么怎么拼命睁眼都看不起眼前的这个人的模样呢，怎么看不透他的眼睛都，那双好看的摄人心魂的蓝色眼眸，多好看啊。怎么回事，怎么感觉那么疼呢，他不该有这种感觉的，不应该，他是神里家的人，不，他自认为他是神里家的人，家主大人要他做什么他就应该去做什么，家主大人于他有恩，自己应该永远为家主大人而存在。是了，这样才对，自己有什么资格悲伤了，自己不过是家主大人眼中一颗在平凡不过的棋子而已，一颗棋子不该有感情的。是了，就是这样才对......

  可是他真的好痛啊，家主大人.....

  “如何，你不会真的动心了吧，托马。商船马上就到了，带着东西回蒙德吧。”绫人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托马终究是扛不住了，整个人如泄了力一般瘫坐在绫人的桌前，头轻轻靠在桌子的桌角处，轻嗅着那人残存的气息——是凌冽的寒风，是严冬化不开的水，是一辈子刻在心底的人......

  “家主大人...”

  （注意：彩蛋解锁绫托小剧场～）

  

 有c/h/e ！！痴情托马在线被虐

  

  托马喜欢绫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虽然喜欢绫人的人很多，但托马绝对是最不会掩饰的那一个。有时候托马就会跑到隔壁绫人的班级。

  

“神里同学，这封信你收下”这是托马数不清第几次给绫人写情书了。

  

“好，谢谢”绫人只是笑眯眯的收下，既不会拒绝，却也没有回应。绫人家世好，长相出挑，学习成绩也位列前茅。这样优秀的人被人们所崇拜爱慕在正常不过。反观托马，任何条件都很普通。

  

由于托马在绫人面前出现的次数太多，有人便看他不爽。比如说现在，托马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堵在小巷子里。

  

“你以后不要在绫人面前出现了，看看你配不配”为首的女孩拽着托马的头发警告他。三五个男女生将托马围住，用拳头打他的头，用脚踹他的肚子。

  

“额...”托马蜷缩起身体承受一切。施暴者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留下伤痕累累的少年，脸上也挂了彩。

  

第二天托马却依旧出现在绫人面前。绫人看着眼前阳光可爱的少年喋喋不休的讲话，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却没有询问。绫人不喜欢托马，虽然他对所有人都很友善，却从未有真实的感情。

  

托马就算因为他受伤又怎样呢？都和他没关系，他也不在乎。托马送给绫人的情书他从未看过，说白了，这都只是托马的一厢情愿。

  

“明天就放假了，神里同学，有什么打算吗？”托马又出现在绫人的班级，找他搭话。

  

“托马，明天和我去酒店吧”绫人一脸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他想玩玩，托马的脸其实也不错，这样硬贴到自己身上的人何尝有不要的道理。

  

“什么？？”托马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问着。

“这是地址，明天晚上七点前来找我”绫人将一张纸条递给托马。“考虑一下吧，我不会强-迫你”

“好....”托马将纸条收下。

绫人明白，托马是不会拒绝他的，在绫人面前，托马就像一条狗一样听话。所以，玩一玩也没有关系吧。

第二天晚上七点，托马准时来到了酒店，叩响了房门。

  

“呦，来的很准时”绫人只裹了一条浴巾在下半身，白皙精壮的胸/膛暴/露在外，浅蓝色的发丝还在滴水。

  

“嗯！”托马感觉自己鼻血都要流出来了，眼神不自然的乱/飘，脸也不争气的红了。

“去洗澡吧”绫人将托马拉进屋子里关上了门。

  

“啊..是！”托马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虽说他答应了绫人，但在那/方面他还是一片空白。胡思乱想的洗完澡。

“过来托马”绫人像叫小狗一样向托马招手。“跪在这里”绫人指了指自己前方的地板。托马听话的照做。

“很好”绫人满意的笑了，看着绫人的笑脸托马不禁心跳加速。绫人长的实在太好看了，蓝色的眸子似乎要把自己吸进去。托马跪在绫人面前呆呆的看着。

“把嘴巴//摀/张开”绫人掀开最后一条浴巾。

  

  ——— —— ——— ——

  

  车/看主页置顶！！！！

  

  

  —— —— ——— —— —

  

  托马无力的躺在床上，像一只折线木偶。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

绫人洗好澡以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一句“下次继续，我很满意”

  

托马静静的躺了一会儿，然后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走进浴室清理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每动一下托马就感觉身体快要散架，身/体火辣/摀/辣的疼，清理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艰难的完成了。

  

他甘愿这么做，只要是绫人...他只能庆幸明天不用上课，不然他这幅模样估计也是要请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