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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羡老大@羡屿冬 的梗使我完美芥敦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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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可爱(二战版)
芥敦属性* 芜湖!是给这一部长...

芥敦属性*


芜湖!是给这一部长篇约的又一美丽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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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正文里也会有这一部分内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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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敦属性*


芜湖!是给这一部长篇约的又一美丽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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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芥芥制服在地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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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非常非常甜甜嘟!(当然,前期确实是很甜的........(˵¯͒〰¯͒˵))

偶尔搞点同人(禁止转载

咬人事件这个合集往前翻就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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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念伊安
今天遇到芥川龙之介,人虎卒。 ...

今天遇到芥川龙之介,人虎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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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律C¹⁴

龙与牧歌

【真赞元旦24h】22:33

祝我们的真赞小情侣新年快乐呀!感谢@悦安Anyue 辛苦组织了这次活动(比心)笔者第一次写同人,文笔可能稍显稚嫩,有出错的地方还望各位海涵!(˵¯͒〰¯͒˵)以上没问题的话,祝君食用愉快!

1

是夜,紫堂真坐在窗边,怔怔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真,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声询问打破了屋内的宁静,紫堂真蓦然回神转头过去:“哦……没什么。母亲您回来啦”紫堂真正欲起身,不料被轻轻按下,夫人坐在他旁边,静静等待着。

“母亲,我近来经常做同一个梦,梦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绿色和湛蓝的天,偌大的草原上安静得仿佛只......

【真赞元旦24h】22:33

祝我们的真赞小情侣新年快乐呀!感谢@悦安Anyue 辛苦组织了这次活动(比心)笔者第一次写同人,文笔可能稍显稚嫩,有出错的地方还望各位海涵!(˵¯͒〰¯͒˵)以上没问题的话,祝君食用愉快!

1

是夜,紫堂真坐在窗边,怔怔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真,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声询问打破了屋内的宁静,紫堂真蓦然回神转头过去:“哦……没什么。母亲您回来啦”紫堂真正欲起身,不料被轻轻按下,夫人坐在他旁边,静静等待着。

“母亲,我近来经常做同一个梦,梦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绿色和湛蓝的天,偌大的草原上安静得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周围的风很大,风声里似乎有种特别的声音,像是什么野兽的吼声又像是只是在低语,那声音我从来没有听过但又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而且听到这声音我心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夫人略微沉思了一下,轻轻拍了拍紫堂真的肩说:“我有些眉目但不还确定……真你今晚早些休息,明天我们去找家族的大祭司帮忙看看。”

“嗯”紫堂真微笑着点了点头。

“幻他也很想您,这会儿他应该还没有睡下,母亲这会儿过去幻见了您估计能开心得跳起来”想起小儿子开心的样子夫人的嘴角也跟着上扬起来:“我这就去给他一个惊喜”说罢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边时似乎是突然想起某事,迟疑着问:“真,最近他……”

“他还好,母亲放心。”

“嗯,好,那你早些休息吧。”

“好的,母亲也是。”“嗯。”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身影,紫堂真转头看向镜子沉默不语。

2

(三年后)

中国西南部有一湾草湖藏匿在层层叠叠的山幕之间,这里四面环山与世隔绝,仿佛一片世外草原。

“今天的小羊们也很有活力呢~”

“嘿咻~”赞德一手攀上树枝,一个借力翻上树枝坐了下来,顺势伸了伸懒腰靠在树干上,伸手就近摘了一片叶子放嘴边两手捏住闭眼吹起,一脚放下,晃晃悠悠,显示着主人此刻的好心情。

紫堂真徒步走来,不由得惊叹大自然的奇妙,群山之中生出草原,一只一只的白羊像一团团开得蓬松柔软的花,随着风在山坡上跑,不禁让人想起风滚草。正笑那羊时隐隐约约风中飘起了一支奇妙的曲子,声音不似乐器那般通透却极有穿透力,隔老远都能听清旋律。

饶是好奇,紫堂真循着声音找去,看见一棵大树独立于茫茫草原中间,声音正是从树间传来。再走近些便看见了侧枝上随着曲子悠悠荡着的腿,紫堂真随即止步收回目光转身背靠着树干就地坐下,继续欣赏这曲子。一曲罢,正好紫堂真也休息够了,起身离开。

赞德伸手准备重新换一片更嫩的叶子试试,侧身伸手摘叶时透过淅淅沙沙的树叶看见一抹白,也没多想,继续坐回去优哉游哉吹着自个儿的小曲儿。每到炎夏,这儿偶尔会有来树下歇脚乘凉的过路人,歇完脚继续赶路,少年人也接着放它的羊,吹他的曲儿,乐个自在。

吹累时,赞德放下另一只脚纵身一跃,在树下找了一处绿荫躺下,睡个美美的觉。耳边是风吹草叶的声音,格外让人放松,远处有鸟儿欢快地掠过头顶,或远或近,声音渐渐有些模糊起来,好像…..又有人路过,随他吧……困意最终淹没了他,沉沉睡去。

紫堂真听完曲继续顺着原路线走着,走了一会儿感觉四周好像没太大的变化,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路或是那处地址已经被掩埋了,想了一会儿打算折回去问问路,不知道那人还在那里没有,于是加快了步伐,到看到那树时又不由得放缓步子走近,一如来时那样,生怕惊扰了他人清趣。

待走过大树到树的另一面时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少年,年纪看着比自己略大些,一头柔顺的长发散在草叶间,隐隐映上些草色……看他身上的衣服像是某种民族服饰,想来应该是当地人,紫堂真默默收回目光,这人荒郊野岭的心这么大?敢直接就这么睡过去了,也不怕遇上什么图谋不轨的人吃了大亏……默默叹了口气在不远处就地坐了下来,静静等待等赞德睡醒,好打听一下路。

赞德其实不是什么心大的人,他听力极佳,早在紫堂真还在两百米开外赞德就听见他了,虽然那时睡意来袭,但闭着眼风里的脚步声特别清晰,那脚步走得很轻,不似是做贼那般小心翼翼,而是坦然自在的放轻了步子,似是怕惊扰唐突了谁似的。显然这人没什么恶意,或许人家只是路过,于是便安心睡了过去。

赞德睡眼惺忪睁开眼,想偏偏身子坐起来,结果刚刚侧身过去一下子愣住了,“这儿什么时候多了个大活人?这人是今天歇脚那个吧?等等,他是迷路了又绕回来了?”心里一通操作后突然心生一计,“嗨呀~难得来了新客,我倒要看看你是要做些个什么。”于是就着这侧身的姿势微微眯着眼看看,对方穿着一身纯白运动服,盘腿坐在草地上,安安静静地把玩着手里的小物件儿,修长的手指捏着刻刀细细雕琢着,风调皮地撩起他耳边的碎发,但他丝毫不在意,眼睛落在手里的物件上,像做功课一样认真。似是察觉到视线,他抬头望了过来,赞德正对上对方的眼睛,突然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心里一时间有些羞赫便立即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慢悠悠坐了起来。

“抱歉,吵到你了吗?”

“啊?啊……没没没”

“看你面孔有些面生,是来此地游玩的旅客吗?”毕竟对方这一身白,就这么搁那儿坐着都像是富贵人家的范儿。

“我是来此地是为了寻找龙木。”

“啊,那树我们这儿有,你是找了要做什么吗?”

“做个木雕”

“那你可是找对地儿了,这树听村里老人说只有我们这有”

“那请问你知道哪里有生长着这树吗?”

“嘿,你问对人了!我小时候经常去那片树林玩儿”

“那麻烦小哥帮我指一下路”

“那路不好找,又是荒郊野岭的,你一个人不怕遇上什么野兽把你叼了去?”

这话该问你吧,在野外就敢直接这么睡过去,真是胆大。紫堂真暗自腹诽着。

“我叫赞德,是这边山林的人,这位小哥,请问怎么称呼啊~”

“紫堂真”“走,我带你过去”

赞德离开后,紫堂真打开地图找到这处树林,接着往前走去。

洞内很整齐,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唯一张石床,一口深潭而已。紫堂真稍作休整就起身去找了些石料着手雕刻起来。

闭关做了两天,勉强算是收拾了出来,一张原石桌,一个石凳便足够了。第三天早上起来阳光正好,想出去走走熟悉熟悉路顺便采买些雄黄之类的驱虫药。简单列好采买清单后就收拾收拾出发了。

一来一回转眼到了中午,太阳悬在头顶,在行人的脚下投下一块不规则的影子,初夏的太阳不算太灼烈,但也足够让路上行人流几滴汗。紫堂真抬头看了看天,别的暂且不说,这边的天气是真的很好……一眼望下来天蓝得纯粹,地也绿得纯粹,那棵树立于天地之间,特别显眼,紫堂真想也不想便走过去了。

“还是树下凉快”紫堂真靠着树干坐下。这次来还算顺利,山里与世隔绝适合休养,看来能在这边待一阵了。前几天遇见的那个叫赞德的少年,不知道那曲子叫什么名字?悠扬又轻快,听着好生自在,在仅有的印象里好像没听过哪个乐器的声音是这样的,难道是一种民族乐器?正猜测间“哟,真巧啊”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回头一看,是挺巧的,刚刚想起曹操曹操就来了。

“我路过”

“如你所见,我放羊”

“上次也是在这里遇见你,你经常来这里牧羊?”

“是啊,这儿草多人少好睡觉,上好的放羊宝地~”说罢三两下轻巧跃上了树,自然而然地伸手摘叶,选了一片翠绿饱满的叶子摘下用指腹捻了捻便送到嘴边,紫堂真暗中观察着,心想:这树叶能吃?

只见他修长的食指中指并压住树叶放在嘴唇间吹了起来,白皙的手,绿色的树叶,粉嫩的嘴唇,动作随意而熟练,紫堂真有那么一瞬间看呆了,一个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痒痒的,像有人拿羽毛轻轻扫过心脏,一下,两下。紫堂真想伸手去挠,奈何挠不到只得作罢,就这样痒痒的听完一曲,最后一个音落下,赞德两手指夹住树叶对着紫堂真wink一下,一脸灿烂笑道:“怎么样啊~紫……小紫~我吹得还不错吧~”

真看着树叶湿了大半,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不由得脸上微红,装作平静地道:“嗯。”赞德注意到了紫堂真全程的反应觉得有趣就想再逗一逗他:“哎呀,小紫~别这么吝啬嘛,再多说两句呗”

“曲子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无名无字,我自个吹着玩儿的。”

3

自那天之后,赞德还是一如往常那样在这里放羊,紫堂真也喜欢出去走走顺便树下纳个凉,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络了起来。多相处几天下来,紫堂真就发现了赞德像树上的小麻雀,爱往树上跑还有点话痨,但紫堂真并不反感,有时候还会觉得他叽叽喳喳的时候有些可爱。

赞德放羊似乎是看心情,兴致来的时候会追着羊跑逮着了就给人家扎小辫子,大部分时间是完全放养,他就躺在树上树下,羊都跑对面山坡了他也不挪窝,不得让紫堂真怀疑他就是出来玩时顺便放了个羊。但他也有专心负责的时候,看见羊打架了跑得比谁都快,一溜烟就闪到羊跟前劝架,比如像现在这样:

“阿花上,干他丫的”

“哎呀,大黑你不行啊,这你都打不过,完蛋咯,你要找不到媳妇咯”

“师兄你又拉偏架,当心大黑真输了追着你要说法”安迷修提着竹篮朝赞德走来,在紫堂真的身边坐下:“真哥中午好!”,“中午好,小安,辛苦你给我们送午饭来”紫堂真向安迷修点头致意。

“嗨呀,大黑,没事儿啊,咱再练练,媳妇还可以明年再找”赞德就捶胸顿足地走过去抱着那羊就是一通惋惜鼓励之词,真是令羊闻者落泪,仿佛刚刚嘲讽拉满的不是他那样。安慰好羊后他走到紫堂真旁边坐下给他讲小羊们的黑历史。

“刚刚那只羊叫阿花,他小时候长得可好看了,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的可爱。”

“师兄你那是亲一口吗,阿花差点没被你吓死”

“这话怎么说?”

“真哥你是不知道,师兄小时候可馋了,看见什么都想来一口”

“停,说得好像你看见了一样,那时你又还没来”

“我是不在但师父在啊,他跟我讲了的”

安迷修转头跟紫堂真细细展开,甚至还模仿菲利斯师父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那是一年春天,羊群不久前新产了只小羊羔,菲利斯抱着白白的小羊羔给赞德看,赞德小小的眼睛惊喜极了,张着嘴对着小羊哈哈笑,两只小手伸着凑过去想要抱抱小家伙,菲利斯笑道:“赞德还挺喜欢……”话没说完,就看见赞德对着小羊耳朵嗷呜一嘴咬下去,菲利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小羊羔一声咩咩叫惊醒了他,赶紧拍了一下赞德的头:“你小子快把嘴松开!”“喏,就是那只”说罢给紫堂真指了一只羊。

“小安你也没好哪里去,忘记你小时候骑羊气得人家不吃草的事儿了?”

“我哪有…….明明是师兄你怂恿的”

“我哪怂恿你了,我那是担心你摔下来还特意在你后面护着你,结果还被老猫头念叨了一下午”

赞德那时小小的一大只,骗安迷修说骑羊可以帮助羊锻炼身体,提高绵羊的免疫力,安迷修没放过羊但看着赞德信誓旦旦的表情就信了,也就随了他。赞德骑就算了还要揪着人家羊毛驾驾驾的,玩了一下午后,菲利斯晚上发现有只羊不吃草了,一逼问才知道两小崽子骑人家身上玩了一下午,问清原由后赞德成功被菲利斯教育了半小时。赞德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跑羊面前一个劲儿地道歉:“羊小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骑你了,麻烦您大羊有大量原谅小子我,这样,如果您原谅我呢,您就咩一声。”咩,“诶老猫头你看,羊小哥都原谅我了,你也歇歇别叨叨了嗷”赞德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荣获菲利斯的白眼一枚。

日子一天天过去,山里悠闲自在,一年一度的赛马即将到来。那是少年们大展身手的赛场也是村里老老少少传承交接的日子,不少十几岁的少年整装待发,赞德也不例外。

这次比赛在山巅的草原上,由一条条彩色丝带围出一个临时的跑马场。比赛项目有速度赛、耐力赛和马术赛,其间最扣人心弦的是长距离速度赛,如同田径赛中的百米短跑,为了减轻马的负荷力,提高速度,选手大多是轻盈矫健的少年郎。一匹匹骏马被精心装饰,头带红缨,颈系铜铃,身佩五色马鞍在起点处整装待发,裁判一声令下,少年们仔细检查马鞍马套,整理着装做着赛前的最后准备工作。

紫堂真一眼在人马群中找到赞德,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轻柔地摸了摸马脖子,手顺着马脖子一路向背上抚去一把解了马鞍扔在脚边,手握着缰绳脚尖发力跃上马背随时准备出发。

速度赛是一场对胆量骑术和身体的综合考验。赛制是从起点骑马奔向终点,绕场三圈后跑上最后一条跑道,第一个到达系着彩色丝带的树并拿起树下的彩球者胜出。羊皮鼓声敲响,比赛一触即发,最后一记重响敲下,“驾”的一声响起,一匹棕色的马率先冲出,少年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挥动着马鞭,身后蹄声如鼓,混着少年们此起彼伏的御马声,一时间百马争锋,让人不由得想起古代沙场。

一匹马儿跑过系着彩色丝带的树,丝带被路过的风扬起翻舞,只见少年一手放缩缰绳,身子快速倾斜倒下如蜻蜓点水那般一把捞起绣球起身回望,手指套住绣球的挂绳转了两圈,对着后面的人吹起口哨大声笑道:“不好意思啊各位,今儿个绣球我就收下啦~”紫堂真看见赞德夺得魁首就到约定的地点等着他。

约莫过了几分钟,马蹄声传来,远远便看见赞德腰间挂着绣球骑着马逆光而来,彩带顺风飞舞,上面的铃铛随着马的颠动叮铃叮铃地响着,刹是好听。赞德扬起手:“嘿,小紫——”要到紫堂真身边时手向他伸去“快上来!”紫堂真握住赞德的手翻身上马,两人随着马的颠簸身体时而相撞时而分开又撞在一起,胸膛贴着赞德的背,鼻间是少年的体息,暖暖地向外散发着热,热气随着身体接触传到紫堂真的心底,顺着血液流往下腹,汇成一股暖流盘旋其间。

两人驾着马经过草原,穿过山林小道奔上山崖,到崖边时两人齐齐下了马,就着崖边坐下。脚下是广袤的草地和星星点点的村落,这里很安静,只听得到风声和彼此的交谈声。

“这是我第一次骑马闯进的地方,今天夺得魁首,就来这坐坐~”

“你第一次骑马时是多少岁?”

“七八岁吧”“那你学得还挺早的”

“害,我小时候看见马就手痒,但是老猫头嫌我年纪小不肯教我”

“不教就不教,哼哼~后面还不是让我偷偷摸索会了”

“为什么这么想骑?”

“因为酷啊~”噗,倒是没有想到的答案。

“那时候经常看见大一点的孩子骑着马,我可心痒痒了,但是我那时候力气又小,拉也拉不动马,还被它给我撂下来过好几次呢。我跟他耗了一天,最终他还是被我的英勇给驯服啦哈哈,于是我骑着它去老猫头面前遛了两圈”说完摸了摸马头。紫堂真似乎看到了小小的孩子身上灰扑扑的骑在马背上一边跑师父面前炫耀一边咧着嘴嘻笑,当真可爱极了。

回想起刚刚在马场上的表现,紫堂真敢肯定,如果赞德出生在西方,长大后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骑士。想到这又微不可查地笑了笑,西方国家那些效忠于君王的骑士,他们效忠君主,守卫王权,但赞德不一样,他似乎只效忠于他自己。

“小紫,刚刚看你下马时干净利落,你其实也会骑马吧?”赞德歪头问道。

“嗯。”得到预想的答案后赞德嘴角勾起,用手肘碰了碰紫堂真,战意十足地挑眉问道:“那下次我们来比一场怎么样?”

“好啊,随时恭候。”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邀战成功,赞德此刻心情更佳,站起身来从旁边的小灌木丛里摘下两片叶子放嘴边吹了起来。紫堂真闭眼倾听,山崖边风声不绝,载着叶笛声传得很远很远,山风轻柔,曲声悠扬,很是醉人。忽然似是听到身后的草丛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紫堂真猛一回头正好看见一只鹿头在灌木丛后面探探缩缩的,似是想上前又不敢的样子,紫堂真正考虑要不要给赞德讲他的笛声引来了一只鹿。

紫堂真看向赞德时只见赞德起身蹲下,向鹿伸出一只手亲昵唤着:“西纳别怕,他是我的朋友小紫,没事儿,来,过来我看看你”

鹿听赞德说了这才撒开腿欢快跑来,像个小朋友一样,头歪着在赞德手里蹭蹭,围着他打圈,赞德乐得咯咯笑着和紫堂真介绍:“小紫,这是西纳,我有次在林间遛马时遇到了受伤的它,就把它带回家养伤,伤好后就放生了,没想到它一直记得我,有时候我来这边,他听见我的声音就会带着老婆孩子跑来守我身边”

“咦?西纳,今天你老婆孩子出门玩不带你吗?”赞德摸着它的头打趣笑着。

西纳似乎是听懂了赞德的话,回头对着后面的树林叫唤了几声,一分钟内从树林里窜出好几只小鹿,还有一只慢步优雅地走在小鹿们身后。赞德对着紫堂真眨眼笑道:“我就知道~西纳应该是闻到了你的气味,所以先来打探打探情况,老婆孩子搁后面等着呢哈哈”小鹿不怕生人,加上得了父母点头,直接围着紫堂真这闻闻那蹭蹭的,蹭得紫堂真痒痒的。

“小崽子们倒是挺自来熟”“我们家里也常年和动物们打交道,所以可能在动物眼里会比较亲和”

两人和西纳一家在山崖上待到黄昏时分才慢悠悠下山。“小紫,明天我们祭龙你要不要来玩玩儿~”

“明天吗?明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可能来不来了”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要回来的早的话,我来找你玩啊~”

第二天一清早,人们成群结队地向龙树林走去,领队的是位老人,上山路上步履稳健,背挺得笔直。老人身后一小孩儿牵着一只黑山羊,再往后就是青年男子们挑担提篮,女人们或背或牵着孩子往前走,一路交谈声,笑声不断。

龙树林中有一棵长得极粗的树,树干笔直大概要三五个成年人才能围下,树根扎入地底,一股清泉从树底流出,村里的人们在树根前凿了一口小潭,几个年轻人绕到树后给树系上红布,另一拨人摆好竹席,老人牵着羊先作揖跪拜,用竹筒接水倒入锅中烧开。

紫堂真在山洞口眺望着树林里的人们,今天的赞德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赞德今年赛马夺魁,由他代表年轻一辈对龙神祭拜,今日的赞德收起了往日的嬉笑,一脸崇敬庄严,不似往日那般散漫随意,规规矩矩背打得笔直,对着山泉水三作揖,这样的赞德紫堂真以往的相处中从没见过,倒是新奇。

祭祀火热进行着,紫堂真感觉他正在异动,比往常要活跃许多,这是来这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他这么活跃,于是转身回到洞中解衣入潭,放空大脑,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这一觉醒来已是下午,想起和赞德的约定,起身穿好衣服就出洞了。到了往常两人见面的地方,赞德从保温盒里取出一碗羊肉递给紫堂真:“喏,给你留的”“谢谢你记着我”“这是祭龙时用龙泉水煮熟的祭品,你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吗,说不定吃了就好了呢”

“你怎么知道……”

“嗨呀,看你有时候神色不对,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就这样猜测了”

“谢谢你,赞德!”

“不客气不客气~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嗯”紫堂真细嚼起来,羊肉里调料放得不多,但可能也正是因为调料放的不多,所以羊肉本身的鲜味就呈现出来了。

“这羊肉还挺鲜”

“那当然,这可是纯天然放养无任何添加剂吃野草跑山坡长大的羊,而且是其中最能跑的那只”“我们每年都会挑选最好的羊献给龙神,希望他能收到我们的心意!”

赞德不知道的是,这份质朴的心意,龙神收到了,也第一次尝到了。

4

赞德发现,祭龙节后,紫堂真很不对劲,似乎总是身体不舒服,有时候聊得正好好的会忽然神色一变,眼里一阵冷意,但当赞德询问时,他又往往沉默十几秒转头微笑回道“没事,不必担心,就是最近睡眠不太好”“有去镇上找医师看过吗?”“看了,没检查出什么大碍,开了些药吃了没有什么起效”紫堂真无奈笑道,赞德若有所思,心里默默记下,回头就去村里找毕摩那要了几个草药方子,没事儿的时候就背着竹篓去山里采药。

紫堂真发现最近赞德似乎比较忙,有两天没来放羊了,他除了每日泡水潭里外也还是习惯性地去他们经常一起乘凉的树下看看书或者做木雕。到第三天在紫堂真埋头雕木头时听见熟悉的声音:“哟,小紫,又在雕你的木头啊”“嗯,你回来啦”紫堂真自己都没有察觉这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嗯,我回来了”“这几天我去采药去了,来,看看?”赞德提出身后的竹篓,一样一样地捡出里面的草药介绍着,“这是……这是……”紫堂真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些赞德手心处有些擦伤,伤口不大,已经结了痂,但看着总归是有些刺眼。

“这几样你拿去搭配着熬了对你的失眠有点用”紫堂真这才把眼睛挪到那些药草上,大致扫了一遍,基本认出了这些药草,都是些长得刁又难采的,有两棵不认识,但看花叶形状,也不会是什么常见之地的主。

紫堂家族世代与生物为伍,作为长子,也跟随过族里长辈进山考察,知道生物的多样与不易,它们生长于原野之上,有着最朴素最纯净的治愈之力,用来温养自是最好,只是自己的问题复杂,不是草药能根除的。但……自己随口一说的话,有个少年留了心,愿意攀山涉水为他寻来药草,被人放在心上的温暖流遍四肢,汇聚在心室里,像一颗火种源源散发着热。

“你……”紫堂真欲言又止,斟酌着怎么开口。

“我是正好受毕摩老人所托采药时看到的就顺手采了”

“嗯。谢谢!”

赞德看紫堂真的神色,笑着打趣道:“要真想感谢,不如陪我做件事怎么样?”

“好”紫堂真神色稍松,赞德感叹道:“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事就答应了,真担心你以后遭人骗”

“不会。”因为是你,所以不会。紫堂真如此想道。

接下来几天,赞德依然往山上跑,去采些药草,每次回来都分捡出一些交给紫堂真,另一些拿去洗净晒干。

“小紫,我今天要去集市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转转?”赞德从树上倒挂着正对紫堂真问道。“今天吗?我今天还有计划没完成,不然……下次再陪你去?”赞德歪头看了看紫堂真手里的木料“你说的计划该不会是它吧?”

“嗯。”“我说小紫啊,你看你来这儿多久了,天天都在雕,你看你都快像木头一样发芽了!你天天都这么勤奋也不差这一下午的功夫,这次集市可是一月一开呢,机会难得,真不一起去逛逛?”

“好吧,什么时候出发?”

赞德闻言立即一个鲤鱼打挺空翻下树“随时都可以!”

两人来到集市,只见道路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贩,“走一走看一看”的吆喝声不断,客人来来往往,俨然一幅热闹场面。紫堂真以往也来过几次置购东西,但都是提前列好清单到了买好就走,确实没有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闲逛过。

赞德手放在脑后走在紫堂真旁边,向街两边的摊子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还要指给紫堂真一起看看。突然赞德拉住紫堂真站在一摊位前,“小紫,小紫,你快看那个三角梅”,紫堂真顺着看去,是一家卖盆栽园艺的摊位,各式各样的花草挨在一起组成一个小小的花圃,枚红色的三角梅在其间特别艳丽,一眼便能看到。“小安很喜欢花花草草,有次老猫头不知道上哪带回来一珠三角梅的幼苗,我们一起把它种下,小安可喜欢它了,天天都要跑去看它,等到终于养开花时结果被跑出来的小牛啃了,小安还为此和牛打了一架哈哈哈”赞德笑得前仰马翻,紫堂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诶,小紫你看那儿,我小时候经常跑去那儿来玩。那有以前有个小孩,他的糖特别好吃”

“那边以前什么都没有,现在新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还挺好。”

赞德一路都在叽叽喳喳地给紫堂真介绍,仿佛要讲完整条街的趣事和历史。

“小赞,今天来逛集市啊?”

“是呀,李叔,您今天的伙计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巧啊”赞德在摊位前停下建起了摆了一个小玩意回道。

“那必须滴,我老李出手从不虚发”李叔略带些小骄傲地说道。“这位是?”“这是我新交的朋友紫堂真,他第一次来我们这,今天趁着开市带他来转转~”

“好好好,小真,欢迎来我们这儿玩!”

“来来来,这是我新设计的小玩意给你们试试”李叔从盒子里拿出两件小玩意递给两人。紫堂真看了眼赞德,赞德微微点头对李叔笑道:“好嘞~谢谢李叔!”“谢谢李叔。”

“小赞,我们这有些新摘的瓜果蔬菜,给你挑些拿回去吃,谢谢上次你和菲利斯帮我们赶跑了野猪”

“我们也是恰好路过顺手赶了它,李婶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拿着吧,这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你旁边这位小伙子好俊俏呐,是你新交的朋友吗”

“嗯对~俊俏的朋友~”赞德打趣着看向紫堂真,紫堂真微微有些脸红别开视线看向旁边的摊子。

“来我这儿有新摘的果子,尝尝看吧~”

一条街走下来赞德手上提满了摊主们给塞的各种东西,紫堂真也跟着认识了好些人,叔叔婶婶叫了一圈。赞德看着紫堂真手里拿着各种瓜果和小玩意儿不禁笑出了声,跟他解释道“平日里我和师父有时候会帮一些小忙什么的,所以周边的村民们几乎都认识我们”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到街尾,一家中药铺门口一个老人正躺在摇椅上扇着蒲扇看着街道人来人往,赞德一看见就老人停下脚步转头对紫堂真说:“小紫走,我们过去拿点东西”

“张爷爷,我来拿东西啦”

老人放下蒲扇对着他两笑道:“是小赞啊,东西早就给你备好了,就等你来拿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朋友吧?”“小友好呀,早听小赞提起过你,小友最近睡眠有好些吗?”“谢谢张爷爷的关心,最近好很多了”“那就好,那就好!”老人爽朗地笑了起来。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了一袋果干和两张门票给赞德,“家里腌制的果干正好成了,出了很多糖霜,只知道你爱吃,给你带了些过来”

“谢谢老爷子记挂着我。”

“我这都是小事,真要说谢的话该是我要感谢你们才对,自你们师徒搬来,附近这条街的治安都变好了,前些日子你还帮我抓住了小偷,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好好谢谢你,现在可算让我逮住了机会。再过几天就是端午了,祝你们玩的开心啊!”

“好嘞~对了”赞德从兜里掏出一小布袋子放在柜台上。

“这是这几天山上遇到的药草,正好是你缺那几味,就顺手采了,您拿着!”

“嘿,你这孩子!”赞德对着老人吐了吐舌,老人无奈笑道:“好吧,那老爷子我就收下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啦”赞德起身收拾地上那一堆赠品。

“好,你们路上慢点。”“诶,好嘞~”

出了中药铺的门回到街紫堂真看着赞德开心的样子,询问道:“那个门票……”

“就是你想的那样”赞德嘻嘻笑着,“你早答应了啊,不许反悔!”佯装怒道,拿手戳了戳紫堂真。

“好。不反悔!”紫堂真顺着他说道。

之后的几天,紫堂真想跟赞德一起进山采药,但赞德不同意,说是“本帅哥身经百战不用带助理”,于是磨了几句才顺利让赞德同意带他进山一起采药草,一路穿过草地,走进树林,竹篓半满,决定就地休息会儿,林中地上铺着上一季落下的松针,踩上去有些松软打滑,根根交叠的松针间冒出一朵朵白花,叶作三瓣“是锈毛草莓啊”,赞德见紫堂真对白花感兴趣就过来搭肩介绍到:“这是野白莓,它是一种野生……”“草莓”紫堂真自然接住话。

“诶对,不错嘛小紫~你比其他城里人识货多了”

“其他人?”“嗯哼~有次遇见来旅游的人看见我摘了我好心问他们要不要尝尝,结果人一脸嫌弃说没洗过不卫生乱吃会不会中毒什么的,可把他们高贵的嘞”

“小紫,等等,先别起来”赞德突然拉住紫堂真的手腕,紫堂真止住动作蹲了回来,“嗯。怎么了?”赞德眼疾手快撩起紫堂真耳边的头发别上了一朵白色小花,迅速起身欣赏着他的杰作,五片圆润的花瓣包裹着淡黄的花心,安静地趴在紫堂真的耳朵上,衬得他越发俊俏,如果……忽略他的表情的话。紫堂真怔怔起身伸手摸了摸耳边的花,赞德被这个模样的紫堂真逗笑了,莫名觉得他刚刚好像调戏人家小姑娘的浪子,但其实自己刚刚没想这么多,只是看着那纯白的小花就觉得很配紫堂真,这样一看,确实很适合。

紫堂真刚想开口说话,赞德忽而神色严肃起来,对着紫堂真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之前在说话打闹没注意,这一安静下来赞德似乎听到了微弱的鸟叫声,立即凝神安静聆听,声音在赞德耳中越发清晰,听起来像是雏鸟,“跟我来”赞德回头对紫堂真说道,两人一前一后找了过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赞德扒开火棘丛,循着声音望过去,前面松树下一只雏鸟叽叽喳喳张大嘴巴叫着,“小紫你快看,是只小鸟!看样子应该大风把鸟巢刮落了,我们在周边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鸟巢把小鸟放回去”“嗯。”“你去那边,我去这边”“好”两人在草丛间摸索着,赞德在一小灌木底部发现了被刺勾住的鸟巢,捡起来发现底部被戳了个洞,“小紫,找到了,在这边”“好,我过来找你”赞德蹲下捡了些松针抽了几根草茎边往回走边修补鸟巢的洞,到小鸟那边的松树下时看见一条毒蛇在树后脖颈紧缩着,伺机蓄力一击。

情急之下赞德一大步跨过去想踩住蛇,却不想蛇被他半路杀出惊到了一口咬在了他小腿上。紫堂真过来就看见这一幕,从兜里摸出刻刀一刀刺穿了蛇,蛇一落地,赞德立马坐下紫堂真过来撩起裤腿查看,小腿是赫然两个牙印,伤口处还往外渗着血,紫堂真看着伤口眼底一沉,沉默着撕开自己的衣服绑在赞德大腿处,一把抱起赞德坐在高地,自己则单腿半跪着,一手扶握着赞德的小腿,抬头看向赞德“你忍着点。”没等赞德反应便嘴唇贴了上去,赞德本能地一激灵,紫堂真扶握的力度稍稍加大了些,小腿处从未有被这样对待过,抓握也好,碰到嘴唇也好,以前从未有过……稍稍低头就能看见紫堂真的头顶,看见他吸出一口血含着转头吐掉,紫堂真皮肤很白,平时里就衬得嘴唇粉嫩,眼下粉嫩沾染上血,越发显得娇艳起来,若换做是别人,可能会衬得人妖艳,但在紫堂真身上出现时,衬得白的更白,连带着血色也显得神圣起来,像是一种古老的仪式,但偏偏这样的紫堂真,赞德看着看着心跳增速了……

“好奇怪的感觉,是毒性发作了吗?怎的心跳这么快?还有伤口也是,被咬时是灼痛的,明明小紫在帮自己吸出毒血,按理说不缓解也起码不会加重,怎么感觉小紫吮吸过后反而越来越烫了呢?”

“好了好了,小紫我没事儿了,不用再吸了”

紫堂真闻言抬头看着赞德眼神幽深,一言不发,手上也没放开,赞德看着紫堂真的眼睛,总觉得像是有旋涡会让人陷进去,赶紧错开眼神动了动腿说道:“真的,应该吸得差不多了,没刚刚痛了”紫堂真这才沉默着放开赞德。转身半蹲下“上来我背你”“害不用,没这么娇气”赞德摆摆手道,伸手拿起竹篓背上,想挪挪身子从旁边跃下。

“这蛇是血液毒素,动的越多毒素扩散越快”像是早就预判了赞德的动作,紫堂真开口提醒道。赞德听闻立即坐正身子伸手搭在紫堂真肩上,紫堂真双手搂过赞德的大腿起身往山下走去。“小紫,今晚你可以收留我一晚吗?不想回去,老猫头看到了又要叨叨了”“好,正好我那里有常备血清,今晚就睡我那里吧”

“嗯嗯,小紫,我这会儿有点晕先睡会儿,到了再叫我”

“睡吧,到了我叫你”赞德昏睡过去,紫堂真见状也管不上什么了,背着赞德一顿跑,借助风力加持,几分钟就到了山洞。

到山洞后,紫堂真轻柔把赞德放在石床上,立马去石壁凹槽里取来恒温箱,找到神经毒素的血清给赞德注射。收拾好恒温箱后拍拍赞德的手“赞德,醒醒我们到了”“刚刚给你注射了血清,现在感觉怎么样?”赞德没有回应,继续昏睡着。紫堂真回忆来前母亲当时给自己细数的蛇类,应该就是注射那支血清。安心后打来水给赞德清洗了伤口,拇指蹭过那两牙印时,紫堂真一时间懊悔心疼还有点闷闷的,心上像是有块石头堵在那儿,随着心脏的跳动膈得人心一阵一阵疼,轻柔抚过,慢慢地紫堂真贴近落下轻轻一吻,随即赞德伤口处浮现了一个淡粉色的花纹又慢慢淡化消失,这才放心地去石桌边正对石床坐下,看着赞德沉睡的脸,想起今天在山林里赞德往自己耳边别花后开怀大笑的样子,想起看见他被咬时自己居然用母亲送的刻刀杀了生,想起……给他吸毒血时嘴唇触碰到他皮肤时的一激灵……不行,我在干什么……随即起身去取了块木料坐回来开始动工雕了起来。

“愚蠢”心里一阵声音响起。

紫堂真不语,继续雕刻着手里的木料。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本就是自然的规律。万物自有命数,他救了一个两个,也不会有任何区别,说不定过几天还是会被蛇或者其他什么动物猎杀,你做的这些也毫无意义。”

“可能吧,但有没有意义也不是你说了算的”紫堂真淡淡回道。

心底冷笑一声,没了下文。

第二天清早,赞德悠悠醒来,赞德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石床上。他记得昏前还在小紫背上,后来是怎么了来着…….坐起身来便看见不远处的石壁,这是哪?山洞?小紫呢?赞德起身下床便看见几束光亮像薄纱一样自头顶落下打在地上照得敞亮,薄纱间一闪一闪的颗粒飞舞着把山洞隔成两半,等等,光束后面……好像有人?“小紫?”赞德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慢慢走近,看见那人的白发才放下心来“我说小紫啊,大早上的你搁着干嘛呢这么认真,叫你都没反应的”依然没有回应。

待走近时便看到紫堂真的背上隐隐闪现着一道粉紫色的纹身。“没看出来小紫看着就是乖学生的模样,结果还玩纹身呀,这纹身真漂亮啊~”等等,非礼勿视,不看了不看了,被抓包就尴尬大发了,于是转身向周围看去。

借着光线可以看清此处情况,山洞不大,靠近光束处安放着一张石桌,一个石墩,石墩脚边有一汪水潭,潭水清澈在石壁上印出道道水波纹,为这寂寥山洞添了几分生机,也给石壁间投下几处阴影。

石桌上一只小鸟蹲在窝里头朝天张大嘴巴像是在等待母亲的喂养,赞德捡起一看,这不是昨天救的那小鸟吗?小紫这手艺可真巧,雕得活灵活现的。沿着墙边走去,发现两边石壁凹凸不平,其间凿刻出的小型凹槽充当置物台,上面放着一些木雕的小玩意儿,有些还未完工。

走到入口时,隐隐能看到有些光透进来。赞德穿过这条狭长的小道,走出山洞发现自己所在位置还挺高,不远处还能看见那片龙树林。

“你醒了,吃点早餐吗?”紫堂真从山洞里走出,扬起手上的袋子示意了一下。“哇小紫你最好了,我正饿呢你就带吃的来了”“先进去桌上吃”“好嘞”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山洞。

“小紫,这里是……”

“我家。”紫堂真自然回复道。

“我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常备血清了,为了事业你也是够拼的哈”赞德拍了拍紫堂真的肩感叹道。

紫堂真:…….

赞德吃着吃着一个接一个的哈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赞德暗自嘀咕着,紫堂真听在耳里,“今天醒的早,吃完再回去睡会儿吧”“也好”遂又回去睡下很快就听见呼吸均匀睡着了。紫堂真看着睡下的赞德,应该是受神经毒素的影响会导致的嗜睡……也好,这段时间他天天上山采药,正好趁这次好好休养休养。

睡睡醒醒间已是过了两天,赞德往往睡到日上中午才醒,紫堂真这段时间也就待在山洞里陪着他做做木雕。赞德清醒的时候,就想去外面玩,紫堂真以伤势未好,还要静养观察为由让他不要乱跑。赞德觉得洞中躺着无聊也就跟着紫堂真学一学,雕雕木头打发打发时间。

5

“今天什么日子了?”赞德突然想起什么就随口问道。

“明日便是端午,怎么了?”

“卧槽!!!明天!!!”

“嗯。怎么了?”

“啊啊啊,我本来计划着明天带你去铜梁看龙舞的,怎么办,这会儿车票已经超时了,赶不上车了。”说罢抓了抓头发又焉焉坐下。

“不急,赶得上,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当晚赞德入睡后凌晨快要天亮时,紫堂真给赞德披了斗篷,戴上兜帽,确保他裹得严严实实后,站定凝神一双洁白的蝙蝠似的翅膀自身后缓缓展开,在月色下显得有些虚幻。他弯腰抱起赞德走出山洞翅膀伸展开来发力向上飞去,怀里的人睡得安稳,丝毫不知自己此刻正在万里高空。

随着天边最后一颗星星消失,太阳渐渐升起,紫堂真在无人江边收起翅膀,抱着赞德向街道走去,推开了一家旅店的门。赞德醒时已是下午,醒来看见石壁上贴上了木质的墙纸,登时坐起,“小紫你换壁纸啦?”

“没换,我们在旅店”

“哦,旅店啊……等等,你说我们在哪儿?”

“铜梁江边的旅店,我们已经到了,收拾一下待会儿准备出门看龙舞去”

“好嘞,那我们怎么过来的啊?”

“飞过来的”

“哦~机票啊,难怪这么快!”

下午的铜梁街道上人流异常拥挤,玄天湖上浮桥蜿蜒盘旋犹如金龙卧波,湖畔一龙舞广场临水而居。湖中人影幢幢,笑语连连来赶这场盛世的演出。

两人找到座位坐下,龙舞广场呈圆形,两排红皮大鼓分列舞台左右,一条环形水渠绕台缓缓流着,台上两块菱形巨石分立两边,像某种巨兽的角。舞台中央一个龙形图腾赫然在目,微微下沉形成一个浅水池,随着音乐渐起,升起朦胧的雾,一条巨龙在舞台之上翻腾,一群青年围在神龙周边以长帕入池沾水向它扬去,细密的水珠散在空中形成水雾,经阳光折射变幻着迷蒙的彩,唢呐声和着青年们的喝声,龙影飞舞,在水镜之上映照出五彩的身躯。

两人的座位在第一排,神龙近在眼前,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它。舞龙人引着神龙向观众席翩飞来,又飞腾上天,似是好奇一般低头观察观礼的宾客,紫堂真正对上了它的眼睛,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乍然一现又迅速消散,恍然之间似乎看见它垂眸致意,甫一点头又重新飞回舞台中央。

鼓声咚——咚——一声声响起,扣响天际,拉回了紫堂真的思绪,扬水的青年们渐渐退去,随着鼓声的缓急,一些匠人提着铁水像鱼群一贯而出涌向神龙,匠人从炙热的火炉中,舀起上千摄氏度的高温铁水,在紧锣密鼓中,猛击至高空中,顿时火雨弥漫,银星点点,飞向神龙,飞向观众,见火雨袭来,赞德下意识闪躲,紫堂真一把抱住赞德调转体位挡在赞德身体前,呐喊,欢呼,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席卷全场,带着体温的衣服像是隔绝了声音,使得尖叫喝彩听起来有些虚幻,鼻尖萦绕着紫堂真身上好闻的香味,突然觉得很安心。在发现火雨落不到观众席时,紫堂真这才放心坐回去。“咳,刚刚的阵势有些吓人,那个,谢了哈”“没事儿,我们继续观礼吧”伴着高潮迭起的铜鼓声,游龙腾地而起,时而翻滚,时而飞跃,灵动飘逸,变化多端,散落的火雨在地面绽放出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如同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神龙在火雨中向着湖边飞去,一群八九岁孩童高举着七彩鲤鱼自四面八方游来簇拥着它,台下坐客也纷纷追随着神龙的身影而去,“走,去看看!”赞德转头一笑拉住紫堂真的手起身追去。紫堂真任由他拉着悄悄握紧了手。人潮追寻着神龙聚在江边大桥上,个个探头晃脑瞧那飞舞的神龙,彼时正是黄昏,日渐西山染红了一片天,鱼龙飞舞渐渐亮起了灯,人们跟着拍手叫好,赞德正要回头叫紫堂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快速窜过,赞德一不留神自桥边跌了下去。

紫堂真见状也顾不得什么,发力一跃便随着他一起跳下了桥,赞德坠落之际看着那人向自己飞来,快要接近江面时紫堂真追上了赞德,伸手把他拉入怀中一手搂紧背一手护着头,两人相拥坠下在江面上激起半米高的水花。

一入水,赞德本能地闭眼闭气,高空跌落产生的重力致使他身体下沉但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挤压感,身体意外的轻盈,还有什么自腰间环绕着凉凉的,赞德偏头微微眯眼一看,白玉般的鳞甲在水底幽幽闪着光,犹如一条银色蟒蛇,“啊啊啊,小紫,有蟒蛇!!!”

“.…..”

“不是蛇”

“嗯?”赞德听见声音后转头一看,正对上一双翠绿色的眼睛,瞳孔竖而明黄,在水底幽深而明亮,和紫堂真一样的眼睛此时却是漠然的,“小紫???”对方没有回应,“紫堂真?”“小紫!”它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已是熟悉的眼神。“嗯,我在。”

“你这是……”

“我们出去再说”

“好,先出去”

“我这个样子暂且不太方便,我们到远一点的地方再出去”

“嗯,走吧”想想要是这幅样子出去,不得被人当妖精呢。

“你伤还没好,来我背上我带你过去”

一人一龙游得远一些使从水里出来,紫堂真直接带着赞德飞上高空。地面上有人正对着天空拍落日,见到一龙闯入镜头,马上要消失不见,“有龙!!!”周围的人一听有龙立即齐齐向天边望去,只得看见一个残影。但这一幕足以让他们欢呼“神龙显灵”。此时在高空中的当事人紫堂真和赞德并不知情。

途中遇见一架飞机,有小女孩趴在窗边看云海,突然看见什么东西闪过去了,揉了揉眼转身对旁边的母亲说道“妈妈,我看见飞碟啦!”

一人一龙穿过暮色回到山巅,赞德从龙背上跳下,看着五米长的白龙渐渐缩小幻化成人形,看着这一幕的赞德

“小紫,你好…….”

“赞德,我不是……”

“…….酷啊”

“咳,那啥,你先说”

“嗯。赞德,对不起,第一次见面时我骗了你,我来这里不是来寻找龙木的。”

“那个山洞其实是我母亲原来的住所,她曾是这片山里的蛟,后来化龙入海留下了这个山洞。我这些天来感觉身体有些异样,所以就来到母亲的故土寻找破解之法。”

“小紫,今天看见你我才知道,原来老辈说的那些居然不是吹牛的,世界上真有龙啊”

“祭龙节时看你挺虔诚的,我以为你知道呢”

“那不一样,我那是可在认真严肃地祭拜我的救命恩人”

“对了,今天谢了啊”

“谢我什么”

“谢谢你跳下来救我。还有我今天在水下我能说话也是你帮忙的吧”

“嗯”紫堂真避开了赞德的眼神回答道。

“说真的小紫,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龙身好漂亮啊”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我那不是眯着眼没看清嘛”

“其实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诶?居然……怎么可能”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化成龙形”

“哇,第一次啊,就被我给撞见了,小紫,你该不会是什么遇水就化龙的体质吧”

“.…..不是,江水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今天神魂确实有一会儿特别活跃”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龙舞前后”“我这也是第一次去观礼,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要不明天我们再去一趟看看?”

“我也正是这样打算的”

第二天两人故地重游,听到路上行人都在议论昨天真龙显灵,两人一阵汗颜地在当地人的帮助下找到了当时的舞龙人,进去的时候看见一位清瘦的老人正在敬香,牌位上却空无一字。两人安静在门外等候着,行完最后一礼后老人起身走出说:“两位小友特地跑一趟辛苦了,内人已备好茶,我们边喝边聊,来,这边请!”

两人如常聊了一些观礼时的震撼和惊喜,老人很是健谈,乐呵呵笑道:“小友别看老头我七十多岁了,舞龙时和年轻小伙一样满手的劲,舞起来那叫一个痛快!”老人清亮的眼睛在斑白的两鬓间神采奕奕,像极了十几岁朝阳一样的少年。

谈及舞龙的故事时,紫堂真问道“请问铜梁以前是不是出现过龙”

老人听完神色认真了些,“以前确实出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小友要是有兴趣,老头子我可以给你们讲讲。”老人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大有打长期战的架势。

“谢谢爷爷,那我们可以听听向龙泼水的那个故事吗”

老人顿时一愣,随即放下了茶杯看着紫堂真“小友是怎么知道我们这儿的龙泼水的事儿的?”

“无意冒犯爷爷,我昨天观礼时似乎看到神龙垂眸,和它对视的时候脑海里出现了一些画面碎片,看起来像是有一群人在向趴在地上的龙泼水,但是那群人看起来不像是当时舞台上的舞者们,所以百思不得其解,今天就想来打听打听”

“原来是这样……”老人略作沉思后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两位小友请跟我来”老人起身向向来时的路走去。紫堂真和赞德又再次回到最初看见老人的那间屋子,老人引领着他俩绕过摆着排位那堵墙,墙后是一个和外面一样大的房间,“小心不要踩到红布。”老人转身提醒着,赞德正了正神色答到“一定一定”屋子偏暗,只从瓦缝间透下来一两束光线,偌大的屋子唯在正中央摆放着一个三米左右的雕像,一床丝绸红布从头盖到脚,占满了大半个屋子。

老人沉默着轻抚一下然后下拉,盖着的红布慢慢滑下,白色的骨架一点点显露出来,紫堂真抬头一眼便正对上了龙骨的眼睛,刹那间有些恍惚,眼眶里明明是漆黑一片的空洞,却又似乎它正垂首深深地看着你,不言不语。紫堂真屏住呼吸,视线随着骨架游走,从龙颈一路向下延伸至尾部,约莫六七米,粗而长的龙尾贴着墙盘旋着盘踞了整个屋子,紫堂真和赞德正好站在骨架的正前方,转眼一看,骨架围绕着他们,神龙俯视着入侵者,现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红布滑落在地,在光线照下流动着一层薄薄的金。

“你当时看到的是它,那时候我才六七岁,是刚刚记事的年纪,那天正在和几个小伙伴一起玩游戏,忽然听见有人一边跑一边指着江大叫着龙掉下来了,大家纷纷朝江边跑去,我们几个小孩也跟着跑过去看”

它趴在江边一动不动闭着眼,村长命人搭起凉棚然后年轻的汉子们都纷纷挑水向龙身上洒水。

到第三天黄昏时,龙睁眼看了看我们,然后对我们说不用再洒水了他要走了,大伙儿们都欢呼着以为他要回天上去,他看着人们的欢呼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他走后可以把它的龙骨留下,每年用它的龙骨来祭祀,能够保当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紫堂真抬眼向龙骨望去,看着它的眼睛时画面变得清晰起来,有人端着盆,有人拿着瓢,有人挑着担,身边人来来往往往朝他身上泼水,还有人在念念其词求老天保佑,身上到处像是正在被烈火灼烧,鳞片一片片翘起,苍蝇们见缝插针嗡嗡叫着,每一片皮肤几乎都要裂开,撕得人生疼,我抬眼看向天边,太阳正在落下,最后的余晖染红了一片,人类啊,如此渺小又如此倔强,这几天看着他们日夜不休地守着我,这里不是我的辖区,他们不是我所要庇护的百姓,但大限将至,突然又想为他们做点什么……这个地方似乎也不错,夕阳很美,还有百姓为我送行,是时候该离开了……

“所以后来我们就把它留下了,每年在他陨落的那一天举办一场盛大的祭祀,每每看着它腾飞时总感觉他还守护在我们身边。”老人轻柔地抚摸着龙骨,淡淡笑道。

“谢谢爷爷愿意跟我们讲这些”赞德向老人拜了一礼。

“是我该谢谢两位小友愿意听我唠叨这些陈年旧事。我年纪大啦,他们都走了,可能再过几年我也去守山了,我是这里最后一个见过它的人了,陪了它几十年,我走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还会记得它,把它讲给你们年轻人听听,也是好的。”老人一边说一边捡起红布细细披在骨架身上,仔细整理着。

紫堂真和赞德向老人和骨架拜了一礼然后离开,转身时听见老人喃喃道:“是你回来看我们了吗……”

“小紫,你刚刚那会儿怎么了,怎么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呀”

“没事,就是看到了一些过往”

“这样啊,那可以跟我讲讲吗”

“好”

……

“这样说起来,说不定是当时的祭祀起作用了,正好影响到了你,所以你才变成了龙”

“我想也是,祭龙节那次,你们祭祀时我神魂就开始活跃起来了”

“难怪那天你没来呢”

“之后不会了。”

5

夏日到来,土里蛰伏已久的虫儿正在蠢蠢欲动。夜晚的松林里各种昆虫开始演奏,赞德带上手电筒拉着紫堂真夜探松林。

“小时候经常跑来这片林中捡蝉蜕,拿去卖给药贩子,能买五毛钱一根的冰棍儿,简直不要太爽!”

“你小时候的生活过得挺丰富的。”

“那是~诶诶,小紫,快过来看,这里有一只!”

只见一只褐色的蝉若虫从地上拇指大的洞口钻出来,向最近的松树爬去,调整位置挂在松树皮上后就一动不动了。紫堂真知道,这是它要准备羽化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若虫开始发抖,背上裂开一条缝,嫩绿色的新蝉挣扎着破壳而出,尾部留在原来的壳里身体倒挂着,柔嫩的翅膀蜷成一团,这时候它的眼睛是橘红色的,慢慢调整姿势趴在原来的老壳上,翅膀慢慢向下伸展开,由乳白色慢慢变透明,薄薄的蝉翼微微染着些蓝绿色看着煞是漂亮,干枯的树桩上,路边的野草上,长了地衣的松树皮上,在松树林里挂着一个又一个的正在羽化的蝉,新的生命从死去的壳里破出,翅膀在风中慢慢的舒展变硬为飞翔积蓄着能量。

紫堂真不是不知道蝉羽化的过程,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就从书上看到过蝉羽化的每一阶段,他能背出每一阶段的知识点,但是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当亲眼见证新生时,心口流淌着说不出的温暖。

紫堂真捡起一只小小的蝉若虫,小家伙还没自己的拇指大,在手间依然在寻找着可以抓劳的树桩,不知情地抓稳紫堂真的中指便不动了。

“噗哈哈,小紫,我说什么来着,木头雕多了会发芽,这下真被当成木头了吧哈哈哈”

“无事,看它的样子我们得等一会了”

“等等等,这小知了赚大发了,它怕是世界上第一只在龙爪里羽化的蝉吧,这事说出去能够它吹一辈子了”

“它的一辈子很短”紫堂真看着手指上的蝉,回忆起了曾经看过的知识点。

“蝉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昆虫,他们的一生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地下度过,有些是两三年,有些是五六年,最长的甚至每隔13年或17年才孵化一次。脱掉蝉衣完成羽化,过些日子雄蝉开始唱起“知了——知了——”向雌蝉求爱,几个星期后雌蝉在树枝的韧皮下产下卵,雄蝉和雌蝉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去。”

“那还挺浪漫的”

“不会觉得生命太过短暂了吗”

“你想哈,尽管它们的生命周期非常短暂,但是他们也从未停止歌唱和生活,在有限的时间里创造了有意义的回忆,不留遗憾地死去,多圆满!”

“也是”

“诶,小紫你快看他伸翅膀了”紫堂真看着小小的生命在指尖羽化,稚嫩又鲜艳,渺小却又很顽强,好像在哪里他们都能够生根破茧,悄然又盛大地在夜幕里新生。

蝉始鸣,半夏生。蓝天白云的夏日,凉爽的山风从无际的原野吹来,穿过了这片宁静的草原。

两匹马从西面的山坡跑下,马脖子上的鬃发和尾巴在风中拉成直线。棕褐色的马略略领先,它的前蹄像将军手握的枪一样向前挺出,落地再挺出,后面的白马鬃发飞扬,随着一声“驾——”发力追上了它。

“哟嚯,可以啊小紫~”,赞德向着紫堂真微一扬头笑道。“可以的还在后面呢”紫堂真嘴角微微勾起一马鞭超过了赞德,“哼哼——我等着”两人两马就像两股白褐色的激流,你追我赶,肆意欢快,时而交汇时而错开,这是一场速度的较量,这是独属于他们的赛场。

紫堂真偏头看向身侧的赞德,思绪流转,不同于马场,在这里赛马更自由,不需要穿戴什么防护具,没有铁栅栏挡住马蹄,也没有什么规矩缚住你。就是什么时候想骑就翻身上马,想跑多远就跑多远。紫堂真骑马一向讲究稳中求进,赞德则主打一个随心所欲,或许是在一起久了被他感染,此刻什么骑术要领都抛之脑后,仅随心而动,绿色的大地正在脚下唰唰后退,风从自己耳边飞过去又被甩在身后,此刻只管向前。疯狂地旋转后,赞德下了马,在一堆岩石旁躺下。头上是太阳,云朵离得远远的,他睡着了,是的,他真的睡着了。身下的土地也因为他而充满了睡意,然而就在这样的时候,紫堂真依稀还能听到,他的血管里响着的依然是马蹄的声音。

紫堂真看着熟睡的赞德,觉得他像是掌管山野的精灵,似乎他天生就属于这里。不同于洁白的百合,赞德是纯洁的野性,似那夏季盛开的萱草,山野里肆意生长,花朵橘红火焰般热烈,却又性味甘凉,解炊热,安五脏,令人好戏,乐而忘忧。

夜的草原,稍微仰起头就能看到星星。夜空像一块深蓝色的幕布,上面铺满了繁星点点,紫堂真安坐在赞德身边,静静等待他的少年睡醒。

“现在什么时候了”

“月上三竿了”

“那岂不是可以数星星了,来来来,一起一起”赞德脑内迅速转移了话题。

“小紫你看,勺子星”赞德兴奋地指着西北方的高空。

“那叫北斗七星”

“嗯嗯,你往勺子星的勺子柄一直延伸过去,看到了吗?”

紫堂真正要顺着赞德的手往天上看去,忽然一股力拉住他的手腕,整个人失衡倒进软软的草里,“哪有你这样看星星的,躺着才是正确姿势,懂吗~”

紫堂真也不和他争辩,非常给面子地来了句“受教了”逗得赞德哈哈笑。顺着赞德的手指看去,在沿着勺柄往南延伸时能看到南方低空一颗红红的星,“那是四象之一的东宫苍龙,这颗红星是它的心宿,我们叫他龙心。今晚心宿在正南,是夏至,也是苍龙七宿位置最高的时候,我们正巧遇上”

“也是有缘”

“可不有缘嘛,今天飞龙在天,小紫在地”

“等等,这么好的日子可不得庆祝庆祝?”说完从草间蹦起,飞身上马“小紫——等我几分钟,我取样东西去去就回——”

看着赞德上马消失在夜色里,紫堂真不由得感叹着赞德总能有一些鲜活的想法,风风火火说做就做,紫堂真表面淡定,心里却是隐隐期待着。

不一会儿马蹄声渐近,紫堂真回头看见赞德从马上跃下,背上多了把……琴?琵琶?“赞德,这是……”

“月琴,是我们这特有的一种乐器,想你肯定没听过,所以就把它带来了”赞德取下月琴递给紫堂真看,这才发现和琵琶大不相同,琴身正圆且有八角,绘着彩纹图腾,艳丽鲜活,确实罕见。

“月琴真漂亮”不由得赞叹道。“哼哼~弹出来更漂亮~”赞德就地盘腿坐下,手指哒哒拨弹着琴弦,音色清亮欢快,紫堂真又似乎看到了赞德骑着马在草原上驰骋游猎,哒哒的马蹄混着琴音诉说着少年人的肆意。

“阿斯塞俄飞,阿斯塞利飞阿,塞俄飞飞瑟,塞利飞飞瑟,塞俄歌来塞利飞,塞里咯咯非呀,阿里哒里嗒嘀嗒~纳里嗒嘀嗒~”赞德垂眸和着音乐唱着紫堂真听不懂的歌谣。

“这支曲子听起来挺特别的”

“这是我们这儿的一首民谣”

“那赛俄,塞利是什么意思?”

“赛俄是桃,塞利是梨,这首曲子大意是桃花开,梨花开,我们一起来喝酒。”赞德眉眼弯弯对紫堂真解释,说罢放下月琴拉起紫堂真的手向树后走去,不知他从哪掏出来一把小铲子,定好点后蹲下身在那里挖挖刨刨,紫堂真好奇凑过去一看,一小块红布边料在土里异常显眼,紫堂真大概猜到赞德是在干什么了。

几分钟时间赞德刨了个陶罐出来,空气中似乎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赞德一把举起陶罐:“当当当当~本帅哥亲手佳酿,天上地下独此一份~”

“没想到你还懂得酿酒”

“我会的还多着呢,哼哼~”

紫堂真被赞德得意的小表情逗笑了。

“今晚如此良辰美景就适合小酌几杯,怎么样,来点?”赞德挑眉笑着。

紫堂真对着赞德举起酒杯“来!”“好嘞,客官我给您满上~”

酒借着月光流淌而下,一股淡淡的花果清香蔓延开来,紫堂真微微斜了斜酒杯对着月光望去,杯中酒液清澈,月影照在杯中,盛满了一杯月光。

在赞德满怀期待的目光中紫堂真仰杯喝了一口,意外的不辣喉,淡淡的梅子香从口腔一直延伸至心口,随后而来的是微微的酸甜。甜柔的果香中和了酒的浓烈,混合在一起,刚刚好。

“好酒,这是用什么酿的?”

“梅子,但这可不是一般的梅子”

“哦?洗耳恭听。”

“这可是去年小满的时候采摘的梅子~”

听到小满,紫堂真微微一看,原来是这样。“小满者,物至于此,小得盈满”。用花、叶或者种子入药的中草药,在小满节气时,药性最好。所以直到端午节前后,都是采药的最好时机。

“熟了但又没完全熟,还没大满所以叫做小满,小满采摘的梅子滋味最好,留到盛夏喝更好”

“没看出来,你还挺讲究养生的”

“我倒也没想这么多,这是毕摩老头教我的,说是小满那天的梅子酿出来酒最好喝,试过了确实不赖,所以也就记下了”

“毕摩爷爷对你倒是挺上心”

“嗯”赞德闷闷回答道。

那你呢?那天都没带犹豫地就跳下来了,万一你不是龙怎么办?要是那天我们没能从水里起来怎么办,你会不会后悔?

在山洞里的那些天昏昏沉沉睡了又醒,每次睁眼都能看到你,其实真的很安心,除了老猫头和小安,你是第一个在我床前守了这么久的人。赞德一言不发,闷头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心里一团乱麻却又像是即将解开冲出胸口。

“来,小紫我敬你一杯”,赞德举起酒杯朝紫堂真的酒杯对碰了一下,仰头一口气喝掉一整杯酒。

“此时此刻,此人此景,那不得来一首”

“郎骑白马来——”赞德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来手捂住心口又向紫堂真摊去。

“绕床弄青梅。”紫堂真定定地看着赞德的眼睛接了诗。

赞德一愣,没想到紫堂真会接他的诗,本来只是想调侃调侃逗逗他,没想到他直接就这么地接下了荤话,一脸认真,眼睛又一直盯着自己,饶是脸皮厚如城墙的赞德,在这样的眼神下也突然自己那为数不多的羞意,偏偏像移开眼还看到自己还像紫堂真夸张的摊着手,“我靠,这是什么奇怪的姿势”,越发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咳”赞德想缩回手端正端正姿态,却没想到紫堂真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站了起来。

“赞德,你……”

“小紫我错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脑海里抽了一下想起你白天骑白马的样子所以说了这话,怪我嘴快过脑子不是故意要轻薄你的”赞德截断的紫堂真的话,一通输出后对着他就麻利地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反正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认个错再说,绝对不想听到紫堂真说什么话,那太尴尬了。

“.…..”紫堂真看着赞德圆溜溜的后脑勺,柔顺的长发从肩膀散下挡住了此时他脸上的表情。

紫堂真微微叹了口气,对着鞠躬的赞德半蹲了下去,伸手轻轻拍了拍赞德的肩膀,赞德微微抬起头,额头一下子与紫堂真的额头相抵,此时近得能感受到紫堂真的呼吸,他的碎发凉凉的,痒痒的,小紫的睫毛原来有这么长吗,他的眼睛真漂亮啊,像一汪青潭浮动着月晕,对视上时仿佛让心放下心神沉溺进去。不对,我在做什么!!!立马脸一红想低头挡住发烫的脸皮,紫堂真看着赞德一系列的小动作微微一笑:“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啊?什么?”赞德此时人还是懵懵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紫堂真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不介意你对我这样。或者换句话说,我挺开心你能对我这样。”

“啊?”

“不是,等等我捋一捋啊”

“所以不是我一个人啊,感情是两情相悦啊”赞德一拍大腿直起了腰。

紫堂真随着他一同站起,“嗯”

“好哇,你小子藏得好啊,我都没看出来”

“你不也是?”

“诶过过过过过,当我没说哈!你啥都没听见,对吧?”

“嗯,听你的。”

“来来来,我们坐下来继续喝小酒。”赞德拉着紫堂真的手一起坐下。

“你乐器弹得很好,但好像平时很少见你弹”

“嗯,比起乐器,我更喜欢树叶,方便,想吹的时候随手就能摘下它来上几曲,虽然不像精打细磨的乐器那样音色分明,但每一片叶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吹响它时总带着属于它的特性和不确定性,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来自大自然的声音,总不那么中规中矩。

果然,你就是你,永远独一无二。

“那你呢真,你会乐器吗?”

“会一点钢琴和小提琴”

“真好啊,真想看看你弹奏的样子,可惜我们这里没有它们”

“有的,风做琴弦,草叶便是发音器”

说罢紫堂真站了起来,正对着赞德,两腿并拢站得笔直,双手蓄势待发做出拉小提琴的动作,温柔地看向赞德,似乎只等他一声令下。赞德抬头望去,黑夜为紫堂真镀上一层淡淡的月色,身体线条更加明晰,流畅而有力,此刻的他像在歌剧院舞台上的首席小提琴手,却只为一人演奏。

紫堂真一拉琴弦,一阵风起,草叶沙沙和风声交织在一起,赞德随心而动,从身旁摘起一片叶,“小紫~一个人演奏多寂寞,我来和你和一曲”指尖捏住树叶,一曲出,随着风声变换着节奏,黑夜里彼此的面容没有白天清晰,但却从未如现在这般彼此明晰。

梅子酒在夏风中肆意地挥洒着它那如初恋般的纯醇的酒香,撩拨着少年初开的情窦。牧羊的少年嘴里叼着嫩草芽儿,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轻轻摇,哼着小曲满山飘,紫堂真坐在他身旁,细细感受风拂过草叶的声音。

在这个夏天,我们一起听蝉鸣渐起又渐息,地上的野白莓开花又结果。开花时爱意渐起,结果是我们如白莓一般甜甜蜜蜜,感谢这个夏天让我能再次与你相遇!

6

夏至之后,它们依然一起放羊。有时候赞德兴致一来又随机抓取一只幸运羊给它编小辫,每每这个时候紫堂真就坐在赞德身后,也学着赞德样子给他编小辫子。一头柔顺的长发在紫堂真手里,特别听话,三两下便编好了一个漂亮的麻花辫。有时是用他耳边的头发编一两个小辫子,但一直不变的是发尾处永远绑着的一朵紫菀,淡紫色的花瓣像雏菊般青涩美好。

一天夜色正浓,明月高悬,赞德看着月亮的位置算算到了时间,穿上黑衣像夜行的狸猫灵巧从窗户翻出轻声跃上屋顶,单膝蹲在屋顶上蓄势待发,心里默默倒数三个数:“三、二、一”,周围空气骤然流动起来,“嘿,来了~”他右腿发力向下一跳,一条通体银白的龙接住了他,快速向高空飞去。

“小紫我们今天去哪儿玩呀?”

“带你去海里看星星。”

“去看海星啊,走吧,走吧。”

“……”

海边星光点点,带着荧光的小鱼跃出水面,在漆黑的水面上划出优美的蓝色弧线,浪花闪着荧光冲上沙滩,赞德光着脚站在岸边,水浪像裙摆随风拂动,轻盈又梦幻,轻撩着少年的脚。

赞德捡起一块小石头向海里扔去,一下,两下,三下,石子在水面跳跃出蓝色的层层光圈。

“小紫,我们比一比?”

“怎么比?”

“就比我们谁的水漂远”

“要是我赢了呢?”

“嘿,我说,这么自信的?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呢”

“嗯。所以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那不如你赢了我就给你亲一下”

“好。”紫堂真意味深长的对着赞的笑了一下。

两人站在沙滩上,赞德向上抛着石子,“准备好了吗?1,2,3,走~”

两颗石子随着一声令下。一起冲向海面,一蹦一跳并列前行,像指尖弹奏着海上钢琴。奏响的两道蓝色音波荡开来彼此相遇交叉着融合在一起。

齐肩而行的两颗石子,其中一颗在最后还向前跳了一步然后沉入海底。紫堂真歪头看向赞德,海风吹起他的碎发,赞德向紫堂真走去,每走一步都以他为原点向周围扩散着蓝光,一圈又一圈。海水随着少年的搅动在夜空下飘动起伏,此刻他仿佛被星星环绕,携着这一海的星辰向紫堂真而来。

紫堂真看呆了,也不由自主地向赞德走去。两人相拥的那一刻,紫堂真两手环过劲瘦的腰,赞德双手环住紫堂真的脖颈,两人额头相抵,眼里只有对方。紫堂真轻吻赞德的额头,一路向下,眼睛,鼻尖,动作轻柔而虔诚,像亲吻绝世无双的珍宝,每一下亲吻都像是在紫堂真的心脏上添了一把火,心跳不断叠加越来越快,随之略微加快的呼吸扫在赞德的鼻间,眼睛低垂着看着赞德的薄唇,缓缓靠近吻了下去,第一下似蜻蜓点水,接着点了第二下,舌头轻柔地扫了一下赞德的唇缝,像是专属秘密基地,轻轻一扫门关便打开了,迎接着主人进门,赞德援引着紫堂真,灵巧的舌尖轻轻碰了碰他,又故意绕开,紫堂真却也不恼,收了收环着腰的手,一手上游轻轻托住赞德的后脑,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突然的拉近,赞德微微一愣便被紫堂真拉上,舌头轻轻蹭蹭安抚着他,赞德也和他交缠在一起回应着爱人的安抚。夜的海边,只听得见海浪随着风轻轻拍打礁石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仿佛整个世界在此时此刻只有你我,两人缠绵着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两人都脸颊发红,眷恋地分开又额头相抵,感受着对方和自己一样的粗重呼吸,互相轻轻一笑。

“小紫,你技术挺不赖的呀~”

“彼此彼此”

“那再来?”

“不来了,不来了,我们换一个玩法。”

赞德把手伸入水中又拿出水面,水珠顺着小臂滚落水中,又激起了水中的荧光闪闪。看着指尖蓝色光点一闪一闪,赞德看向紫堂真,“小紫,刚刚那会儿就想问了,这些小蓝光是动物吗?”

“他们是夜光藻。”

“诶,小紫你怎么发现这个好地方的?跟我传授传授诀窍呗,我下次也去寻一个宝地。”赞德伸手搭在紫堂真肩上凑近人耳朵问道。

“这里白天出现了赤潮”

“隔这么远你也看得到?厉害了我的小紫”赞德一边说着一边竖着大拇指。

“不是看到的,是感受到的。我能感受到海里的生物状态。”

“这么方便的?那下次带我去海里转转呗,我的小龙神~”

“好,下次白天带你入海”

“小紫你真好~”说罢对着紫堂真的脸吧唧了一口,立马松手向岸边跑去,“走啦,回家!”

紫堂真伸手摸了摸赞德亲过的地方,微微一笑“嗯,我们回家。”

和紫堂真在一起了才知道,原来山洞里的那口深潭下面连接着地下河,一路通向大海。紫堂真带着赞德从水潭一路随水而下,前往大海。

  “啊!好多好多鱼!”赞德紧紧抓住了紫堂真的手臂。在十多米下的海中,鱼儿都挺着长长的像针一样的头,徐徐地游着,塞满了五六十平方米的海面。

  “干吗?你们是去参加游行吗?排得这样整齐。”赞德有些好奇地对着鱼群说到,话音刚落,鱼阵突然闪电一般向右拐去。 

  一条青色的大鱼箭般射来,左侧又有两条大青鱼蹿来,前堵后追,张着大嘴直插鱼群。 鱼阵顷刻旋了起来,成了一个青色圆形的大球。鱼球在强敌的袭击中,上下翻旋,鳞光忽闪,忽而如银色旋风柱,忽而成了个椭圆形…… 

  被激怒的大青鱼,狂暴地冲向针鱼银团,银光悠然一炸,射向四面八方。   大青鱼气得连连甩尾,在海面上击起朵朵浪花…… 

“ 他们看起来这么小条,没想到还挺厉害的。”

  “鱼群里有一条鱼王,它引领着鱼群根据战场的形势变化自如。”

“哦,我懂了,那不就是和狼群里的狼王和羊群里的领头羊一样嘛?”

“嗯,都一样。”

在大自然中,弱小的动物结成群体,以团队的力量战胜强敌,捍卫自己的生存权利,这样的战斗千百年来在大自然中日复一日的上演着。

在海底的时日,我们看见过头部像琵琶的琵琶虾; 外表有黑褐色斑纹和新月形斑纹交织,闪着釉色的光彩如凤尾的凤尾螺;像唐朝僧人戴的帽子那样整体闪着金属般的淡金色的唐冠螺……还有在海底热烈绽放的珊瑚,有种犹如玉树琼花的小紫说它叫牡丹珊瑚,枝头一片绛红的莲花珊瑚,有种珊瑚更奇特,像个白色酒杯,看起来像盛满了琼浆玉液在迎接宾客。

  “小紫,问你个事儿哈,这该不会是你家海底龙宫的御花园吧?”

“噗,为什么想起的是御花园”

“你看这珊瑚这么美,你就说像不像吧。咱俩就像那个有事儿没事儿就游一下后花园的皇帝皇……咳咳”

“小紫你看,那是什么贝壳,居然能长这么大!” 珊瑚礁深处直立生长着一个大贝壳,淡淡的柠檬色,层层的鳞片像仙女的纱衣。

“它叫砗磲,是世界上最大的贝类,以往动画片中小美人鱼睡的贝壳就是它,它们一族大的甚至能够长到一米,上面那一圈一圈的像鳞片一样的是它的年轮。 ”

“我还当动画片中是骗小孩儿的呢!那……小紫,你出生的时候不是一条小龙吗?是不是就是睡的这贝壳里的?”赞德想起那画面,白白的小龙躺在洁白的大贝壳里,怪可爱的。

“哎呦,我不行了,小小的一条小紫躺在贝壳里太可爱了,乖,让哥哥揉揉哈哈哈哈哈”说罢就伸手揉了揉紫堂真的头发。

海底很神奇,和草原太不一样但又好像一样,两处我都很喜欢~我们看见过一只大海龟,个头特别大,小紫说它应该活了上百年了。据小紫说有些海龟甚至能活千岁,那该成精了吧……咳咳,龟兄啊,有俗话说遇到就是有缘,那就祝你长命千岁吧~

上岸时我们在海边遇见过一群老人,他们围坐在一起,有吹萨克斯管的,拉二胡的,还有吹长笛的…… 整个海滩都能听到他们欢快的合奏。我顺手在海滩上捡了两只螺,一个红顶,一个矮胖大口,回家后它们都进了小紫的石壁里。

7

菲利斯从外地赶回小镇,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去那里的时候,于是便朝山里走去。

近半年没来这里,刚刚到洞口就在附近发现了新鲜的压痕,看起来最近才有人光临过这里。

“难道是有人发现了这处山洞”菲利斯心中暗自思忖道,手从身后悄悄摸出随身带的短剑,放轻步子向洞内走去。

一路隐蔽着到了洞内都没发现什么动静,顺着洞顶处照下的光线一眼便看到了水潭边多出的石桌石凳,菲利斯见洞内没人,想必是那人现在外出了。他走近一看,石桌上花瓶中插着一束紫菀,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木雕和一幅鬼画符一样的设计图纸。

菲尼斯把木雕拿起来一看,顿时眼睛都睁大了。“赞德??!!!”

“等等,该不会闯进来的是赞德这臭小子吧?”菲利斯看着手里的木雕和桌上的图纸突然灵光一现。

“我就出去半个多月,这臭小子就找到这里来了?还敢在这里面弄了个石桌石凳,要干什么?当野人吗?”菲利斯跺了跺脚,收回短剑就着石凳坐了下来。看着手里的赞德思绪回到刚刚遇到他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小小的一个。

漫天的黑烟乱糟糟地直冲云天,风一吹,黑烟飘得到处都是。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布满血污的残骸。菲利斯自昏迷中醒来,先前站在自己身边一起作战的伙伴们早已不复存在,偌大的战场此刻死亡一般的宁静,只听得见风声和乌鸦的叫喊声。

就这样呆滞了几分钟,没有哭,也没有笑,枯坐在废墟之上看着黑烟盘旋的天空。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站起来,在满地的断肢残骸中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走到一处倒塌的废墟时,隐约听见了小孩的哭声,听起来很微弱且断断续续的,菲利斯立即寻声找去,最终在一个女人身下找到了他,小孩儿看见菲利斯时止住了哭声,小小的手向他招着,菲利斯伸手轻轻擦了擦小孩儿脸上的血迹,小小的手抓住了菲利斯,心中有什么被触动,菲利斯朝着女人行了一礼,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清扫战场时,还发现了一个撑着一口气的即亡人,他是个自愿请命上阵的义兵,死在战场上无怨无悔,只是想死后魂归故里,落叶归根。菲利斯应下了他的请求,承诺带他回家。回国后安葬了战友,国家为圣殿军团最后的幸存者发了一笔抚恤金,菲利斯取了其中一半在战场附近以圣殿军团的名义建了一座收容院。打点好收容院的这些后,他带着赞德和即亡人的骨灰踏上了这片土地。

想来来到这里已经十年有余。正感慨之余,听到有人进来了,菲利斯转身直面洞口,准备给赞德来一顿爱的教育。

“龙神大人!!!”看到来人时,菲利斯的眼睛再次睁大了。紫堂真见屋里有人顿时一愣,听到那人叫他龙神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紫堂真又向前走了两步,洞内光线更加明亮,这下菲利斯看清楚了,虽然不是记忆中的龙神却有着和龙神近九分相似的容貌。

“您好,我是菲利斯”

“您好,我是紫堂真”

“刚刚听您叫我龙神,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是……”

“抱歉,刚刚晃眼一下把你错认成了那位大人,您和以前住这里的那位龙神大人长得很像。”

“您认识我母亲?”这次轮到紫堂真惊讶了,这是他到这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从这里的人口中听说他母亲。

“原来是龙神大人的公子!”,菲利斯向紫堂真行了一礼。“说来话长。我徒弟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到处求医无果后就找了巫师,巫师说寻齐九个龙潭之水可以治好他,所以我当时顺着水流而上一路找到这里,遇见了您母亲,龙神大人心善赐了水,还为我指了路。”

“原来是这样。”

菲利斯看着桌子上赞德的木偶和他那鬼画符一样的设计图纸,迟疑着开口问道:“龙神大人,请问我那徒弟赞德……”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还不太熟悉路,正好遇见他在牧羊就找他问了路,后来就交了朋友。前几天请他来家里做了客”

“这样啊,没给您添乱就好。”菲利斯放心的松了口气。

“赞德很好,帮助过我很多次。”

“也是应该的。”

“那公子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去看看,这么久不在家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上房揭瓦”菲利斯起身对紫堂真行了一礼拜别。

紫堂真送菲利斯出了山洞,看着菲利斯远去的身影,回到洞里看着桌子上的赞德木偶,该怎么和菲利斯师父说,这段时间赞德一直是住在他这里的,赞德倒是没有上房揭瓦,反倒是他才是揭人家瓦的那人……

8

“夫人,小公子的心跳在减弱,这样下去恐怕……”

“嗯,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我该怎样才能保护你”

书房内,烛火微明,“找到了……宝宝放心,有妈妈在不会让你有事的!”书页泛黄,上面笔墨写了满篇古语,中间一段被一圈红笔标记。

“呃啊啊——”夫人死死咬住嘴唇,从体内引出一股金色的神魂精元,渡入隆起的肚内,顿时“哇呜——哇呜——”一声又一声的啼哭声打散了黑夜,明亮洁白的婴儿床里一条白色小龙趴在丝被里午睡,身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包裹着他。突然小龙开始挣扎,像是被谁扼住了咽喉,眼内金环光芒大作,小龙突破了扼制但也金环慢慢暗淡散去。

“小真——”夫人突然惊醒,安静的房间里心跳声响如擂鼓,恐惧感异常清晰。

“夫人,怎么啦,做噩梦了?”

“嗯,明天我想给小真写封信寄过去”

“好,不怕,我陪你”紫堂家主伸手轻轻拍着夫人的背,渐渐两人沉沉睡去。

同一时间的夜里,山里松鼠、蛤蟆、蛇,成群结队地往山上跑,好多老鼠疯了一样在街上乱窜奔往山上。一人家里的燕子,在院子里飞了一圈又一圈,朝着他们拼命叫嚷,可惜它的叫声太小穿不透厚厚的石墙,最后恋恋不舍地飞走了。

天蒙蒙亮时,深山一处深潭中,潭边花草疯长,无风却摇晃的厉害。中央的潭水之中,似有滴水之声,水的声音荡开,在夜里格外清晰。

潭水中间冒出一个小水泡,接着一圈又一圈,更大的涟漪从中间荡开,待最后一圈散去时,潭面恢复宁静,下一秒更快更急的涟漪不断从中间向四周扩散。涟漪中央钻出一个似龙一样的头上长着一只直而短的角,它扭动着身子从潭里飞出,出水时光秃秃的蛇尾激起一层水花,身体发力直冲上天,贴着山壁飞腾游走。

大地开始震动,大蛇闻声而起,山坡下陷,洪水瞬间吞噬塌陷的山坡似一头愤怒的雄狮咆哮奔下,吞噬着,摧毁着路过的一切。随着洪水一起飞腾而下翻滚的泥沙巨石和折断的树木在洪水的裹挟之下横七竖八翻滚着倾泻而下。洪水越积越多,冲向大坝,守护了小镇几十年的大坝,几秒之间被灌满瞬间倾塌,狂风撕扯着路边的树,天上隐隐有雷电击出瞬间照亮一片天。

在大地开始震动时,紫堂真和远处的菲利斯几乎瞬间清醒,菲利斯立马叫醒了赞德说出事了。师徒两立即穿衣上马向山下奔去,紫堂真同一时间变成龙身直往赞德家方向飞去。到的时候师徒两已经离开了家,正往山下跑,紫堂真顺着山一路向下,远远的看见了赞德和菲利斯松了口气。

转头飞向高处去看身后的洪水,水里一条巨大的蛇顺着大水飞腾而下,一股强烈的腥臭味袭来,大水里到处都是涌起的巨大漩涡,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江倒海一般。

“走蛟!”紫堂真心里一沉,快速向大水飞过去,对着水里的大蛇一声怒吼,大蛟感受到了紫堂真的气息,不甘示弱地回吼一声。

“停下吧,你这样大肆破坏完全不顾生灵死活是成不了龙的。”

“我成不成得了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闪开!别挡我的道。”

“如果我不让呢?”

“看你的样子似乎有点神魂不稳呐,你拦不下我的,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我等了上千年就是为了这一天,任谁都无法阻止我!”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紫堂真向着大蛟飞去。

与此同时,小镇街边,菲利斯和赞德已经骑马赶到。拉响的街边的警报,睡着的人被警报声惊醒,正在做早餐赶早市的人立马停下手中的事情,转身往家里跑去。就前后两分钟,洪水已经赶到。滚石树干涛涛向前瞬间撕裂了街道两边的房屋,冲走路边停靠的车辆,人们四散逃亡。

警报响后,一支队伍迅速做出反应,十几个男人迅速集合,围在菲利斯和赞的身旁。

“菲利斯,发生什么事了?”

“山洪暴发了,你们分两批,一批迅速集结物资准备抗洪。另一批人随我们一起解救受困人员”

“是”人群四散开来。一批人迅速上马,跟随着菲利斯和赞德一起在浑水中救人。

紫堂真低头看着地上在水中飞奔的赞德和无助的老人小孩哭喊声连成一片。“你要化你的龙,我也要保护我的人。”说罢便伸着龙爪朝大蛇抓去。“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阻止我。”大蛟张大嘴巴向白龙颈部咬去。白龙翻身避过,一尾扫在大蛟腹部把它拍开。天上一龙一蛟纠缠在一起,地上人们正与洪水抗争,从洪水的无情大口里救下即将被吞噬的人。

“老猫头,这样下去不行!,大坝要是不堵住,根本救不完”赞德一边救起一个小孩儿,一边对着菲利斯隔空大声喊道。

“有人在那边堵大坝,我过去帮忙。”

“你就留在这儿指挥他们救人吧,我速度快水性好,大坝那边交给我。这么定了,我走了啊。”

“你这个小胳膊小细腿儿的,当心别被洪水冲了去。”

“放心吧,老猫头,我还要见证你突破一米大关呢——”赞德一边骑马向大坝跑去,一边大声喊道。

天上的争斗越发焦灼,白龙和大蛟身上都被抓出了长裂口,紫堂真白色的鬃毛被血染红,却一直忍着没有发出一声,赞德还在地上救人,要是因为听到他出声分心了,大水中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们头顶的积云越来越多,一束束雷电从中劈下。

大蛟抬头躲避着天雷,扭动着身体向紫堂真飞来“害我在这里渡雷劫,你也别想走。”大蛟飞速向紫堂真头部螺旋来缠住了他。

趁大蛟没注意,白龙一转抓上了大蛟的眼睛,一声惨叫传来,大蛟在空中不停翻腾着身体痛苦不堪叫道。

大蛟疯狂向紫堂真冲来像疯狗一样一阵乱咬,咬住白龙的腹部便用力翻转着一甩,紫堂真忍着痛挣扎着一道天雷落下击中了大蛟,疼痛使大蛟松口,他刚一松口紫堂真反身便死死咬住了大蛟的脖颈,口中一股腥味的血沿着白龙嘴边滴下,天空一声炸响,一到更强的天雷落下,“呵……陪我……一起死吧。”大蛟眼里满是疯狂,四爪紧紧抓住紫堂真的身体,天雷正正劈在了紫堂真身上,天雷抵达时神魂接管龙体,白龙眼中金环亮起。

雷电似烈火,灼烧的痛感迅速爬满全身,身体麻木动不了一分一毫,一龙一蛟迅速坠落。白龙瞳孔放大,紫堂真感觉周遭一切逐渐变得模糊,耳边是呼啸的风,风声在慢慢变小,紫堂真不由得想起夏至那天马背上的风也是这般……赞德……突然白龙坠落的身躯停住了,一股强大的金光包裹着紫堂真,身上的裂痕正在被修复,阴差阳错之下竟代替大蛟度了雷劫,龙魂至此已是全盛时期。

赞德看见紫堂真坠落的那一刻,呼吸骤停,身体比脑袋先行转身骑马向岸上奔去,至少……让我接住小紫,这么高摔下来,会很疼……刚刚上岸时看见白龙被金光包裹,停止了坠落,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得紧紧盯住紫堂真,身体紧绷着随时准备出手去接他。

白龙渐渐转醒,感受到身体里从未有过的一股能量在流转,伤口处痒痒的,似乎是正在结痂。紫堂真转头看向地面,一眼便看见了他的少年,白龙微微对着赞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不用太担心。赞得看见紫堂真重新活了过来,呼吸似乎才回到了自己体内。这时才感受到自己出了一后背的汗。幸好,幸好你没事!

紫堂真微微动了动手,感觉身体能动了。重新飞了起来,俯视着大地,这片大地已不再是他熟悉的模样,污浊的浑水淹没了一切,托起许许多多的尸体,人们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记忆中的安然,孩子惊魂未定哭着到处找着妈妈,水里尚且还有些人在苦苦挣扎。

紫堂真试着扫了扫尾巴,洪水随着他的动作翻起波涛。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自己确实因祸得福有了神龙之力。他飞向河道用尾巴卷起水里的人,连着水里漂浮的尸体一起放回岸上,得救的人纷纷向神龙跪下,一旁的人一窝蜂涌向被送上岸的尸体,期待着找到又害怕找到自己熟悉的人。

紫堂真和赞德就越过人群这样对视着,看着自己的珍宝安然无恙,两人都在后怕也都庆幸着。

“等我回来!”食堂真深深看了眼赞德,赞德微微一笑道“好,我等你一起回家”。白龙点了点头,发力引流,将四散的洪水聚成一股流进河道,引领着洪水一路向东奔向大海。

小镇街道上的洪水被引走,留下一掌厚的淤泥。菲利斯和赞德带着大家一起动手清扫街道,清点各家损失财产。

太阳逐渐西落,天边染上一层红霞,一声龙吟传来,赞德抬头向天边望去。他的白龙回来了,紫堂真化出人形慢慢落下,赞德伸开双手迎接他。小紫入怀,说不出的安心,紫堂真温柔的看着赞德,紫堂真尽力抬手轻轻拨开赞德额前的碎发,眷恋的看着他的少年,在众人的目光中轻轻落下一吻。

赞德没想到紫堂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他 顿时睁大了眼。“小紫,你……”话没说完,便被紫堂真竖起食指挡在了他的唇前。“嘘,我困了,先睡会儿……”紫堂真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身体向旁边倒去。赞德立即伸手接住了紫堂真。手指微微颤抖着,伸向紫堂真的鼻尖。

没有呼吸!!!不敢相信的赞德再一次伸手试探,还是没有……

周围的人目睹全程,全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此时的两人。赞德就这样抱着紫堂真一言不发。过了几分钟,他默默横抱起紫堂真往山上走去,身后的百姓自觉排成两列,默默跟随着他。太阳落下,黑夜即将来临。

走到街尽头时,毕摩老人在街的尽头看着赞德。让我试试吧,为他为大家。

夜里,人们开闸放水清洗了河道,白天满是污水的河道里此刻恢复了往日的清澈,好像一切都从未发生。

赞德轻轻一推,一条独木舟缓缓向河中央漂去,紫堂真安睡其间,木舟里在他身两侧放满了淡紫色的紫菀,岸上百姓纷纷向河里放着河灯,人手两只河灯,一只写着自己的家人,一只写着紫堂真,赞德正在提笔写着紫堂真的名字,毕摩在一旁做着招魂仪式的准备。

毕摩开始吟唱颂文,岸上的百姓们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魂魄归来阿!天地宽裕阿!天不可上阿,上有云层万里;地不可下阿,下有九关八极;东不可逝阿,东有溺水无底;南不可往阿,南有朱明浩池;西不可向阿,西有流沙千里;北不可去阿,北有冰层千尺。盼望君魂,快回故里。”

ꃅꈊꇁꀐ ꃄꃤꇁꀐ ꉌꃀꐂꀕꁏ(盼望君魂,快回故里。)

ꃅꈊꇁꀐ ꃄꃤꇁꀐ ꉌꃀꐂꀕꁏ(盼望君魂,快回故里。)

一阵风起,木舟里的紫菀随风散了起来,飘向岸边。

(未完待续……)

言

520忘记发了呢,赶个521的小尾巴吧👉👈(・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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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间-最高理想是哒宰

中也:这家伙拿炸弹炸我 芥川:只要不是炸太宰老师就好

中也:这家伙拿炸弹炸我 芥川:只要不是炸太宰老师就好

皮卡静

[蒲明]黑心合约

*蒲明🚲

*终于迎来了第二篇荤文

*ooc预警,勿上升

*导演明x演员蒲


————————————————————


“这蒲熠星到底什么情况,都求了他多少次了,就是拒绝出演”


MG影视公司会议室中,邵明明掐着眉心,满脸黑线

《核心话题》这部剧整个团队筹备了半年多,好不容易快开拍了,投资方却临时要求主角必须是蒲熠星


“你说这蒲熠星也是,分明档期是空的,我们给出的条件也不低,怎么就说什么都不愿意演?”

会议室里的员工有人生气,有人不理解

他蒲熠星为什么就劝不动呢??


邵明明倒是知道为什么,当然如果可以,他宁愿不知道

因为蒲熠星是他前男友


你没看...

*蒲明🚲

*终于迎来了第二篇荤文

*ooc预警,勿上升

*导演明x演员蒲


————————————————————


“这蒲熠星到底什么情况,都求了他多少次了,就是拒绝出演”


MG影视公司会议室中,邵明明掐着眉心,满脸黑线

《核心话题》这部剧整个团队筹备了半年多,好不容易快开拍了,投资方却临时要求主角必须是蒲熠星


“你说这蒲熠星也是,分明档期是空的,我们给出的条件也不低,怎么就说什么都不愿意演?”

会议室里的员工有人生气,有人不理解

他蒲熠星为什么就劝不动呢??



邵明明倒是知道为什么,当然如果可以,他宁愿不知道

因为蒲熠星是他前男友


你没看错,就是前男友

分手快两年那种


两年前分手的时候,蒲熠星和邵明明因为是刚进的圈子,没什么名气

没想到,刚分手蒲熠星就接到了个大戏,一炮而红,现在都自己开公司了

邵明明倒也混的不赖,拍了几部剧评价还不错


讲实话如果《核心话题》是自己一个人创作的也就算了,但整个团队的心血,如果就以为蒲熠星毁于一旦,邵明明心里也过意不去


“唉……算了,我亲自去一趟吧”

前几次的商谈,邵明明怕尴尬,就没自己去,现在看来,自已不去蒲熠星是没法松口了



夜晚,蒲熠星家门口


邵明明发誓他想白天的时候去公司找蒲熠星的

但是到了公司却发现只有蒲熠星的助理,联系之后,助理告诉他蒲熠星让他晚上去自己家谈

还不忘带了一句“正好叙叙旧”


本来等到了晚上想直接冲进蒲熠星家,但真到了门口,邵明明至少纠结了十分钟才按响了门铃



“哦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开门后,邵明明看着两年未见的蒲熠星,一时之间连个字都蹦不出来


“你干嘛呢?想站门口被记者拍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邵明明才反应过来自己脚一步没动,赶紧进了蒲熠星的家


蒲熠星没怎么管邵明明,直接半瘫在沙发上,饶有兴致的盯着邵明明


“明导找我什么事啊?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蒲熠星……投资方指名道姓要你做男主角,所以我们希望……”

“我不演”


邵明明咽了咽口水,他想到蒲熠星会拒绝,但没想到拒绝的这么果断


“哈…可以请您说下原因吗?”

“才两年不见就开始用您了哦”

蒲熠星站起身来,朝着邵明明逐渐靠近


“我还以为,明导很清楚原因呢”

“蒲熠星,我不希望咱俩的个人恩怨去影响别人,如果你只是因为我……”

“对,就是因为你”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邵明明还是有点亏心,毕竟当年,提分手的是自己……


蒲熠星见邵明明没反应,转身拿了瓶啤酒就开始喝

“既然你都知道是因为你,还这么晚才来找我,你要是早点出现,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一旁理亏的邵明明紧握着拳头,算了,干脆直接摆烂得了,万一有用呢

邵明明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


“只要你答应出演,什么条件我都满足你”


拿着酒瓶子的手停留在了半空,蒲熠星看向邵明明,对方紧张的心理都反映在脸上了


“什么条件,都满足?”

“……对”

“[笑]好啊”


讲实话邵明明想的所谓的“条件”无非就是片酬加高,再不济就是给他什么特殊待遇之类的


谁知道蒲熠星直接语出惊人


全文点这 


看完记得回来给热度!!







momo

这哥俩路子是越来越野了😈

贺天: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这哥俩路子是越来越野了😈

贺天: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KeeLinG楷

终于看了文豪野犬汪!我来分享一点图和感想!


一句话,敦厨反复去世,这也太可爱了(安详升天)


下面是all敦向,带有滤镜,谨慎阅读


p1p2太敦

P1:敦果然是直球选手啊!天然最棒👍🏻直球对太宰这种高攻低防选手来说不要太窒息~

P2:只有敦敦注意到太宰的情绪了,小天使啊呜呜🥺太宰也很让人心疼呢,卸下聒噪外表下死水一样的平静……敦最后愣住的眼神,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吧。


p3-5中敦

哦我的天哪就是两个大可爱!中敦没有的互动这里全有了,我CP同框了我满足了(倒下)

还有敦敦啊,怎么上来就叫中也先生还叫的那么自然?就算太宰先生天天叫你们貌似也没那么熟啊~(斜眼...

终于看了文豪野犬汪!我来分享一点图和感想!


一句话,敦厨反复去世,这也太可爱了(安详升天)


下面是all敦向,带有滤镜,谨慎阅读


p1p2太敦

P1:敦果然是直球选手啊!天然最棒👍🏻直球对太宰这种高攻低防选手来说不要太窒息~

P2:只有敦敦注意到太宰的情绪了,小天使啊呜呜🥺太宰也很让人心疼呢,卸下聒噪外表下死水一样的平静……敦最后愣住的眼神,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吧。



p3-5中敦

哦我的天哪就是两个大可爱!中敦没有的互动这里全有了,我CP同框了我满足了(倒下)

还有敦敦啊,怎么上来就叫中也先生还叫的那么自然?就算太宰先生天天叫你们貌似也没那么熟啊~(斜眼笑)你看中也都不自然了

中也:我就随便问一下,你为什么要直呼我的名字啊!(不用特意强调“随便”的中也,我明白的😌😌)

小敦敦也太可爱了叭,果然天使是从小可爱到大的吗?



p6-8芥敦

P6:说真的芥川君,你要真烦了你可以直接走掉的,不需要说“快从我的眼前消失”“我今天可没时间对付你”的(诚恳)。还有敦啊你就宠他吧,他让你走你就走你……你怎么这么乖啊我的宝。

P7:你的好友横滨醋王芥川龙之介已上线!

①这是人虎吃的面……就算是太宰先生在下也不会让步的。

②这个气球有什么好的?看见这个气球比看见在下还高兴吗?不爽了,罗生门——

还有啊还有啊,敦敦你在意的居然是芥川是翻窗来的很危险吗?

P8:镜花这个小眼神,像极了看父母吵架的懂事孩子,知道这俩吵吵就会和好所以毫无波澜(成熟且靠谱的未成年少女,辛苦了镜花酱👍🏻)

还有敦敦你来找芥川送个肉包为什么都能送出来表白的feel啊?啊?



p9乱敦

乱步桑也驾驭不住直球攻击呢~哟?你脸红了?(斜眼笑)



p10敦单人

你!中岛敦!你勾引我!?!?







呷猫阅读

他和青梅燃旧情,除了离婚,我多一个字都欠奉。

1

公司例会的时候,新来的海归美女同事不小心把微信页面投了上去。

这时一条语音传了出来:等着,这周末我陪你去看海,晚上我去找你。

这么社死的瞬间,周围传来一阵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声,可是我却笑不出来。

因为这声音很像是我老公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就看到了羞涩的同事正朝大家说抱歉。

她的声音甜美而迷人。

我耳边好像响起了她之前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许薇薇。

我恍然想起,我老公陆恪之一直有个念念不忘的青梅竹马,也叫许薇薇。

一条声音相像的语音可以说是巧合,那再加一个许薇薇呢?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班时,我收到了陆恪之发来的消息,他说今晚加班不回家了,让我晚饭不用等他。...

1

公司例会的时候,新来的海归美女同事不小心把微信页面投了上去。

这时一条语音传了出来:等着,这周末我陪你去看海,晚上我去找你。

这么社死的瞬间,周围传来一阵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声,可是我却笑不出来。

因为这声音很像是我老公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就看到了羞涩的同事正朝大家说抱歉。

她的声音甜美而迷人。

我耳边好像响起了她之前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许薇薇。

我恍然想起,我老公陆恪之一直有个念念不忘的青梅竹马,也叫许薇薇。

一条声音相像的语音可以说是巧合,那再加一个许薇薇呢?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班时,我收到了陆恪之发来的消息,他说今晚加班不回家了,让我晚饭不用等他。

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当我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间,还是心头一紧。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公司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到了许薇薇家单元楼下。

女人的第六感让我的心慌得厉害。可我固执地不愿离开。

假如陆恪之真的出轨了,我要亲眼看清。

夜凉如水,我单薄的裙子早已经失去了御寒的作用,我站在冰冷的夜风里,一眼不错盯着往来的每一辆车。

终于,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车牌。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忘了躲开。

直到陆恪之把车停到我面前,透过车窗玻璃,我看到陆恪之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一切都了然了。

陆恪之走下车,优雅英俊的脸上微微皱着眉,轻声问我:“清浅,你怎么在这?”

我挺直了脊背,直直看着他:“陆恪之,这就是你说的加班?”

 

 

2

陆恪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立刻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

“清浅,你脸色很不好。我先带你回家。”

陆恪之的声音里带了一点急躁。

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陆恪之紧张,我猜,我当时的脸色一定苍白的像个鬼。

我固执地站在原地,等一个答案。

良久,陆恪之低头叹气:“清浅,别闹了。”

他揽着我的肩膀,强硬的把我塞进副驾驶位置。

车子向家的方向驶去。

林清浅,别闹了。

我脑海中不停循环着这句话。

又是这句话……我恍惚地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想起了三年前我和陆恪之求婚的那天。

临近毕业的时候,某个二代痴恋校花,跑到学校向校花表白。可校花随手揪住路过的陆恪之,说陆恪之才是她喜欢的人。

二代不仅拳头硬,背景也强。

被这个嚣张二代盯上,陆恪之大概率这个城市待不下去。

围观群众不清楚内情,一直在起哄让校花和陆恪之在一起,眼看着二代就要恼羞成怒,我站出来,挡在陆恪之面前,对所有人宣布陆恪之是我男朋友。

二代不信,还要找陆恪之麻烦。

我干脆拿着旁边花坛里的花,单膝跪在陆恪之面前,向他求婚了。

我知道这对一个女生来说太不矜持,但我有我的私心,我太爱陆恪之了,我舍不得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陆恪之早就知道我暗恋他,他对我的态度一直是不接受,不拒绝,不暧昧。

见我突然求婚,陆恪之沉声对我说:林清浅,别闹了。

我低声解释了二代的身份,一向清冷傲气的陆恪之也变了脸色。

我知道陆恪之的野心,他出生不好,他太想出人头地了。此时此刻,顺水推舟接受背景同样不一般的我,是最好的选择。

我仰着脸,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心想如果他愿意利用我,我甘心做他的踏板。

在二代越发凶悍的眼神下,陆恪之接过了我的花。

之后我光明正大蹭在他身边。没过多久,我们就领证结婚了。

甚至为了让我父母放心,他还签下了婚前协议。

婚后,陆恪之进了我爸爸的律师事务所工作。

我和陆恪之之间,白富美倒追清冷男神的故事,至今还在学校里流传。

婚后这三年,他扮演了一个完美的丈夫,人人都说我们是朋友圈里的模范夫妻。

有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神,温柔到让我以为他已经因为日久生情,爱上我了。

可是这样的假象太过脆弱,只需要一个名字。

美满的幻象就破灭了。

车里隔绝了冷气,但我仿佛仍旧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身体中某个地方好像碎了,一阵一阵的泛着钝痛。

我收回望向窗外的眼神,惨然一笑:“我知道许薇薇回来了。”

 

3

车子猛地一刹,轮胎划过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我头撞在了车前挂饰上,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惊魂甫定,陆恪之双手握紧方向盘,手背的青筋都凸出来。

他侧开脸,不敢看我:“你别多想,我和薇薇之间没有什么。我不可能违背跟你的协议,做出轨的事。”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让我窒息。

是啊,他们还来不及发生什么。

可语音里缱绻的语气,迫不及待到许薇薇家楼下的行为,都是清冷的他从未给过我的。

我微微垂下眼眸:“嗯,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

陆恪之似乎松了口气,车子重新启动,很快就到家了。

我看着这个熟悉而冰冷的房子,丝毫感觉不到家的味道。

没有爱人,没有相守,没有温暖。

陆恪之借口有工作要忙,径直去了书房,我转身去了浴室,太冷了,我需要一点温暖。

我躺在浴缸里,任由温暖的水流将我淹没。

我知道,只要我不再追究,陆恪之会继续扮演完美丈夫。

可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苦思无果,等我洗完澡出来,正好听到陆恪之在打电话,只是他的话却让我瞬间僵在了原地。

“嗯,今晚不能过去了,你好好休息。下周上班林清浅如果为难你的话,你就和我说。”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像偶像剧里的惹人厌烦的恶毒女配。

我后退几步,捂住了嘴才没有发出声音。

我在陆恪之心里到底是什么不堪的样子?才能让他认定了我会为难许薇薇?

三年婚姻,他对我没有一点了解和信任。

我慢慢转身离开,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花瓶,发出细微的声音。

陆恪之打开门,蹙着眉用质问的语气对我说话:“清浅,你刚刚在偷听我打电话吗?”

我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陆恪之:“我没那么低劣。”

 

4

我收拾行李,准备从这间房子里搬走一段时间。

我和陆恪之需要彼此冷静一段时间。

陆恪之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冷着脸让我离开了。

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家门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

我知道我在期待什么。

在心里隐秘的角落,我希望陆恪之能开口挽留我。

我们两个以前也争吵过,每次都是以我地让步和道歉结束。

可骄傲如陆恪之,他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话。再说了,在他心里我算什么,他又岂会挽留我?

我回到了我们林家以前住的联排别墅。

我们结婚后陆恪之就在我家的律所实习,他那么聪明,一年后我爸妈就把律所交给他放心的出国了,这里就我自己一个人住。

熟悉的环境让我有安全感,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窝在沙发里,反复回忆梳理和陆恪之三年婚姻的点点滴滴。

在人前,他永远是完美丈夫,温柔优雅,对我无微不至。

可当独处时,他对我总是疏离又客气,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层壁垒。

我以为那是他清冷性格使然。

可许薇薇地出现,让我知道,他不是禁欲系男神,只是他的温柔亲昵从来不愿给我。

我想了一整晚,哭了一整晚。最后哭累了疲惫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刚醒来,就看到我家墙头上冒出来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

他欢快地朝我招手:“林姐姐,你回来了!”

看着这个阳光俊朗的男孩,恍惚中他的脸和回忆渐渐重合。

我犹豫了一下:“你是……墨墨?”

他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你果然记得我!我是殷墨,以前你还救过我的!”

我终于想起来,殷墨曾是我家邻居,比我小五岁。五年前他在游泳池里溺水,是我救了他。没想到长这么高了。

“三年前我还邀请你们一家参加我的婚礼,可惜你忙着出国留学都没能参加。”

殷墨只是笑了笑,没有搭话。

殷墨皱了皱眉,指了指我的额头:“姐姐,你的眼睛怎么红了,还有你的额头怎么了?”

我掏出镜子一看,笑容瞬间就僵硬了,我哭得两只眼睛像是桃子,额头上还有一大块红肿,肯定是之前在车上撞的……

尴尬至极,我林清浅从来没在人前这样落魄过。

旁边传来噗嗤的声音,殷墨憋着笑说道:“姐姐不要有偶像包袱,你就算花了脸也是大美人。”

哪来的油嘴滑舌的臭小子,我瞪他:“你再蹲在我家墙上我就报警了啊!”

谁知道殷墨根本不管我的威胁,他从墙头上跳下来,又自然而然地跳窗进来,几步跑到我身边:“医药箱在哪里,我帮你上药。”

我一怔,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手心里传来的温暖让我舍不得放开。

我有多久没有被这么温暖的手牵过了?

不到万不得已,陆恪之是不会牵着我的,我只能走在他身后,像个影子一样看着他的背影……

“姐姐的手怎么这么凉?我帮你暖暖。”殷墨的态度十分自然,好像是我多想了似的。

不得不说,被殷墨这么一闹,我心里的悲伤也散去了不少。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殷墨看着我的时候,有某种压抑而浓烈的情绪。

这一点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里得到了验证。

 

5

周六日,殷墨白天陪我在别墅里打游戏。晚上回了隔壁他家里之后,还会时不时跟我视频聊天。

我问他:“你这么粘人,是怕我会做傻事吗?放心吧,我不会。”

视频里,殷墨只是笑:“我想时时刻刻都让姐姐开心。”

周一打工人要去工作,殷墨特意发消息告诉我,他给我买了早餐,让我带着路上吃。

我刚一出家门,就看到殷墨和陆恪之像两个门神站在门外。

陆恪之面色不善地盯着旁边拎着早餐的殷墨,殷墨也正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陆恪之。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出了一阵暗流涌动。

陆恪之转头蹙眉看着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地怒气:“我来接你上班。他……是什么人?”

我随口敷衍:“送外卖的。”

我看了殷墨一眼,从他手里接过来早餐:“外卖收到了。谢谢。”

一听我的话,陆恪之又恢复了良好的风度,朝着殷墨微微一点头:“辛苦了。”

殷墨刚才还深沉的脸瞬间就丧了起来,一个大男孩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无端让我有些愧疚。

我一阵心虚,没敢再看殷墨,赶紧把陆恪之拉走了。

不是我绝情,而是此时我正在重新梳理和陆恪之的关系。一旦我和他决定分开,我不想殷墨成为陆恪之攻击的靶点。

以前我自然事事都顺着陆恪之,但是现在,我不得不防。

当女人爱一个人的时候,她可能卑微,可能盲目。可当爱被消磨,女人也可以是最冷静精明的人。

坐到车里后,陆恪启动了车子。

“你的电话打不通,发消息你也不回,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我垂眸不语。

这算是解释吗?陆恪之居然会有给我解释的一天?

我心里顿时一阵复杂,这好像是我期待已久的待遇,但是真的得到了,却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欣喜。

这种复杂并没有持续多久,到了公司门口的时候,陆恪之还是开口了。

“薇薇是个挺单纯的女孩,我和她一起长大,你在公司多照顾她一点,别为难她。”

 

6

我恍然,什么送我上班?什么给我解释?都是借口!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许薇薇。

我没说话,关上车门走了。

陆恪之在后面喊我,我没有回头。

转过弯后看不到陆恪之了,我才缓缓地靠在了墙上,刚才的不回头,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捂着脸慢慢笑了起来,苍白而又疲惫。

我早该知道,陆恪之不是会向我低头的人,可为了许薇薇,他还是低头了。

我早该知道的啊……

还有不少工作,我打起精神来处理文件。

午休时间,在经过茶水间的时候,我看到了神采奕奕的许薇薇,哪有陆恪之嘴里楚楚可怜的样子?

真是难为陆恪之这么费心为她周全了,可惜他们都不相信,我林清浅堂堂正正,最不屑玩什么背后刁难这种把戏。

这三年我们吃住在一起,同睡一张床,却仍然像陌生人一样,心和心之间远的可怕。

都说至亲至疏夫妻,我们的同床异梦,可不就是至亲至疏么?

之后我就一头扎进了工作里,忙的昏天黑地连家都不回,就更没空去想什么感情问题了。

好不容易这个项目结束,我累的只想回家大睡一觉。有同事提议聚餐,看着大家这么开心的样子我也不好扫兴,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只是没想到许薇薇也来了,看着她在各个同事之间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陆恪之这种男神级别的人,都避免不了直男的那点毛病,看谁都觉得单纯。

我打开了关机几天的手机,就看到了一连串的未接来电,还有殷墨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想到那天早上离开时他的眼神,我心软了一下,回了个信息给他。

这时候,许薇薇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没过多久,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不小心在我的衣服上沾到了酱料,看着她连连道歉的样子,我挥挥手说没事,打算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只是刚走到走廊,我就听到了不远处的角落里,传来了许薇薇的声音。

 

7

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慢慢地凑了过去。

昏暗的环境里,我看到许薇薇对面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是陆恪之。

那个身影我是那么的熟悉,他在我心里百转千回,早已经磨灭不去。

我不由得攥紧了手掌,指甲陷入肉里,传来一丝疼痛。

不是没有意识到,而是我只能借着这一点疼痛,才能在这里待下去。

许薇薇的声音楚楚可怜:“都是因为我才让林姐姐误会你,她就在里面,这次你别拦着我了,我还是和她解释一下吧。”

我冷笑一声,果然还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陆恪之沉默了一下,声音有点沙哑:“她那种大小姐的脾气,对上她你会吃亏的。”

是啊,我是大小姐的脾气,但是我在陆恪之面前从来不敢有一点架子,深怕会伤到他的自尊,生怕他会因此不开心。

我小心翼翼了这么久,却怎么做都是无用功。

听着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对我的评价,盛夏时节,我却仿佛置身寒冬腊月一样,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只是我没想到,这些话对我来说,还并不算残忍。

许薇薇语气担忧:“那你们再不和好的话怎么办?林总要是知道了,你在律所的合伙人就升不上去了吧?”

陆恪之沉默了一瞬间:“林总知道,我和林清浅的婚姻只是契约,利益互换而已。”

利益交换这四个字掷地有声,把我冰封的心彻底砸成了粉末。

原来只是利益交换啊……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突然想到了我求婚的那天。

那天的阳光那么好,我以为我是美救英雄,同学们以为这是美好童话,却没想到,最后我们都错了。

陆恪之对我的好,他给外人的表象,让我忘记了他心里的天平从一开始就未对我偏过一分一毫。

如果我还是那个单纯的,一心一意爱着陆恪之的林清浅,我或许会抓着这一点点的好,自欺欺人地过下去。

可是三年过去,我已经不甘心做一块踏板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走了出来,认真地看着这张我爱了很多年的脸,轻声道:“陆恪之,我们离婚吧。”

未完结,送礼【奶茶】解锁看后续结局,给你精彩哟~


KeeLinG楷

【芥敦】到底谁迟钝

◎关于芥川龙之介到底迟不迟钝的故事


中岛敦咬着笔头,神情严肃地和一道数学大题厮杀,身后的女生嬉笑的声音本来自动被他屏蔽,直到芥川龙之介的名字第五次入了他的耳。


中岛敦写完最后一个步骤,战略性后仰,表面漫不经心实则悄咪咪听后面的同学的小小八卦。


“樋口学姐哭的好可怜啊,她是真的很喜欢芥川学长诶。”


“是啊是啊,听说学姐从国中的时候就开始暗恋了,整整四年诶!”


“呜哇,太专情吧!芥川学长不会一点都没察觉到吧!”


“据说是这样。”


“可恶,怎么会有这么迟钝的人!我不会因为颜值而原谅迟钝的人的!”


“哈哈哈...

◎关于芥川龙之介到底迟不迟钝的故事







中岛敦咬着笔头,神情严肃地和一道数学大题厮杀,身后的女生嬉笑的声音本来自动被他屏蔽,直到芥川龙之介的名字第五次入了他的耳。



中岛敦写完最后一个步骤,战略性后仰,表面漫不经心实则悄咪咪听后面的同学的小小八卦。



“樋口学姐哭的好可怜啊,她是真的很喜欢芥川学长诶。”



“是啊是啊,听说学姐从国中的时候就开始暗恋了,整整四年诶!”



“呜哇,太专情吧!芥川学长不会一点都没察觉到吧!”



“据说是这样。”



“可恶,怎么会有这么迟钝的人!我不会因为颜值而原谅迟钝的人的!”



“哈哈哈哈说什么呢人家芥川龙之介迟钝不迟钝管你什么事哈哈哈哈。”



“呜哇!明子你笑话我!我说说而已,你太大声了吧!过来受死!”



中岛敦挑挑眉,在短短的几句话中提取到了所有信息。



樋口一叶终于和芥川龙之介表白了!



芥川龙之介毫无犹豫地拒绝了!



中岛敦啧了一声,心想她们说得一点都没错,你芥川龙之介就是迟钝迟钝超级迟钝!



他和芥川龙之介是发小,后者大他两岁,但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留了一级。从小中岛敦就天天往高一年级跑,拉着芥川龙之介一起上学放学,也目睹了樋口一叶暗恋,不,是明恋芥川龙之介整整四年。



但凡留点心就可以发现这个女生昭示天下的心思,但这份爱恋却完美地绕开开了所属之人。国中时芥川龙之介甚至还在樋口一叶约他出去看电影的时候面无表情地说,可是敦先约了我去看电影。



樋口一叶咬牙切齿,芥川君,你说的这个敦是哪个小王八蛋谁?



芥川龙之介指指常年在他们班门口刷存在感的中岛敦,就他。



樋口一叶也愣住了,显然放心不少,但还是很失落,就他?



就他约你去看电影你就去?



但她还是保持微笑,那祝你们玩得开心。



芥川龙之介奇怪地看着她,要不开心我会和他去吗?



在门口听完全程的中岛敦脸色一变。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说。



我和你看电影不高兴,不去。



我和中岛敦看电影高兴,去。



他默默流冷汗:芥川龙之介你得罪人就算了为什么要扯上我啊!



他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屁颠颠地跑来找芥川,不该图那一顿免费肯德基,就应该老老实实吃食堂不遭这种尬癌附体的罪。



樋口一叶闻言脸色一僵,说了声抱歉就走了,走之前还看了中岛敦一眼。



眼神带着怨气,看得中岛敦是全身不自在。



还有一次,樋口一叶约芥川龙之介去吃饭。



这回中岛敦不在现场,也没提前预约,但好巧不巧那天他打篮球赛被对面一个壮汉直接撞飞,膝盖蹭破了好大一块,疼得一步都走不了,只好委屈巴巴地给芥川龙之介打了个电话。



恰时芥川龙之介还没开口说去不去,就接到了中岛敦的电话。



“喂,芥川,你来接我好不好——嘶,啊啊啊啊太宰前辈你下手轻点啊啊啊啊啊啊!”



芥川龙之介皱眉,对樋口一叶说了声稍等,把手机放在耳边:“你怎么了?”



“那什么,我今天不是篮球赛嘛,就打的时候不小心给人撞了一下破了点皮,可能走不动了,你来接我回去好不好啊啊啊啊太宰前辈!!!”



电话那头传来少年的鬼哭狼嚎,芥川龙之介眉头越皱越紧,沉声道:“上次我怎么说的?你再受伤就不许参加比赛了,不把我话放心上?”



中岛敦委委屈屈:“我哪有,我放心上了,对面体积太大不是一个吨位,我正刚刚不过我有什么办法。”



“那就别和他刚啊,愚蠢。”芥川龙之介嗤笑一声,脸上的焦急神色不减半分,“你现在在哪?”



“医务室……诶太宰前辈你说什么?啊等等芥川!你不用过来了我让太宰前辈送我!你快去吃饭吧!”



“……”不知道自己尊敬的这位前辈说了什么让中岛敦瞬间改口,他有些不爽,“你和前辈说,不劳烦他了,我来接你。”



没等中岛敦说什么,芥川龙之介就把电话挂了。一旁的樋口一叶也听了个大半,试探性地问道:“芥川君,你的弟弟出事了吗?”



芥川龙之介嗯了一声,低声道,抱歉,樋口同学还是去和别人一起吃晚饭吧。



说完他急匆匆地往医务室奔去。



到了医务室时太宰治已经溜了,倒在床上的中岛敦几乎要睡着,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看着脸色阴沉的发小,白色的脑袋越垂越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这家伙就只会道歉但下次一定。芥川龙之介不理他,没好气地走上前去查看伤口。



整个膝盖都破了皮,血肉模糊的一片,一看就摔得不轻。虽然血已经止住,但看上去仍然触目惊心。



芥川龙之介啧了一声,瞪着中岛敦:“前辈跟你说了什么?”



“啊?”



“为什么突然不要我来接了,太宰前辈说了什么吧?”



“啊,那个啊……”中岛敦暗搓搓地揉了揉鼻子,“前辈说樋口学姐跟你在一起,所以……”



中岛敦说了一半又不说了,仰头看天花板,芥川龙之介接话:“所以?”



所以我不想打扰你们啊!中岛敦暗自吐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芥川龙之介:“芥川,你真的好迟钝。”



“突然之间说什么傻话。”



“有感而发而已。”



芥川龙之介摇摇头,转了个身背对着中岛敦蹲下:“上来。”



于是中岛敦轻车熟路地扑到了芥川龙之介的背上,下意识地在对方的肩膀上蹭了蹭:“芥川你对我最好了!”



芥川龙之介动作一滞,又若无其事地背着中岛敦站起来,面无表情道:“如果不是学校离家不远,你就在这过夜吧。”



“诶——怎么这样!”



以上的事情发生了已经不止一次,中岛敦愧疚感十足,总觉得是自己阻碍了樋口一叶的爱情之路,又忍不住感概自家发小过分迟钝了,整整四年居然毫无察觉。



放学的时候中岛敦又去找芥川龙之介,正巧碰上双眼红肿的樋口一叶。两人对视了足足三秒,最后樋口一叶瞪了他一眼,气冲冲地走掉了。



对不起对不起,中岛敦在心里小声道歉,每次都是因为我才让你没办法约到芥川的,对不起我是罪人。



他两步走到芥川龙之介班门口,后者正好从里面出来,中岛敦无言地注视着芥川龙之介,直看到黑发少年忍不住开口:“看我干什么?”



中岛敦幽幽道:“这下你终于知道了?”



“知道什么?”



“樋口学姐喜欢你这件事——呜哇,芥川你还真是迟钝,整整四年啊整整四年!你现在才知道!”



芥川龙之介顿了顿,还是一副冷漠模样:“早就知道了。”



中岛敦没料到会得到一个这样的回答,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啊?”



芥川龙之介拉过他的手腕往外边走去,没有什么波澜地说道:“国中的时候就知道了,她表现得很明显。但我以为我拒绝得很明显了,没想到她和你一样迟钝。”



“等等等等,你,你早就知道了!?”中岛敦本就大的眼睛又瞪大了几分,“不对,什么叫和我一样迟钝?”



“字面意思。”



“你知道她喜欢你还拒绝了和她看电影过来跟我看?”



“不然?”



“你知道她喜欢还翘了她的邀约跑过来接我?”



“本来就没打算同意。”



这时两个人走到了一条小巷,芥川龙之介抓着中岛敦的手腕把人摁在了墙上,两只手抓住对方的手撑在中岛敦的脑袋旁边。



“中岛敦,你一天天地说我迟钝,有没有想过我拒绝了樋口一叶那么多次为的都是谁?”



中岛敦张开嘴,却半天说不出话。嘴唇抖了抖,试探性地发问:“我?”



中岛敦忽然明白他受伤那次太宰治告诉他樋口一叶在芥川旁边时为什么要笑得那么不怀好意了,又为什么要在芥川赶来之前溜走。



芥川龙之介没说话,一语不发地盯着中岛敦,后者看着发小那双看看十几年的黝黑瞳孔,脸上温度迅速攀升。



芥川龙之介冷笑一声:“终于反应过来了?你说我迟钝,整整四年都没发现。而你呢中岛敦,整整十五年,我第一次跟你见面就开始喜欢你了,你到现在才发现。你说说看,到底谁迟钝?”



我迟钝是我迟钝!别说了我要死了!中岛敦不敢看芥川龙之介,闭上了眼睛选择无视。



谁知芥川龙之介居然亲了上来,中岛敦挣扎着想挣开他的手,没能得逞,最后一点力气也在芥川龙之介带着几分急切的吻中被磨了个干净。



亲完中岛敦只觉得脑子发晕,呼吸急促地靠在墙上,还是不敢看芥川龙之介。后者稳了稳呼吸,说你再不睁眼我又要亲你了。



中岛敦畏缩着睁开眼睛,先露出一点紫罗兰色的眼瞳,抖了两下再一点点睁开,露出芥川龙之介很喜欢的紫金色眼睛。



芥川龙之介就直直地看着那双眼睛,扬起一个笑容来。



“你现在说说,到底谁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