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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龙醒

第一节 世俗不应

注意：承接电影，本节重在分析，给龙王父子复活找个理由，可能看得比较累

又是个雨夜。

李云祥开着红莲在城市的间隙中闪过，在角落的阴影留下一道红光。

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还是需要走私送货，或者不如说情况反而变得更糟。纵使他屠了龙，打破了德兴的压迫，但也仅仅是让城里多了水。德兴的老龙王有句话说对了，物质与精神都匮乏的社会是需要领袖的，哪怕是压迫他们的人做领袖也聊胜于无，阶级的压迫建立在各取所需的基础上，累归累，但目标还在，社会秩序还在。而吊着全城人命脉的清水开源，这个迷茫干枯的城市却并没有变得温润，反而更加颓废。

首先是资本的流散，资本市场的反应要远比想象中迅速，德兴老龙前几天才失了消息，今日德兴收拢的资产便快速外流，但受益者明显不会是底层的百姓，乐呵的都是城里其他大大小小的金融产业，蚂蚁噬龙般分摊吞咽德兴的人脉、地产、资金。

再者是闲人多了，德兴没了龙头和太子，海夜叉再努力也做不到留全员工，尤其是监管水闸的监察和保镖，基本散尽。这些人曾掌握着水源，掌握着命脉，全城人都得看他们脸色，拿着水币请他们拧一下那锈迹斑斑的水闸，骨子里被捧出的骄傲和冷漠哪是那般容易转换，带着这种态度和本就没什么本事的单薄资历去求职，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不怕人骄傲，只怕骄傲的人看不得别人好，这些人三三两两散落在城市的阴暗角落，杀人放火不至于，但抢掠欺诈却层出不端，而受苦的依旧还是底层人民，人们才突然想起，这座城市本身的规则制定和巡警机构基本都出自于德兴，千年的贫穷是事实，安定也是事实。荒山野岭出刁民，但这座城市却并非如此，德兴注重基础设施建设，注重底层人民的保护，毕竟有钱人是少数，而这些有钱人只会敛财，真正推动资本流动和创造利益与货物的永远是底层百姓，所以德兴愿意为了这些微小但数量众多的人创造安稳的环境，眼界之高之广，也是德兴稳立龙头的主要原因。敖广是上古的真龙，早就不是山海经里那个只会敛财守着明珠宝玉自娱自乐的小妖了。

李云祥这才发现，水是生命之源，但文明世界，金钱才是动力，水源顶多算保底，没了不行，多了也没那么重要。

他的哥哥更忙了，起早贪黑，琐事层出，叨叨着最近怎么土匪变多了。

苏医生更忙了，伤人事件不断，雪白的医服每晚都染满鲜血。

喀莎不爱笑了，夜深人静时在一旁安静的流眼泪，蓝宝石一样的眸子水雾蒸腾。

修车间的扳手落了灰，明明前段时间那老头还强迫症似的要按顺序摆好，擦得一尘不染。

不该是这样的，李云祥越想越郁闷，在顺手撂倒街角抢劫女子的流氓后，脸色更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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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车场里，孙悟空扒拉着空酒瓶，被太上老君炼丹炉炼过的身体自是百毒不侵，醉是不可能醉的，但猴子想醉。

从穹顶垂下来的铁链叮叮当当，一如当年水帘洞外流水滴滴答答。待最后一只有灵智的猴子逝去后，美猴王便离开了花果山，那里现在已经是旅游胜地，还有尊青铜制得的齐天大圣雕像竖立着，被游客一手一手摸得青光瓦亮，有人求事业，有人求健康，更有人离谱地求姻缘，于是山上又多了赵公明、观音和月老的庙，香火旺盛，反而是没了水帘瀑布的水帘洞，曾经开桃宴的石桌案几被风磨得没了棱角，无人问询。

早知道就该在阎王老儿的生死簿上下狠手，欺负猴子不识数，千年实在不够。孙悟空暗自叨叨着，又随手拔掉猴毛变化出几个圆滚滚的小猴子耍闹。

“猴子！”

李云祥来得风风火火，混天绫推开铁门驾着红莲就闯了进来，孙悟空一口酒喷了出去，举起自己那阴怪的金属面具就砸了过去。

“叫师傅！”

面具被混天绫稳稳挡住，不是自家东西毫不怜惜，甩手就扔到一旁，砸得面具上两个眼睛转出了金星。李云祥停稳了机车，拿出老李珍藏的好酒，那个曾说要在他婚礼上开封的酒，递到孙悟空面前，一双凌厉的眼睛风霜不侵。

“如何复活龙王？”

好家伙……孙悟空一愣，三天前才拔了人家儿子的筋，烤了人家的肉身，废了东海的镇龙塔，现在跟你孙爷爷讲这个？搁这写小说呢。

幻化的小猴子们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嬉笑着去开李云祥的酒，却被孙悟空一巴掌扇回猴毛，金属的水帘洞里静悄悄的，齐天大圣后悔扔了面具，不然现在能带着并摆出两个问号才叫应景。

“这座城市快崩溃了，”李云祥自顾自打开酒瓶，往桌上一砸，“我本以为没了压迫生活会变好，但事实却是更糟了，我妹妹天天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孙悟空白了他一眼，早说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好嘛，现在反悔了，拿来酒瓶吨吨吨灌了几口，不是什么好酒，看着冷冽但味道绵软，正如李家老头对儿子一般，孙悟空打个嗝。

“早说过了，你不够哪吒。哪吒至性嚣张，天生千七百戒杀相，脚踏风火轮手持红缨枪耍起混天绫来从不管后果，做了再说，也从不后悔，更不会想着补救，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你大闹海底龙宫时还有那么七八分哪吒的样子，怎么回了陆地反而窝囊了，你是神，管这么多尘世的事让人笑话。”

李云祥拨动着铁珠链子，反讽着看着美猴王。

“你也是斗战胜佛，但你把这里弄成水帘洞的样子，然后给我说自己断了尘缘散聚，这有说服力？”

千年前就做不到了无牵挂，现在活在迷浊的人世间，都是恩怨休怀缠身的“人”。

孙悟空被呛得愣住，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认真到：“那老龙并没有死，你以为你的三昧真火能烈到烧尽上古真龙，顶多废了肉身罢了。”

火焰山的火不比李云祥的三昧真火弱，牛魔王不照样浪得风生水起，龙是天地孕育的灵兽，又万世受人供奉，信仰烧不掉的。

“那……”

“但问题不在这里，”孙悟空一个脑门给凑近的李云祥弹开，“重点是你又又又拔了人家三太子的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