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枫廷铃音祈愿夜24H 5:20】枫丹廷的时时刻刻
上一棒:@辞风归
下一棒:@阿翯盒盒盒
*已婚同居设定,含少许肉沫,不是很香艳主要看个氛围吧
*全文置顶
枫丹的机械制造业发达,钟表也比其他国家走得更准一些,各种各样的座钟、腕表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流行,枫丹人也因此格外看重时间规划,一时一刻皆有各自的意义,比如沫芒宫的一次会议、歌剧的一场排练、爱人间的亲密轻语,或晨起后的梳妆打扮。
那维莱特在散会后归家,天色已暗,月光在格窗边无言溜走。家里没开灯,他熟悉的身影独自趴在书桌前,肩膀不安地...
上一棒:@辞风归
下一棒:@阿翯盒盒盒
*已婚同居设定,含少许肉沫,不是很香艳主要看个氛围吧
*全文置顶
枫丹的机械制造业发达,钟表也比其他国家走得更准一些,各种各样的座钟、腕表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流行,枫丹人也因此格外看重时间规划,一时一刻皆有各自的意义,比如沫芒宫的一次会议、歌剧的一场排练、爱人间的亲密轻语,或晨起后的梳妆打扮。
那维莱特在散会后归家,天色已暗,月光在格窗边无言溜走。家里没开灯,他熟悉的身影独自趴在书桌前,肩膀不安地耸动。
他轻吸一口气,走过去拍拍爱人的肩膀:
“芙宁娜?怎么了?你睡了吗?”
芙宁娜抬起头,那维莱特顺势抚上她的脸颊,手心意外地触到了一片湿润。
“你哭了?”水龙的心也随之潮湿,“发生什么了?”
他拨开妻子被泪水粘在脸边的头发,温声轻语:“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了吗?你哭了多久?”
芙宁娜用手背抹掉泪水,黑暗中她看不清那维莱特的脸,但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就像夜色下的湖水泛起微澜。
她吸吸鼻子:“剧团在排练时又吵起来了……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进度始终推进不下去,我也没能让大家团结起来。好吧,没什么……只是有点挫败。”
“啊……我知道了。”
他牵起芙宁娜的手,坐在床边,把她抱进怀里,取出手帕沾她的眼角:“你哭了多久了?你的眼睛疼吗?”
“没事,没有很久。”芙宁娜也抱住他,那维莱特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披肩,她没摸到那些硌手的、叮里啷当的配饰。
所以她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这样她的脸碰到的就不是坚硬的、带着冬夜寒气的金属或者硬质皮革,而是能隐约感受到那维莱特体温的柔软布料。她闭上眼,忍不住又抽噎了几声。
那维莱特低头吻她:“没事了……我想你需要休息,你最近一直在忙剧团的事。”
她眨着眼睛,把那些泪水从睫毛上眨落:“我是不是应该给剧团成员也放个假?”
“这种事你比我更有经验,我相信大家也会同意你的决策,你现在最需要的是让自己好好休息。”
“真奇怪啊,整天加班的人却要我休息,”芙宁娜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那维莱特也抱得更紧,“你这一周明明都回来得很晚吧?”
愧疚感涌上心头,那维莱特觉得这是他作为丈夫的失职,他不仅回家晚,还没有注意到芙宁娜遇上了什么麻烦,让她独自在黑暗的、寒冷的冬夜流泪,他曾经暗暗发誓再也不要让芙宁娜过去五百年的痛苦重演了。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
“好了,”芙宁娜喊住他,“我不是在埋怨你,我只是希望你也能慢下来享受生活。”
他们交换了一个简单的吻,熟悉的呼吸打在彼此的脸颊,芙宁娜也止住了哭泣。那维莱特提议道:
“我去打开壁炉好吗?已经晚上了,等下还会降温。”
“好,但是先别开灯——你把香薰蜡烛点上吧。”
“你想看电影吗?也许可以帮你放松一下?”经过电影放映机时,那维莱特问。
“你挑吧,都行。”
大小两道火苗依次窜起,轻轻晃动,将家中映出一片昏暗的暖色。柑橘雪松的香调,让人想起枫丹北境的树林。那维莱特挑了一部恋爱轻喜剧,男女主角的初遇源自一场交通事故,两个人正在荧幕上轻松地交谈。看着那维莱特走动的身影,芙宁娜突然笑了起来。
“在笑什么?”他坐回她身边,像刚才那样重新用胳膊环住她。
“想到了以前的事,”她捧着那维莱特的脸颊,揉揉龙脸、亲亲下巴,“有一次,沫芒宫的供暖设施坏了,白天时大家都没发现,到了半夜,我可是被冻醒了。”
那维莱特想起来了:“当时你的壁炉还是我修好的。”
那次,焦急的芙宁娜在半夜把那维莱特从睡梦中喊醒,他也是像现在这样蹲在地上捣鼓炉子,只披了一件外套,那件繁重的披肩也来不及穿上了。
想到这里,芙宁娜捏捏他的肩膀:“你需要我来给你按摩一下吗?”
“如果我能得到芙宁娜女士的按摩,我会开心到吐泡泡的。”那维莱特说完也笑了。
芙宁娜把他的外套也剥掉,只留下衬衣,手搭在那维莱特肩上用力揉捏。隔着衣料,她能感受到他肩颈那块肌肉微微发热,那维莱特在她手下放松地呼吸。
她很快就累了,那维莱特握着她的双手,又开始亲亲嘬嘬。他十分享受和她亲吻的体验,她的香气和触感就像细腻的奶油,那维莱特永远永远也不会厌倦。他挑开芙宁娜的领巾,解开衬衣最上面那颗扣子,手指伸入她柔软温暖的颈间,亲吻她的脖子和锁骨,芙宁娜抱着他舒适地轻哼。
指尖下压着一条细细的银项链,中央垂至芙宁娜胸前,上面串着他们的婚戒。他把戒指挑了出来,因为和她身体相贴,是温热的。那维莱特的戒指则一直戴在手套下,有时沫芒宫的职员来给他送文件,能看见最高审判官的手套下面有一道明显的凸痕。
炉火毕剥,室内温度逐渐升高,芙宁娜也脱了外套,借着蜡烛的火光和那维莱特无言对视。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但她似乎能捕捉到他的目光,饱含爱意和温情。视线仅相接了一两秒,她便再次吻向那维莱特的唇。这一次他们吻了很久,张开口,让情感从唇瓣流向舌尖。芙宁娜和那维莱特接吻了很多次,多到她已经能够熟练地换气,在她呼吸的间隙,那维莱特的手从她衬衣下摆伸入,抚摸她的身体。
芙宁娜抵着他的额头呼气:“我买了酒……在橱柜里。”
那维莱特拉着她的手放在他身上:“你想喝吗?”
衬衣被卷至胸口,尽管烧着炉子,皮肤乍一暴露在空气中,还是有些微微发冷,芙宁娜紧贴那维莱特感受他的体温,点点头:
“想喝。一个人喝闷酒显得太寂寞了,所以我没有开封。”
她的身体有一点点躁动,就像炉灰下未熄的火星,再度添柴、送风就会燃成旺盛的火苗。芙宁娜轻搡那维莱特:
“听说酒精、性爱和热水澡都能令人放松……我觉得我们都需要。”
那维莱特亲亲她:“你先坐在这,我去倒酒。”
他取来两个杯子,洗净、润杯、斟酒,和芙宁娜清脆地碰杯。芙宁娜选的这一款能尝出许多红色水果和橡木桶的味道,口感细腻柔和,即便不怎么喝酒的那维莱特也必须承认它很适合今夜。
芙宁娜含了一小口酒去吻他,那维莱特一边咽下混合着她的香气和酒香的轻柔液体,一边去找她的手腕:“唔……把杯子给我,小心摔了。”
“我们去卧室吧。”那维莱特吻她。
电影还在放,男女主角似乎已经开启了第一次约会,在卧室里能隐约听到他们的交谈和轻松、优雅的配乐。
窗外似有轻微响动,芙宁娜偏过头:“……外面怎么了?”
那维莱特亲吻她因转头而暴露在他面前的脖颈:“下雪了,芙宁娜。”
窗外刮起了风,寒风夹杂着雪花有节奏地拍打着窗户,芙宁娜紧紧搂着那维莱特,把他的衬衣抓得皱巴巴的。
积累的快感节节攀升,她抓紧那维莱特,用力地、长久地颤抖,泪水从眼角滑至枕头,那维莱特吻掉她的泪,和她一样轻颤,然后埋首在她颈间,放松地呼吸。
他们躺了很久,躺到雪都停了才去洗澡。在浴缸里放满水,像游泳的海獭一样把自己浸入温水中。街上亮着灯,隔着窗子能隐约看到远处的树杈,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像泡泡橘软糖上裹的糖霜。
芙宁娜第二天睡到天大亮才起床。她推开窗子,寒风料峭,枫丹廷一片洁白,积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路边已经堆起了大小不一、造型各异的雪人,每栋房子都挂着漂亮的圣诞装饰。
那维莱特从身后抱住她,手搂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亲亲她的脸颊:“早饭做好了——”
“嗯?你在想什么?”那维莱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快到圣诞节了?”芙宁娜如梦初醒。
“对,就在明——不,今天。我们好像还没有买圣诞装饰呢。”
“那就吃过早饭去怎么样?”芙宁娜亲亲那维莱特的下巴。
“好。”
吃完早饭,那维莱特比芙宁娜先收拾好。他坐在窗边看书,指尖翻过被阳光晒热的书页,芙宁娜在窗前由三位沙龙成员帮忙梳妆打扮。
雪后的阳光明媚、纯净,那维莱特翻到最后一页,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正在梳妆的芙宁娜。芙宁娜托了托做好造型的头发,也笑盈盈地望向他,走到他身前。
他们再次交换了一个吻,享受在枫丹廷共同度过的时时刻刻:
“走吧。”
【All景】《生活不易,龙龙叹气》11-12
天师paro但大院创人文学[x. 天师元和他的男鬼老公大太太,女鬼老公二太太,少年天师三太太,打工小青龙四太太之间的不良景右故事。
图一乐,人物是MHY的,OOC是我的,文笔是国足的。
《四太太回忆录》之《奇兵队长》和《在迷信家庭长大的孩子读书也不容易》
还有一坨小番外,《买锁奇遇记》,让我们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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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景老爷躺在床上,眼里失去高光,想不通他绸缪安排已久的炸鸡快乐餐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了吃这顿,景老爷已经布局了半个月。
在他的规划里,昨天的流程应该是这样的:
自己带着应星核善地把账清了,收获一波阳间的‘功德’。
然后愉快地和......
天师paro但大院创人文学[x. 天师元和他的男鬼老公大太太,女鬼老公二太太,少年天师三太太,打工小青龙四太太之间的不良景右故事。
图一乐,人物是MHY的,OOC是我的,文笔是国足的。
《四太太回忆录》之《奇兵队长》和《在迷信家庭长大的孩子读书也不容易》
还有一坨小番外,《买锁奇遇记》,让我们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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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景老爷躺在床上,眼里失去高光,想不通他绸缪安排已久的炸鸡快乐餐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了吃这顿,景老爷已经布局了半个月。
在他的规划里,昨天的流程应该是这样的:
自己带着应星核善地把账清了,收获一波阳间的‘功德’。
然后愉快地和应星彦卿丹恒一起享受炸鸡桶,快乐串和肥宅水。
再然后,先把自己废了老大劲赚来的那把长命锁让彦卿带上,养寿。再把耳坠送给丹恒,让这可怜的孩子别再被丹枫的龙气欺负了。他还准备了一条剑穗,万一彦卿不满丹恒获得耳坠,他就当场拿出来哄住他。
再再然后回到家,和丹枫打配合,为他在阴间研讨会上撑足场面。趁他高兴,让他允诺帮应星炼化这次得来的血尸的尸丹。这颗八百年的尸丹不仅能让应星修为暴涨,还是一件大功德,如果能顺利炼化,应星就能半步鬼道了。
最后再给丹枫补个帖子。之前为了让应星越级打怪捡金币,他耗干了阳气不说,丹枫先出手相助再抬手善后,还护了他大半个月。连事先写好的帖子没作数。以他对丹枫的了解,这条龙一定十分介意。
要是丹枫又在会上得了面子,又在房里得了里子,一高兴,没准能答应自己带着一家人一起去吃顿哈哈达斯冰激凌小火锅呢!!!
景老爷美滋滋的想着,觉得自己真他爹的是个人才。简直就是立业齐家两开花。
但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研讨会被迫改期不说,原本自己今天还应该赶一个场子去挣个看风水的快钱,也飞了。
丹恒和应星至今还在院子里晒太阳。
丹枫被吓的炸鳞,把自己盘在窝里调息,以致于彦卿回来时,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平息事态。
于是现在孩子闹起了脾气,长命锁也不肯要了。
这是前堂不平,后院失火,殃及小火锅。
景老爷悲从中来,早知道这样,昨天吃什么炸鸡,就应该拼着鱼死网破吃方便面。
悲伤归悲伤,生活还是要继续。如果这时候能有一支奇兵给自己用用就好了。
奇兵……,对啊,自己还有奇兵啊!景老爷振作了精神,玉兆了昨天一起吃炸鸡的小伙伴。
三月七和星来的很快,半小时杀到景家大宅门口,申请面见大太太,说接了个文活,需要四太太撑场面。并且将龙族的面子说的比司命都大。大太太虽然知道她们是景元找来的救兵,但从来不屑为难小辈,训了丹恒几句,就大手一挥放行了。还顺便发配了二太太去厨房炖汤。
丹恒就这样被两个姑娘捞了出来。
“老爷给我们介绍了个看风水的活。说对方人傻钱多,让我们带上你去信口开河,说得越玄乎越好,最后只要把坎位修喷泉,忌黄色红色的事情点一点就行。事成之后五五分。”三月七一边叙述了原委一边打量丹恒的脸色。
星也看出来丹恒很郁闷的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大不了回娘家躲两天。”
“没事。”丹恒叹气。只是被彦卿闹的头疼。
他知道彦卿介意景元主动要他的事情,往日有景元把他捧在手心里,矛盾并不明显,两人还能当当塑料队友,开开玩笑。但当今早他得知是因为自己的‘胡来’累及景元,就彻底炸锅了。可丹恒偏偏不能戳破这层纸,如果让彦卿知道,他通过读梦知道了前因后果,恐怕是火上浇油。
不过丹恒每次看见彦卿脸上的不甘心,都真想对这孩子说一句,景元哪里是不肯接受你的心意才找的我,他是太爱护你了,才找的我啊……
景老爷三十五岁的时候,再又一次收拾完底下的烂摊子后,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世界优化了。不得不找三太太再借了一次寿。和第一次只借了三个月不同,这回借了三年,景老爷才又能重新起来和各色卧龙凤雏战斗。
“哥,我可能快要撑不住了。”景老爷对二太太说了实话。
二太太紧紧握着他的手,“景元,撑不住就撒手。我十年前说的话,十年后一样作数。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我不像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是你真的想通了,能一了百了也挺好。凭丹枫的本事,没了我拖后腿,他再保你蹦跶个几十年不是问题。”
“别提全家,”景老爷觉得肾上腺激素涌上来了,浑身上下又充满了战斗的力量,“丹枫为了我,这三十年没有怎么管过下面。没了这把尺子,他们什么花活都整出来了,现如今和药王密传都勾搭上了,想杀人诛心就算了,还打彦卿的主意。他们这是吃准了丹枫会用彦卿来填我的命。想的美!扶我起来,我还能打。”
“停,停,停。你好好躺着,轮不到你。昨天我看丹枫的脸色,我估计他也忍不了多久了,你亲爱的长房长孙很快就要被他大义灭亲送地衡司了。”
“只要他们明面上不出错,送地衡司也不顶用。但景家既然从十王司领授了香鼎,在地衡司挂了匾,就容不得这些孽物在罗浮地皮上作乱。”景元让应星把他撑了起来,“哥,我要办件事,提前先和你通个气。”
“说。”
“我要找个炉鼎。白珩已经帮我在物色起来了,狐族有不错的人选。”景老爷看着二太太的眼睛,“什么脸面名声,什么功德阴鸷,什么因果来世,顾不上了。我得撑下去,天降彦卿于罗浮,是司命厚爱。彦卿这把剑我一定要保住,我要把景家理通顺了,然后交到他手上。”
“景元!”,应星一巴掌拍他脑门上,“哥,我叫你哥行不行,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对我说你要往家里领个狐狸精吗?景元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下次直说,别绕弯子!”
景老爷扯了个苦笑,“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只是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司命不负卿。”
那一刻,应星完成了从质疑饮月君,到理解饮月君,再到超越饮月君的全过程。他说,“领,领,领,只要你好好的,领十个都行!”
帝弓司命或许真的在天有灵,听到了景老爷的心声,为他降下了一支奇兵。
第二天姬子一封试探性的问候信递到了景老爷的案头,信尾说自家有条筷子龙想求饮月君庇护。于是在景老爷前所未有的热情下,双方勾兑了起来。仅仅三天后的中秋,丹恒和果篮就一起被提进大院拜见了饮月君。
九月初二,未时,大吉,宜祈福,移徙,入宅,交易,嫁娶。
四太太进了景家大门。
12
丹恒思来想去,觉得虽然二太太是阳间的本科生,阴间的小学生,修界的丈育。
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认真解释清楚的。
毕竟二太太话里话外除了给他扣锅三人行爱好者之外,还在指责他大行狐媚之术,糟蹋老爷身体。
在他想起景老爷的这段回忆时,忽然有点弄明白了。二太太可能至今没有理解狐狸精和他的区别。
狐族炉鼎,三界驰名。狐族有祖传的技术和天赋,可以走名副其实的房中术狐狸精路线。但十分上不来台盘,像白珩这样的狐族大能是十分不屑一顾的。
用炉鼎借寿更是非常伤功德的一件事,属于孤注一掷的下策。哪怕景老爷自身功德够厚,又有饮月君在旁边捞,也需要谨慎操作。否则这世走完,十王司轮回盘面前,判官阅完生平,景老爷可能跟着他大堂兄一起去畜生道绝地求生。
毕竟像彦卿这样,本身和景老爷因果纠葛够深,又心甘情愿主动掏寿元给他的情况,三界少有。
而丹恒作为一条活着的龙,不是他自夸,用生龙之气养寿续命,这样几乎毫无副作用的延寿之道,恐怕只有几位盛世帝王才享受过。虽然他还实在弱了些,只能转换大太太的鬼龙气来养景老爷。但一想到自己和狐狸精被画上了等号,丹恒觉得有点伤自尊。自己再细瘦也是一条龙啊!
这明明是一个老爷保住了功德和三太太;大太太保住了老爷;自己获得龙气来源的三赢局面。怎么到了二太太嘴里就成了三人行夜夜笙歌酒池肉林。丹恒越想越来冤枉。但是这个解释要怎么开口,也是一个挑战。
难道要他和二太太说,“我不是龙气的生产者,我只是龙气的搬运工。宫廷龙气酒,一百八一杯,这酒怎么样,听我给你吹,要是你不信,那就看我睡。”
以他对二太太脑回路程度的了解,恐怕二太太当场退开十米远,一边嚷嚷滚远点,一边怒骂自己企图蛊惑他来搞四人行。
丹恒正在愁,发现自己的玉兆响了。一看是老爷让他买五杯仙人茶回来。其中一杯加糖,加糖,再加糖。
懂了,老爷的奇兵二号,符玄小姐到了。
大太太对年少持重的符玄小姐颇为赞赏。以她的名头点这些,可以不算敬献脏东西谋害老爷之罪。
只要符玄小姐一到,三太太那头马上就迎刃而解了。
果然,等他提着仙人茶和一大包零食回来的时候。
三太太已经把老爷给的长命锁挂在了身上,如同一只小孔雀一样,雄纠纠气昂昂地站在老爷身后,瞪着符小姐。
什么吃醋,什么闹脾气,什么不肯戴长命锁。不存在的。我彦卿今天就是景老爷手心里的乖宝宝!
彦卿之所以会如此针对符玄小姐,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原因是,符玄小姐比他大三岁,年纪相近,之前老爷动过金童玉女拉郎的念头。
第二个原因是,符小姐为了来读罗财大,曾当众宣布她要追求景老爷。
符小姐出身玉阙太卜符家,就和景家在罗浮授鼎挂匾一样,也是玉阙扛把子的天师豪族。符家倒是没有那么封建,但是十分迷信。对于卜算命数一道十分笃信。
符小姐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不信命,准备离开玉阙远走高飞。但遭到了全家的一致反对。
于是符小姐昭告天下,“我超爱景元的,我要追他。”
众所周知,仙舟联盟的人是最喜欢折中的。当你说要去罗财大,这是万万不行的。但当你说要追求景老爷,罗财大那就是十分可以的。
符小姐的爷爷就是当年给景老爷开命盘的符家主。符家主想起了当堂逆天的大太太,秒变孙子的小景天师,再看看上一个勇敢追爱的二太太。立刻对孙女说,“你把志愿表拿来,爷爷给你签字。”
罗财大,全名罗浮财经大学。是仙舟联盟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
也是景老爷当年梦寐以求的学校。
不过可惜,被大太太一票否决。
为了景老爷填志愿这事儿,大太太当年也是开了祠堂,请了一众交好鬼修参详。
“我想考罗财大。”已经十七岁的景老爷对着一祠堂的大鬼们侃侃而谈。他自知武学资质平平,难以从剑术上有什么突破,御鬼天赋尚可,修炼下去应该可以到达景家家主平均线,而他两年前跟随青镞学习打理庶务时,却发现了自己真正的长处。所以他准备了两天,想要来个祠堂激辩,说服大太太采取他的建议。
但景老爷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一件事,大太太某些不太愉快的回忆被唤醒了。
财大,那不就是户部的那条路子吗?呵,当年户部可是坑景将军的中坚力量。
饮月君直接将景老爷的演讲摁死,“不行。”
景老爷并不气馁,他还有第二套方案,“罗浮外国语大学。”
景老爷的理由也很充分,现在联盟和化外已经高速接轨,之后的交流只会越来越多。作为天师世家更应该带头进步,适应社会新变化,和化外修士家族建立合作关系,开展国际业务。
大太太正犹豫,堂下一鬼奋起进谗言,“我亲眼见的,这外国语大学里都是美人,漂亮的孩子多的不得了。小元这样俊,一定很多人倾慕,万一迷了眼睛怎么办?饮月君!不得不防啊!!!”
大太太于是说,“景元,你把介绍册子拿给我,我来看。”
景老爷心里一凉,觉得这把基本完了。但又安慰自己,只要能出去读书就是胜利。反正自己也不用找工作,不考虑实用性,大不了转专业。
于是一头老龙带着一群资深老鬼们看起了志愿介绍书。
祠堂里的气氛热火朝天,比阴间技术交流会都热闹。
一会儿说,“学医好,学医妙,学医真是呱呱叫。像饮月君一样精于医道肯定棒。”
一会儿说,“新闻学,要学新闻学,听说新闻学能文能武!”
一会儿说,“这个什么红酒专业是什么?酒鬼还要上大学专门培养吗?”
最后饮月君翻到了一类【公安类专业】。
饮月君不耻下问,“这是什么学校?”
景元来不及说话,镜流抢答,“我知道,在曜青天师世家子弟都读这个。就和云骑军训练学校差不多。”
云骑军,嗯,这个可以。
于是饮月君一锤定音,“景元,你报云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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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买锁奇遇记》
三太太的这把长命锁来头很大,由一整块补天石雕琢而成,里面封着补天司命的一道气息。是养寿护身的绝佳之选,景老爷从拍卖会上拍回来的。当时丹恒也陪着景老爷,在看见景老爷买下了这把锁之后,金钱观已经得到了刷新。
在老爷带着他正准备从地下停车场回家的时候,被一个鬼鬼祟祟的传教士拦住了。对方一开口就是,“朋友,我看你重金买下此物,可是想长生吗?”
景老爷这样的妙人当然十分给对方面子,立刻接道,“肉体凡胎,谁不想长生呢?”
传教士立刻卖起了安利,“如今世风日下,哪里还有纯正的长生呢?你们与其花这些冤枉钱,不如跟我一起追求大道。”
景老爷大惊失色,“这不是司命的赐福?怎么能是冤枉钱。我是受人指点,说这个可以向天借寿呢!”
“是你懂借寿还是我懂借寿。”传教士起劲了,“妖弓当道,杀业不绝。不如信我慈怀药王,同登极乐,共享无边形寿。”
景老爷左右张望,压低了声音,“高人,可不兴说这话。我听说这个管得很严,当心地衡司请你喝茶。”
“怕什么地衡司,我们魁首大人法力无边。就是今天地衡司把景元叫来这里,也得看我脸色!”传教士豪迈地说道。“你知道景元是谁吗?”
丹恒有点听不下去了,同情的看着对方。但是景老爷十分投入,“知道的知道的。高人还认识景元呀?”
“岂止认识,昨天我还和他弟弟景芳一起喝过酒!”
“是吗?高人,我请您喝茶。您得给我详细讲讲这个魁首大人,我家有人特别感兴趣。”
丹恒懂了,滴滴打鬼,叫了二太太。二太太一听说有药王秘传正在给老爷传教,乐疯了,借道黄泉路三秒抵达战场。
景老爷笑眯眯的嘱咐道,“让丹枫开灵台搜魂。传销送警察局,余孽送地衡司。”
事后发现此人既是传销,又是余孽。于是二太太的前同事和现同事获得了双倍的快乐。
【All景】《生活不易,龙龙叹气》05-06
天师paro但大院创人文学[x. 天师元和他的男鬼老公大太太,女鬼老公二太太,少年天师三太太,打工小青龙四太太之间的不良景右故事。
图一乐,人物是MHY的,OOC是我的,文笔是国足的。
《四太太回忆录》之《老爷一次失败的造反》和《还是师祖会教娃》【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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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丹恒虽然是两年前老爷新迎进门的,但一直活在太太圈的食物链底层。
大太太就不说了,是君父,不和他们在同一条赛道上。
二太太是老爷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头肉。
三太太是老爷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掌中宝。
作为一条打工龙,丹恒早早就看清了自己的地位,过得十...
天师paro但大院创人文学[x. 天师元和他的男鬼老公大太太,女鬼老公二太太,少年天师三太太,打工小青龙四太太之间的不良景右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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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太太回忆录》之《老爷一次失败的造反》和《还是师祖会教娃》【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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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丹恒虽然是两年前老爷新迎进门的,但一直活在太太圈的食物链底层。
大太太就不说了,是君父,不和他们在同一条赛道上。
二太太是老爷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头肉。
三太太是老爷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掌中宝。
作为一条打工龙,丹恒早早就看清了自己的地位,过得十分安分守己。然而前头的两位太太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其中三太太的态度甚是微妙。
三太太彦卿今年刚满二十,理论上正是在大学校园中逃课熬夜寝室开黑的年纪。但是因为生活环境特殊,从八岁开始就加入了除妖打鬼的行业,是童工届的翘楚。
二太太对此很看不惯,一直对老爷吹枕头风,“孩子得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没有做过黑冈密卷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他五三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像话吗?就连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是超度路边小鬼时才知道的!!!景元不是我说你,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赶紧找个学给他上吧。你别提你家的这个族学了,请的都是哪个朝代的鬼在上课,教的都是些什么杀人放火的东西!!!孩子已经是九漏鱼了,不能再成法外狂徒啊!!!”
可惜景老爷那时候分身乏术,每天恨不得背着氧气罐加班。唯一能做的是找了三四个阳间的家教跟在彦卿屁股后面,见缝插针给他辅导。就此二太太和三太太结了仇。试问哪个天师会喜欢给自己送卷子的厉鬼呢?!
应星和彦卿的恩怨脉络十分清楚。但是丹恒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理解,为什么彦卿刚开始对自己也抱有不小的敌意。后来他有一次无意间在景元的梦境中获得了答案。
事先声明,这不是丹恒有意偷窥,而是他给景老爷当枕头,又在用生气反哺对方,两人气息交融之间,他经常会读到对方的梦境和一些记忆。甚至越是激烈的情感越容易感知。他对此有些不安,先去咨询了大太太,但大太太显然不认为这是事儿,反而对他的转换效率迟迟不能提高更为忧心。丹枫扣着他的脉门把他全身经脉过了一遍,又把他拘在房里让他默写心法,折腾到了上工的时间才算完。毕竟在千年老龙眼睛里,隐私权这种概念太新潮,和续命效率没法相提并论。
丹恒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向景老爷坦白。没想到景老爷笑着问他,“既然是气息交融,便是双向的。那我若是哪天读到了丹恒的梦,会生气吗?”
丹恒想了想,决定诚实的回答对方,“不知道。这个假设并不成立。等你以后生气充盈了,你我可以正常交换,而不是我单向为你养气之时,我才会考虑这个问题。”
“那不如这样,现在就当是欠着的,以后等我读到了,一次还一次,还完之前你也不许生气。”
“一言为定。”
话题扯远了,他就是通过这样的渠道得知了一个比较劲爆的大料。原来三太太是大太太摁着老爷的头娶的。
而他则是老爷主动要的。三太太对此,耿耿于怀。
老爷这辈子唯一一次反抗大太太,就是为了彦卿。
那天景老爷气到把大太太的贡品都砸了,指着丹枫的鼻子说,“今天我就算暴毙在这里,也不会签这个契。”
丹枫对着满地的瓜果碗碟,眼皮也没有抬,“我没有和你商量的意思。符家为你们合的八字,我复批过了,他的八字极旺你,不管是借阳还是借寿都是最佳人选。况且他自愿给你,我也会补偿他,你不必担心报应。”
“自愿?他才多大?知道什么自愿???”景元气笑了,“补偿?你准备怎么补偿?给他在祠堂里留个好位置?”
彦卿当时才十四岁,没有见过景元动过这么大的肝火,吓得冲上去抱住了景元的手,“先生,您别生气,我真的是自愿的。只要先生用的上,元阳也好,寿元也好,彦卿的三魂七魄也好,都可以的。”
景元推开了他,“大人说话,小孩子闭嘴!”
“先生,彦卿喜欢您。是彦卿找到饮月君说想借给您的。”
然后彦卿的告白换来了景元的一巴掌。“不知天高地厚,我真该听应星的,送你去读点书。”
景老爷这辈子仅有的造反就此失败。因为他忘记了,大太太一开始就说了,这不是商量。更忘记了他五岁就和大太太签了契,生死不消,轮回不灭。作为强大的一方,丹枫的魂印可以代替他签订其余一切的契约。
丹恒只能说,非常理解。真的理解。早就说了,龙嘛,为了把玉玺抓在手里,什么都干得出来。是一种封建的不能再封建的物种。
06
这件事对三太太的伤害很大。不仅告白被拒,还被从小到大最憧憬的人给了一个大逼斗。甚至老爷抵触自己抵触到把大太太的贡品都砸了!贡品都砸了!!!这在景家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行为,是在小孩子面前可以干的事情吗?
于是彦卿的心灵在真·中二的年纪受到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考虑到三太太没有上过中学,这里的中二可能也不是太恰当。
但丹恒觉得,景老爷那巴掌打轻了。
毕竟连出道时间不到两年半的天师练习生星小姐都知道,婚可以乱结,契不能乱签。
修行世家行走在阴阳两界,涉及着各路妖精,鬼怪,仙神,干活的领域基本上全是法外之地。因此各界之间公认以‘契’作为最重要的约定凭据,往往由天道直接监督。
契有各种等级,各种形式。但一旦落成,不管公平与否,自愿与否,契约双方必须遵行,否则轻则伤道心折寿元,重则魂飞魄散。
像景老爷和大太太签的契,就是最高级的那种。双方在彼此的魂魄上烙上了印记,是跨越生死轮回的一体契。当双方实力相当时,这是共创大业最优秀的合伙书。但双方实力差距悬殊时……,只能说从此景老爷生是大太太的人,死是大太太的鬼,哪怕转世成一只白猫,那也是大太太的猫。只有一方彻底魂飞魄散,契才会消散。
景老爷和二太太的契是主从契。御鬼师和鬼奴的关系。是一份活契,活结在老爷那头。只要老爷愿意,可以撒手放二太太出去尽情作祟,成为一只孤魂野鬼。
丹恒和景老爷和大太太结的是三方契,有前置条件,但是约束力很强。对丹恒而言大概属于一个没法辞职也不能摆烂的打工合同。
而景老爷被自愿和三太太签的这份契,则是一种单向契。三太太就此成了老爷的血包,想‘借’阳气就‘借’阳气,想‘借’多少寿就‘借’多少寿,不用还的那种。甚至老爷只要狠狠心,三太太可以当场去投胎。这样的契一般只有弱小的炉鼎向强大的主人求庇护时,才会见到。要是彦卿自己的亲爹妈在场,看见儿子敢签这种东西,估计可以把彦卿手打断。
十四岁的青少年,才见过几个人,经过多少事情,就敢把自己未来所有的可能交给一个人。景老爷没当场被三太太气死,真是命大。
景元在这件事情之后,心态一度崩了,陷入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他不和丹枫说话,更拒绝见彦卿,甚至已经盘算着带着应星离家出走,字面意义上的死在外面,一起魂飞魄散算了。
恶毒的二太太立刻拍案而起,“你终于想通了!死!立刻死!一起!走,咱们马上死外头去!!!这日子早过不下去了!”
然后大放厥词的二太太被大太太踩在了爪子下面,大太太对老爷警告道,“我不想冒风险,所以才会养着这玩意儿。否则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处理。”
二太太负隅顽抗,愤怒的叫骂,“丹枫我跟你拼了!当初不让景元把我一了百了的人是你,现在把他拖成这样,又开始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你最好立刻打死我,皱一下眉毛我跟你姓。”
“你以为谁想过这种日子!赶紧死,马上死,立刻让我死!”
“老子活着的时候都没低头,现在还怕你这条长虫?丹枫你有种杀啊!”
“你不是很能耐吗?你打死我!来来来!赶紧的!别让我看不起你!”
丹恒觉得,二太太当时的气势,要是再配上二营长的意大利炮将是绝杀。
可惜封建家庭的老爷不是独立团的料。
二太太还在死战,老爷先降了。景老爷退了一步说,“彦卿还太小。让他出去再练几年,等他过了二十,如果依然愿意,我会问他借阳。”
大太太不置可否。
二太太很不甘心,“景元你有点骨气!!!昨天才说要一起死的!你说话不算话!!!”
“哥,算了,算了。”
二太太还在骂,“我就知道,你碰上他脑子就开始不正常!他准备怎么样?!他还能把你全家灭了?这个家不是他的家吗?他还能带头自杀不成?景元你昨天晚上怎么说的!!!你之前哄我吸你阳气的时候怎么说的!!!你不能吸前一套吸后一套!”
老爷很委屈,“哥,闭嘴吧。他真敢。”
在景元一通安排之后,彦卿不情不愿得跟着一名名叫镜流的鬼修走了。据说这是景元的恩师,丹枫的朋友,一千多年的女鬼修。景元把彦卿托付给了她,让她带着彦卿离开罗浮去武德充沛的曜青,见识一下那里的天师世家是怎么收拾作乱的厉鬼和妖精的,别满脑子你爱我我爱你咪咪冰城甜蜜蜜了。
镜流说这个她在行,让景元放心,一定认真带徒孙。不会再让孩子有什么鸳鸯蝴蝶的幻想了。
不过两年之后,丹枫就紧急把彦卿叫了回来。因为景老爷实在撑不住了。之前景元底子好,阳气平稳下滑,现在终于进入了断崖式下跌的阶段。
想来是丹枫早就预见了这点,所以在两年前就准备为他借阳。
经过这两年磋磨,已经十分贤惠的二太太拉着刚下飞机,旅行枕头还挂在脖子上的彦卿就往里面冲,“赶紧,赶紧给他吸两口。要死人了。”
彦卿被二太太的转变整迷糊了。开始怀疑鬼是不是也能被夺舍。
景老爷还在坚持自己最后的良知,问彦卿出去见识了一番有没有改变想法。
彦卿点点头,说,“先生我知道错了。”
景老爷松了一口气,大太太不动声色,洗心革面的二太太正撸袖子准备揍叛徒。
彦卿接着说,“师祖说只有弱小的剑才会期待情爱,等着被选择。强大的剑客会牢牢将自己想要的抓在手里。先生,彦卿要把阳气和寿数借给您,让您能长伴彦卿一世。”
“?”
【散纳】睡眠
CP向❗CP向❗CP向❗
不好吃,快跑❗❗❗
—人偶会需要睡眠吗?
散兵抬眼看着坐在草元素编制成的秋千上的年幼神明,她微偏着头,苍翠的眼眸里是掩不住的探究。
—这又是你奇怪的好奇心吗?布耶尔。
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报告上,高摞的纸页预示着他今晚注定是要为这些而无休。看了几行字之后觉出几丝不合时宜的情绪,于是再度转头看向一旁的少女,果然,她皱着眉一语不发,望过来的眼神中多了些责备。散兵突然有些局促,却又不愿轻易低头,怪腔调的话语在舌尖转了几遭,仍是没有说出口。最终还是悻悻地挪开视线,叹着气虚张声势地开口。
—我是说......纳西妲。
纳西妲敏锐地察觉到......
CP向❗CP向❗CP向❗
不好吃,快跑❗❗❗
—人偶会需要睡眠吗?
散兵抬眼看着坐在草元素编制成的秋千上的年幼神明,她微偏着头,苍翠的眼眸里是掩不住的探究。
—这又是你奇怪的好奇心吗?布耶尔。
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报告上,高摞的纸页预示着他今晚注定是要为这些而无休。看了几行字之后觉出几丝不合时宜的情绪,于是再度转头看向一旁的少女,果然,她皱着眉一语不发,望过来的眼神中多了些责备。散兵突然有些局促,却又不愿轻易低头,怪腔调的话语在舌尖转了几遭,仍是没有说出口。最终还是悻悻地挪开视线,叹着气虚张声势地开口。
—我是说......纳西妲。
纳西妲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别扭与勉强,根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结果来看,应该是“害羞”这种情绪,考虑到这位人偶脆弱的自尊,能让他改口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还是不要再过于紧逼为妙。
—好奇是正常的人类思维,这并不奇怪。
纳西妲顿了顿,轻盈地跳下秋千,随手挥了挥便让藤蔓编织形状的秋千消散,化为青绿色的元素光点在空中逐渐透明。纳西妲站在原地,双手一翻就变出了两块方形的小糕点,她拿着糕点走到散兵身边,温柔地笑了笑。
—甜食可以缓解疲惫,你已经连续工作了好几天,就算是人偶也不能这样消耗自己,来吃点枣椰蜜糖吧?
—糖?恕我直言,这种黏牙甜腻的东西只会让我恶……
散兵瞬间皱起了眉头,眼底翻起厌恶,嘴里也毫不留情地吐出话语。
—我亲手做的哦。
声音戛然而止,他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纳西妲,仍是保持着温柔的笑脸,圆眼眯成好看的月牙形,似乎永远不会生气的样子。再顺着伸出的手臂看向掌心,那两块白色的蜜糖正躺在小小的手上,不知是错觉还是因为实在离得太近,散兵隐约闻到了一丝丝甜气。
—不想吃吗?
就在散兵咬牙犹豫时,纳西妲疑惑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同时面前的小手也有缩回去的意图。他迅速伸手拿起那两块蜜糖——不,算了——拿起一块,塞进嘴里。腻腻歪歪的甜味瞬间充斥了味蕾,他实在无法理解纳西妲对于这种食物的爱好。纳西妲眨了眨眼,将剩下的糖吃下,清甜的味道让她感觉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了,不管吃多少次都不会腻。
—不需要。
纳西妲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看向突然说这话的散兵,这时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报告,转过身微微低头,看着面前如幼童般的神明,之前还强硬地夺走了他的神之心,害他重伤难愈,如今却毫不设防地站在他身前,嘴里还吃着那个该死的,难吃到了极点的枣椰蜜糖!
—回答你最开始的提问。怎么,就这点时间就能把自己问出口的话给忘了?
—就算不需要睡眠,你也应该休息。
自动忽略后面的嘲讽,纳西妲对于如何同这位别扭的人偶相处已经有了经验,她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微微踮脚,两只手盖住散兵的双眼,像哄孩童一般轻柔地道。
—你已经不眠不休很久了,这样下去即使是人偶也会疲惫。所以现在痛痛快快地去睡一觉吧。
—……只是略感疲惫罢了,难道你忘了我非凡胎?这点程度对我来说无足轻重。
散兵闭着眼,感受到眼皮上传来的温热,真奇怪,他的眼睛明明不像人类那样脆弱,却在此时感到了异常的心安,暂时不想睁开眼,反正是纳西妲自己放上来的,又不是他要求的。在说完后没有听见纳西妲的回复,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她又不高兴了?散兵在心里暗自思忖,每次纳西妲对他的行径言语不满时都会用沉默和眼神来责备他,倒不是说很过激地指责,只是轻轻淡淡地扫他一眼,眼里没有笑意面上也挂着冷脸,但偏偏就是这种程度对散兵最有奇效。此时他的双眼被纳西妲盖住,他看不见她的神情,也不知道她这时的情绪,刚刚放下的心又倏地吊起来了。
但是——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生气的人才有问题吧?散兵咬了咬牙,越想越不爽,真想甩开她。可放在他眼上的双手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拿下去的意思。
—喂,你还要这样蒙多久?
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他扭脸脱离了那双手,故作不悦地看向手后面的人。人偶的双眼并不像人类那般脆弱,即使是在黑暗后的强光也并不会让他感到不适,所以轻而易举地,散兵就看见了纳西妲脸上的疑惑。他皱起眉,这位初生的神明好奇心太过强烈,对于人类,世界,包括他在内地万物,都可以成为她的“参考对象”。
比如现在,不知道纳西妲又在思考着什么。人偶的睡眠需要?哈,这未免也太可笑了。散兵抬手将纳西妲一直举着的双手握住——准确的说,握住手腕——她真的有在长大吗?这么还是这般纤细、孱弱、随手一捏就能粉碎她的腕骨,这样弱小的躯体,也能承受住神之力吗?
散兵怔了怔神,他总是下意识地将纳西妲,不,布耶尔,将这位智慧之神和他的创造者相比,和他曾经的领导者相比,同为女性神明,那两位身上都拥有着无法洗净的肃杀之气,符合散兵对“神明”的理解与认知,相比之下,面前这个身躯娇小,说话柔声柔气的小吉祥草王大人简直弱爆了,但——
—你有在听我说话么?
显而易见的晃神,完全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但即便如此,纳西妲也没有气恼,而是耐心地将自己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正如你所说你非凡胎,但这几日的事务繁琐杂乱,接连几夜你都没有放松休息,即使是再精细完美的仪器,在长时间的轮转下齿轮也会生锈,最终破败。
—所以,您是在告诉我,终有一日我也会落得个残破不堪的下场么,小吉祥草王大人——。
散兵忽地俯下身,握着纳西妲手腕的双手用力,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两人的距离瞬间贴近,近到鼻息都扑在面上。纳西妲被迫与散兵对视,看见人偶黛紫的眸子里盛满恶意。但她只是轻轻地活动手腕,挣开散兵的禁锢,将被捏红的双手解救出来。正当散兵准备起身结束这场临时起意的恶作剧时,温热的温度却贴上了他的双颊,就像抚摸一朵花一般轻柔的力气,纳西妲捧着他的脸,直直的望进他眼底。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去休息了,你需要休息,一个充足的睡眠可以让你的精神恢复。
漂亮的人偶怔住了,他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刮一切恶毒的词汇想以此来嘲讽她的伪善,可他这些年的尖酸刻薄似乎都在此时销声匿迹,只会喃喃地重复自己先前的回答。
—……人偶不需要睡眠。
—但你需要。
纳西妲回答得很快,好像在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人偶不是人偶,是鲜活的、跳动的、拥有心的——是散兵。所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便将头低下,额头抵在她的肩上,汲取着唯一的温暖。他闭着眼,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疲倦向他涌来,事实上除了昏迷状态,其余时间他一直都维持着清醒,睡眠对他来说确实不是必需品,他也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无意义的休憩上,可此时又好似这500年的困倦都来报复他,拉扯他,叫嚣着要他昏睡,要他沉入黑暗。
这时他又感到恐惧了,未知又陌生的状态让他仿佛回到了刚被抛弃的那段时间,却又不尽相同。
——因为他听见纳西妲的声音一直在他耳畔回响,有手在拍打他的脊背与后脑,温柔的嗓音,轻缓的力度,放松着他紧绷的神经,最终叫他坠入神明编制的梦乡中。
END
(可能有后续)
【迪生贺/枭羽】夏日序曲
Apertura Aestatis
下
---
来吧,亲爱的五月,
来把坟墓染绿,
来把战场染成酒瓶绿。
把瓦砾
把巨大的瓦砾场变成绿色,
像我的歌
像我的酒一样甜美的夏日之歌。
迪卢克戴着众人为他戴上的花环回到酒庄时已近黄昏时分。他刚推开酒庄的大门,一位意想不到的来客正坐在屋角的沙发里打盹儿,听到声响后睁开了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
“下雨的时候忙着在城里除蘑菇,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一不小心睡着了,见谅啊,迪卢克老爷,”凯亚·亚尔伯里奇伸了个懒腰后站了起来,“神明大人结束工作了?”
“……”迪卢克取下花冠,轻轻地放在壁...
Apertura Aestatis
下
---
来吧,亲爱的五月,
来把坟墓染绿,
来把战场染成酒瓶绿。
把瓦砾
把巨大的瓦砾场变成绿色,
像我的歌
像我的酒一样甜美的夏日之歌。
迪卢克戴着众人为他戴上的花环回到酒庄时已近黄昏时分。他刚推开酒庄的大门,一位意想不到的来客正坐在屋角的沙发里打盹儿,听到声响后睁开了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
“下雨的时候忙着在城里除蘑菇,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一不小心睡着了,见谅啊,迪卢克老爷,”凯亚·亚尔伯里奇伸了个懒腰后站了起来,“神明大人结束工作了?”
“……”迪卢克取下花冠,轻轻地放在壁炉上,“别那样称呼我,我可不是什么神明。有什么事?”
“五朔节的场地使用申请。”凯亚递过去一纸文书,“之后还有活动要在酒庄附近开展,需要庄主批准。”
迪卢克接过纸张,自上而下简单扫视了下内容便签上字还给了骑兵队长。这一类申请几乎都只是走个过场,因为贵族理应为民俗节日等全民性质的庆典无条件地提供所能够提供的条件——与权利相伴的保民义务,所谓“契约”的一种。
凯亚收起文书,二人短暂地陷入了无声的静默之中。整个迎宾大厅内只听得到座钟的钟摆沉闷单调的摆动声。宅子里一片肃穆,仆人们偶尔走动一下、发出点声音后又在某扇门后匿去了声响——没人想要面对这样一个复杂又特殊的日子,他的诞生为何与他至亲之人的死亡紧密相连。儿子沉默了,养子沉默了,成人礼那天仿佛一座巨大的分水岭,阳面是永远回不去的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日派对,阴面是正在进行和上演并且将一直持续下去的永无止境的葬礼,他父亲的葬礼,他那个所谓的弟弟的葬礼,还有那个天真弱小的自己的葬礼。
可是,迷途之人啊,不要忘记,五朔节之神刚刚从死亡的烈火中走向新生。
来吧,亲爱的五月,来把坟墓染绿,来把战场染成酒瓶绿。
“我们出去走走吧。天气这么好。”凯亚突然说。
“可以。”迪卢克没有犹豫,答应了凯亚的提议。
凯亚带迪卢克绕着宅子转了半圈,来到后院的水井旁。一匹马正惬意地嚼着干草,满意地打着响鼻。因为累月的雨水,垒就水井的石头间爬满翠绿色的青苔,厚实绵密,像兔子尾巴上的毛,让人不禁想去摸一摸。另一匹马正在细嗅这些苔藓,似乎想换个口味的草来尝一尝。
“什么时候……?”迪卢克打量着两匹马,毛色和体格都是上佳,被梳得油光水滑的鬃毛被风漂亮地吹起来,“大团长法尔伽带走了骑士团内所有的马匹。你从哪里搞到的?”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凯亚翻身上马,“走吧?雨天里,它们也被憋得够呛。”
白日还长得很,尽管那苍谷落日已经开始融化于西方的地平线。这就是夏日迫近的一大特点,太阳落得很慢;太阳下去、夕阳消失之后很久,天色才会彻底暗下来,在高处,这一现象会更加明显。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享受这不冷不热、温度正好的晚风。
两个人在马上悠悠晃着,任凭马儿将他们带到未知的前方去。顺着大路,他们很快到了清泉镇,居民们远远听到马蹄哒哒的声响,早早地抬起头,冲两人挥手致意。小孩子则更早一步行动,看到许久没在蒙德出现过的马匹,纷纷兴奋地跑到他们身边,跟在马后面走或者好奇地摸摸它们那如丝绸般闪耀光亮的身子。
“吁——”凯亚拽了拽缰绳,“迪卢克,你也走慢点,别让马踢到孩子们。”
凯亚扭头,才看到迪卢克早就停了下来,任凭孩子们兴奋地打量漂亮的坐骑。迪卢克对上他的目光,似乎在说,这种小事还用不着你来提醒。
也是,就在和这些孩子差不多的年纪,他们二人已经是马背上的常客。因为每天长时间的练习、大腿以下总是在马镫上紧绷着,以至于他们刚开始学骑马的那段时间里,一下马,两个人的走路姿势都会显现出一致的怪异。还是回马背上吧,继续在平原上驰骋,凯亚提议道,突然回到平地上,走路好累,骑马吧,迪卢克揉着酸痛的肌肉,他却说,我们必须学会在没有马匹的情况下也能继续前行。
“喂,迪卢克,别告诉我你不打算继续往前走了,”凯亚眯了下眼睛,“太久没骑马,迪卢克老爷不会连避让行人这种事情都做不到了吧?”
“……切。”迪卢克夹了下马腹,很快到了与凯亚并肩的位置上,“走吧。”
走进镇里,正在广场上晒谷的人们向骑兵队长脱帽,然后抓起鲜花花瓣向“五朔节之神”洒去。迪卢克以微笑回应众人献上的美好的贡品。
他们学会骑马后不久,骑士团就开始给这些年轻的人儿安排一些巡逻活动。起初由资历丰富的老骑士带着,几次实战之后,年轻的骑兵们就可以独自上岗了。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走过一个个村镇,接受人们的致意。没有人不喜欢那对曾经的双子星,总是一前一后,哥哥在前,脸上挂着热情的笑,主动地和人们打招呼,弟弟安静地跟在后面,他们的脊背都在马上挺得直直的,穿过人群和旷野——现在和那时候似乎也没太大的区别,只不过迪卢克一直在凯亚身后三肘的位置安静地跟着,笑着回应致意的人变成了凯亚。
——双子星就是那对双子星,不论位置和光影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人们脱帽的致敬也献给前骑兵队长,撒向迪卢克的花瓣也落到凯亚头发里。风卷起这些初夏绽放的生命继续向前走去,所至之处都染上了那些紫、粉、蓝色野花的艳丽色彩,这些是春天最后的花儿,很快这些缤纷就将被夏日的浓绿替代了。
低语森林上空盘旋着许多归巢的鸟儿,不时有几根飞羽从交叠的树叶间飘下。小灯草照亮着那些仍然潮湿、还没被白日晒干的角落。红狐两两结伴而行,将捡来的苹果都叼到干燥的平地上堆积起来,松鼠噙着松果,听到渐近的马蹄声,几下轻跳便一溜烟地消失在了浓密的灌木之中。两个人依然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在马上慢行,还留着太阳味道的风从面前星落湖那里的七天神像处吹来,就像风神本尊正在那神像中为他们祝福。树下,大丛的蘑菇肆意地开着伞,有阳光漏下的地方开着一簇一簇的不知名的小花。
生命总有一天会重新从那废墟中生长出来。
“雨停了,真好。”凯亚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里的生气都霸道地归为己有。
“嗯,雨停了。”
走出低语森林时,没有了树木和鸟群的遮挡,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二人沿着星落湖继续向前走。走近了些,他们才发现神像已经被装饰过了——戴着花环和绶带,上面的流苏和丝带被风吹着,划过好看的弧度。神的影子倒映在水中,和漂在水上的花瓣、在水下游的鱼不分彼此地溶化在一起。
凯亚突然跳下了马,在水边蹲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望着水面。
“……”觉察到周围的气温突然降低了,迪卢克也下了马,“现在可是禁渔期。”
凯亚仰起头,“这件事只有站在这儿的巴巴托斯大人和你知道。放心,”凯亚重新将视线投向水面,“我可是很注意保护生态环境的。只抓两条,不多不少。”
随着一声“冻结吧”,两条鱼被精确地封存在了冰块里。凯亚从水里捞出那一大块冰,重新上了马。“我们走吧,冻久了再烤可就不好吃喽。”
去往摘星崖的山坡并不陡,马匹可以轻松地走上去。迪卢克明明昨天才走过这段路,今天却已感到有些陌生。一切都变得如此彻底和决绝,大雨后新生的世界又让他找回了某种隐秘的联系,一种蒙德之所以是蒙德、故乡之所以为故乡的证明。而且有另一个人与他一同走过这条路,一个同样在雨天死过一遍的人。某种程度上他和凯亚截然不同,某种程度上别无二致。
随着地势的起伏越来越大,一路上沉默寡言的两匹老伙计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向前走了。拴好马后,凯亚正打算拎着冰块继续往高处走,却看到迪卢克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自己,似乎正在眺望着什么。
“嗯?在看什么?”凯亚快走几步上前,瞬间明白了迪卢克驻足的原因。黄昏时的晚风正好,涤去了白日里烈阳的燥热,夜晚来临的前奏给风涂上清凉的气息。玫瑰色的天幕上倒映着远处参差不齐的山崖——这幅景色和他们十几年前练习风之翼使用的场景一模一样。骑士之路的起点、光与影的肇始、双子星的传说以及分道扬镳的预告都从这里开始。自那以后,一个人在长夜中孤独守望,一个人在日光里八面玲珑,但至少在这一天、在此刻,他们终于走在一条道路上,从黎明走进黄昏,自春天的结尾迈向夏日的开始。
美好而又静谧的黄昏静静地看着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地向摘星崖的顶点走去。这是四月份最后的黄昏,等过了今晚,虫鸣就会在这里的草丛中渐渐响起,奏响五月的歌,夏日的歌。
“好饿……”凯亚一屁股坐在了山崖边,“烤鱼,我们烤鱼吧,爬山好累。”
“不要坐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往里坐点。”迪卢克一边说着,一边给鱼解冻。
凯亚并没有用动作回应迪卢克的劝告,也没有回头看他,“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这里练习风之翼么?”
“这次你摔下去我可不会救你。马匹无人看管的话会自己跑掉的。”迪卢克拿出随身带的匕首,准备剖鱼,“往里坐点。”
凯亚闻到浓郁的腥味,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朝迪卢克跑过去,“喂,怎么不喊我帮忙。”
只是迪卢克并没给凯亚插手的机会。他三下五除二就把两条不大的鱼收拾的干干净净,正准备点火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带盐了吗?”
刚问出口,迪卢克就沉默了。没有人会出门随身带着盐,这顿晚饭就要吃甜味的烤鱼了。看来一会儿只能把鱼烤焦一点以弥补口感上的缺陷。
“带了。雨季之后花坛里都是大蜗牛,把花草弄得一塌糊涂。正好除完蜗牛我这里还剩了点。”
“我看西风骑士团不如直接并入提瓦特生物防治组织,就连骑兵队长都要随身携带盐来除蜗牛。”迪卢克从凯亚手里接过装盐的小瓶子。
“哎呀,瞧你这话说的,活儿再脏,总得有人去干,对吧?”凯亚从迪卢克手里接过串好的鱼,“来吧,把火升起来吧。”
“我之前其实有在想,人点起的火和元素力燃起的火有什么区别,”凯亚专心地在火上架着鱼,“我是指味道以外的方面,比如,用元素力烤出来的鱼会不会像火史莱姆那样对普通人有害。”
“不会。”迪卢克干脆利落地回答,“爱德琳和埃泽都吃过我做的堆高高。”
“总觉得让你用元素力来做饭有些奇怪。众神将火与光亮带给凡人,是希望凡人来战斗以取悦他们。”凯亚撕下一小块烤焦的鱼皮尝了尝味道,“人却聪明地用火来使食物变熟,用火来驱邪避疫、祈祷祈福。人类的本性还是向往和平的生活吧?”
“莫忘始终。”迪卢克盯着飘摇的火光,“为了人人能安定地升火做饭,我才用火战斗。”
“战士也是会饿的。”凯亚把一串烤好的鱼递给他。
“盐放多了,除此之外,烤得很不错。”迪卢克点点头。
“烤鱼就是要多盐啊,这样才好下酒。要是这个时候能有一杯蒲公英酒相配——”
话音未落,什么东西俯冲了下来,凯亚手中的木签瞬间只剩下光秃秃的杆,迪卢克的爱宠撕走了大半的鱼,抢走凯亚的那一份之后飞到栓马的树上去了,烤鱼的香味又引得马匹躁动不安起来。
“喂、伊卡洛斯!”凯亚看看远处正在大快朵颐的鹰,看看手里的空杆,看看迪卢克,“迪卢克,你对它说什么了?不会是设定好了什么暗号,一听到我说酒字就抢走我的鱼吧?”
迪卢克努力忍住笑意,“它再聪明,也是一只鹰,不是能听懂语言的人。你应该抓三条鱼的。”
“可恶!”凯亚把木签扔进火里,“这下晚饭和酒都没了,迪卢克,就算是你的生日,请我喝一杯不过分吧?”
“你可以吃我的这份。”迪卢克把自己手中还没怎么吃的烤鱼递过去。
“什么?我不吃。我就要就着酒吃。”凯亚赌气一般说道。
“我从城里回来时,刚好有人塞给我一瓶酒,”迪卢克把手伸进外套里,似乎在掏什么,“拿着鱼,我找找。”
“……”见迪卢克突然如此坦诚,凯亚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别开视线,手还是向那串鱼伸去,好让迪卢克腾出手来找东西。
一阵不大不小的拉力从手上传来,凯亚一瞬间以为死去的鱼开始攻击他。迪卢克借着串鱼的木签把凯亚拉到自己身边,后者本来还在飘摇的视线瞬间被固定到那张沐浴在黄昏中的脸庞里,就连炽烈的红发和红瞳都显得那样温柔。在染上夏日气息的晚风里,夜晚很快就要再度降临,摘星崖上、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两个人的视线跨越了十几载的时光,在同一个美丽的黄昏定格于对方的瞳孔里。凯亚因为方才的拉力躺倒在草地上,迪卢克的面容与他身后几枚早早挂在天际的晚星一同映在凯亚的眼睛里。
今天可是我过生日,在请你喝酒前,先让我任性下吧。
你的诞生之前,万物于花期已尽的晚春凋谢。
你诞生于大雨倾盆的死寂。
你的诞生之后,世界将最靠近太阳,变得热烈起来。五朔节后,人们迎来新生的风灵,和煦的夏风吹拂,需要你醒着去守护的夜晚会变得最短。人们终将走出春末的暴雨,去到翻涌着白色泡沫的海边,享受仿佛无尽的、永远不会迎来终结的夏日。
长夜将尽,雨季将终。
END
【五伏】布鲁克林(5)
架空,杀手au,年龄差23x10,杀手悟
猫猫捡到小孩文学
本章预警:暴/力/血/腥,原创配角
本章有一点爸爸黑
五条悟追着目标——那个商人——的车出了城。半小时前,目标正要离开某个情妇的住处。
五条悟在楼道里堵上了他。
那人起先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试图从他身边挤过去。
五条悟不动。
商人抬起醉醺醺的双眼往上一看,沉默的银发男人站在他面前,脸上的表情在微弱楼道灯下深不可测。
商人停住了,脸色的血色褪下,发起抖。他转过身,...
架空,杀手au,年龄差23x10,杀手悟
猫猫捡到小孩文学
本章预警:暴/力/血/腥,原创配角
本章有一点爸爸黑
五条悟追着目标——那个商人——的车出了城。半小时前,目标正要离开某个情妇的住处。
五条悟在楼道里堵上了他。
那人起先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试图从他身边挤过去。
五条悟不动。
商人抬起醉醺醺的双眼往上一看,沉默的银发男人站在他面前,脸上的表情在微弱楼道灯下深不可测。
商人停住了,脸色的血色褪下,发起抖。他转过身,朝相反方向的消防通道慌不择路地逃跑。
五条悟手抄在兜里不紧不慢走下楼。商人的黑色轿车停在一个消防栓旁。他连喘带爬地扑到车前盖上,拉开车门,手抖如筛糠地插上钥匙,点火。液压缸传来轰鸣。
五条悟自己的车正停在目标的车背后。他还是不紧不慢,跟在这辆歪歪斜斜开出去的汽车后,一踩油门,也提了速。
一个月前,五条悟接到了这个委托。这个商人叫弗朗索瓦,做烟草生意发了家,但卖毒%%品让他赚了更多的钱。
五条悟原本觉得这单生意太无聊,看都没看就摆摆手,表示没兴趣接。人海沉浮你来我往,没有底线的事情海了去了,他懒得管也不想管,关他什么事。
五条悟对金钱并没有欲望,够花就行。他的积蓄够逍遥自在好几年了。他本来用不着清早就出门,兢兢业业地去盯一个丑陋的中年男人的梢。
但委托人把一个蕉麻纸袋从桌子对面推了过去。五条悟瞥了眼对面的委托人,拆开封口,就看到了几张照片。商人把低剂量致幻剂夹在廉价汽水和巧克力糖里,兜售给城市里的街童。这些贫穷家庭的孩子上了瘾,又没钱去买。先是替毒%贩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瘾越来越大,没办法就只能把自己卖给毒%贩。
五条悟看着照片。上面是隐于破旧街道阴影里瘦成柴火棍一样的小孩,眼睛里没有光,只有一片麻木。
他合上纸袋,推回去,点了点头。
他决定接这个委托。
他已经调查了目标半个多月。商人最开始是从加勒比进货,赶上了外贸利好的时气发了笔横财;之后把黏糊糊的触角伸向东南亚,又到了日本东京。他在菲律宾的一个偏远山村买下了种植园,支付极低的工资,收取暴利,再用走私的利润去扶植别的产业。
他还有狎%%妓和施虐的习惯。商人找那些一些不会说英语也没有居留许可的贫穷女孩子,玩腻了就不管她们,自生自灭。她们最后的下场是去地下黑诊所堕胎,之后去出卖皮肉。
五条悟在盯梢时撞见过一个女孩子。那是个苗条的拉美裔姑娘,眼睛带着被打出来的青肿,脸颊消瘦,深深陷下去。她害怕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走了过去。
五条悟在老旧的公寓墙壁上按灭了烟头。这人死不足惜。
这个夜里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有越来越大的嫌疑。星星像被厚重的幕布遮住似的,纷纷隐身于污浊的云彩之后了。
目标开着车,慌不择路地逃离了这片城区,拐上了州际公路。
五条悟的车紧随其后。
路边的小酒吧亮着暧昧的霓虹灯。酒吧门口,有人竖起大拇指试图搭车。五条悟车速不减,在经过时往窗外瞥了一眼。
几个浓妆艳抹、在等着接%%客的姑娘,躲雨的游客,还有一个壮实的、黑头发的亚洲男人,伸出拇指,做出搭车的手势。
这个人的头发在雨水里打湿了,一绺一绺搭在脸上。
车灯扫过去,扫过男人的脸,在一瞬间把他的脸照得惨白。明明看不清,他却对着五条悟的车窗玻璃疯疯癫癫笑了一下。
他的嘴角有一道刀疤。
酒吧很快就被高速行驶的汽车远远甩在身后。五条悟感到了轻微的疑惑。
他应该是看错了,他想。
路人是看不清车里的。一个醉汉罢了。
但他又隐隐觉得不安。
目标的时速已经超过150了,五条悟便也提速,紧紧咬在后面。他大概知道这个男人要去哪里。
商人正在把车往附近乡下一处安全屋开。可是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五条悟估摸着,商人会用一些情报跟他交换,留半条命。
不过他对钱没兴趣,也不觉得对方有什么值得他留步的高价值信息。
只是无意义的垂死挣扎罢了。
雨点打在车前玻璃上,划成一片蒙蒙的雾面。车开得太快,擦肩超过了一辆小客车。司机愤怒地摁响喇叭。
已经违章驾驶的五条悟咧嘴一笑,透过起落的雨刷和挡风玻璃,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前方的黑色轿车。
巨大彩色广告牌被车速拉成了模糊的色块。
这场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追逐战猝不及防地在一条拐下公路的小岔道口敲下了休止符。商人猛打方向盘,拐到了泥泞的乡间公路上。
五条悟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土路坑洼不平,磕磕绊绊。轮胎在压出的车辙很快积上了水。商人突然停下车,甩上车门,绝望地冲进了一座已经废弃的小礼拜堂。
五条悟也熄了火,伸手摸向腰间。他的枪正安安稳稳挂在西装底下。他踏过落叶,跟了进去。
朽烂的木门吱呀一响。彩画玻璃上已经积了厚厚的蛛网,唯一的光源来自从开着的门透进来的车前灯。
这里在五十年前是村民做礼拜的地方。工厂发展起来后,村民纷纷进了城,此地便也荒废了。
商人的嘴唇在哆嗦,不顾已经泡了水的昂贵西装,跑到祭坛前,想藏起来。
五条悟关了门,慢悠悠地踱到原木长椅中间的过道上。他收了伞,伞尖上的水滴到地上。手电筒的灯光像水波一样,缓慢地在灰扑扑的陈旧空间里扩散开。
他的手缓慢地伸到腰上,去摸枪。
商人确信无路可逃,跌坐在十字架前,转过身面对五条悟。
他跪在地上,满脸是汗,下巴因为恐惧而打颤。
“你、你是阿奇勒找来的人,是不是?”他的声音发着抖。
五条悟神色平静,不置可否:“很多人都想要您的命。您是不是也该反省一下了?”
他其实不知道委托人的名字。同样地,委托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代号是“六眼”罢了。
商人连爬带跑,挣扎着更远了几步。
五条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教堂就这么大,是他自己来的,还能躲到哪里去?
“别杀我!我只是个做生意的!放过我吧!我给你四、五百万,别杀我!”
五条悟微微一笑,想起了被面前这人打得眼眶乌青的受惊的年轻女孩子,和对药物成了瘾的游荡在街头、眼神无光的孩子。
“很抱歉,不行的哦。”五条悟轻言慢语、彬彬有礼地答。“有人觉得您今天必须死在这里。很不巧呢,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得知大限临头,商人突然有了垂死挣扎的勇气,抽出一把刀,跌跌撞撞地朝五条悟扑过来。
五条悟朝后一仰,轻巧地躲了过去。他敏捷地绕到商人侧面,掌根朝他的鼻子一推。
商人惨叫一声,鼻血从他油腻腻的脸上流了下来。他胡乱挥舞着刀,又朝五条悟扑过来,但这次的动作笨拙了许多。五条悟直接给了他一脚。
商人跌坐在地上呻%%吟,一片陈年的灰尘在手电筒灯柱里飞舞起来。
五条悟的耐心逐渐耗尽了,他要问出保险箱密码,然后把商人处理掉,回家睡觉。
他明天还要和他的伏黑小朋友去水族馆呢。
他抬起枪,枪口抵住商人的前额。
商人徒劳地嚷嚷:“你是日本人吧?”
五条悟停了手。他之前一直在讲英语。
“我知道你们有关的事情!我见过你!你们自己人想要杀你。”商人绝望地喊。
五条悟有点诧异地扬起一边眉毛,觉得这人为了活下去口不择言:“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但说无妨。”
他把枪放了下来,枪口虚虚地指向地面。商人大口喘着气,窥视着五条悟的神色:“我....我在日本.......我见过你们的人。”
五条悟微微侧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知道你.......你很有名。 ”
汗水从男人涨红的脸上流下来。
“你........还有一个刘海奇怪的人,你们是一伙的。羂、羂索......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他很不清楚地吐出了一个日本发音。
五条悟危险地皱起眉。
这个商人在说什么?他在东南亚有种植园,近来触手又伸向了日本。扩展业务就必然清理门户,祓除绊脚石,但他为什么要提他和夏油杰?为什么要提跟组织有点相关的一个秘不见人的成员名字?
雨越下越大,有雷在地平线上炸开。
商人看了他一眼,见五条悟若有所思,似乎更加确定自己的情报是有价值的。他定定神,正打算继续说,以换来一条枪下亡魂。
突然,他一趔趄,朝后方倒下去。血花从他脑额前炸开,像盛放的殷红的花。
商人手脚抽搐,磕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身体软下来,不动了。红黑的血和白的脑浆慢慢流出来。
五条悟在同时转过身,朝礼拜堂的门开了一枪。
杀死商人的这颗子弹,不是他枪里的。
门口射来一枚子弹,击中了商人的眉心。
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小礼拜堂门口。门不知何时开了。
该死的。那扇门为什么没有响?
五条悟没有听到那个影子进来的声音。他很静,就像不会发出声音一样。
五条悟是个猎人,猎人如果成为了别人的捕猎对象,那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来的影子是个男人,黑头发,嘴角有道疤,就像在黑夜里捕猎的猎手一样安静。
是五条悟在路上遇到的家伙。
五条悟朝影子开了一枪。那人速度极其敏捷地躲开了。子弹击碎了一扇玻璃,彩绘碎片四散掉落在地上,折射着手电的光,在一瞬间炫目得刺眼。
没打中。
“我不是来杀你的。”男人开了口。他操着一口日语,声音很低沉。
男人把手里还冒着烟的左轮手枪扔到脚边,虚虚地举起手臂,做出投降的姿势。
五条悟笔直地举着枪,准星对准了伏黑甚尔的眉心。
“一会不见。”五条悟也用日语回,“晚上好。”
“我不是有意抢你人头。”伏黑甚尔仰头大笑,往光亮处走了一步,他右臂缠了绷带。
“我想跟你交换点东西。鄙姓伏黑。你应该已经见过我儿子了。”他又大大咧咧地说。
五条悟感觉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他没预料过这种事。这就是伏黑惠那不着家的倒霉老爹?那么说来,这个人的眉眼长得确乎跟儿子有一点相似.....
但为什么这个倒霉老爹要跑出来坏他的事?
“哦,所以呢?你来找我,还杀了我的猎物,请问你意欲何为?”五条悟警惕地说。
“哈哈哈哈!我杀了那个蛀虫,是因为他要说的,是我想跟你交换的筹码。所以他不能活。”伏黑甚尔扯开嘴角,不紧不慢地说。那道疤被冷光照得阴恻恻的。
“我知道我先前呆的上层有些烂橘子。除非你手里真的东西,不然,我就要好好跟你掰扯掰扯了。”
“狱门疆,五条,你知道吧?”
“?!”
“你们那边有人打算启动狱门疆。我给那帮老东西运过货,有人找了我,销毁了一批抗体。”伏黑甚尔很有胜算地说,像是有把握自己的情报会被接受。
狱门疆是五条悟从前呆过的杀手组织里的一个计划代号,S级别,很少有人知道。
在加入这个组织前,为了防止叛变和机密泄露,所有中高层的成员都被注射了一种编了号的休眠病毒。
而狱门疆的启动会唤醒那种病毒。它本来是用于追踪叛变者的,平白无故不会启动,只有在组织高层和天元手上都通过,这个追踪和刺杀程序才能启动。
五条悟感觉自己出了一层冷汗。他早就怀疑过天内理子的死跟内部有关系。若伏黑甚尔所言属实,那么,之前有人杀了天内理子,是因为理子的血清是“星浆体”类型,极其罕见,能造出那种病毒的抗体。她一死,抗体就造不出来了,于是他们的后路又少了一条。
真有人迫切地想要他们死啊。
“你知道有嫌疑的是谁吗?”五条悟深呼吸,跟在甚尔身后往外走。
甚尔的情报是有价值的,那么,他要用什么来交换呢。
“那个倒霉鬼不是说了个名字吗,我不认识,你自己去查。”甚尔先一步出了门,走进雨里,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五条,我要开始讲价了。”
“你说。”
“我把我儿子卖给你,你要不要?”
“???”五条悟觉得自己出现了听力障碍。
伏黑甚尔伸出八个指头,想了想,又加了两根。
“你要给我这个数。”
“.........”五条悟对未曾料到的变故彻底无话可说了。
雨水打湿了头发,流进眼睛里。五条悟心里升腾起对伏黑甚尔的怒气。
惠这就被不负责任的亲爹给卖了?他把儿子当成什么了?一件商品吗?
五条悟又想,如果是作为筹码,那甚尔确实有一张对他的王牌。
“为什么?惠是个好孩子。”他压着声音里的怒气说。
“我要去找一个人。”伏黑甚尔突然沉了脸色。他扯下了右臂的绷带,露出几道凶险的还在渗血的裂口,“有些事要清算。我没空管惠,那孩子跟着我吃不饱饭。”
“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五条悟干巴巴地说。
“呵呵。他和你相处得挺好。你会是个比我好的监护人。”
“.........”五条悟有点微妙地意识到,原来前两天他偶遇伏黑惠的事被甚尔知道了。这个爹当得还不算完全一无是处。
他也觉得伏黑甚尔疯得不轻。报仇也要讲基本法,而甚尔给他的感觉像条疯狗,或者孤狼。他有点庆幸自己不用在这里跟甚尔打一场。
他从车里摸出医疗箱,扔给了甚尔。“你得处理一下,不处理会坏死的。”
“对我儿子好一点。”甚尔在他背后说。
“不用你说。就这些?”
“我很缺钱,五条大少爷可以赏光多给点。”甚尔厚颜无耻地补充。
“......行。”真不要脸啊。五条悟想。
伏黑甚尔觉得自己活得像个被人丢掉的塑料杯子,在河面上漫无方向随波逐流地漂,直到有一天他有了儿子。
医院的护士把这个小生命放在他手掌上的时候,他几乎向后缩了一下——这个小东西是那么轻盈,看起来那么脆弱,睡着了,小脸因为呼吸,微微一起一伏。他的手握惯了刀和枪,见惯了血,多年的训练让他心中再怎样波动,手都不会抖。
但他从来没有如此小心地捧着一个像玻璃工艺品一样美丽又脆弱的小东西。
伏黑甚尔回过神,拉开面包车的门。他的车里有烟味、废易拉罐,跳蚤市场上买的一个八音盒,里面有一只打鼓的小狗。
他把八音盒递给了五条悟:“我没什么能给他的。我来不及回去看他了。”
银发男人微微扯了扯嘴角:“OK。”
雨停了,夹杂着水分的沥青味在清晨升腾起来。
伏黑甚尔在路边停了车,汽车从他面前呼啸着一辆接一辆飞驰而过。
他在路肩上蹲下来,沉默地点了根烟。
五条悟会是个比他靠谱的监护人的。他想。他还是离惠远一点比较好。
等他杀了那群跟妻子的死有关的烂货,他打算回来,再看看惠了。
不知道那孩子还认不认自己作个便宜爹。
五条悟疲惫地开着车,商人的尸体在后备箱里,脑壳里嵌着不属于他的子弹。不过任务完成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到了跟委托人的约定地点,停了车。
委托人很快来了,拉开一人高的黑色塑料袋子看了看,朝五条悟比了个手势。
五条悟把车开回家,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黑眼圈。他打算好好睡一觉。
天色已经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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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设置不可评论啊!lof抽风了!
【X战记】X Character File相关访谈(with大川)扫图【残缺】
X Character File相关访谈,和X Character File那14个个人drama是对应的,时间线大概在X战记剧场版播出前后。(想听广播剧可以走我的b站频道,或者直接搜和lft同名,目前咕咕到7缺3←你还好意思说)
我收的切页是残缺的,只有一半(七个人),所以一直没放上来……包括神威封真阿星岚姐游人草薙牙晓。b站有姑娘评论说想看,想了想还是放上来吧。
看起来黄黄的是因为上了年头……
我看得懂的部分会发在评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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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Character File相关访谈,和X Character File那14个个人drama是对应的,时间线大概在X战记剧场版播出前后。(想听广播剧可以走我的b站频道,或者直接搜和lft同名,目前咕咕到7缺3←你还好意思说)
我收的切页是残缺的,只有一半(七个人),所以一直没放上来……包括神威封真阿星岚姐游人草薙牙晓。b站有姑娘评论说想看,想了想还是放上来吧。
看起来黄黄的是因为上了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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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首领】乌云退散之夜(原著背景短篇)
【双首领左右无差】【小短篇/自娱自乐】【可能、或许、万一、还会有后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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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退散之夜
今晚的月光十分明亮,本不是适合暗杀的夜晚,但入夜不久后,灰蓝色的天空中翻起了沉重如海浪般的阴云,墨黑的夜色沿房屋的轮廓向下流淌,逐渐侵染了狭长的小巷,在看不清楚的幽暗深处,刀客沾着血手中握着一道青白弧光。
银狼。
在漆黑一片的夜里、快到看不清的刀。
福泽谕吉轻抖手腕将刀尖上的血珠震落,缓缓收入刀鞘之中,在他身边的地面上躺着十几个不知死活的身躯,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闷热、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他抬起头,等待着第一滴雨水落下。
握剑的右手传...
【双首领左右无差】【小短篇/自娱自乐】【可能、或许、万一、还会有后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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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退散之夜
今晚的月光十分明亮,本不是适合暗杀的夜晚,但入夜不久后,灰蓝色的天空中翻起了沉重如海浪般的阴云,墨黑的夜色沿房屋的轮廓向下流淌,逐渐侵染了狭长的小巷,在看不清楚的幽暗深处,刀客沾着血手中握着一道青白弧光。
银狼。
在漆黑一片的夜里、快到看不清的刀。
福泽谕吉轻抖手腕将刀尖上的血珠震落,缓缓收入刀鞘之中,在他身边的地面上躺着十几个不知死活的身躯,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闷热、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他抬起头,等待着第一滴雨水落下。
握剑的右手传来迟滞的痛觉,他低下头,看见覆盖在手臂上的衣袖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暗红色的血已经染湿了衣料的切口,这是刚刚混战之中的被割开的伤口,不深,稍微处理一下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随便包扎了一下准备离开小巷,过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拾残局的......外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下意识握住剑柄但又马上放开——是他。
不一会,森鸥外急匆匆地从巷子外面走进来,看到福泽谕吉一脸平静地倚靠着石制墙壁闭目养神,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已经被打倒的敌人,心头涌起些许烦躁之意,「我不是说了等我一起过来么?就算福泽阁下您武运昌隆,这样下去也迟早会出事的吧!」
「嗯。」淡淡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福泽谕吉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森鸥外蹲在地上正在挨个检查敌人的身体,遇到还没有失去意识的人就直接在后颈上补一下。
「有什么发现吗?」福泽谕吉问,「没有,看上去确实是先前情报里贩卖毒品的那一批,但是并没看到港口黑手党的人......确定这些是全部了吗?」
「今晚出现的,这些就是全部了。」福泽谕吉回答道,走到他身边,「不排除他们分散成了几组分别活动,你有收到别的消息吗?」
「没有,奇怪了,这件事应该有港口黑手党参与才对......」
森鸥外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擦掉手上的血迹,余光一扫,他才注意到福泽谕吉的手腕上扎着同一个款式的帕子,但是是竹白的颜色。
「这可是我给送你的。」他说,语气中有一种难以描述的不悦。
某一次在黑市上买医疗器械的时候看到一副据说是来自中国的丝绸手帕,一方秀着青色与竹白的斜纹,另一方秀着暗红与纯黑的格子,森鸥外是那里的常客了,老板见他多看了两眼,临走的时候就顺便送给他了。
大概还蛮适合的......所以就送给他了。
森鸥外抓住他的手腕,「受伤了?」
「擦伤。」
「你管长达五公分的刀口子叫擦伤?」
「嗯。」
「......」
他将福泽谕吉的手拉到身前,太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伤口的深浅,只能凭借经验来判断,森鸥外仔细端详拿出伤口,「还好只是小静脉,但还是要回去处理一下。」他说着,重新将手帕扎在伤口的下端,这时突然感觉到身后有细微的动静,还没反应过来,刚刚还握在手中的手臂就抓住他的肩膀猛地向前拉。
「小心。」
低沉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接着是一粒子弹从耳边擦过——森鸥外迅速转过身,两把小巧的手术刀带着凛然的杀意从他手中飞出,第一把扎进握枪的手臂,第二刀直接命中额心,那人还来不及打出第二枪动作就停滞了,森鸥外走近取出手术刀,起身,一脚踢碎他的下颚骨。
「妈的,便宜你了。」
他带着凶狠的戾气说着又踢了他将脚,那人抽动了一下,很快便再没了声息。福泽谕吉只是看着他,没什么反应,「你跟我回诊所。」森鸥外回过头,莫名其妙的烦躁,「虽然依你的体质大概也不会感染,但是该做的处理还是给我做了,听到没?」
福泽谕吉点点头,察觉到森鸥外今天有点暴躁,但他并不擅长刨根问底,于是只是跟在后面走着......在头顶上方翻涌的云似乎越压越低了,大概不出半个钟就会下雨了吧?
「怎么了吗?」
还是问出来了呢。
森鸥外的脚步僵了一瞬,很快回应道:「什么怎么了?」「上一次看见你这么暴躁还是半年前诊所被偷袭、我们回去时看到药剂瓶碎了一地的时候,后来那拨人被你千方百计找出来挨个『问候』了一遍,发生了什么能与之媲美的事情吗?」
对方沉默不语,只是往诊所的方向走着。
暴雨欲来的沉默雨夜,两道墨迹一样的人影一前一后沿着黑暗往前走,他们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似的......忽然强盛起来的风将福泽谕吉耳边的头发吹起,衣摆猎猎作响,武士刀随着他的身形轻微晃动,身前的人、暗淡的影子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行走,在某一个瞬间停下。
嗯?
他抬起头,看到森鸥外在即将走出小巷的路口忽然转过身来,一步两步地逼近,直到那双暗红色的眼睛近在咫尺,福泽谕吉的右手下意识想要握住刀柄但又被自己克制住,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没有丝毫晃动,更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
「怎么了?」
「刚才,港口黑手党的一个干部过来找我,叫我过去看一下他们boss。」
「所以你来晚了。」
「是。」
「嗯。」
「如果我去了,大概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嗯。」
福泽谕吉的眼睑轻微地眨动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波澜不惊,暗青色的双眸在浓重的夜色中几乎要看不清其中光彩——你想去吗?
你想我去吗?
......
这种彼此都会觉得娇情的话还是不要说为好。
森鸥外向后退了半步,头也不回地离开幽深的小巷,让他独自一人留在原地,驻足一会,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福泽谕吉抬头看向天空,明亮的月轮从乌云边缘探出来,显露出皎洁的美貌,令地面上那道离开的影子在逐渐清晰。
手臂上红黑相间的手帕边缘随风摆动。
他轻吸一口气,走出小巷,将阴霾留在身后——
流云退散,明月相逐,愿你我前行之路皆无阴霾。
-F.I.N.-
【书籍】
「コードギアス 復活のルルーシュ」 まもなく公開!『コードギアス 反逆のルルーシュ ゼロぴあ』発売決定! ~ アニメイト購入特典は特製クリアファイル!
2月12日『コードギアス 反逆のルルーシュ ゼロぴあ』発売決定です
2月9日「コードギアス 復活のルルーシュ」 公開
ぜひともぜひとも映画とともにご覧ください✨
アニメイト購入特典は特製クリアファイル
【目次】
「コードギアス 復活のルルーシュ」 information
スペシャルコメント
櫻井孝宏(枢木スザク役)
ワールドガイド
キャラクターガイド
ナイトメアフレームガイド...
【书籍】
「コードギアス 復活のルルーシュ」 まもなく公開!『コードギアス 反逆のルルーシュ ゼロぴあ』発売決定! ~ アニメイト購入特典は特製クリアファイル!
2月12日『コードギアス 反逆のルルーシュ ゼロぴあ』発売決定です
2月9日「コードギアス 復活のルルーシュ」 公開
ぜひともぜひとも映画とともにご覧ください✨
アニメイト購入特典は特製クリアファイル
【目次】
「コードギアス 復活のルルーシュ」 information
スペシャルコメント
櫻井孝宏(枢木スザク役)
ワールドガイド
キャラクターガイド
ナイトメアフレームガイド
『コードギアス 反逆のルルーシュ』エピソードガイド
『コードギアス 反逆のルルーシュR2』エピソードガイド
ヨーロッパであったもうひとつのギアスの物語
『コードギアス 亡国のアキト』
ゼロ プロファイル
ゼロの人物相関図
ゼロの活動記録~ルルーシュの反逆史~
ゼロ名言集
ゼロに向けられた言葉
~人々のポジティブなゼロ像~
~人々のネガティブなゼ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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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价:29,916円(税込)(¥27,000+¥2,160(税))
预约开始时间:2017年9月22日 13時
发售日: 2018年3月発送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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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素材:PVC、ABS
対象年齢:15才以上
商品サイズ:1/8スケール(全高約240mm)
生産国: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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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定时间:2017年9月22日(金)13時~2017年11月上旬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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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暗】冥界考察报告
短篇已完结,剧场版衍生,送给 @走糖
我有病我不吃药
冥界考察报告
》》
“马哈德,有一件事情。”
被叫到名字的神官停下整理典籍的动作,转头向着坐在桌前的少年欠身行礼:“法老王有何吩咐?”
少年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潦草地翻阅着手边的《亡灵书》,显得有些百无聊赖,细碎晶莹的灵魂残渣自纸页间飞溅而出:“最近我的寝殿天花板总是掉灰,还不停地传来一些叮铃咣啷的声音。我不记得冥界最近要搞什么工程。”
马哈德稍微正色,皱起眉:“竟然有人敢搅扰您的安眠?臣下这就去查看是怎么一回事。”
阿图姆打了个哈欠,将书合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顺手揉了揉怀里...
短篇已完结,剧场版衍生,送给 @走糖
我有病我不吃药
冥界考察报告
》》
“马哈德,有一件事情。”
被叫到名字的神官停下整理典籍的动作,转头向着坐在桌前的少年欠身行礼:“法老王有何吩咐?”
少年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潦草地翻阅着手边的《亡灵书》,显得有些百无聊赖,细碎晶莹的灵魂残渣自纸页间飞溅而出:“最近我的寝殿天花板总是掉灰,还不停地传来一些叮铃咣啷的声音。我不记得冥界最近要搞什么工程。”
马哈德稍微正色,皱起眉:“竟然有人敢搅扰您的安眠?臣下这就去查看是怎么一回事。”
阿图姆打了个哈欠,将书合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顺手揉了揉怀里抱着的栗子球:“那就麻烦你了。”
》》
“法老王,有结果了。”
马哈德不愧是最贴心实干的神官,办事效率之高令王座上的法老王不禁遥想起他作为黑魔导时跟在自己身边冲锋陷阵怒收人头,啊,不,是与人决斗时的日子,出勤率大概唯有某人的白龙可以一较高下。阿图姆感觉自己仿佛只是顺着冥河遛了个弯,金色的日轮还没变回太阳鸟带着光明飞远,马哈德就已经回来向他复命,正赶上神官团的议会。
“恩,你说。”
“您是冥界之主,这里还没有谁敢如此大逆不道的惊扰您。”马哈德半跪在他面前,诚恳地禀告自己的调查结果,“根据臣的调查,声音应该是自现世传来的。您知道的,冥界与现世,并非完全的不可逾越。”
阿图姆思考了一下:“所以天花板掉灰是因为我现世的陵墓要塌了吗?”
“您的陵墓当年是由西蒙大人亲自设计,又由臣亲自监造的,断不可能偷工减料。”马哈德毫不犹豫地表忠心,随即表情又有些迟疑,显然觉得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塞特那个家伙,或者该称呼他海马濑人,组织了人手在挖您的墓……”
“……”
“塞特居然敢对法老王如此不敬?”卡利姆有些忿忿。
“塞特从前对法老王就不算恭敬。”阿克那丁叹了口气,纠正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夏达手握着千年钥匙,低声沉吟:“……奸尸?”
等等,就算是在冥界,你们开会还是严肃一点好吗?
阿图姆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澄清一下自己和那个人的关系,清了清嗓子:“不会的,海马没有那么重口。”
》》
阿图姆原以为,海马大约只是要发展公司的新项目,想在沙漠里搞个大新闻,无意间惊动了他的陵墓而已。没想到海马这一挖,就格外的旷日持久,锲而不舍,寝殿顶上积了三千年的灰全被震了下来,看来是铁了心要刨他的坟。
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找不到其他地方消磨时间,索性就这么坐在树下看着身边的栗子球和棉花球肆意扑腾,更远处天空龙盘踞在皇宫正殿的尖顶上昏昏欲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巨神兵还在镇守着神殿。斑驳的光影落在那张永远十六岁的脸上,照亮他额头上的荷鲁斯之眼,微微翘起的眼睫上有光芒跳动。
这个时候,他又开始想起海马了。
冥界没有时间的概念,黑夜与白昼的交替全凭太阳鸟的喜好,于是也有亡灵会自己计数时刻,以此来打发循环往复,看不见尽头的光阴。阿图姆打算等到顶上的灰掉干净了就搬回去,反正天花板也不会塌下来——生与死的界限永远不可能被打破。
少年坐起身,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涂鸦一般画着各种卡面的图案,这是他最近消遣的新方式。
马哈德抱着典籍路过的时候,就看到年轻的法老王在地上画了一堆张牙舞爪的龙,自己坐在龙堆里逗弄着一只小龙崽。
》》
“恕臣下直言,您与塞特在现世的关系很好吗?”马哈德跟着少年走过蜿蜒漫长的走廊,看着那截深蓝的披风在风中舒展,“有几次作为黑魔导被您召唤出来的时候,感觉您与他的关系……”
阿图姆抱着栗子球,慢条斯理地往寝殿走:“还好吧,偶尔一起聊天,一起决斗。”
马哈德点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去看海,有时候顺便一起等日出什么的。”
“……”塞特你果然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阿图姆走进寝殿,发现那种摧枯拉朽的响动已经停止,只留下殿内一片乌烟瘴气,看来是海马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大工程。他呼出一口气,却又不觉得有多么欢喜,抬手一挥,那些沙尘便轻飘飘地散去,露出洁净光亮的地面与素白平整的帷幔。透进这一片宫室的光都被染做金色,尘埃虚浮,从窗边可以看见远方冥河边盛放的素净莲花。
“看来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那……嗯?那是……”马哈德刚要告退,突然注意到天花板上有些异样。
阿图姆顺着他的目光抬头,发现平整的天花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浮兀出了怪兽的图案。他盯着那些狰狞抽象的线条,稍微皱起眉:“有人在我的陵墓里决斗……海马那个家伙,是在上面修了个决斗场吗?”
“……”马哈德一脸不敢苟同,“塞特这样成何体统?”
“不,”法老王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些不断变化的图案,随即轻声否认了自己的推测,“是海马在和其他人决斗。拿梯子……算了,不用了。”他说着,手上金翅一般的战斗盘展开,随着三只异兽的图案显现,三只磁石战士雀跃着出现在主人身边,干脆利落地把自己拼装成一体。
“辛苦你们了。”阿图姆轻巧地跳上精灵的肩头,让它们带着自己靠近天花板。
少年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浮雕一般的龙形图案,以此品读决斗的过程,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他长久地注视着那场隔了一重生死的战局,露出叹服的表情:“原来那边的决斗现在还有这样的规则了吗?”
马哈德站在底下,虽然看得模棱两可,也大约懂了个大概,最后只能紧抿着唇,一副“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表情。
这不就是输出全靠吼了吗……
“恐怕同塞特决斗的人拥有打破次元的能力,才能如此扭曲战斗的规则。”马哈德看着渐渐隐退的龙形怪兽,就算看不见准确的决斗过程,也已经猜到了接下来战局的结果,“塞特现在已经没有了神官时期的魔法,是对抗不了……法老王您这是做什么?”
阿图姆用树枝在天花板上飞快地画了几笔:“我给他印张卡。”
“……”
他最后一笔刚结束,整个地面都剧烈地震动起来,遥遥地可以听见远处惊天动地的巨响。
“……您,您给他印了张什么?”
“哦,一时间没想好合适的,干脆给他画了个巨神兵,他用着也顺手。”
不,等等,您这么印的话难道要他从地上抽吗?
》》
后来天花板上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动静了,然而法老王发现自己并没有就因此睡得更加安稳。他反而更喜欢躺在床上,曲起手臂枕着后脑,怔怔地注视着天花板,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虽然看到的仅仅只是怪兽的图案,但也约莫能想象出那个人决斗时的样子,真是又嚣张又霸道。阿图姆翻了个身,想起很久以前——他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决斗都市里和海马对上的那场半决赛。
那真是足以读透彼此灵魂的一场决斗,时至今日,思绪依旧会被那时的每一次反转与宣言点燃,烧起铺天盖地的火。和海马正儿八经地决斗其实并不多,于是现在想起来,觉得每一次都弥足珍贵。那些记忆被他端端正正地存放在脑海最深处,现在翻拣而出,也还带着现世时的温存。
其实这样也无不好。
——我希望飞鸟能自由翱翔,也希望你能实现梦想。
阿图姆将手搭在眼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海马。”
“游戏。”
年轻的法老王猛地坐起身。寝殿四下无人,外面是无边黑暗,空有素白的帷幔随风起落。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的错觉。阿图姆略有些自嘲地弯了弯嘴角,准备重新躺下身。
“等着我。”
这一次的声音不容错认,确确实实是海马。那句子是何等干脆利落,掷地有声。
少年纵观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床头的千年积木上。他迟疑地拿起积木,凑到眼前,反反复复地仔细看着。是的,是的,不一样了,他能感觉到不一样。有一种极细微的温度顺着积木传达到冰凉的指尖,像是其中被种下了一颗火热的心。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说在现世的那一头,积木被重新拼了起来?
是谁?会是谁?能是谁?
“等着我。”
仿佛为了回应那无言的问句,积木里再一次传来那个人平静而暗含坚决的嗓音。
阿图姆愣了愣,最后轻轻地笑了起来,将额头抵在积木上,觉得这真是甜蜜而又无可奈何。
三千年岁月拦不住你,可你还是被生与死挡住了脚步。
海马呀海马,我的塞特神官。
》》
那以后,千里积木里就一直断断续续地传来现世的声音,大约是还不够完全,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阿图姆一开始以为海马只是拿积木当一个纪念品,没想到对方的话语无时无刻不传来,简直就好像压根没放下过。于是他便能听见海马在那一边各种琐屑的日常,听着他往来忙碌于大大小小的会议,听着他安排事无巨细的部署,听着他在无人的时候一遍一遍换着句式重复要把他召回到现世的决心。
这可真是强人所难,说好的相信科学呢?
记忆里海马不是一个喜欢喋喋不休的人,可他却意外地通过积木听到了许多话,有些是耳熟能详的,有些是在现世的时候从来不曾听他吐露过的。阿图姆大约能想象,倘若海马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都通过积木传到了他耳边,会是怎样的气急败坏咬牙切齿。
于是马哈德发现,近来继盯着天花板之后,法老王似乎又多了一项新的娱乐——没事就抱着积木贴在耳边,露出时而遗憾时而欢喜的表情。
“法老王,恕臣下直言,您这是……”
“嘘。”少年向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在听直播。”
“……”
》》
哪怕是在冥界,日常的朝会也风雨无阻,以此来证明大家并不是在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但事实上死去的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神官们各自聚在一起玩石板决斗,法老王百无聊赖地靠在王座上抱着栗子球,拎着积木,听着那头某个人激情澎湃地为新发明的次时代决斗盘做演讲,想也能想到他那副大龄中二病晚期无药可医的做派。用决斗盘解放灵魂……你怎么不说用决斗带来笑容呢?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
他一边听,一边看了眼底下大家打发时间的决斗。其实他也很想参与其中与民同乐,但是神官们总是义正辞严的拒绝,纷纷表示不约,印卡我们不约。
阿图姆看了眼盖了张现世与冥界之逆转的艾西斯,觉得这个套路真是眼熟,转头继续听着积木那一头的决斗。力量的连接毕竟不完整,之前听得模模糊糊,只知道好像海马是在大张旗鼓地布置什么计划,结果现在听着听着,居然好像是他找到了Aibo要决斗。能听一听这两个人决斗,倒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剩下的积木碎片,就在你手中吗?”
——“海马君,我以一个决斗者的身份向你发出挑……”
——“很遗憾,我想要打败的对手不是你。”
你能不能好好听Aibo讲话?法老王扶着额头,听着那一头海马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羞耻心地说着各种破廉耻的话。你们海马公司的形象还要不要了,你就不怕这样会上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吗?哦,不对,忘记你们公司已经掌控整个童实野市的舆论了。
——“海马君,你听我说,另一个我他……”
——“少废话!开始决斗吧!”
所以你能先让Aibo把话说完吗?
阿图姆叹了口气,其实听到这里他已经大约都懂了,海马大张旗鼓地挖坟,为了拼好积木闹得满城风雨,说到底都是为了他。真是固执,真是……他拿捏着积木的手想要用力收紧,又忍不住小心翼翼,仿佛那真的是一颗火热跳动的心。
他专注地听着海马和Aibo的决斗,虽然时断时续,不过还是把局势了解了个大概。说来海马那个家伙的卡组还真是进化了不少,多了一堆他没听过名字的龙,可惜没办法亲自去讨教一下。
打着打着,那边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阿图姆已经不在千年积木里了,我从拿到最后一块碎片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海马君,你是为了和他决斗才把我叫到这里来的,但是,这就是真相。”
这一次声音出乎意料的清晰。不用想也知道,是积木被拼合完整。
“所以说,要好好听人说话啊。”王座上的法老王笑了笑,抚摸着积木边缘。
是的,这才是我无法传达给你的真相啊。他抬头看着艾西斯翻开了盖牌。
墓地与卡组可以交换,可是生与死永远无法逆转。
——“我不承认,我不承认……游戏!我一定要在此将你击败!”
喂……
阿图姆觉得好气又好笑,他真的是拿海马这种脾气一点办法也没有。
决斗到了最后的时刻,无奈只是旁听也不知道生命值的结果,他还在大致推演着胜负的可能,积木里的声音一下子戛然而止。
》》
整个宫殿里浮现了大片诡异莫测的阴霾,仿佛某种本不该存在的裂痕。
“是次元的裂缝。”马哈德最先反应过来,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恐怕是现世有人在进行次元决斗,那种突破次元的力量干扰到了冥界。”
阿图姆丢开栗子球,起身走下王座,看着那些幽暗的痕迹:“难道说是上次和海马决斗的那个人……”他稍微皱起眉,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触碰裂痕散发出的黑紫色雾气。看来海马他们遇见了一个了不得的对手,也不知道……
然后一个白色的影子就从裂缝中抛出,砸到了他的怀里。
阿图姆下意识抱紧了那个人,毫无防备地坐倒在地。
“法老王您没事吧?”神官们一下子围了上来。
阿图姆摆了摆手,将怀抱里的人翻过身。虽然在抱住他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那是谁,可是当看清那张脸时还是忍不住喊出声:
“谁把海马献祭过来了?!”
居然敢动法老王的神官,真是岂有此理!
阿图姆把海马交给旁边的艾西斯,站起身一振披风,回归冥界后,他还是第一次展露出这么威风凛凛又气势汹汹的样子。冥界没有真正的阳光,但这一刻他却耀眼如太阳。他毫不犹豫地就要踏入那道裂隙,结果披风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一扯,整个人险些踉跄摔倒。他一转头,只看见那个还在昏迷中的人一手用力的攥着他披风的下摆。
他停下脚步,半跪下身握住了那只手。
其他神官纷纷转头表示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游戏……是你吗?游戏。”昏迷着的年轻人似乎努力想睁开眼,眼皮抖动着,又始终无法真正恢复知觉,口中是下意识的呢喃。
“是我。”阿图姆轻声回答,一点点将他的手掰开,“虽然很意外,但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海马。”
他看着那张并没有太多变化的脸。这样好好的看上一眼,就足够过去许多许多年。
“放心,我很快就送你回去。”法老王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再次站起身,“马哈德,我们走!”
“是,法老王。”马哈德习惯性地应声,随即觉得不对,“诶,可是我们过去能做什么?”
阿图姆一把将从裂缝里露出的半截Aibo的胳膊塞了回去,以免冥界又多一位不速之客,头也不回,回答得格外坚决:“印卡!”
》》
海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包围了。
其中一个老头子一脸老泪纵横的模样,拉着他的手半天才憋出一句:“儿啊,你变白了。”
“……”什么鬼?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坐在一座宫殿中央的红毯上,周围尽是一群看起来陌生的面孔,其中夹杂着一些似曾相识的脸,比如一个俏似伊西丝的女人。
“你醒了。”有人来到了他的面前,虽然是一身素白的长袍,带着金色的装饰,肤色也要略深一些,但海马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张脸。
“你是……游戏的黑魔导?”这是换了身马甲吗?
“……”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你不该逗留的地方。”那个人的神色始终肃穆而平静。
海马却在一瞬间醒悟了过来,蓦地站了起来:“游戏呢?游戏也在这……”他的话语还未说完,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他拉向身后黑紫色的裂缝。
“是的,这里是冥界,法老王灵魂安息之地。”白袍的神官目光里露出一些悲悯,看着他挣扎着想要停留,却只能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可惜法老王此时为了让你和那些无辜的灵魂回到现世并不在此处,而等你重归现世时,他想必也回归此处。很抱歉,塞特,没能让你见上他一眼。”
海马睁大眼,却在最后露出了笃定的笑容,手指收紧成拳。他似乎并不在意对方说了些什么,只在意自己捕捉到的真相。
“游戏,你给我等着!”
》》
“始作俑者已经失去了次元之力,今后冥界不必再担心有今天这样的动乱了。也……也不会有人再擅闯冥界了。”
“恩。”
“现世那边,似乎已经恢复平静了,您大可放心。”
“恩。”
“还有塞特……”
倚靠着天台边缘的法老王终于转头,似乎对这场谈话有了兴趣,深蓝色的披风被高高刮起。
单膝跪地的神官轻声复述:“他说,请您等他。”
“我猜他原话一定不是这么说的。”
“额,原话的话,他说的是,”马哈德迟疑了一下,还是勉为其难地把那句不成体统的话讲了出来,“‘游戏,你给我等着’……”
阿图姆笑了起来:“真像他会说的话啊。”他仰起头,看着飞过高空的太阳鸟,由着栗子球蹭着自己的掌心。明明知道不可能,却又莫名的生出一种期许。他抬起手挡在眼前,透过指缝看着明亮的天空,仿佛正有旭日初升。
远处忽然爆发出一声响亮爆破声,地面随之震动了几下。
阿图姆看着远处沙漠之中炸开的烟尘,又扭头看着同样震惊的马哈德:“……你刚才还说不会有人擅闯冥界了。”说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胸前坠着的千年积木,“……难道是?”
“法老王?”
阳光洒落在少年的肩头,少年踮起脚尖远眺着那个自极远处徐徐走来的白色身影。那样模糊,那样微小,却又那样清晰,像是要一路走到心底。这一日是冥界从未有过的阳光璀璨,冥河上开出静谧安详的蓝色莲花,风中送来久别重逢终将再见的誓言。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能阻止你的脚步。
“我等到你了。”
》》
“废话少说,决斗吧,游戏!”
“先等一下。马哈德。”
“臣在。”
“去把石板都搬出来。”
“……”
END
【海暗】笼中鸟【9】
九
海马在游戏倒下去的同时一把接住了他。
他将人横抱而起,思考着这大概是要送去抢救的节奏,随即才发现,怀抱里的少年似乎只是睡着了。他的脸色很正常,脉搏一样平稳,因为距离拉近的缘故,海马能清楚地分辨出他均匀的呼吸。
海马将另一张卡片塞到游戏的卡组里,把手空出来更好地抱起这个家伙,这点重量对他来说根本不足为道。
他最后观察了一圈小巷——现在大约用“一片废墟”来形容更加准确——地面上裂开的痕迹向他控诉着刚才是何等的惊心动魄。海马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去看这片完全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场景,踩踏着一地砂石缓步走向停车的地方。
刚才那个人,毫无疑问知道很多东西,而且口口声声称呼游戏为法老王。或许这就是为...
九
海马在游戏倒下去的同时一把接住了他。
他将人横抱而起,思考着这大概是要送去抢救的节奏,随即才发现,怀抱里的少年似乎只是睡着了。他的脸色很正常,脉搏一样平稳,因为距离拉近的缘故,海马能清楚地分辨出他均匀的呼吸。
海马将另一张卡片塞到游戏的卡组里,把手空出来更好地抱起这个家伙,这点重量对他来说根本不足为道。
他最后观察了一圈小巷——现在大约用“一片废墟”来形容更加准确——地面上裂开的痕迹向他控诉着刚才是何等的惊心动魄。海马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去看这片完全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场景,踩踏着一地砂石缓步走向停车的地方。
刚才那个人,毫无疑问知道很多东西,而且口口声声称呼游戏为法老王。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游戏执意要与他决斗的原因,他实在是太在乎他所谓的过去了,有一点找回记忆的线索都不肯放过。这么想着,海马下意识把唇抿得更紧,这个人那一次连夜来找他,也不过是为了那点三千年前的记忆。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漫长,还看不见天亮的迹象,迎面而来的风愈发荒寒,空气里有些许腐朽的气味。
海马把游戏平放在车后座,盯着对方身上那件无袖的T恤看了两眼,还是脱下自己的风衣盖在他身上。做完这一切,他关上车门,回到了自己的驾驶座,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钟左右,距离决斗都市大赛的开幕式也不过只剩几个小时。海马背靠着车座柔软的靠垫,扭头看了眼后座上熟睡的那个人,最后自己换了个勉强舒服的姿势也闭上眼就么睡了过去。
游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车上的。他坐起身,面料柔软的白色风衣从他肩头滑落。他拽着那件外套看了半晌,睡得有些迷糊的大脑才终于缓慢地运作起来,领口处“KC”的字样毫无疑问地证明了它的主人是谁。
他挠了挠杂乱的头发,看向驾驶座,此时风衣的主人侧着身睡得正沉。
游戏将那件风衣抓在手中,稍微直起身探向前座,以便更近地打量那张连入睡都有些皱着眉的脸。
阳光将这张脸照得轮廓分明,在鼻翼一侧投下浅浅的阴影。游戏知道海马有着一张在同龄人中算是英俊的脸,而这种英俊更多的体现在他气质的老成上。一般的高中生哪怕再长大五六岁,也很难磨砺出他那样远超成年人的老气横秋。此时他紧闭着眼睛,阳光落在他细长的睫毛上,猖狂自负的气息淡漠了下去,显露出几分难得的安然。
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与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连气质上,都有些相似得可怕。
但又分明是不一样的。
带着这样古怪而矛盾的念头,游戏忍不住伸出手去梳理了一下海马垂在耳边的碎发,屏着呼吸更加贴近,低下头吻过对方紧抿的唇。
然后毫无防备地对上了海马醒来时的目光。
“……”
嘴唇的交错浅尝辄止,游戏就要坐回后座,手腕却被海马牢牢扣住。
“我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游戏沉着地开口,拿捏出一贯平静无波的语气。
“一会儿还要去主持开幕式。”海马松开手,转头看向窗外,一样看不出表情,“我送你去广场。”
游戏坐回后座,目光瞥过海马有点发红的耳朵,应了一声:“恩。”
这个家伙是在害羞吗?
海马把车窗摇下一点,娴熟地把车启动,一打方向盘,拐上了公路。在阳光的洗礼下,周围荒凉的景色也不再阴森,公路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天空的颜色干净而澄澈,清爽的风随之而来。
他本意是想等早上睡醒之后再找游戏询问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不易察觉地抿了下唇,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维持一贯的八风不动。
“昨晚那个家伙逃走前留下了两张卡。”海马平视着前方,挑拣了一个比较稳妥的话题,“看起来是一样的,一张留给你,一张我拿回总部去解析。”
游戏一怔,从决斗盘里取出卡组,飞快地翻找了一下,抽出了那张空白的金卡。
“比赛的时候记得把它挑出去,不要因为这种愚蠢的卡影响决斗。”海马哼了一声,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在前方绿灯闪烁成黄灯的同时踩下油门,飞速通过了一个街口,“去赢下大赛的第一场比赛吧,游戏。”
游戏把那张卡收入衣袋,重新收好卡组,听到海马的话,忍不住抬头一笑:“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等追踪到了神之卡的下落,我当然就会动手。”
“看来不抢在你前面拿到剩下的神之卡的话,和你的决斗会很棘手啊。”
“你怕了?”
“怎么会?我拭目以待。”
海马很满意这样的回答,谈到决斗的时候,他反而会觉得倍感轻松,连带着刚才那个朦胧中的接吻好像也不需要太过在意。不就是亲了一下嘛,海马濑人不应该是被这么一点小事扰乱心绪的人。毕竟睡都睡过了。
——由此可见,如果世界上真有什么事情,是海马集团年轻的总裁所不擅长的,谈情说爱大约算是一件。时至今日,海马依旧没有从那些决斗中梳理出对身边这个人的真正情绪,他对一切的认知似乎还停留在决斗时的热血沸腾上,却忘了去思考,倘若不是“武藤游戏”,而是另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人,他是否还会默许这样一个清晨时分的亲吻。
虽然没有区分出感情与感情之间的不同,但他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那样柔软的亲吻落在唇边,睁开眼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一池睡莲忧悒绽放。他并不厌恶这样的接触,能有游戏这样一个宿命的对手,他觉得很好,很满足。
决斗都市大赛的开始几乎点燃了整个童实野市年轻人的好斗因子,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决斗怪兽的投影与攻击之后的烟雾效果,来往的车辆都不得不为那些横亘在路中央的决斗退后让路。这场决斗的盛宴霸道而疯狂,无论是为了卡片,为了胜利,还是为了别的什么,都注定让这一个城市为之沸腾,为之俯首称臣。
海马在中央控制室里毫不意外地看着游戏拿下首胜,尽管旁观决斗的过程中,木马数次向他表示这一局是如何如何惊险,对方的战术是如何如何歹毒,但其实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人会胜利这件事情。
他一边听着决斗的进程,一边将那张奇怪的卡片进行录入扫描,尝试着解析里面的数据。他没有让任何人插手,既然是关系到游戏的秘密,他当然要自己去试着解开。
“哥哥不去决斗吗?”
“不急。”拿神之卡去一味的收拾一些杂碎也没什么意思。
“说起来,哥哥昨天晚上夜不归宿,是去找游戏了吗?”
海马敲击键盘的手一顿,转头盯着自己的弟弟。是的,兄弟之间本来应该毫无保留,没有秘密的,但是木马毕竟还是个孩子,不适合那么限制级的话题。
“我去看他为大赛准备得怎么样。”海马用公事公办的口吻敷衍过了这个话题。
“诶……然后你们就在外面过夜了吗?”
海马手一抖,屏幕上打出了一行乱码。他一边敲着退格键,一边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严肃地皱起眉:“到底是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木马思考了一下,不知道那句话踩了自己兄长的雷区,但还是有问必答:“矶野有时候会感慨啊,说世界上最难猜的就是谈恋爱的时候对象的心思,然后他就很有经验的说了不少……”
海马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忍不住批评教育:“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最难猜的明明是游戏后场的盖牌。”
TBC
【征】【中翻日】翻我你我你我你我你我你我你我你我你
「我你我你讨论翻译组」成立于2017年1月24日,本翻译组决定致力于【在我遇到你之前遇到我的那个你】此作相关系列的翻译工作。
翻译作品:在我遇到你之前遇到我的那个你
(作者:AiramHad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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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翻译工作 : 中翻日
细项 : 直翻、润色。(都缺)
报酬 : 采自愿无酬性质 (会有小奖品)
翻译小组待遇:手气红包、奖金、奖品、奖状、掌声、小礼物.....等等。
翻译小组性质:义工 ! 义工 ! 义工 !
翻译时段:彈性
休假制度:彈性
可翻译日:彈性
需求人数:日译组不限+极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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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译组具体条件 :
1.日语过N2并且有能力翻译一部漫画即可。
2.有相关领域的人可以介绍或者帮忙。
3.具有相关翻译经验。 (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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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询单位:
主负责人Q:亚亚 2487259522 、陆酱 1059694334、莎莉汶1078715790
最后,由衷恳请大家为我们提出宝贵的意见或建议。
感谢各位的支持,期待你们的参与,完成這一項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