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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交往设定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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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 Bean Bean×pxx

【瓶邪】听说了吗?吴邪和张起灵要离婚了!

#爆!麒麟传媒总裁张起灵深夜幽会神秘女子,与吴邪七年婚姻走到尽头?! 

#惊!张起灵被爆婚内出‖轨,是否曾经的天作之合也逃不过七年之痒? 

#娱乐圈架空,总裁哥×影帝邪,同性可婚可育背景,半论坛体,相信我,100%瓶邪only 


ylq=娱乐圈       u1s1=有一说一     cg=出‖轨 


   

818论坛  >>> ...

#爆!麒麟传媒总裁张起灵深夜幽会神秘女子,与吴邪七年婚姻走到尽头?! 

#惊!张起灵被爆婚内出‖轨,是否曾经的天作之合也逃不过七年之痒? 

#娱乐圈架空,总裁哥×影帝邪,同性可婚可育背景,半论坛体,相信我,100%瓶邪only 

 

 

ylq=娱乐圈       u1s1=有一说一     cg=出‖轨 


   

818论坛  >>>     闲聊版  >>> 

 

《惊天大瓜!!!麒麟老总zql被传在丈夫wx怀孕期间出轨,七年婚姻即将走到尽头,两人婚变是否早有预兆?》                       点此展开»»» 

 

 

楼主 

 

  救他妈命,本人wx十年老粉,今天早晨点开微博习惯性去超话签到,结果发现微博瘫了,卡了半天终于卡进去了一看热搜我他妈人都傻了……mlgb我他妈现在只想手.刃了渣男zql!!!我邪多好一个宝贝他居然还敢cg,还他妈孕期cg,谁给他的脸啊啊啊??? ?

 

 

1L 

 

冲在恰瓜第一线的闰土君前来报道!! 

 

2L 

 

来了来了哈哈哈吃瓜怎么能少了我 

 

3L 

 

[观望]撸主好大的火啊哈哈哈,消消气消消气 

 

4L 

 

沙发!!前排围观诶嘿嘿嘿 

 

5L 

 

别的不说,今天这瓜是真刺激,我兴奋得早饭都没吃,在微博上冲了两三个小时了都 

 

6L 

 

u1s1,wx属实顶流影帝,出道十年了,还有这热度,简直堪比当年某顶流官宣女友

 

7L 

 

那我也u1s1,微博程序员小哥哥是真的惨[狗头] 

 

8L 

 

快过年了,应该没有程序猿结婚吧?[滑稽] 

 

9L 

 

程序猿小哥哥:你看我或许是假的笑 

 

10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惨了这一个月都多少回了都


11L


或许你们都忘了wf老师?[狗头]


12L


哈哈哈哈哈哈wf老师:谢谢,我不需要这种热度

 

13L 

 

[吃瓜]所以最近ylq到底咋了,我tm吃瓜都吃晕了,再这样下去感觉房子都要塌完喽 

 

14L 

 

可能快过年了狗仔们要冲业绩吧[狗头] 

 

15L 

 

感觉wb都变成瓜田了 

 

16L 

 

那不挺好吗,我在里面上蹿下跳可开心了[滑稽] 

 

17L 


草,这一个月都吃了多少瓜了都


18L


这有啥,大家一起找孩子嘛,帮没爹没妈的孩子们找到一个家[狗头]


19L

 

只要狗仔跟得好,孩子都能满地跑[狗头] 

 

20L 

 

随时随地发现新孩子诚不欺我[赞] 

 

21L 

 

楼上上好湿好湿[赞] 

 

22L 

 

但港真,wx这个其实还好吧,cg的瓜比起最近的孩子满地跑感觉还是略逊,前两年可能还行,放在现在我都麻木了,真的值得一个爆字吗

 

23L 

 

楼上的,wx是谁,他老公zql又是谁,这怎么不值得一个爆了

 

24L 

 

草,我他妈把wb卸了,所以这瓜实吗,有锤吗

 

25L 

 

22L,你瓜是不是没吃完整?他俩其实不止cg好吧,还真tm也有孩子,wx怀了,你去看大前天《我的狗蛋先生》的首映礼生图,我以我人格保证,那绝壁tm不是发福

 

26L 

 

给楼上指路微博热搜爆,自己去看呗,反正我觉得挺锤的,照片拍得那么清楚,都能赶上当年的电梯录像了 

 

27L 

 

这应该算是锤死了吧?那女的还挽了zql的手,那么亲密,关系绝对不简单 

 

28L 

 

我听说zql特冷一人,普通女的是绝壁不可能挽他手的 

 

29L 

 

那会不会是姐姐什么的,麒麟不是家族企业吗,他们张家亲戚一大堆,有个姐姐什么的应该算很正常吧 

 

30L 

 

我也觉得有可能,总感觉wx和他婚姻挺幸福的,我记得上个月wx还发wb秀恩爱来着,要cg还秀个p啊

 

31L 

 

或许只是营业人设呢,七年了,谁知道还有没有感情啊 

 

32L 

 

姐姐绝壁不可能。听说他们张家亲情都挺淡,真就是大家族宅斗那种。而且zql是独生子,当年上位是真的杀出一条血路。你说他一个麒麟的老董,还有什么姐姐值得他亲自去接?还挽他手? 

 

33L 

 

那动图我倒是看了,确实能看出来很亲密。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太像情侣恋爱的感觉 

 

34L 

 

悄悄歪个楼,u1s1,照片里的姐姐真的好美女,妈的,笑得好温柔啊(lsp憨笑) 

 

35L 

 

哈哈哈哈哈哈这倒是真的,真挺好看

 

36L 


嘶……原来不只我一人觉得照片的感觉有点奇怪吗?就,怎么说,有种莫名的长辈慈爱感(但照片里的美女姐姐看起来真的挺年轻)


37L

 

靠,还能有哪里怪怪的?大半夜亲自接机,孤男寡女同坐一车,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反正cg渣男biss 

 

38L 

 

草,我tm都要气死了,我们wx哪里比不上那女的了???靠,反正十个男的九个渣我算是信了,亏当初我还以为我x找到真爱会永远幸福,结果还是躲不过七年之痒呗[呵呵] 

 

39L 

 

唉,太心疼wx了,孕期老公cg真的太踏马糟心了 

 

40L 

 

每天一个恐婚小技巧get√ 

 

41L 

 

港真,他们当年结婚虽然没对圈外公开,但听说光伴郎伴娘就有xyc hxx hxz wpz什么的,还有一堆老艺术家,妈的,阵容豪华得简直算得上世纪婚礼好吗 

 

42L 

 

wx的wb上现在都还有那张婚纱照来着吧…… 

 

43L 

 

草,我刚好翻相册翻到那一张,感觉x宝笑得是真开心,特别幸福的感觉……对比现在,太讽刺了 

 

44L 

 

zql你踏马没有心 

 

45L 

 

楼上的,渣男怎么会有心呢 

 

46L 

 

x粉先别急着跳脚吧,现在两方都没发声明,着什么急,真锤了再骂吧,反正照片这么真,要是真cg那zql也绝壁跑不了 

 

47L 

 

靠,还要怎么不跳脚?动图都那么清楚了,妈的,反正zql渣男没跑了 

 

48L 

 

我悄悄来说一句,其实你们x可能没你们想得那么惨 

 

49L 

 

????

救命,真要是孕期被cg还踏马不惨?? 

 

50L 

 

楼上上是没谈过恋爱吧,你老公你npy给你扣帽子看你觉得自己惨不惨 

 

51L 

 

我不是说cg不惨。但你们忘了吗,他俩本来就是家族联姻的啊 

 

52L 

 

?????? 

 

53L 

 

??????????? 

 

54L 

 

好家伙,原来还有豪门副本是吗 

 

55L 

 

救他妈命,我粉了wx五年我都不知道他和zql是家族联姻 

 

56L 

 

嘶……我日,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那么点印象了……草,我想起来了,吴邪十年前刚出道的时候好像被人扒过皮,我记得当时有人说他是东吴集团吴老狗的孙子,这瓜当时刚出来马上就被人压了,完全销声匿迹,所以很多后来粉的都不知道,但我记得,真的真的,草 

 

57L 

 

草,真的假的?!怎么这瓜突然上流起来了 

冷面霸道总裁×活泼贵族小少爷 get√

 

58L 

 

???? 这也太生草了吧

 

59L 

 

?????救命,我晕了 

 

60L 

 

????什么??!草,原来我x还是豪门小少爷,我就说他演贵公子怎么演得那么好,原来是本色出演啊[bushi] 

 

61L 

 

原来是我站得还不够高,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明星cg,原来竟是豪门恩怨,这瓜我突然觉得自己吃不起了[抱拳] 

 

62L 

 

我的意思是,他俩可能就和小说里的豪门夫夫一样,貌合神离,搭伙过日子而已 

 

63L 

 

草,晋江竟在我身边 

 

64L 


草,长佩竟在我身边


65L

 

哈哈哈哈楼上的俩想多了吧,你身边能有wx?? 

 

66L 

 

讲真,wx是少爷我信,但商业联姻应该不太像吧?我觉得至少wx是真的很爱zql的,他俩结婚时肯定是有感情的吧

 

67L 

 

可能,先婚后爱?(小声bb) 

 

68L 

 

明星的恩爱又能有多恩爱,真真假假的,有几分能信 

 

69L 

 

但wx不是连孩子都怀了吗 

 

70L 

 

孩子怀了又有什么影响,豪门就是需要一个继承人啊 

 

71L 

 

不合理吧,zqlcg都被爆出来了,你们觉得吴家的人能忍?怎么可能把孩子再给张氏,为了面子也该撺掇wx离婚吧,反正wx也还年轻,选择多着呢

 

72L 

 

但如果他俩本来就这样过呢……反正本来就是家族凑在一起的,婚后各玩各的,这次说不定只是zql运气不好,被拍到了,公关好了之后他们还不是就能不离婚,日子照样过 

 

73L 

 

草,原来这就是豪门吗 ,是在下不配了

 

74L 

 

应该不至于吧,我总觉得wx是真的很爱zql(至少曾经),你们去翻翻他wb,虽然从没露过z的正脸,但是基本每一条日常都有z的痕迹,简直当代凡尔赛之王 

 

75L 

 

我也有同感,反正我觉得商业联姻就算是真的,他俩至少曾经是有真感情的 

 

76L 

 

唉,有真感情又如何,七年了,有也早腻了


77L


讲真,有钱人的世界里,感情确实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78L 

 

确实,zql是老总肯定忙,wx近些年拍戏也是满处跑,聚少离多,感情淡了很正常吧 

 

79L 

 

反正不说wx对zql的感情淡没淡,zql都踏马cg了,不管怎样,最惨的还是wuliwx啊,没感情就算了,有感情不踏马得心都碎了,更何况还揣着崽呢

 

80L 

 

草,渣男biss 

 

81L 


渣男biss+10086


82L

 

支持wx赶紧离婚,让渣男跟小三过去吧 

 

83L 

 

赶紧麻溜儿离,又老又丑的男人有什么好要的,说不定下一个就能遇到真命天子了呢 

 

84L 

 

我怎么记得wx结婚的时候你们也说过什么天作之合来着…… 

 

85L 

 

那是没认清渣男的本质好吗?谁他妈又知道zql会出.轨呢 

 

86L 

 

等等,我想问问,zql怎么就又老又丑了?我寻思着他不是从来没露过脸吗 

 

87L 

 

楼上的,众所周知,zql年上wx8岁,吴邪今年三十了,zql都他娘的奔四了,你指望他多好看? 

 

88L 

 

我记得wx不是颜控吗[捂脸笑]zql再怎么样应该还看得过去吧 

 

89L 

 

38的老男人,你指望能有多帅。你以为小说里那些又高又帅的霸总都是真实存在的吗,现实生活里不过都是油腻的中年大叔罢了 

 

90L 

 

草,我记得我在wx的wb里看到过zql的手和腿,感觉挺好看的呀 

 

91L 

 

手和腿好看有个p用,脸不好看算个嘚儿

 

92L 

 

管渣男尼玛好不好看,wx还是赶紧离了吧,这样的男人,难道还要留着再回家过年?? 

 

93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xtms 

 

94L 

 

反正我蹲他们一个离婚 

 

95L 

 

+1 

 

96L 

 

+2 

 

97L 

 

+10086 

 

98L 

 

+身份证号 

 

99L 

 

+圆周率小数点后一百位 

 

…… 

 

…… 

 

218L 

 

!!!草,姐妹们,看微博了吗?!! 

 

219L 

 

草,发生什么了

 

220L 

 

我就说为什么wx和zql的公关都死了呢,原来搁这儿等着我们呢 

 

221L 

 

?? ??????

我日,发生什么了

 

222L 

 

咋了啊同志们 

 

223L 

 

是这瓜还有反转吗,草,我又兴奋了,我又可以了

 

224L 

 

热搜都挂了两天了,又咋了这是 

 

225L 

 

什么什么又有瓜吗 

 

226L 

 

我看了热搜,不就是wx要代班wpz的综艺吗,这咋了 

 

227L 


啥??吴邪代班wpz的综艺??《月半有约》吗??


228L


楼上的,没错。


229L

 

草,你们的感官都这么不敏锐的吗??wx在这种cg风波后这么快就首现身,肯定是要做些什么啊!! !(恨铁不成钢)

 

230L 

 

相信我,今天肯定会有好戏,不然他好好地代班wpz的综艺干什么 

 

231L 

 

我以我十年老网民的身份担保,今天热搜绝对会爆(   ・᷅ὢ・᷄ ) 

 

232L 

 

哈哈哈哈哈xs,看来这是公关都懒得做了,直接出来官宣是吗,不愧是小佛爷,真nm硬刚 

 

233L 

 

所以今天wx会官宣离婚是吗??? 

 

234L 

 

绝壁的,草,这两天他们都公关死绝了,今天突然上综艺,不是官宣离婚是什么,告诉大家他只是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得错,我原谅他,我还爱他吗 

 

235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s 

 

236L 

 

预定今晚热搜 

#吴邪 张起灵官宣离婚# 

 

237L 

 

#吴邪 张起灵官宣离婚# 

 

238L 

 

#吴邪 张起灵官宣离婚# 

 

239L 

 

#吴邪 张起灵官宣离婚# 

 

…… 

 

…… 

 

…… 

 

      

 

———————————————— 

 

 

  人来人往的演播室里,灯光、收音、摄影等各个组别都已严阵以待地完全准备就绪,只有播室中.央属于主持人和嘉宾的两个座位还是空荡荡的。 

 

  时间慢慢指向晚上八点整。 

 

  通往演播室的对开门被人缓缓从外推开,紧接着,两个挺拔的身影慢慢并肩从后走出。 

 

  其中一个身着剪裁十分得体的黑色西装,整个人从腕扣到领带、再到头发的梳理全都一丝不苟的妥帖到位,配合着他身上那不断散发出的冷淡疏离气场,俨然一副从容冷厉的精英模样;而他旁边的那位相比之下则显得随意得多,只着一件宽松的卫衣和休闲牛仔裤,头发也似未经打理,随意地散着,但他周身那股不加修饰的清透而温润的气质,却仍叫人眼前一亮。 

 

  两人缓步走到演播室的中.央,一人一边在演播台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 

 

  其中一位甫一落座,便娴熟而自然地冲着正前方的一号机打了个招呼:“各位观众晚上好,我是今天《月半有约》的临时代班主持,吴邪。” 

 

  他冲镜头笑得眉眼弯弯,然后便一边拿起桌上的台本,一边接着道:“我也没想到我这杭谱也有能当上主持人的一天,但是好兄弟要追女神,我也得帮他个忙是不是,”他狡黠地冲镜头眨了眨眼睛,接着便自然地将视线转向了一旁,镜头也跟着给了他身边坐着的人一个特写, 

 

  “好了,咱们闲话到这儿也就够了,那么我们就说回今天的正题——我来看看弹幕,有人猜到我身边这位逆天大帅哥是谁了吗?” 

 

  语毕,吴邪微微倾身凑近摆在演播台中央的手机,略微扫了一两眼后,他便重新在位置上坐正,刚想说话,却突然发现自己后腰上不知何时扶上来一只手,怕他摔倒似地轻轻揽住了他。他有些无奈,只得与身边那只手的主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又重新看向镜头:“看来当代网友都是福尔摩斯。” 

 

  他低下头翻了翻抬头,带着些江南腔调的温和语调接着传来:“是了,没错,今天的嘉宾呢,大家可能之前从没见过他这张帅脸,但是他的名字一定是或多或少听说过的——他就是,麒麟影视传媒的CEO,张起灵张先生。”说着镜头便又给了张起灵一个特写。 

 

  但这位张起灵张总裁却十分不给面子地没看镜头,而是从始至终都一转不转地盯着他身旁的吴邪看,专注得好像眼前这数台正在运作的机器和数十个工作人员不存在似的。 

 

  直到吴邪给了他一个胳膊肘,他才像回过神来似地勉强看了看镜头,微微颔首示意。 

 

  不过吴邪也早就习惯了他如此,便不甚在意地接着往下cue流程:“之前张先生一直只活跃于财经版头条以及大家的口头呢,不过根据最近的关注来看,张先生在我们娱乐圈也很火呢。”吴邪边说边看了看镜头,语调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张起灵倒是十分不甚在意地整理了一下袖扣,然后便抬头看着吴邪,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嗯,蹭了我爱人的热度。” 

 

  吴邪侧头乜了他一眼,然后便故意做出一副钦羡佩服的表情:“哇,那你爱人一定很厉害,蹭热度都让你当了两天顶流,真不错。” 

 

  张起灵瞧着他调侃味儿十足的眼神,倒是丝毫不慌,嘴角的笑意更甚,接着冷静又认真地接茬:“是,超厉害。” 

 

  “啊……啊?”吴邪少有能听见他这样直白的称赞,颇有几分逗人不成反被调戏的羞赧:“哦……哦,这样啊。”他不经意对上张起灵那满目温柔的眼神,脸倏地就红了几分。 

 

  “咳咳……那这么看来张先生很欣赏您爱人啊……”吴邪被张起灵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一阵心慌,赶紧接了下一个问题:“那什么,咱们接着来下一个问题吧——听说张先生的母亲这两天回国了?”这个问题倒是将话题猛地一转,却颇有几分突兀。 

 

  张起灵闻问,收起笑意,脸上正色了几分,然后便点了点头,认真道:“是。母亲刚结束了在尼泊尔的援助工作,听闻我爱人怀孕,前天便从那边直接飞到了北京。” 

 

  他正说着,一张吴邪、张起灵与一位美丽温婉的女子的合照便出现在了他们身后的大荧幕上,那张与张起灵颇有几分神似的明丽面庞,赫然就是这几日热搜图中的那位“神秘女子”。 

 

  吴邪看着身后那张图,忍不住笑道:“张先生的母亲可真是又温柔又漂亮,要不是我知道你们的关系,都要以为你们是一对儿了。就是不知道你家爱人知不知情,有没有因此吃醋呢。” 

 

  张起灵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挑了挑眉:“问他自己。” 

 

  吴邪闻言,忍不住转头瞪了他一眼,两人对视着对视着,却又都情不自禁地笑了。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网上所有的谣言便不攻自破。 

 

  吴邪忍不住低头笑了一阵,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表情,便重新开始尽职尽责地走流程:“咳咳,那咱们接着进入下一个问题——张先生,那请问您觉得,您爱人吴…咳咳是个怎样的人呢?” 

 

  张起灵听到这个问题,却没有立刻就回答,而是低着头沉思了好一阵。吴邪事先也不知道具体的台本,也知道他男人是个怎样沉闷的性格,以为这太为难他了,因此便想开口替他解围:“那什么,随便说些就……”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起灵兀地给打断了: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同时也是,我的全世界。” 

 

  吴邪闻言,却忍不住愣住了,他可没想到张起灵这个闷油瓶子居然真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边小声吐槽着“这情话真土”,一边脸上的笑意和红晕却是藏也藏不住:“那……额,那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说完,他便把期待的目光转向张起灵。 

 

  但张起灵这次却是立刻就摇了摇头,吴邪见此,不由得有些失望,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张起灵却又一次抢先道:“太多了。” 

 

  接着,他慢慢地把目光转向一旁有些愣住的吴邪,眼神专注,而又温柔:“我……不善言辞。但若他想听,我会去学。每日一句,说与他听。” 

 

  吴邪被他这样看着,心潮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张起灵说了些什么,脸上的绯色倒是比化了妆还要夸张:“哦……哦。你……您真爱他。”他忍不住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羞赧,然后便接着道: 

 

  “最…最后一个问题了,您,有没有什么想为他做的事情呢?” 

 

  他有些不敢看张起灵,斜斜瞥过去,就见张起灵郑重地点了点头。刚想开口问张起灵具体是什么事情时,他就感觉到下巴上传了一股巧劲儿,轻轻将他的头往侧边拨了拨——紧接着,唇上就传来了一阵温凉的触感。 

 

  吴邪一瞬间只觉得头皮要炸了,但吻住他的那人却偏偏又强.势得要命,让他根本无法挣开,只得顺从地放任那人将这一吻加深、再加深,简直让他忘记了自己还在现场直播。 

 

  直到他开始逐渐喘.不.上.气,他的脑子才终于有了片刻清醒,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正在干些什么后,他只觉得他的脸皮都要烫得炸开了,赶紧使了劲儿把还在嘬他嘴儿的张起灵推开,边推边小声骂道:“你……傻瓜,咱们在全网直播!你嫌不嫌丢人啊你……” 

 

  但张起灵却丝毫没理会他的埋怨,顺着他的力气往后退开了一点,但手依旧揽着吴邪的腰上。 

 

  他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搭在吴邪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肚皮上,然后便第一次正式着镜头,语气沉沉,却又字字认真而恳切地开口: 

 

  “不止七年,”他倾尽温柔地慢慢抚摸着吴邪的肚子,嘴角忍不住微微漾起一抹笑意,“我们,相识十七年,结婚七年, 

 

 

  接下来,还有一辈子。”







End



       当晚,热搜确实爆了:

      #张起灵  吴邪 一辈子#




失明小狗不失明

吴邪不要儿子了

*假如黎苏真是瓶邪黑花生的

(。小笔记后我信了


一小时后,学校操场边整整齐齐躺了三个穿着校服的男初中生。


黎簇腮帮子肿得老高,从侧后方看特像蜡笔小新,苏万没忍住笑了出来:“鸭梨,虽然但是,哈哈哈哈。”


黎簇踹他一脚,被他躲了过去:“笑屁,我还不是因为你?”


杨好躺在跑道外圈,脚跟抵在围栏上,不露声色道:“让你们带的东西带了吗?”


黎簇点头,苏万犹豫了片刻。


“好。”杨好道,“今天就弄死隔壁二中那个姓尤的。”


苏万提醒道:“稽。”


杨好:“管他姓什么,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跟着我|干!”


苏万:“可他们是高中生诶。”


杨好:“所以才让你...

*假如黎苏真是瓶邪黑花生的

(。小笔记后我信了


一小时后,学校操场边整整齐齐躺了三个穿着校服的男初中生。


黎簇腮帮子肿得老高,从侧后方看特像蜡笔小新,苏万没忍住笑了出来:“鸭梨,虽然但是,哈哈哈哈。”


黎簇踹他一脚,被他躲了过去:“笑屁,我还不是因为你?”


杨好躺在跑道外圈,脚跟抵在围栏上,不露声色道:“让你们带的东西带了吗?”


黎簇点头,苏万犹豫了片刻。


“好。”杨好道,“今天就弄死隔壁二中那个姓尤的。”


苏万提醒道:“稽。”


杨好:“管他姓什么,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跟着我|干!”


苏万:“可他们是高中生诶。”


杨好:“所以才让你们多带点装备啊!”


黎簇面部微微抽|搐,说:“我家家徒四壁,只能提供人力支持。”


杨好抻着脖子左看右看:“人呢?”


黎簇指指自己:“这呢。”


杨好暴躁了:“你这算什么人力啊!苏万,你呢?”


苏万“唉呀”一声,显得很为难:“我爹就是个开滴滴的,能拿出什么装备,方向盘还是车轮子。”


苏万惊觉:“所以就我们三个,好哥,我能不能不去啊?”


杨好咬牙:“不行,什么都能丢,面子不能丢。”


黎簇反对:“我在言情小说上经常看到反派男N号这么说。”


苏万“噢”了一声:“鸭梨,原来你还看言情小说。”


黎簇清了清嗓子:“沈琼让我陪她一起看的。”


“什么!她怎么会让你陪她啊!”苏万坐起来。


黎簇一耸肩:“她喜欢我咯。”


苏万推了他一把:“你放|屁!她喜欢的是我!她上次还收了我写的情书。”


黎簇推了回去:“你省省吧,她早就把情书转送我了,我一看那就是你字迹!没好意思拆穿。”


苏万垂下脑袋,吸了吸鼻子,露|出一截小狗似的后颈,黎簇看着有点心里发堵,可能是十四岁男孩之间细腻的情绪感应:“没关系,我又不喜欢她。”


苏万怒了:“你凭什么不喜欢她!”


杨好头疼地打断:“好好好,喜欢喜欢,都喜欢。现在问题是我约他茬架还剩一小时,但我们啥装备也没有,只有三个人啊!”


黎簇:“你不是有别的小弟吗?”


不提还好,一提杨好愤慨成倍增长:“不就是因为那个姓尤的,还他|妈抢我的人。”


苏万:“j……算了,那他为什么抢你的人?”


杨好不自然地上下乱瞟,声若蚊蝇:“打赌输了。”


黎簇有点想笑,但忍住了:“我还有个办法,你们跟我来。”



黎簇领着他俩到学校门口附近的一家面馆,看到正中央一只脚踩着椅子和老板娘讨价还价身形丰|满的男人喊了一声:“王叔叔。”


苏万杨好|紧跟着乖巧道:“王叔叔好。”


胖子和老板娘使用迂回战术,一看到这仨儿迅速招了招手:“来来来,先给你胖叔把钱付了,这大婶还真以为你胖爷我赊账。”


老板娘叉着腰口水都说干了,因此只是翻了个白眼。


黎簇看了苏万一眼,苏万习以为常地掏出三张毛爷爷。


“怎么了小兔崽子们,和你胖叔讲讲。”胖子把钱摔前台大摇大摆地从店里出来,到街边长椅上坐着。


“王叔叔,我和你说,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爸。”黎簇认真道。


“哟,什么事儿这么神秘?那你这脸呢,跟鸡pi|股似的。”胖子上手捏了捏,黎簇瞬间龇牙咧嘴喊痛。


“意外意外!”黎簇本来都忘了,胖子这一提醒他肌肉记忆又叫嚣着疼痛。


“不会是天真打的吧,不应该啊,他虽然和前些年不能比,打孩子这事儿也不能够啊。”胖子思索道。


胖子看到苏万一乐:“你爹倒有可能。”


苏万连连点头,显然十分认同此观点。


黎簇倒是有点小脾气地哼了一声:“我倒宁愿他打我,可他根本都不管我……算了,我们是来问你要人的。”


“要人?”胖子迟疑了一下,“天真不是找回来了吗?”


黎簇纳闷:“吴邪已经找了?他怎么知道的?”


“父子连心啊黎簇。”杨好道,“我看你爸根本不是不管你,不然怎么连你想什么都知道。”


胖子心一软:“你这孩子,真没白疼,天真要是知道你这么想小哥,当年那么辛苦把你生下来也值了。”


黎簇苏万杨好三个脑袋一低,互相打量道:“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啊。”


苏万道:“有什么不对劲,你不是说好久没看见你爸了吗,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们被隔壁高中生欺负,特意来找回场子。”


杨好赞不绝口:“对啊,你没听王叔叔还喊他小哥,全世界能让王叔叔喊哥的能有几个,一定是个狠角色!这回我们稳了。”


黎簇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最终屈服于杨好的拳头。


胖子把小朋友们提溜起来,挨个弹脑蹦:“怎么说,我打个电|话给天真和小花?”


杨好一看表:“不行,来不及了。”


三个人一边跑一边大喊:“王叔叔你记得带人到xx二中后街的小巷子!”



周末下午五点半,学校附近萧条,寂静无声,橙红色的落日余晖涌动在天际尽头。


杨好路上折了三根树枝一人一根抗肩上,昂首挺胸地看着对面十几个身高平均180的高中二年级学生。


黎簇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刀和铁棍,看了看自己脆弱的树枝,吹着口哨把它藏到身后。


杨好底气十足,十分嚣张,遂上前一步:“姓猴的,你爷爷我来了!”


对面剃着寸头,眼角还有道小疤的男生把棍子往地上一敲,凶神恶煞道:“你说谁猴呢?!”


杨好:“哦,姓尤,不好意思,记错了。”


苏万看对面那人脸都绿了,倒吸一口气拽他袖子:“稽,是稽。”


杨好把树枝掰断,以此示威,气贯丹田:“管他|妈小鸡小鸭的,你|爷爷我今天就让你好看!”



“就这?”


鸡兄讥笑了一声,毫无把这几个小屁孩放眼里的意思。


青春期男生什么最重要,尊严!对方这充满挑衅和讽刺的两个字一出,连黎簇和苏万都觉得火大。


黎簇冷下脸:“好哥,攻他上三路,苏万,捅他唧|唧,把树枝插|他pi|眼里!”


吴邪刚赶到,就听到这一惊|骇世俗离经叛道不该由十四岁未成年嘴里说出来的话,差点就一掌把两瓣pi|股打成四瓣,被张起灵及时拉住。


“是他?”


吴邪一脸倒霉地点点头,黑瞎子见缝插针争做好家长的坏榜样:“行啊,你儿子比你有天赋。”


“你别裹乱|了,你儿子也在里面呢。”吴邪看了眼解雨臣,后者无奈地摇摇头。


“放纵了,回去说。”解雨臣和吴邪交换了个眼神,“谁上?”


“我来。”张起灵道。


“哎别别,小哥。”这次换吴邪拉他,“亲生的,亲生的。”


张起灵微微歪了下头:“对面。”


“对面也不行啊,法|制社|会,君子动口不动手。”吴邪拍拍他的手,“我来吧。”


“小兔崽子。”吴邪上前朝黎簇后脑拍了一下,“谁教你说这些胡话的?”


黎簇回头一看,眼睛都亮了:“你来啦,你不是……”


“知道我忙还给我找事儿?”吴邪“啧”一声,“肯定是那死胖子教的,跟他能学什么好。”


胖子在后高呼一声:“丫天真你不|厚道啊,怎么无差别扫射我?”


吴邪眼皮一抬,瞥了眼对面几个人,为首的鸡兄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战战兢兢,和所有嘴硬的怂包一个路子:“多大人了还叫家长,丢不丢脸。”


吴邪又瞪了他们一眼,十几个人迅速夹|着尾巴跑了,留下一段经典退场白:“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脸,怎么弄得?”


黎簇扭|捏道:“我趁盟叔睡着了偷跑出来,不小心磕到了。”


吴邪失语:“怎么不磕死你个熊孩子。”


黑瞎子见状和吴邪一人一只崽子拎走,吴邪看了眼杨好:“你……”


杨好速道:“我奶奶还在家做饭呢,我先走了!吴叔叔你好,吴叔叔再见!”



黎簇苏万蔫头耷脑地在后面跟着,胖子说金万堂店里有个新宝贝就打车走了,下次再照顾瞎子生意。


黎簇就问苏万:“你爹很缺|钱吗?”


苏万道:“我们家家产几百亿呢。”


黎簇又问:“那你爹为什么要开滴滴赚|钱?”


苏万叹息:“那是我爸的家产。”


黎簇点点头:“原来你们家实行分封制。”


……文盲竟全在我身边,苏万懒得纠正了,就又听黎簇说:“那你爸妈关系是不是很差?”


苏万急了:“你说什么呢,他俩关系可好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黎簇委屈:“我怎么了啊,合理猜测不行吗!”


苏万又说:“你这叫什么合理猜测,你明明就是在言语中伤我的家庭!”


黎簇生气:“我一个单亲加妈不管的有必要中伤你吗?”


苏万顿了顿:“是哦,不好意思……”


黑瞎子在前面听得一清二楚,拱了拱解雨臣笑道:“你儿子心疼我穷,当家的不给点反应?”


解雨臣嗯了一声:“那也是你儿子。”


“你想好怎么和黎簇说了吗?”解雨臣看了眼吴邪,“这孩子不像苏万,我觉得他一时接受不了。”


吴邪望天,余光瞄到张起灵,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吧。”



同路走了一段,前面岔路口六人分开,苏万对着黎簇挥了挥手:“鸭梨,明天见!”


黎簇一路上心思都在吴邪身边的那个冷酷兜帽男,心不在焉道:“嗯嗯好明天见。”


苏万委屈:“你怎么敷衍我啊。”


黎簇魂不守舍:“明天见明天见。”


苏万气跑了。


解雨臣和黑瞎子倒是对视了一眼,一同看向吴邪。


吴邪忽然受到两道犀利的目光,愣道:“怎么了?”


黑瞎子嬉皮笑脸,搭着解雨臣的肩摇摇头,和张起灵示意:“哑巴,走了。”


张起灵点了下头。


吴邪还想再问,看到黎簇那小崽子离他好远默默跟着,像雇了个童工保|镖似的,见他一来就警惕地盯着张起灵:“吴邪,这个雇|佣兵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们?”


吴邪满头问号:“什么雇|佣兵?”


黎簇下巴一抬,对着前方停下来转头看着他们的张起灵。


吴邪实在摸不透黎簇九曲十八弯的脑构造:“那是你另一个爸!”


黎簇惊了,卧|槽的卧差点脱口而出:“吴邪,你怎么了,你被夺舍了吗?”


“让你别一天到晚净看那些荼毒未成年的烂剧,多看点书不好吗?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吴邪叹气,又怼他脑门,“这学期你要还是倒数第一看我不把你游戏机全收了。”


黎簇不服气地“切”了一声。



“雇|佣兵”张起灵和他们一同回家,黎簇已经半个多月没见过吴邪了,小孩别扭不愿意主动找他,结果吴邪也基本当他不存在,全程就跟在张起灵不超过十厘米的范围内,看着紧张兮兮的,好像张起灵是个什么易碎的明清贵瓷。


黎簇气死了,原来就算吴邪不管他,至少家里就他和吴邪两个人,吴邪有的时候还是会过来摸他的头,问问他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有没有遇到麻烦,或是有没有遇到不对劲的人。


这下倒好,这什么“另一个爸”来了,他在家里完全没有任何地位了!


黎簇沿着小道上走,一路踢着路边杂草,心里悄悄诅咒吴邪走路踩到狗屎。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张起灵的作用,吴邪转运,路上异常平安,偏不遂他意。


一回家吴邪就忙里忙外,恨不得拖鞋都替张起灵穿,指使黎簇去烧水,又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下:“小哥,家里没菜了,今天先点个外卖凑合一下?”


张起灵按住他有些抖的手,道:“好,我自己来。”


吴邪感受到手腕上的温度,有一瞬间眼眶红了,稍微带了鼻音道:“我……我去洗个手。”


张起灵望着他的背影,垂下眼睫,眸子轻微涌动。


黎簇在浴|室一听就怪叫道:“吴邪你平常怎么只给我吃速冻水饺!”


张起灵抬头看他,吴邪袖子一卷冲去浴|室:“瞎说什么,你哪顿没跟苏万吃好喝好?”


“那是他心疼我才带我出去吃饭的。”


“我没空和你哔哔,你要是闲着没事找苏万玩去。”吴邪道,“作业写完了?没写完不许去。”


黎簇哑口无言,坐下来用筷子戳着土豆,把土豆块戳得全是洞|眼儿,看起来贼渗人。


吴邪一直和张起灵说些他听不懂的东西,他一句话也插不上,只好继续插土豆,还是张起灵见他忿忿不平,问道:“怎么了?”


“小哥你别管他,这死孩子一直这样。”


黎簇简直难以置信吴邪就这么在他才找到的爹面前败坏自己的形象,把稀烂的土豆塞嘴里吃了:“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我是捡来的对吧,还是垃|圾桶旁边,吴邪,你简直不是人。”


张起灵眨了下眼,吴邪气急攻心:“死孩子你不照镜子的吗?吃完没,吃完赶紧走。”


黎簇把筷子一扔:“走就走!”




“吴邪不要我了。”


黎簇抱着苏万床边解雨臣从迪士尼花了十万定制的一米八巨熊闷闷地说。


“啊……那你是不是真的成了没人要的小孩。”苏万伤心了。


“应该吧,不过没关系。”黎簇道,“反正有他没他都一样。”


苏万叹气,从冰箱里拿了杯阿根达斯:“只有这个了,别的在楼下,我爸妈会听到的。”


黎簇长叹一声,道:“你知道吗,吴邪说今天那个带着兜帽的男人是我另一个爸。”


“什么!”苏万拿了个小勺和黎簇共挖一球,“你不是单亲家庭吗?”


“我前十四年也是这么想的。”


“不会吧,那为什么以前都没见过他呀。”苏万冰淇淋吃得满嘴都是。


黎簇给他擦了擦,道:“其实我好像听王叔叔说过,但他也不多提,而且每次听到一个叫张|海客的人的时候,吴邪就会破口大骂……靠凭什么他可以骂人但我不可以。”


苏万舌|头被冰到了,用手扇了扇:“因为他是大人吧,我们还是小孩儿呢。”


黎簇瘫在床|上,语气有点疲惫:“其实我都可以接受的,这个新爸看上去虽然冷冰冰的,但他对吴邪不错。”


苏万说:“那你呢,你只希望他对你爸不错。”


“……我小时候会生气为什么别的同学|生日都有爸爸妈妈陪着一起过,我就从来没有,要么是盟叔要么是胖叔,关键他俩特邪门儿……开家长会一个扫雷一个蹦迪,老|师受不了才让吴邪来一趟,吴邪最多只待五分钟又坐飞机走了。”黎簇搅着已经化成水的冰淇淋球,“后来我有次生病,肺炎,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严重,睡了三天没醒过来,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吴邪坐在病床边,眼镜都没拿就睡着了,我一动他就醒了,眼里全是血丝,脸色苍白,特别憔悴。”


黎簇吸了吸鼻子:“他看到我就抱着我,抱得很紧,说还好你没离开我。这之后我就觉得没什么了。”


苏万抹了抹眼睛:“吴叔叔还是爱你的,要不你还是回家吧。”


黎簇心里一动,嘴上还是狡辩:“是他赶我出来的,我才不要回去。”


苏万劝他:“你们难得一家三口团聚,又没什么婆媳纠纷,我相信吴叔叔和张叔叔都希望你回……鸭梨,你下次别爬我家窗户了,我爸老觉得我半夜偷偷出去和小女孩约会。”


黎簇从窗边一跳,挥挥手:“知道啦!”



黎簇从兜里掏出铁丝,还没来得及动作,门就开了,吓得他一屁|股坐地上。


“起来。”


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手指匀长,尤其是前两指奇长无比,黎簇好奇地摸了摸,又把手缩回去。


“你……”他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吴邪呢?”


张起灵|道:“里面,洗澡。”


黎簇:“哦,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吴邪说的。”


“哦……”


张起灵和黎簇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黎簇尴尬万分,简直不可置信吴邪是怎么能和这么闷的人一天说上几百句还不重复的。


吴邪没多久就出来了,好像怕多洗一会儿人又不见了似的,他刚把吹风机插头插上,张起灵说:“我来吧。”


吴邪顺从地递给他,开了二档,手握着尾端在头发上晃了晃:“就这样,很快就能干了。”


黎簇疑惑,他爹是山顶洞人吗,怎么连吹风机都不会用?


吴邪好像猜到他花花肠子装得什么,凶道:“你又大半夜去苏万家抄作业了?”


黎簇:“你怎么会知道?不是,我没抄作业!”


吴邪一脸“我信你个鬼”,边打开手|机:“你刚一进窗,小花就给我发信息了。还装?”


黎簇泄气:“你们采用信息互享战术,不公平。”


吴邪忍了忍,没忍住:“初中的作业能有多难,怎么人家苏万就班级第一,你好,你也是第一,倒着的,真给我争光!”


黎簇烦了:“那你还没人家解叔叔有钱呢,苏万说他爸脾气特别好,有个欠了他几亿的到现在还没还他钱他都不生气。”


吴邪噎住,不知道听到什么敏|感的字眼,把黎簇打发走:“回屋睡觉,明天上学别再迟到了,听到没?”


黎簇头也不回地进屋,把门一摔,声音巨响。



张起灵听他俩吵嘴,一个没注意吹风机头部贴到吴邪后颈,吴邪“嘶”了一声,张起灵立刻把吹风机扔了,用了好几年没舍得换,材质也垃|圾,瞬间四分五裂,铁片被顶飞出去。


吴邪短暂地心疼了下钱,看到张起灵眼神有些茫然,忙安慰道:“没事小哥,早就打算再买了,多亏你摔这一下,不然我都忘了。”


张起灵和他一起收拾了,道:“对不起。”


吴邪听到第一个字就开始急:“你说什么呢,这有什么好对不……”


“我说,这么久,对不起。”张起灵打断了他,诚恳道。


吴邪低头笑了一下,柔|软道:“不是你的错,再说你不是也回来了吗。”


张起灵沉沉地望着他,吴邪囫囵说了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突然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肩颈里:“……我好想你。好想。”


张起灵缓缓把胳膊放在他腰上,环紧。


“我也想你。”




氛围正好,灯光也不错,黎簇嗑着瓜子跷着二郎腿在后面嚎一嗓子:“送入洞房。”


吴邪沉浸在终于失而复得的实感里,被人硬生生地拽出来,回头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还没睡觉!”


黎簇气势冲冲:“吹风机声音那么大,我哪睡得着啊。”



……妈|的,今天也是想把这倒霉孩子扔回垃|圾桶的一天!


tbc.

孤舟闲行

【瓶邪】熊孩子来雨村一个星期,然后我家那位生气了

*看了《沙海》以后一直想写老张的吃醋梗,然而此文除了题目以外都很正经

>>>

说实话,黎簇苏万和杨好那三个孩子主动提出今年暑假要来雨村玩几天,我是很高兴的,时间确实是一味良药,我不敢说黎簇现在对我毫无芥蒂,但至少他愿意来我这边,算是对我很大程度的谅解和靠近。

如果身边有人弱得跟豆腐一样,总是会忍不住伸手去捞一把的。我觉得我面对他们三个的这种感觉和闷油瓶当年面对弱鸡一样的我相差无几,尽管这几年他们的举动和变化我都密切关注着,进步和成长也都看在眼里,但当这一辈年轻人真站在我面前时,我仍然习惯性地尽我所能去照顾。

二十岁的男孩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在雨村待了近一个星期没得打...

*看了《沙海》以后一直想写老张的吃醋梗,然而此文除了题目以外都很正经

>>>

说实话,黎簇苏万和杨好那三个孩子主动提出今年暑假要来雨村玩几天,我是很高兴的,时间确实是一味良药,我不敢说黎簇现在对我毫无芥蒂,但至少他愿意来我这边,算是对我很大程度的谅解和靠近。

如果身边有人弱得跟豆腐一样,总是会忍不住伸手去捞一把的。我觉得我面对他们三个的这种感觉和闷油瓶当年面对弱鸡一样的我相差无几,尽管这几年他们的举动和变化我都密切关注着,进步和成长也都看在眼里,但当这一辈年轻人真站在我面前时,我仍然习惯性地尽我所能去照顾。

二十岁的男孩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在雨村待了近一个星期没得打游戏,就跟笼子里放出来的鸟似的天天在外面野,只是村子后面的深山老林到底不比风景区,连着下几天雨一脚踩下去滑坡什么的我可负不起这责任,所以,毫不夸张地讲,这两天他们走过的每条山路都是我在前面走过一遍确保安全的;傍晚时候出去我怕有毒虫蚊蛇,都事先咬破手指暗暗在小孩儿衣袖裤腿上抹点血帮他们挡挡;就连踩了隔壁大婶的菜苗子偷了村口大爷家的瓜这种事也是我在背后摆平。这些他们不一定都能注意到,但有一个人在我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这几天我早就注意到了,在我和黎簇他们相处的时候,闷油瓶的情绪一直不太对劲。尤其是每当我把他们往自己身后拉时,那道视线实在太过明显。我看得出有问题,但思来想去也弄不清楚结症所在,就闷油瓶那性子,我不问他绝不会主动提起,就那么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个星期。

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是把他们三个送回去以后的第三天,那天我在书房忙活一下午,直到晚上还在整理信息,闷油瓶从浴室出来见我还没有睡觉的意思,默默站到我身后来。

“你先去睡,我马上好。”我回头给他递了个晚安吻,见他没有回房间的打算,只好指了指桌子上那堆纸解释,“黎簇那小子新收了一批伙计,愣头青第一次做这些没经验,指不定这批人会是他以后的根基,我得先替他把把关。”

闷油瓶没有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地到背后那道目光浓重晦涩地几近实体化,我硬着头皮把事情做完,一躺下来就被闷油瓶抱了个满怀,怎么也不肯撒手了。

显而易见的,闷油瓶的情绪很不对。

不管怎么样自己家这位总是我第一个要哄着宠着的,我隔着睡衣回搂着闷油瓶精瘦的腰身,轻轻拍了拍他后背问:“你这几天没事吧?”

闷油瓶默不作声。
我强行拉开些距离与他对视,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怎么了?”
他不答话,也就意味着默认了确实有事。

我下意识觉得要有麻烦,虽然还不知道问题所在,但仍然斟酌着词句给他解释:“那小子今年也不过二十岁,他活的比我年轻的时候可艰难多了,至少我是被人护到大的,后来自己要作死吴家护不住了,一路也还有你和胖子护着。”我隔着睡衣抚摸着闷油瓶背脊尽力安抚,“黎簇那孩子,你也知道,算是我前几年欠下的孽债,现在我能照顾上的,我都想尽力照顾,我比所有人更希望他好。”

这已经是我剖心剖肺的真情实感了,闷油瓶抿着唇,紧紧盯着我。
直到现在,我仍然吃不准他的意思,只觉得他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放松下来,反而像在全力压抑着什么,我越说,越听到他愈加急促的呼吸声,到最后突然被他死命搂住了,闷油瓶态度强硬地亲吻上来。

说是亲吻并不合适,因为这一下他用了七八分力,几乎是掐着我肩膀狂风骤雨般的掠夺,我很快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招架也没有回应的可能,半分钟不到嘴里就被他吮出了血味,甚至因太过深入的舔吻条件反射地干呕着,这感觉当然不太好受,唾液没有机会咽下,被他搅弄地从嘴角溢出来。

和闷油瓶在一起这么久,即使是他情动的时候,也从没有对我用过这样近乎粗暴的方式。我艰难地承受着他的吮咬,心下诧异起来,这几天我一直不太敢确定这个荒唐的猜测,但现在看来,我不得不怀疑,难道这家伙真是在吃醋?

“唔……小,小哥!嗯……咳,咳咳……”

我被他吻到差点窒息,结束之后咳地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等喘匀了气抬头一看,闷油瓶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和我一样,他眼角也泛着红。

我本来是有些情绪的,现在见他这个样子哪里还气地起来?就算闷油瓶是真因为吃醋闹情绪我也得哄着,我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轻轻揉按着劝:“我照顾黎簇只是把人当小辈,里人外人我还分得清楚,要是为这事,你真的不用……”

但闷油瓶垂下眼眸,出声打断了我:“不是因为这个,”他道,“与黎簇他们无关。”

闷油瓶撤开了些,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努力压抑着去恢复平静,只是他的右手仍然死死握着拳。

我看着他隐忍的样子,心里难受地紧,顺着他胳膊向下,将他的五指摊平了用力扣住:“不是因为这个,那你告诉我,这段时间干嘛反应这么大?”

闷油瓶抬起头看我,那目光深沉得可怕,我发现我看不透里面汹涌的暗流,但潜意识里却明白那其中有着极其深切的疼痛和挣扎,让我惊讶的是,在发泄一般粗暴的亲吻之后,闷油瓶这个眼神竟是这样温柔,我渐渐意识到,这段时间,在我身后他就是用这样的目光在注视我。

我读出闷油瓶那些情绪的时候,心里像拧一块毛巾一样慢慢地绞起来,在胸口越来越明显的钝痛里,闷油瓶定定地看了我很久,我甚至以为今天不会再得到答案。但他最后却在我面前卸下了掩饰,出声的时候,闷油瓶的嗓音完全是哑的,他缓缓地说:“我从没想过,你已经能护住别人。”

一字一句,重若千钧。

我睁大了眼睛,脑海里如同有山洪呼啸而过,所过之处只留了光秃秃的岩石,我的一切最脆弱的部分都暴露在空气里,我明白了闷油瓶看向我时那样浓烈的情感到底是什么,也顿悟了为什么那眼神里,有那么钻心的疼痛。

学他的样子他的强硬去护其他人,我这些年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黎簇只是一个引子,以张起灵的气量当然不至于与他们吃醋,他在意的是我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已经学会独当一面,而期间过程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我经历的,十二分凶险都没有他护着,我是怎么走过来的?在他面前我不愿意说,这是我永远不敢和他提起的一部分,但我知道什么也瞒不住他,我说不出口的伤痛,他都已经猜到。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局促地将睡衣袖子往下硬拉以遮掩伤疤,掩饰道:“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吗?”

闷油瓶抬起眼睛望了我一眼反问:“安然无恙?”

他的目光削在我手上和脖子上,有这么一瞬间,我甚至有种被长辈训话的错觉,但接下来,却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
一份重量压在了我肩膀上,闷油瓶松松地抱住了我,他握住我满是刀痕手腕,卸了所有力气,声音轻飘飘的恍惚,我听见他靠在我肩头对我说:“吴邪,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气。”

一种剧烈的情感在拉扯着心脏和血管,我的细胞被紧绷着碎开,闷油瓶几句话,几乎要把我撕裂了。我感到突如其来的委屈,那场洪水堵了十几年,突然被闷油瓶砸开一个豁口,堆积在我骨髓深处的疼痛在此刻一齐发作,如同潮头席卷而来,将我掀翻在地,我看着闷油瓶,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小哥……”我攥着他的衣领喊他,“小哥,小哥……”

我看见我的泪水不断滴在闷油瓶手上,抬头时,却见他眼里也有泪光。

我常常觉得拿闷油瓶没辙,其实闷油瓶拿我也没辙,能把他逼成这样的人不多,一百年里估计也就我这一个了。我不知道这些情绪他一个人默默忍了多久,但我知道他说的生气是认真的,自他从青铜门出来看见我开始,这股暗流就一直存在,对他来说,从我身边缺失的十年,直到现在,仍然是他绕不过去的心结。我想我到底还是低估了闷油瓶对我的感情,直到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我才知道他是怎样在乎我,他确乎是爱惨了我。

闷油瓶等我渐渐平静,他捧住我的脸,温柔的亲吻附上来,眼泪被舐去,他的安慰言简意赅,这是我此后半生最重要的承诺,张起灵说:“以后不必了。”

不必什么?不必再哭也不必再追,不必分别不必强忍委屈,日子由两个人过而不必一个人熬,凄风苦雨不必一个人扛,蹚雷涉险有人护佑我……到这时候,我才那么清楚地意识到,我的世界里承重的那根梁木回来了。

我曾单枪匹马去闯荡过,我也曾把更弱的很多人护在身后,他不在的时候我的肩也撑起过天空,然而一切勇气只是因为我明白,在他面前,我一个人的那场征战凯旋或者铩羽都没有关系,今生今世我最终也没有别处可去,走多远仍只有回到他这里。


 
END、

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瓶邪】《暴君》第一章(架空,皇帝瓶X王爷邪,短篇)

成年人,想写什么题材就勇敢的写出来!这是个短篇,不会太长的~估计明后天就能写完啦~~

一直想写一个这样的题材,今天实在是控几不住几级了~~~放心吧,是HE~

————————


暴君



冬至将近,这皇城中飘起了雪来,原本就空旷冷寂的建筑附上了白雪,更显得庄严肃穆,让人一踏进就浑身发抖。

我攥紧了肩膀上的披风,踩着厚厚的积雪朝前快步走着。这等寒冷的天气,我本不欲出来。这可是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我本应舒舒服服的卧在温暖舒适的卧房,喝上两盅热酒,欣赏着窗外的雪景绿竹。岂不美哉。

可惜了我刚刚烫好的那壶美酒,我搓了搓手,心中可惜,脸上却不敢显露。只因前方便是御书房了,皇帝...

成年人,想写什么题材就勇敢的写出来!这是个短篇,不会太长的~估计明后天就能写完啦~~

一直想写一个这样的题材,今天实在是控几不住几级了~~~放心吧,是HE~

————————



暴君



冬至将近,这皇城中飘起了雪来,原本就空旷冷寂的建筑附上了白雪,更显得庄严肃穆,让人一踏进就浑身发抖。

我攥紧了肩膀上的披风,踩着厚厚的积雪朝前快步走着。这等寒冷的天气,我本不欲出来。这可是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我本应舒舒服服的卧在温暖舒适的卧房,喝上两盅热酒,欣赏着窗外的雪景绿竹。岂不美哉。

可惜了我刚刚烫好的那壶美酒,我搓了搓手,心中可惜,脸上却不敢显露。只因前方便是御书房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张总管,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王爷您可算来了!老奴已在此恭候多时了。”张总管见我来了,眼睛一亮,颤巍巍的朝我迎来,行了个礼,道,“皇上进书房已有四五个时辰,不许奴才们进去伺候,可这书房既无火盆,又无热茶,皇上身体再好也受不了啊,还请王爷进去劝劝皇上,皇上平日里最疼王爷,也只听王爷您一人的话啊。”

我忙道:“张总管这是说的哪里话?是皇上仁爱,愿听臣言,这与是谁并无干系。”

只听我一个人说话,这说法可太危险,若是传入有心之人的耳朵里,皆时参我一本,我可没有两个脑袋替换。

我虽名义上是个王爷,却不过是继承了老爹的封号,家中既无军功,也无受宠的姊妹在宫中。与其他的王爷相比,我连赏人的玉佩都显得小气些,在宫中行走,自然也要低调行事。

人已在里面待了五六个时辰了,岂不是连午膳也不曾用?我便道:“让御膳房准备一些暖身子的菜,再煮一锅热乎乎的鸭米蟹黄粥来,哦,再烫一壶酒。”

“王爷有心,老奴早已预备下了。”张总管拍了拍手,有小太监呈上了托盘来,想必是从中午就一直做着新的预备,只苦于无人敢送。

我看了看托盘上的菜,煨的酥烂的羊肉,炒的鲜嫩的冬笋,都还飘着热气,另有一盅热粥,一壶热酒。这些应当还入得了那位爷的金口。便接了过来,又嘱咐他们备好火盆等物。

准备妥当后,我将披风摘了,端着推盘小心的走进御书房。朱红的大门是张总管帮我打开的,我看到他开门的手一直在抖,生怕弄的动静大了,叨扰到里面的那位。

是了,当朝皇帝张起灵的名声可不算太好,甚至有传言说他曾因不喜宫中摆设,便斩杀了数百宫人。

当然这些不过是闲人传出的闲话,我常年伺候在张起灵身边,根本不觉得他有人家说的那般可怕。虽然他经常下旨关这个杀那个,可从未冤枉过一人。若说历届皇帝,谁也没有他勤快,凡事亲力亲为不说,还经常批奏折到深夜。总不能因为他治下严明,便要给他扣一个暴君的帽子吧。

走得进了,才发现张总管说的确实不假,这御书房里并没有烧地龙,甚至连根蜡烛都没有点。我走进去以后只觉得阴冷难忍,咬牙绕过了那扇十八折的大屏风,看到了正在批阅奏折的张起灵。

他常年着玄色,更衬得脸色阴沉如铁,也难怪后宫嫔妃听闻皇帝要来都吓得面如土色,别说宫斗了,多说一句话也是不敢。后来才二十出头的皇帝便一个人常宿御书房,连暖床的人都懒得叫一个。

我端着托盘,笨拙的跪了,嘴上道:“臣吴邪,恭请皇上圣安!”

那人见是我,眉眼略微松动了一些,放下了手中的笔,道:“起。”

“谢皇上!”我立刻爬了起来,这地上真的太凉了,也不铺个地毯什么的,老是这么跪啊跪的,我早晚要得老寒腿的。

“这么大的雪,怎么进宫来了?”

我嘿嘿一笑,将手中托盘放在了桌上,取了蜡烛来点燃,道:“臣在府中发现下了初雪,特地进宫与皇上同赏。”

他并不信我的这般说辞,道:“是张逢芝让你来的吧,他定是说孤将自己关在书房,不肯出来。”

我道:“张总管也是关心皇上身体,皇上,这里太冷了,臣有点受不了,可否让人送些火盆进来?”说着,我将手贴在了他的手背上,我本来就怕冷,披风一脱手心凉的像冰。他攥住了我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一口,道:“来人。”

御书房里面虽然看不到人,外面可不少伺候的人,有专门培训过耳聪目明的小太监在,皇帝不论多小声音说句来人,都会立刻有人进来。

太监共送进了八个烧的热乎乎的火盆来,又烧了地龙,宫女则掌了灯。弄好这一切后,室内总算温暖明亮起来。

有小太监给皇帝送了个手炉,我接了过来,抬手将小手炉贴在了他的脸上,笑着道:“皇上今日眼神如冰,不如暖一暖?”

小太监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弯下腰不去看我们,我见他这般,便知他是新来的。人啊,总是要经历一些自己想不到,也不敢想的事儿,尤其是这宫闱之中,需要慢慢的习惯。

我以前也不敢想,我有朝一日会以色侍君,因为我一直觉得我没什么颜色。不过日子久了,也就惯了。天下都是皇帝的,那么天下之人也是皇帝的,这没什么。

许是手炉起了作用,他的眼神总算不再那么可怕了,我拉着他坐下,盛了一碗粥给他,厚着脸皮道:“这粥煮的软糯,皇上喝一碗吧,你看窗外翠竹配白雪,臣陪着皇上共赏,是不是更好看了?”

他大概已经习惯了我这般厚颜无耻,接过粥来喝了一口,我见他吃了东西,松了一口气。又夹起一片羊肉喂到他的嘴边,生怕他不肯吃,小心翼翼的举着,好在他吃了。

就这样,我伺候着他吃了两碗粥,半份羊肉,冬笋倒是都吃完了。算算也差不多了,我才放下了筷子,偷偷甩了甩手腕子。当然啦,皇帝吃饭要人家喂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皇帝想干嘛不行啊,干嘛都是王法。

窗外的雪已渐渐小了,积雪压的竹子弯了腰,有些不愿弯腰的竹子便会被压的断了,第二日被宫人清理掉。

张起灵问我:“在看什么?”

我指了指窗外,道:“赏雪啊,臣不是说了么,今日特地进宫,与皇上同赏初雪美景。”

说起来十分理直气壮,仿佛我真的就是为此特地进宫来的。但我知道,张起灵并不喜欢雪,他的母后便是死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寒夜,他又怎么会喜欢这些苍白寒冷的东西。

只是他到底喜欢什么,没人知道,我觉得他什么都不喜欢,他看什么眼中都是淡淡的,没有特别喜欢,也没有特别讨厌。我幼年进宫便见过他,那时候他还不是皇帝,只是太子,眼神便是这般了,凉薄二字似是为他而生的。

鬼使神差的,我凑过去将自己的唇抵在了他的嘴唇上,笑道:“皇上,人家说,嘴唇薄的人,薄情。”


_star热爱生活呀巴扎嘿
好像是第十三次画花莲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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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了羊穿过来 发现好像有点晚 ...

变了羊穿过来 发现好像有点晚 而且自己的造型并没有很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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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山彦的花

【棋昱/昱佳】曙光 (破裂番外)




《曙光》

 

 

龚子棋→蔡程昱x马佳

 

 

单箭头预警


0 1


  神说,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


  如果说世界上会存在蔡程昱那样的五好家庭,就也相对应的,会有五烂家庭。很不幸,龚子棋就出身在一个标准的,烂到爆炸的,无以复加的家庭。


  他的亲生父亲酗酒,家暴。在把他母亲打跑后有一次喝多了躺在公路上,被一辆快速行驶而过的大货车给碾死了。深夜路黑,大货车视线高,尸体被带出去三十多公里,...




《曙光》

 

 

龚子棋→蔡程昱x马佳

 

 

单箭头预警

 


 

0 1




  神说,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

 

  如果说世界上会存在蔡程昱那样的五好家庭,就也相对应的,会有五烂家庭。很不幸,龚子棋就出身在一个标准的,烂到爆炸的,无以复加的家庭。

 

  他的亲生父亲酗酒,家暴。在把他母亲打跑后有一次喝多了躺在公路上,被一辆快速行驶而过的大货车给碾死了。深夜路黑,大货车视线高,尸体被带出去三十多公里,几个警察捡了整整三天,一边收拾一边呕吐。

 

   在孤儿院的龚子棋沉默寡言,不言不语,被欺负了就用拳头解决问题,其他小孩都不愿意跟他玩,一个月里有大半的时间是在禁闭室度过的。后来他终于被院方包装推着给送出去领养了,结果他的养父同样家暴,酗酒。

 

   不但如此,还是个暴露狂。在他又一次的半夜试图摸进龚子棋的房间失败,开始暴怒砸门后,龚子棋跑了。

 

  他从三楼的阳台上跳下来,摔断了一只腿,一瘸一拐的向远方跑去。

 

  那年他9岁。

 

  后来的龚子棋在餐厅后厨洗过盘子,混迹过游戏厅看过场子,在网吧里也抽烟喝酒睡过铁丝床,摸爬滚打的,一路跌跌撞撞总算勉强长大。最惨的时候也翻过饭店垃圾桶找点残羹冷饭,给人开车,替人干活,给钱什么都干。

 

  他的手永远都是脏的,灰土土的,心也是。看不到一丝光亮。

 

  那时候的龚子棋还太小,尚未来得及学会思考生存的意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凭着本能生活,活的像一只原始的动物。

 

   直到他14岁,抽条的像个人样了,开始可以凭借着一张脸不用再做那些吃苦受累的活,他擦了擦脸,转身去酒吧做起了酒保。

 

  酒吧是黑酒吧,以龚子棋三无黑户的身份自然是找不到什么正儿八经的酒吧。酒保的工作也简单,总而言之就是向各色各样的人卖酒。无论你用什么方式,是出卖色相还是出卖屁股,把酒卖出去就是最后目的。

 

  偶尔看场子的几位爷喝大了有人闹事,他还要提着瓶子上去打一架。

 

  还没长开的少年在肮脏的吧台里沉默的生长,每天重复着擦没有人在意的杯子,扫被人打碎的盘子,被无数人摸来摸去手背与脸蛋,抄起瓶子就要去打架的日子。

 

   他沉默而寡言,在那个脏兮兮的黑酒吧里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人,看完了太多太多的违法背德。那些隐藏在阳光下,肮脏的欲望与交易在见不到光的地方就仿佛真正泛滥了,喧嚣了,张狂了起来。肆无忌惮的席卷着一切目之所及的人。

 

   但他都不太为之所动。有热辣的俊男少女送上门,把欲望和暗示写在了脸上,他也只是递过去一杯纯饮的伏特加。

 

多少年的生活让他学会了置之事外,冷眼旁观。年轻的心还没崭新过,就开始麻木,枯萎,腐败。

 

  终于有一天,上头管事的人找到他问,“你小子想不想做点大的?”

 

  龚子棋才知道,原来这家酒吧并不太在意那些酒客的原因——它真实的营业目的是洗黑钱。这是一个地下钱庄。

 

  龚子棋站在乱糟糟的,乌烟瘴气的,布满了各种信息素,烟,酒,雪茄与脏话的吧台中,看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

 

  他没下什么决心,也没过多的思考与权衡。那短暂的顿挫只是他在接受和理解着这件事,等他理解了,他就点头了。

 

   这对他来说和他以往做过的事仿佛没什么差别,都是沉默的活,沉默的过,沉默的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腐烂消耗的过完这一生。

 

   只是还是有些什么东西是不同的。

 

   从那一天起,酒吧里再也没有了酒保龚子棋,有的只是钱庄里的大庄家龚子棋。

 

   他在小腿纹上布满一整个小腿的花纹。刺青带着颜料渗透进皮肤,留下一生难以洗去的花纹。

 

  龚子棋没用麻药。他趴在破败的,边角都翻了皮的纹身床上,感受着一针一针,一下一下,密密麻麻的尖锐的刺针扎进自己的身体,翻滚过皮肤,游走一寸寸填上密不透风颜色的感觉。沉默的想,他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那年他17岁。

 

  年轻的少年生在黑暗里,长在黑暗里,与垃圾为伍,与腐食为生,还没见过多少阳光,就看尽了一生的破败虚假。

 

  所以他也没选择,也没得选择,直接就踏入了那道黑色的道路。

 

  仿佛那是一件什么稀松寻常的事,是他本该就走的道,本该就做的事一般。

 

  头也没回。

 


0 2



  事情是发生在龚子棋21岁的时候。那时他已经长成了一个道上赫赫有名的少庄家,梳着干脆利落的背头,带着好看繁复的纹身,管理着一整个地下钱庄,行走在外身后都跟着几个保镖。

 

  他做起那些肮脏的事来仿佛得心应手,具有天赋之资——他像是天生就比别人少一点感知怜悯的能力。旁人做起来犹豫踌躇的事在他手上总能最干脆的得到最利落的解决。

 

所以道上慢慢的响起了龚子棋响亮的名号。他的盘口越来越大,资金的对流越来越凶,他也越来越活的体面与正式。

 

  坐下就有人递烟,出门就有人撑伞,上车都会有人帮他提前把车门打开。仿佛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睡在垃圾箱旁边的事是上辈子的事一般。

 

  直到有一次他在一所学校门口跟交易对象对货——对方是个大客户,只能龚子棋亲自压货。那人能做大自然也是有理由的,行事一贯小心谨慎,步步细微,生怕被伏击了,每次交易地点都在人流巨大的地方。而这一次,他选择了学校。

 

  龚子棋来得早,正无所事事的坐在车里等着。恰好下课铃向,流水般的学生从校门口涌了出来。

 

  然后他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在他车窗边上不远处响起,“为什么没有油爆虾啊——”

 

  他听力好,隔着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别人的密切压低的交流,这也是他坐的场子别人总是更小心谨慎几分的理由。龚子棋听到这声觉得有意思,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正拿过看起来是他家长的人递来的饭盒,低头看了一眼菜色,哀怨的正说着。

 

  委屈巴巴的。

 

  后来龚子棋知道了那个送饭的人是阿云嘎,蔡程昱他爸。阿云嘎不太在意小孩的嚷嚷控诉,一把揉了揉他乱七八糟的黑色短发,挥了挥手说,好好吃啊,你妈做的,可辛苦了,我回去了,再不走菜凉了。

 

  驴头不对马嘴,完全没管小孩儿的控诉。

 

  然后说完阿云嘎就走了。只留下哀怨的蔡程昱一个人在原地,看起来委屈极了。

 

  当时的龚子棋坐在车里看着蔡程昱,心想,他的头发看起来真软。

 

  可这不是蔡程昱和龚子棋第一次见面,这是再相逢。

 

早在龚子棋还是个四处流浪的小男孩的时候,他就见过蔡程昱。那时他才12岁。

 

  当时还是个无业游民的龚子棋正在公园里游荡,试图能捡一些别人来游玩丢下的零食吃,恰好遇到阿云嘎和郑云龙带着蔡程昱出来踏青郊游——那对夫妻粘着粘着就一如既往的把家庭聚会变成了自个儿的双人约会,将野餐布铺好食篮放下就不知道跑哪去玩了,留下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只蔡程昱坐在原地,享用着三人份的食物。

 

  于是龚子棋走过去,盯着他。

 

  那时的龚子棋其实已经十二岁了,但因为营养不良,整个人瘦巴巴的,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出头的样子,脏兮兮的袖子底下露出一截干瘦的胳膊,空荡荡的。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抢了食篮就跑的,谁知蔡程昱看着他,先开了口。

 

  软软糯糯的小男孩穿着蓝白相见的水手服,黑色的短发被修剪的刚刚好,连脚下的鞋子都是一尘不染的,一看就是良好家庭养出来的小孩,吃穿用度都是衡量过,有人精心打理的,精致的像个天使。

 

  小天使说,“哥哥你要过来跟我一起吃吗?”

 

  然后龚子棋就鬼使神差的,说不清是在饥饿的推动下还是对于干净的野餐布,没有体会过的好好吃一顿精致食物的向往下,走了过去,跟蔡程昱一起共享了一顿完美又丰盛的午餐。

 

  有加了樱桃酱的三明治,还有用锡纸保着温的热狗,装在保鲜盒里切好的新鲜水果。再加上远处的小溪和柳树,草坪绿的盎然,这一切的一切都美的像一个梦。

 

  龚子棋之前连做梦都不敢奢望梦到的那种梦。

 

  蔡程昱还在用着吃奶的劲,小脸都憋红了,给他开一瓶他开不开的果汁。龚子棋看着他白嫩的侧脸想,这就是天堂了吧。

 

  吃完这顿饭,就死而无憾的那种。

 

  有微风贴地吹拂过四月的青草地,公园里一片绿意盎然。有其他野餐的人也在这片草坪上用餐享受阳光,没有人注意他——没有人再用惊讶地,诧异的,仿佛看见了什么垃圾似的嫌弃的,匆匆避开的眼神看着他。

 

  仿佛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最后阿云嘎和郑云龙回来的时候龚子棋近乎算是弹跳着站起了身。他手足无措,无比紧张——并肩走过来的那对夫妇脸上都带着温柔开朗的笑,举止亲密,相互依偎,是挑不出任何问题的一对绝配的夫妇,衣着干净整齐,由远方踏着草坪牵着手走来,一看就是处于社会金字塔顶端的精英模样。

 

  而他自己,衣着破败,浑身寒酸,脏兮兮的衣袖上还沾着刚刚蹭到的蛋黄酱。

 

  “爸爸!”蔡程昱已经喊了起来扑过去,旁边那个短发的男人应了一声,蹲下身子抱起了他。小天使蔡程昱在他怀里说,“爸爸我跟小哥哥一起吃的饭。”

 

  龚子棋在旁边恨不得原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羞耻,不堪,狼狈,和尴尬。在那一刻,在他和阿云嘎衣冠整洁的一家三口的对比下,他真的恨不得能死在原地。

 

  他仿佛一个可笑又劣质的笨拙窃贼,自以为是的偷窃着别人的幸福生活。

 

  阿云嘎只要开口说一句话,就能把他的一生都死死的钉在耻辱柱上。

 

  但阿云嘎没有。

 

  阿云嘎只是笑起来,颠了颠怀里的蔡程昱说,“真的呀,我们家蔡蔡学会分享了,真好。”

 

  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留着微长头发,穿着一件连帽衫但是掩不住身形笔挺的男人也微微笑起来说,“站起来干什么,还没吃完吧,坐下再吃点,别饿着。”

 

  然后龚子棋就落荒而逃了。

 

  手忙脚乱,慌不择路。

 

  12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基本的羞耻感。他可以被生活摁着去翻垃圾桶,可以接受来自路人的鄙夷和唾弃,但他没有办法坦然的面对这样一家人的好意,在那样温和的目光下坐下,与他们心平气和的一起享用那些精美的食物。

 

  他们是不平等的。这个一家三口让他意识到和明白道,这个世界不是统一的。有些人生来就在云端,而有些人用尽全力也只能在泥潭被践踏。

 

  能够仰望一眼云层下的曙光,就已经是三生有幸。

 

  这种认知直到后来龚子棋几乎算是脱胎换骨,北京城里所有洗过钱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后,也没有改变。

 

  即便后来的龚子棋学会,并且可以去践踏别人了,他也依然觉得自己生活在泥潭中。

 

  无非只是践踏别人,和被别人践踏的区别。大家都是泥潭,都是在泥潭里翻滚的人,来来回回,都是一片肮脏腐烂的淤泥。只有蔡程昱,只有蔡程昱和那个虚幻的下午,是他永远够不到的云端。

 

  而校门口的再次重逢,让记忆里最为美好的,已经朦胧了,让他偶尔怀疑真的只是自己的一个梦的一些东西,和眼前的现实重叠在了一起。

 


0 3



  龚子棋开始不停的往附中跑。

 

  他隔着围栏看操场上的蔡程昱在奔跑,跑所有学生都痛苦的800米,气喘吁吁,擦一把头上的汗水,向给他递水的同学傻乎乎的笑,穿着一身蓝白校服,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清澈,笑容里藏光芒万丈。

 

  连那身丑的要死的蓝白色的运动服在他身上都特别青春阳光。

 

  特别好看。

 

  他坐在停的不远不近的车里看蔡程昱在校门口等他爸来给他送饭。阿云嘎估计是又跟郑云龙黏黏糊糊忘了时间,小孩低着个头,在校门口无聊的踩着石子。

 

  一蹦一跳,自己和自己玩,左左右右,还踩影子。

 

  格外可爱。

 

  龚子棋就那么坐在车里撑着下巴看着他,一看就可以看一下午,看一整节体育课,看一个早操,一场升旗。仿佛那是什么极有意思,十分赏心悦目的画面一般。

 

  他像是在泥潭的漩涡里看到一点点曙光。可以将他从他索然无味的,搅成死水的生活里解脱出来那么一两分钟,回味起,看到点,一丝丝,一漏缝的希望和光芒。

 

  那天过了得有半个小时,阿云嘎才姗姗来迟。蔡程昱也不生气,冲上去先嘹亮的喊了一声爸爸,随后紧张的问他,你怎么迟到这么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云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你妈手被油溅了,我带他去医院看了看。

 

  龚子棋在车里都要听笑了。他一下子笑出了声,不敢置信似的摇着头——哪有这么扯的家长,这么扯的理由。他觉得这下蔡程昱可真的要爆炸发火了,他还真挺想看看蔡程昱发火的样子。

 

  但他失败了。

 

  小天使蔡程昱呆呆的捧着饭盒啊了一声,问到,那妈的手没事吧?要不然以后还是不要给我做饭了,我吃食堂也可以的。

 

  阿云嘎又是满不在乎的掐了一把他的小脸说,“没事,有你爸爸我呢,保证你妈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乖乖吃就是了,食堂那些没营养的,耽误你长身体可咋办。”

 

  龚子棋目瞪口呆,在车里骂了一句操。

 

  这是他妈的什么神仙家庭?

 

  所以后来阿云嘎来他的地盘收场子的时候,他是没反应过来的。

 

  那个男人不同于记忆里的和煦,也不像面对蔡程昱时的随性,并不散漫,也不无条理。他像是换了一个人,变了一张脸,站在那儿,没什么表情,简单的安排着手续的交接。

 

  ——说是简单,其实就是狠辣。

 

  他出手狠辣,在龚子棋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直接易主端了整个盘口。

 

  他看着灯光下目光阴骘,如同狼王巡视领地一般漫不经心,又居高临下的阿云嘎,感到记忆里的东西在一点一点崩塌。

 

  龚子棋开始收集阿云嘎的资料,开始知道,原来这个男人竟然是这样的。

 

  都是假的。

 

  那副温柔的,和煦的,缠绵的,神经大条脸色绵软的,都是在郑云龙面前才存在的样子。会撒娇,会示弱,会忍让和无条件退步。

 

   而真正的阿云嘎是狠毒的,手腕决绝的,雷霆风云的。

 

   曾经有蔡程昱小时候读幼儿园的同学家长辱骂过郑云龙,被郑云龙直接揍趴后,阿云嘎面上是去医院刷了卡赔了偿,但实际上他转又个身去找人把那个家长打到了二级残废,打成了近乎家破人亡。

 

   他的阴毒,他的狠辣,他的不容他人侵犯的领地意识其实一直都存在。他明明是牢不透风的把郑云龙包裹着,但这一切又都被他天衣无缝的隐藏了起来。他完美的露出了一副选择过的,人畜无害的样子,去展现给郑云龙,展现给他的家庭。

 

  龚子棋想到记忆里那个温柔的男人,那个令人多想一会儿都可以睡一夜好觉的一家三口,那个支撑着他第一次看到云端,久久咬着牙坚持在每一个看不到曙光的夜里的家庭。

 

  久违的,龚子棋再一度感到了被生活再次欺骗的感觉。

 

  于是他把车开到了郑云龙的剧院门口。

 

   他在想,凭什么?

 

   凭什么这样的阿云嘎可以教出那样的一个蔡程昱。这是欺骗,凭什么阿云嘎可以拥有那样美好的一个家庭,这都是演戏。阿云嘎不仅仅是骗了郑云龙,还骗了蔡程昱。蔡程昱不能再养在他手上,那样一个可怕的,连枕边人都骗了的男人。

 

  龚子棋沉默的咬着牙,沉默的愤怒,沉默的做着他知道并不冷静的事。

 

  他越摸越深,摸到王晰身上,摸到当年破产的周氏身上。

 

  牵出冰山一角下无数泛起的波澜。

 

  密密麻麻的黑暗。

 

  龚子棋拿着那一打厚厚的资料,近乎绝望的冷笑着。他看着那深夜窗外的星星点点,心想,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什么云端。大家都是生活在泥潭里的人,生在泥潭,死在泥潭,什么精致美好,都是黄粱一梦。

 

  除了蔡程昱。

 

  龚子棋在心里轻轻的,咬着牙说,都是脏的。


 

0 4



  郑云龙果不其然开始和阿云嘎闹。他忙着收集资料,打算直接把阿云嘎送进去,把他告倒,将他锁在那个监狱里。郑云龙也一定会跟着进去,就算不跟着,也会为他四处奔走。这两个人一贯的难舍难分,眼里只有对方,哪里考虑过这个儿子。

 

  谁考虑过蔡程昱?

 

  龚子棋眼神阴暗的,无声的愤怒在每个长夜。

 

  而当郑云龙坐在龚子棋面前时,两人相对而视,仿佛棋逢对手,开始平等的谈判时,龚子棋在心里轻轻的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吗?

 

  但他没有将这种蠢到无以复加的问题说出口。他开始平直的叙述自己的目的,和要求郑云龙完成的部分。而郑云龙也不出意料的拒绝了龚子棋。

 

  他并没有很意外,只是看着郑云龙离去的背影,他坐在原地心想,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记得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在一个草长莺飞的下午,窃贼般的分享了你们的野餐,最后落荒而逃的样子吗。

 

  你们给了他一丝曙光,又亲手将它掐灭。

 

  等他忙完手上的事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蔡程昱已经去了一个他都不知道是谁的人家里。龚子棋连夜开着车按着地址赶过去,刚好看到两个穿着同款卫衣的人说说笑笑从小区门口的超市出来。

 

  小区不是什么高档小区,起码比起郑云龙和阿云嘎家那个别墅区来说是低端的多了。但也说得过去,算是普普通通的中档居民区吧,小区门口一片夜晚出来卖西瓜橙子的水果摊,沿着边缘的商户开着便利店和奶茶店,拉面馆开放的厨房还冒着白腾腾的热气,看起来人间烟火极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比自己家那个清清冷冷只有植物的小区热闹多了的原因,蔡程昱看起来也更开心更开朗了。跟马佳肩并肩的从超市走出来,手上提着两个沉的要死的购物袋,满脸亢奋,叽叽喳喳,话就没停。

 

  ——说是说说笑笑,其实还是蔡程昱在叽里呱啦的说,另一个人在笑。要不是手上提着东西他还能连比带划。

 

  而他身边那个人看起来十分闲散耐心的样子。虽然走的像个北京胡同里拿鸟笼遛弯的老大爷,休闲宽松,但时不时的还是用肩膀撞撞他,拉一下跟自己同款的黑色卫衣的帽子,像提小猫小狗小孩一样,提着亢奋就走歪了的人回来,提醒着蔡程昱不要走到马路太外边。

 

  龚子棋当天晚上就回去把马佳的资料翻了出来。

 

  马佳,男,第二性别omega,16岁进部队,因伤退伍,退伍后就任于北京市公安厅,做一份清闲的文职工作——其实就是吃国家补贴,养着这位退伍兵。

 

  退伍吃铁饭碗的单身男人的日子过的清闲又安稳,每天去公安厅报个到,没事不去也行,下班后自己买菜做饭,吃完饭后散步或者夜跑,生活干净单调的一如他的履历,清清白白。

 

  是个绝佳的好男人。

 

  龚子棋几乎要把手上的资料捏破。

 

  他后来又陆陆续续的看过他们几次——自从阿云嘎和郑云龙闹离婚后蔡程昱就像是被养在了马佳家,马佳没什么事,早上送蔡程昱去上学,然后去单位打卡,回来买菜做饭,中午给蔡程昱送去,下午接他回来。

 

  偶尔禁不住蔡程昱闹腾,马佳会带他去路边摊吃零食,然后又被拽去打电玩。通常是蔡程昱拽着马佳的衣服往里走,马佳一开始摇摇头表示拒绝,最后三个回合过后还是进了游戏厅。在兑币机面前接游戏币的时候马佳还要说:“就二十块啊,不许多玩。”

 

  蔡程昱像个小狗似的趴在机子上,看着顶零哐啷的游戏币往底下掉,眼睛都要发光了。马佳说什么就是什么,点点头再点点头,然后欢天喜地的往上走——虽然最后俩人还是会下来,再兑二十块,再兑五十块,最后兑一百块。

 

  不过俩人一大一小差了那么多岁倒也看不出区别,穿着同款的外套卫衣,坐在暴力摩托上左右摇晃,笑的倒是真心实意的。

 

  偶尔闹的太晚了就干脆在外面吃了,顶着夜色填饱肚子再散步回家,依旧是蔡程昱叽叽喳喳。

 

  但大多数还是买菜回家自己做饭。

 

  马佳领着下了课的蔡程昱去菜市场,小孩子身高长起来了身形也像个大人了,但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欢天喜地的跟在马佳身后看他挑蔬菜水果给他提袋子。

 

  然后又兴高采烈的一路说着什么回家。

 

  他看起来永远都是兴高采烈的,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开心不完的事,以够让他维持着永远活蹦乱跳的样子。

 

  那种叫人移不开视线的样子。

 

  龚子棋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那种马佳给他拉开门,提着菜的蔡程昱进去了还要用手肘顶住门,催着马佳进来,随后两人一起消失的情况。

 

  他听到有个声音在他心理说,看见了吗?他离开了父母,也不会是你的。

 

  干净的人就该跟干净的人在一起,生活的无忧无虑兴高采烈,生活里都是水果和课本,清爽又简单。打电玩,逛菜场,不需要豪车,也不需要巨款。跟着你能有什么?待在见不得光的地下?处理着不知道如何对他开口的业务?

 

  还是像他爸爸一样,为他做一个完美的金丝笼,去还原一个人造的海阔天空。

 

  可终究都是假的。

 

  他面无表情的挂档启动车子踩下油门离开那个十分具有生活气息,能够唤起人恋家情绪的小区,闯了无数的红灯,笔直的来到了当年的那个公园。

 

  公园已经破败,柳树已经枯萎,小河都不再流淌了。在夜色的笼罩下,一切都暗淡的像是龚子棋年轻但已经死去的心。衰弱,破败,一去不复返。

 

  他沉默着,在那个被露水打湿的草坪上,坐到曙光微亮。

 


0 5



  后来他还在商城遇到过一次他们。那时龚子棋去拿一笔过了这家商场一个店面的一份合同,刚好看到马佳和蔡程昱在顶层的一家阿迪达斯试鞋。

 

  年轻的男孩左脚一只蓝白的运动鞋,右脚一只灰色的篮球鞋,正在镜子面前左右看着。马佳站在他旁边,手上已经提了几个袋子,肩上还背着蔡程昱的书包,造型像一个保姆,神态像一个大爷。

 

  蔡程昱回过头来问马佳,“你觉得哪个好看。”

 

  蓝色的。龚子棋在心里说道。

 

  的确是蓝色更衬蔡程昱。男孩子的皮肤白,运动鞋款式也活泼,篮球鞋穿在他身上笨重了,更何况是灰土土的颜色,徒显沉闷。

 

  但马佳看了看说,“灰色吧,看起来挺朴素的。”

 

  售货员显然也很无奈,噗嗤一声笑出来,说男孩子要那么朴素干什么,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适合青春一点的款式。

 

  但蔡程昱坐下把两只鞋脱下来,站起来递给售货员小姐姐,露出标准的蔡程昱专属的灿烂笑容,说,“就灰色吧,灰色好看,耐脏。”

 

  马佳刷了卡后蔡程昱闹着要去吃冰淇淋,拽着马佳就往DQ过去了。龚子棋走到正在收拾着刚刚蔡程昱试过鞋的地方的售货员边上,说,“把那个男孩刚刚试过的那双蓝色的鞋给我包起来。”

 

  当王晰带着笑在他面前把话一点一点说死的时候,那双新鞋就放在桌子下面,放在他的脚下。

 

  有些人果然就是生在云端的啊,他想。

 

  就算被拖入泥潭也是有人再次保驾护航,他拉重新上位的。

 

  所以后来周深问他,你是不是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的时候,他是哑口无言的。

 

  我喜欢过啊,他想说。但他说不出口。

 

  他甚至连开口上去说一句,“hey你好,你还记得我吗?”或者,“我叫龚子棋,我们能交个朋友吗?”的勇气都没有。

 

  我连伞都没有,我怎么邀请他跟我一起在雨中走——更何况蔡程昱是会心甘情愿举着外套挡在头上,揽住另一个人,一起挡着他的头,跟他奔跑在雨中,共享一件外套,溅起无数水花的人。

 

  他固执的认为阿云嘎是欺瞒,郑云龙是偏执,但马佳,他没有什么理由再说服自己。

 

  他不是阿云嘎,他想。

 

  我总不能拦着你奔向更好的人。

 

  龚子棋在周深走后坐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他细数这一生,狼狈过,也光荣过。受过万人敬佩,他人提之避讳,被恭敬过,也被唾骂过。

 

  但他确实没什么时候是彻底开心过,放松过的。就像蔡程昱那样过。

 


0 6



  后来阿云嘎的案子开庭的那天龚子棋其实就穿着一身黑衣服,混迹在媒体席里。他看着那个活的干净利落是非黑白分明的男人为他撒谎,为他辩护,为他欺骗整个法庭,背叛omega保护协会,他自己的保护协会。

 

  他看着郑云龙身材修长,风度翩翩,衣冠楚楚,像一个最完美的剧场演员,宛若演说家,把整个法庭变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去证明着他们有多恩爱不离两不相弃。

 

  他跟阿云嘎本就是恩爱两不弃。寻常生活里打打闹闹风风火火,真正出了什么事,挖下地下,命还是锁在一起的,两人的心长在一个地方,谁都难舍难分无法独活。

 

  而那个他牵肠挂肚的小孩就坐在自己前几排。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有一颗毛茸茸的黑色脑袋,露出一对尖尖的耳朵,穿着一套卫衣,印着和身边的马佳同样的花纹。

 

  蔡程昱黏在马佳身边,看起来是对他十分的信赖和依赖,郑云龙说完什么他都要在马佳的耳朵旁叽叽咕咕的咬一阵子。两人从背影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坐在暴力摩托上看也是,从超市走出来也是,消失在小区楼道口也是。都是一样的一对背影。黏糊糊的,像是当年的郑云龙和阿云嘎。

 


0 7



  龚子棋没听完那场庭判就离开了。

 

  那天的雨很大,没有曙光。

 

 

 

  

END



感谢两位太太带我进昱佳/杨晰坑,么么哒! 如果有吃这两对cp的小伙伴一定要去这两位太太的主页阅(催)读(文)哈哈哈@龙子由  @万家灯火

实名感谢!

and我今天12点才从长沙赶回来,昨天忘记带电脑过去了所以没有更,体谅一下惹>。< 

最期待的青岛线应该会后一点点写,先把爽的副cp写了嘎嘎嘎x(闭嘴 

小羊跑路了

【嘎龙/现代AU】破裂婚姻 01

路山彦的花:

·写个强强的小中篇,争取15章之内完结


·嘎子略黑暗心机,算计大龙上手,非傻白甜文,慎入







0 1



   蔡程昱是被赶出家门的。



   他放了学,背着书包,按部就班的回到家,打开家门迎接他的不是热气腾腾的饭菜,也不是空无一人的房间,而是一片狼藉。



   郑云龙正抄着一个花瓶冲阿云嘎的方向砸过去,阿云嘎则...

路山彦的花:

·写个强强的小中篇,争取15章之内完结


·嘎子略黑暗心机,算计大龙上手,非傻白甜文,慎入








0 1


 


   蔡程昱是被赶出家门的。






   他放了学,背着书包,按部就班的回到家,打开家门迎接他的不是热气腾腾的饭菜,也不是空无一人的房间,而是一片狼藉。






   郑云龙正抄着一个花瓶冲阿云嘎的方向砸过去,阿云嘎则用小臂挡开了那只看起来得有他两个脑袋那么大,那么沉的古董花瓶,直接扑过去抵着郑云龙的衣领把他顶在了墙上:“你他娘的是真的要我死?!”






   郑云龙没说话,喘着粗气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就这么沉默了片刻,趁着阿云嘎一个没注意,挥起拳头又是一拳重重的砸下去。






   ——是真下了狠手的那种。






   “我操!你们在干什么!”蔡程昱站在门口,大叫了起来。






   他鞋还没来得及换,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面前回过头来的两个人。






   郑云龙的样子非常狼狈,长发凌乱不堪的散着,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领口都快歪到肩膀去了,一双平时常睡不醒睁不开的眼睛几乎算得上是怒目而视,眼底全都是腥红的血丝。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气的。






   阿云嘎也好不到哪去,他甚至还吐出来一口血水,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显然在蔡程昱目睹之前还有别的东西向他砸去并且砸中了。






“你们在干什么啊!”没有人回答他,于是他又问了一遍。






回答他的是阿云嘎走过来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推出了门外,又砰的一声关上了的门。






蔡程昱呆呆的站在门外,看着合上的大门,愣住了。






阿云嘎显然是动了真怒的样子,整个人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一双眼睛都要烧起来了,信息素的威压释放到让同为alpha的蔡程昱都甚至无法呼吸,也不知道郑云龙一个omega是怎么在他面前承受住的。






他发誓这样的表情他绝没有在阿云嘎脸上看到过任何一次。






但还没等到蔡程昱反应过来,面前的那扇门又开了。






郑云龙走了出来,他把自己皱巴巴的衣服理了理,把凌乱的头发向耳后别了别,弯腰换好鞋,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阿云嘎,冷冷的说:“离婚协议书我会写好的。”






随后他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蔡程昱,把他拽进了门里,自己迈了一步走出去,“好好吃饭,不要迟到。”






然后他就摔门走了。






也没拿鞋柜上放的家门钥匙。






站在玄关的蔡程昱僵硬的转过头,气到胸腔剧烈起伏的阿云嘎此时都不需要火星,一个隔空的视线就能让他爆炸。他抬起手颤抖的指了指这边,也不知道是指蔡程昱还是指刚刚被摔了的门。






蔡程昱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觉得十分惊恐。






是不是今天打开门的方式不对?只要他出去再重新用正常的方式打开门,就能还他一个正常的家?






0 2




“事情就是这样,后来他站了一会儿就拿着钥匙骂着娘追出去了。”蔡程昱说。






“hey这可真神奇!你不说你爸是蒙古人不会骂人的吗。”黄子弘凡咬着一听可乐的吸管,看起来兴致勃勃的。






“你懂什么,人气起来啥能不会啊,你没骂过shit?更何况这都多少年了,第二外也能给他用成第二母语!”方书剑也是一脸你这就不懂了吧。






“……所以现在是你爸妈不但吵架动手,还说要离婚了?”最后还是唯一一个脸上有点担忧的梁鹏杰把话题绕了回来。蔡程昱捂住了自己的脸,痛苦的点了点头。






老云家以往大方华贵的客厅此刻已经没几样完整的东西了,够不着的水晶吊灯算一个,凭个人单兵力量不借助外器材掀不倒的电视柜算一个,剩下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能倒的都倒了,连沙发上都被泼了红酒,看起来无比惨不忍睹。






“你爸妈破坏能力真强,你妈真的是omega吗?”黄子弘凡说。






“废话,我们家是标准五好AO家庭。”蔡程昱翻了个白眼。






“你家就你一个,还五好呢?”黄子弘凡又说。






“那是我爸疼我妈,你懂个屁。”蔡程昱又翻了个白眼。






“能跟自己的alpha这么对着刚的omega,你妈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方书剑拍拍蔡程昱的肩,竖起大拇指,又皱了皱眉,“嘎子哥这信息素残留都这么浓烈,看起来确实很生气。”






“这么浓的信息素动手,你妈没受伤?”黄子弘凡说。






“我真是谢谢你提醒我我爸妈不但动手了我妈还肯定受伤了啊。”蔡程昱说。








“没事啦没事啦,哪有不吵架的父母呢?更何况嘎子哥跟大龙哥感情一直就很好,嘎子哥不也追出去了吗,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梁鹏杰腼腆一点,此时此刻也是打着圆场贴心的安慰着。






他们四个里只有蔡程昱家买了一整套的游戏设备,还单辟了一个游戏房,一开始是阿云嘎买来跟郑云龙玩的,但他俩在家的时间不多,后来蔡程昱学会了就天天带小伙伴回家玩儿了,后来游戏房几乎天天都是这四个小崽子呆着了,还给自己的战队取了个1975的名字。






阿云嘎跟郑云龙也是一对游戏伉俪,本来就年轻,在家的时候还经常指点他们四个玩,打的不亦乐乎的,后来都混熟了他觉得叔叔这个词怎么听怎么老,不让喊,再后来一家子没大没小惯了,辈分也喊串了,倒是莫名其妙的其乐融融。






今天本来也是约好了来蔡程昱家打游戏的,谁知面对上了这种谁也没见过的头一回儿的重大事故,游戏自然是打不成了,三个人一边吃瓜一边狗头军师的七嘴八舌安慰蔡程昱。






“不过说句实话,我以前一直以为天塌下来我爸妈离婚了嘎子哥和大龙哥都不会吵架呢。”方书剑说。






黄子弘凡刚想附和一句“我也是。”看见蔡程昱快的表情又立马改了口,“别瞎说,哪有不吵架的情侣。”






“就是这动静也太大了吧……”梁鹏杰刚刚本来想打开电视调节一下气氛,谁知打开的电视有一半的液晶显示屏已经被砸花了,主持人的脸半边正常半边跳动的,看起来难看极了。






蔡程昱头疼无比,“他们不会真的会离婚吧……”






“大龙哥真的是一个言出行行必果的人倒是,上次我夸他书房墙上那张音乐剧的照片好看他说下次演出送我票,我以为他是随口说的,结果过了三个月真的送了我票。”黄子弘凡说。






“……”






“你会说话说话,不会说话把嘴闭上。”方书剑翻了个白眼。






蔡程昱愣住了。楞了会儿他就开始赶人走。




0 3




在把三个七嘴八舌,准确来说是两个七嘴八舌一个还在试图安慰他的人送走后,蔡程昱一个人坐在一片狼藉里,终于反应过来,可能自己还没成家先遇到了被拆家的人生危机。






还得感谢黄子提醒了他一下。






郑云龙确实是一个言出行行必果的人,只是这个特质掩盖在他平常不太着调的一些话下,就没人发现这个事实。但作为他的儿子,跟他算得上朝夕相伴了这么多年,蔡程昱深深的明白这个特性。






就像郑云龙经常对阿云嘎说,那就卖了房子我们去流浪,你去买个轮椅推着我出门,这种话他经常说,但没有人会当真,阿云嘎可能还会把这当成一种情趣。但郑云龙对蔡程昱说,你今天开始自己回家,你不可以在晚饭前吃零食,蔡程昱就知道,自己是真的不可以了。






仔细算来,除了那些一听就是不着调的事情,郑云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兑现了的。






那么这句离婚协议书我会写呢?






蔡程昱背后跟手心一阵一阵的发凉,他想,只是写写,他妈什么都会,写写离婚协议书也不是不可以把……妈的,谁没事写离婚协议书玩儿啊。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苍天。”






蔡程昱悲痛欲绝。






他跟方书剑想的一样,一直以为像阿云嘎跟郑云龙这样的模范情侣是不会吵架的,更无论离婚,从蔡程昱记事开始他们的爱情与家庭就都是教科书式的,阿云嘎在北京开着影视公司,郑云龙是一名音乐剧演员,虽然两人工作地点不同,但郑云龙除了有演出的时候也一直都在北京。






在成家之前他爹娘还是四年的同窗同宿同学,也就毕业后坎坷过一阵,坎坷完了还是顺理成章的结婚成家立业了。成家之后他家要经济有经济要艺术有艺术,爸爸给完钱妈妈就能来一首歌剧熏陶一下,跟爹出去还是跟妈出去都倍儿有面,爸妈一起出去……就没他的事了。






离婚这个词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别人家的名词。






现在看来,果然是所有命运的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蔡程昱痛心疾首的想到,不行,挽救父母婚姻的任务就在我身上了。


 


 


 


 


tbc

曼达叽

【嘎龙】陪床之道2🌙(ABO/娱乐圈/影帝x金主)

🌙顶流影帝x金主导演/破镜重圆/双吃醋

🌙小明星们都想被我前金主包养


Chpater 1 重逢 

Chapter 2 破镜


(😙这一章不用点赞/推荐/评论啦,感觉被挖坟了,请把点赞/推荐都给Chapter3! )


阿云嘎同他一起走出会场暗角,直接的灯光下他才看出来郑云龙的脸颊两侧泛红,是真的喝了不少,现在留在场内的基本是名副其实的圈内老牌记者和摄影师。


阿云嘎和郑云龙已经多年没有同时出现,这样一起走在灯光下确实令人侧目,好几道目光向他们这边儿投过来,又齐刷刷地转了回去,有个同他们俩都合作过的女明星还揶揄地笑了笑,举杯示意。...


🌙顶流影帝x金主导演/破镜重圆/双吃醋

🌙小明星们都想被我前金主包养


Chpater 1 重逢 

Chapter 2 破镜


(😙这一章不用点赞/推荐/评论啦,感觉被挖坟了,请把点赞/推荐都给Chapter3! )


阿云嘎同他一起走出会场暗角,直接的灯光下他才看出来郑云龙的脸颊两侧泛红,是真的喝了不少,现在留在场内的基本是名副其实的圈内老牌记者和摄影师。


阿云嘎和郑云龙已经多年没有同时出现,这样一起走在灯光下确实令人侧目,好几道目光向他们这边儿投过来,又齐刷刷地转了回去,有个同他们俩都合作过的女明星还揶揄地笑了笑,举杯示意。

 

郑云龙一旦失去了黑暗的庇护,那股子劲儿全没了,连同脸上的红晕都淡下去,他的长相和他的性格一样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笑起来总是有点傻的,不笑的样子就显得淡漠而矜贵。

前几天阿云嘎得闲时刷微博,看见有人拍了郑云龙和他最近一部电影里男主角的合影,形容郑云龙是“冷淡颜”,那时候他觉得好笑,此刻却忽然发觉那可能就是旁人眼中的郑云龙——他不认识的那个郑云龙。

 

郑云龙察觉到别人的注视,默然地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那个动作非常小,却足以被阿云嘎注意到——多年以前他们初出茅庐时,郑云龙在镜头前面也会肆无忌惮地挨着他,一点也不忌惮别人的眼神。

“你去哪儿?”阿云嘎问他。

郑云龙不得不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了,轻声道:“我该回家了。”他手里还捧着今夜领到的奖杯。

“喝过了就别开车了,我送你吧。”阿云嘎道。

 

郑云龙是圈子里为数不多的个体经营户,连个经纪人都没有,工作室也就五个人,闻言摇摇头道:“我叫助理来送。”

“何必呢。”阿云嘎说,语气中颇有些不容置疑的意思,“我送你回去。”

又不是小孩子,话说到这份上再扭捏实在无趣,郑云龙只得应下,心想有阿云嘎的助理和经纪人跟着,独处也不会太尴尬。可直到他坐上副驾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阿云嘎的助理没来接,遂问了个很没必要的问题:

“你经纪人呢?”

 

阿云嘎系上安全带,眉目间竟带了些促狭的笑意,露出一排白色的兔子牙,依稀像是大学时的样子,他已经许多年不曾露出这样的表情,他说:“他们都回家了呀。”

阿云嘎在颁奖典礼时就让经纪人回去了,经纪人从他出道开始带他,是两人私情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只叮嘱阿云嘎留心着点娱记。

 

“你不怕被娱记拍到?”郑云龙最终嗤笑了一声。

阿云嘎轻声道:“不怕啊。”

 

事实上,以阿云嘎如今的定位,就算真的曝光恋情也很难伤及基底,本身走的就不是流量路线,而郑云龙作为一个不在圈子混的导演,谈不谈恋爱更不是大众所关注的。

郑云龙最终沉默下来。他并不擅长做一些成年人式的社交,但阿云嘎总是可以给他台阶下,同他谈些无关紧要的闲事,气氛倒也格外融洽。

 

郑云龙果真是这么多年都没搬家,阿云嘎将车停在他的楼下,望了望顶层亮着的灯光,他曾经和郑云龙短暂地在这里同居过八个多月。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那灯光,问道:“家里有人?”

 

郑云龙轻轻摇了摇头,像个诚实的小学生:“没人,我家养了俩猫,给他们留着灯。”

够傻的,猫明明是夜视动物,阿云嘎没说话,只含笑问道:“不请我上去坐坐么?”

 

郑云龙不擅长拒绝别人——尤其当这个人是阿云嘎的时候,他最终无奈地笑了起来,调侃道:“故地重游?”还是将阿云嘎带进了自己的公寓,刚一开门,就有两只猫蹭上来,两只都很不认生,屋子里收拾得整洁,和几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郑云龙道:“我去倒些茶。”

阿云嘎说不用,郑云龙就很冷不丁地说,我给自己倒,不行么。很不客气,依然是和从前一样的语气,好像他们没有分开过一样。

 

端上来的却还是两杯茶。

 

阿云嘎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特别怪,郑云龙“嘿嘿”地笑了两声,说是葛根茶,解酒的。他眼睛一眯眼角就带了些细细的纹路,像皱着脸的猫科动物,只要不谈过去的问题,郑云龙就是他熟悉的那个人,可阿云嘎必须问。

 

“大龙,当时… …到底是为什么?”

话音刚落,郑云龙脸上的笑意就褪了大半,连带着嘴角都耷拉下来,默然地喝了一口茶,轻声道,没有什么理由。

 

这场谈话算得上是不欢而散,而阿云嘎离开时在想,郑云龙没有变,他还是滚烫的。

但好在他不怕烫。

 

-

 

可他俩当时的关系的确不能用单纯的包养关系来形容。

 

认识时他俩都还在读大学,还是郑云龙在校内招演员的时候认识的。

郑云龙进这行起步早,那时候家里没点资本、圈子里不认识人,是没办法做片子的。可郑云龙偏偏就是有这胆儿,四处凑钱,可以说是背水一战,没有任何退路,竟然在十九岁,第一部电影上了荧屏——也是他运气好,同年他的师兄获了奖,顺手帮他做了宣传,那部电影的定位本来就是小众文艺片,投资成本也低,竟然靠着业内的好评给推了起来,没扑街。

就连郑云龙自己都说,他能做起来,一大半是靠命。

 

阿云嘎是他捧起来的第一任影帝,也是他导的第二部片子的男主角,他在选角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适合那个角色——或者说,那个角色简直就是为了二十一岁的阿云嘎而生的。

当时的郑云龙意气风发,是个还没受过大苦就已经成为新宠的骄子,意气风发,并且天真,而那年的阿云嘎落魄脆弱,但也极端地美丽,像一柄过度薄、锐的刀刃。

只消一眼就足够让郑云龙爱上他了,他还没开始演郑云龙就知道他一定能胜任这个角色,并且一定能火,未来一定会有很多人爱上他。

 

可以说他们当年是一见如故,一见钟情这个词用在此处太浪漫轻浮。

阿云嘎自己曾经在节目上说过,他早年的生活里实在是很少有自己主动选择的机会,见过了太多事情,所以很难被任何美丽的东西打动——可郑云龙就是不一样,当年的郑云龙甚至称不上漂亮。

郑云龙的创作是滚烫的、惊人的,也是粗糙的,他不爱创作美的东西,他只想创作有力量的东西,创作的意义对于郑云龙来说在于打动别人而非让他人欣赏,所以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 而他本人,也同他的作品一样。

 

这样的郑云龙,对于阿云嘎来说,是特别好的,郑云龙对他的吸引力是蛮横的,是始终蛮横的,哪怕是十年之后,郑云龙成了一簇暗火,他对于阿云嘎来说也仍旧是独一无二的。

 

那时的阿云嘎很需要钱,而郑云龙当时恰好有,所以这种听起来不太体面的关系自然而然地发生,一直过了半年郑云龙才后知后觉地说,我这样算不算包养你啊?阿云嘎当时在吃他做的饭,很认真地说,算啊。

他们的包养关系从2013年开始,其实仅仅维持了一年多,因为他们合作的电影火爆之后,阿云嘎的工作就一天天地多了起来,再直到2016年的时候,郑云龙提了分手,没有理由,没头没脑,就像他们关系的开始一样莫名其妙,

 

阿云嘎却不得不被动地结束了这段关系——但凡是认真爱过的人都知道,当另外一个人把分手二字说出来的时候,一段关系基本已经默认结束了,他回头去看的时候,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这段关系:

“虎头蛇尾”。

 

-

 

一个小孩子有个很喜欢的玩偶,因为日积月累,玩偶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你可以学会长大,把它放在柜子里,不再去玩它,好好地保存,它就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可是,我讨厌失去,我是那个抓着玩偶死死不放的小孩子。

 

-

郑云龙的新戏试镜在第二周开始,助理一大早就打了电话,很担忧地说,龙哥,有个明星想试一下你电影里的男三… …

郑云龙漫不经心道,行啊,广撒网嘛,不过我估计楚霖更适合这个角色吧,谁啊?

那边吭哧吭哧半天,说,是阿云嘎团队的人,话说得特别满,拒都不好拒… …又特别恳切地说,龙哥,我们已经推了一次了,今早又打了电话过来,咖位挺大的,也实在不好意思撕破脸了。

郑云龙沉吟片刻,道,行,我去看看。

 

他倒不是很惊讶,阿云嘎来试镜也未必是为了和他掰扯以前的事情,他太了解阿云嘎了,倒不如说是阿云嘎很了解他——

因为新戏里的那个角色,如果让阿云嘎来演,一定非常合适。

 

-

  新戏里的男三以如今阿云嘎的咖位来演,实在是有些委屈他了,但不得不说,郑云龙投资这个剧本的时候看到这个角色,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阿云嘎,电影是武侠题材,男三叫陈挟,是个亦正亦邪的魔教人,并且因为是哑了的设定,一句台词都没有,这个角色的定位非常讨喜,很有可能爆,却也尴尬——年轻的演员的实力多半演不了这样的角色,而资历深的演员又未必肯来演降咖角色。


就如郑云龙所料,楚霖在一群年轻演员里演得是最好的,并且长相也符合角色设定。他也确实聪明,前几日不过短短交谈几句,就晓得郑云龙是个心软的,冲着郑云龙神采飞扬地一笑,很会讨巧。

 

可惜普通的小演员和影帝之间的壁太厚,阿云嘎在楚霖之后上场,楚霖是演陈挟演得好,而阿云嘎活脱脱就是陈挟本人,光是抬眼的样子就已经比剧本里描述的人物还要丰满了。

实在是没有继续试镜的必要。

 

一轮试镜结束后郑云龙才起身去倒杯水喝,楚霖正站在茶水间门口,见了他勉强一笑,问道,郑老师,我听说嘎子老师也来试镜了?


虽然郑云龙根本对他没什么亏欠,见了他这样还是起了些恻隐之心,叹了口气道:“是他的工作室突然接了这个… …”他想了想,不太擅长地安慰道,“这个我们会综合考虑的,你回去后等经纪人通知。你还年轻,就算没选上也不用太难过。”


楚霖只得点了点头,态度倒不怎么讨人厌,他说,谢谢您,我先回去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刚出茶水间就又遇到那个谁了,和上次一样,阿云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和正品看着赝品似的,也像是正宫娘娘看着妖妃,说不出那表情是嘲弄还是冷笑,然后这尊大佛在他面前开了金口,依然语出惊人:

 

“你不要碰他。“

 


TBC

 


沉香亭北

【子川】我们的十年

概要:他们在德国的十年。

CP:林季子x林本川

原作:《罪梦者》

字数:19142


(上)

那会儿林关中良心发现,要收王小秋当继子,还要送他去德国读书。

他先说给张莲生听。张莲生起先在剪一枝花,听完林老板的话,她脊背僵直片刻,温柔地说:“也好。”

小秋是资优生,已经要读完初一了。他在台湾也能有好前程。可如果能去德国,当然更好。

可以远离台湾这一片脏污。


张莲生是很漂亮的女人,有一张柔和面孔,气质娴静。要么林老板怎么会风里雨里都过了,却偏偏看上这么一个有夫之妇。

还是自己司机的老婆。偶尔林关中会觉得,王庆年娶张莲生的时候,就该料到之后的结局了。...

概要:他们在德国的十年。

CP:林季子x林本川

原作:《罪梦者》

字数:19142

 

(上)

那会儿林关中良心发现,要收王小秋当继子,还要送他去德国读书。

他先说给张莲生听。张莲生起先在剪一枝花,听完林老板的话,她脊背僵直片刻,温柔地说:“也好。”

小秋是资优生,已经要读完初一了。他在台湾也能有好前程。可如果能去德国,当然更好。

可以远离台湾这一片脏污。

 

张莲生是很漂亮的女人,有一张柔和面孔,气质娴静。要么林老板怎么会风里雨里都过了,却偏偏看上这么一个有夫之妇。

还是自己司机的老婆。偶尔林关中会觉得,王庆年娶张莲生的时候,就该料到之后的结局了。

他眯着眼笑,宽慰张莲生:“小川现在在读六年级,只是德国学制和台湾不同……小秋,不,该给他改个名字。”

林老板沉吟片刻,说:“叫季子吧。”

张莲生温驯地低头,看着自己被花刺扎伤的手指。她抹去血珠,还是说:“好啊。”

所以林老板继续道:“小川中文很糟。他从小在德国长大,身边也请了当地人照顾。季子既然要和小川当兄弟,两人总要交流。这样,让季子在国内再读半年,学好德语,再出国。去之后考试,兴许能和小川一起上课。”

张莲生仍然说:“好。”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作为当事人,王小秋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

他沉默站在那里。先前父亲出事时,王小秋还只是个孩子。可十二三岁的孩子,长得最快,到现在,已经有些抽条、过度到少年面孔。林老板抽着雪茄,说:“小川会照顾你的。”

林季子看着他。

他明明是个小孩,可这一刻,对上自己新收继子的视线,林老板的手倏忽一颤。

在林关中想来,这只是一个意外。他日理万机,没多少闲工夫照料小孩。说完这些话,就让林季子出去。往后半年,林季子囫囵吞枣学着新的语言。他读着书,觉得这样就能不那样难过。他总要想起那天在车子后备箱中,爸爸说,小秋要好好长大啊……

林季子梦里都是一首“生日快乐”。

 

半年后,学校放暑假。中塑的人出面,为林季子办好手续,再送他去德国。

他已经能用德语日常沟通,但书面式的阅读、写作仍然不好。临走前,林老板又见了他一次,给他看小川照片。林老板说,小川虽在德国长大,但成绩反倒不如季子。他还说,等到了地方,季子也要关照小川,教小川读书。

林季子自如地领悟到:哦,林老板想给自己儿子找一个书童。

 

他低头看照片,在上面看到一个白净男孩。他笑着看镜头,可这点笑意都能带出三分羞怯。长得很好看,已经能从五官中看出一丝俊秀。林季子抿着嘴,心中说不上是恨多一点还是其余情绪更多,他只是模模糊糊觉得:林本川和林关中太不像了。

然后就被送上飞机。

 

他长高一些,可年纪摆在那里。一路上,空姐很关注他。这样一个小孩,怎么独自一人乘上跨国航班,也不知父母如何能放心。

林季子还收到两块邻座乘客的糖,与对方讲几句德语,被对方夸赞。

所以到后面,他看着飞机下的云、飞机下的陆地,觉得心中的紧张一点点消散。

往后就要一个人过了。

他这样想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改换主意。

 

林老板在台湾招惹很多事,先前又出了一场绑架案。这年暑假,他不敢让小川回家。林本川待在德国,听说自己多了一个弟弟。到弟弟飞德国那天,他特地早起,换上一身小西装,要和司机一起去接杰德。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新弟弟学过半年德语,语言老师给他起的名字是“杰德”。林本川坐在车子后座上,身侧还有保镖。去机场一路,他一言不发,安静坐着,偶尔侧头看窗外景色。

杰德、杰德……

林本川心里有点紧张,甚至要压过期待。他在学校里过得不开心,十三岁,周边都没有同龄玩伴。林本川习惯了,不至于为此郁郁寡欢。他甚至很害怕有人主动与自己讲话,先前经验里,这样主动的、热情的背后,总要包藏着恶作剧。

他曾经被关在学校实验室一整夜,周围都是冰冷仪器。他起先还能敲门、呼救,后来久久得不到回音,不知不觉间睡去。第二天醒来,被老师发觉,发起高烧。

林本川读寄宿学校,只有周末可以回家。他可以告诉老师自己不是“无意”被锁,而是有人故意约他进门。甚至知道学校有心理咨询室,自己可以求助。

可他一旦去了,接下来就是更加隐晦、不流于表面,却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报复。

林本川已经读完两年中学,接下来是七年级。他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好,也不知道能否与新来的弟弟和睦相处。不知不觉间,他小西裤上的一块布料被揉皱。林本川回神,拍一拍裤子,深呼吸。

 

那天天气不好,云层厚重。飞机到了机场,在上空盘旋一小时,终于落地。

林季子在飞机上睡太久,降落时头脑昏沉,背着自己的包,去出口找传说中的林家人。他恹恹走了一路,听着耳边的招呼声,看着一个个拥抱在一起、比自己高那么多的外国佬,然后在人群中见到林本川。

林本川举着一块牌子——他明明可以让保镖举的,可林本川坚持自己做,想要尽量给新弟弟一点好印象、让两人有一个好的开始——上面写“林季子”。

是中文,可笔锋软浮,显然不是母语者所书。林季子看了,第一反应是:看来林关中好歹说了句实话。

林本川真不会中文。

对方显然也在人群中看到他,惊喜地叫了声:“杰德!”

林季子抬头,朝林本川走过去,与他打招呼,镇定自若:“哥哥。”

 

后来回想,林季子不觉得自己那天表现得多么友好,分明就是一个脾气差、不爱理人的臭小孩。可他叫一声“哥哥”,林本川都显得很惊喜。他的眼睛像是一下子亮了起来,明明还是羞怯的,却能给林季子一个很甜的笑,又叫了声:“杰德。”

这回,声音小一些。他大约也因为自己先前的表现而羞赧……真是的。林季子心里又冒出那个念头:林本川一点也不像林关中。

他们一起坐车回住处,保镖去前面坐,后面是两个小孩。林季子能清晰感觉到林本川的紧张,他先自我介绍,又说管家已经联系过学校,学校会给林季子出一套专门的考卷。然后好奇地问林季子,说爸爸说他成绩很好,这是否是真的。林季子被一堆问题砸中,原本有点不耐烦。但看到林本川——自己稍微迟一点回答问题,都要一脸“难道我让弟弟不开心了吗”的林本川,又勉强按捺住脾气,说:“还可以。我听说,这里和国内的科目差不多?”

“是。”林本川说,“过两年还要再学一门外语,现在只有‘语文’不同。”

这里的“语文”不再是中文,而是德语。

林本川说:“我想过要怎么给你补课。”

 

林季子慢慢发现,林本川的“话多”,某种程度上其实是掩饰。好像只要多讲一点话,自己就不会发现他的紧张。

到这里,他开始觉得林本川有趣了。

他之前想过的。林本川读寄宿制学校,如果自己与他一个班,皆时一起住。那么自己在学校里悄悄欺负他,林关中也不会发觉。

他还十二岁,可长达半年的噩梦,梦里的一遍遍“生日快乐”,还是让林季子知道,仇恨有多大力量。

他掩饰很好。或说林本川太好糊弄了,其他人又是德国人,对他们来说分清东方人面孔都很困难,更别说其他隐秘情绪。林本川与他过了一个暑假,与林季子讲话、让林季子的德语愈来愈顺溜。到这会儿,他仍然没发觉,弟弟看自己的眼神里隐藏着恶意。

 

等到要开学的时候,林季子果然被领去学校,拿到试卷。

他开始做。数学简单,物理化学也不算困难,都是在台湾学过的东西。林季子做题很快,要说花费时间,更多是在读懂题目的意思上。当然过去两个月中,林本川在这方面给了他很多帮助……林季子圆满完成试卷。

有老师拿卷子去批改,林季子百无聊赖等待期间,问林本川:“哥哥,你希望我们在同一个班吗?”

他这么问,是怀着一点难言的恶劣念头。林季子已经发觉了,虽然对林关中满怀仇恨,对林本川也是讨厌居多。但在林本川笑盈盈看自己,眼睛都弯起来,里面仿佛有星星的时候,自己会觉得开心、安宁。

林季子承认这个。

他觉得林本川简直是个傻子,或说林关中把他养傻了。但凡林本川知道杰德的爸爸是怎么死的,都不会这么掏心掏肺对他。但不管林本川知不知道,至少过去两个月,他虽然还会紧张、还会害羞,但他对林季子真的很好。

所以林季子愉悦地觉得:啊,小川真的好喜欢我。

他虽然嘴巴上把林本川叫“哥”,但在心里,已经开始偷偷把他叫“小川”了。

他以为自己会听到一个很笃定的答案。偏偏林本川愣了愣,露出难得迟疑的神色。

林本川想到:杰德也是亚裔,虽然比自己高一些,但还是比不上班上的德国小孩……他是自己弟弟,那群德国男生欺负惯了林本川,到时候会不会连杰德也一起欺负?

林本川很想让弟弟与自己一起。可如果杰德也要被欺负……

他缓缓摇了摇头。

林季子愣了。

他完全没料到这个答案。

仿佛一盆冷水,泼到林季子头上。

他听林本川对自己解释,说一个班大约十二三名同学,杰德去新的班级,能交到很多新朋友。他们可以一起约午饭、晚饭,但既然到了德国,还是要开始自己的生活……

林季子冷漠地看着他。

到最后,林本川也说不下去了。他坐在那里,显得很难过。但林季子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应该……明明应该——

应该点头的。

 

等到试卷批改结果出来,这所文理中学的校长告诉林季子,他也可以读七年级了,问他要不要和哥哥一起。

林季子回答:“不要。”

他熟练地露出虚伪的笑,说:“哥哥说了,希望我可以得到锻炼。”

于是校长尊重林季子的选择。

 

到了新环境、新班级,林季子先遇到一点小麻烦。

这里的教室布置和台湾学校很不一样,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就是一个小组。老师向其他学生介绍林季子,台下的德国男生吹着口哨,不怀好意地看着杰德。

林季子对恶意的目光十分敏感。他循着那道视线看过去,一眼就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

所以在课后被关在教室的时候,林季子颇觉无聊。哦,就这点把戏?

他已经想好要怎么对付。可等天色一点点暗下,他突然听到一道嗓音,在门外犹豫着叫:“杰德?你在里面吗?”

林季子皱着眉毛走到门前,见到林本川。

林本川微微睁大眼睛。他似乎很惊喜,又带着愧疚。他眼圈有点发红,像是要哭了,这会儿意识到自己没出息,先擦一擦眼睛,迅速说:“我去找老师给你开门!”

“喂!”林季子叫住他:“你哭什么?”

林本川说:“我没有……”他怔住。

林季子眯眼看他,忽然福至心灵:“不是吧?你也被这么关过?”

 

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林本川是谁?中塑的少东,林关中唯一的儿子!

中塑是什么?过去三十年里与台湾当局同流合污的商业巨擘!

林关中在台湾做尽了黑心事儿,又特地把儿子送到德国避祸。他恐怕做梦也不过想过,林本川在学校竟然会被欺负……

林本川身体颤了颤,似乎想到什么很不美好的回忆。

林季子逼问他:“他们还怎么对你了?关教室,还有呢?”

隔着一道门,林本川苦涩又委屈地看着他。林季子问:“如果我不在教室,你又要去哪里找我?”

林本川低声回答:“木工车间。”

林季子:“……”

 

他要气疯了,难以置信地质问:“你就任由他们这么对你?不会给老师说?!”

林本川迷茫地看着他,认真回答:“没有用的。小学的时候就是这样……”

林季子简直要笑了,他咬着牙,听林本川讲述:给老师说,老师会管,会约那些德国男生的家长谈话。但等到一切“解决”,也只是原本放在明面上的欺负转到地下。比如大冬天把林本川拖到厕所,让他脱掉外面的衣服,给最里面淋水,看他被冻到发抖,再让他穿好外面的衣物。老师看不出来,可林本川被冻到高烧整整三天。他实在害怕了,才在后来总是息事宁人。

兄弟两人隔着一扇门,林季子爆发出了自己最快的德语语速:“是谁!是谁这么对你!”他要揍死那群小畜生!

林本川再被欺负,也只能是被他欺负!他还没想好要怎么使唤这小少爷,甚至被林本川亮晶晶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的十分舒服、享受,可其他人却能这么对他。

林季子被气到不行。林本川劝他,林季子就冷笑,反问:“哥哥,你自己被别人这么对待,就希望我也被这么对待吗!”

林本川嘴唇都在颤抖。他眼泪流下来,却没有哭。像是脆弱的、一碰就碎掉的小王子。他说:“没有,不是这样的,杰德……”

林季子见他这样,倒是有了一点耐心,说:“哥哥,你去找老师过来。”

林本川去了。他不想看杰德和自己一样被冻一宿。

 

等到老师过来,林季子先说自己被同班人有意关起来,并借此要求换班,要与哥哥一起。老师和他谈了很久,答应他。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林本川很惊讶。

两人往宿舍走。他们住一起,林本川说:“之前在食堂吃饭,我看了一圈,没在食堂看到你。去宿舍找了找,也没有你,我就担心……”

林季子皱着眉毛,脸色还是很臭。林本川看他这样,不说话了。

林季子斜眼看他:“担心什么?担心我和你一样,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出声?”

林本川没说话,看了他片刻。两个少年人,一样的黑发黑眼,在这异国他乡格格不入。林本川忽然说:“杰德,还好你来了。”

林季子一怔。

林本川说:“我真的……”有点寂寞。

 

他没有说。

宿舍楼到了。

 

德国在孩子中学阶段就开始分流,上文理学院即意味着准备考取大学。林关中又为儿子选取了知名的私立学校,课业繁重。

林季子问林本川:“哥,你准备读什么大学?”

林本川说:“大约是LMU,读法律。”

林季子有点惊讶,第一反应是:哦,他因为自己被人欺负了,所以不想再让别人被欺负?

还蛮有理想嘛。

但后来林本川说理由,却是:“爸爸是这么说的。”

林季子皱眉头,问:“为什么?”

林本川回答:“爸爸想让我继承中塑,又觉得我性格不好,不能让人服从……”所以换一条路。

林季子“嗤”地笑了声,想:林关中倒是有点眼光,知道自己儿子性格懦弱。

林季子也这么觉得。很理所当然啊,要不是懦弱胆怯,怎么会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要默默忍受,一言不说?

 

他此刻这么觉得。所以后来,几个德国男生把他们堵在学校角落时,看着明明瑟瑟发抖、偏偏要挡在自己面前的林本川,可以想到,林季子有多惊讶。

他习惯听林本川拿德语讲话,觉得这个哥哥不但脾气软,连讲话声调都软。同样的句子,从其他人嘴巴里说出来,就很粗粝。让林本川说,却能多一种难言的软糯。这样软糯,以至于他现在鼓起勇气、朝那几个德国男生放狠话,都显得非常没有威力。

林季子还发觉,林本川的腿都在隐隐发抖。

怕成这样,偏偏还想要保护他,一下一下给林季子使眼色,示意弟弟快走。在发觉杰德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时,林本川又急又气,叫他:“杰德!”

林季子回神。在林本川叫他这一刻,那几个德国男生像是看够了,觉得好笑:两个小身板的亚洲男生,最好的发泄暴力玩具。谁能帮他们?没有人能。

领头的男人拎起林本川的领子。他比林本川高一头,林本川艰难地与他拉扯,快要不能呼吸。剩下的人朝林季子走来。

这时候,林本川还在叫:“杰德——”

林季子想:蠢死了。

自己成了那样子,还想让我跑?

他当然选择直面迎战。

 

起先是一打二,后面一打三。林季子不要命,几个德国男生起先还占上风,后来都被杰德疯子一样的打法吓到。林季子咬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将那里咬到鲜血淋漓。老师们终于闻声赶来,林本川在一边焦急地跺脚,喊他:“杰德!”

老师分开几个学生。除了林本川,剩下四人全部挂彩。德国男生里伤得最重的一个人脖子流血,但老师没心思怪林季子:杰德伤的更重,鼻青脸肿,嘴角破了一块,嘴巴里都是血沫。

他们把四个人送去治疗,然后单独问林本川,究竟怎么回事。林本川想到杰德那悍不畏死的样子,心中忽然多了一股勇气。他一五一十说了之前发生的事,甚至说了很久很久之前,自己经历的种种霸凌。老师们表情越来越严肃,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

学校处理了几个霸凌林本川的学生,还给林本川安排了心理老师谈话。

后来回宿舍,林季子已经在了。他翘着腿翻书,手上打着石膏。林本川看到,愣住:“杰德,你的手……”

林季子轻飘飘说:“嗯,骨折了。”

他看到自己没用的、白净好看的哥哥眼睛里溢满泪水,连里面的星星都要消失不见了。林本川朝他走过来,愧疚又手足无措,觉得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软弱态度,才害了杰德。

林季子看他这样,眨了眨眼,问:“哥,我以后叫你‘小川’吧?”

林本川一愣。

林季子说:“来这儿之前,你爸,哦不,我们爸,说你会关照我。但现在看,是我在关照你啊。”

他坐直身子,抬头看林本川。这样姿势,林本川明明是比他高的,但林季子眼神里莫名有点俯视般的包容。

他循循善诱,说:“我叫你‘小川’好不好?我保护你啊。那些人那么坏,以后说不准要怎么报复……”

林本川说,老师已经要处理了,可能会把他们退学。

林季子说:“可你不是说过,小学时候也遇到那种事?所以以后,你大概还会遇到的。”

这就很歪理了。可林本川看着林季子的伤,心里被浓重愧疚淹没。他最终答应下来,说:“好啊。”

虽然如此,可林本川觉得,自己不想再看到杰德受伤了。

 

石膏在林季子胳膊上待了两个月。后来拆下,已经要到寒假。林老板飞过来,与儿子一起过新年。

他不知道小川在学校里遭遇了什么。到德国,只简单觉得儿子、继子相处和睦。林老板满意,林季子看着他一无所知又自负的样子,十分可笑,想:林老板连小川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林本川是地地道道的德国胃,在学校也能适应,爱吃香肠烤肉。林季子则更期待周末回家,虽然到家以后也没人能做台湾菜,但好歹能自己动手、慢慢摸索。

林本川看他煞有介事地炒菜,眼睛里又亮晶晶了。让他尝,他也很给面子。但林季子观察一段时间,就得出结论:小川还是不爱吃这些。

所以眼下,看林老板为了表达关怀,一次次给林本川夹菜。林本川则一如既往地不知道怎么拒绝,全盘收下。这是林关中眼里的父慈子孝,却不知道林季子已经要笑死。

 

当天晚上,林季子悄悄去敲林本川房门。林本川已经换上睡衣,但头发还是整整齐齐的。林季子觉得他大约在读书,于是笑眯眯问:“小川,吃不吃夜宵?”

林本川眼睛就亮了。

林老板白日操劳,又要倒时差,现在已经睡了。两个少年孩子挤在厨房,七手八脚地烤香肠。最后洗碗,是林季子动手。林本川显得很不好意思,林季子倒是能找到其中乐趣。他愉悦地想:小川这么依赖我,多好。

 

他想要让这份“依赖”越来越久、越来越长。林季子还没想好要如何报复林老板,这些事对他来说还是太遥远了。但林季子知道,让小川多喜欢自己一点,一定是有利无害的。

林关中只在德国待了几天,就再回到台湾。林本川和林季子一起送他,父子相别,却像陌生叔侄。等林关中走了,林本川也只在回家的车上消沉片刻。林季子有意拿别的事起话头,林本川迅速被他吸引注意力。

这是林季子到德国的第一个学期。

 

往后一年半,他和林本川一起读完七年级、八年级,要升入高级年级。两人都长高了,成了彻底的少年人。这里的女生不懂欣赏亚洲面孔的隽逸灵秀,林季子却能看出小川越长越好看。他这时候还在想,不知道小川会喜欢哪个女生。

他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在德国的日子越来越长,林季子越来越少梦见台湾,梦到那首“生日快乐”。

十年级,学校要求所有人都要实习。为期一个月,自己找地方。大约是年纪渐长、终于“开化”,也或者是林季子那种不要命的打架方式被人忌惮,总之这两年已经很少有人再对这两个来自亚洲的兄弟起坏心思。只是老师偶然会和他们分别谈话,说他们是不是太亲近了——兄弟亲近,这当然没什么不好,老师并不知道林家那乱七八糟的事儿,更不知道林季子和林本川之间其实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只是很友善地建议,两个人可以分开一段时间,各自见识一下外面世界,和其他人有一些交往。

兄弟两人对此有相似态度。

林本川安安静静的,不反驳,不赞同。

林季子带点笑,看上去比哥哥开朗许多。但他讲了许多话,从民族文化说到早年遭遇的种族歧视。最后落点,仍然是不赞同。

老师们叹气,说不出什么。等离开办公室,林季子把书包拎在背后,问林本川:“小川,你要去做什么实习?”

林本川说:“大概会找一个律所,只是不知道愿不愿意收我。”

林季子“哦”一声,明白林本川还没有放弃那个被林关中灌输的、大学要读法律的念头。林关中对小川的影响这么大,这让林季子有些不虞。所以此刻,他突然下定决心,对林本川说:“小川,你这个年纪去律所,先不说有没有律所愿意,就是你本身,也很难学到什么东西。”

他像是刚刚面对老师一样,说的头头是道。

林本川迟疑,看林季子,眼神像是在问: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林季子见他俊秀面孔。皮肤白眼睛亮,连睫毛都是纤卷的,这么精致的少年人,比自己大一岁,可比自己低小半头,平时走路,自己都能勾着林本川肩膀。

他漫不经心想到很多,最后说:“我知道一家餐厅,愿意接受实习申请。”

林本川微微拧眉。他没有直说,但林季子知道,小川对此兴致缺缺。

也是。中塑的少东,哪怕在德国遭遇那么多,但他还算是一个“上等人”,与司机的儿子王小秋截然不同。

可林季子接下来说:“那家餐厅在泰根湖旁边。我与老板讲电话,他答应,生意差的时候我们不用一直待在餐厅,可以出去看湖景。”

他绘声绘色描述:“之前查资料时看过图片,好漂亮——还有滑翔机,可以看湖景看山林,小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到这里,“去餐厅实习一个月”,变成“和杰德到泰根湖边度假一个月”。林本川想了片刻,微微笑一下,说:“好啊,听杰德的。”

林季子因此而雀跃:自己压过了林关中一头。

 

这年林季子十六岁,林本川十七。林关中想让儿子读LMU,于是林本川从小到大都在慕尼黑读书。但这是他第一次去郊外。

家里司机送两位少爷去那家餐厅,到了地方,老板审视地看着眼前两位东方人。林季子彬彬有礼,林本川却有点紧张。后面的一个月,更是加深了餐厅人们的印象:那对来自亚洲的兄弟,弟弟性格开朗,哥哥却有点害羞、内向,只是兄弟两人感情很好。

来这边度假的本地人居多,但偶尔也会遇到亚洲学生。在见到餐厅中忙忙碌碌的林季子时,一个女生惊讶地叫住他。两边用德语说了几句,很快换作中文。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点善意的笑。杰德大概迎来了一场艳遇。

还有人偷偷问林本川,杰德和那个女孩子说了什么。林本川沉默片刻,见弟弟脸上的笑,女孩子的落落大方……与自己截然不同。

他垂眼,算着今天的账目,给后厨报菜单,回答:“我不知道。”

旁人露出点惊讶目光,林本川心浮气躁,勉强解释:“我是在德国长大的。杰德在国内留到十二岁……”他们根本不是亲生兄弟。

杰德很好,会有人喜欢他。林本川觉得自己应该想到这点、接受这点。可事实是,他很难接受。

尤其是后来,林季子过来告诉他,说那女孩约他下午一起游湖。到下午,店里生意会差很多,老板欣然应许。林季子道:“小川,你和我一起去吗?”

林本川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可等到真的到了下午,林本川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去。与女孩一起来的同学都是德国人,按照女孩的话说,这是他乡逢老乡,可以自由自在用母语讲话。

可林本川听不懂。

他安静地划船,看杰德与那女生说笑。两个人的肩膀越来越近。林本川心思浮动,想:我即便和其他几个人一起,也好过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能明白……

他听到杰德与女生说了什么,杰德倏忽惊喜,转头看他:“小川,原来他们是LMU的学生。”

林本川回神,杰德又在和那女孩讲话了。片刻后,女孩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懂中文……”随后讲话,都换成德语。

她是在国内读完高中才到这边上学,还读了一年预科,并不能对林本川给出什么学校申请时的建议。但她说了很多学校里的事,从学校Main Building的大阶梯到各个食堂,最后总结:“我喜欢去法学院图书馆买咖啡。你还有两年读大学,我们之后或许会遇见。”

林本川礼貌地和她道谢,但还是兴致缺缺。

林季子见他这样,慢慢笑一笑。

 

小川很不擅长隐藏想法。他不开心了,一定会让人看到。只是林本川自己或许都没发觉这点,他周围德国人太多,谁会关注一张东方面孔如何?即便关注,多半也看不懂。

他们和那女生游了一下午湖,后面虽然用德语讲话,但还是林季子在和她说。讲完学校,就讲泰根湖旁边的景色。林季子和林本川已经在这边半个月,也曾经一起爬过山,只是还没坐过滑翔机。

女生听林季子说起,才遗憾道:“我们不知道有这个项目,都没有做什么计划。”只打算游湖。

林季子笑眯眯邀请她,说下次她来可以找自己当导游。林本川在一边听着,记起之前餐厅里其他人善意的打趣。他看着杰德与那女孩,想:一场艳遇……

杰德十六岁,可他已经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有喉结,早上起来要刮胡子,慢慢朝成年人迈进了。

再看那女孩。她读大一,来德国这边一年半,现在二十岁。想到这里,林本川隐隐放心。但他又没有想明白,自己在放心什么。

担心杰德被一个比他大四岁的女生诱拐?不至于,杰德的生活经验比自己丰富太多。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天天色暗下,船停到岸边,女生和他们告别。

她与自己的同伴相聚,还要和林季子、林本川合影,然后要了他们的地址,说等照片洗出来,会寄给他们一份。林本川听着,微微拧眉:还想长期发展吗?

他听到杰德答应,于是心情更加烦闷。等女生离开了,两人一起回住处。他们住这边旅馆,一间房,路上林季子还在讲对方,说:“她是大陆人,说想去台湾玩,还问我愿不愿意招待她。”

林本川没有作声。

可林季子抛问题给他,问:“小川,你愿意让我招待她吗?”

林本川侧头看他。

 

他看到杰德含笑的眉眼,似乎在笃定地等什么答案。杰德也是很好看的,德国人不会欣赏,亚洲女生却会。他们住在一起,都是男生、兄弟,不用避嫌。林本川曾见过杰德刚刚洗完澡出来,仅仅在腰间围一条浴巾,上身赤裸,残余的水珠顺着肌理滚下来。

林本川说:“你哪有时间回台湾。”

林季子就笑,和他讲道理:“我总要回去看一看我妈。小川,你在德国,是爸觉得你回台湾危险,”说到这里,林季子微妙地停顿片刻,很快又能用含笑语气讲话,说:“我却不一样了。”

林本川喉结一滚,睫毛一点点颤抖。

 

他们这样聊天,后来回到屋里。林本川先进门,走了两步,就停下来。

林季子跟在他身后,饶有兴致看小川一点点发红的耳畔。他走上去,身体就在小川身后,更进一步,问:“小川,你不愿意吗?”

他问:“——为什么?”

 

林本川蓦然回头。

他似乎是用了自己最大的勇气,来做这个动作。可在他回头的时候,两人太近了,林季子又有意微微低头。

他的唇在杰德唇上擦过。

 

(下)

 

林本川愣住了。

他的大脑不足以处理眼下状况,俨然宕机。身体想要后退,可眼神却先一步落在杰德唇上。刚刚碰上去,是很柔软、很温暖的触感。让林本川想到泰根湖边盛开的野花。

他耳廓发热,口干舌燥,心里模模糊糊浮起一个念头:这算是一个“吻”吗?

如果算的话……

 

林季子抬起手,捏着林本川下巴。

他低头,影子落在林本川脸颊上。背后是门廊的灯,照在林季子发间,让他的面容在阴影里混沌了。林本川似乎听到他问:“小川,你刚刚是在亲我吗?”

林本川不知如何回答。

 

他的道德感在和冲动拉锯,刚刚涌上心头的发现让林本川愕然又雀跃。杰德是他的弟弟,他怎么可以吻他。

林本川在德国长大,德国是天主教国家。

学校里有教堂,每周要做礼拜。林季子十二岁才来,对上帝神明不屑一顾。但林季子知道,林本川在意这个。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罪,哥哥和弟弟在一起是罪。

林季子对这一切心知肚明,又问:“小川,你还想亲我吗?”

林本川的理智倏忽被点燃。

 

他信奉上帝,年少无助时被老师带领去做礼拜,总要在心里问一句:为什么我要被他们那么对待?

他问了很多年,后来长大一些,知道神爱世人,也知道自己并不是特殊的一个。他依然忍受着种族歧视、忍受着校园霸凌。神明高高在上,即便爱世人,也会更爱与他有同样眼睛同样发色的子民,而不是来自遥远东方的林本川。

神不会帮他,不会保护他,照顾他。

但杰德可以。

他爱杰德,是爱弟弟,也是爱杰德本人。他习惯了在生活中依赖杰德,说是兄弟二人在异国他乡扶持,可总是杰德照顾他更多。

想要亲他吗?

想。

那还有什么顾虑?

……杰德愿意吗?

 

林本川抬头。他恰好面对着光,林季子能见到灯色落入他的眼睛,像是在那双眸中漾起涟漪。

他见林本川深呼吸时,还反思:我是不是吓到他了?

可下一刻,林本川往前、往前——

林季子心下好笑,步步后退。

他像是看到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明明平时羞赧又绵软,只知道躺在自己身边,不动声色地撒娇。此刻却主动走来,明明紧张到呼吸都很混乱,却要把手撑在门上、锢住林季子的身体。

然后抬起头,试探着、蜻蜓点水般的亲他。

 

这实在是一个很青涩的吻。

林本川此前没有想过这个。他并非天真到愚蠢,不会不知世事不知两个相爱的人要如何接吻。只是在亲上去的那一刻,林本川大脑一片空白,连腰都在颤抖,心里只有一个模糊念头。

啊,我亲了他。

我亲了杰德。

我们是兄弟……我是哥哥,我亲了杰德。

下一刻,他听到杰德低低的笑声。一只手扣在林本川腰上,林季子的声音里带着散漫与温柔,对他说:“小川,不是这么亲的。”

林本川被卷入一场风暴。

 

他觉得杰德的另一只手扣在他脑后,在他腰间的手顺着衣服下摆摸上来,在他背脊一点点揉`弄。林本川因此浑身战栗而发软,像是杰德的手撩过的每一处都被点起火焰。他头脑昏昏,被杰德按住,不能逃脱。

他也不打算逃脱。

兄弟相爱是罪过,可他是哥哥,他在平常生活中不能照顾杰德,总要在某一刻承受更多。

 

他唇齿被撬开,杰德的舌勾进来,热情又大胆。只是纯粹地吻,林本川却觉得自己被侵`犯了。杰德的舌扫过他口腔中每一寸,碾过他的唇又仔细舔`舐他腮侧软肉。最后,挑起小川的舌,耐心教他该如何做。

这个吻花了很长时间才结束。杰德却还在一下、一下地亲他。林本川头晕目眩,喃喃说:“爱你,杰德……”

他不吝于说出自己的爱情。

可林本川没有看到,在他说出爱情的同时,杰德看他,眼里一点浓重暗色。

他实在是陷在情`欲之中,以至于过了很久,杰德终于说“我也是,小川”——这样回答的时候,林本川不觉得哪里不对。

他没想过自己是不是等很久,没想过杰德为什么要停顿那样久。他只是第一次发现什么是爱情,并因此意乱神迷,陷入罪火。

他们开始恋爱了。

 

从市区去泰根湖时,他们还只是兄弟,同在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却要有自己的空间。

到在泰根湖边待了半个月后,林本川换一张床,与林季子相偎而眠。

他在热恋中,和杰德走一遍上山的路。那天天气很好,湖面映出蓝天色泽。他们从山顶坐滑翔机落下,见到远方城市,见到广袤无垠的绿色,也见到山央懒洋洋奶牛。林本川在风中开怀,他很少大笑,此刻却转头看林季子,说:“杰德,我以后也想在这样的地方生活。”

他眼睛那么好看,带着爱意,好像杰德是他的整个世界。

林季子心头被狠狠砸中。他甚至忧心自己这一刻失态,会不会被林本川看出来。可林本川一无所觉。

不知是因为风太大,还是因为他太相信这一份相依相伴多年的爱。

林季子缓缓放平心态。等到滑翔机降落,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刚刚想到什么。

无非是那些。

林关中、万有青……台湾。

 

等到开始谈恋爱,林本川才发觉,自己与杰德的很多相处,都可以用另一种眼光看待。

餐厅实习工作结束的时候,老板给他们都打了高分:杰德的高分是理所当然,小川的高分是杰德帮忙争取。拿到这一份成绩,他们顺利完成十年级,要开始中学生活的下一个阶段。

 

这年暑假,他们还是一起留在德国。林季子问林本川,要选什么课作为他的Leistungskurs。林本川想一想,说:“语文和英语。”

他反问林季子。林季子耸耸肩,说:“数学吧,另一门还没想好。”

他不意外小川的选择。之前林季子还在台湾,林老板告诉他,小川虽然一直在国外,可成绩反倒不如小秋优秀。到德国四年,林季子对此颇有体会。他起初没想过,自己会那么认真帮小川读书。

最开始的时候,林季子是抱着点别扭心态,觉得小川帮自己恶补德语,拿自己也该礼尚往来。虽然小川是林老板的儿子,但一条条一件件分开算。到后面,就是他在小川的眼神里洋洋得意,又每每在夜深人静时自我反思、警醒。

 

听到杰德的回答,林本川又笑一笑,说:“嗯,我知道你会选数学。”

林季子看他,想:又笑了,怎么又笑了。

还笑的这么好看,这么可爱,这么……

想让自己亲上去。

 

林季子这么想,也就这么做。

他原本与林本川并肩看学校发下来的要求,这会儿林本川被他亲到脸红心跳,小声叫他的名字。黏黏糊糊、软软糯糯的“杰德”,完全不是叫弟弟的语调,而是在叫情人、叫老公。

两人把桌面弄得乱七八糟。后来林季子想了许久,选择了自己第二门Leistungskurs,生物。

 

他们还要再读两年中学,除去Leistungskurs外另有两门基础课程要考。既然Leistungskurs不在一起,那至少基础课程要一样。

两人花了很长时间选课。后来开学,他们仍然住同一间宿舍,可许多时间不能一起读书。林季子原本担心,觉得自己离开小川了,小川会不会又遇到从前那些事。但他观察一段时间,见小川总是寻常样子,渐渐放心。

某天晚上,林季子半夜醒来,摸摸身边,床铺冰凉。

夜深人静,总要激起一些联想。林季子眯了眯眼睛,下床,走到门边。隔着一扇门,听到寝室楼走廊上,小川在讲电话。

门留出一点缝隙,因此声音才能投进屋里。

林季子站着,一声不吭,在黑暗中看小川。电话那头是林老板,林季子听了片刻,嗤笑:林关中不知从哪里听说继子和儿子选了不同Leistungskurs,觉得继子这个书童不知好歹、不好好做事,于是要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只是不知怎地,小川提前知道了消息,挑国内是白天的时候打电话。林老板大约刚刚起床,正要开始工作。这会儿是夏令时,林季子算算时间,知道那边是早晨八点。

换句话说,小川在凌晨两点爬起来,要为弟弟、为自己的情人说话。

他很吃亏,中文不好,要用德文与爸爸沟通,林季子什么都能听懂。他听出小川语气里的一点焦急,和一点对爸爸的恳求……林季子的手握住门把手,手背上暴起一点青筋,冷漠地听那对父子就“林季子是否应该和小川选一样的Leistungskurs”进行交流,或说林本川单方面表达意见。

他说杰德数学很好,选语文、英语太可惜。又说专长课程阶段,数学要学到高数,自己害怕拿不到好成绩,以后不好申请LMU。讲了很多,到后面,林老板大约是被林本川说服了,无可奈何。或者也是觉得时间太晚,儿子该早点休息,所以说:“好,就这样吧。”

林本川松一口气。

他挂断电话,又在门口站了片刻。林季子从门缝里看他,见他总是含笑的眼睛里带出一点惆怅。林季子后知后觉,发现:其实小川或许也想让我一起。

但他更想让我上适合自己的课、有适合自己的未来。

小川那么爱我。

林季子倏忽触动。

 

他心尖酸涩,回到床上。过了十来分钟,林本川进来,关好门,想要小心翼翼上床。可林季子翻身抱住他,林本川“呀”一声,在黑暗中,先迎来一个吻。

他被亲的浑身发软,脸颊发烫,睁眼看杰德。

睡前没有拉窗帘,月色恰好照进来,照在两个少年人身上。林季子抱着小川,假装自己只是刚睡醒、没见到小川,问:“你去做什么?”

林本川听出他语调中的一点黏糊,松口气,回答是去厕所。

林季子心中冷笑,嘴巴仍然一下一下亲小川,从小川的唇亲到耳朵,亲到脖颈,再亲到胸口。

他听到小川的一点惊叫,漫不经心地继续亲吻,想:可谁让你是林关中的儿子呢。

你爸爸,万有青,那些绑匪,他们害死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

他们那时候大约没想过,司机的儿子,会将后备箱里爸爸的“生日快乐”记那么久。

他听到小川的嗓音一点点变甜,变腻,直到用发软的手摸着自己的发丝。小川的手指都好看,修长白皙,适合弹钢琴。此刻从杰德的发丝中穿过,轻轻点在他头皮上。

他们还是睡着了。

 

从这晚中,林季子悟到另一件事。林关中想让儿子继承中塑,这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切实在做准备。他拨人给小川用,给小川名下划一些产业……直到小川成年了,林关中送他一条船。

“叫‘小川号’。”林本川说,“可以从台湾到德国。之前都在爸爸名下,现在归我。”

林季子亲一亲他,心里那个计划越来越清楚。

 

他总是要报仇的。

林本川为爱而活,林季子为恨而活。年幼时,仇恨的力量很天真,不值一提。年纪一点点长大,那夜后备箱中爸爸的话成为林季子不灭的梦魇。

最后两年中学,林本川在会考要考的四门课外,还额外选修了法学。他果然在坚定按照林关中为他规划的路走。

等着两年结束,林本川十九岁,林季子十八岁。他们一起拿到LMU的offer。

 

他们到拿到offer时才有了第一次真正深入的接触。林本川在外时总有点冷淡、不苟言笑,只有在林季子面前不会这样。

像是换了个人。亲近又热情,那么灼`热的坚定的爱意。

他们花了点时间准备那个晚上,有最俗套的礼物烛光玫瑰,还有林季子特地按照小川口味做的晚餐。只是还没等晚餐吃完,两人就滚到一起。

 

林本川穿着黑西装白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解开。

林季子穿了件松松垮垮的黑衬衫。

 

……
……

 

两人是不同专业,所以林本川不会发现,林季子三天两头翘课。林本川待在象牙塔里,最大的愿望也只是和杰德多一会儿相处。他想要与杰德一起吃遍学校所有餐厅、去过每一个图书馆。但杰德心里,已经心心念念,装着复仇。

他要被仇恨折磨疯了。

或者说,他已经疯了。

 

大二那年,除去寒假时林关中来一趟德国,复活节假期时,林季子额外回了次台湾。

他对林本川说的理由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妈妈。说到这里,林本川显出一点愧疚,大约觉得是自己拖住杰德。

林季子看他这样,亲一亲他,说:“等我。”

他回到台湾。过去几年,不是完全没有回来过,只是见到的次数总是很少,加上小川离不开他,所以最后总是匆匆地回、匆匆地走。

这回到家,张莲生靠着门,很困惑,问他:“你是谁?”

林季子惊讶,不明所以,谨慎地说:“我是小秋——”

然后他看到了让他无比惊诧的一幕。

 

林季子其实知道,张莲生精神不好。但他没想过,已经这么糟糕。

他看着张莲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时温柔,说自己姓花,是太太的管家。一时愤怒,说自己没有孩子,小秋是邻居家的,邻居家的太太已经疯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过了会儿,又说,小秋已经死了,是自杀,自己亲手埋了他……

林季子听到最后,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上飞机前,林本川很舍不得他,两个人在机场厕所里接吻许久。他扶着林本川的腰,和他开玩笑,说自己迟早有天要死在小情人身上。

林本川就笑,不止是真心还是气氛使然,说:“杰德死了,我也不要活。”

此时此刻,林季子全身发凉。他想到两件事。

 

张莲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小川,小川他那么说——

 

他最后还是没有留在家里。临走前,为张莲生弹了片刻钢琴。

张莲生起先很困惑,不知道这个到自己家的陌生人要做什么。过了片刻,却像是记起什么事。她尖叫、愤怒,精神状况差到极点,报警说小秋打她、家暴她。林季子心如刀绞。

他好恨啊。

他那么恨、那么恨。可晚上林关中抽出时间,和他吃饭,却仍然是教训他,让他好好待在小川身边。

面对二十岁的林季子,林关中讲话时不像八年前那么生硬、仅仅通知。他大约也顾虑儿子的心情,觉得小川很在意这个继子。所以说,季子应好好读书,复活节这种小假期,何必回来。

林季子听着,想:小假期不回来,大假期不回来,我要到什么时候才知道,“王小秋”居然被张莲生亲手埋了?!

 

林关中吃完这顿饭,施施然离开。林季子留在原处,搅着碗里的粥,神情晦涩。

一通电话惊醒了他。

他接电话。

 

这个点,台湾在晚上,德国在中午。小川大约刚刚吃完午饭,放假独自在家,说今天天气很好,自己想起那天的泰根湖。

台湾,林季子安静地听。他脸色很难看,嘴上却温柔,说自己很快就能回去了,小川不要着急啊。

林本川在那边笑,说:“想你,杰德。”

在台湾,林关中生意上偶尔讲德语,但家里佣人都说中文。林季子知道他们听不懂,所以用德语很放肆地问中塑少东,“是想我,还是想‘它’?”

林本川回答:“都想。”

林季子挂断电话。

他说着很下流的事,脑海里冒出很下流的想法。

他已经在计划了。那三个绑匪、万有青……当然,还有林关中。

 

平日,林季子人在德国,但现代社会,总有方法能和台湾这边沟通。他找了私人侦探,查那三个绑匪的情况。慢慢知道,他们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到林关中这里,林季子有点犯难。他当然是知道答案的,可小川——

他的小情人,林本川。

爱他的,信任他的,依赖他的,需要他的小川。

他要怎么对小川,才能让林关中痛不欲生?

 

回德国的机票订在明天下午。早晨,天气不好,可林季子还是离开林家一趟,去一个普通公墓。

他去的时候,觉得张莲生状态那么差,兴许已经很久没有来扫墓。但等到了地方,看到墓碑上爸爸的照片、旁边摆放的花束和瓜果,林季子算一算时间,知道不久前就是清明。他心神恍惚,跪在爸爸墓碑前,想:其实她偶尔也能清醒一点、记得一点吧?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来的时候,只是云层厚重。可这会儿,天色慢慢暗下去,不消片刻开始下雨。

雨水打湿了林季子的衣服,也让他想起从前的事。他从来都是很痛苦的,即便在德国,在小川身边,这样的痛苦也没有被消磨,只是暂且被藏住。他记得自己十二岁,刚刚知道爸爸死掉了,很难过又无助。他做了那么多年噩梦。

但他又觉得妈妈好可怜,失去丈夫,那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一定要好好表现。

他在学校认真学习,要做可以让妈妈骄傲的资优生。王小秋成绩很好,哪怕要读初中了,开始学很多新东西,他也能迅速掌握。

那天下午,他那卷子回家,想要让妈妈开心。结果推开家门——

 

林季子倏忽觉得反胃。

他捂着自己的嘴,干呕几声。那天自己跑走了,卷子落在家门口的污水中。张莲生或许知道这个,但她生性那样软弱,怎么敢和儿子直说。

他好恨啊。

林关中让他看到那么一幕,林关中中途反悔报警,林关中害死他爸爸还逼疯他妈妈。

他要怎么报复?

林关中父母双亡原配去世,他唯一放在心上心心念念的只有在德国读书的儿子。

他的儿子长在德国,与林关中不算多么亲近,反倒更亲近杰德。

 

要把扎林关中的刀捅深,当然要从小川下手。

可那是小川啊。

 

林季子淋了两个小时雨,重新出现在林家。他来不及换衣服,一身湿淋淋,去机场、上飞机,回德国。

在飞机上半睡半醒,身上的衣服一点点干了,可林季子仍然觉得自己要感冒。他恍惚之中,想到小川与自己讲过。他读小学的时候,有人霸凌他,他鼓起勇气告诉老师,之后却被当初的几个男生拖去厕所,脱掉衣服,再把最里面的一件用冰水浸透。他因此发烧了,整整三天。

而这时候,林季子也发烧了。

 

他病来如山倒,到了德国,见到来接自己的小川,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倒在地上。

倒下去的一瞬间,林季子还在想,还好小川是中塑的少东,上等人,出门都要带司机和保镖,否则如何带自己回家。

那是他们的家。他和小川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林季子高烧不退,林本川照顾他。

作息颠倒,听杰德在半梦半醒间说了许多胡话。

林本川听着、听着,撕开退烧贴的手一点点僵硬。

他低头看杰德,眼神深深,看不出情绪。

 

病中,人总是很脆弱的。

恍惚间,林季子好像听到有人在问:“杰德,你想要怎么做?”

林季子还有一点意识,不说话。

但那个声音继续问了。他嗓音很稳,对啊,毕竟是少东,高高在上,怎么能和地下人为伍……小川长大了。

他问林季子:“你要杀了万有青,怎么杀?”

林季子不说话,心想:千刀万剐。

林本川:“你要杀白兰,为什么?”

林季子喉咙干涩,心想:潇洒喜欢她,最看重她。我失去了最看重的爸爸,当然也要让他有一样的锥心之痛。

林本川:“你要杀萧仁、崔承规,那张孝全呢?”

他讲这些中文名的时候,语调还有点艰涩。林季子听在耳中,要绝望了,不知道自己竟然能透出这么多。那些小川原本应该觉得陌生、甚至一无所知的名字,一点点从小川嘴里吐露。

他不能再装死,可精神状态很差,想要坐起来,都觉得大脑昏昏沉沉,不知如何说。

林本川却自发地领悟了:“萧仁和崔承规是张孝全最好的兄弟……杀了他们,让张孝全活着,才是最好的报复。”

杰德从来都是要诛心的。

林季子头脑昏昏,此刻却抬手,去摸小川脸颊。

他摸到了一点湿痕,想:小川是不是哭了?

 

小川是很爱哭的。自己干`他,他总要控制不住流泪。他很爱杰德,所以永远不会说不。他那么依赖杰德、需要杰德,杰德却要拿他报复。

这一刻,林季子意识到:结束了。

他在德国八年,这八年里心里再说恨,可他所处的,仍然是一个世外桃源。这里没有仇人,只有爱人。他爱小川,无数次想,如果小川不是林关中的儿子。

可哪有这些“如果”。

 

林本川问:“杰德,你要如何报复我爸呢?”

林季子睁眼看他,看到小川还是与以往一样的面孔。他看着自己,那么爱、那么难过的看自己。

所以林季子用最后一点力气,倾身过去亲他、抱着他,把小川抱到床上。

林季子仰躺着,小川压在他身上。

林季子说:“我要杀很多人,原本也不能活下去了。”

林季子说:“我想好,不想进监狱,要把当年的事情公之于众。”

林季子说:“做完这些,我肯定肯定不能活……小川——”

他在病中,都觉得心痛如绞。

但他还是问出来了,说:“你要不要陪我?”

 

他花了很久、很久,以为小川不会再回答。林季子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一个疯子,问中塑少东,自己准备死了,小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死呢?

他觉得小川要是聪明一点,这会儿就该打电话回台湾,给林关中说明所有答案。

可小川没有。

直到林季子病好了,不再像是死狗一样躺在床上。他能坐起来,能和小川讲话,听小川问自己,还是那个问题:“杰德,你要如何报复我爸呢?”

林季子倏忽笑一笑。

 

他在这会儿才觉得,自己是张莲生的儿子。张莲生已经疯了,那自己大约也不能正常太多。

他还是温柔地亲一亲小川,对他说:“我十二岁的时候,放学回家,看到林老板在和我妈……他一直干、一直干,把我妈干`到疯了。”

他说:“小川,我们也让林老板看到我们这样。”

 

Fin.

 

溜了溜了。

是个小号

这两个都穿了水手服元素衣服!当然是很OK的,我只是想请另外两个当过兵&唱过军港之夜的人来认领一下=v=

看衣服你们也知道自己要认领哪个吧?尤其那位前海军(。)

说到水手服!八一军次方的时候我不是画过一张图麽【这个
那时候曾经想有后续,虽然没有画出来但已经想好了,见P2。

当时想画的内容如下:
----------------------------------
“是男人就要穿军装!”
深深表示:我也想穿!晰哥那套白色海军装也太帅了!
晰哥:脱下上衣给深深套上,结果是BF衬衫效果(太大)
深深:不开心.jpg
晰哥:我有办法(灵光一闪)
深深:期待.gif
然后晰哥拿出一套深深尺寸的海军水手服
深深...

这两个都穿了水手服元素衣服!当然是很OK的,我只是想请另外两个当过兵&唱过军港之夜的人来认领一下=v=

看衣服你们也知道自己要认领哪个吧?尤其那位前海军(。)

说到水手服!八一军次方的时候我不是画过一张图麽【这个
那时候曾经想有后续,虽然没有画出来但已经想好了,见P2。

当时想画的内容如下:
----------------------------------
“是男人就要穿军装!”
深深表示:我也想穿!晰哥那套白色海军装也太帅了!
晰哥:脱下上衣给深深套上,结果是BF衬衫效果(太大)
深深:不开心.jpg
晰哥:我有办法(灵光一闪)
深深:期待.gif
然后晰哥拿出一套深深尺寸的海军水手服
深深:……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呢亲

----------------------------------
↑其实是个深呼晰小剧场

后来看到深深真的穿了水手服时我是有后悔过的,错失一次预言家233
但当时为什么没有画,是因为考虑到用军装当梗画CP情节不太恰当。(出来混…不得不考虑这些,哎ORZ)

话说我的年终总结彩图篇也终于可以交卷了!

是个小号

年终总结彩图篇。

P2前两天的涂鸦上了个色……太沙雕了不想单独开一篇(自觉),就一起塞进来了。

咳,我们进入正(碎碎)题(念)。
如果让我在12个月的图里选一张最喜欢的,我会选合唱吧300那张。
因为承载了我最多的情绪,画图就是这样,情绪越饱满,越容易完成。我最想画画和画的最快的时候:特别开心时和特别难受时。前者为了抒发,后者为了自救。这种时候画出来的图也比较容易感染别人。

真要说一年下来画技怎么进步,我没感觉到。毕竟太太们随手一涂都可以拿到80分,我努力磨一礼拜也还是画不到。但2019年我发现,对别人来说很简单的,可能对我来说很难。但对我来说比较简单的,可能对别人来说也很难。

今年有人对...

年终总结彩图篇。

P2前两天的涂鸦上了个色……太沙雕了不想单独开一篇(自觉),就一起塞进来了。

咳,我们进入正(碎碎)题(念)。
如果让我在12个月的图里选一张最喜欢的,我会选合唱吧300那张。
因为承载了我最多的情绪,画图就是这样,情绪越饱满,越容易完成。我最想画画和画的最快的时候:特别开心时和特别难受时。前者为了抒发,后者为了自救。这种时候画出来的图也比较容易感染别人。

真要说一年下来画技怎么进步,我没感觉到。毕竟太太们随手一涂都可以拿到80分,我努力磨一礼拜也还是画不到。但2019年我发现,对别人来说很简单的,可能对我来说很难。但对我来说比较简单的,可能对别人来说也很难。

今年有人对我说,你画的就是很有神韵啊。其实我并不知道所谓神韵是什么,我又是怎么画出来的。每个人对真人→漫画的接受度不同,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有的人就是看不出。我自己也有一个标准,通常画着画着,会有一种感觉:是他了。这时候你再跟我讲你感觉哪里不对我是没法改的,因为我自己看不到了。(当然也有无论如何也不满意的时候,多半就放弃修改了ORZ)
但比起追求外形的相似度,我会把自己的重心放在如何把真人放入一个漫画故事里。这需要对每个人物外形和性格的双重把握和平衡感,我觉得非常非常难!但是非常吸引我……

2019年我终于不再一昧自我否定了,虽然契机是别人的一句话。
我思考了,对比了,然后认可了自己。
这是我今年最大的进步。

是个小号
我等了好久!!好久!!! 啊啊...

我等了好久!!好久!!!

啊啊啊啊啊啊无限RE!!

深深飞扑为什么画的是这个瞬间而不是抱牢之后(我很喜欢嘎那个搂紧深深的感觉):因为想同时看到两个人的脸


跳舞天知道我改了多少遍我竟然没放弃ORZ
如果照着节目里的视角,看不到嘎子的脸。如果也要看到两个人的脸,我要在脑内把摄像机位移到两个人中间。然而因为是舞蹈动作不是日常姿势,还要考虑两个人摆的POSE在构图上好看→就不能平行跳,必须有一点交叉。
然后又发现很容易画成打架ORZ,动作改过手也改过不握拳的,始终觉得不对……
虽然可以用表情来扭转打架感(画成节目里那样笑的超级灿烂),但又觉得机会难得我想画帅气的两人!

就是这样复杂的心路历程得到了最...

我等了好久!!好久!!!

啊啊啊啊啊啊无限RE!!

深深飞扑为什么画的是这个瞬间而不是抱牢之后(我很喜欢嘎那个搂紧深深的感觉):因为想同时看到两个人的脸


跳舞天知道我改了多少遍我竟然没放弃ORZ
如果照着节目里的视角,看不到嘎子的脸。如果也要看到两个人的脸,我要在脑内把摄像机位移到两个人中间。然而因为是舞蹈动作不是日常姿势,还要考虑两个人摆的POSE在构图上好看→就不能平行跳,必须有一点交叉。
然后又发现很容易画成打架ORZ,动作改过手也改过不握拳的,始终觉得不对……
虽然可以用表情来扭转打架感(画成节目里那样笑的超级灿烂),但又觉得机会难得我想画帅气的两人!

就是这样复杂的心路历程得到了最后这个结果ORZ
我太难了,单幅为什么也这么难!?


是个小号
大四角小剧场之19【嘎言嘎语】...

大四角小剧场之19【嘎言嘎语】

我越来越懒得贴梗源链接了……
不过听说有人会看条漫补课?!

有人问我MYSS是什么?
理论上是美颜盛世的缩写,但我觉得这个应该问深深

暗搓搓地放了西安保利的牵手梗。

我理解里嘎对深深和对大龙的态度虽然完全不同类型(好朋友和NPY),但都是他可以“主动出击”的人,毕竟他都是哥哥。但对于晰哥,他就有点……拘谨?对方年长又成熟,自己就像弟弟,他也挺开心自己终于显得年轻了(噗)。
被晰哥侮辱(x)了他也不像对龙那样直接怼回去(虽然也暗搓搓说人家岁数大什么的)那么,他到底能不能也直接对着晰哥说出一样的话,做出一样的事呢?
这篇其实就是对这个问题展开了一下思考。

结论:我...

大四角小剧场之19【嘎言嘎语】

我越来越懒得贴梗源链接了……
不过听说有人会看条漫补课?!

有人问我MYSS是什么?
理论上是美颜盛世的缩写,但我觉得这个应该问深深

暗搓搓地放了西安保利的牵手梗。

我理解里嘎对深深和对大龙的态度虽然完全不同类型(好朋友和NPY),但都是他可以“主动出击”的人,毕竟他都是哥哥。但对于晰哥,他就有点……拘谨?对方年长又成熟,自己就像弟弟,他也挺开心自己终于显得年轻了(噗)。
被晰哥侮辱(x)了他也不像对龙那样直接怼回去(虽然也暗搓搓说人家岁数大什么的)那么,他到底能不能也直接对着晰哥说出一样的话,做出一样的事呢?
这篇其实就是对这个问题展开了一下思考。

结论:我觉得在晰哥严肃的时候嘎是不敢的,晰哥放松一点的时候,嘎壮个胆还是可以的(吧!)

一锅渴望评论的老鸦汤

【云次方】假如郑云龙和阿云嘎灵魂互换 [完]

简介:阿云嘎睁开眼睛,发现蔡程昱在他面前哭得满脸是泪,说:“大龙哥,我一定会帮你追到你的暗恋对象的!”

2.5w一发完。之前长篇断更一周就是去搞这个了,请叫我劳模吧。


notes:5k粉点梗,梗来自 @Mostly红茶less 。感谢 @恶果  @一品亂炖 和 @L_Lan 在讨论中贡献的一大堆梗!我不创造笑点,我只是群内笑点的搬运工。几乎8成的梗都是果果给的,请叫果果梗神!!感谢镜子的剧情梳理和加油打气w

后面还有个肉的,还有果的配图。说好要写完肉还有等果画好图再发的,但是我憋不住了。发出来之后还想...

简介:阿云嘎睁开眼睛,发现蔡程昱在他面前哭得满脸是泪,说:“大龙哥,我一定会帮你追到你的暗恋对象的!”

2.5w一发完。之前长篇断更一周就是去搞这个了,请叫我劳模吧。


notes:5k粉点梗,梗来自 @Mostly红茶less 。感谢 @恶果  @一品亂炖 和 @L_Lan 在讨论中贡献的一大堆梗!我不创造笑点,我只是群内笑点的搬运工。几乎8成的梗都是果果给的,请叫果果梗神!!感谢镜子的剧情梳理和加油打气w

后面还有个肉的,还有果的配图。说好要写完肉还有等果画好图再发的,但是我憋不住了。发出来之后还想看图的话请你们积极向果果告白和催促。

【更新:憋不住没有图了。让我承担这恶果!】

【2.5w字不发真的憋不住,让我们和果果下次再见……】

快活完之后就可以回去写长篇啦!照例长篇广告:你成为我的必需品 目前更新到大三上学期,剧情走向第一个高潮了哦w


1.

事情发生的时候,王晰正在考虑要不要把和阿云嘎的商演友谊上升为普通友谊。他俩喝酒——更正:他喝酒,对方喝椰奶。阿云嘎说:“哎你知道郑云龙吗?他是我……”

阿云嘎顿了顿,眼神涣散。

“阿云嘎?”王晰拍了拍他:“你咋了?”

阿云嘎眨了眨眼,突然有点驼背,眼睛好像睁不开。他十分茫然地四下看了看。

“你喝倒啦?”王晰开玩笑地问:“奶也能醉吗?”

“这是哪儿?”阿云嘎问:“你是……谁?”

“你咋回事?”王晰问:“你失忆啦?”

“我怎么在这儿?”阿云嘎问,说着站了起来。“我喝断片了吗?你是丽东朋友?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丽东人呢?”

“……”王晰调整了一下心态。在乐坛打拼多年,年轻人的各种奇怪行为他也见得多了,被他三句话感动哭的后辈没有十个也有二十个,他和他们谈笑风生!他很有经验地问:“你是不是这几天没睡够?”

阿云嘎瞪了他一会儿,问:“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够?”

“嘎子。”王晰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努力,但是事业发展有规律,路也要一步一步走,我特别懂你……”

“嘎子?”阿云嘎说。王晰心下一阵怜悯:娱乐圈不好混,看把孩子逼的,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怕是十天没睡觉。

阿云嘎浑身上下找口袋,搜寻未果,变本加厉地翻口袋。王晰看他实在不对劲,问:“……你是不是在找手机?”

“对。”阿云嘎头也不抬,开始找夹克夹层口袋。孩子真作孽。王晰想:困得脑子都不灵光了,手机都不知道放哪个兜,正好还作孽穿了件里里外外有十来个口袋的潮牌夹克。

“手机在桌上。”王晰出言提点了一下,然后坐在旁边等当事人自己行动。困傻了的人不能多刺激,说不定直接倒地上睡了。

阿云嘎猴子捞月一样把手机操起来,看起来简直不像240小时没睡的。他把手机镜头打开对着自己一照,说:“biang的。”

“你方言涉猎还挺广。”王晰说。

“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冷静。”阿云嘎说。

“欸,好。”王晰语气十分平稳地说。他感觉自己像政委。

“我不是阿云嘎。”阿云嘎说:“我是郑云龙。”

王晰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了想,说:“噢。就是你刚刚提到那个。”

“对。”阿云嘎说:“他提我了?”

王晰说:“你刚才说啥?”

 

王晰和阿云嘎吃的是灶台鸡。今天是他和阿云嘎第一次出来吃饭,毕竟商演友谊刚刚上升为普通友谊。为了照顾赴宴双方的口味,选了这家餐馆:灶台很东北,灶台鸡也算个炖菜,内蒙人爱吃炖菜。这家灶台鸡有包间,王晰有偶像包袱,阿云嘎有惹人搭讪的脸。当然王晰也有。总而言之,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他们选了个包间。

王晰非常庆幸他俩选了个包间。

“所以说,你不是阿云嘎。”

【阿云嘎】点了一下头。

“你是郑云龙。”

“嗯。”

“你是他好朋友,正好在他提你的时候,你灵魂换过来了。”

“对。”【阿云嘎】有点不耐烦地说。

“为啥?”

“不知道。”

“你那边正干啥呢?”

“戏收工了庆功。变身怪医,看过吗?”

“没听说过。”

【阿云嘎】脸一黑,不说话。

王晰又尝试了一下,屁也问不出来。披着阿云嘎皮的这个叫郑云龙的家伙忒不爱说话了,还不爱抬眼皮,刚来的时候还好,话说多了眼睛只剩个缝。王晰也没有处理超自然事件的经验,问了几句毫无进展,对面又一个字不说,场面极其尴尬。他只好换个话题。

“你和嘎子大学同学?”

“特别好。”【阿云嘎】的眼睛霎地一睁:“我毕业了还和他一块儿住了俩年。大学的时候都是他带我的。我跟他吃饭吃八百回了,学校旁边的炖菜都吃遍了,特别烦。”【阿云嘎】对着灶台鸡的锅摊了摊手:“就这样的,吃腻了都。”

王晰觉得他可能意有所指,但一时弄不清到底在指什么,于是又换了个话头:“那你刚来的时候说的那个什么东……”

【阿云嘎】的脸色又变了一下。王晰发现这人虽然刚开始五官不大动,其实脸上远比阿云嘎藏不住事,还特别没偶像包袱。他第一次见阿云嘎五官动作这么大。

“完了。”【阿云嘎】说:“我来之前喝high了打闹,手还在丽东腿……”

他呆了一下,眼睛一睁,五官一收,半张着嘴瞪着王晰。

“……换回来啦?”王晰问。

“大龙居然摸女孩子大腿!”阿云嘎说。

“所以你注意到的重点居然是这个吗?”王晰问。

 

2.

这件事情第二次发生的时候,离第一次已经过了一年有多,阿云嘎完全把这事忘在脑后了。

因此当他眼前一花,面前坐着个蔡程昱的时候,他还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蔡程昱怎么哭这么惨?

“大龙哥。”金色男高音小孩儿情绪激动的时候说话都带美声:“我一定会帮你的。你,你这么好,你暗恋的人不可能不喜欢你的。他不喜欢你一定是傻……”

阿云嘎想:什么?大龙暗恋?谁?

阿云嘎想:不对,怎么又换了?

阿云嘎想:郑云龙很能耐啊,暗恋对象都有了都不和我说,居然和刚认识没两天的蔡程昱说。金色嗓音就这么讨人喜欢吗?我也有极弱到极强加速只需0.5秒的内蒙特色嗓音啊!(感谢腾格尔老师)

阿云嘎想:我顶郑云龙皮我还不能问了是吧!

【郑云龙】说:“菜啊,别哭。没事。”

蔡程昱哭得更厉害了。“真的太感人了大龙哥。你居然还安慰我。”

“……应该的。”

“我自己也觉得奇怪。”【郑云龙】说:“你说我看上她什么呢?”

“大龙哥你不是说他身上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吗?”蔡程昱动情地说:“真的,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真爱。这样好看努力可爱诚恳善良优秀的艺术家……大龙哥,你也好看努力可爱诚恳漂亮优秀,你也是艺术家。你放心,我会努力帮你的。”

“……我夸得这么肉麻的吗?”

谁啊!阿云嘎百思不得其解,十分忧愁,还有些酸。

 

3.

王晰说:“你们怎么又换了啊!我不想跟你们掺和!你把阿云嘎放回来我们俩老年人练往日时光行不行?”

王晰说:“不帮!你们太烦了。我不捅出去就算不错了。”

王晰说:“不是,我是真不想和你们搞一块。刚开始录我不是都说了吗。”

王晰说:“什么搞一块什么意思?就那个意思啊。你俩感情问题我不想掺和。”

王晰说:“没有,没,嘎子没和我说过。我自己看出来的。”

王晰说:“特别明显啊!你那眼神都不带掩饰的。”

王晰说:“那我不知道为什么阿云嘎没看出来。他瞎吧。”

王晰说:“你这要求我压力很大啊。”

王晰说:“行。算我倒霉。”

 

4.

阿云嘎说:“大龙,我们得聊聊。”

郑云龙挂着耳机坐在排练室沙发上,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做功课,阿云嘎看他上下眼皮中间那溜缝里,先是白的比黑多,然后黑的比白多,然后呼一下全变成白的了。老班长很有经验地说:“我看见你装睡了,你那眼珠子滚得跟小羊下山坡一样。”

郑云龙面不改色地坐了起来。“我跟王晰说过了他帮我们打掩护,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我是来问我们俩都淘汰了下期选拔要唱啥歌。”阿云嘎说:“然后等你练歌练疲了再抓住时机突然出击,一举那个……一举……”

“一举得男。”郑云龙说,还是耷拉着眼皮子。

“对,一举得男……什么呀!”阿云嘎说:“还套我话,真的是。……我原来是想一举出击,然后套话。”

“套什么话呀。”郑云龙说:“你提也没提啊上次以后。”

“你也没提啊。”

“我庆功宴喝大发了。”郑云龙理直气壮:“我哪知道是不是做梦。”

做梦摸女孩子大腿啊?做梦说暗恋对象把蔡程昱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阿云嘎瞪了一会儿郑云龙,花了大概小羊吃一簇草的时间也没瞪出什么结果来,决定放弃。“反正你快跟我去排练室练歌。”他说:“免得到时候在台上唱着突然就换了。”

“哪儿会呀。”郑云龙说:“你都瞎琢磨。”

“这哪知道。”阿云嘎说:“难不成你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才换的啊?还能控制啊?要是一不小心换在气口上多尴尬呀,我,啊,张口结舌,站那儿,忘词了,怎么办?”

“应付这个你特别有经验,不怕。”郑云龙说,还是站了起来:“我唱最远的距离。”

“这首我会。”阿云嘎说:“我选生命的故乡。这首你会吗?”

“这首我会。”郑云龙说:“除了蒙语的都会。”

“那你的歌我是真的都会。”阿云嘎说:“我赢了。”

 

5.

梅溪湖大剧院的排练室资源很富裕,王晰最喜欢二楼朝南那间,采光好,宽敞,隔音也好,不容易被吵着。

王晰觉得自己开心得太早了。

他十分平静地打开门,往右走,迎着咣当咣当的钢琴声和轰隆轰隆的歌声往前走了两步,再右转,打开门。运营节目微博的小姑娘正在里面拍视频,阿云嘎和郑云龙连正眼都不看她一下,唱歌的不看谱子,弹琴的不看琴键,光看对方脸,好像节拍器长对方脸上似的,唱得前仰后合,合得热情洋溢,只差来一首一生守候。

王晰特别想把自己节目首演谱子从马克老师那里借来给他俩一塞算了,哪个爱唱哪个唱,唱不下去自己往上加个八度。

“再来一次!”阿云嘎梆梆弹琴,趁机嚷嚷。郑云龙也乖,跟着就又来了一次。小姑娘拍得聚精会神,想必要拿来发微博。王晰看了一会儿,不好打断录制,也就没法上去让这两个不省心的小声点,叹了口气正想走,钢琴声停了,歌声也停了。顿了一秒,歌声又起来了,就是再没了琴声。

唱了两句,小姑娘说:“清唱好,清唱真是琴瑟和鸣。”

“琴瑟和鸣……”【郑云龙】说:“你用这个词我……觉得嘎子听不懂。”

“嗯,听不懂。”【阿云嘎】说:“也不知道这是说夫妻感情好的意思。”

小姑娘哈哈笑两声,不知道怎么接。

完了。王晰想,幸亏哥过来了。

“大龙哥你还学嘎子哥的唱法学挺像的。”小姑娘又努力了一下。

”有吗?“【郑云龙】说:“其实还好,我的,我觉得嘎子的唱法挺有特点的,就是……”

“一脚油门一脚刹车。”【阿云嘎】说。

你们能再明显点儿吗,能好好掩饰一下吗?王晰恨铁不成钢地想,开口说道:“是挺好学的,我也能学。我给你来一句……”

王晰来了个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等待着你”。

“哈哈哈哈哈,晰哥您要这样唱那这就不是百发百中的求婚曲了。”

“我……觉得嘎子唱一生守候的话就不会用这样的唱法。”【郑云龙】说。

“哎你们俩真好。”小姑娘说:“就感觉特别护着好兄弟。这个我能发吗?”

“别了吧,这没什么好发的,唱歌的都这样。”王晰说着把人往外拉:“你看比如我吧就特别欣赏周深……”

 

5.5

阿云嘎来找王晰。王晰瞟了他一眼,看着不困,眼睛睁得挺自然。

“换回来啦。”王晰说。

“欸,对。”阿云嘎说:“大龙说谢谢晰哥。”

“他自己怎么不过来说?”

“他困,我出去给他买咖啡,顺便过来。谢谢啊晰哥!”

阿云嘎道谢特别诚恳,告别也特别诚恳,背影像去买橘子。

王晰心累。

王晰觉得郑云龙和阿云嘎两人加起来欠自己八百万。

 

6.

蔡程昱打开微信群聊【声入人心少年冲冲冲(16)】

蔡程昱发了一条:“喜欢大龙哥而且有女朋友的私聊我。大龙哥的朋友有问题要帮忙。”

蔡程昱发了一条:“一般喜欢大龙哥但是有男朋友的也可以私聊。”

 

7.

蔡程昱打开微信群聊【Bel canto(10)】

蔡程昱发了一条:“@高天鹤鹤鹤鹤!鹤!鹤儿哥你在吗?大龙哥需要你帮忙!”

蔡程昱等待回复。

 

8.

梁鹏杰说:“你们看,蔡程昱他发的是什么呀。”

张超说:“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晚上夜宵的时候问他。”

方书剑说:“他在学校就经常这样,可能发现了什么,也可能是他自己搞出了乌龙。八成是他搞的乌龙。我们都知道不要理他了。”

梁鹏杰说:“他为什么要还加一句男朋友啊?”

龚子棋说:“你们还练不练啊。别人的感情生活有啥好管的,快点回来练习争取下次上台。”

梁鹏杰说:“欸!居然还有人在群里回他了你们看你们看。”

黄子弘凡写:“没有女朋友,没有男朋友,但我愿意帮大龙哥!”

蔡程昱回:“过来拱顶那里见。”

蔡程昱又回:“谁说我要帮大龙哥了?是他朋友!”

蔡程昱加了一句:“你不要造谣!”

 

9.

高天鹤看到了蔡程昱的信息——这家伙不光在群里圈他,还私聊,还给他发短信,还打了电话,高天鹤没接着。

蔡程昱短信发的是:鹤哥你快看微信。

高天鹤打开微信,先点开群聊,王凯在蔡程昱那条下面问,“郑云龙需要帮忙?我能帮上忙吗?怎么了?”

马佳回:“蔡程昱你很激动啊,没安好心吧。”

高天鹤关掉群聊窗口,往下拉,找到蔡程昱。

预览框里蔡程昱最新的一条是:“你就是最佳人选了!”

节目唯二假声男高音之一高天鹤得意了一下,认为平时没白疼蔡程昱这个傻小子。虽然节目刚开始的时候闹了点误会,但大学生的眼睛还是雪亮的。没准是郑云龙需要演唱方面的帮助了,说不定他想找假声男高音帮忙?嘿!

高天鹤美滋滋地点了进去。

从上往下,蔡程昱写:“鹤g”,可能太激动了,拼音才打了一半。

“鹤哥!”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任务最适合你,没有别的人选了。”

“你这方面的造诣真的无人能及。”

“你对大龙哥的欣赏也无人能及,好吧,排第二吧。排第一那个我后面说。”

“如果你不帮这个忙大龙哥一生幸福就没有着落了。”

“来帮我帮大龙哥追嘎子哥吧。哦前面说那个第一就是嘎子哥。”

“苦活累活我做,哥你就继续夸大龙哥就行。”

“就那什么十六拍啊,困兽啊,涤荡心灵啊,这样的来多点儿。”

“鹤哥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个任务。”

“你就是最佳人选了!”

酒店房间里,高天鹤说:“蔡程昱这个神经病!”

代玮没问,代玮睡着了。

 

10.

拱顶——梅溪湖剧院内回音不小但人很少的角落之一。

蔡程昱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黄子弘凡说:“你也不看看你问的什么,喜欢大龙哥和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一般喜欢大龙哥又和有男朋友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有男朋友谁告诉你啊?有女朋友也不告诉你啊你傻乎乎的。”

“有女朋友的虽然经验不对口但是喜欢大龙哥可以努力一下帮忙,有男朋友的经验对口就更合适了啊。”蔡程昱说。

“那为什么得一般喜欢他?”

“喜欢男孩子又喜欢大龙哥那不是高危人群吗?”

“蔡程昱。”黄子弘凡说:“你的脑子,我佩服,佩服。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蔡程昱说:“……看在你是第一个加入我团队的人,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你说吧。”黄子弘凡说:“你要搞什么?你要追大龙哥啊?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第一天录我就看出来了,他和嘎子哥之间绝不简单。他们绝对不能拆!”

“没错!”蔡程昱说:“天造地设,天生一对,但是大龙哥他暗恋嘎子哥,嘎子哥他不知道。”

蔡程昱发现黄子弘凡的笑容突然变得十分友好。他恍惚觉得拱顶这片的气氛有点激昂,仿佛唱起了革命同志的红歌。

“我还以为你痴心妄想呢……误会了误会了。”黄子弘凡说,眼睛里迸发光芒:“还有你刚才说什么暗恋?”

“你想什么呢。”蔡程昱说:“还有暗恋是大龙哥亲口跟我说的。他说他喜欢一个人十年了,那是个好看努力可爱诚恳善良优秀的艺术家。他也没说名字,我想也没别的对象了。我就套了几句话,基本完全对上了。”

“所以是真的!!”黄子弘凡说:“那天我看他俩隔空飞吻就觉得不对劲!不,嘎子哥绝对也有意思。”

“那你就不知道了。”蔡程昱深沉地说,但内心十分得意:“那天大龙哥都跟我说了,人完全不知道他喜欢人家。黄子我跟你说,真的特别感人,我都听哭了。我说我会帮你追到他的大龙哥,他还特别冷静你知道吗。他可能当时有点惊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沉默了一下,说,菜啊,别哭了,没事。然后默认了。”

“是真的!!!”黄子弘凡不知道是被哪句话激的,说话都走调了。

“你还有别的词吗?”

“太配了!”黄子弘凡脸都红了。

“那你帮不帮忙?”

“帮!绝对帮!”

“让我们一起为大龙哥的终身幸福加油好吗?”蔡程昱伸出双手。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黄子弘凡紧紧握住。

 

10.5

同样的超自然事件,不一样的心态。

郑云龙美滋滋:可以四处用阿云嘎的嘴说阿云嘎老,双份的享受,双份的满足。至于发现不发现的,谁脑洞那么大能发现这种事。

阿云嘎很忧愁:发现了怎么办?还要装大龙特困的样子。要是换过去的时候几个弟弟围上来说要学习龙化怎么办?这个真学不来啊。还有郑云龙暗恋的那个人是谁啊?能打听到吗?

王晰……王晰真的不想掺和,然而王晰永远处在救火最前线。

王晰:我现在能退赛吗?

 

11.

上次交换完没过几天,这次又来了。

法语音乐剧里郑云龙最喜欢罗密欧与朱丽叶,去年他还和阿云嘎在台上唱过世界之王——但这不意味着他记得法语歌词。那次刚唱完三十来场剧,打了封闭发着烧连夜飞北京上台唱歌,要郑云龙把法语词背下来不如把他剩下那半条命也拿去。

于是突然在练歌的时候变成了阿云嘎的郑云龙非常抱歉地说:“余老师,能不能再教我一次歌词。”

余迪十分诧异:“你昨天不是都背好了么?还找我和老洪炫耀。很溜的。怎么第二天又忘了?”

【阿云嘎】说:“对啊,我记性不好呀,我老么。大龙都说我老。”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96年的吗?”余迪问:“你还说大龙说你老可讨厌了。”

“人就得服老。”【阿云嘎】说。

余迪说:“郑云龙这么说就算了你也这么说啊。你也是很配合。你也太听大龙的了。”

“没有,没有。”【阿云嘎】美滋滋地说:“一般都是他听我的。”

 

11.5

郑云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把自己坑了,但说好了出来背词儿,不好转回去解释这点鸡毛蒜皮的事。

 

12.

蔡程昱在往练歌房的路上碰到了阿云嘎,对方咕咕嘟嘟地在念法语。

更正:【阿云嘎】。

“嘎子哥!”蔡程昱胸有成竹地迎了上去。

【阿云嘎】好像僵了一下,站住了,回过头和他打招呼:“哎呀,是蔡程昱啊。”

“嘎子哥你今天没睡好啊?”蔡程昱说:“你这个样子看上去有点像大龙哥。”

非常好,蔡程昱!蔡程昱在心里为自己喝彩:一上来就点出他们两个多么相似,四舍五入就是非常相配!

“哪儿啊,我哪里像大龙那个瞌睡精啦。”【阿云嘎】说,似乎非常努力地张大了眼睛。

“对了嘎子哥。”蔡程昱乘胜追击:“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啊。干嘛问这个呀?”【阿云嘎】问。

“嘎子哥。”蔡程昱说:“你今天句尾的语气词好明显啊。”

“没有。”【阿云嘎】说。

“你也不用收得那么快啊,哈哈哈。”蔡程昱说:“这样听起来就特别像大龙哥了。”

“……你怎么老说我像大龙啊?”【阿云嘎】问:“他又不在这儿,哈哈。”

蔡程昱突然拉住他的手,表情十分恳切:“嘎子哥,你也不想一个人的吧。”

“啊?”

“毕竟三十岁了啊,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我还真没多想这个……我不是专注舞台么。”

“嘎子哥,古诗里说,花开堪折直须折,不如怜取眼前人。最适合你的人说不定在你身边呢?”

“我眼前不就你么。”【阿云嘎】说。

“哈哈哈嘎子哥真爱开玩笑!”蔡程昱说:“你好好想想啊!”

他对阿云嘎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又强调了一句:“就在你身边!”

 

13.

蔡程昱跑了,不知道是要赶去哪里。【阿云嘎】看着他跑远,转头回了排练室。

“你不是说找个安静的地方背词么?”余迪问:“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我刚才想起来你说嘎子,就是说,我老是很配合郑云龙。”

“你是回来更正的吗?”余迪问:“这件事情很小吧,没必要跑回来。”

“不是,我是说,我不是这样。”【阿云嘎】说:“有些东西嘛,我告诉你们了,我都没告诉他。”

“什么东西?”余迪问。

“比如我喜欢谁之类的。”【阿云嘎】说:“还有我怀疑谁在暗恋我之类的。”

我真聪明!郑云龙想。

“你没说过啊。”余迪说:“你说的是你怀疑大龙在暗恋别人,而且还不和你说。”

“老了老了。”【阿云嘎】说:“真的,确实老了,脑子不好使了。”

谁啊!老子暗恋的还有谁啊!这蒙古脑袋上哪儿找的别的嫌疑人啊!

郑云龙百思不得其解,郑云龙很头疼。

 

14.

郑云龙和张超挑战首席打擂台,选了首《美女与野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幸亏阿云嘎和郑云龙一块儿做鉴赏课作业的时候看过音乐剧版本。

正溜着法语嘴皮子呢,眼前一花,发现又换到郑云龙身上的时候,阿云嘎情绪很稳定——毕竟第三次了,四舍五入可以算生活常态。

“咱们开个嗓练声然后就开始啊。“【郑云龙】十分振奋地说:“来,从中央C开始,起——”

张超看了他一眼,乖乖跟着爬音阶。

 

15.

张超开完嗓,打开微信群聊【声入人心少年冲冲冲(16)】

张超发了一条:“今天龙哥练声居然不扯嗓子嗷嗷叫了。他居然唱音阶和吹嘴唇还有锻炼横膈膜。”

蔡程昱回:“可以啊超儿!你昨天的建议他听了!我说大龙哥特别好吧。”

蔡程昱又说:“超儿你不气了吧?”

张超没理他:“我觉得他这套特别像嘎子哥。”

梁鹏杰:“这和上次蔡程昱发的男朋友女朋友有关吗?”

黄子弘凡:“必有奸情!超!靠你了,继续直播!”

张超放下手机,说:“大龙哥,咱们今天照着昨天的谱练吗?”

【郑云龙】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乐谱,迟了一点儿才回答:“嗯。你来跟我说说这上面的笔记吧,我有点不记得了。”

他话尾的语气词拉得有一点点长。

张超打开微信,发现自己多了一个群聊【云上爱情(5)】

黄子弘凡:“在这儿说!”

张超:“……什么鬼。”

黄子弘凡:“你要相信我,我可是UC的人,我们学校入学还有这方面的培训的。”

梁鹏杰:“培训??培训????培训怎么谈恋爱??”

黄子弘凡:“不是。基本上就是上个课告诉大家男男女女男女恋爱在本校都很正常不要造成歧视以及要尊重性少数团体还有被同性搭讪的时候要考虑这个可能性如果被性骚扰了要去学生事务处告发之类的。”

黄子弘凡:“很先进。总之我处理这种问题很有经验。”

张超:“刚才看谱的时候龙哥问我谱子上笔记是啥意思,昨天刚商量好的改动他都忘了。”

张超:“他今天听起来特别像嘎子哥,我觉得不对劲。”

黄子弘凡:“这真的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黄子弘凡:“你确定还要我们帮吗菜菜?”

龚子棋已加入群聊。

龚子棋:“这什么?”

龚子棋:“干嘛把我拉进来?”

龚子棋已退出群聊。

蔡程昱:“没有团队精神。”

黄子弘凡:“你看到没有我刚才发的。”

蔡程昱:“看到了。继续加油,不能放弃。@张超靠你了超儿!”

蔡程昱:“张超?你回我一下?”

 

16.

张超刚放下手机,就看见郑云龙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你和蔡程昱吵架了?”

“昨天,吵完了已经,没事了。”

“同学情谊特别重要。”【郑云龙】说:“之前我和……嘎子在大学的时候就老吵架,但是都是转头就忘了。我当时……记得,我记得他老词不达意啊,说话就容易惹人生气,但久了就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蔡程昱他有时候没心眼乱开玩笑,但是他人很好的,你不要记仇,很可惜的。”

这段话有点长,而且听起来颇不像郑云龙会说的话。张超听对方没声了,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嘎子哥。”

郑云龙光瞪着他没回话。

张超顿了顿,觉得似乎有点尴尬,补了一句:“蔡程昱他们说得没错,云次方是真的,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我像嘎子啊?”【郑云龙】问:“云次方是什么意思啊?”

 

17.

【云上爱情(5)】

张超:“完了。”

张超:“我刚才尴尬之中不小心对着大龙哥开了个云次方玩笑,他现在问那是什么。”

张超:“他不是授权你了吗蔡程昱???”

蔡程昱:“来了!”

蔡程昱:“大超你不生气啦!”

蔡程昱:“我就说你生气很怪嘛没什么好气的嘛。不生气了还是个好超!”

张超:“蔡程昱你别瞎扯了!看重点。”

张超:“他问我云次方是什么意思。”

蔡程昱:“等等你千万别暴露。”

蔡程昱:“他那天也就是因为要唱歌才跟我说情史的我没和他说我拉了一帮子人帮他!”

蔡程昱:“你就,让他感受一下人民群众对他的期许,让他开心一点。”

张超:“行吧我去了。”

 

18.

阿云嘎实际上知道云次方是什么意思,他毕竟是个每天打开微博刷二十次的人。他只是下意识地装傻拿云次方当挡箭牌罢了。

张超似乎有点怀疑,在他反问“云次方是什么”以后就扯了两句找了个借口开始疯狂按手机,看样子在刷微信。

“完蛋了。”阿云嘎想:“超自然事件暴露了!”

张超玩手机玩了两分钟的样子,但阿云嘎在旁边已经差不多脑补到神秘黑衣人突然破门而入把他和郑云龙掳走拐到神秘地下研究所不给吃不给穿(?)每天做实验的悲惨下场了。

“大龙哥。”张超突然出声了。

来了!阿云嘎严阵以待。

“哎!”【郑云龙】说:“怎么了超儿?”

“我刚刚上网查了一下,免得给你的答案不严谨。”

“什么答案?”

“就云次方。”张超十分认真地说:“云次方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不知道嘛。其实就是网上一群小姑娘看你和嘎子哥同学情谊特别好,很祝福你们。”

“那很好啊。”【郑云龙】说:“那要谢谢她们支持了。很美好。”

阿云嘎很明智地没有提自己刷微博看见的青岛人育儿文学。

“很多人都支持你的大龙哥。”张超说:“你们的,嗯,感情,非常感人。”

是安全话题!阿云嘎感激涕零。

“友情就是这样的。”【郑云龙】说:“就像你和菜菜的友情,非常深刻,非常宝贵,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情就闹翻了。吵架可以,回头就要和好,知道吧。你们俩相遇了就要好好地珍惜这段友情。我和嘎子就是这样的。”

“有点……有点不太一样。”张超说:“蔡程昱特别烦,我俩不可能像大龙哥你和嘎子哥这样……就,好像两个人共用一个大脑一样。”

绕过去了,不怀疑了!阿云嘎想,决定加大火力。

“没什么不一样的。”【郑云龙】说:“刚开始谁也不知道哪个是自己一辈子的好朋友对吧。一辈子那么长,走到后面才知道。你好好珍惜这份友情,我看好你。好,来吧,休息够了练歌。你的音准特别好,这个很值得鼓励……”

“大龙哥你今天的音准也很好。”张超说:“谢谢你的开导,我先和蔡程昱说两句。”

“没事,你和他说吧。”

阿云嘎大为欣慰。

 

19.

【云上爱情(6)】

张超:“搞定了。”

蔡程昱:“超儿!我一直就这么说,张超,可靠的代名词。”

张超:“之前那事我也不气了。”

蔡程昱:“(高天鹤吹出爱心表情)”

张超:“但警告你千万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

蔡程昱:“?”

张超:“刚才大龙哥一席话让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我先给你讲清楚。”

蔡程昱:“他说什么了?”

张超:“我们不可能的!我是直的。”

蔡程昱:“???我也是啊????”

蔡程昱:“大超!”

龚子棋:“我真想截图发学院群。”

蔡程昱:“你不是自己出去了吗???”

龚子棋:“方方把我拉进来。我退他又拉,太烦了。”

龚子棋:“干脆就不出去了。”

蔡程昱:“你还是出去吧。”

 

20.

第四次换过去的时候,郑云龙在睡懒觉,阿云嘎出门给他买咖啡。

郑云龙屈居在比自己原生身高矮3厘米的身体里,明明刚才还做梦和老班长打啵,一晃眼就得向咖啡店店员仔细描述郑先生想要的咖啡种类,还因为买太多次被店员记住了,附送寒暄:“你俩感情真好,怎么都是你给郑云龙买奶茶?我也在看节目,你们唱得可好啦。”

“哎。没办法。”睡得正香被超自然力量赶来给自己买咖啡的郑云龙只好说:“大龙太懒了。”

被迫营业,埋汰自己,睡梦中被人拍醒递上热咖啡的好事也飞了,回到酒店,郑云龙脸很黑,路上碰到几个人都有点绕着他走,碰见王晰,王晰居然还没认出里面的人是谁,说:“郑云龙欠你钱啦?”

阿云嘎欠我回笼觉,还欠我咖啡!郑云龙想,懒得说话,撇撇嘴当作回答。王晰很识趣,消失得安安静静,毫不拖泥带水,为他的回笼觉事业添砖加瓦。

拐个弯碰见蔡程昱,小孩儿看见他,眼前一亮就迎了上来。

我这觉还能不能补了?郑云龙想,把自己的五官拉扯成阿云嘎温暖人心的样子。

“菜菜。”【阿云嘎】说,作出酷而可爱的表情——很考功力,得酷得淳朴,可爱得自然。

“嘎子哥。”蔡程昱好像只会一种笑容,非常有活力,就是想让人补防晒霜。“你又去给大龙哥买咖啡啦?”

“对呀。”【阿云嘎】笑眯眯地说:“他还在睡觉呢。”

“你们感情太好了。”蔡程昱说:“我和大超啊,方方啊,子棋啊,都挺哥们的,但我绝对不会跑出去帮他们买咖啡的。”

“大龙想喝咖啡呀,我只能出来买了。”【阿云嘎】说。

拿阿云嘎的身体说些让自己很高兴的话,仔细想来好像有点傻,深究起来甚至有点单恋者的可怜。但郑云龙说这句话,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难受:阿云嘎本来就是心甘情愿天天给他买咖啡的。不止买咖啡,还要买茶,买吃的,买宵夜,买早饭。“我微信都用了你家狗的名字了。”郑云龙曾经十分理直气壮地说:“占了便宜你就得偿还。”

当时阿云嘎十分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撇撇嘴,把他从被子里整理出来,把咖啡塞到他手上。

“嘎子哥。”蔡程昱说:“你有没有觉得你对大龙哥特别好。”

“是蛮好的。”【阿云嘎】说。

“大龙哥也很关注你的。”蔡程昱说。

“很多年朋友了。”

“你们感情真的特别好特别好,很少有好朋友会这么好的。”蔡程昱说。

嗯?

“而且你看大龙哥也没有女朋友啊。”

嗯??

“你有没有考虑过找男朋友啊嘎子哥?”

嗯???

“嘎子哥你看……哎呀,小心!咖啡洒了!”

 

21.

大概两周前,拿到二重唱选歌的那天,郑云龙拉着蔡程昱去喝酒,他点了一瓶白兰地,蔡程昱点了一杯冰茶。小孩儿怕是有点酒精不耐受,喝了两口就上头,红成一只油爆虾。

“你得把自己的经历放进去,你知道吧。”郑云龙说:“这是首暗恋歌,暗恋过吗?”

“暗恋过。”小孩儿老老实实地说:“高中暗恋班上学霸,想毕业表白的,结果我去学声乐,校考完就疯玩去了,没想起来告白这件事。”

“哎你那哪算暗恋啊。”郑云龙说:“就拿我说吧,我暗恋界一把好手,一旦暗恋起来都是四年起算。”

“那大学都……大学都读完了。”

“就报道那天一见钟情嘛,但是大四我才发现我喜欢人家。”

“这样算四年是不是有点耍赖?”蔡程昱十分实事求是地问:“而且龙哥你是不是有点迟钝。”

“毕业之后还喜欢了四年,八年。”

“满八年之后就不暗恋啦?”

郑云龙扳手指算了算。“好吧,九年。”他说:“现在还喜欢。”

蔡程昱发了会儿呆,问:“什么天仙能让你喜欢九年?”他脸好像又红了一层。

“不算天仙。”郑云龙说:“烦得很,一脸褶子,口语还特别差。”

“高考英语口语能过吗?”

“不能。”郑云龙严谨地回答:“声音虽然好听,幸亏没学播音,考试肯定也过不了。”

蔡程昱好像屏息凝神在听,认真的气场简直化成实质,眼神凝定,目光可以掰下来扎人。

“为什么呀?”沉默了一会儿,蔡程昱问:“九年啊。”

“他就没有不让人喜欢的地方。”郑云龙说:“长得好看,唱歌好听,跳舞好,认真努力,人品好,对朋友掏心掏肺的,温柔可靠。人类就没有不会喜欢他的吧。不知不觉就喜欢到现在呗。”

“那也是单恋九年,多难受啊。”

“不难受。”郑云龙说,语气好像说吃煎饼要就葱:“他真的特别好。喜欢他也不累。但没办法,人家就没那个意思。但凡他要有一丁点意思我们大四的时候就成了,这不是没有嘛。往后拖拖就九年了。”

“换一个人喜欢呀。”蔡程昱说。

郑云龙十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要换?”郑云龙问:“喜欢的人又不像胡萝卜,随便拔拔就有的。”

“那多难过啊。”蔡程昱说。他语气有点不对。

差不多成了,再加把火就能哭了,这情绪抓好上台还不是一唱一个准。计划顺利,郑云龙有点得意。他说:“不难过的。习惯了就不会难过了,就成了生活里很自然的一部分。而且喜欢得久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一定要他知道之类的。其实朋友和恋人也没有太大不同,只要能掏心掏肺地当朋友,他会记挂着你,真诚地对待你,到哪里也都想着你,那有没有亲密接触其实就不重要了。就是有时候回过神来才会想,如果他知道会怎么样,但是又不太敢说。倒也不是说了就没有朋友做了,不会的,感情在。但人家得避嫌吧。过去太多事情了,我也不知道该从哪个说起,但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掏出一颗真心待我的,只不过他没有我想的那个方向。就有时候会有一点点遗憾吧,如果告诉他会不会有点希望,或者告诉他了我就没有遗憾了。”

郑云龙还没来得及说画龙点睛的一句“就跟这首歌一样,就是很想说出来,说出来还觉得对不起人家,但如果只有最后一次机会,那还是想把这种心声说出来让对方知道”,蔡程昱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正想哈哈一笑拍拍被自己弄哭的小弟弟,头一晕,睁眼就是王晰。

“不是吧,你们又来?”王晰说。

 

22.

完蛋了。郑云龙想:我那天喝高了都和蔡程昱说了些什么!

 

23.

蔡程昱很有些苦恼。

【云上爱情】群组有六个人,但实际上只有一个人在跑腿,剩下的都是看戏的,只有黄子弘凡会出谋划策。然而蔡程昱已经找了阿云嘎两次,上次甚至连“要不要考虑找男朋友”的明示都说出来了,对方也只是当场捏爆了咖啡杯,疑似烫伤,然后说着“等等我得回去给大龙再买一杯咖啡”迅速退场。

当时蔡程昱还是很有成就感的,直到他发现阿云嘎确实是跑去买咖啡,不是去猛砸郑云龙房门然后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双宿双飞然后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录制中闪瞎所有人的狗眼。

“怎么可能呢?”蔡程昱坐在练歌室玩微信:“我都说到那份上了他怎么可能还不清楚?”

【云上爱情(6)】

龚子棋:“因为感情的事情上小男孩确实不如小女孩。”

方书剑:“你闭嘴!!!”

黄子弘凡:“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大龙哥可以暗恋九年都不被发现了。”

方书剑:“(高天鹤吐出十米彩虹表情)”

方书剑:“好,刷掉了。”

张超:“你们怎么还在搞这个?”

梁朋杰:“要不然你去问问晰哥吧?要一些经验指导。”

蔡程昱一揣手机,站了起来。

上音第一,说干就干!

 

24.

王晰不想说话。

蔡程昱耷拉着脑袋坐在他面前。

来参加声入人心前,王晰以为自己来参加节目的任务就是吸吸热度,当当绿叶,捧捧新人,再结成一些商演友谊,和学院派老(?)艺术家们交流沟通……总而言之,是歌手职业生涯中虽有些特殊,但特殊之处也不怎么出格的综艺工作。

“我实在是想不到。”王晰说:“来参加个节目还要管感情问题。”

蔡程昱把脑袋耷拉得更低了。

“这个节目其实叫声乐版非诚勿扰吧?”

蔡程昱开始揪裤子上的线头,没有线头可以揪,只能随便捏起布面搓。

“你帮忙追人就算了,还拉好几个人一块儿追。”王晰说:“结果努力了俩星期,光帮倒忙。”

这是能说的,不能说的几句在王晰心中汹涌起伏。

这傻孩子怕是每次去找阿云嘎都撞上里面是郑云龙吧?

郑云龙那天到底和蔡程昱说了什么?

黄子弘凡那学校居然还上这种课??所以其实Henry也很懂喽??

郑云龙又让我瞒着超自然事件又让我瞒着暗恋心事现在还要我带孩子是吗???

我能不能只是当一个大提琴和音乐发展上的知心哥哥?

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上心?这两个人玩好想急死你也就罢了,怎么倒霉的总是我??

不行。王晰想:我不能这么被动。

“菜菜啊。”王晰说:“你们这个精神不错,我很支持的。”

王晰说:“不过我认识阿云嘎很久了,比较了解他。”

王晰说:“他这个人特别迟钝,你以为自己明示了,其实他都没懂。毕竟人家母语不是汉语对吧。”

王晰说:“加把劲,多出击,多试几次就行了。”

王晰露出可靠的微笑。

蔡程昱回以紫外线指数爆灯的笑容。

郑云龙,你可真得感谢我。他想。

 

25.

郑云龙烦得要死。

“怎么又换过来了!”他说:“好好唱着歌呢!”

“我也不知道呀。”阿云嘎露出老班长特色苦恼表情,郑云龙看着自己的脸皱眉头抿嘴,心里一阵恶寒。

“不行,我看着你这脸这表情真受不住。”郑云龙说:“太奇怪了!我要出去晃一下。”

“你别呀!”阿云嘎说:“朋朋待会儿就来了,我们得练啊。”

“你等会儿。”郑云龙说:“你们俩先练着,你带带他,技术上的东西调好,我去去就来。”

他说着开门要出去,迈出一步又憋不住,回头说:“你演我演像一点啊!把你自己的表情收收。”

阿云嘎翻了个白眼,露出很困的表情。

“还挺像。”郑云龙说,又心烦又得意,必须立刻离开安抚情绪。

“快走。”阿云嘎学着郑云龙的语气说。他对着郑云龙总是把所有动作和所有话都做得夸张一点,好像在他面前可以任意行动,绝不会被嘲笑。但这个认知很有问题,毕竟郑云龙怼他怼得比其他所有人都频繁。但阿云嘎好像从来不介意郑云龙的胡说八道,反而咧嘴笑,转头伸展的样子比平时放松两分,如果有个人的身体在旁边,那就是很自然的依靠的姿势。如果郑云龙堕落得愿意用恶心的词来形容自己近十年的老友和暗恋对象,那么“娇憨”这两个字就很合适。

郑云龙做不到,郑云龙落荒而逃。

 

25.

练歌房出来,右边第三间,人体大提琴工作中。

【阿云嘎】敲敲门,伸进半颗头,露出符合他人期待的嘎式笑容,说:“晰哥,有空么?我借晰哥用一下。”

走廊里没有人,俩人就藏在墙旁边说话。

“你先别说。”王晰说:“我猜猜你是哪个。”

郑云龙努力睁大眼睛。

“别瞪了三星堆。”王晰说。“你不瞪倒好,一瞪就露馅。”

“行。”【阿云嘎】立刻把五官放得十分松弛,连鼻子都懒,在脸上竖直放着都像躺着。

王晰看着郑云龙拿阿云嘎的五官玩变脸,啧啧称奇。

“别闹。”【阿云嘎】说:“我来问你事。”

“快问。”王晰:“哥没时间。你多变几次脸我可以多回答几个问题。”

“别扯。”【阿云嘎】说:“蔡程昱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知道。”

“……你居然知道?他在搞什么?上次我正好换了过来,他跑来和我说什么嘎子哥要不要找男朋友。”

“几个小孩儿在帮你追阿云嘎。”王晰风淡云清地说,觉得自己非常酷。

他满意地看着郑云龙用阿云嘎的五官又玩了几次变脸,这次还换颜色,像个交通灯,很有观赏性。

“你别那个脸。”过了一会儿,王晰说:“人家小孩儿没毛病,人家热心,比你好多了。”

“不行啊!”郑云龙说:“我不管热不热心的,你帮我拦着。”

“你不然就顺水推舟……”

“不行,我要是连兄弟都没得做了怎么办?”

郑云龙凶巴巴的,还用阿云嘎的脸凶,看起来吓人。

你有没有意识到,你是郑云龙,你正顶着阿云嘎的脑袋,要求我,王晰,别让阿云嘎发现郑云龙在暗恋他。

这什么荒诞主义行为艺术!

“……行吧。”王晰说:“行,我尽量。”

“晰哥,靠你了。”【阿云嘎】说,拍拍他的肩膀。郑云龙最近演阿云嘎演得越来越好,很得本人的神韵。很诚挚,很可靠。

你搞事?!恋爱故事里的场外援助不是只要负责笑和吐槽就可以了吗?为什么现在是我把所有的活干了?郑云龙,搞我是吧。行,可以,你俩真行。

郑云龙,阿云嘎,好,你们真棒。这可是你们自己要求的,你们不要后悔。

王晰露出礼貌的微笑。

 

25.5

超自然事件持续第十五天。

声入人心节目从首席全军覆没,到最后一次公演,到名为分组大战实为集体欺负阿云嘎作战,历经跌宕起伏的剧情进展,终于来到首席队伍分组完毕准备职业竞演舞台的第一天。

郑云龙很忧愁:让阿云嘎自己说自己老,多试几次也不好玩了,蔡程昱还老帮倒忙,近十年的暗恋纪录眼见着可能要面临最终审判了。完蛋,我还没暗恋够呢!请问现在时间旅行技术成熟了吗?我能不能回到对不起我爱你那一周把喝了酒乱说话的自己打晕搬走?谁能让蔡程昱失忆?不对,如果嘎子知道我暗恋他,谁能让嘎子失忆?黑衣人哪里找?在线等,挺急的。

阿云嘎很疑惑:大龙暗恋的到底是谁?我认识吗?

王晰的生活很简单,王晰的生活被迫变得很复杂。

王晰:我还有战队要带,我还有深深可以练二重唱,我不做媒人。

王晰只想请求退场。

 

26.

【云上爱情(6)】

梁朋杰:菜菜,你快过来,龙哥出去了!我们在三号排练室。

蔡程昱:来了!我就在七号!

黄子弘凡:加油,抓住机会!别再让龙哥把你拽走了!

张超:我想说……你们确定龙哥是认真的想让菜菜帮忙吗?

方书剑:29岁的男人别扭得很,说不定龙哥在害羞。

龚子棋:你平时在学校排练的时候玩手机就是在搞这些东西吗方同学?

龚子棋:你们组到底有没有在练习啊?

方书剑:班长,你再这样下去只要露脸就能把人吓死。享受生活可以吗?

张超:我真觉得害羞的表现不是这样的,这几天蔡程昱都被他拽走多少回了

张超:现在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一样

蔡程昱:我上了!

 

27.

阿云嘎有些忧愁。

这几天他总是看不见蔡程昱。前天他和郑云龙找黄妈改好编曲去练习室的路上碰见蔡程昱,才刚打个招呼,还没聊两句,郑云龙就把他拽走了。昨天阿云嘎独自买咖啡回来,刚拐进酒店走廊,蔡程昱就打了鸡血一样和他问好,上来就问“嘎子哥上次我跟你聊的你想的怎么样了?”

阿云嘎愣了两秒才意识到对方说的可能是身份互换期间的事情,郑云龙还没和他说。他模棱两可地说了两句,把蔡程昱打发走,回头去问郑云龙,啥也没问出来。

“忘了。”郑云龙说:“特别不重要的事情,不记得了。”

阿云嘎狐疑地看着他,郑云龙坦然面对。梁朋杰正好开门进了排练室,他们就把这话题搁下了。

今天蔡程昱又来了。

“嘎子哥。”蔡程昱敲了两下门,把脑袋呼地挤进来:“你们有空吧!我进来啦!”

“嘎子哥。”蔡程昱说:“你考虑得怎么样啦?”

“考虑什么?”阿云嘎一头雾水。

“就是找男……”

“蔡程昱你怎么来了。”郑云龙的声音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蔡程昱十分缓慢地往后缩,先是肩膀,然后是脑袋,最后是声音。

“大龙哥。”蔡程昱说:“我在帮……”

门砰地关上了。

室内一片寂静。

阿云嘎问:“你知道他俩怎么回事吗?”

梁朋杰拼命摇头。

 

28.

【云上爱情(6)】

蔡程昱:我又被龙哥拽回来了!

蔡程昱:29岁的男人害羞起来这么猛的吗??

梁朋杰:嘎子哥问我知不知道你俩怎么回事。

蔡程昱:他也装得太滴水不漏了吧!!

蔡程昱:搞得好像他根本没听过我和他讲什么一样。

方书剑:好吧,那两次和你讲话的其实是大龙哥咯,嘎子哥其实什么都没听见

方书剑:这样我就信他真的不知道

方书剑:(郑云龙困得嘟嘴.jpg)

蔡程昱:哇,好厉害哦

蔡程昱:(高天鹤白眼.gif)

张超:你们上音是不是专出推理鬼才

龚子棋:请不要把我也拉进去,谢谢

黄子弘凡:根据我的观察和经验

黄子弘凡: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放下水,手机摆在桌子上,不要摔了

黄子弘凡:准备好了吗?

梁朋杰:……我等了两分钟你都没有发,我现在拿起手机告诉你我准备好了。

梁朋杰:好,放下了。你说吧。

黄子弘凡:他们睡过了!!!!!!!!!

龚子棋:(廖昌永哈哈笑.gif)

龚子棋已退出群聊

方书剑邀请龚子棋加入群聊

方书剑:你跑啥啊!!

方书剑:你拿出一点上音人的霸气!上次我们去后门买煎饼不是还看见一个給到像麻花一样的学长吗你跑什么跑

龚子棋:我真的不想知道我三个月天天都要见的人之间有没有滚过床单谢谢

龚子棋:这是我朴素的愿望

蔡程昱:学音乐的人能否开放一些,欣赏爱情的美好。

蔡程昱:但说实话我也只想欣赏爱情本身。

蔡程昱:别的就

蔡程昱:(廖昌永跳水.gif)

方书剑:你居然用了禁忌表情!

方书剑:此刻你已经不是上音人

方书剑:(廖昌永严肃.jpg)

蔡程昱:黄子你说真的吗?

黄子弘凡:千真万确!这时候龙哥肯定不希望你接近嘎子哥。你最近老去粘他。

龚子棋:我欣赏美好的爱情但我不想知道别人的性生活?????????????

梁朋杰: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想。

方书剑:行

方书剑:那位外国留学的朋友请你收敛一下语言

黄子弘凡:行8

黄子弘凡:下次我拿那个资料给你们看看

黄子弘凡:你们可是学艺术的!!!

蔡程昱:可是我是在帮他啊!而且是他让我帮他的!

张超:龙哥把你拉走的时候说什么了?

 

29.

郑云龙说:蔡程昱,你今天什么时候练习完?

 

30.

【云上爱情(6)】

梁朋杰:好可怕。

梁朋杰:我觉得你可能有点危险。

梁朋杰:黄子说的可能是真的。

黄子弘凡:再观察几天

黄子弘凡:不一定睡过,说不定吵架了。很复杂,我得再看看。

黄子弘凡:看他们在台上怎么样,正好还是个哀怨情歌

梁朋杰:我能不能在台上消失?

黄子弘凡:菜你先缓缓

方书剑:朋朋

方书剑:(点蜡.jpg)

蔡程昱:可以,太好了

蔡程昱:(感激涕零.gif)

蔡程昱:刚才,真的好可怕。

 

31.

阿云嘎说:“来,再练一遍。”

郑云龙说:“不练了,不练了行不行。”

阿云嘎说:“哎呀,来嘛,就练一遍,好吧,大龙乖,就练一遍。”

郑云龙说:“你那个声部太麻烦了!”

梁朋杰问:“嘎子哥,大龙哥,你们为什么要换着声部练?”

 

32.

【云上爱情(6)】

张超:他们怎么回答的?

梁朋杰:没回答

梁朋杰:我先不说了,大龙哥让我去买咖啡

 

33.

“干嘛让小弟弟帮你买咖啡去。”阿云嘎问。

“让他待着然后露馅啊?”郑云龙瘫在沙发上看谱子:“你再说一遍要求?”

“我是负心汉。”阿云嘎说:“明知道你深爱着我,但还是抛弃了你,让你去找新的恋情。但其实我对你还是有情意,想把你推开,又不舍得,只好假装游刃有余。”

“……你倒挺自觉啊。”郑云龙说。

“什么?”阿云嘎问。

“没啥。”郑云龙说:“就按这个练。”

“感情一定要抓到。”阿云嘎说:“在台上突然换过来就完了。”

“放心。”郑云龙头也不抬:“情绪一定到位。什么都不到位情绪都一定能到位。”

 

33.

【云上爱情(6)】

梁朋杰:大龙哥表现真的好棒。

梁朋杰: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嘎子哥换着声部练

梁朋杰:但他演负心汉真的很生动

黄子弘凡:咬牙切齿,痛入骨髓,无比动情?

梁朋杰:对

梁朋杰:(廖昌永:这是我在这个舞台上看到的最好的表演.jpg)

黄子弘凡:@蔡程昱

黄子弘凡:行吧我看错了

黄子弘凡:你先练歌,明天就得上台了

黄子弘凡:后天你再继续加油!

 

34.

洪之光问:“怎么样,嘎子,一起去健身房?”

郑云龙左右为难:去吗?我又不会健身,把嘎子身体弄坏了怎么办?不去吗?嘎子老和洪老师去健身突然拒绝是不是不太好?

洪之光说:“顺便把上次没聊完的事情聊完啊。正好大龙不在。”

【阿云嘎】说:“行,我现在就来。”

【阿云嘎】说:“等等,稍微歇歇。”

【阿云嘎】说:“对,今天不上重量了。”

【阿云嘎】说:“上次练过了,现在浑身疼,我做做有氧就行。”

【阿云嘎】说:“上次没说完的那事……”

【阿云嘎】说:“欸。对。哈哈哈,我差点忘了。对,就我怀疑大龙在暗恋谁。”

【阿云嘎】说:“对,我也不知道会是谁,没头绪。”

【阿云嘎】说:“唉,没办法。他也不和我说对吧。藏得挺严。”

【阿云嘎】说:“是,是有点难过。”

【阿云嘎】说:“伴郎?哈哈哈,是的。就是这样。好兄弟嘛,就算瞒着我,我肯定也要给他当伴郎啦。”

【阿云嘎】说:“肚子疼,我先回了。下回约啊洪老师。”

 

35.

猝不及防从洪之光那儿收了一手隔空兄弟卡的郑云龙愤愤不平。

把我当好兄弟就算不知道我暗恋的是谁都祝福我日后一定给我当伴郎?

阿云嘎,你真行。

你这辈子都收不到我这请帖的。

 

35.5

阿云嘎打了个喷嚏。

阿云嘎二十来个喷嚏打了十分钟。

 

36.

梁朋杰在舞台上觉得自己很多余:为什么我站C位却还是沦为背景板?

阿云嘎在舞台上百感交集:太好了,没有唱到一半换过来。但是大龙为什么这么激动?眼圈都红了,谁惹他了?内蒙人从不怕开片儿cei人!

郑云龙在舞台上一言难尽:蔡程昱在旁边打拍子打那么陶醉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哥准备了那么长时间就等换过来结果没换搞得哥一时不察眼泪都下来了阿云嘎这呆脑居然没看出来什么问题?我的暗恋是不是还能再抢救一下?

王晰在后台无话可说。

余笛问:“郑云龙眼睛怎么这么红?音乐剧演员都这样说哭就哭吗?”

王晰说:“我不知道,别问我。”

 

37.

舞台侧面的黑暗里,阿云嘎站在郑云龙身边。郑云龙还在吸鼻子。

“挺厉害的,你这一手。”阿云嘎说:“你看,连廖老师都被你吓得只说好话。”

郑云龙笑了一声,鼻音很浓。

阿云嘎恍惚好像回到很多年前,郑云龙在阿凡提的后台哭,找他的人络绎不绝,有安慰的有批评的,最后来了个肖杰,劈头盖脸一阵挫折教育。下半场演完了,郑云龙不在更衣室里。阿云嘎四处去找,最后在道具间捞出一个一米八七的山东大汉。

“哇,好丑。”阿云嘎说:“丑得我都不认识了。眼泪擦擦。”

郑云龙笑了一下,乖乖擤鼻涕。

“傻瓜大龙。”阿云嘎说:“哭什么呀。”

“丢人。”郑云龙说。他嗓子还哑着。

“别说话,别说话,你好好养嗓子。我说,你听。”阿云嘎说。

郑云龙没吭声,阿云嘎知道他在听。

“明天我还是等你上台。”阿云嘎说:“我们要一起演完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说完啦?”郑云龙问。为了护嗓子,声音很小。

“说完啦。”阿云嘎说:“哦,不对,还有一句。”

郑云龙眼睛在黑暗里闪光,光线好潮湿,落在阿云嘎脸上,凉凉的,好像也是一滴泪。

阿云嘎整颗心都是柔软的。

“我最喜欢和你一起上台。我等了好久了。”阿云嘎说。

“过了六年你怎么还是这句。”郑云龙说。

“过了六年你怎么还在哭鼻子。”阿云嘎说。

“都是你害的。”郑云龙说。

“好好好,都是我害的。”阿云嘎说。

 

38.

【云上爱情(6)】

梁朋杰:……然后嘎子哥说,好好好,都是我害的。

梁朋杰:他那个语气,我听了真的是

梁朋杰:唔该你地结婚好嘛?

梁朋杰:我真系冇眼睇。

蔡程昱:有人翻译一下吗?

蔡程昱:我的童年没有香港台

张超:麻烦结婚好吗我瞎了

蔡程昱:@黄子弘凡我真的还需要出击吗?

黄子弘凡:这题不会。

黄子弘凡:你们让我先哇一下

黄子弘凡:哇……………

黄子弘凡:是真的!!!!!!

黄子弘凡:(Henry眯眯眼笑.jpg)

 

39.

【云上爱情(6)】

蔡程昱:总而言之

蔡程昱:我又去找了一下嘎子哥

蔡程昱:果然又被大龙哥拉走了

蔡程昱:我接近之前看过了!大龙哥根本就不在视线范围内!!!

张超:那他从哪里出来的?

蔡程昱:门里。嘎子哥在酒店走廊,大龙哥从他房间里开门把他拉进去的。

蔡程昱:拉进去之前还瞪我一眼。

黄子弘凡:我的天!!!

黄子弘凡: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龚子棋:好了,打住,不要再继续说了

龚子棋:(廖昌永的注视.jpg)

方书剑:你到底从哪弄的这么多廖院表情

龚子棋:(廖昌永微笑you never know.jpg)

蔡程昱:我不行了。我输了。谁爱干谁干去

蔡程昱:你们不知道正面承受郑云龙的注视有多可怕!!!!

蔡程昱:他还把我盯得死紧!

蔡程昱:蔡队长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托孤之臣,就决定是你了,去吧黄侍郎!

黄子弘凡:(郑云龙斗鸡举手跳.gif)

张超:(郑云龙斗鸡举手跳.gif)

梁朋杰:(郑云龙斗鸡举手跳.gif)

方书剑:(郑云龙斗鸡举手跳.gif)

龚子棋:(郑云龙斗鸡举手跳.gif)

方书剑:班长你也来??

龚子棋:刚进来

龚子棋:你们在斗图?

龚子棋:看完了

龚子棋:别搞我!!!我不参加!!!

张超:其实我也只是看见这个图觉得不跟着发不行

黄子弘凡:晚了

黄子弘凡:你们几个嘎子哥队内的,加油,加油!

龚子棋已退出群聊

方书剑:我去拉他

龚子棋被方书剑邀请加入群聊

龚子棋:我不是阿云嘎组的!!!!

 

40.

阿云嘎说:“太奇怪了,大龙,咱家四个小的最近老找我聊你。”

阿云嘎说:“刚才连龚子棋都来了!!说了一句祝你幸福就跑了。”

阿云嘎说:“咱们方方还给他竖大拇指。”

阿云嘎说:“是不是春天到了,个个都找我问你暗恋对象的事情。”

阿云嘎说:“开个头又不说下去,然后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阿云嘎说:“还问我要不要找男朋友。”

阿云嘎说:“咋回事?他们是不是被传销绑架了?还有你暗恋的是谁?我也疑惑好久了,之前节目期间第一次换的时候我听菜菜说的,哭得稀里哗啦的,还说要帮你追人。”

阿云嘎说:“追谁啊?你喜欢谁怎么也不跟我说。”

阿云嘎说:“我怪难受的。那话怎么说来着?有点酸。唉。”

阿云嘎说:“你告诉我吧。你暗恋的是谁啊?上星期唱歌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哭的?我一定支持你。你别喜欢那个人了,你都那么难过了。”

阿云嘎说:“大龙,我特别不想你难过,我想你一直都开开心心的,特别幸福。”

郑云龙说:“你等会,我去找蔡程昱谈谈。”

 

41.

阿云嘎想:不会是蔡程昱吧!

阿云嘎忧心忡忡地往王晰房间走。

 

42.

阿云嘎非常疑惑。

阿云嘎疑惑的时候,倒霉的总是王晰。

至于事情为何沦落到这一步,王晰自己最不清楚,如果有人知道答案,他很愿意给那个人唱一个月的安眠曲,可以点歌。

阿云嘎说:“晰哥,我真的没办法了。”

你有办法。王晰想,保持微笑。

“我只能来问你了。”

别啊,你分明可以去问本人,为什么要来找我?王晰想,微笑已经有点保持不住了。

“之前往日时光那一期我不是换过去了吗。刚换过去吓我一跳,蔡程昱哭一脸水,在那儿说,哎呀大龙哥你太惨了,暗恋太惨了。”

“……你真不知道他暗恋谁?”王晰实在忍不住了。

“我真不知道呀!”阿云嘎百分百诚恳地说:“哎呀,我都愁死了!大龙都哭了,我心里特别难过。那人肯定让他特别伤心。大龙这么好,他喜欢的人怎么能不对他好呢?还没我对他好呢!”

阿云嘎说:“大龙喜欢的人必须比我对大龙好才行,要不然我怎么放心啊。”

王晰说:“你们感情真好。”

阿云嘎说:“当然啊!我最喜欢大龙了。”

王晰说:“你还不知道他喜欢谁?”

阿云嘎说:“不知道啊。你知道吗?”

王晰说:“行。”

王晰说:“这么说吧,就是他身边人。”

阿云嘎说:“还真是蔡程昱啊?!”

王晰说:“不是。”

王晰说:“你,”

王晰说:“你这是怎么想到蔡程昱的?”

阿云嘎说:“我的观察。我太了解他了,他很难瞒住我。”

王晰说:“行吧。”

王晰叹了口气。阿云嘎看上去有点紧张。

王晰说:“不是蔡程昱。”

王晰说:“就是身边人,和他认识很久了。我刚知道郑云龙的时候,他和他喜欢的人就认识几年了。”

阿云嘎大惊失色。

阿云嘎说:“我知道了!”

王晰看着他震惊的样子,有点欣慰。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郑云龙。他想。

“是徐丽东!!”阿云嘎说:“你第一次认识大龙就是咱们第一次换过去的时候,大龙在摸她大腿!”

王晰露出礼貌的微笑。

王晰说:“唉。”

 

43.

郑云龙在排练室找到了蔡程昱,并残忍将蔡程昱演唱组组长拉进走廊。

“大龙哥,哎,等等!你拉我去哪儿啊!”

“喝酒。”郑云龙说。

“还没天黑呢,大龙哥!!!”

“过一小时就黑了,提早结束排练。”郑云龙说。

郑云龙咣一声把几个烈酒杯拍在桌面上一字排开。

“哈瓦那朗姆酒。”他言简意赅地说:“喝。”

蔡程昱理解了墨西哥电影里被毒贩拉去吧台的人的心情。他掏出手机,点开云上爱情群组。

郑云龙把手机抽走了,看也不看,盖在桌上。

“喝。”郑云龙说。

蔡程昱在郑云龙的注视下喝了四小杯朗姆。

郑云龙干干脆脆地也喝了四小杯朗姆。

蔡程昱有点晕,酒精上头了,耳朵红得好像要挣脱大脑束缚。

“行,够劲了。”郑云龙说:“看你这样也没法突然跳起来去报信了。”

“报……报什么信?”蔡程昱醉得糊涂,胆战心惊地说。

“你把酒杯放下。”郑云龙说:“我和你说个事。”

“我都招。”蔡程昱说。

“你听我说。”郑云龙说:“我和嘎子会互换身体。”

蔡程昱什么都猜到了,就是没猜到这个。他迟钝地说:“……呃?”

“你找他那两次,其实那都是我。”

“啊?”

“你猜对了,那天喝酒我说的暗恋对象就是他。”

“嗯?”

“但是我们俩不可能的。”郑云龙说:“他想都没想过。”

“你怎么知道?”蔡程昱说:“嘎子哥对你真的不一样,我……我知道你们要在一起会有很多顾虑,嘎子哥又是混央视那边的。但是如果你告诉他,他……”

“我说过。”郑云龙说:“就差把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拍他脸上了。”

“呃……”蔡程昱大脑空白:“怎么说的?”

“不重要,反正说得很明白了。”郑云龙说:“人没那根筋。”

“噢。”

“你也别帮我了。”郑云龙说:“一场误会。我很感谢你,但没用。”

“可是……”

“他又不是白痴,不接茬就是不接茬,也别拿这个烦他了。”郑云龙说:“你们几个弟弟帮我,谢谢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郑云龙说:“哎呀你饶了我吧蔡程昱,你们再帮倒忙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蔡程昱蔫了。

蔡程昱倒了。

一口冰茶就上头的量,灌了整200毫升朗姆酒,他能撑到现在不错了。

 

44.

阿云嘎和王晰谈完心,出门就看见看见郑云龙把蔡程昱扛回了房间。

阿云嘎转身回了屋。

阿云嘎诚恳地问:“晰哥,你真确定不是蔡程昱?”

王晰说:“我现在退出节目还来得及吗?”

 

45.

某年某月某日。北京机场。

阿云嘎说:“微信你可别不用。”

郑云龙说:“不会的。除非我在台上,否则你就是半夜四点微信找我,我也一定接。”

阿云嘎拍拍他,然后抱了他一下。

郑云龙过了一会儿才很艰难地把手从阿云嘎后腰的布料上撕下来。

“哎呀,你就这么喜欢这件衣服啊。”阿云嘎说。

“不是衣服,你穿着好看。”郑云龙说。

“行。”阿云嘎说:“我知道大龙哥特喜欢我,不用强调了。”

郑云龙整个人一冷,又一热。

他端详阿云嘎的脸,对方笑得自然坦荡。

“我去上海租了两室一厅。”郑云龙又说:“你随时过来都有地方。”

“我……”郑云龙说:“我在北京七年了。”

“你舍不得北京吧?”阿云嘎说。

“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阿云嘎说:“没事,有微信呢。”

郑云龙没说话,好像在等什么。

他在等什么呀?阿云嘎想。

两个人站了一会儿,都没说话。

郑云龙说:“行。我得过安检了。”

阿云嘎说:“在上海一切顺利啊。”

郑云龙叹了口气,说:“昂。”

 

46.

【云上爱情(6)】

蔡程昱:龙哥找我谈心。

蔡程昱:事情太复杂我不好说。

蔡程昱:总之真的中道崩殂了,不用帮忙了。

蔡程昱:好好唱歌吧。

梁朋杰:(阿云嘎茫然.jpg)

蔡程昱:总而言之,一腔单恋,死不开窍,别忙活了。

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没懂????

方书剑:(郑云龙王子微笑.jpg)

蔡程昱:龙哥说别帮他了,他都试过了,嘎子哥不搭茬。

黄子弘凡:我不相信????

 

47.

郑云龙也不信邪,但最后郑云龙还是选择相信事实。

接受现实快两年的郑云龙面不改色地听阿云嘎说:“我们缺了个克里斯汀,不好唱啊。大龙你唱吧?”

“正好,我们来把两个声部都练练,缺了女声部就缺了,正好我俩唱双魅影。”郑云龙说。

“我想你当我的克里斯汀。”阿云嘎说。

阿云嘎胡说八道,阿云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行。”郑云龙说:“唱不了。”

“两个魅影怪啊。”阿云嘎说。

“我俩唱一对情侣就不奇怪啊?”

“不奇怪啊。”阿云嘎说:“再说了魅影和克里斯汀也不是情侣呀。”

“行。”郑云龙说。

 

48.

魅影和克里斯汀确实不是情侣,只不过克里斯汀唱歌很好听,魅影鬼迷心窍单恋罢了。

郑云龙情绪平稳。

 

49.

【云上爱情(6)】

黄子弘凡:我又观察了他们两天。

黄子弘凡:也太黏糊了吧!我还想上去试试,但大龙哥根本没有离开嘎子哥的时候啊?

黄子弘凡:而且不只是大龙哥黏嘎子哥,嘎子哥也黏大龙哥啊?他们是年糕吗???

黄子弘凡:我真的不信不是两情相悦

黄子弘凡:这是哪个世界的单恋啊???

黄子弘凡:这要是单恋我下个学期拿D!

张超:你冷静

蔡程昱:不不不成绩这个事情别拿来开玩笑

方书剑:看见了吗,学院第一的关注点真不一样

梁朋杰:(瘦小贫弱又无助.jpg)

梁朋杰:他们两个确实很黏的

梁朋杰:偿还练歌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多余

梁朋杰:虽然他们给我很多指导和关注但我还是觉得

梁朋杰:我可能亮度有点太高

蔡程昱:我不好说大龙哥到底说了什么

蔡程昱:但是我听了也觉得他和嘎子哥不能说得再明白了

蔡程昱:这都听不出来怕不是个傻子吧

黄子弘凡:不是

黄子弘凡:我在美国也有时听不懂他们的笑话

黄子弘凡:照顾一下外语选手

黄子弘凡:总之我觉得他们一定是真的!!!!

黄子弘凡:我赌上UCB的名誉!!!

龚子棋:UCB:??!

黄子弘凡:就算我单身,我磕的云也一定要在一起!!!!!!

方书剑:(郑云龙点头喝牛奶.jpg)

龚子棋:是我的错觉还是

龚子棋:气氛突然变得很热血?

龚子棋:你们讲真的吗?

张超:(有位骑士已刺出长枪.jpg)

梁朋杰:(without you what are they for.jpg)

黄子弘凡:(阿云嘎飞吻.gif)

龚子棋:……

龚子棋:行。

龚子棋:我信了。

 

50.

所有音乐剧人的梦想都一样:在舞台上唱歌剧魅影,或是悲惨世界。如果能在百老汇的剧场演,那就最好。如果不能,那换一个舞台也好。

舞台来了。阿云嘎站在灯光下,夜之乐章的歌词好像化作星光,将他们俩都泼了一头一脸。只要音乐响起,台下的种种杂念就全部摒除在外。他看着郑云龙站在舞台灯光里,突然觉得前几天的疑惑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夜之乐章的长音接往剧院魅影,阿云嘎朝舞台另一边的郑云龙走过去。他看着郑云龙大跨步向前,身边像是卷着风,时间和空间,一往无前,向着他,向着他,不顾一切地撞来。

阿云嘎伸出手,在舞台上的激流里握住郑云龙的手。握不住的,他们排练好了,他们都要去抓虚空中的琴弦。但那一刻,空气仿佛化作实质。阿云嘎向郑云龙撞过去,倒过去——

睁开眼时,他在郑云龙的身体里。

 

51.

赛前的练习很有效——但或许不需要练习,临时互换声部在他们之间本就是点点头就能做到的小事。一首歌无惊无险地唱完,无论是几位和他们俩合作过几次的评委,还是台下同住近两个月的兄弟,似乎都没有任何人瞧出半点异样来。阿云嘎站到台侧等待结果,学着老朋友的样子应付完点评,跟在郑云龙背后往后台走时,王晰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把郑云龙放了过去,然后截住他,说:“大龙,我跟你说两句。”

王晰的声音不大,郑云龙昨天好像没睡好,浑浑噩噩地走在前面,居然没有发现阿云嘎被截住了。阿云嘎正想解释郑云龙身体里是自己,真正的郑云龙在前面,王晰又开口了:“我说,你要瞒到什么时候?你这样对自己对嘎子都不好。”

“……能瞒多久瞒多久吧。”阿云嘎福至心灵地回答。

“大龙,你真的听我一句劝。”王晰说:“我刚开始看你们俩不知道是真傻假傻,拉拉扯扯的弄不清楚,谁都不捅破窗户纸,你还要我帮忙。哥说句实话,有点烦你,没有真的帮你。”

“晰哥。”【郑云龙】说:“没事。”

“但是我看你这样也难受。”王晰说:“你别再说嘎子有没有这个想法,你有没有希望什么的。我是过来人,感情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不说,什么都不知道,永远都遗憾。你说了哪怕成不了那也死个痛快。”

阿云嘎大气不敢喘,等着王晰这波演讲过去。他感觉自己脑袋上好像冒出了成千上万个花骨朵,啵啵啵啵地随着王晰的话一片片地开过去,每开一朵花,脑海里都冒出一个恍然大悟荡气回肠的感叹来。

噢,噢,噢……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嘎子是你好兄弟,你怕砸了,舍不得,不敢冒险,但是你……”

王晰的演讲停了。

王晰问:“郑云龙,你干嘛笑这么恶心?”

王晰说:“哥跟你说正事呢!”

王晰说:“…………啊。”

王晰问:“嘎子?”

阿云嘎诚恳地点点头。

“是啊,我和大龙在台上唱到一半换过来了。”

“……哈哈哈。”王晰说:“你们还挺默契啊。”

“十年好朋友嘛。”阿云嘎说。

“哦。”王晰说:“行。”

 

52.

王晰想:郑云龙,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王晰想:你可真得感谢我!!!!

王晰迅速退场。

 

53.

阿云嘎回到阿云嘎演唱组的地界,五个人正襟危坐,正在听歌。

“大龙哥。”黄子弘凡打了个招呼。

“哎。”【郑云龙】说:“嘎子,我找你有事。”

四个小的坐得更直了。

【阿云嘎】赏脸抬了一下眼皮。“怎么啦?”

“录节目呢,不好说。咱们换个位置。”

摄影师好像把摄影机又往前推了十厘米。

“不行。”【阿云嘎】说:“我可不能让你打击咱们家四个小的。”

郑云龙露出阿云嘎的笑容,往笑容里加上一些嫌弃。他现在演阿云嘎真是越来越像了。

“就在这儿说。”【阿云嘎】说。

黄子弘凡几乎不呼吸了。阿云嘎很想让他冷静点别把自己憋死了。

“刚才晰哥找我说了点事。”【郑云龙】说:“上来就说,郑云龙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啊?”

张超笑了一声。【阿云嘎】的眼睛在摄影机和阿云嘎身上来回扫。【郑云龙】回了头,看见摄影机的录制灯灭了。

“谢谢啊。”【郑云龙】说。

“没事。”摄影师说:“大龙哥你们继续说,反正拍了也要剪掉。”

“你们待会儿补录一下。”摄影师又说。

“演技不行。”【阿云嘎】说:“这不是接不到戏么。”

郑云龙装阿云嘎装得心不在焉,但是眼皮在抖。

【阿云嘎】说:“说吧,你要说啥。”

【郑云龙】说:“我这不是等你解释嘛。你瞒我啥了?”

 

54.

黄子弘凡只想掏出手机在云上爱情群组里大喊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嘎子哥说话听起来像大龙哥而大龙哥说话听起来像嘎子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晰哥到底知道些什么大龙哥到底在瞒什么??”

节目录制中,黄子弘凡没有手机。

 

55.

【阿云嘎】问:“你知道多少?”

【郑云龙】说:“晰哥都说了。”

【阿云嘎】说:“我可以解释”

【阿云嘎】说:“好吧,解释不了。”

【阿云嘎】说:“算了,你看着办吧。”

【阿云嘎】说:“就这样了,你好好考虑。”

 

56.

考虑什么呀。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

阿云嘎真想把郑云龙拎起来,叮叮哐哐地摇两下。

“我都后悔我在采访上夸你好多次聪明。”【郑云龙】说。

郑云龙听见后悔两个字,紧绷起来,又随着后面的话语松弛下来。四个小的眼睛咕溜溜地转。

阿云嘎都能看见他们脸上写了好几个大字:怎么了?怎么了?大新闻!

【郑云龙】在【阿云嘎】旁边坐下。

【郑云龙】把【阿云嘎】的手拉了过来。

【郑云龙】把手放在【阿云嘎】腿上。

【阿云嘎】坐立不安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郑云龙】说:“没事,没在拍。”

郑云龙看了一眼摄影机。阿云嘎也跟着看:红灯亮着。

“啥时候开开的?”【郑云龙】问。

“拉手摸大腿的以前都播过。”摄影师说:“免得补录太多,我又开开了。”

“哦。”【郑云龙】说:“那关了吧。下面的肯定不能播。”

“……好。”摄影师说:“要不然我离开一下?”

“谢谢了。”【郑云龙】诚恳道谢。

“我们去上个厕所。”张超说。

“我不急啊。”梁鹏杰说:“你们要一块上厕所?”

张超和方书剑一人一边把梁鹏杰架走了,剩两只手扯走黄子弘凡。

“别扯,别扯!”黄子弘凡说:“我也不想上厕所!给我半分钟时间!”

阿云嘎和郑云龙目送黄子弘凡离去。

“我考虑好了。”【郑云龙】转头对【阿云嘎】说。

“考虑啥?”【阿云嘎】说:“噢。”

郑云龙翻了个白眼。阿云嘎知道他要破罐破摔了。

“你下一句说话小心一点。”【阿云嘎】说:“必须得让我满意了。”

“不然怎么着?”【郑云龙】问。

“我现在可是阿云嘎。”【阿云嘎】说:“你看着办。虽然摄影机关了,摄影师也走了,旁的都走了,但是咱们跟隔壁演唱组中间就隔了一层布。啥都能听见。”

帷幕两边静悄悄地,都在装死。台上,高天鹤在吊嗓子。

“要说啥,快说。”【阿云嘎】说:“否则明天阿云嘎强吻好兄弟立刻上热搜。反正我现在是阿云嘎,我不亏。”

“哦。”【郑云龙】说:“那有点难办。”

 

57.

“没办法。”【郑云龙】说:“那我只能让你上热搜了。反正我现在是郑云龙,我不亏。”


58.

阿云嘎向前一步,亲吻他的好友。他的心柔软得像一捧绒花。


59.

阿云嘎说:“亲自己真的好怪噢。”


 -或许还有肉,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