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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克劳德变成了一只黄金陆行鸟，他的朋友们绞尽脑汁也没能把他变回去。

*我只是想整点无脑小甜饼

第七天堂通常早上是没什么客人的。所以蒂法通常在大早上预备好一天的食材后在店里小憩一会儿，晚上生意越来越好，她总是不能早睡。在她被清晨的阳光烤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被一声巨响吓得跳了起来。

巴雷特揪着一只黄金陆行鸟的脖子站在门口，用他的大嗓门朝蒂法大喊：“我的天哪，克劳德变成陆行鸟了！”

我是不是没睡醒，蒂法想着，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蛮痛的。

半小时后，第七天堂的后院。巴雷特坐在小凳上，挫败地用手捂着脸。蒂法捏着眉心，看着被巴雷特带回来的陆行鸟。它羽毛金黄柔顺，双眼湛蓝，脚爪正蔫蔫地在地上刨弄着。一旁的土地上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我是克劳德”。

“克劳德……？”蒂法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陆行鸟“咕耶”了一句算是回答。

天哪。克劳德真的变成了一只陆行鸟，甚至是黄金陆行鸟。蒂法想。巴雷特朝陆行鸟摊了摊手，“就是这样。今天早上这小子突然跑到我家来啄我的门，我花了好久才弄明白是克劳德。所以，现在怎么办？”

“先看看情况吧。”蒂法沉思了一会儿，问到：“你是多久变成，呃，陆行鸟的，克劳德？”陆行鸟歪了歪脑袋，又开始用爪子在地上划拉。两人耐心地等了一分钟：“前，天……我，没法……恢复，才来，找你们，抱歉。”

“道歉就不必写了！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巴雷特啧了一声。克劳德摇了摇头。两人围着陆行鸟上下检查了一圈，巴雷特突然在克劳德的嘴壳上看到了什么东西，他掰住鸟嘴：“有字？怎么刻上去的？……得其所愿的拥抱，诅咒解除？好老土！”“克劳德，你希望谁拥抱你？”蒂法问，克劳德摇了摇头，爪子在地上写了一个“想不到”。

“想不到那就试试。”巴雷特马上狠狠抱了他一下。陆行鸟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没有用啊，果真得是克劳德希望的人才行？”

“你太用力了巴雷特。”蒂法叹气。“那你也来抱一下他试试嘛。他不知道就算了，咱们要是能试出来谁能给他解开不就行了。”蒂法迟疑了一下，走上去小心地搂住陆行鸟的脖子，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来不是我呢。”蒂法有些失望地微笑了一下。

“这写的真的有效吗，不会是恶作剧吧，难道我们真的要把所有克劳德认识的人都叫来抱一下这个黄金陆行鸟？”巴雷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

“你对自己为啥变成这样有头绪吗？”巴雷特问。克劳德摇了摇头。那看来只能试试这行字了。巴雷特和蒂法对视一眼。

首先是玛琳和丹泽尔被叫了过来，他们好奇地围着克劳德转了几圈，摸了摸它毛茸茸的羽毛。小孩们不够高，克劳德跪了下来，卧在地上让他们轮流抱了抱。同样什么都没发生。“抱歉，克劳德，我们没能帮上忙。”丹泽尔很失落。克劳德用喙蹭了蹭他的脸安慰他。

然后就是联系在天南海北的各个朋友。利夫离得最近，当天下午就到了，他甚至带上了凯特西n号机。人和机器猫各自抱了一下变成了陆行鸟的朋友，没有反应。忙于工作的利夫留下了凯特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晚上第七天堂的客人骤增，不少人吃饱了在附近转悠的时候看见了卧在后院的克劳德。虽然巴雷特把他们喝退了，但仍有越来越多好奇的眼睛往里窥探——晚上天色暗淡，克劳德和普通陆行鸟看起来没什么差别；白天可就不一样了。黄金陆行鸟很值钱。他把克劳德拖来第七天堂的时候路上不少人都看见了。巴雷特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懊恼地一拍脑袋，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于是他们又去了第五区的教堂。在克劳德离开后多半已经无人再踏足此地，教堂更加破败，空气中飞舞着灰尘，那一小片花田却依旧完好如初。克劳德轻轻咕耶了一声，卧在花丛旁边。巴雷特叹气。他得走了，玛琳一个人待在家里没人照顾。他在彻底走远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克劳德已经趴下了，像一只真正的陆行鸟一样，头藏在翅膀里睡觉了。凯特西跳到克劳德身边，给他挡住了晃眼的月光。

他的朋友一直显得郁郁寡欢。再次打败萨菲罗斯让克劳德精神了不少，但没持续多久他就又恢复了那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巴雷特不明白为什么克劳德打败了厉害的敌人、过上了好日子仍然不开心，或许这是他们都没法帮上忙的事，搞不好这次也一样。巴雷特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赶紧把念头从脑子里赶走。

管他能不能起作用，无论如何都要试试啊！巴雷特想起克劳德一副认命的样子，气得狠狠跺了跺脚，震出一群耗子四散逃窜。

第二天尤菲一大早就来了。她看见克劳德鸟，震惊地发出一个夸张的长音：“哈——？我以为你们在耍我呢，他真的变成陆行鸟了？”克劳德“咕耶”了一声。尤菲头一次知道，陆行鸟也能摆出无奈的表情。她抱了一下克劳德，依旧是什么也没发生。尤菲离开时突然掏出一根金黄的羽毛，笑嘻嘻地在克劳德眼前晃了晃：“留个纪念，嘿嘿。现在我要去蒂法那儿喝一杯，下午再来看你！”克劳德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拔下来的。他伸长了脖子，看着尤菲出了教堂大门后一眨眼就看不见人了。

下午蒂法巴雷特和尤菲三个人一起来了，巴雷特扛着一捆基萨尔野菜。克劳德上次吃东西还是蒂法给他开了一罐鹰嘴豆罐头，他的胃没法吃人类的东西，原本习以为常的食物吃起来一股怪味儿。尤菲掰了一片野菜像喂鸟一样逗他。克劳德叼了几次没吃到，挺想啄她一嘴，但是为了保持人类的尊严忍住了。好在巴雷特帮他打了尤菲一巴掌，把野菜切掉了根部放在克劳德面前。

不愧是5000gil的野菜，对陆行鸟来说真的很好吃。克劳德边嚼边想，如果用的不是他的存款就更好了。

晚一些的时候纳纳基和希德一起来了。希德像巴雷特一样给了克劳德一个用力的拥抱，纳纳基就比较尴尬了。他勉强将两只前爪搭在克劳德的背上，用脖子蹭了蹭陆行鸟的脖子。克劳德仍旧是陆行鸟。他的朋友们开始议论纷纷，和克劳德熟悉的人几乎都试过了，除了神出鬼没的文森特联系不上，其他人都来了，一个都不成功。

“神罗那边还有认识的人，那些塔克斯……但是真的有必要把他们叫过来吗？”凯特西苦恼地挠了挠它的大白肚子。克劳德摇了摇头。“神罗绝对不行，对克劳德来说会很危险，他现在只是一只陆行鸟。”纳纳基也立马否定了。

在排除掉了其他和克劳德只是认识的人之后，剩下的办法只剩下两个：再找找有没有别的方法解开诅咒，以及克劳德好好回想一下关键人物到底是谁。

“真的想不到是谁吗？克劳德？”朋友们的视线齐刷刷落到克劳德身上，他有些不自在，最后还是在地上划了一行字：“妈妈”。

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人死不能复生，等于是没有办法的事。最后希德先开口：“妈的，还是先等文森特来试了再说吧，我们在这儿空想也没屁用。”

文森特一周以后才来，教堂里已经用干草给克劳德絮了个窝，边上放着野菜。文森特快速地拥抱了一下克劳德，果然是什么都没发生。

“这下所有人都试过了。只有再去找别的方法。”文森特说，“我会帮忙找的。”克劳德咕耶了一声，文森特听懂了他的感谢，微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然后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克劳德也没法再住在教堂，于是又转移到了卡姆镇以东的陆行鸟牧场。克劳德起先挺不自在的，他当然没有把自己真的当成陆行鸟，那些黄色的毛茸茸的生物好奇地向他凑过来时，他快速地躲开了。牧场主也对这个黄金陆行鸟很有兴趣，每次经过时总是会装作不经意地看他两眼。克劳德已经习惯，或者说麻木了，闭眼窝在干草上不理他。

他刚变成陆行鸟那天，起床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站不起来了，手变成了翅膀，在他惊叫出声时他听见了一声嘹亮的“咕耶”。万幸他早就又从第七天堂搬出来了，没有惊扰到任何人。克劳德花了半个小时才适应陆行鸟与人类完全不同的构造，勉强站了起来。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他用尽了办法也没能让自己复原。他看着靠在床边的六式，心里诞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如果用六式杀死这具陆行鸟的身体他能复原吗？可鸟嘴完全无法撼动他沉重的大剑。克劳德苦笑了一下，甩甩头把想法抛在脑后。

他再次给他的朋友们带来了困扰。至今他们都会隔三差五地在第七天堂小聚以交换最新情报。克劳德在这个月里也试了无数千奇百怪的方法。没有任何一条奏效。获得拥抱似乎是不能绕过的条件，但是克劳德确实想不出除了他的母亲还有谁。他的渴望，他的愧疚，种种情绪让他多次梦回童年时的尼布尔海姆，他的母亲一如既往地问他怎么了，而他忍不住在一无所知的母亲怀里痛哭，醒来时枕头上和面颊都有湿润的水痕。

牧场主每天会把栏内的陆行鸟放出去在草场上乱跑。克劳德被他暂时的同类们推搡着出门的时候有些烦躁，站在牧场的一角不想动。渐渐的克劳德听到了什么声音，难以忽视，他抬起头，看见了蔚蓝的高天，浓厚的云团；他所站立的这片绵延无际的草场上，绵密的青草在风中翻滚如波浪；他听到的是风声，草与草摩擦发出的沙沙声，陆行鸟仰起头发出喜悦的鸣叫，虫的声音，草丛里潜行的兽的声音，雀鸟的声音。

原来他从萨菲罗斯手中抢回来的盖亚是这样的。克劳德想。他绕着这个星球来回跑了少说也有几百圈，从来对它的风景无动于衷，除了灰败的米德加和尼布尔海姆以外对别的地方只有模糊的印象。现在借着陆行鸟敏锐的感官，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盖亚。这么一想，他算不算因祸得福，在享受拯救星球的劳动成果。

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克劳德之前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松弛了下来。

一周后，克劳德已经会像那些原住民陆行鸟一样在草场上撒腿狂奔。巴雷特和蒂法带着玛琳和丹泽尔来看他，他把两个小孩轮流驮在背上玩耍，在牧场里慢慢转悠。这几年两个孩子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克劳德觉得背上的分量比起当时把丹泽尔带回家时沉了不少。蒂法看着克劳德发出愉悦的“咕耶”声，一边欣慰他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一边却又觉得有些讽刺——他们拯救星球的大英雄，就这么变成了一只陆行鸟？克劳德甚至看起来比他做人类的时候还要快乐。

过了一会儿轮到玛琳坐在克劳德背上，丹泽尔跟在身后，突然玛琳发出一阵大笑，克劳德开始奔跑，丹泽尔也跑了起来，两小孩和一鸟很快离开了巴雷特和蒂法的视线。

“要跟上去吗？”蒂法有些担心。“不了吧。”巴雷特摸了摸下巴，“克劳德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他说不定想孩子们单独待一会儿。我们别去打扰了，这个月把他折腾得还不够么？”蒂法点点头，她靠在牧场的围栏上，抬头看着天空：“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远处克劳德把跑累了的丹泽尔也驮在了背上。他带着两个小孩，心里估算了一下距离，再走远可能会遇上怪物了，于是克劳德开始往回走。就在这时忽然头顶一暗，他抬头，顿时浑身如坠冰窟：

他噩梦里的亡灵再一次出现在了世上。

“萨菲罗斯——！！”克劳德大吼起来，一瞬间忘记了他已经变成了陆行鸟，他听到自己嘴里发出毫无威慑力的可爱鸟叫，开始痛恨前几日安于现状的自己。现在他毫无战斗力，还带着两个孩子，熟悉的绝望再一次弥漫上心头。

“五年不见，这是什么新奇的欢迎仪式吗？克劳德。”银发的男人扇动了两下翅膀，缓缓降落在地上。萨菲罗斯也没想到，他再次复活时循着本能来找克劳德，会见到这样的场景：他和一只陆行鸟面面相觑，陆行鸟的背后还躲着两个小孩。

这是在干什么，老鹰抓小鸡吗？片翼天使扮演老鹰，陆行鸟克劳德扮演愤怒的鸡妈妈——萨菲罗斯一眼就靠s细胞认出来这只陆行鸟是克劳德了。瞧它现在羽毛都全部炸起来的样子。

真有趣。萨菲罗斯发自肺腑地笑出声了。对面克劳德更生气了，又爆发出嘹亮的“咕耶”声。可是陆行鸟发怒毫无威慑力。萨菲罗斯轻轻松松一只手握住了克劳德猛冲而来的鸟嘴，瞳孔紧缩变细，露出了危险的笑容：“你的那两位朋友多久能够意识到不对劲赶过来？在此之前，我们不妨借一步说话如何？”他边说边扫了一眼两个孩子，克劳德看懂了他的意思，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愤怒的“咕耶”。萨菲罗斯松开捏着鸟嘴的手，克劳德回头看了一眼，丹泽尔忍着恐惧想冲上来，克劳德对他摇了摇头，跟着萨菲罗斯离开了。

玛琳和丹泽尔看着银发的男人胳膊下夹着他们的克劳德，在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变成一团黑烟消失了，两个孩子大气都不敢出，等了半分钟什么也没发生，玛琳突然拉着丹泽尔撒腿就跑：“快，快去喊爸爸！”

萨菲罗斯在牧场以西的小山头上停下了，把晕机的陆行鸟放在地上。克劳德闭上眼睛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在萨菲罗斯盯着他看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理他。萨菲罗斯也很快发现了鸟嘴上的端倪。

克劳德猛地睁开眼。他被有力的臂膀紧紧拥抱着，鼻尖顶着萨菲罗斯的胸口，近到能嗅到他身上皮革的味道。克劳德猛地推开萨菲罗斯，伸手去抓背上的武器却抓了个空。萨菲罗斯看着他，脸上仍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恢复原状了。克劳德急促地呼吸着，耳鸣让他眩晕，手指开始发麻。他捏紧拳头猛地朝萨菲罗斯挥拳。这一拳用的力气足以震碎石壁，但是对萨菲罗斯来说，克劳德毫无章法的一拳全然称不上是攻击。他一手捏住克劳德的手腕，克劳德却完全没想挣脱，另一只手跟着挥拳上来。

萨菲罗斯握住克劳德两手手腕，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和他僵持着：“你该向你的同伴学习一下拳法。”克劳德胸口剧烈起伏，小臂青筋暴突，就像一头蛮牛一样和萨菲罗斯角力，甚至把萨菲罗斯顶得后滑，靴子在地上留下一道泥印子。萨菲罗斯心里皱眉。这样小孩打架一样的过招方式不是在攻击。果然十几秒后克劳德像被扎破了的皮球一样泄气了。他垂着头说：“你杀了我吧。”

“我拒绝配合你的一时兴起。”萨菲罗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克劳德，“把感情暴露在我的面前令你感到难以忍受？还是你觉得我打破了你的美梦——”

“住口！不要再说了！”克劳德打断了他的话。萨菲罗斯松开手，克劳德的两条胳膊立马垂下来，看起来精疲力尽。“为什么……凭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萨菲罗斯饶有兴致地盯着垂下头的克劳德，他的宿敌不想把表情暴露在他面前，萨菲罗斯很期待克劳德抬起头来的时候会让他看到怎样的表情。

“……”克劳德在漫长的沉默后抬起手，他看起来快要站不稳了，但是仍旧执着地摆出一个起手式，抓着不存在的大剑。“萨菲罗斯，你这次复活是想干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的人偶遇到他没法处理的小麻烦了。现在问题解决了，我要去做我的事。”萨菲罗斯也抬起手，正宗的影子从他手中浮现。萨菲罗斯举起刀，刀尖指着克劳德：“需要我教你如何运用杰诺瓦的能力拟态出你的武器么，克劳德？你正在往南辕北辙的方向努力。”

“不需要那么慷慨！”萨菲罗斯看到了克劳德眼里逐渐弥漫的绿色。刚才一瞬间流露的脆弱已经全然消失，或者说只是克劳德太擅长快速拼凑起被萨菲罗斯打碎的自己。萨菲罗斯嗤笑一声，猛地送出刀锋，克劳德就地一滚躲开了。

对手没有武器，单方面碾压的战斗让萨菲罗斯很扫兴，潦草攻击几下就停手了。克劳德已经被他逼得气喘吁吁，身上有不少表皮的些微划伤，站在远处警惕他。萨菲罗斯看了一眼，转身准备离开。在克劳德拿到武器前他还有不少时间，足够他确认一下如今盖亚的状况，然后修正他的计划。

“站住，你去哪儿？”克劳德竟然追了上来。

“连武器都没有的你是追不上我的。”萨菲罗斯张开翅膀，马上又侧身闪开，克劳德的攻击瞄准了他的翅膀。这让萨菲罗斯有些不悦。克劳德一向很不识趣，有些时候就显得讨厌了。

“别找死，我不会因为你妄图蚍蜉撼树而改变主意。”萨菲罗斯一刀捅进克劳德的膝盖，刀尖直插进克劳德身后的山岩，“既然恢复人形了就回去拿你的剑，然后和我战斗。否则我会在这里杀死你。”克劳德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呜咽，萨菲罗斯这一刀刁钻至极，击碎了髌骨和韧带。他抽出刀，克劳德马上摔倒在地。然后萨菲罗斯看见他伸手抹了一把膝盖上的血，另一只手撑着地缓缓站起来。

“……还没结束，萨菲罗斯。你个混蛋，你不让我忘记，那凭什么结束这场战斗！”克劳德怒吼着单脚跳了起来，他手上沾着的血液凝成一把武器，萨菲罗斯认出那是六式的一柄副刀。他架住克劳德的攻击，他的宿敌跳开，萨菲罗斯能透过裤子的破洞看到克劳德膝盖的伤口正在愈合，克劳德猛地挤了一把破碎的表皮，用迸溅出的血液又凝成了主刀。萨菲罗斯躲开一记重劈，余光留意着周围，他可没有忘记克劳德的组合刀不止两把。果然克劳德把他的血液猛地洒向空中，数把大小不一的副刀朝萨菲罗斯刺了下来。他挥刀把那些扰人的武器弹开，长刀直直刺入克劳德防守薄弱的前胸，击穿了克劳德左侧的肩胛骨。他的宿敌发出一声哀鸣，左手的副刀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把五台的手里剑插进了萨菲罗斯的动脉。他把暗器拔下来，伤口源源不断地冒出黑烟，萨菲罗斯的形态开始不稳，时不时闪烁扭曲。克劳德的膝盖经历了战斗的摧残后更加严重，他的右小腿已经没了知觉，只能把刀插进泥土里稳住自己。

“到此为止了吗。”萨菲罗斯显得很平静。“我本来不想用这种方式。”克劳德觉得疲惫极了。尤菲教他的时候告诉他是保命的手段，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萨菲罗斯在把他逼入绝境这件事上一直很擅长。

他们默契地停手了，正宗离开了克劳德的身体，两人等待着萨菲罗斯的身体彻底消散。

“你还会复活，对不对。”克劳德像是无法忍受长久的静默，轻声问。萨菲罗斯默认了。他凝视着克劳德，对方却躲避着他的眼神。

克劳德觉得累极了，不是因为战斗。他小时候有次藏了一罐喜欢的糖，拿出来吃的时候却已经过期了。软糖全部因为水汽粘连在一起，表面长出霉菌，年幼的克劳德憋着眼泪把它扔进了垃圾桶，从此以后每当母亲问起，他总是说，我讨厌吃糖，我吃腻了，我已经不是吵着要糖吃的小孩了。从此以后他路过橱窗时不敢看一眼，生怕有人问他“你是不是想吃这个”。

克劳德其实早就忘了软糖的事，可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无法避免地想起来了。

“你知道了……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克劳德有些自暴自弃地开口，“不会再有下次了。你要拿这件事嘲讽我，折磨我的话……也随你便。”

“这明明是一件令人喜悦的事，克劳德。你的心还没忘记。”萨菲罗斯微笑着开口，“不胜荣幸。”克劳德微微睁大了眼。他没有料到萨菲罗斯是这种反应。

“我当然不会把你的感情当作用之即弃的玩物。同样的，我也不允许你忘记。”萨菲罗斯的微笑扩大了，克劳德也感觉到了什么：“不萨菲罗斯，闭嘴，你……”

“你不能忘记你爱着我。”萨菲罗斯无视他的阻止，温柔地把残酷的话语吐了出来。

克劳德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他的舌头蠢笨如一根朽木，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于是机械地举起剑再次发起冲锋。在剑尖贯穿萨菲罗斯的身体时，克劳德感觉自己再次被抱住了，他甚至能够通过紧贴的身体感受到萨菲罗斯在笑的时候胸腔的震动：“一个临别礼物，再会，克劳德。”

然后只留下一根悠悠落地的黑色羽毛。

克劳德在原地坐了很久，他没有魔石，只能等待伤口自己愈合。过了一会儿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收起拟态出来的六式，朝牧场的方向走去。

End

end之后：

“所以克劳德到底为什么变成陆行鸟了？”某生命之流里的古代种打了个喷嚏，教堂里的黄百合随着摇晃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