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3包青天】长将一寸身(1)
写在前面:一个私盐案,灵感来自大人于庆历四年八月上的《请重勘张可久》一折,所以时间背景就是庆历四年,君明臣直的新政,但历史细节无考据,人物官职也是随便安的,我搞不清宋代的官制…
长将一寸身,衔木到终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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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海之民何所依?潮进盈浦退刮泥。盐泥日曝咸味加,又灌潮波卤始沥。暑月煎卤烈火旁,晨烧暮烁勤填积。积得波涛变成雪,秤入官中得微利,官租罢了私租逼,周而复始无休息。
夺我食,竭我力!斩尔竿,掀尔旗!恶吏贪官不足惧,小民从来不可欺!”
一首“无向煮海浪死歌”在垂拱殿上诵出,殿外乌沉的云终于泼下雨来,直白淋漓一如东海之波卷入明堂。赵祯阖目端坐,自...
写在前面:一个私盐案,灵感来自大人于庆历四年八月上的《请重勘张可久》一折,所以时间背景就是庆历四年,君明臣直的新政,但历史细节无考据,人物官职也是随便安的,我搞不清宋代的官制…
长将一寸身,衔木到终古?
—————正文分割线—————
“煮海之民何所依?潮进盈浦退刮泥。盐泥日曝咸味加,又灌潮波卤始沥。暑月煎卤烈火旁,晨烧暮烁勤填积。积得波涛变成雪,秤入官中得微利,官租罢了私租逼,周而复始无休息。
夺我食,竭我力!斩尔竿,掀尔旗!恶吏贪官不足惧,小民从来不可欺!”
一首“无向煮海浪死歌”在垂拱殿上诵出,殿外乌沉的云终于泼下雨来,直白淋漓一如东海之波卷入明堂。赵祯阖目端坐,自庆历以来,淮南两浙旱涝相继,粮粟财用累年窘乏,去岁又受王伦之乱波及,早已民物困亡,一夕惊变,也绝非全然意料之外的事。
随着通进官诵毕,高居御座的年轻皇帝长长一叹,睁开了眼:“民生如此,朕当自罪。”
权三司使叶清臣持笏出列道:“淮浙灾伤,朝廷去岁颁发赈恤钱粮前后已有二十万贯足,兼免税赋杂役,足以支撑百姓复业安居。臣以为,此次通州盐民之乱,其行也悍,其害也剧,其名为民,其实为匪,应速讨伐,不宜加恩,陛下更不必以此自罪。”
赵祯不置可否,只将御案上的奏折向前一推:“淮南安抚使王逵递的折子,与计相所见同。但这‘斩尔竿,揭尔旗’却是京城的小校,从汴河漕运渡口听来的。”
“江浙京畿,相隔何止千里?”赵祯望向满殿朱紫,“若非物伤其类,如此曲目,安能传唱至此?”
知审官院富弼道:“臣以为,此次民变,所以在数日呈燎原之势,不惟民劳民瘼,亦有朝廷中外不备,威令不行的缘故。去岁军卒王伦之叛,有淮南一带官吏与贼饮宴,并献财帛。当时陛下仁爱,未曾加罪。此次盐民之乱,臣尝闻盐贼攻通州澄江门时,通州知州许恂弃城遁走,将城中诸军械粮草,拱手资敌,袍泽生民,投于沸鼎。其人敢如此者,盖为不奉贼则死,不奉朝廷却活,所以畏强贼过如畏国法。官吏谋国之重,如此任事,实堪腹心之忧。臣以为,通州州城陷落,民变凶势转强,许恂之罪也。所谓民叛治民,官蠹治官,诸官吏有失职、渎职者,臣请论如法,以儆效尤。”
参知政事范仲淹举笏躬身:“江淮近年,数历人祸天灾,诸郡县徒有名耳,城壁非如边塞,以峻法责城守,失之于苛,臣以为不可。”
富弼闻言,猛然转头注目于范仲淹,略高了声:“失城弃城,分属两端,安能混淆?公以此言恕失节之臣,欲作佛耶?”
范仲淹只是垂首,并未回应,继续禀道:“如今当以平变为要。通州之乱,需择能臣宣抚,臣以富学士为然。”说罢,起身看向赵祯,眸光一转。
赵祯了然颔首:“如何择人,中书议后再报。诏令扬州府,加强守备,安抚民心,莫使情势恶化。”又环视群臣道,“若无他事,今日便到这里罢。”
暴雨打在芭蕉叶上,升腾出帷幔一般的水雾和无边无际的喧嚷。
今岁多发灾涝,开封紧依黄河,又有惠民、金水、五丈、汴水四渠,水情自然格外严峻。府衙早在春汛时,便已通令城内及下属各县修固堤坝、疏通河道,却在雨季时,仍发现了多处堤坝管涌、河道淤塞。
展昭这两旬以来,与四校尉一起,领开封府众差役,一直在惠民河与汴河之间奔走,疏散百姓、协助民夫,勉强暂毕了固堤诸事,才得空回府换一身干爽些的衣袍,将河况民情向包拯面禀。
“此次河水走泄,京城以内,各河道、堤坝已浚修完毕。”展昭铺开京城水文图,图上朱痕错落,显然是被洇湿过。
“共有这十四处。”展昭一一指出。
包拯指道:“京畿路内,开封在汴河上游。如今上游筑堤治水事毕,下游的水情,便要时时关注,尤其是陈留,此处河道曲折。”
展昭躬身应是,又摊开一本账目:“开封府此次共用料三十万石,征调役夫七千,每日给钱八十文,给米两升,其中四千三百五十二人是京畿各县的灾民,属下在计算工钱时给他们一人多加了五十文,算作川资。”
包拯接过账簿翻阅,见账簿上详列了料钱、工钱以及徙居民户的赈钱,另有商贾富户的义捐款目,条条分明,不禁微微颔首,又听展昭道:“当下正值夏税收缴的节点,今岁春寒夏涝,二麦不熟,属下觉得,京畿路的赋税应该予以减免。”
“依你看,该如何减免?”包拯抬眸问他。
展昭抿了抿嘴:“土地勘实,诸受涝田地应蠲免夏季田税;灾户核查,有死难者应免其家户税一年;流民录簿,归业者给予补贴,免其夏税,准其缓纳秋税。”说罢,觑着包拯面色,嗫嚅道,“属下……也并无成算。”
“勉强有些条理。”包拯道,“你这几日在堤上奔忙,想来也是草草思之。”
“大人这些日子正是往周边勘访了田地、民户和流民。”公孙策闻言从案后绕出,将手中奏折递给展昭,“也在写乞免税的折子。”
折上墨迹未干,展昭一壁读着,一壁听包拯道:“朝廷两税,征缴各色,因户别而异;所征财物,量有所差,因户等而殊;又有支移、折变、加耗、义仓等诸般杂税,其征收也有‘先富后贫’的原则。征税如此,免税亦然,除却衡量受灾与否,也需考虑户等之差。便以你所言为例,上三户只要兼并灾民土地,或以流民托名下为佃户,即可免税,于真正民生,无甚裨益。如何保证朝廷免税之举惠及贫民,而使富户不可趁机肥己,却是政策草制所需考虑之处。”
包拯看向展昭,见少年人捏着奏折的指尖教河水、雨水泡得发白起皱,一双皂白分明的眼睛望着自己,也不知是熬的,或是教水浸的,通红地蔓延出细细的血丝,不禁和缓了神色,柔声道:“税收诸事,关乎国本,更系民生。损国利民,或损民利国,皆是失当。你入朝不久,未曾亲历诸般运作,能想到这些,是心系民瘼,若能常怀此心,也算十分可喜,但于细微处,仍大需精进,嗯?”
展昭见他和缓神情,便也弯着眉眼笑起来,又向他错了一步,欢声应道:“是!属下受教啦。”
瞥见他衣袍还从里向外渗着湿气,公孙策微笑道:“房中给你烧了水,一会儿去沐浴……还有你这眼睛,我也得给你瞧瞧。”
展昭挤了挤眼,作出一副怪相:“是有些涩。”
包拯果然多看了他几眼,少年人便笑嘻嘻地打躬告辞,拔剑一般“唰”地撑开了伞,向迎面而来的王朝身上甩了几滴雨水,又跑走了
包拯只能摇头,又听王朝道:“大人,官家身边的陈琳陈都都知,在花厅相候,请您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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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富是这样的,指着岳父骂奸邪,说恩相欲作佛,勇敢小富,不怕困难!
彩蛋是关于富弼和晏姐姐的故事,来自一篇夭折的连载(
墨香 第六十八章 别离
第六十八章 别离
客栈内,韩少羽的人一直在进进出出,干净的热水被送进去,鲜红的血水被送出来,素白的衣衫被送进去,染红的衣衫被拿出来……
韩少羽身上的血似乎怎么也流不尽,韩少羽这个人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
韩靖文杵在门口,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那人临死前说得那些话他听得真真切切,他难以相信那些事,但似乎那些事确实是真的。
因为眼下,韩少羽确实是要死了。
一名叫颜卿的男子匆匆赶来,风尘仆仆,神色凝重。
他直奔韩少羽床前,掏出一瓶药喂给了韩少羽,一直止不住的血这次终于止住了。
韩靖文微微舒了一口气,这人大概是能救韩少羽的吧。...
第六十八章 别离
客栈内,韩少羽的人一直在进进出出,干净的热水被送进去,鲜红的血水被送出来,素白的衣衫被送进去,染红的衣衫被拿出来……
韩少羽身上的血似乎怎么也流不尽,韩少羽这个人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
韩靖文杵在门口,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那人临死前说得那些话他听得真真切切,他难以相信那些事,但似乎那些事确实是真的。
因为眼下,韩少羽确实是要死了。
一名叫颜卿的男子匆匆赶来,风尘仆仆,神色凝重。
他直奔韩少羽床前,掏出一瓶药喂给了韩少羽,一直止不住的血这次终于止住了。
韩靖文微微舒了一口气,这人大概是能救韩少羽的吧。
“啊!”情况陡变,突然屋内传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悲鸣,仿佛困兽到了崩溃的边缘。
韩靖文脸色大变,快步跑到了韩少羽床边。
只见韩少羽身上的伤全部迸裂,鲜红的血不断涌出。巨大的痛苦之下,神志不清的韩少羽挣扎躁动,之前的绑带被全部挣开,银针掉了一地,一片狼藉。
颜卿迅速命人去取了铁链,众人配合着将韩少羽再次绑了起来,然后站在床边静静地看。
望着不断挣扎的韩少羽,望着被那铁链磨出血的手腕,韩靖文再也绷不住了,他冲着众人嚷道:“救他啊!你们在干什么?他很痛苦你们难道没看到么?”
颜卿冷冷地扫了韩靖文一眼,“他体内的寒毒已到了最后的阶段,我们救不了他。寒毒发作只能靠他自己忍过去。”
“寒毒?”韩靖文想起叶正召说的下毒之事,不由得怒火中烧,“是艳梅娘子下的毒?本王这就去找那个毒妇索要解药!”
“无用的。”颜卿冷漠地打断了韩靖文的话,“她没有解药,寒毒无解。”
床上的韩少羽似乎更加痛苦了,他开始哭泣,开始悲鸣,痛苦的仿佛已置身地狱。
“父亲,救我……救我……”微弱的呼救从韩少羽口中溢出,似乎用尽了最后的气力。
韩靖文蹭的一下趴在了韩少羽床边,他试图去握韩少羽的手,却被那些伤口劝退。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碰触才能不弄痛韩少羽!
“父亲救我……”
他听到了,韩少羽在喊他,在喊他救他,声声宛若泣血。
来不及细想,来不及犹豫,这一刻心痛的滋味达到了顶峰,韩靖文起身激动地冲着颜卿喊道:“能救!本王可以救!本王身上有他下的子母金蛊,救他,快救他!”
颜卿笑了,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子母金蛊?爱子情深?可您爱他么?在乎他么?即便是您肯爱他了,也依旧没用。您身上的是子蛊,他身上的才是那个甘愿付出一切的母蛊!他这个傻子,就从没想过要拿您的命换他自己的命!”
韩靖文顿时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他站在那,望着颜卿,看着眼前之人的嘴一张一合,可却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清。
韩少羽身上的蛊才是母蛊,而自己身上的是子蛊?怎么会?明明自己就感觉到了心痛,明明自己都想拿命去换他的命了,又怎么会是子蛊?
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他不肯相信,他让颜卿再好好查一下,颜卿不肯他就去求齐非寒,他固执地想要寻求一个不同的答案。然而,却怎么都没能得到。
韩少羽痛苦了许久,终于昏睡了过去。
整个过程,他无计可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韩少羽遭罪看着韩少羽难受。
入夜,他依旧陪在韩少羽身边。
齐非寒要赶他走,他固执地不肯离开。最后还是颜卿劝了齐非寒。
颜卿说:“由他吧,这是他欠少羽的。”
韩少羽是在三日后的一个深夜清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一双手腕缠满了纱布,浑身上下包括脏腑都叫嚣着疼痛。他抬眼,看到床边趴着一个人,如墨的头发散在雪白的被单上,安静沉睡。
韩少羽静静地看了床边的韩靖文好一会儿。犹豫了几许,最终还是选择了出声将人唤醒,“王爷。”
韩靖文一个激灵便清醒了过来,他望着韩少羽神色紧张,“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可还痛?本王这就去叫他们过来!”
韩少羽轻轻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了。已经很晚了,王爷您去休息吧。”
韩靖文拒绝,“本王不累。”
韩少羽有些无奈,意识不清前他有听到叶正召说的话,但也仅是开头几句。现在关于自己的事,他不知道韩靖文究竟知道了多少,但如果能选,他依旧希望韩靖文一点都不知道。他就要死了,没必要用那些破事让韩靖文不开心。
“那王爷您到床上来吧,床很大,不会碰到我的。”说着韩少羽朝里面移了些,空出了大部分位置。
这次,韩靖文没有拒绝。
二人躺好,一时无言。
韩靖文敏锐的察觉到韩少羽在轻轻发抖,故而担忧地问道:“还很疼?”
“还好。”韩少羽轻声答道。
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韩靖文说道:“本王会张榜天下,一定能寻到救你的办法。”
韩少羽了然。哦,韩靖文大概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吧。
韩少羽忍着身上的疼痛,微微勾起了嘴角,努力笑了一下,“多谢。”
“本王去给你拿药,他们说吃了那个药,你能稍稍睡一会儿……”
韩靖文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但被韩少羽出声制止了。
“王爷,我不想吃药……要不说说话好了,分散些精力,等会不疼了自然而然就困了。”
好像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韩靖文沉吟了一会,重新躺回了被子里,“要说点什么?”
韩少羽强忍过一阵疼痛,认真思索,“让我想想……”
他本想随意说些自己的过往,但挑挑拣拣,才发现自己之前的生活原来如此乏善可陈,除了杀戮就只有杀戮,偶尔夹杂着无聊的权力斗争,说出来也只是徒增厌烦。
既无什么可说,索性便开始试探,“王爷,我之前告诉您的子母金蛊的解法是真的。”
子母金蛊之事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结,故而说这话的时候,韩少羽便做好了韩靖文陡然变脸的准备。
没想到预料中的指责并未出现,韩靖文坦率地给了他答案,“本王已经知道自己体内的蛊虫是子蛊了。”
哦,已经知道了啊。韩少羽悻悻地想。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出了想说的话,“这蛊虫的作用王爷您之前便知道了,所以……有些事便是不作数的。”
“你什么意思?”韩靖文扭过头望向韩少羽。
韩少羽平躺在床上,盯着床顶没有看他,“子母金蛊能控制身负母蛊之人去主动待身负子蛊之人好,所以好多事情便不见得是出自真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韩靖文剑眉蹙起。
韩少羽缓缓开口,无比平静地给出了答案,“王爷,我想说的是。我可能是被蛊虫控制了。故而这一路上,都只是因为蛊虫的缘故。所以您并不欠我的,您也不用为之感到困扰。一切,都只是蛊虫作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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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 第六十七章 对决
第六十七章 对决
“韩少羽呢?”
韩靖文连夜赶回了韩少羽暂居的那个客栈,却发现韩少羽的房间房门大开人却不在。他一转身恰好便看到了齐非寒,故而急忙问询。
齐非寒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韩靖文不是走了么?这又从哪冒出来的?
韩靖文蹙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们教主呢?”
齐非寒神色顿时凝重,“你是说教主不在房中?”韩少羽素来不喜被人护卫,故而其的房间无人守卫。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急忙进屋查看,发现韩少羽确实不在。但屋内并无任何打斗痕迹,霜华剑亦不在,能这般悄无声息地失踪,显然是韩少羽自己离开的。
此时此刻,能让韩少羽拿剑离开的人唯有叶正召...
第六十七章 对决
“韩少羽呢?”
韩靖文连夜赶回了韩少羽暂居的那个客栈,却发现韩少羽的房间房门大开人却不在。他一转身恰好便看到了齐非寒,故而急忙问询。
齐非寒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韩靖文不是走了么?这又从哪冒出来的?
韩靖文蹙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们教主呢?”
齐非寒神色顿时凝重,“你是说教主不在房中?”韩少羽素来不喜被人护卫,故而其的房间无人守卫。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急忙进屋查看,发现韩少羽确实不在。但屋内并无任何打斗痕迹,霜华剑亦不在,能这般悄无声息地失踪,显然是韩少羽自己离开的。
此时此刻,能让韩少羽拿剑离开的人唯有叶正召。
该死,没想到竟会来的这般快!
齐非寒握了握拳,出门向着城外掠去。
之前,他有问过韩少羽,对上叶正召获胜的把握有多少。
韩少羽说一定会赢。
他不知道韩少羽这句话里究竟有多少安抚的成分,他只知道,这一战如果韩少羽输了,叶正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韩少羽。
“师父,你输了。”韩少羽的剑架在了叶正召的颈侧,带着灼人的寒光。
素来将自己打理的宛若世外仙人的叶正召此时此刻无比狼狈。
他华美的衣袍上满是淋漓鲜血,发丝亦早已凌乱不堪,布满血丝的眼中露出的全是疯狂。
他舔了舔嘴角处的鲜血,笑了,“你可真是我叶正召的好徒弟!”
韩少羽不为所动,噌的一下收回了手中的霜华剑。叶正召受了他一百七十四剑,经脉寸断,内息已止,此时不死不过是源于其功法特殊罢了。
毕竟师徒一场,韩少羽无意再剥夺其最后的这点时间,而是决定默默送其最后一程。他上前,直接伸手将一粒止痛丹塞进了叶正召的口中。
叶正召愣了下,察觉出口中是什么东西后,直接坐了下来,张嘴骂道:“妇人之仁!”
韩少羽没有说话,叶正召输得惨烈,他赢得亦并不轻松,此时此刻他肩膀处的伤口还在潺潺地往外涌着血。他站在叶正召身边,倚靠着一颗树,静静地等待着叶正召的死亡。
小时候,他很怕叶正召。
叶正召打他打得很重,有很多折磨人的手段,他不得不怕。
但叶正召也是唯一一个没有任由他自生自灭,对他伸出援手的人。是叶正召给他取了名字,亦是叶正召教了他武功。
他对叶正召又敬又怕。
再后来,他得知了一切,知道了叶正召教养自己的真相,明白了自己不过是其报复韩靖文的一件工具而已。
那时,他是恨叶正召的。
可那时候的叶正召对他来说宛若巍峨的高山,他连恨都不敢露出半点痕迹。
再后来,他有了计划有了目标,活得汲汲营营,来不及恨也来不及爱,那些情感便逐渐淡了。
这些年来,叶正召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待他亦是无比残忍,遂换来这不死不休的结局……
韩靖文他们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荒野树下,伴着微弱的天光,韩少羽长身而立,白衣染血,灼尽风华。
叶正召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韩靖文,他咧嘴笑了,握着剑直接冲着韩靖文冲了过去。
意识到叶正召想做什么的韩少羽瞳孔微张,直接腾空而起,掠到韩靖文身前,在空中旋身,反手持剑,接下了叶正召疯狂的一击。
瞬间,剑光四溅。
铮的一声,叶正召的剑断了。
韩靖文的影卫全部出现,将韩靖文保护了起来。
韩少羽的身体摇摇欲坠,齐非寒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动作迅速地为他止血。
叶正召跌在地上,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他狂笑不止,笑得无比狰狞,笑够之后抬起头恶狠狠地望向韩靖文,“别以为他是真的护着你,不过是为了活着罢了。”
“你认识本王,你是何人?”韩靖文目光如炬。
一句问话让原本得意的叶正召变了神色,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韩靖文,“你不知道我是谁?”
韩靖文蹙眉,“本王应该认识你么?”
“你抢了我的位置,害死我的孩儿,你竟不知道我是谁?”叶正召愤怒地咆哮道,“那你总该知道叶仙儿吧。”
韩靖文微怔,叶仙儿这个名字他还是有印象的,是他爹的外室。当时在府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便是他爹要迎外室入门,因为那外室给他爹生了一个儿子。他娘并非妒妇,但叶仙儿要的实在太多,叶仙儿不仅要入府还要正妻之位。叶仙儿委实天真,且不说其中的各方势力纠缠,但论人言,将军府的正妻之位又岂会是一外室能做的?这般不自量力的后果便是,叶仙儿不仅未能踏入将军府的大门,反而还被彻底舍弃,就连那个被她视做筹码的儿子都被她牵连,得了一个不得入籍的结局。
“你是当年那个不得入籍的私生子?”
私生子这三个字似乎成功地戳到了叶正召的痛点,叶正召面目狰狞,“我是私生子,那他呢?”
叶正召伸手直指韩少羽。
韩少羽靠坐在树旁,齐非寒正在为他处理伤口。他浑身都在痛,痛得根本无法集中精力,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寒意在经络中漫延,他的寒毒再一次发作了。
“放心,知道你们姓韩的不喜欢私生子,我早就替你狠狠惩罚过他了。”叶正召一脸得意,“对了,你还不知道他的过往吧。他小时候甚是可爱,跟条狗似的,听话的很……他……很可爱……不!是讨厌,很讨厌……”
叶正召的神志开始变得迷离,说话开始颠三倒四。他似乎陷入到了回忆中,无法自拔,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不吐不快。
“他有寒毒……是艳梅给他下得毒,艳梅恨你,厌恶他……他冷……他太冷了,便总往鸡窝里钻。对,我还打他!哈哈,用很粗很粗的鞭子抽他,一下便是一道血痕……他太小了,经不住三鞭子就能疼晕过去。对了,你知道他的胃是怎么毁的么?是因为我讨厌他挨打时惨叫,我就命人给他喝水,喝辣椒水……他喝了,然后吐,不停地吐,吐得全是鲜血……他求我,喊我师父,让我饶了他……他不知道,我讨厌死他了……怎么会饶了他……他要死了,对,就要死了……他的寒毒只有子母金蛊能解,哈哈,你们必须死一个……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折磨了你的儿子十多年,要了他一条命,也值了。怎么样?你们两个谁死呢?谁死都好……都好……”
叶正召完全陷入了疯狂,或许是报复的快感,又或许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他不被家族承认,自幼受尽鄙夷。见得最多的是母亲的眼泪,听得最多的是母亲的恨意。
他辗转进入魔教,再后来他有了一个孩子,却偏偏在韩靖文带兵攻打魔教时,意外殒命。他开始憎恨世间的一切,他受了苦,便希望所有人都受一遍,所以才有了后来那般恐怖的半明谷。
再后来,他只能满怀仇恨的活着了。
“少羽,师父在下面等着你……你快点来,别让为师等太久……为师还想教你剑法呢……”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叶正召再次吐血,这次他彻底地闭上了双眼,绝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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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 第六十六章 折返
第六十六章 折返
旌旗飘扬,韩家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暮砥城。
一身戎装的韩靖文策马向前,思绪万千。
在他身后有马车一辆,里面坐着的是大病初愈的韩子玦。韩子玦身体恢复的很快,从勉强行走到现在能跑能跳,种种迹象皆表明韩少羽是真的治好了韩子玦。
韩靖文不免想到了韩少羽这个人。
那日在那间客栈,韩少羽让他们离开,而他却有一种冲动,他想将韩少羽带回家。
沉默过后,他开口说出了心里话,他对韩少羽说:“跟本王回家吧。”
他说的是回家,不是回军营。他想先将韩少羽带回韩家,至于韩少羽的身份虽麻烦些但总会有解决办法。
听到他的话,韩少羽似乎是愣了...
第六十六章 折返
旌旗飘扬,韩家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暮砥城。
一身戎装的韩靖文策马向前,思绪万千。
在他身后有马车一辆,里面坐着的是大病初愈的韩子玦。韩子玦身体恢复的很快,从勉强行走到现在能跑能跳,种种迹象皆表明韩少羽是真的治好了韩子玦。
韩靖文不免想到了韩少羽这个人。
那日在那间客栈,韩少羽让他们离开,而他却有一种冲动,他想将韩少羽带回家。
沉默过后,他开口说出了心里话,他对韩少羽说:“跟本王回家吧。”
他说的是回家,不是回军营。他想先将韩少羽带回韩家,至于韩少羽的身份虽麻烦些但总会有解决办法。
听到他的话,韩少羽似乎是愣了下,然后微微勾起了嘴角,轻轻道了一句,“不了。”
面具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韩少羽的眉眼,故而他一时难以分辨这句拒绝是真心实意还是出自抱怨。面对韩少羽的拒绝,他有些烦躁,他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的韩少羽千方百计也想跟在他身边,现在他主动挽留其却轻轻冷冷地说什么不了。他开始埋怨,埋怨韩少羽的不坦诚。他想若是韩少羽一开始便说能治好韩子玦,自己一定会好好待其的。即便是出于感激,他们也绝不会是这般裹着血的残忍开始。而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后续的那些误会那些争执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于是,他训斥了韩少羽。他语气严厉地警告韩少羽,“不要任性!”然后就被韩少羽的人直接请到了门外。
韩少羽拒绝见他了。
之后,他再也没能见到韩少羽。
现在,他要班师回朝了,如此一别,若是韩少羽不来寻他,只怕他们再无相见之日,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去踏足魔教领域。
他本以为韩少羽居心叵测而来,到头来却什么都没见其得到。权势地位亦或是自己的情感,韩少羽都没有表现出应有的贪恋。一切仿佛真如其所言,只是保护了他一段时间陪他走了一段路。时间到了,便自然而然的分别。从此以后,两不相干……
行至傍晚,安营扎寨。
隔着营帐,韩靖文听到了自己两个儿子的交谈声。
他听到韩子瑜说:“哥,你身体刚恢复,别同大家一起啃饼子,我让人给你熬了些粥,趁热喝。”
他听到韩子玦叹气,“唉,不想喝。粥这东西不抗饿,并且吃起来一点乐趣都没有。”
一时间,韩靖文有些怔忡,他又想起了韩少羽。
想起那人端着碗小口小口喝粥的模样,仿若手中是至宝仿若口中是珍馐。
这么长时间,他也没见韩少羽吃过什么,最多的时候就是喝粥。小口小口地喝着,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仿佛吃什么都无所谓,又仿佛手中的粥就已足够。
回过神来,他听到隔壁竟是议论起了韩少羽。
韩子玦说:“魔教教主,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会对我出手相救,只是不知父王为此付出了什么。”
“不用担心,他不是坏人。”这是韩子瑜的声音。
“子瑜,你和他很熟么?”
“他救过我,帮过我……也救过父王,现在又救了你。”
“他为何要如此帮我们?”
隔壁陷入了沉默,片刻后,韩靖文听到韩子瑜闷闷地说道:“大概是因为他是个好人。”
韩靖文哑然,韩子玦身体不好切忌大喜大悲,故而他便同其隐瞒了韩少羽血脉之事。韩子瑜显然是同自己一样。
韩子玦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他是不是好人有待商榷,但他大抵在知觉上异于常人。”
“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他的内力很特别。”
“哦,他很厉害,内功深厚。”
“我不是说这个!他的内力很冷,进入我体内的时候我几乎难以忍受。那感觉就仿佛有千万冰针游走于经脉,痛极了。拥有这样的内力还面不改色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有痛觉……”
韩少羽有没有痛觉韩靖文是清楚的,毕竟他曾数次施罚于韩少羽。但内力这般异常定然是有内情。
韩靖文突然想起军医说韩少羽是将死之脉。
这个事情他问过韩少羽,当时韩少羽避开了这个话题。
韩靖文突然感到了某种不安。不是否认,而是避开,韩少羽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影一,备马。”
安排好军队的一切,韩靖文飞身上马,向着暮砥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应该这样的,即便是就此别过,也应把一切都言清,而不是这般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暮砥城,客栈。
“韩家军已出了西疆。”齐非寒将手中密报团成一团,扔进了炭火中。
“嗯。”韩少羽点了点头,咽下了口中苦涩的药汁,“将迷惑叶正召的人手撤回,留下些踪迹,便于其来寻我。”
齐非寒一面回信一面咬牙切齿,“你待那荣王可真是真心实意!迫不及待上赶着送死也得替他引开叶正召!”
韩少羽放下手中药碗,“待生父自然是要真心些。”
“你少糊弄我,我都打探过了,这一路他到底是怎么待你的!若不是你拦着,管他什么荣王华王,我齐非寒非得将他大卸八块不可!真他娘拿人不当人!欺负死人了!”齐非寒无比愤恨。
韩少羽笑了,“别气了。要不是我快死了,我一定得跟他辩驳清楚,我韩少羽莫不是欠了他的,才拿出一颗真心任他百般糟蹋。”
可是他快死了,便无所谓了吧。
齐非寒忿忿不平,“你还护着他!”
“最后一次了。”韩少羽伸出手三指指天,做发誓状。
齐非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点!到床上去!”
韩少羽脱下上衣,乖乖上床趴了下来,等着齐非寒前来给自己施针。
时隔数日,他背上的伤却仍未愈合,且已发黑。
若非日日用针法汤药吊着,只怕人早就不行了。
但他们都清楚,这种维持只是暂时的。最终所有的压制都会反扑。到那时,无计可施。
银针刺破皮肤,一点点刺入穴位,一人专心施针一人专心忍痛,再无心情交谈。
两个时辰过后,治疗结束。
齐非寒起身收拾好东西朝外走去。他拉开房门,停下了脚步,犹豫片刻说道:“其实……那天他说让你同他回家,我没有开口,是因为那一刻我想让你答应他。不管什么半明谷,不理什么叶正召,不用费心也不用再努力。少羽,我没用,救不了你,便想着,他能多陪你几天也好,过几天安生日子也好……”
齐非寒没有回头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只是回身关闭房门的时候,眼眶通红手抖得不成样子。这些年来,他与颜卿都醉心于医术,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不是因为喜爱,亦不是源于天资,而是他们都无比地想救韩少羽。
随着齐非寒脚步声远去,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寂。外面的天已彻底的黑了,屋子里烛火摇曳牵动人心。
韩少羽迅速起身穿好了衣衫,拎起霜华剑,然后朝着窗户的方向屈膝跪伏,面无表情地说道:“弟子韩少羽恭迎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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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从前背过
“快起来!今日杜大人要去国子监,改成皇兄抽查了课业了,两仪殿已经派人来请了。”林云竹今早得知消息的时候是懵的,猝不及防的改变,直接将他这个没有背书的人推向了深渊。
他吩咐着殿中的人伺候,自己在外殿焦急等待。
手中的书是半点都看不进去,这几日心思不在这儿,原本也是想着糊弄过关,谁知道这几日国子监出了一个考试。
“怎么突然改了?”林之恒收拾好后匆忙往走出,面色焦虑,不见昨日从容。
“官员变动太多,有些官署入手不够,国子监向来是有直接做官的先例的。这次不过是初试看下是否需要推行。”林云竹解释道。
外头依旧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暗淡,乌云密布,早日......
“快起来!今日杜大人要去国子监,改成皇兄抽查了课业了,两仪殿已经派人来请了。”林云竹今早得知消息的时候是懵的,猝不及防的改变,直接将他这个没有背书的人推向了深渊。
他吩咐着殿中的人伺候,自己在外殿焦急等待。
手中的书是半点都看不进去,这几日心思不在这儿,原本也是想着糊弄过关,谁知道这几日国子监出了一个考试。
“怎么突然改了?”林之恒收拾好后匆忙往走出,面色焦虑,不见昨日从容。
“官员变动太多,有些官署入手不够,国子监向来是有直接做官的先例的。这次不过是初试看下是否需要推行。”林云竹解释道。
外头依旧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暗淡,乌云密布,早日里争着开放的花朵到底是躲不过这一场风雨。
内侍为二人撑了伞,好在此刻雨不大,过去也不会湿了衣裳。
“我能寻个理由……不去吗?”
林之恒本想要接过伞,自己撑着,可是在伸手的那一刻才意识到手上的伤。
林云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也知晓了他的顾虑,只是现在的形势只怕是推脱不了,他看了眼两仪殿来的内侍,倒不面生,只是也不会帮着隐瞒。
“我怕是不行,皇兄可不是什么随便的理由就能给糊弄过去的。要是昨日告假也就罢了,今日都要抽查了才说,难免会让他多想。”他思索后摇头,说完后,迈出了步子。
时间紧迫,不能继续犹豫下去了。
“要知道如此,昨日怎么着也该阻拦一二的,袁阁老也是……”
“他罚我是应该的,都是我该受的。”林之恒打断了林云竹的抱怨,他不想听到说老师不好的话语,哪怕是借着为他好的心思。
冰冷的雨滴在了他的手背,一切总会有一条过去的路。
他同老师的关系,天子不是不知,只是在现在看来,不合时宜,会加给他一种莫须有的野心。
天子怀疑他无可厚非,只是他不想因此牵连了老师的仕途。
“阿竹,是我不该。”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雨雾重重,心情再一次沉重了起来,“若是昨日我拒绝了去袁府,老师就不会和我有所牵扯,至少在陛下眼中,他是和我撇清了关系的。”
他话语微颤,“我好像,又自私了一回。”
春雨绵软,书封上点缀晶莹细小的水珠,林云竹抬起了视线,不再记挂着书中内容,“阿恒,其实在我看来,你们之间的关切是双向的。你想着能为袁阁老好,可他同样也想着要为你做些什么,关切又怎么会在自己这儿让步呢?”
“这也算不上自私吧,我昨日瞧得真切,袁阁老是想见你的。明明是相互的情意,又何须遮掩,隐忍到了最后或许一切都变了。”他原本是慌张的,这算得上今年第一次抽查,免不了一顿的数落,只是安抚之间,让他渐渐忘却了这些,只想着现在安慰一下林之恒。
他皇兄所想,他还是能猜测一二的。
到目前说完全放心林之恒是不可能的,君王的疑心是不可能轻易消散的,何况是面对背叛过他的人。
只是现在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没有任何的动机能够说明他是有所图谋。
林之恒听完了这些话,心中又想到了昨日书房中,老师对他说——你觉得我害怕被你牵连吗?
心中忽然坦荡了些许。
“抱歉,又陷入了自我的困顿。”林之恒释然一笑,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坦然的面对,其实遮掩未必有好处。
“有时候,还挺想念那个不顾一切横冲直撞的林之恒的。”林云竹感叹道。
他和天子如果发生争吵,他可做不到就这样闯了宫,硬要留下。
“我是不是还没和你说过,当时为什么会动容。”他笑着开口,带着些许打量的意味。
“没有。”
“佩服你的勇气。就这样从外头闯进来,又能和皇兄对上几句话,有什么都不遮掩,知道了错就改。其实面对自己的过往、错处是很难的,至少有时候我做不到。不过最要紧的是,我隐约能感觉到,皇兄心底里的一丝动容。”
不然他不会去开这个口。
林之恒笑了笑,现在回忆起那段过往,其实现在是压抑着一种冲动。
他感慨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清醒,但到底还是困在局面之中了。不过想想,执着也不是一件坏事。”
走过漫长的直道,再转个方向,走上些许路就要到两仪殿了。
林之恒看着林云竹手上拿着的书,询问道:“你昨夜背了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晚上我可背不出来,这样没有结果的事情,我向来是不愿意做的。”林云竹沉默了片刻,然后摇头回复。
他……想过要背,但到底还是败给了侥幸心理。
不过是几手板的事情,咬咬牙就过去了。
若不是在走路,林之恒一定想要扶额苦笑,无奈道:“这借口,我已经听了不下三遍了,殿下倒是给自己找一个能在陛下面前说得过去的理由。”
“忙于政事?这个理由如何?”林云竹想了想,他好像真的只有这个理由了。
“杜大人给了您半个月的时间,就算是一日背一部分都能背上三四遍了。”
“虽说有半个月,可前几日想着时间充裕就丢在了一边,再过上几日看着这些觉得三四日就能背出,一直到最后几日,就来不及了。”林云竹也颇为无奈,他是真的高估了自己。
踏入宫门的时候,他余光之间瞥到了林之恒浓重的黑眼圈,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试探性开口问:“你昨夜熬夜背了?”
“哪能,殿下是少了几篇策论,可杜大人却没有少了我的,再不写到时候又要来不及了。”林之恒开口回答,只是看着宸王颇有些,要死一起死的想法,他不得不提醒一句,“这几篇,我从前背过。”
红心蓝手是更新的动力~
假如狄公有女
第五章
湖州馆驿
一盏柔光,一方桌案,曦宁在桌前提笔写着什么,伴随着房门的声响,灵儿说道:小姐,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曦宁放下手中的紫毫,说道:也不知道父亲现在如何了,父亲年龄大了,也不知道狄春能不能将父亲照顾好。曦宁按了按鬓角,着实有点头痛。
灵儿看着小姐如此操劳,一边收拾着桌案,一边与小姐开玩笑道:我的好小姐呀,就您一天提老爷八百次,老爷出门在外得打多少个喷嚏呀。
曦宁倒是未曾想到这丫头会这么说,但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不待曦宁说些什么,只听得清脆的一声,笔断了。
不等灵儿说些什么,曦宁到:明早通知大家多在城中待一天吧,我们也出去转转。休息吧。...
第五章
湖州馆驿
一盏柔光,一方桌案,曦宁在桌前提笔写着什么,伴随着房门的声响,灵儿说道:小姐,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曦宁放下手中的紫毫,说道:也不知道父亲现在如何了,父亲年龄大了,也不知道狄春能不能将父亲照顾好。曦宁按了按鬓角,着实有点头痛。
灵儿看着小姐如此操劳,一边收拾着桌案,一边与小姐开玩笑道:我的好小姐呀,就您一天提老爷八百次,老爷出门在外得打多少个喷嚏呀。
曦宁倒是未曾想到这丫头会这么说,但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不待曦宁说些什么,只听得清脆的一声,笔断了。
不等灵儿说些什么,曦宁到:明早通知大家多在城中待一天吧,我们也出去转转。休息吧。
看着小姐的背影,再看看地下的狼藉,灵儿吐吐舌头赶紧追着曦宁到卧室休息。
湖州县衙后堂
月光下,曾泰还在思索着白日同狄小姐的偶遇,想着她的清冷气质,想着她的言谈举止,不禁怦然心动。
“老爷,夫人请您回去。”伴随着小厮的禀告声,曾泰的心思也回笼了来。
“走吧!”曾泰慢慢往回走。
曾泰主卧
“爷,您回来了,妾泡了茶,您喝一杯吧。”沈氏温柔的说道。
“好,辛苦夫人了。”曾泰回到。看着眼前的夫人,不知为何,曾泰再次不自觉的想起了那道美丽的倩影。
“爷,爷,”沈氏喊到。“茶要凉了,”
“好,就喝”,曾泰无神的回道。
“夫君可是为公事烦恼,今日县丞夫人给妾身送来一些首饰还有布匹,当真是美极了,夫君你来看”沈氏在将孩子交给乳娘之后,对曾泰兴奋的说道。
当曾泰看到这些首饰以后,瞬间无语。“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收别人的礼物,你道世间可有白吃的午餐,我和岳父大人也未曾少你吃穿,为何总要收受贿赂”曾泰低声而憎恨的说道。
“夫君这话说的,别人都送上门的东西,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沈氏辩解道。
曾泰强忍怒意说道“你可知为何他会给你送这些东西,那是因为县丞外兄强奸民女,按律应当徒刑一年……现在你还当这是白给你的吗?”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夫君”沈氏脸色惨白道。
“现在知道问我怎么办了,收东西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啊,”曾泰恨恨的说道。
“你现在就嫌弃我了,若不是当年我家救助你们母子,你们怎么活到今日,又如何能读书走上科举之路为官,现在你成了一方父母官就嫌弃于我。”沈氏撒泼的胡搅蛮缠。
啪,随着杯子落地的响声,曾泰语气低沉的说道:“你休要撒泼,也不要没事找事,我既答应岳父要好好待你,自然不会做对不起你们沈家之事,只是我也希望你能自省,你要明白你现在已经不是平民女子,你现在是一方父母官的妻子,我不求你能为我的事业更添助力,只求你能安稳内宅,养育子女,完成你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你懂吗?只要你不在做离谱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对你不起,你能明白吗?”
“我,我……”不待沈氏说话。
曾泰继续道:“你将县丞夫人送来的东西悉数整理出来,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曾安,你在这里等着夫人整理,然后等我的命令”。说罢,曾泰转身离开,没再理会沈氏的喊叫声。
走出内宅大门,在拐角处,望着深蓝的夜空,周遭寂寥无人,曾泰终于能够放松下来,只觉得今日一天的遭遇实在使得自己疲惫不堪。而狄小姐犹如黑夜中的一盏暖灯,给了曾泰一点点温暖,随即又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呵呵苦笑一声,笑自己痴心妄想。而后缓步离开。
泰言21
家人们,我们阿泰和恩师以后也有自己的tag了,叫仁泰😎
我和@疏吟 已经加上新tag了哈
粮来粮来粮从四面八方来(二次做法ing)
许珩——大弟子
严清——三弟子
季寒——四弟子
姜誉——六弟子
苏黎——七弟子
她伸手去打他“嗯?说的好像我很急一样”
曾泰笑了笑,牵着她的手“是我急”
“哼,对了,你怎么碰巧过来了”
“是二师兄带我来的,他说你被那上官时带走了,言儿,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听见了,没有任何人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你师父也不行”
“哦?那我爹呢”
“哎呀,恩师已给我回信说他老人家认可我了,还让我小心那上官时呢”他嘴角上扬,一脸傲娇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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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来粮来粮从四面八方来(二次做法ing)
许珩——大弟子
严清——三弟子
季寒——四弟子
姜誉——六弟子
苏黎——七弟子
她伸手去打他“嗯?说的好像我很急一样”
曾泰笑了笑,牵着她的手“是我急”
“哼,对了,你怎么碰巧过来了”
“是二师兄带我来的,他说你被那上官时带走了,言儿,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听见了,没有任何人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你师父也不行”
“哦?那我爹呢”
“哎呀,恩师已给我回信说他老人家认可我了,还让我小心那上官时呢”他嘴角上扬,一脸傲娇
“真的?没想到爹爹竟这么快就认可你了”
他笑着将脸凑过去“我厉害吧,是不是该有什么奖励才对”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嘁,你想得美”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而后走了
“欸,言儿”他笑着去追她
曾泰陪着她回到岑安边上
“咦,言儿,阿泰,怎么,阿时走了吗”
“师兄应是走了吧”
“言儿,你的唇怎么肿了”
“啊?”狄辞言捂着嘴看了眼曾泰,发现他在偷笑,瞪了他一眼,伸手掐了掐他的腰“师母,没什么”
“嘶”曾泰忍着疼讪笑两声
岑安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中了然,笑了笑,没再多问
第二日,曾泰刚想走进书房,就有衙役过来说门口站着个瘦削的老头,说是来找他妻子的
“老头?找妻子?”他睁大眼睛“莫非是师父?”急忙跑至刺史府门口,果然是上官异
曾泰笑着上前行礼“师父,您来了”
“谁是你师父,哼,我是来找安儿的”
“您是来找师母的吧,师母就住在刺史府中”
“哪个是你师母,你整天瞎喊什么”
曾泰一脸无辜“师母让我喊的啊”
“你!哼”上官异板着脸径直入府
曾泰挑挑眉,笑了笑,跟了上去给他带路
“师父,师母就住在这”
“不许喊我师父”上官异瞪了他一眼
“阿泰喊我师母,你却不让他喊你师父,怎么,你想与我和离?”
岑安和狄辞言走了过来
“欸,安儿,这话从何说起啊,我哪离得开你啊”他走上前去哄她
狄辞言走到曾泰边上,两人相视而笑
……
“阿泰,你喊他什么”
曾泰看了眼上官异,虽然看到了他眼中的警告之意,可还是坚定的说“师父”
“嗯?”岑安扭头看着上官异
“欸,行了行了,你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他摆摆手,又在心中安慰自己,一个称呼而已,也少不了一块肉
曾泰笑了笑“是,师父”
上官异只好闷哼一声,算是应了
狄辞言躲曾泰背后笑了会,咳嗽两声,调整好表情后探出脑袋“师父,您怎么来了”
“哼,臭丫头,明知故问,你把你师母拐这来了,我能不来吗?”
“师父,您怎么能冤枉我呢,师母可是自己来的”
“哼,不管,安儿在哪,我就在哪,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曾泰忙表明态度“师父便当刺史府是自己家就行了”
“欸,那二师兄呢”
“我让他留在客栈等阿寒他们”
傍晚间,四人一同吃饭
看着菜,上官异冷哼一声“言丫头挑食的很,从不吃葱姜蒜这些,你连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吗”
见三人都看着自己,他不解的开口“怎么,我说错了吗”
狄辞言眨眨眼睛,“师母爱吃我才让曾泰吩咐厨房重新放这些的”
上官异听完心里一激灵,急忙赔笑道“安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岑安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曾泰挑挑眉,将狄辞言爱吃的菜放在一个碗中,又把其中的葱姜蒜什么的全部挑出后,才将碗推到她面前
“这肉这么肥,安儿和言丫头可都不爱吃”话音刚落他又看到狄辞言前面一个小碗中全是瘦肉
她正好夹了一块,正要放入嘴里,听到他的话,愣了愣,最后还是吃了进去,眨眨眼睛
上官异见状嘴角抽搐着
曾泰主动开口“言儿确实不爱吃肥肉,不过这肥中带瘦的肉煮出来才好吃,师父,您?”
岑安接过话“你看看人家阿泰,再看看你,就你话多”
上官异瘪瘪嘴,小声的嘀咕“臭小子,真能装”
岑安眯了眯眼睛“你说什么”
他讪笑两声“没什么,安儿,言丫头,快吃菜,不然一会都凉了”
岑安摇摇头,转头看着两人笑笑“言儿,阿泰,吃菜,别理他”
卫化孤零零的在客栈中待了两天,终于等到了季寒他们
几个人寒暄一番后,直入正题
许珩: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骗小师妹,老二,你见到他了吗?
其余人附和着
卫化:见到了,人挺好的其实
苏黎瞪着他:二师兄这是何意,敢骗小师妹,就该打断他的腿,割了他舌头
卫化:小七,你也太暴力了
姜誉:我瞧着还太便宜他了呢
严清:是啊,这种人就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都敢骗到小师妹头上了,若不狠狠教训他,怎对得起小师妹
其余人再次附和,只有季寒没说话
卫化抽抽嘴角,“可是师母已经认可他了”
房间里瞬间陷入沉寂,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季寒打破了僵局,“二师兄,你确定?”
卫化:那是自然,而且,师母还挺喜欢他的,欸,说实话,我也觉得他不错
许珩:不是说他哄骗小师妹的感情吗,怎么,怎么?
卫化:那是师父的想法,小师妹给师父的原信上是说她遇到了心怡之人,要将他介绍给我们
严清:你意思是,他俩是两情相悦?
卫化点点头,将这几日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季寒:二师兄,你说他叫曾泰?
卫化:是啊,还是小师妹爹爹的学生呢
季寒:这个名字好生耳熟啊
他想了想,“奥,难道是他?”
姜誉:四哥,你想到什么了
季寒:八年前,我与小师妹在越州遭遇埋伏的事,你们还记得吗
几人相继点头“记得,在自家地盘却让小师妹受了伤这种耻辱之事,怎会忘记”
季寒:我将追兵解决后,再见到小师妹,她说有个怪人给她留了件外袍,还把他的口粮也给她了,她只知那人是会稽县丞,我后面去打探过,他叫曾泰
许珩:老四,你是说这俩是同一人
季寒:或许吧,也可能是同名同姓吧
卫化:哎呀,一会见到他不就知道了?
苏黎:他竟将五师兄都比下去了,我倒是要好好见识见识此人
姜誉:是啊,五哥对小师妹的心意你我师兄弟皆知,也不知道他知道此事会如何
卫化:不管如何,小师妹的心不在五师弟那,这么些年了,你我师兄弟亦知五师弟不过是单相思罢了,如今只要小师妹真心幸福,其他确是不重要
季寒:二师兄说的对,只要小师妹幸福便好
严清:倒也是,强扭的瓜不甜
许珩:希望老五自己能想通吧
姜誉和苏黎跟着点点头
(别的人四号去泰国见熙熙,我tm留在学校考试😭😭😭😭😭😭😭😭😭)
天之骄子
新年刚过,文曦和云豪闲来无事决定趁着空闲出去溜达几天。陆天和上官虹犹豫的对望了一眼,俩崽子立马发誓,这次绝对是纯纯的想去云北玩儿几天,绝对没什么鬼主意了。边发誓还边看着笑着看着二人的龙啸。龙啸笑而不语,又摆摆手,意思很明显,我不帮你们俩崽子说话。
上官虹和陆天又考虑了半响才算点头,毕竟上次俩崽子以出去玩之名一起去非洲闹事可把二人吓的半死,俩爹再三嘱咐后,才任由俩崽子出去浪了。
“曦儿,出门在外......
新年刚过,文曦和云豪闲来无事决定趁着空闲出去溜达几天。陆天和上官虹犹豫的对望了一眼,俩崽子立马发誓,这次绝对是纯纯的想去云北玩儿几天,绝对没什么鬼主意了。边发誓还边看着笑着看着二人的龙啸。龙啸笑而不语,又摆摆手,意思很明显,我不帮你们俩崽子说话。
上官虹和陆天又考虑了半响才算点头,毕竟上次俩崽子以出去玩之名一起去非洲闹事可把二人吓的半死,俩爹再三嘱咐后,才任由俩崽子出去浪了。
“曦儿,出门在外不准给老子惹事。听到没有?”这边上官虹和陆天嘱咐完了,有些微醺的曹余才加了一句。
“知道了爸!”文曦痛快的答应着。
“云儿,在外边保护好弟弟。还有别忘了爸给你定的规矩,任何时候别让自己受委屈,听到没有?”俩崽子都到了门口了,陆天不悦的看了曹余一眼又加了一句。
“知道了爸!”云豪也听出了陆天对曹余的不满,都走到门口了人又折回来捏了捏父亲的肩膀撒着娇。“爸放心吧!”
“行了,你儿子什么时候受过委屈?”唐婉拍了一下云豪示意他快走,坐在陆天身边笑着和罗真怨念。“瞧瞧你大哥,人家别人都教孩子不要惹事,就你大哥这儿奴,给云儿定的规矩就是不准受委屈。云儿这孩子现在让你大哥惯的啊,越来越无法无天!”唐婉虽说性格大气可也同样有女子的细心,眼见曹余脸上挂不住忙跟着打哈哈。唐婉知道陆天一向看不上曹余,可不管怎么说曹余是虹儿的师弟,曦儿的另一个父亲。大过年的,唐婉可不想让虹儿在中间为难。
“婉婉,规矩是给无能之人定的,我儿子是天之骄子,不需要规矩!”陆天也喝了两杯,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
“是!是!是!你的儿子、你的侄子都是天之骄子!瞧你那儿奴样儿?来,吃个开心果,给本岛主笑一个!”唐婉喂了陆天一个开心果再加上一句玩笑,陆天这才笑笑算把这不愉快的小插曲翻片儿了。
虽说陆天给云豪定的唯一规矩就是不准委屈自己,可云豪发誓,他真的也不想惹事儿,倒是不为别的,带着弟弟出去玩儿本来就是为了开心的,犯不上因为一些没素质的人生气扰了兴致!
“诶?那俩年轻人!靠靠边儿!往后边去,我们照相呢!有没有眼力见儿?”曦儿拿着相机刚要拍一颗树,几个身披五彩丝巾的大爷大妈便对着俩人大呼小叫。
“诶!好嘞!叔叔阿姨对不住,我们这就离开!”曦儿一吐舌头后退了两步和云豪对望了一眼离开了。
“诶?俩帅哥,我媳妇儿累了,也想休息一会儿,您能不能稍微让一下?”文曦和云豪爬山累了刚找到椅子休息,就有小俩口过来说道。
“没事没事,我们不累,您坐!”云豪和文曦忙站起来继续手拉手往上走!一路上边聊天边看着树上的鸟聊天一点没影响心情。
爬了一天的山之后,文曦想吃云北的一家特色米线。二人便在人群后排起了长队。
“还是第一次体会吃东西还要排队的感觉?待会儿我一定得好好尝尝,这家米线到底有多好吃!”云豪扶着文曦的肩膀念叨着。
“我上网查了这家米线评价最高,我们从山上下来饿的肚子咕咕叫!待会儿我们一人是不是能吃两碗?”文曦也回头说道。
“嗯,应该....可以....”云豪正说着话,却感觉自己的包正被人慢慢划开,云豪知道,这是遇到小毛贼了,不过为了不扫兴也没打算教训人,稍微回头便捏住了那小贼夹着刀片的手腕,眼神震慑力十足的警告道。
“兄弟,好好排队!”
说着也没管只装了两瓶水的包便松开那人把头回了过去。云豪感觉到那人被发现后便从队伍上离开了。暗自庆幸是个识相的,也就没有声张,排队路过垃圾桶时,把那被划出口子的包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哥?怎么了?”文曦回头问。
“没事儿,包被人划了,吃饭要紧!”云豪安慰的拍了拍文曦的肩膀。
“这是有苍蝇扯了一下龙须?还怪烦人的!”文曦摇摇头笑笑,也没当回事儿继续排队了。
终于排到兄弟俩了,俩人吃相不太优雅的各吃了两碗米线才算饱。满足的兄弟二人决定骑共享单车回酒店,就当是消食了。
二人研究了半天才明白这共享单车怎么弄,文曦还在编排他哥是太子微服私访,这次是算是最接地气的一起旅行了。云豪则不依不饶的念叨,我要是太子微服私访,你文曦少主就是神仙下凡体验生活。文曦则笑道,有整天挨揍的神仙吗?哈哈....
兄弟二人一边聊着一边不太熟练的骑着车,按照道航走发现前面竟然有路障,只好走了一条有些黑的小路。
“曦儿,这边没路灯,小心别摔倒!”云豪说着话自己差点摔倒,好在腿长把单车支撑住了。
“知道了哥。前面怎么好像有很多人啊?”文曦也停下来。云豪这才注意到前面路口有大概三辆车停着,车上下来数十个人,车内还有人,用远光灯照着他们。
“哥?什么情况?有老仇家寻仇?”文曦说着话已经一甩手把流光夹在指尖了。
“曦儿,先别冲动。看看情况再说!”云豪看着文曦说道。“我们正常走路,不理他们!”
结局在彩蛋里……
泰言4
狄辞言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有好几个新娘装扮的人
她站起来,走过去问她们“你们都是最近失踪的新娘子吗?”
其中一人回她“是啊,莫名其妙就在这了”
“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那人只是把我们关在这里”
“别怕,我带你们出去”
她刚想抽剑将锁砸开,外边突然有声音传来,她转头去看,竟发现凶手押着曾泰
那凶手对她们说,“他是你们谁未来的夫君,站出来”
曾泰不好意思的看看她,狄辞言心想不是说新郎都只是昏迷的吗?这个笨蛋怎么还被抓了
“怎么,没人认领?那我就杀了他”
狄辞言只好往前一步“是我的”
“你,走过来”边上他的手下打开牢门
狄辞言走出去,站到他面前
“你们,真是一对?”
“是......
狄辞言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有好几个新娘装扮的人
她站起来,走过去问她们“你们都是最近失踪的新娘子吗?”
其中一人回她“是啊,莫名其妙就在这了”
“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那人只是把我们关在这里”
“别怕,我带你们出去”
她刚想抽剑将锁砸开,外边突然有声音传来,她转头去看,竟发现凶手押着曾泰
那凶手对她们说,“他是你们谁未来的夫君,站出来”
曾泰不好意思的看看她,狄辞言心想不是说新郎都只是昏迷的吗?这个笨蛋怎么还被抓了
“怎么,没人认领?那我就杀了他”
狄辞言只好往前一步“是我的”
“你,走过来”边上他的手下打开牢门
狄辞言走出去,站到他面前
“你们,真是一对?”
“是啊”
“那你刚刚不认他,害怕吗?”
“我听说你向来只抓新娘,新郎只是昏迷罢了”
“你这丫头倒是知道的不少,我是从来没抓过新郎,可他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狄辞言有些震惊的看着曾泰,他更不好意思了,垂着脑袋
“既然你们如此情深义重,我便让你们成亲吧,我来当你们的证婚人”
“啊?”曾泰和狄辞言同时睁大眼睛看着他
“下去布置,明日拜堂”
震惊之余,她和曾泰被另外关到了一间屋子里
狄辞言: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
曾泰:能绑架那么多新娘的能是什么好人
狄辞言:你是怎么回事,他说你是自己送上门的?
曾泰:我,我,我见他带走你,我担心,就跟了上来,结果,结果就被发现了
狄辞言一阵无语,“真有你的,那现在怎么办,我本来都可以带她们走了”
曾泰:我答应过恩师要保护你的嘛
狄辞言:罢了罢了,反正印记都留好了,等爹爹来救吧
那边,大雾散去,狄胖和挂灵出现
挂灵撩起轿帘,发现里面没人,又看向狄胖“大人,辞言不见了”
狄胖:我看到了
挂灵:可曾兄呢,怎么曾兄也不见了
狄胖:一定是出事了,来人,给我搜
“是”
一会后,挂灵喊他“大人,这里”
狄胖走过去,“嗯,是辞言留下的记号,我们走”
有手下端来两杯茶和一些吃的给他们
曾泰刚端起茶想喝,被狄辞言一把拿过倒了,“欸,辞言啊,怎么了”
“哼,下作”
曾泰以为她是在骂自己,一下子涨红了脸“我就是觉得口渴,想喝杯茶而已,怎么就,就下作了”
狄辞言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谁说你了,我是说那杯茶”
曾泰:啊?茶?这茶
狄辞言:这茶里被加了些脏东西
曾泰:脏东西?他是想毒死我们?
狄辞言:不是毒药,喝了倒不会死,不过嘛
她眨眨眼睛,凑到曾泰面前
曾泰看着她的眼睛,失了神“不过什么”
“不过嘛,你可能就会失身给我了”
“啊?”曾泰瞪大眼睛,脸更红了
“你脸怎么那么红啊,你要是想喝,那还有一杯呢”狄辞言故意逗他,指了指另外一杯
“咳咳”他转过头后退两步,“辞言,不可胡说”而后皱皱眉将另一杯也倒了
一会后狄辞言觉得饿了,就去拿那些吃的,她刚想送进嘴中,手突然被曾泰抓住 ,不解的看着他
曾泰:你做什么
狄辞言:我饿了,吃东西啊
曾泰:不行,万一这里面也被加了那种肮脏的玩意呢
狄辞言:可是我饿了
曾泰拿走她手上的包子,又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手,而后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蜜饯递给她,“喏,先吃点这个垫垫吧”
狄辞言眼睛都亮了,拿起一颗塞进嘴里,“嗯,甜”曾兄简直就是个移动的零嘴库
那凶手又带着手下过来了
“两位,喜堂已布置妥当,请吧”
“啊?不是说明天吗?
“真是不好意思,我看了一下,明天大凶,不宜婚嫁”
“啊?”狄辞言和曾泰面面相觑
“两位不是本来就今日大婚吗?请吧”
曾泰走到狄辞言边上,轻声说“辞言啊,这”
狄辞言小声回他“相机行事”
两人跟着他走,狄辞言问他“我说这位大哥,你既然肯让我们成亲,不如直接放我们回去”
“我让你们成亲是因为他来找你了,我看的出来,他很爱你”
狄辞言一阵无语,心想这位不仅脑子有病,眼神怕是也不太好,又听他接着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劫持这些新娘吗”
“为什么”
“因为我在替她们考验她们要嫁的人是不是真的爱她们,我爱的人被人抢走了,可是他并没有好好对她,她两年前死了”
“你节哀,可是你把她们绑到这种地方,又让那些个新郎去哪里找”
“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只要真心想做的事,哪有做不成的呢”
狄辞言讪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突然一声异响,“辞言,小心”她被曾泰一把扑倒,然后四目相对
曾泰只觉得唇上软软的,心脏像是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看着她的眼睛失了神
狄辞言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出,愣了愣后眨眨眼睛,脑袋里晕乎乎的
那凶手看着他们笑出了声
曾泰才反应过来,赶忙起来“啊?辞言,我,我,我,这”他苦着脸
狄辞言坐起身,别过脸没看他,咬着唇,用手轻轻敲了敲脑袋
“辞言啊,我不是故意的,刚刚那石头突然就落下来了,我真”
“我说你们二位,这都是要拜堂的人了,不就是亲了下吗?至于这么害羞吗?”
那人抱着手笑,“哼”狄辞言撇了他一眼
“呦,兄台你手臂受伤了啊,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见血呢”
曾泰忙着解释,听到他话才感受到痛,看了看自己手臂
狄辞言闻言抬头看了看他的手臂,站起身来,拉过他的手臂,用帕子按着伤口,后又将其系在了他伤口处
“辞言,我真不是故意的”
路上他又小声的说“我会负责的”
“两位,这有两杯茶,一杯里加了毒药,当然,我这里有解药,你们一人喝一杯,或是一个人喝两杯,都行,喝完它们就可以开始拜堂了”
曾泰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想让我们办喜事还是丧事”
“自然是喜事,虽说是有毒药,可是我会把解药给你们的,不会耽误拜堂的,此番不过是想考验一下两位的真心罢了”
曾泰拿起一杯就要喝,被狄辞言抢下倒了,紧接着她又倒了另外一杯
“我从来不赌生死之事”
那人愣了愣,而后嘴角上扬,拍了拍手“好好好,罢了罢了,那就拜堂吧”
外边一阵喊叫声传来,那人往前几步,抓住跑回来的手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首领,是官军,官军打进来了”
未等他反应,狄胖和挂灵便已率人冲了进来,看到里面站着的狄辞言和曾泰,狄胖才松了口气
见两边打了起来,狄辞言抱着曾泰的腰,使用轻功将他送到了狄胖边上,期间曾泰听她说“一个意外罢了,不用你负责,也不许你将此事告诉爹爹或是别人,不然,我就割了你舌头”
“欸,可是我”
狄辞言已将他带到狄胖边上“爹爹”
狄胖看了看他们“辞言,曾泰,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去帮忙”说着她抽出剑加入战斗
狄胖注意到曾泰的手臂“曾泰啊,你受伤了?”
“恩师,无妨,一点小伤罢了”
“咦,这帕子是”狄胖指了指系着的帕子
“奥,是辞言的,恩师,我”
狄胖点点头,见他红了脸,不明所以的问
“怎么了,你脸怎么红了”
“我,恩师,我,我”
狄胖见他支支吾吾的,实在是奇怪
曾泰刚想说,狄辞言就过来了
“爹爹,搞定了,你们说什么呢”
“我也纳闷呢,你瞧瞧你曾兄的脸,红成这样,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狄辞言看着他笑了笑“想来是这洞中不透气,闷热的吧,是吧,曾兄?”
曾泰看着她的眼睛,笑意中满是警告,只好苦着脸点点头“是,恩师”
狄胖看了看他们,觉得好像不太对,却也没再询问
(意外之吻挺土的叭,不过我有时候就喜欢这种土土的,报意思报意思,见谅见谅😊)
泰言1
挖坑挖坑快乐挖坑😆
主曾泰泰恋爱史
糖刀里新胖说要是自己有女儿的话,曾泰就是自己的女婿了,嘿嘿,满足他😝
不过跟糖刀篇没关系
设定跟七夕篇的一样
女主狄辞言,从小习武,在狄胖身边的时间不长,师父上官异是越州人,在整个江湖名气不小,武功可排进前五,暗地里经营一家杀手组织,当然,跟铁手团可不一样,不会滥杀无辜,女主平时也会领些任务,是上官异的关门弟子,平日里极受宠爱
主时间线先定在滴血雄鹰案那会
曾泰泰三十吧,女主二十吧,比如燕小些
嗯🤔先写个初遇,滴血雄鹰案发生的三年前,阿泰在越州会稽当县丞
“小师妹,我去引开他们”
狄辞言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季师兄小心”
“...
挖坑挖坑快乐挖坑😆
主曾泰泰恋爱史
糖刀里新胖说要是自己有女儿的话,曾泰就是自己的女婿了,嘿嘿,满足他😝
不过跟糖刀篇没关系
设定跟七夕篇的一样
女主狄辞言,从小习武,在狄胖身边的时间不长,师父上官异是越州人,在整个江湖名气不小,武功可排进前五,暗地里经营一家杀手组织,当然,跟铁手团可不一样,不会滥杀无辜,女主平时也会领些任务,是上官异的关门弟子,平日里极受宠爱
主时间线先定在滴血雄鹰案那会
曾泰泰三十吧,女主二十吧,比如燕小些
嗯🤔先写个初遇,滴血雄鹰案发生的三年前,阿泰在越州会稽当县丞
“小师妹,我去引开他们”
狄辞言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季师兄小心”
“放心”
狄辞言躲在草丛里看着十来个黑衣人朝着季寒的方向急掠而去,“狗贼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了,竟找来那么多人”天开始下雨,她起身看了看四周,发现前边有个旧庙,于是进入旧庙
她走到一处靠着木板坐下,看了看外边的大雨,“也不知道季师兄怎么样了”
狄辞言看了看伤口,缓缓褪去衣物,露出伤口,又拿出金疮药
曾泰在附近村中解决完一些事,打算回县衙,可走了一段,就开始下雨,他本想快些回衙,可雨越下越大,见前方有个旧庙,他跑了进去,结果
“啊?”狄辞言本来在擦拭血迹,听到声音后转头看到一个男人跑了进来,四目相对,急忙忍痛将衣服拉好
“啊”曾泰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愣了一下后急忙转身“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狄辞言握紧剑柄,又往木板高树处坐了坐,使她大半身子被遮住“你若是敢回头,我便剜了你的眼睛”
“姑娘放心,刚刚是在下失礼”
过了一会,曾泰开口“姑娘,你好像受伤了”
“那又如何,本姑娘想杀你亦是易如反掌,你最好老实点”
曾泰听着她的声音,莫名想笑,“是,是,我信”他走到另一边坐下,背对着她
过了一会,曾泰有些饿了,他从袖子中掏出两个馒头,那是那户村民给他的,他刚想咬一口,就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曾泰抬头看了看后边,笑了笑
狄辞言揉揉肚子,叹了口气,今日都还没吃过东西,可恶,都怪那个狗贼,不报此仇,我就不姓狄,哼
突然听到声音,她转头,看到曾泰倒退着向她这边走来,“你,你想做什么”手又握上剑柄
曾泰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馒头往后伸了伸“你饿了吧,我这有馒头,给你吃吧”
狄辞言看了看他手上的馒头,“哼,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上边下药”
曾泰笑了笑,“那我一会转身当着你的面吃上一些,如何”
“转身?”
“姑娘放心,我会闭着眼睛,但凡睁一下,姑娘你随时取走这双眼睛便是”
狄辞言想了想,“好吧,记着你的话”
曾泰又开始倒退,直到他觉得与她之间的距离正好,才闭上眼睛转身面对她
“你看好了,我要开始吃了”
“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他从一个馒头上撕下一小点塞进嘴里咽下,又在另一个馒头上撕下一小点吃下
狄辞言确认其咽下无事后,开始打量起他,嗯,长的倒是不错,看起来不过三十,像是个读书人,真是个怪人
“姑娘,该放心了吧”
“嗯”
曾泰又缓慢向前走了走,而后弯下腰身子前倾,将馒头向前伸着
“我看不到你,你自己拿”
“你再靠近些,手往右边伸”
他照做,见他的手臂快要撞上木板,狄辞言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而后拿走了馒头,松开他的手
“多谢了”
“无妨,为官者自当以百姓为先,对了,你慢些吃,我身上没水”他边说边走回去坐下
“嗯?你是做官的?”
“是啊,会稽县丞”
“县丞?”欸,爹爹如今也只是个县令罢了,“那你一定是个好官”
曾泰苦笑着叹了口气,没有搭话
见外边雨停了,天也快黑了
他站起身来,脱下了外袍
“你又在做什么”
“姑娘,我要回县衙了,夜里寒冷,这件外袍就留与姑娘,能挡挡风也是好的”
“你,你我之前素未谋面,为何对我这么好,你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说来奇怪,在下觉得与姑娘甚是有缘,若姑娘真是坏人,想来我也活不到现在了”
曾泰走过去将外袍放在她伸手便能拿到的地方,“姑娘,就此别过”说完便走了
狄辞言看了看他的背影,又伸手拿过地上的衣服“真是个怪人”
半夜三更,狄辞言猛地睁开眼睛,“谁?”,发现是季寒后放下心来
“师兄”
“小师妹,你还好吧”
“我没事,师兄那边呢”
“都处理了,咦,这衣服是?”季寒注意到一旁的衣服
“遇到一个躲雨的怪人,他留给我的,他还把自己的口粮给我了”
季寒听后笑了笑“哦?如今世上还有这种人”待此事了结,得去感谢下人家
“他叫什么名字”
“啊?我没问,他自己说是会稽县丞”
“你啊你,怎的连人家的名字都没问”
“忘了嘛”
“罢了罢了,好歹还知道他的官职,再去找便是了”
几日过去,会稽县中
狄辞言走在街上,见前面围着一大帮子人,她凑上前去
花轿?有人要娶亲?
周围人叽叽喳喳的,“这周家,真是坏事做尽”“强抢民女啊”“可怜小翠这孩子”“青梅竹马如今却变成苦命鸳鸯了”她挤到花轿边上,听到里面有人在哭,又往前看,是他,竟看到曾泰和另一人挡在花轿前
马上骑着一个人,似是新郎官“我敬你是县丞,叫你一声曾大人,你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狄辞言看到边上有卖面具的,她跑过去买了一个,又顺手捡起一些石子,而后又挤了回去
“你周家平日里便横行乡里,如今竟还强抢民女,哼,是谁给你的权力”他开口说道
“曾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嗯?他原来叫曾泰啊,狄辞言想着,见那人扬起马鞭,似是要动手,她弹出石子打在他的脸上,他直接滚下马去,捂着脸大喊,“是谁,谁偷袭我”
见那人还想动手,她扔出个烟雾弹,戴上面具,抓住他和另一人便跑,跑到一处僻静之地才放开他们
曾泰喘着粗气问“你是何人”
“咳咳”狄辞言清清嗓子,装成男声
“你是不是傻,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知道吗,不跑难道还站那被他打吗”
“我好歹也是县丞,他莫非还真敢打我不成”
狄辞言翻了个白眼,“欸,那花轿里的是你的心上人吗,你就去拦?”
“跟我可没关系,是他的心上人”曾泰指了指被她拉着跑的另一人
那人听到这话,抹了抹眼泪
狄辞言看了看他“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什么”
那人哭着说了一遍发生之事
“哼,又是个狗贼”狄辞言想了想,盯着他,“若我能带她出来,你有胆量带她离开这生活吗?”
“啊?你是想让他们私奔?”曾泰睁大眼睛看着她
“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与那种人讲道理?”狄辞言撇了他一眼
“只要她愿意,我便敢”
“好,你回去收拾一下,然后去码头等我”
“少侠大恩,熊奇永世不忘”
“行了行了,起来吧,好好对她便是”
他重重的点头,然后走了
狄辞言看了看愣在一旁的曾泰“你还不走?县衙没事要你处理吗?快回去吧,此事交给我,你就别去挨打了”然后她使轻功走了
留曾泰一个人在原地“欸,欸”,他想了想,还是跟上了熊奇
狄辞言去找了季寒,两人商量一番后,成功救出了新娘,她还帮他们加了把火
狄辞言她们赶到码头,熊奇和曾泰已等在那,她和曾泰送走了他们
“今日多谢你,不然我怕是躲不过那顿毒打”
“好吧,你也不是那么傻嘛”不过你还是个怪人,狄辞言看了看他的侧脸
狄仁杰的二三事——难兄难弟(上)
缺爱的儿子吃醋了,经过一系列的波折,他有了很多疼他的兄弟……
1.
“狄景辉,你平日里什么都不做,吃喝玩乐也就算了。你怎么能把狄府里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武三思呢?恩师他再对你不好,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啊!”曾泰你别拿了冰块替狄仁杰敷着额角上的伤,一边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训斥狄景晖。
狄仁杰还没有醒来,狄府已经乱作了一团。
其他众人虽没有像曾泰这般严词厉色责备狄景辉,但是脸色也不是很好,眼神里都有些嫌弃之意。
狄景晖的犟脾气也上来了,“你们都是我爹的好学生,行了吧?就我这么个不争气的败家子整天给我爹脸上抹黑。”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温开连忙追出去,生怕又出什么意...
缺爱的儿子吃醋了,经过一系列的波折,他有了很多疼他的兄弟……
1.
“狄景辉,你平日里什么都不做,吃喝玩乐也就算了。你怎么能把狄府里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武三思呢?恩师他再对你不好,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啊!”曾泰你别拿了冰块替狄仁杰敷着额角上的伤,一边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训斥狄景晖。
狄仁杰还没有醒来,狄府已经乱作了一团。
其他众人虽没有像曾泰这般严词厉色责备狄景辉,但是脸色也不是很好,眼神里都有些嫌弃之意。
狄景晖的犟脾气也上来了,“你们都是我爹的好学生,行了吧?就我这么个不争气的败家子整天给我爹脸上抹黑。”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温开连忙追出去,生怕又出什么意外,跟踪了一路发现狄景晖一个人去了城外的破庙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发呆。又不敢走,生怕他想不开,只好坐在屋顶上看着他。
2.
事情还是要从十天前说起。
狄景晖和狄公一向两个人不太和,五句话说不到三句就要吵起来,狄公总是训斥他什么不学无术了,为什么不向他大哥学习呢?整天就是游手好闲。
狄景晖一气之下就跑出狄府,好死不死,居然被武三思安排在狄府附近的眼线看到了,并且还回去报告了武三思。
武三思眉毛一皱计上心来,早知道这父子二人如此不和的话,我还费那么多心思干什么呢?离间计就是最好的计策。
当晚就在洛阳最有名的酒楼,摆下一桌美味佳肴,邀请这位狄三公子去赴宴。武三思可真下血本,这一桌酒菜不少于千两白银,一边喝酒一边吃菜,然后再一边吹捧吹捧狄景晖,很快在酒的作用下狄景晖就不清醒了。
狄景辉然后就竹筒子倒豆子,有多少倒多少,把狄仁杰在家里怎么说他怎么骂他还干了什么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好家伙,第二天一上朝,御史大夫弹劾狄仁杰的折子如同雪花飞向陛下,若不是陛下下旨让内卫严查,狄仁杰差点晚节不保。
虽然查下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免不了其他的所有大臣在背后议论纷纷说狄仁杰教子无方的也有,说狄仁杰苛待儿子的也有,流言蜚语根本就不是陛下一道旨意能压得住的,虽然朝野当中支持狄仁杰的不少,可是梁王的党羽也不少,那么煽风点火,只差没把洛阳的各个角落都传遍。
狄仁杰天天忙得晕头转向,处理不完的国家大事不说,现在又要被别人指指点点的,精神上的压力极大,然后就在今天在宫中处理政务时突然间天旋地转摔倒在了地上,还被桌子磕到了额头。
陛下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气得在上阳宫摔掉了所有的杯盏,知道这次是武三思做的过分了,可是现在流言纷纷止不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赶紧让凤凰用御辇送狄怀英回府修养三天,责令张柬之来处理政务,如果人手不够让武三思顶上。
然后狄仁杰自打回了府就没醒,急得温开赶进宫中面见陛下,陛下下令太医风春来去救治。
“哎!狄阁老真是太累了。让他睡一睡吧,睡一睡也能养一养精神。”风春来一边在旁边收针一边说。“只是身边必须要有人看护。”
苏无名,温开和曾泰以及如燕元芳没有一个推辞的。
3.
陛下心细如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狄怀英府上的小事御史大夫是怎么知道的?武三思又怎么知道?
必须给朕查!
是不是武三思在狄仁杰府上插了眼线?
凤凰接旨后四下打探,结果得来全不费工夫。
梁王做事情一向是大大咧咧的,更何况那天晚上安排吃饭的侍从就有二十几个,亲眼看到狄景辉的就有十来个。
都没怎么仔细打听,就知道事情是狄景辉抖出去的。
然后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曾泰看着憔悴的恩师,头上的伤没好,人也没醒,实在没忍住就说了狄景辉几句。
4.
直到第二天,狄仁杰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见曾泰跪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狄仁杰一翻身,曾泰就醒了,又惊又喜道,“恩师,您醒了!陛下下旨赐下上等燕窝,在锅中煮着,我这就去拿!”
狄仁杰摆摆手,曾泰停下脚步,“怎么了恩师?”
狄仁杰环顾四周,只有曾泰在,硬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曾泰啊,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曾泰听见恩师的声音沙哑,赶忙倒了一杯水走进前递给恩师,“苏无名在厨房为您准备吃的,如燕在给您熬药,元芳刚走,去加强狄府的布防了。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府中的人都要一一的筛选一遍,怕有其他眼线。”
狄仁杰头脑依旧很敏锐,“其他眼线?这么说你们一定查出此风波的兴风作浪之人了?”
曾泰垂下眼皮,正思考要不要说实话,却在下一秒被打断思路,
“温开和景晖呢?是有事还是不敢见我?温开早就是内卫了,要想告密为什么早不告晚不告等到现在?如果不是他,想来就是景晖了吧!”
曾泰立刻跪下来,“恩师,我们查出景晖几天前和梁王在一起吃饭,我,我说了他几句,说他不该把府上的事情告诉梁王他就跑了出去,温开怕出事,跟着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狄仁杰的脸上没有波澜起伏,只是皱了皱眉,想了想温开的办事能力,倒也放下心来。
曾泰早已吩咐下去拿饭菜,好让恩师用完后休息休息。
5.
下午狄仁杰正在榻上午休,曾泰坐在不远处的桌边看洛州刺史府的公文。温开先从窗户里看了看情况,然后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恩师睡了吗?”
突然的说话声给曾泰吓了一跳,“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三公子呢?”
“你先告诉我恩师已经睡了多久了?”温开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看向屏风后床榻上的恩师。
“刚刚睡着。”曾泰觉得很奇怪。
顿时就看见温开松了一口气,“我跟你说,今天我和景晖去教训了一下梁王,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恩师知道,要不然的话我们非得挨顿打。”
曾泰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赶紧把他拉到另外一边离恩师远一点,“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说说。”
“景晖告诉我,那天他和恩师吵架之后自己出了府,就在府门口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一个府里的管家,当时他其实并不知道这是梁王的眼线,他也不认识梁王,然后他就被这个细作给骗过去了。”
“骗哪去?梁王府上?”曾泰问道。
“不,不是府上,梁王府上有内卫。是在城里的一个酒楼。武三思打扮的跟做生意的人一样,景晖以为他只是到洛阳做买卖的人,才被梁王把酒给灌多了,稀里糊涂说了那些话。”
“然后呢?你们俩不会冲到人家府上去把人抓过来打一顿吧?”
温开特地的压低了声音,“梁王不仁,我就跟狄景辉说,你假装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就跟他讲想跟他聊一聊心里话,最近又郁闷了。然后梁王果然上钩,还是那个酒楼,我和景晖包了个包厢,我扮作伙计蒙脸端酒,在酒里下了点迷魂药,让梁王自己把自己做的那些糟烂事全都给抖了出来。”
说到这儿,温开喜上眉梢,颇有几分得意,
“我跟你说刚刚我让景晖找了几个人去茶楼酒肆散布梁王做的那些事情,最快今天下午,最晚明天早上,保证轰动整个洛阳。”
曾泰斜眼看着他,微微一笑。“没想到温兄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这种手段也使得出来。”
“这种手段怎么了?要不是他先套景晖的话,害得恩师陷入流言蜚语还摔了一跤摔破头,我能去套他话吗?”温开转转眼珠,眼神里充满了“你就等第二天看梁王笑话吧”的感觉。
曾泰看着他的样子,倒有几分担心,“此事着实有些不妥当。我说你做事情的时候没留下什么把柄吧?虽然事情是武三思自己做的孽,我们只是把它散布出来。但是,如果陛下知道的话,只怕不能不起维护之心。”
温开若有所思,“曾兄说的有几分道理。”
“这一次他诬陷咱们恩师,你想想看就凭陛下身边那些内卫的手段,能不能查得出来?反过来的话,陛下也未必不知道这事儿是咱们干的。”
“那我赶紧让景晖回来”温开若有所思,“让他们自己传去吧,别再把火烧到他身上。”说完飞身从窗口出去。
曾泰不由得有几分担心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能祈祷平平安安,说着他转身就去看看恩师怎么样,哪想到刚走到屏风后,吓得直接摔了手上的茶,
“恩师,您…您醒了。”
曾泰看着站在屏风后面的狄仁杰黑着一张脸,吓得声音都在抖。
狄仁杰犀利的看着他一眼,“去,让狄春来替我更衣。”
——————————
哈哈哈,我就想迫害温开水
不知道在大家的心里下面故事的走向是怎样的?
狄仁杰的二三事——考核(下)
12.
其实也不能怪苏无名倒霉,要怪只能怪他和恩师一个体质,特别容易招下雨。
眼瞧着远方乌压压的黑云快要到跟前,苏无名心想着无论怎么样,今天是肯定回不了湖阳县了,但是也要找一个离自己县比较近的地方落脚好,明天一早就回去。
偏巧狄公也是这么想的。
一来路上听了些闲言碎语,不由得对这位关门弟子起了疑心。二来就凭提供准确敏锐的判断,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错不了。只恨不得一步到湖阳,所以狄公和元芳也想找一个离湖阳特近的村子借宿一晚,好明天一早就去找苏无名。
湖阳县南门外,最近的上马村就是最佳选择。
13.
...
12.
其实也不能怪苏无名倒霉,要怪只能怪他和恩师一个体质,特别容易招下雨。
眼瞧着远方乌压压的黑云快要到跟前,苏无名心想着无论怎么样,今天是肯定回不了湖阳县了,但是也要找一个离自己县比较近的地方落脚好,明天一早就回去。
偏巧狄公也是这么想的。
一来路上听了些闲言碎语,不由得对这位关门弟子起了疑心。二来就凭提供准确敏锐的判断,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错不了。只恨不得一步到湖阳,所以狄公和元芳也想找一个离湖阳特近的村子借宿一晚,好明天一早就去找苏无名。
湖阳县南门外,最近的上马村就是最佳选择。
13.
而这边迎接恩师的曾泰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心想着恩师最喜爱苏无名,应该叫上他一起等候恩师。于是亲自带人来到湖阳县北门入城,径直去了县衙。
入了县衙才知道苏无名已经半个月没回府了,不要说修路铺桥这种锦上添花的有功德的事情没做,就是常规的公文都没批,还有来喊冤的民事纠纷全部压在案头。其中有个把个死了人闹的凶的家属,甚至天天到县衙门口来叫嚣。
见此情形,曾泰一口火气顶到心头,当场就流了鼻血。
随侍左右的人马赶紧又是拿椅子,又是拿冰块冷敷,无奈事情已经这样,只好赶紧打发人出去找,一边自己赶紧看看有哪些比较紧急的公务得立马处理。
一夜灯火通明,刺史府的所有文官全部被曾泰调了过来处理手头上积压的事务,还从别的县调了人马,才勉强把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常事物给清算清楚,而杀人命案这种还没来得及仔细勘察。
最让人窝火的是,找了一夜都没找到苏无名。
14.
上马村颇大,苏无名并未在上马村见到狄公,但是由于两人的行动方向是一致的,第二天一早,李元芳就在湖阳县的南门口拉着狄公吃早餐时遇到了着急忙慌往回赶的苏县令。
而李元芳却被狄公一把拉住,示意他不要出声,只悄悄跟着他去看看,看看他平时怎么办公,回来告诉他再做进一步打算。两人约定好就在湖阳县最大的客栈湖阳客栈里会面。
15.
等苏无名赶回县衙的时候,曾泰这个刺史已经忙活的快要晕过去了,看见苏无名的第一眼,可以说是无名火起,立刻把手头上的文书交给了离他最近的官员,拽着他就进了后堂。
却不知此时此刻整个县衙都落在房顶上小小的那么一只元芳的眼里,再加上曾泰气头上难免大吼大叫,李元芳听了个清清楚楚,毫无遗漏。
“我说这半个月你死哪去了?啊?你作为一个县令,总是擅离汛地,这算怎么回事啊?还有公务这么多压在你的案头上,为什么不处理?就连人命大案都有两件。”
苏无名本就是听了狄景辉的话,知道恩师快要来了,才马不停蹄的跑回来的,一听这话,“哇”的一声抱着曾泰的大腿就哭,“曾大哥,是不是恩师快要来了,我的天哪!我以为到年底才要材料,谁能想到他老人家突然之间要来了。快救我呀。”
“救你?要不是看在你我师出同门的份上。我真恨不得现在恩师就在眼前,发落了你!”曾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出来的。“之前好几回让我逮到不在汛地,怎么样夜路走多了,碰见鬼了吧?”
“恩师要是把我发落了,您有什么好处呀?”苏无名一边眨着一双小狐狸似的眼睛,一边假意哭诉,“那,那恩师还不得怪你监察不到位,你也会挨骂啊!曾大哥,你说是不是?”
“好家伙,你还敢威胁我?”曾泰气得一个箭步冲到苏无名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那架势仿佛要把他吃了似的。
“我哪敢威胁刺史大人呐!实话而已。”苏无名十分诚恳的顺势跪下,抱住曾泰双腿,“曾大哥,帮帮我,别让恩师知道我贪玩跑出来耽误公事嘛”
曾泰给他弄得没了脾气,只好白了他一眼,继续回到正堂处理事务。
16.
客栈之中,狄仁杰被苏无名气得拿着杯子的手都在抖,时而背着手走到窗前,时而坐在桌旁一动不动,李元芳瞧着情况不妙,赶忙劝着,“大人,苏大人毕竟年纪尚小,经验不足也正常,他又是来到一个新地方,难免新鲜。”
不劝还好,一劝狄公更是火冒三丈,“铁定是之前狄景辉总是带他这玩那玩,玩得都没谱了”
“今天我非得让他知道知道为官之道。”
“走,去刺史府见曾泰。”
17.
一场骤雨过了,天气舒爽了不少,湖州刺史府后园书房里,曾泰正一本正经的给恩师汇报工作。
听完了曾泰的汇报,狄仁杰很满意的点点头,“曾泰啊!你真的很有长进啊!”
“谢恩师夸奖。”
“苏无名怎么样?”狄仁杰放下手上的公文,端起了茶盏,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盯着面前的曾泰。
曾泰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虽说平日里到处嚷着要到恩师面前告苏无名的状,可是恩师真到跟前,他想想还是不忍心告状。
只是有一些忧虑。苏无名没有处理的公文,他帮着处理完了,上面不是苏无名的字迹,他没有断完的刑狱案件,自己帮着处理好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告诉苏无名,这些事情是怎么处理的,恩师就来了。万一恩师不相信,找他一对质,可就算完蛋了。
想着想着,曾泰入了神。
“怎么?苏无名在这不好吗?”狄仁杰放下了茶杯,故意试探。
“不,他挺好的。再加上这个县事务也不多,也挺轻松的,时常喜欢出去微服私访,这可真是随了恩师您呐!”曾泰一本正经地回话。
狄仁杰回头看了一眼李元芳,暗自笑了笑,“看来这个苏无名还是你的得力助手了?”
“毕竟是恩师教导出来的。又能差到哪去呢?”曾泰不敢抬头看狄仁杰的眼睛,只是装作喝茶,半天也没能喝下一口。
“你去让人把他批阅的或者是处理的公文案件什么的,拿来给我看看。我还真想知道他做起县令来是怎么做的?”狄仁杰也没有戳破他。
曾泰差点吓得把手里杯子给摔了出去,“恩师,这些文书我看还是让他亲自带给您。要不还是等他来了您亲自问询吧!”
狄仁杰和旁边的李元芳相视一笑。
“也行,回头让他来给我讲讲就行,权当消遣。”
18.
整整一个晚上,曾泰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一边偷偷传消息给温开,告诉他恩师已经到了自己这儿。一边传消息给苏无名,让他赶紧把那些刚刚处理好的文书看好了再到刺史府来,实在来不及就装两天病。
苏无名下去一问,发现自己没有处理好的事物,全部整整齐齐处理好了,高兴的把曾泰的要求忘到了九霄云外,再一听说恩师已经到了,马不停蹄从湖阳县赶来。
赶巧在城门口遇上了也打算来找曾泰的狄景辉。
狄景辉一听见他爹在这,嗷嗷一嗓子,差点把人家茶棚给掀了。“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早说?”
“景辉哥哥,你别着急呀。我之前文书没有处理好,曾大哥都帮我处理好了。有曾大哥在,你怕什么?”苏无名一脸淡定的小狐狸样。
“可是我是江州的官,现在我却到了湖州,我这是属于私离汛地,我爹知道了不得打断我腿。”说完这句话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我说你能跑到哪去啊,你爹可是宰相。哦不,现在是江南道黜置使,整个江南道都是他的管辖范围”苏无名言语当中带了几分调笑,“要我看你就学学我,找一个人抱大腿。”
“你……”狄景辉给气得只能干瞪眼。
“得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见恩师了。”
19.
狄仁杰看着苏无名送来的公文上熟悉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再看看站着的苏无名和曾泰,就知道李元芳说的不假。
“无名啊!这都是你批的?”狄仁杰看了他一眼。
“阳湖县就归我管啊!”苏无名生怕的上面有什么破绽被恩师看出来,所以回话的时候圆滑了一些。
狄仁杰暗自发笑,这小家伙脑子倒是灵光的很,跟我玩把戏,我要看看你玩到什么时候?
“那水田灌溉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狄仁杰看着公文,故意问苏无名。
“恩师最近事情处理的太多了,怎么记得清楚呀。”苏无名眨眨眼,“反正上面都有记录,你自己看好嘛”
站在一旁的曾泰简直是佩服这只小狐狸。明明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怎么处理的,却知道怎么在恩师面前回话回的圆滑些。最佩服的是他说起来还脸不红心不跳,一点都不慌。
“曾泰,你就没有话跟我说吗?这个苏县令做得很好吗?”狄仁杰转换矛头,朝好下手的下手。
“是啊,恩师,您身边的人还有什么问题吗?”曾泰虽然有些心虚,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也不敢说实话。
“真的没有什么问题?”狄仁杰又拿起一份公文,偷偷瞧着两人。
曾泰看了看神态自若的苏无名,觉得自己胆子不能这么小,前怕狼后怕虎,特别容易露破绽,壮起胆子,“恩师,您平时破案最讲证据。现在苏县令的文书都在这儿,他有什么理由不是一个好县令呢?”
“证据?”狄仁杰差点笑出声。
“曾大人说的是,就算我知道了什么,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你们是不是?”
“本来就是,恩师没有人证物证,能把我怎么样?”苏无名看着气氛松动下来,故意逮准了时机,和恩师说笑。
曾泰听了这话差点把实话说出来,只恨不得踹他一脚。你到底是年轻呀?殊不知这样类似的话,某个蛇灵的头头,某个黑衣社的头头也是这么说的。
两边的心理战正打得火热。突然听见门外传报:李将军回府。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就已经先听见了,“大人,我刚刚在街上碰见了三公子,我把他带来了。”
“爹”狄景辉看见大家都在,心下松了口气,总算有人替我说话了,便走上前施了一礼。
狄仁杰轻轻瞥了一眼站在下面的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说狄大人你的工作地是在江州,怎么到了湖州来了?莫不是江州刺史大人派你到这边来有事?”
狄景辉被问的全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没,没,那倒没有。”
“那你就是私离汛地喽!”狄仁杰又看了旁边站着的曾泰和苏无名一眼,刻意加重了声音,把每一个字咬的特别的重,“私离汛地,刺史大人居然没察觉,一个违法乱纪,一个有失察之罪。”
“曾泰,你说是不是?”狄仁杰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
看着曾泰和苏无名吓得心神有些不定,狄仁杰继续把声音拔高了八度。“狄景辉,你私离汛地,你原本的公文是谁替你做?难不成你还想着刺史大人帮你完成?”
曾泰听完了之后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恩师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戳破,接下来还是小心为好。
狄景辉给骂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身体却很诚实,赶紧跪下解释,“爹,我来之前我和温大哥一起都把所有要给您检查的材料准备好了,我没有耽误公务”
狄仁杰嘴上骂着儿子,眼睛却看着苏无名,“我把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安排到你温开大哥跟前做事情就是我的错。你不知道替他分忧也就算了,竟然还叫他和你一起处理公务?他是堂堂四品刺史。你却只是一个七品的文书小吏。你摆的谁的谱?借的谁的威?竟然使唤刺史给你做事,嗯?”
苏无名本就不傻,见此情景就知道恩师已知下情,更何况字字句句直戳在他心肝上,饶是他心理素质再好,也受不了这如刀如剑般的目光。
“怨我呀,都怨我,考虑不周,惯的你,无法无天。”狄仁杰叹了口气,说话的力道却未减。
“狄春,去,给我传家法。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逆子。”狄仁杰严词厉色回过头去吩咐后,又转过身面带微笑地看着苏无名,乐呵呵地说“苏县令要是不忙的话。就站在他旁边看着,替他去报个数吧。”
苏无名给吓得腿都有几分软,往前走出第一步就差点绊个跟头。曾泰本来想劝一劝,但是见此情景,更不敢劝自家恩师,只好暗自祈祷苏无名别吓坏了。
20.
官居四品的刺史府邸,怎么可能不大?
精巧绝伦的后花园里山山水水楼阁亭台,什么会没有?
只是此时此刻,苏无名根本没有心思去看一看这些,只觉得眼前上下翻飞的板子格外刺眼,再加上狄景辉一边挨打一边求饶,声音格外刺耳,视觉和听觉上的冲击力无可比拟,苏无名报数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他的手心里全是汗,额头上也是。甚至苏无名的小脸都有几分白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热了些汗出多了 。
总而言之,看着别人挨打的过程十分难熬。
21
狄仁杰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曾泰站在一边为恩师奉茶。
曾泰端起一杯茶正递给狄仁杰,狄仁杰没有接,抬眼看了他一眼,幽幽地开了口,“曾泰啊!你身为刺史本就公务繁忙,还有空替别人做嫁衣裳啊?”
曾泰心头一惊,忍不住手一抖,茶全翻了出来,立刻跪下,“恩师恕罪。”
“既为他的兄长就有教导之责,作为他的上级,你有监督之责。你,扪心自问可做到了?”狄仁杰语气缓和了些。
“就是惯着他整日无所事事,什么都做不好。那我何必把他拍到这儿来历练呢?待在我的身边不好吗?”狄仁杰反问一句。
“恩师教训的是,曾泰糊涂。”
“在我的身边呆着,我教导。在你的跟前呆着,那就是你管。”狄仁杰伸手拉起地上的人,“不要去顾及是不是我的爱徒?你难道觉得我是那种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吗?”
“学生不敢。”曾泰垂首听训。“但将恩师教诲铭记于心。”
22.
等苏无名报完了数,狄景辉已经被打的爬不起来了,虽然说这些年跟在施恩师身边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但是当着他的面把人打成这样,还是具有一定的冲击力的。
苏无名正在出神,只听见耳边狄春叫唤几声,“苏大人,苏大人,这公子家法挨完了,您倒是去老爷身边回个话呀。”
“回话?”苏无名才回过神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凉亭去。
都不知道这一小段路怎么会这么的长,苏无名可以说是左脚绊右脚,右脚绊左脚,一小段台阶,走的磕磕巴巴,等到狄公面前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瞧着苏无名一脑袋的汗,狄仁杰心下了然,笑了笑,“有劳苏大人了,本阁家事让苏大人见笑了。”
现在的这只小狐狸乖的就像只小猫似的,
“不敢,无名知错,无名受教。”随后抬起眼看了看自己恩师,还是原来笑眯眯的模样, 又想到自己从前在地府里那些肆意张扬的事情,只感觉后脊梁都在冒冷汗。
“行了,苏大人受累了,下去歇着吧。”狄公的语气里都含着笑。
曾泰站在一旁可算是叹了一口气,苏无名,这下你知道恩师的手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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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曾泰:我的天爷呀,我赶紧去看看狄景辉怎么样了。
苏无名(脸都吓白了):没怎么样,大概被恩师打的屁股开花。
狄景辉:苍天哪,大地呀,我的神啊,我到底是不是我爹的亲儿子呀?
李元芳(拿着药进来):你当然是你爹的亲儿子,你看这是他给你配的药。
狄景辉(头扭到一边):不是。我才不是他的亲儿子。苏无名才是。
苏无名:景辉哥哥,我算是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了。太可怕了。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在恩师面前压住想认罪的冲动的?也没人拿刀逼我拿剑逼我,也没人打我骂我,可是我就是想跟他去认错。
冷宫皇子哥哥(22)
子语逃似的跑到的庭院里,在刚才他就已经让所有下人都到退出去了,这一会,院子里静悄悄的,唯有丝丝凉风吹过,令刚才有些心情过激的子语渐渐静了下来。子语抬头望着这一方小天地中的月亮,四周的精心的布局和辉煌的建筑都在告诉他,这不是冷宫,他也不是那个废皇子。今生和前世已经不一样,一些事情还没有发生。
子语静静的站着,似乎在回忆着今生的点点滴滴,突然,子语有些疑惑,为何子墨帮他恢复身份,为何子墨让他当伴读,随他学习治国之策,为何又让他步入朝堂……
一桩桩,一件件,他以前回想可能子墨是想有人陪他,但现在,似乎不是这样的。子墨在一步步把他推进权证的中心,他身为太子难道不知道这以...
子语逃似的跑到的庭院里,在刚才他就已经让所有下人都到退出去了,这一会,院子里静悄悄的,唯有丝丝凉风吹过,令刚才有些心情过激的子语渐渐静了下来。子语抬头望着这一方小天地中的月亮,四周的精心的布局和辉煌的建筑都在告诉他,这不是冷宫,他也不是那个废皇子。今生和前世已经不一样,一些事情还没有发生。
子语静静的站着,似乎在回忆着今生的点点滴滴,突然,子语有些疑惑,为何子墨帮他恢复身份,为何子墨让他当伴读,随他学习治国之策,为何又让他步入朝堂……
一桩桩,一件件,他以前回想可能子墨是想有人陪他,但现在,似乎不是这样的。子墨在一步步把他推进权证的中心,他身为太子难道不知道这以意味着什么吗?
子语越想越心惊和疑惑,他感觉他被算计了。而被算计的他似乎没有受到威胁,相反得到了好处。
子语站了一会,等彻底冷静下来,考虑到屋内的人,便转身回去。
再说子墨,从哥哥走后,缓了一会,便乖乖地继续跪在石子上,身后的伤一抽一抽的疼,裤子掉落在膝弯处,也不敢提,脸上还带着红通通的印子。子语刚才出去没有关上门,这会儿,夜晚的风吹进,令人直打颤。子墨看着门外,也不知哥哥何时回来?苦中作乐地想,明天可以在床上躺一天了,不用上朝去应付那些大臣们了。
子语进门就看到了子墨惨兮兮的样子,眼里闪过心疼,但又想到刚才的发现,隐下那一丝情绪,眼里不带任何感情,缓步走到椅子上坐下。
子墨抬头看看子语,他猜不透哥哥到底还在不在生气,挣扎了片刻,拿起tt,“阿墨不该撒谎的,哥哥罚吧,不要气坏了身子。”
子语拿走了tt,但并未挥下去,只是盯着他,缓缓道,“不急,臣还有个疑惑,希望太子殿下解答。”
“您问。”子墨以为子语想问他一些关于陈凝的事,谁知……
“臣想问,殿下何故算计我。”
子语明显看到子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子墨想哥哥可能猜到了什么,但这两个字对子墨来说实在太重了,他一直敬重着哥哥,这两个字简直是对哥哥的大不敬,他怎敢担得起这两个字,于是子墨立马俯下身子,声音有些哀求道,“哥哥,阿墨不敢的,阿墨实在是担不起这个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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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阿墨“当众”挨打。
不许走,留下小蓝手手,不然,阿墨要生气了。😠
(旧段子) 小孩子脾气
零零散散扔的旧稿,捡回来假装自己不是鸽子精。基本都是看过的,就不一篇篇单发占地方了,内容相似的放在一起,它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打扰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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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聪(昭昭的宫变背景)
狄公进宫的时候,李元芳便隐约知道这一趟不会安稳。
他先前办案时在火场中呛进了毒雾,五感均有些迟缓。本该在府中休息,却死活磨着要随行。狄公只笑他多心,到底奈何不得,允了他同往。
既是在宫里,狄公又带了他,李元芳便暗自松了口气。
哪知到了最后关头,狄公竟还能与武皇一道,将护驾侍卫调开了。
总共三人,再分两路。
李元芳自然知道皇帝不能有失,咬牙冲狄公点点头。飞身而起,向武皇所在宫苑掠去。...
零零散散扔的旧稿,捡回来假装自己不是鸽子精。基本都是看过的,就不一篇篇单发占地方了,内容相似的放在一起,它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打扰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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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聪(昭昭的宫变背景)
狄公进宫的时候,李元芳便隐约知道这一趟不会安稳。
他先前办案时在火场中呛进了毒雾,五感均有些迟缓。本该在府中休息,却死活磨着要随行。狄公只笑他多心,到底奈何不得,允了他同往。
既是在宫里,狄公又带了他,李元芳便暗自松了口气。
哪知到了最后关头,狄公竟还能与武皇一道,将护驾侍卫调开了。
总共三人,再分两路。
李元芳自然知道皇帝不能有失,咬牙冲狄公点点头。飞身而起,向武皇所在宫苑掠去。
一路上脑中混乱,闯进了内殿。却见武皇安然焚香展纸,见他到了,还笑笑问道:“来啦?”
武皇身边无人,他走也不敢走,留着又心焦。一柄剑攥在手里,生生在掌心硌出个花纹来。人僵在皇帝身侧,耳中嗡嗡的作响,脑子绞得生疼。
隔得良久似乎才明白,是武皇同他说话,问狄公可是在指点他读律书,读到了哪里。
皇帝凝定若此,前面必是无事。他也定定心,躬身道:“臣学得慢。”还没来得及说学到了何处,便见狄公面色冷峻快步进殿,袍上血污滴在嫩黄绒线毯上,教他乌靴一踩,便是一朵猩红大花。
武皇大惊,起身绕到他身前去看:“怎地?”
狄公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连忙告罪。君臣相视而笑。
李元芳便在此时,觉出了天地一片静寂。
他初时只当是自己脱力,低眉略略调息。待狄公抓住他手臂,才茫然抬起头来。见狄公口唇开合,分明是唤“元芳”,耳中却再无半点声息。他愣着回不过神来,挪开眼光去看武皇,武皇一语不发转回案边,将惯用的青玉笔洗举高了往桌上重重一贯,重又看回来。
李元芳盯着碎成了三瓣的笔洗,慢慢抬头望着武皇,轻轻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道:“臣无事。”
他话说得语音不稳,自己却听不见。武皇与狄公对视一眼,各自调整神色。狄公轻轻把住他手腕,诊了片刻,向他笑笑,望着他眼睛,道:“没事。”一面向武皇叹道:“心火带的,余毒发作了。静静休息两天就好。”
武皇见李元芳绷着张脸,眼不错珠地盯着狄公口型,不由得一笑:“罢啦。要什么医药,同太医署说话便是。”
李元芳看他神情便知并无大碍,向武皇行了礼告退。出了殿,才觉出自己把狄公甩在了后头。
狄公见他脚下分明是缓了缓,微微一笑,正要快走几步赶上去,却见这人竟头也不回,径自冲着宫门去了。好在尚有自知之明,并未上马。只是毫不客气登上车驾,稳稳当当占了半边。
车中小案上本有茶水和两样小食。他拿起一个,看也不看便嚼。囫囵咽下,另换一个再嚼。
狄公看着他腮帮子极有规律地动,片刻就把两个小碟子扫了一遍,不由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向狄春做个眼色,车子缓缓启程。狄公坐到他身边去,倒了杯茶向他面前推了推:“喝杯水。”
李元芳八风不动,余光都不给那茶碗留一丝,只瞪大眼睛盯着窗外瞧,明摆着昭告天下:“我聋了,听不见”。
狄公不由失笑,坐到了他对面去,按住他取食的手,明知他是听不到的,也仍放柔了声音道:“别慌。”
李元芳实实是教他吓了个半死,吃东西不过是找些事做。这时缓下来,觉出口中不甜不咸的,也不知是吃了什么,低头拿了狄公适才倒的茶,慢慢啜了一口。稳了稳心绪,勉强向狄公微笑。见狄公示意他调息,便也当真倚在车背,阖了眼养神。车子摇晃,他却听不见杂音,不多时便心神渐稳。再睁眼时,面上便无异色。
正待问狄公事情详情,却见车上不知何时多了碟糖狮子。
说是一碟,其实不过五六个。但做得极精致。毛发毕现,形态如生。细看脚下,还踩着个雕花的糖球。
他睁大了眼睛盯着那狮子,又去看狄公。却见狄公也闭目倚着车壁,似是正在小憩。
李元芳拿起只糖狮子举在眼前,闷闷瞪了一会儿,终是掰下那糖球来,含在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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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
虽说吐故纳新是应有之意,可新提拔的千牛卫一多半分在了狄府,李元芳只觉得头大。
不知卫府如何想的,专挑些容貌俊朗的官家子弟,站在一道的的确确是玉树临风的好看,操练起来……
如燕坐在树梢,带得满身盈盈绿意。看到无言以对,掠着高枝飞开。吐出的杏核在树下齐齐整整排了个“哈”。
她这么折腾下来,两两对练的新进千牛卫愣是毫无反应。盯着操练的张环闭了闭眼,连骂都没力气了。
李元芳极少在狄公面前闹脾气,这次也破了例。
狄公同他小酌,案上摆的尽是精致小菜,梅子造肉酸酸甜甜,裹着浓浓的糖汁;新藕嫩菱连着碎冰一道端上桌,凉凉脆脆。没一样让他开怀。
只深仇大恨戳面前一碟熏笋豆,把豆子戳得在盘底滑来滑去,露出里头藏着的笋丝来捡着吃。
狄公看得好笑,斟了杯甜酒给他。李元芳勉强接过,浅浅啜了,望狄公一眼,再瞥一眼窗边正望着河中船娘微笑的少年,明知说了狄公也不会听,气得转开脸,又扒拉开两颗豆子。
那是这间酒楼中唯一居高临窗又正对楼梯的席位,眼界极好,四通八达。本该是他安排的千牛卫策应,却被狄公一意孤行,换上了新来的卢少英。
狄公此行乃是微服,一路走走停停,并未碰上什么大事。到了这水乡小镇,却听闻县吏当庭被人割了首级高悬正厅。李元芳亲见县衙外神色张皇,还潜进县衙中看了一圈。人头虽已取下,其余痕迹却尚未清理干净。
狄公令他稍安勿躁,且先等等各处的反应。哪知等了两日,县衙中竟如一潭死水,丝毫动静也无。
这下连狄公也皱了眉,故意半露了行藏。只命如燕易了容,做是受人所托,四下打探那被杀县吏的故事。这小镇上民风淳朴,听他问到此事,却个个掩口。
李元芳知狄公是有意打草惊蛇。在他看来,草已快打没了,蛇却一动不动。他越想越觉得诡异,又担心对方已经识破了狄公身份,埋着什么大阴谋。前思后想,未免有些惴惴不安。
偏在这时,狄公定要那卢少英贴身护从。此人平日操练便敷衍了事,微服到了江南,见狄公并不管束,反时时命李元芳不得拘束众人,便时常向歌台舞榭去。
单看出身样貌,李元芳本有七八分疑心此人是内卫,留心试了几次,却看不出头绪——世上岂有这样脓包内卫?
他在狄公与张环等人面前还稳得住,到了与如燕相处时便口无遮拦,两人异口同声,都断定是内卫阁领新近瞎了眼。
狄公执意要带人,李元芳本也无意违拗。但支开了惯用的千牛卫,连如燕张环也不在侧,只留了他自己和这卢少英,还将人安排在这样要紧的位子上,实在由不得他不气。
狄公见他气鼓鼓的只顾和那一碟熏豆子较劲,摇头一笑,也挟了颗嚼得满口生香,笑道:“你这个脾气……”见李元芳眉毛一挑,又摇头:“改也改不了,略藏着些行不行?”
他声气柔和,李元芳便垂了头,闷声道:“已经藏着了。”狄公失笑,轻声道:“你用人,不能只看一面。各人有各人的用处。世上哪能人人都似你?”
李元芳本想说我哪里只看一面了,这人分明是从内到外从头至脚方方面面无懈可击的全都不行。可紧接着便听狄公赞他,倒不好意思再赌气,只轻声应道:“是。”
狄公知他仍是不服,道:“你只当吃菜罢。笋干好吃,豆子也有豆子的滋味。”不再深说,将梅子造肉向他面前推一推,轻声道:“尝尝。”
李元芳笑笑,挟了块肉,还未动筷子,便觉出扶梯下脚步有异,身子一绷,手便去抽刀。
狄公抬头看他一眼,李元芳立时收回手来,举起酒壶替狄公添了杯酒,手臂正挡在他身前。
上楼的六七个持刀的大汉却看都没看向他这一席,径直走到了卢少英面前,将刀子在他桌上一拍。卢少英贵介子弟,自幼娇养,进千牛卫不过旬日,提着刀尚且嫌重,被一群大汉持刀团团围住,不由得吓呆了。
当着两位上官,只得勉强站起来,色厉内荏道:“你等是什么人?”
这伙汉子里当先的一个哈哈一笑,伸手将他拎了起来,轻轻打了个耳光:“好小子,连亲亲的爷爷也不认得,便敢出门管闲事?”
他脸上笑嘻嘻的,曲腿却向卢少英小腹狠狠一顶。卢少英一声不吭弯下腰去,再起不来身。
李元芳看得明白,此人这一脚看着沉重,实则收着力道。可见意不在伤人。
这七八人一齐哄笑,上前踢踢打打。狄公咳了一声,李元芳会意,也不见他起身动手,这几人忽然都僵在了原处。
他此时料定了狄公是要以卢少英做个面上的幌子,做戏便做到了十足。点了众人穴道,却还同其余食客一般,睁大了眼睛看着那边。
狄公见他面上神色纯然是惊讶好奇,险些便笑出声来,低头一看,却见面前一碟子豆全被他扔了出去,只剩下孤零零几丝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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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防
阁部原是李元芳常来常往的地方。只是平日多是在外头候着狄公,倒极少进来瞧众位宰辅如何处置公务。因此上即使已经站了小半个时辰,他也半点不着急。
横竖只是布防,千牛卫早做得惯了。他已经拟了草稿,只消狄公等人定了庆典宴饮的正殿,最多半天,便能将各处所需人手布置停当。余下轮岗之类,自有中郎将安排,自不必他多费心。
狄公无暇顾及他,匆匆看了一眼,见他安安稳稳垂手站着,便也暂不去问了。他面前案上摆着议事的节略,大事少说也有七八条:兵部要钱,吏部要人;江南道雨水重了三分,恐要成灾;甘南盗匪为患,又损伤了两名官员。
李元芳听来,只觉桩桩件件都是要务,哪个都比宴饮布防要紧些,默默向后又站了站。
几位宰相中张柬之、狄仁杰、娄师德均已年高,却丝毫不见疲态。几人三言两语略作商议,张口便是敕文,自有麟台的校书郎将他们所述一一记下,专人送至武皇宫中,这边却早已议起旁的事来。
李元芳站得久了,却也无处可去。屋子不大,宰辅们各有座位,余者小案都是记录的校书郎们的。他也不甚在乎。倒是有些心疼狄公。一个多时辰片刻无休也就罢了,竟是连水都没喝上一口。他怕扰了狄公等人议事,想了想,出门召了宫人来。见小内侍矮着身子去给众人都换了热茶,狄公也顺手喝了两口,才稍稍松了口气,又折回屋里来。却听狄公与娄师德似是为了边境屯粮起了甚么争执。
两人倒都并未高声,只是李元芳对狄公熟悉,听出他已有些压着火气了。他素知娄师德是出了名的脾气宽厚,狄公却与他有些龃龉。当年是武皇出面调停,两下一笑而罢,其实若细细论来,只怕狄公倒是理亏的那个。
几名校书郎均已经停笔,等着众人决断。屋内一时极静。李元芳生恐狄公气急,再落个得理不让人的口实;见两人都低头翻阅文书,张柬之等人也并不说话,想了想,将自己留的草稿从袖中拿出来,呈在狄公案上,禀道:“初三日布防。请您过目,卑职等再去安排。”
狄公正在思索娄师德所言,忽见他递上文书来,顺手便接了,一目十行匆匆看过。口中犹向娄师德道:“宗仁此议不妥……”忽地又指着文稿,问李元芳道:“初三日圣驾往香山寺,你这布的是什么防?宫外呢?沿途呢?寺内呢?”
李元芳教他说得一愣,道:“昨晚的消息,定在上阳别宫。沿途是有的,在后头……”他上前一步,想去翻那文稿,却听“啪”的一声,稿子不轻不重撂到了案上。狄公已道:“昨晚的消息,今天便不再问问了?你是陛下亲卫,行程有变,你尚不清楚,还护什么驾?只顾里,不顾外,你的大局呢?”
这最后一句,实有些是借题发挥去说娄师德的。李元芳自他放下草稿,脸色便腾地一红。见他发作,便只躬身听着。
狄公声音并不高,于他听来,却是字字刺耳钻心。强忍着面上做烧,只稳稳当当行下礼去。到底是憋着口气,偏不肯说个“错”字,只道:“是。卑职这便重新安排。”向屋中众人颔首行礼,拿着手稿退出。
狄公见那稿子写得凌乱,分明便是急就章,心下本就有气,只是当着众人,不便深责他。见他挺着背出去,微微一怔,忽地觉出自己不讲道理来。
武皇改了行程,是适才和几位宰相聊起来,兴之所至说到的。李元芳若是下了值便来等他,还真就有可能错过了这道旨意。只是这会儿人也走了,还有多少大事要办,也只得将他先放一放。
李元芳出来房门,硬控着脚步,不自觉便用上了内功心法去调息。走了七八步,才停下来辨了辨方向,也不回卫府,教人传了几个口信,便径直出宫,带人飞马直奔香山寺。
香山寺亦是武皇常来常往的地方,只是若按皇帝出游的规制,便不只是他千牛卫一处的事务,宫中羽林、奉宸,宫外金吾,暗中内卫,都该有安排才是。
武皇一时心血来潮,这几家统领也是才接到消息。正好听他传信,几人凑在一处商议片刻,干脆汇齐了一道向城外来。
到香山寺时已是下半晌,正见到李元芳带着几名千牛卫出寺,指点两旁布防的地方、几班人员的轮换安排。
内卫统领崔延祚和李元芳颇有几分交情,见他出来,便笑道:“还是你消息灵通,跑得快。要完工回府啦?”
李元芳张口便想回:我哪有内卫消息灵通?却忽然想到,我这是干甚么?崔十九一向待我不错,我干嘛刺人家这一句?
崔延祚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见他有些愣愣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李元芳笑一笑,道:“没有。我是想,崔兄和大家既然到了,不如一处进去说,顺便拟了章程?”
众人均知他得狄公器重,有他为首,阁部多半能少挑些毛病。见他肯揽事,哪有不依的道理?一行人重新进寺,自山门起,逐个安排关防。
连山带寺十数里走过,再商议着拟了承给阁部的大致章程,日头早已偏西。李元芳只说稿子由自己总在一起写完了省事。崔延祚等人知有狄公为他指点,也不同他客气,将自己的安排都交与他,赶在暮鼓敲响前便回了城。
晚钟悠长,远远衬着梵唱。李元芳研了一池墨,慢慢自宫中布防重新写起。起初多少是有些赌气,着意要写得特别出色,教狄公同阁部挑不出毛病才好。写着写着,心下便慢慢静了。
一路各处反复走过看过,此时写来,如在眼前绘起一张大图。他想了想,干脆另取了纸来,细细画起了图形。
不知过了多久,寺中僧人送了粥菜来。他想得入神,匆匆摆了摆手,便又抓起笔来。
待他心满意足直起腰来,案上文稿画稿已垒做了一堆。他心下颇有些得意,顺手抓起边上粥碗来,喝了口凉粥,这才瞧见明月已在窗前升了老高。他“哎呦”一声,心道要糟。他倒是早就说了今晚不回府里,可起先也没打算在城外过夜。本是想在卫府做完千牛卫布防的文书,明日早朝后呈上阁部的。这般一耽搁,等到城门开了再回去,早朝过了不说,只怕阁部又该开始议事了。
他双手托住了脸,呆头呆脑望着桌上文稿,适才一点自得,这会儿又变作了患得患失。挑了灯,又细细从头查了一遍,自觉布置得还算周全,字也尽力写好了。只是措辞行文,到底不够驯雅。这又非一日之功。他叹了口气,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也懒得起身,弹指灭了灯烛,气哼哼合衣往禅床上胡乱一缩。
这一天虽然疲惫得厉害,闭上了眼却毫无睡意。翻来覆去不知多久,才有些迷糊便听得鸡啼。
他打马进宫门时,天色刚刚正亮。狄公等人才进阁部不久,便听小吏通报,千牛卫李将军请见。狄公怔了怔,张柬之看他一眼,微微而笑。娄师德向那小吏点点头,温言道:“请李将军进来罢。”
李元芳向众人行了礼,躬身道:“初三日布防。”
他礼行得端肃,实则是心下犹豫,不知该不该再递到狄公案上去。今日已是初一,若给再挑出甚么毛病来,他一个人倒罢了,带累崔十九他们一道折腾,未免有些对不住人。
他毕竟年轻,自以为声色不动,瞧在几位宰辅眼中,却实实在在带着稚气。张柬之先笑出声来:“怀英,不怒而威于钺呐。”娄师德微笑着接了李元芳的文书,打开来,见一笔字凛凛有节,便先颔首。看得几页,又笑着抬起头,打量李元芳一眼,将文书递了狄公,道:“我看很好。”
狄公早知他今次既然敢递上来,便必然无误,此时却忍不住逐字细看。见他写得极细致,且对诸卫所均安排得当,翻到最后,果然是崔延祚等人一道署了名字,点了点头,又递了张柬之。张柬之接过来,却只是随手翻阅,随意找了几处问他。李元芳本就对地势之类有过目不忘之能,再加上昨夜画了半晚上的图,自是应声而答。
他说起正事来,适才惴惴之意便一扫而空,见张柬之有时听得不甚明白,便将袖中图纸取了出来,指点着各处。
张柬之等人围过来,见他笔意虽有不足,但起落转折,明晃晃是阎司空家风,不由都笑。
李元芳教他们笑得有些茫然,不自觉便去看狄公,却见狄公也正含笑。他面上一红,微微低了些头,听狄公道:“我看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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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翻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些年到底收到过多少让李将军闹脾气的点梗………
狄三 (点梗 恶搞向,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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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为雷负任何责任。
以及我不喜欢真正的景晖,所以假装景晖和光昭不是一个人吧。
再度预警。
@眉梓 你要的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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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我的字写不好和身姿不够挺拔有什么关系。”
四月的骄阳下,狄三公子扎着马步,挥汗如雨和瑟瑟发抖并行不悖,嘴上却没有一点安生的意思。
“我也不明白,我要带兵打仗为什么一定要学下棋。”
李元芳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拿着卷棋谱,神情端肃,倒是一副虚心向学的样子。
如果忽略周围被他扔出去当暗器练的棋子,大概看起来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狄光昭抹了一把汗:“我怀疑父亲是在修理我们。”
李元芳好心地把他往自己这边树荫下拽了拽,更正他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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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为雷负任何责任。
以及我不喜欢真正的景晖,所以假装景晖和光昭不是一个人吧。
再度预警。
@眉梓 你要的三公子~
——————
“我不明白我的字写不好和身姿不够挺拔有什么关系。”
四月的骄阳下,狄三公子扎着马步,挥汗如雨和瑟瑟发抖并行不悖,嘴上却没有一点安生的意思。
“我也不明白,我要带兵打仗为什么一定要学下棋。”
李元芳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拿着卷棋谱,神情端肃,倒是一副虚心向学的样子。
如果忽略周围被他扔出去当暗器练的棋子,大概看起来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狄光昭抹了一把汗:“我怀疑父亲是在修理我们。”
李元芳好心地把他往自己这边树荫下拽了拽,更正他的说法:“大人就是在修理我们。”
大周千牛卫将军和相府三公子,因为这个发现而在温暖的过了头的春日里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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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与狄光昭相识于三天之前。
当时他刚交代完一桩差事,正在往府里走。忽然听到了殴打叫骂的声音。
习惯性的,他循声找了过去。
正看见一个锦袍少年满身泥水,摁着个市井浮浪儿狠揍。
他出手全无章法,凭的只是一股狠劲。让人一拳捎在脸上也不说话,只管翻身压在人身上,照着脸和腰招呼。
那浮浪儿比他高大得多,却被他打得全无还手之力,一面挣扎一面骂不绝口。
李元芳看得直皱眉头,正待上前去将这二人分开,却听那浮浪儿骂道:“某家自说狄仁杰假模假式,干你鸟事?可不是疯了么?”
他迈出去的步子登时停了,脚下微动,一团烂泥飞过去,“噗”地一声,正塞在那人嘴里。
正琢磨着再来一下子,却听见不远处千牛卫低声命人回避。
他不及细想,身形一晃,抄起那少年转进了一旁的小巷。
果然才站稳了,便听车声辚辚,正是狄公散朝归来。
他心下长出一口气,回头看那少年时,见他居然也是满脸侥幸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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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见日影渐至中天,皱了皱眉,倒了杯冷茶给狄光昭,道:“歇歇再来吧,只说一个时辰,又没说不能分开来算。”
狄光昭接过来一饮而尽,一屁股坐在地下:“分不分开都一样。我觉得我的腿已经废了。”他看了看李元芳,满怀希望地问:“你说要是我告诉我爹我的腿废了,他会不会就不让我站了?”
然后他看到李元芳居高临下,同情万分:“大人是大夫。他大可帮你治好了再让你接着站。”
狄光昭彻底躺在地上:“李元芳,你不是说咱们跑得够快,我爹决计发现不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哪个不要脸的告本公子的密?”
李元芳想了想,犹豫着道:“告密倒不至于。大人能猜出来,大概是因为,我们跑得……太快了一点……”
洛阳城里,能在数息之间带着人踪影不见的高手,或许还有那么一个半个。但是自大人看来,这事大概并不会做第二人想。
早知道好歹也要让旁人看见些影子的。
李将军从此深谙一个道理:有时候,无迹可寻就是最大的破绽。
这都是后话了。
眼前要解决的却不是这个。
狄光昭眼睛转了几转,问李元芳:“听说有种法子能将人的脸换个样?”
李元芳道:“是啊,易容术。”
狄光昭道:“你会不会?我们换件衣服换张脸,大家便都能交差了。”
李元芳道:“你当大人看不出?他老人家一早便带着如燕出门逛去了。”
狄光昭一声长叹,心悦诚服:“明哲无过我亲爹大人。”
李元芳噗嗤一笑,道:“你想要站住,倒也不是全没法子。”
狄光昭眼睛一亮,坐起身来,问道:“什么法子?”
见他只是微笑,便将石桌上棋盘摆正了,随手添添减减,恢复了先前的局面。左手执黑,右手执白,自己同自己对弈起来。走过几步,便抬眼望着李元芳。
李元芳微微扬眉。适才他按谱摆棋时,狄光昭只漫不经心扫了两眼。这少年记心之好,委实出他意料。再看他棋路,也颇多奇巧。
狄光昭又落下一子,笑道:“到这里便可以了罢?”
李元芳细细一想,心中贯通,点了点头,也笑道:“多谢啦。三公子家学渊源,果然了得。”
狄光昭道:“你还没说我怎样才能过关呢。”
李元芳忍俊不禁,道:“你站好,我点你穴道。莫说一两个时辰,便是一两天也不难。”
狄光昭打个冷战,认认真真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我怎么觉得,和我比起来,你更像我爹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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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回来,见园中二人一躺一坐,忍不住微笑。
李元芳一见他,立时起身迎上去,道:“大人!”走了两步,忽地想起狄光昭,回身向他一伸手。
狄光昭慢悠悠抬起身子,借他手劲跃起来。
狄仁杰望那棋局一眼,先说李元芳道:“光昭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你日后总要在朝的,难道言官上书,你也要挽袖子打人不成?”
李元芳并不辩解,垂手侍立,神情甚是恭谨。狄光昭却低声道:“我不在朝,我来打。”
狄公瞪他一眼,狄光昭全做不觉,只向着他笑了又笑。狄公拿这飞扬跳脱的幼子半分法子也没有,一时无语,只得转过头去盯李元芳。李元芳一面搀着他说些旁的打岔,一面将身子略侧过些,向狄光昭一笑。两人各自心照不宣。
节礼(神狄 段子 节日快乐)
李昭德近日颇为留心那中郎将李元芳。
他与狄仁杰同是宰辅,平素也算相得。见狄公引荐此人入朝,自然便多看一眼。
一看之下,倒觉得有些意思了。
不过弱冠年纪,从边鄙之地进得金楼玉阙的神都来,竟不见他有甚么不惯。朝上奏对得体,还可说是狄公在政务上下工夫教过。可处置诸般细务也头头是道,这便不是三两日能教的出来的了。
在京中住了不过数月,各卫所中便对他颇多褒扬。
这李元芳却无骄矜之色,听得溢美之词,只微微颔首逊谢而已。他向来肃穆,如此更显得有些宠辱不惊的磊落之风。
唯独对着狄仁杰时略见拘谨。旁人尚不觉得,李昭德却是一贯的体察入微。几次公务,见李元芳侍立狄仁杰身旁。若非相询便一言不发...
李昭德近日颇为留心那中郎将李元芳。
他与狄仁杰同是宰辅,平素也算相得。见狄公引荐此人入朝,自然便多看一眼。
一看之下,倒觉得有些意思了。
不过弱冠年纪,从边鄙之地进得金楼玉阙的神都来,竟不见他有甚么不惯。朝上奏对得体,还可说是狄公在政务上下工夫教过。可处置诸般细务也头头是道,这便不是三两日能教的出来的了。
在京中住了不过数月,各卫所中便对他颇多褒扬。
这李元芳却无骄矜之色,听得溢美之词,只微微颔首逊谢而已。他向来肃穆,如此更显得有些宠辱不惊的磊落之风。
唯独对着狄仁杰时略见拘谨。旁人尚不觉得,李昭德却是一贯的体察入微。几次公务,见李元芳侍立狄仁杰身旁。若非相询便一言不发,目光却始终不离狄公左右。
他看在眼里,难免奇怪,私下同狄公玩笑道:“国老也算是驭教有方啦,眼见又得一将才。”
他言语一向锋锐,此时笑着说话,狄公也没听出他是说自己待李元芳有些求全责备,亦不知从此李昭德心中品评他时,又多了待下严厉这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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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也不知还有位宰辅在替自己鸣不平。神都于他来说,不过是另一个战阵。
他惯于以军人的态度去对待这一切。如同出战的时候,他要知道周围是山川还是大漠,要知道草木是深是浅,能否藏匿敌人。没有抉择的余地,唯有尽快地熟悉周遭,融入其中,才有胜算。
如今,是草木山石、沙地水源换做了熙熙攘攘的冠盖,香风细细的宴席。他依旧没有退路,只能迎上去。
政事上有狄公提点,规行矩步也就是了,神都种种风俗,才是他头疼的。
四时八节,宫中不时宴饮。他不大不小是个四品,拜贺皇帝,馈赠同僚,处处需要礼物打点。
给皇帝倒还好,都是有典可依的,狄春早就办得惯了。同僚也好办,比照旁人送他的例子,略加添减便是。唯有给狄公的一份,倒不知如何置办。
狄公于他,实不仅仅是位上官。可若再说是甚么,他却也说不上来。
这却不好问狄春了。只得自己看着来。
是以这年冬至,狄公看着具名李元芳的礼物,目瞪口呆。
冬至是大节,百官朝贺之后便是休沐。李元芳却在宫中,一时不能回府。替他来递拜贺书状、送节礼的,是不轮值的千牛卫。倒是军容严整,只是拉拉杂杂几车东西,狄春急忙带着下人接进来,还是码了半间屋子。
新酒、冬衣之外,另有猪羊杂味,茶食、素馔,再者长长一串的兔、鹿、獐之类诸般野味。
样样齐备,便是武皇下赐群臣,也不过是这些物事。临近隆冬,野物价格高昂,只这其中半数,就可称得奢靡了。
狄公一见礼单,便问狄春道:“元芳呢?他办这样重的礼,你怎么也不和他说一声?”
狄春也吃了一惊,道:“李将军也没问呐!”
递书状的千牛卫笑道:“国老放心便是,野味都是李将军猎来的。”
狄公再看了看,不由摇头一笑,收了书状,笑道:“那么代我多谢李将军。”待人走了,看狄春忙着叫人收拾,忍不住又笑。
李元芳从宫中回来时已过了宵禁。问明狄公尚未休息,便向书房中去。
他白日里未能亲自向狄公拜贺,这时便想要补上。却是狄公先笑道:“且不讲这些虚礼,厨下等着你回来才煮的馄饨,先趁热吃。”
说着,仆役果然端了碗馄饨给他。皮包得薄,晶莹有光,透出内里嫩色来。汤味极鲜,热腾腾扑鼻而来。
李元芳在宫中和同僚一道用过酒食,本不觉得饿,闻着香气,倒有点馋了。向狄公道声谢,坐下舀了口汤喝。鲜香入口,带着些野气,倒有几分凉州的风味。安闲至此,一时间,要说的话似乎都有些模糊。
便这么吃完了馄饨,捧着碗反而恍惚,又听狄公道:“你这节礼办得郑重,倒显得我这里简薄了。”他连忙抬眼,却见狄春笑嘻嘻捧着一件革甲。黑沉沉的并无装饰,却正合他的心思。
一眼扫去便知做得合体,便是衬在袍子里也不觉累赘。他眼睛一亮,笑道:“多谢大人!”伸手便去接。
手指一碰,忽地怔了,又仔细摸了摸,犹豫道:“是牛皮么?”这皮甲并不很厚,然而触手坚韧,似乎并非寻常牛皮软甲。
狄公笑道:“也算是。林邑贡来的犀角犀皮,我让人制了甲。”见他似乎要说甚么,便道:“好啦,天色不早,你自己回去试试。”
李元芳捧着甲衣,贺词堂皇,此时到底是说不出了。想了想,只低声道:“大人。”
狄公一笑,道:“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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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礼是古代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甚至节日当天在官衙里看礼物算是一件正经公务的。所以让李将军送个礼啦。
迟到了很久的过节。八月十五没有写完全是因为唐代没有中秋节。写冬至吃馄饨吧。
其实明明就是想写背黑锅的大人。很和气但是因为李将军太紧张被误认为求全责备。背黑锅而不自知。
假装这件犀甲以后救了身中好多箭的李将军一命吧。
再想想在我的设定里,以后的李将军什么水果冰糖都敢送,就是区别了。
这种微妙的感情和区别,我是真的写不出来。只能这样暗示。
我还脑补过以后李将军会收到大人给抄的卫公兵法。不过是作为遗物。
大过节的,我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