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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你大仇将报的好日子。

  蓝湾酒店的宴会厅。

  水晶吊灯折射着浮华的光影，香槟塔在觥筹交错中消融。江清宴今天穿了一身墨色西装，衬得肤色冷白，领带一丝不苟地束在喉结下面，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捏着高脚杯，无意识摩挲着杯身。

  装货，装的人模人样，你想。

  而此时

  你和顾云墨猫猫祟祟地在角落谋划。

  顾云墨今天难得穿了正装，却也掩不住骨子里的痞气，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黑色耳钉泛着冷光。

  然而一开口二哈本性暴露：“小悠悠，交给你了，我专门托人买的超级无敌强力药，一滴发狠，三滴忘情。”

  做做做！一做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很好！想想江狗一会的狼狈模样就想笑。

  你接过药瓶，二人对视，露出反派的笑容。

  殊不知，这一切都落入了一双黑沉的眸子之中。

  为了不让江清宴起疑，你给一排香槟都下了药（剂量大大的有的）。

  深吸一口气，端着自己的香槟走向了江清宴。

  看你走来，江清宴凤眼微眯，唇角似笑非笑。

  你强装淡定“江总，对于以前的过节，我今天给您道个歉，作为今天的记者，我希望您给我个采访您的机会，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干了。”

  你直接把手中的香槟饮尽，耶斯！背的词全用上了！

  江清宴却没有动，艳丽的桃花眼仍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你，像饥肠辘辘的野兽锁死猎物，随时准备下一秒撕咬脖颈，吞之入腹，你突然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事到如今，也只能豁出去了，一将功成万骨枯。

  你强撑着笑容说“江总不喝一杯吗。”

  江清宴睥了你一眼，嘲弄地看着你“可是赵记者，罚酒向来是自罚三杯呢，你喝一杯好像诚意不够呢。”

  ……他发现了？

  看着你慌乱到快装不下去的狼狈模样，江清宴笑容越发加深。

  蠢货，真是找*

  看你愣着不动，江清宴掰着你的手腕，逼你喝下了两杯。

  你拼命挣扎“疯子，神经病，放开我！”

  虽然很多撒到了地上，但还是无可避免地喝了不少。

  而且这该死的药真是猛啊，你真是要发狠了。

  不行，得赶紧走，找顾云墨要解药。

  可是由不得你挣扎，江清宴的手死死扣住你。

  “急什么，谁给你的胆子和别人一起算计我，嗯？你自找的。”

  说完他自己也喝了一杯，俯身在你耳边轻笑，故意拂过你的耳垂“不是要采访我吗，现在就开始。”

  他危险地眯起眼，突然把你横抱起，大步走向电梯。

  “江清宴你疯了！放我下来！“你拼命挣扎。

  “嘘。“他低头看你，眼底翻涌着你看不懂的情绪，“现在求饶太晚了，小记者。”

  到了江清宴的房间，他把你甩到床上。

  水晶灯映射出你惊慌的小脸，圆圆的杏眼满是恐惧，颤抖着身子往后缩。

  你能感受到药效的发作，不能待下去了。你挺身拼命往外跑。

  快了，快到门口了，江清宴太可怕了，还是留给许聘婷吧，以后再也不招惹他了呜呜。

  江清宴没有动，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你狼狈的样子。

  在最有希望的一瞬间被拉回才有意思不是吗，以后就学乖知道该求谁了。

  在你快按到门把手的瞬间，冰凉的手指突然掐住你后颈。你惊恐回头，正对上江清宴猩红的眼睛。他西装外套松松垮垮，白衬衫被扯开了裂痕，暴露出剧烈起伏的胸膛。  

  “记者小姐……跑什么呢”他舔着犬齿把你拖进怀里，阴郁的凤眼凝着你，枪口抵住你腰窝，“马上要开始了，你镜头准备好了吗？”  

  这时你绝望地发现——  你们准备的摄像机还在运转。

  （终于把一年前的坑填上了，坑文真的会心心念念，终于！完结撒花，内心都顺畅了，最后拜托大家点点赞和推荐，也欢迎和我互动~我雄鹰一样更新的速度有的）

　　1、

　　我在菜市场看到一只努力推销自己的鸡。

　　它的绿豆眼透露出焦急的神情，翅膀大张，忽闪两下，气味难闻得我条件反射性的干哕了一下。

　　“夫人们！女士们！看看我吧！我真的是一只很不错的鸡啊！”

　　我捂着鼻子在摊位上挑选冷冻起来的鸡中翅，今天中午准备试着做一道可乐鸡翅。

　　“小姐！小姐！看看我，看我的羽毛，多么光彩……”

　　“可是人并不吃鸡毛。”我随口说道，炸个鸡腿或许也不错？

　　“不、不，我、我的打鸣声也非常洪亮，是鸡圈里最好的……”

　　“打鸣声很吵。”鸡翅尖也很好吃，他会喜欢吗？

　　“噢、当然、我当然知道……我每天都坚持锻炼，小姐，看看我的胸口！”

　　“鸡胸肉又干又柴，毫无滋味，除了健身，没人会喜欢吃的。”虽然他喜欢吃卤味，但是卤鸡杂会不会有点味道？

　　“小姐、小姐！我……”这只鸡引以为傲的鸡毛都快被它自己急得拔光了，突然，它灵光一闪，“小姐！没有什么是比烧全鸡更能考验家庭主妇的手艺的了！而我一定会是一只无比美味的鸡的！”

　　2、

　　因为它的最后一句话，我把它买了回来，并且准备正如他所希望的做一道烧全鸡。

　　鸡血从鸡脖子上的口子流入加了盐的碗里，缓缓凝固，那双绿豆大小的眼也满足的闭上了。

　　真是一只被洗脑得彻彻底底的鸡，觉得自己的优秀只有靠别人才能肯定，竟然向侩子手推销自己。

　　它成功了，它的美味被我肯定，它为此竭尽全力并且付出了生命。

　　我摆放好餐具，换了漂亮的衣服，化了他喜欢的妆，等他回来夸赞我的手艺，然后一起享用这只蠢得无可救药的鸡。

女孩这几天出门总是小心翼翼。

自从出了碎尸案，莲花小区就来了好多网红在小区里直播，拦都拦不住。也有许多被请来的大师道士，空中不时飘起纸钱，香火袅袅。随愿往生经和太上救苦经此起彼伏，佛门钵音和道门铃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路边供奉了瓜果燃香。来来去去，搬家离去的人也不在少数。

女孩看着楼下来来去去的搬家人群，还有在小区门口附近各种蹦跳，搞怪，摆着奇怪的姿势，大声说着话的主播们。一时有种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病的想法。

她一直被女人教导对生命要保持足够的尊重和敬畏，而现在楼下手舞足蹈的人们就像在颠覆她以往的认知，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今天不去上课了？”女人看到女孩扒在阳台看着下面发呆，问了一句。这个时间，女孩再不出发，大概就要迟到了。

现在是暑假，女孩上的是陶土课。自打自江南回来，女孩对古建筑系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也同时在学习心理方面的书籍，但建筑方面女孩也没落下。女人不介意女孩学习课外知识。有兴趣爱好，有目标，有学习的动力是好事，没有没用的知识，全看人的运用和掌握。

但对于十四岁的少女来说，房屋建模，画图，或者说海量的各种计算以及丰富的美学底蕴都不是她现在能掌握看懂的，女人房间里的那些这方面的书籍，对她来说宛如天书，翻一页，头晕眼花。

所以女人给女孩报了一个陶土班。不是各种什么青少年暑假培训班，而是正正规规行业培训机构，老师是国家级的。学费不菲，女人却眼也不眨的直接给女孩报了名。用女人的话就是，要学，就努力踏实，学到真本事。上了几天课，其他的女人还没看出来，这烘培和面的手法却是越发纯熟。

女孩应了一声，匆匆的从冰箱里取出几袋小饼干塞进背包。这是她昨天在家做得曲奇饼干，她今天准备带去课堂和老师以及和她一起上课的叔叔阿姨们分享。女孩上的是正规课，里面就她一个小孩子，其他的都是大人。小则二十几，大到四五十。有工作想学门手艺的，退休过来陶冶情操的，各式各样。这些都不影响女孩在班里收到大人们的喜爱，谁都喜欢爱笑嘴又甜的漂亮小姑娘。

女人笑了笑，将帽子递给女孩，看女孩全副武装完才点点头，“天热，记得喝水。”

“是，得令。”女孩搞怪的双脚一并，敬了个军礼，“妈妈，我去上课了。”

“嗯。”女人拜拜手，看着女孩进了电梯。

“老铁们啊，刷一波666，诚哥我表演一个坟头蹦迪舞。”一个手持自拍杆的男人向后倒退着走。

“感谢欢欢哥的游轮，谢谢大宝贝的火箭。”男人来到莲花小区的一个井盖上，“看到没，这个井盖直通化粪池。来，老铁们，火箭刷起来，正宗的坟头蹦迪咯。”男人踩在井盖上，左摇右摆，摇头晃脑，宛如在迪厅起嗨。

“你tmd有没有人性？”一个正在搬家的大叔似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冲着正在井盖上左蹦右跳的青年吼了一句。

青年眼睛一亮。“老铁们啊，听见没，我被骂了。哎呀呀呀，要一波玫瑰花来安慰啊。”青年已经准备向着大叔走去。事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需要新的爆点来吸引流量让观众打赏。要是大叔向他挥起拳头那就更好了。

大叔被同行的人拉走了。“算了算了，你和这种人计较什么？他们就靠博人眼球来赚钱的，你上去讨不到好还惹一身骚。”

“那也不能拿死人来欺辱。这些人都没心吗，自家都没有死人吗？”大叔愤愤不平。

“别了吧，这还算好的，我还听说有人为了流量，直播自己老妈丧礼的呢。”

大叔目瞪口呆，“他就不怕他妈变鬼找他吗？”

同行人嗤笑一声，“鬼算什么，穷才可怕。”

“那也不能”大叔喃喃到。

“别管了，不关我们的事。你也管不到别人。”同行的打断了大叔的话，上了车。大叔本来租住在这，现在搬家，他不过是过来帮忙的。

大叔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住了快五年的小区，那些主播还在，各种手舞足蹈。明明大太阳热的要死，大叔却觉得一丝寒意绕上心头，让他打了个颤。仿佛他眼之所见，已经不是人类，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光怪陆离。

他上了车，同行在想什么，他也没在意，启动了车辆开往新的住所。

陈诚收了手机和自拍杆，看了一下刚才的打赏，几个游轮一些火箭和鲜花，算一下大概也就个几千块。他摇摇头，真少。刚才那个骂他的大叔跑的太快，当时要是能过来和他发生点小摩擦，自己今天说不定能搞个过万，可惜了。

至于骂他的话，早就耳边风吹过。网友们骂的更多，什么人血馒头刽子手啥的，五花八门不带重样，他要在意早就不干直播了。责骂算什么，它能带来流量，黑红也是一种红。这世上只有一种病，叫穷病，没得治。有钱就是万能。

陈诚不屑的笑了笑，他可比骂他的网友们过的好，也就一群在网上bb的，有种现实来找老子啊。一群键盘侠，谁比谁高贵。

陈诚看了看其他主播，跳唱完的都受不了天气，纷纷在收拾准备走人。陈诚点点头，他的直播是猎奇类，什么鬼屋探险，荒村生存，凶杀现场探寻，车祸直播他都干过。直接让他人气爆棚的是前一段时间少女自杀案。自杀的少女就住在他家楼上，他当时刚好在家，亲眼看到一个人飞下去了。他第一时间赶到楼下，开了直播。那一场直播他差不多赚了小十万，粉丝直接涨成大V级的数量。所以说啊，这人来运了，挡都挡不住。

陈诚心得意满，带着器具回住的房子。他租的房子是离着不远的银杏小区，所以这次的碎尸案，他也是第一个过来直播的主播。近水楼台先得月，仰仗着第一个直播的时间差，又小赚了一笔。最近运气真不错，陈诚想傍晚再过来一趟，看能不能搞个爆点。

莲花小区大门旁边的一处阴影，一个中年妇女抬起了头，嘴唇干裂出血，眼睛死死盯在走出来的陈诚身上。愣愣的，直勾勾。

哼着小曲走过去的陈诚并没有注意到。

“我想起来了，那个主播。”车上大叔的同行一拍手，吓得大叔的手都抖了抖。

“想起啥了。”大叔没好气，自己还在开车呢，一惊一乍。

“那个主播，就是你吼的那个小年轻。”同行像是挖到八卦一样，兴奋了起来。“别看那个小年轻年轻，狠着呢。”

大叔撇了旁边人一眼，就我们两个人，你卖啥关子。

“前几天，离你住的小区不远的小区里，有个小女娃子跳楼自杀了，当时那个小年轻就是直接在尸体旁直播的。”

开车大叔的手又抖了抖。

“而且啊，听说，那女娃子跳楼当时还没死，要是早打了120，说不定就能救活过来。而小年轻在直播时，愣是没打120。等其他人打120过来，已经迟了。”同行摇摇头，“听说那小年轻还在直播里说小女娃是被她妈逼着跳楼的，然后女娃她妈死了女儿，还被人骂，整个人直接疯了，不知道去了哪。”

同行感慨的说完，没得到回应，偏头一看。大叔整个人都在气得发抖。“你还好吧？”

“他会遭报应的。”大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后悔刚才被拉走，应该上去捶一顿的。

“现在社会，就这样，笑贫不笑娼。”同行叹了一口气，“那些个人为了钱，什么不能拿来娱乐，又懂个什么敬畏。”

大叔沉默，全民狂欢，娱乐至上。将军病死无人晓，戏子家事天下知。什么都可以拿来娱乐，编成段子。历史没了厚重，牺牲可以拿来商用，鲜活的生命消失也不过是造就了两吨水，绞肉机的调侃。有时，他也在想，是自己跟不上时代，还是这个世界有病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沉默良久，大叔蹦出来一句。

“也是。”同行笑着看着前方，他们这些粗人赚的钱不多，生活也不算好，可是，心不亏不愧。

女孩依旧全副武装，口罩帽子将整张脸遮的严严实实。这是女人在看到楼下出现第一个主播时就给她准备上的。

今天的小饼干顺利的发了出去，那些哥哥姐姐叔叔阿姨都很喜欢，知道是自己做的，一个劲的夸她。她今天还捏了一个小房子，老师说下一节课教怎么上色，她要造一个青瓦白墙的小房子，就像她在江南看到的那些连绵的古住宅一样。

女孩走着，心中一动。自己也是在发完小饼干后和班上同学渐渐熟络起来。因为是自己亲手做的，聊起来也会有话题。别人吃了，自己也会有成就感，从而会不知不觉中放下心防和她们互动。这次也是，发完小饼干后，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坐在一起吃饼干，水果，喝茶，感觉整个班级的气氛都好了一层。那当初妈妈教她烘培，是不是就有这种计划。毕竟菜不好保存不好携带，但烘培做出来的小饼干小蛋糕却好保存好携带好分享。而且，也容易受到欢迎和喜欢。

女孩忽然鼓了一下嘴，自己差妈妈太远了。这都好几个月了才隐约察觉出妈妈的用意。还是要努力看书，学习知识。

女孩拿出她特意留下的一袋小饼干，放到了靠在小区门口的石墙，坐在地上的中年妇女面前。

女孩注意这个阿姨好几天了。衣服虽然凌乱邋遢，但看得出来没有破乱，是完整的。头发乱糟糟，精神状况也不太好的样子。但女孩判断绝对不是流浪汉或者假乞丐一类的。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或者打击才会这样吧。

观察了几天又再三考虑的女孩，决定给这个阿姨一份小饼干。食物让人生存，而甜食会让人愉悦。

一份小饼干放到面前，中年妇女抬头直愣愣的看着女孩，眼珠仿佛不会转。女孩微妙的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像小云死后小云爸爸的感觉。女孩微微皱了眉，又看到妇女干裂出血的嘴，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放到小饼干旁边。

“阿姨，回家吧。”她不能多说什么，因为她不知道这个阿姨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女孩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她不想再看到小云小林她们那样的悲剧。但她也只能劝这一句，她不能去自以为的劝他人放下，那是虚伪。

女孩突然有些理解女人带她从江南回来后，面对她的问题那长久的沉默，那是无能为力。

妇女没有回答她，女孩也没在意。她现在很想回家，要妈妈的抱抱，让妈妈摸摸她的头，告诉她这样就可以了，她做的很好。

世间有着无数无可奈何和不得不为的苦难，无人能看遍。可即便是这掀开的小小一角，也依旧让女孩难受不已。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五蕴炙热，世间皆苦。

喜，怒，哀，惧，爱，恶，欲，谁能逃脱？

陈诚又蹦了一遍坟头蹦迪舞，收获的打赏显然减少。碎尸案的热度已经渐渐消退，陈诚想着明天再过来直播一天，之后他就要寻找新的事件刺激观众了。现在，陈诚左右扫视，企图搞到一个爆点。突然，他眼睛一亮，一个少女映入眼帘。虽然带着口罩和帽子，单看这露出来的眼睛和身姿，妥妥的小美女一枚啊。美女啊，美女就代表着流量和打赏。尤其是一些喜欢幼齿的，出手豪橫。这一波游轮跑不掉了。

陈诚移了几步，堵在女孩要经过的必经路上。然后在女孩经过时，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臂。“小朋友，哥哥在直播，帮个忙怎么样？”陈诚露出和善的笑容，不能吓到小美女。

女孩正一心想回家，突然被拉住手臂，抬眼一看一个主播让她帮忙，忍不住心中怪自己大意。明明妈妈交待过哪怕是绕路，也不要和这些主播产生交集。尤其是眼前这一位，妈妈着重点明绝不要产生交集的第一名。女孩下意识的就要去拔小熊猫给这人来一下。但迅速扫了一眼还在直播的手机，果断的一脚踢到陈诚的小腿胫骨正面上。剧痛袭来，陈诚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变态啊。”女孩高喊出声，门口保安大爷瞬间转向了这边。

“等等。”好不容易从剧痛中缓过来的陈诚只看到女孩笔直向前，然后在7栋拐弯进去了。

“你刚才干什么呢？啊，出去出去。”保安大爷认出了刚才出声的是送过小蛋糕给他们这些保安的小女娃，当下拉着一张脸，瞪着陈诚。

“不是，我没干什么。是那个熊孩子踢了我一脚。我腿还疼着呢。”陈诚没有料到过这种情况。不就是拦了你让帮个忙，我也和善的笑了。就踢了他一脚，还高喊变态，有病吧！

“谁熊孩子呢啊。没说你们这些没人心没良性的赚死人钱。搁谁熊孩子呢。”保安大爷早就不爽了，那些搬家的，让人超度亡魂的，他也没办法说什么。这么个天天在那说着坟头蹦迪，一点都不尊重死者，还用侮辱死者的方式赚钱的玩意，要是自家后辈，看他不把他抽的满脸桃花开。

“老周，怎么了啊？有人搞事吗。”另一位保安大爷也慢慢走过来。

陈诚被赶了出来。他愤愤的吐了一口唾沫，“死丫头片子，给我等着。”陈诚看了看直播间，一堆乐意看他吃瘪的嘲笑弹幕成片成片的飘过，打赏却没几个。陈诚关了直播，有点瘸的走回去。真疼。

一个拿着一袋小饼干一瓶水的中年妇女慢悠悠的起来，晃晃荡荡的远远跟在陈诚的身后。

女孩拐到七栋，直接穿过七栋来到了六栋的大厅，站到柱子后面，确保不被人看见，才拿出手机联系了女人。诉说了情况，得到那个主播已经被赶出去离开后，她松了一口气。再穿过六栋到五栋回了家。

回家后的女孩才彻底放松下来，洗过澡后，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说给女人听了。

“现在没事了，你明天从南门出去，坐23路公交去上课，回来也一样。”女人摸了摸女孩的头，安慰到。

五栋靠近小区东门，门口不远的路口就有公交站牌。平时女孩去上课都是东门出，然后做18路公交。南门要离远，穿过半个小区。不过公交站牌就在南门门口，23路能到女孩上课的地方。

“嗯。”女孩偷眼瞧瞧女人，心中忐忑。

“做的很棒。”女人笑着给了一句夸赞。

“嘻嘻，是妈妈教的好。”一句夸赞打开了女孩的话匣子，吐槽啊，得到叔叔阿姨们的夸赞啊，自己捏的小房子上完色一定很漂亮啊等等，女孩都叽叽喳喳的倾诉出来。

女人微笑着听着少女心事，不是给个建议或者认同。说完的女孩奇异的感觉到自己没有了那股害怕和难受，又像平常一样了。她也像平常一般，去看书学习。

夜渐深，女孩早爬上床梦会周公。女人在书房查了一些资料，咚咚咚咚，手指叩击书桌的声音响起，持续，又消失。

陈诚今天一早去莲花小区的七栋守着，他昨晚撸开裤腿，小腿乌了一大块，凭白无故挨了一下，他气不顺。怎么着也要让那个小丫头带一波流量，来一波打赏才行。可惜，他守到太阳高悬也没守到半个人影，也不知道他身后有过一个长发及腰长裙飘飘的女子悄无声息的观察了他一段时间后离开了。

陈诚摇摇头，自己昨天看那个小丫头身上背着书包，应该是上暑假补习班兴趣班什么的。难道自己推测错了，她是外面玩回来，今天呆在家中？真晦气。先回去，傍晚再来直播一次，顺便看能不能逮到人。

还好离得近，不然这太阳要晒死人。陈诚抬头看了看天，晴天碧洗，连一丝白云都没有。他心中有一丝古怪，自己好像见过这种天空，好的不像话的天空。

女人带着一份大三明治和矿物质能量饮料下了楼。陈诚已经开始了傍晚的直播。女人是从北门出去，再从东门经过，所以并没有被陈诚看见。

女人将三明治和能量饮料放到了坐在东门阴影里的中年妇女面前。

“我女儿很担心你。”轻柔的话语，带着韵律和某种花香，不自觉的让中年妇女放下了警惕。

“她昨天给了你曲奇饼干。”妇女点点头，昨天女孩那双水洗黑亮的眼睛给她留下了映象。要是她的女儿还活着，也会那样善良，可以成为朋友吧。不知是天太热还是香味，或者是体力耗尽，妇女感觉有些恍惚。

“可惜她昨天被那个主播骚扰，今天不能来看你。”那个主播？哪个主播？对，那个人，害死自己女儿的畜生。难道昨天听到的“变态”就是那个畜生在骚扰那个女孩。

“这些食物和饮料可以给你补充能量。”补充能量？对，我要补充能量，我还要监视那个畜生。

女人微微低头，宽大的帽檐将她的整张脸都遮住了。

“吃完就回家吧，家里有人在等你。”妇女的手在抖。就像她昨天听从女孩的话回了家，可惜空荡荡的没有女儿的的地方，不能称之为家。

明明，明明，自己只有女儿了。

女人起身离开，她继续向前，走过拐弯，从南门进入小区，回了家。

计划不成还有其他计划。不过，女人微微一笑，偏执的人最为疯狂，尤其是当他们认定一件事后。所需要的，不过是最后一根羽毛的重量。

妇女撕开三明治的包装，大口咀嚼，喝下饮料。她要有体力，她已经回不了家，也没有家了。是那个畜生让没有人等她回家，是那个畜生让她无家可归，是那个畜生害死了她女儿。所以，她要他死。

这个念头早早的就有，所以她天天在这看着陈诚。但是女人的最后一句话让念头彻底生根个，瞬间铺天盖地长成参天大树。

妇女吃完喝完，看了一眼还在直播的男人，晃悠悠的走回。她这几天跟踪是有结果的，到银杏小区有个巷子，算是近路。这个主播天天都是从那里走的。那个巷子有个拐弯。妇女慢慢的笑了起来，眼珠开始缓慢转动，利刃在怀，心怀杀意。

陈诚傍晚也没逮到女孩，女孩从南门回，直接从十栋插过到五栋，陈诚在东门和七栋晃悠，自然见不到人。算了，算这小丫头好运气。陈诚收拾好直播工具，沿着往常一样的路回去。

利刃割喉过。陈诚躺在地上仰望天空，他想起自己在哪见过那么好的天空了。那天，他直播跳楼自杀少女时，就是像今天一样的天空，晴天碧洗，好的不像话。

“快快，那边死人了。老铁们啊，刷一波火箭，现场直播尸体。”

这是一场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