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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泽洋

【男少东家×赵光义】无法选中

因为少东家过于清澈从而导致阴湿男鬼赵二无法选中

好惨哦府尹大人,想掌控小狗却因为心软舍不得一直被小狗拿捏

1.2w一发完,ooc预警


(一)

“阿原!”

升平桥边人来人往,有巴掌大的东西猛地跳上赵光义固定坐的桌子,差点没刹住撞在碗上。

赵光义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缩小版的少侠。

什么东西?眼花了吗?

赵光义侧过头看了看街道上的百姓,再转过来时,少侠已经踮起脚尖扒着他的碗边喝汤了。

“烫烫烫。”

馄饨是刚端上来的,冒着热气,小不点少侠被烫得直跳脚,在桌子上一蹦一蹦的。

多亏少侠身上发生的怪事数不胜数,赵光义定了定神也算能接受,他用竹勺盛了汤,小心吹凉,递到少侠嘴边。...

因为少东家过于清澈从而导致阴湿男鬼赵二无法选中

好惨哦府尹大人,想掌控小狗却因为心软舍不得一直被小狗拿捏

1.2w一发完,ooc预警


(一)

“阿原!”

升平桥边人来人往,有巴掌大的东西猛地跳上赵光义固定坐的桌子,差点没刹住撞在碗上。

赵光义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缩小版的少侠。

什么东西?眼花了吗?

赵光义侧过头看了看街道上的百姓,再转过来时,少侠已经踮起脚尖扒着他的碗边喝汤了。

“烫烫烫。”

馄饨是刚端上来的,冒着热气,小不点少侠被烫得直跳脚,在桌子上一蹦一蹦的。

多亏少侠身上发生的怪事数不胜数,赵光义定了定神也算能接受,他用竹勺盛了汤,小心吹凉,递到少侠嘴边。

少侠张嘴喝了,然后朝赵光义摆手:“你吃吧,我不饿,就是想尝一下,变小了看什么都夸张,这碗像浴桶,竹勺像铁锅。”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赵光义没忍住用手去碰少侠的脸,结果他原本轻飘飘的力道成倍放大,直接把少侠“啪叽”推倒在桌子上。

少侠拍拍衣服站起来,朝着赵光义转了两圈:“我刚学的,厉害吧,什么缝隙都能钻进去,好方便的。”

赵光义没说话,仔细观察许久,将手掌摊开放在桌面上。

少侠立刻爬上去。

赵光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抬起手,少侠的分量不轻不重,似惟妙惟肖的泥人。

当真神奇。

少侠在他的手掌上盘腿坐下来,示意赵光义把手指合拢一些遮一遮:“别让别人看见。”

赵光义思索片刻,把他放自己腿上坐着,等吃完馄饨,又把少侠放进了口袋里,站起身打道回府。

“我还没这么闲逛过呢。”少侠从口袋中探出个脑袋,双手握住口袋边缘,声音也变得细微,“像坐轿子。”

“想坐?”

赵光义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少侠生怕他当真,一想起四个人抬着他走就浑身不自在,赶紧连连摇头:“不想,我一个走路都要用轻功代替的人,你让我坐轿子,太憋屈了。”

“不过我挺喜欢现在这样。”

要不是怕吓着人,他都想坐在赵光义肩膀上。

肯定很威风。

赵光义被取悦到,手指戳了一下少侠的头,给少侠戳了个倒仰。

小小的少侠深得赵光义喜爱,回府后,他把少侠放在自己的书案旁,美其名曰让少侠接受一下政务的熏陶。

他就是想让自己陪着。

少侠遂了他的愿,坐在一旁看秘籍,平日里拿在手中的书册现在比他还大了一圈,每每翻页就像在叠被子。

作为天生的武学胚子,别人反复翻阅勤学苦练才能入门的功夫,少侠只要看上一遍领悟几天,便能学习个七七八八,但他自己不清楚自己的得天独厚,还以为大家皆是如此。

少侠站在书上,一边看一边比划招式,一本看完多少有些困倦,于是扯下搭在砚台上的墨条,枕着睡着了。

赵光义频频被吸引注意力,看着他毛绒绒的脑袋,放下毛笔拿出自己的帕子给他当被子盖,盖完了还观摩一会儿,抽出宣纸画了一副《小人酣睡图》。

挺可爱的。

蜡烛一点点变短,夜深后少侠动了动,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还没处理完?”

“还差一些。”赵光义见少侠哈欠一个接一个,体贴道,“你先去睡吧。”

“不差这一会儿了,你忙。”

少侠不理会他的口是心非,睡醒了就开始为非作歹,把自己的手按在砚台里搅和,沾满墨汁后再按到赵光义的手帕上。

于是那暗纹绫帕便多了几个黑黢黢的小手印,看着就让人难受。

赵光义不管他,少侠玩够了也就抛之脑后,后来少侠在赵光义私藏的盒子里找到这张手帕时,还好生调侃了一番。

今日事终于今日毕,赵光义站起身活动僵直的腰背,才想起少侠已经安静了许久。

人呢?

“辛苦啊赵二哥。”

赵光义再一回头少侠已经变回了原样,凑过来给他捏肩讨赏:“陪了这么久,有没有报酬?”

少侠什么都能做好,捏肩的本事也一流,他眼睛亮晶晶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赵光义其实并不太习惯外放情绪,但却喜欢少侠的直白。

“你手上的墨水洗掉了吗,不会蹭我官袍上了吧。”

少侠的嘴顿时好像能挂油瓶。

赵光义轻咳一声:“你靠近些。”

少侠把脸伸过来,得到了他的报酬。


(二)

少侠要出三四天的门,说是受人之托去探寻一个地宫的秘密。

赵光义表示了解:“注意安全。”

少侠前脚刚走,后脚赵光义就找了几个工匠来。

“去把府上的缝隙都填好。”赵光义吩咐道,“一条缝都不留。”

工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明白府尹大人意欲何为,但给大人物做工最重要的就是装聋作哑绝不多问,于是兢兢业业闷声干活,连围墙的裂痕都抹平了去。

“府上在干什么大工程?”

少侠在第二天午后就杀了回来,一眼便瞧见了忙碌的工匠,他左右巡视一圈,似笑非笑站在赵光义身边,贴着他的耳边说话:“要我帮忙吗,前段时间刚好学了点盖房子的本事。”

赵光义大概有些心虚,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这次回来得很早。”

“怕你着急啊。”少侠尾音拖得长长的,“好吧,是我急着见你。”

抹墙的工匠换了一侧。

“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填缝?进夜磨子了?抓到了能给我留着吗?”

赵光义看着好像无知无觉实则在逗人的少侠,一字一句道:“当然是怕你跑了。”

少侠眉梢微挑。

“若是有一天我想把你关在府里,这些缝隙便是隐患。”

这话明眼人听着就不对,但少侠有别的重点:“开玩笑,我学缩骨功可不是逃命用的。”

没看见少侠被吓到的赵光义不动声色地问:“那你学这功夫做什么用?”

“是用来暗杀的。”少侠的手指轻轻点在赵光义的后颈上,顺着脊椎那条线一路往下滑,到了某一处停下,手指稍稍用了点力。

赵光义下意识屏住呼吸。

“就是这个位置。”少侠收回手,“点一下人就死了。”

少侠学的都是杀招。

像是对那句“我想把你关在府里”的回应,少侠此言意味着只要赵光义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能要了府尹大人的命。

是对他的威胁吗?你要是敢关我,我就敢杀你。

但若是如此,少侠便不该告诉他这张底牌。

也罢,无论少侠是不是这个意思,他都被震慑住了呢。

二人对视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讨论着晚膳吃什么。


(三)

少侠早上一般都要出去,开封城需要施以援手的穷苦百姓太多,而赵光义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开封府管辖开封城及周边十六县,这边处理完户籍,那边又要制定赋税,这边安排完徭役,那边下属来报有宗室子弟闹事,赵光义刚刚敲定完设临时收容所安顿流民的事,宫里便来了人,说他大哥让他进宫一叙。

赵光义心想这两年官做的当真是修身养性,他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应下,没想拍桌子。

结果他大哥也没闲着,折子比开封城冬日里的雪花还要多,一群人争论得口干舌燥,又在皇宫待了一晚。

他不回府,便放心不下少侠,不过赵光义早有打算,进宫前吩咐暗卫,少侠出门要跟着。

可惜等赵光义回来,暗卫还大眼瞪小眼地在房门外蹲守,少侠人却不在屋内。

“属下都没见少侠出门。”

暗卫们确实冤枉,他们眼睛都不眨,盯着门口一刻不敢放松,结果等中午进去送饭时,发现少侠人早跑了。

赵光义的扳指一下接着一下转,额角突突直跳,而后冷笑一声。

这声冷笑砸在刚要轻功落地的少侠身上,少侠脚下一滑,摔在地上前利落地翻滚了一圈,然后自认为帅气的站起身。

“嗨。”

赵光义挥手遣散下属,示意少侠和他进屋:“去哪了?”

“听说一个武林前辈路过开封,我去找他切磋了一番。”

赵光义见少侠穿的还是两日前的衣服,很显眼,暗卫不应该瞧不见他出门,继续问道:“怎么没人看见你出去?”

少侠倒也不瞒着:“我会易容啊府尹大人,他们看不住我的。”

赵光义的脸色不太好看,感觉是在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少侠有些好笑,被监视的他本人还没找赵光义闹,赵光义自己却因为看不住少侠不高兴了。

“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少侠欠欠地用肩膀去撞赵光义,还很认真地告诉他,“江湖人的手段多着呢,府尹大人想困住我,可是很难的。”

其实他在特定条件下还能变成狗、鹿、熊等动物,但这个有点奇怪,就不说了。

“你这见招拆招的本事倒是一流。”

少侠拱手:“过奖过奖。”

赵光义在这奇怪的争斗中总是处于下风,难免会有几分焦虑,语气都带了几分阴阳怪气:“真让我想别的办法?”

“废了你的武功?打断你的腿?把你关在府上?甚至发布你的通缉令重金悬赏让你无处可去?”

空气一瞬间寂静,赵光义的瞳色很深,面无表情盯着人时很有压力。

少侠“嘶”了一声,五指张开又并拢,把赵光义的嘴夹住了。

赵光义:“?”

少侠慢吞吞道:“小打小闹就算了,但你再说这种气话,我就趁你在开封府和其他大臣议事的时候上屋顶。”

赵光义偏过头躲开他的手,没明白他的意思,却被他这么一搅和平复了心情:“上屋顶干什么?”

“点你笑穴。”

赵光义:“?”

赵光义还真见过少侠悄摸在大街上点一个恶霸的笑穴,那恶霸站在人来人往的路上被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着笑了好几个时辰,之后再也没见过他人了。

据说是看破红尘出家赎罪了。

倘若他身为府尹在议事时被点了笑穴……

少侠问:“还说吗?”

“……”

“还说吗?”

“……不说了。”

少侠满意点点头,扑上去抱住赵光义的腰,在他的脸侧嘬了一口:“赵二哥真好。”

赵光义习以为常地抹了把脸上的口水,总觉得哪里不对。


(四)

暗卫到底还是跟着少侠了。

暗卫能跟住少侠,都是少侠默许的,有时少侠着急赶路一个大轻功起飞,暗卫就只能仰着头傻眼。

跟着也不能白跟,少侠偶遇了几个跑丢的孩子,分身乏术,一脚将地上的小石块踢到躲在房檐后的暗卫的屁股上:“上面那个大哥,你下来帮个忙。”

暗卫沉默不语,几天后给府尹大人带来了一个大消息。

“少侠这几天都跟在一个男人身后。”

不知道这倒霉暗卫是怎么描述的,赵光义换了一身常服变成晋中原,出门抓人了。

然后亲眼目睹少侠正鬼鬼祟祟地跟着一个摇着扇子的男人。

那男人油光满面,打扮得花枝招展,脚步虚浮举止无度,手里一把破扇子时不时乱扇,硬撑出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

此人在别人眼中还算人模狗样,但在赵光义眼里就不值一提了。

有什么好看的。

这种货色有什么好看的。

这种货色有什么好一路跟着看的。

“少侠。”

赵光义平时穿着朝服,颇有文士风骨,但实则身手相当不俗,他悄无声息地站在蹲在界碑边上的少侠身后,弯腰轻声叫他,声音温温柔柔的,像索命的厉鬼:“那个男人是谁啊?”

杀了他好不好?

少侠被这动静吓了一激灵,对上一身白衣的赵光义后眼睛一亮,而后做贼心虚般食指挡在嘴前“嘘”了一声,让他蹲在自己身边:“你来的正好,看好戏。”

这出乎了赵光义意料,于是耐下心来和少侠一起看。

那男人一路向樊楼而去,和一名醉花阴的女弟子说说笑笑,还从袖子里拿出簪子相赠。

这种桥段每天都在樊楼上演,醉花阴弟子无论男女个个容色无双,有爱慕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少侠在看什么?

“姓刘的你个杀千刀的!”一声怒喝传来,一位粗布打扮的姑娘手持木棍,直奔男人而来,一棍将对方打倒在地。

周围以二人为中心空出一片来。

“正好正好,来得正好,抓了个现行!”

少侠等这一刻许久,扬眉吐气地拉着赵光义站起身,找了个绝佳的观赏位。

“你骗我你要专心用功读书,书就是这么读的吗!”

少侠与二十四番花信风中的几位都有交情,在樊楼中也算是熟人,那位醉花阴弟子见了少侠,小跑过来问:“什么情况?”

少侠没骨头似的靠在赵光义身上,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解释:“他跟那姑娘说自己要考取功名,让那姑娘挣钱供他读书,喏,他送你的簪子就是拿姑娘的钱买的。”

醉花阴弟子柳眉微蹙,表情难看,等姑娘打够了,拿出簪子,还有乱七八糟的各种首饰塞进姑娘的手里:“作甚供这没出息的货色,以后挣了钱,还是要花在自己身上。”

“还有你,本以为是个君子,结果送人礼物还要从姑娘手里骗钱,真是好生不要脸,晦气。”

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折了面子,脸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地爬起来,竟是要动手。

少侠站直身子,悄悄用石子扔他的腿,注了内力的石头堪比杀伤性武器,打得那男人又栽倒在地连连惨叫,最后灰溜溜地在唾骂声中跑了。

“完美。”

赵光义:“……”

他倒是真不常见这种好戏。

那姑娘虽然打了男人一顿,但毕竟曾经也付出过真情实感,扔下木棍后气得直哭,周围一群姑娘婶子和婆婆全来安慰她,醉花阴女弟子更是将姑娘抱在怀里柔声细语地开导,少侠跟着在外围起哄:“哎呀,好姐姐,你和这种人生什么气,把你花在他身上的银子要回来才是正事,他要是不还,我帮你打他。”

“怎么总是一口一个好姐姐的?”赵光义拍他的肩膀,“你倒是嘴甜。”

少侠背着手压下腰,仰头自下而上直勾勾地盯着赵光义看,把赵光义看得略微不自在才笑出声:“阿原不喜欢我这么叫别人呀,那你喜欢听什么,好哥哥?”

赵光义咳了两声,面色不变但耳根却红透了,他把少侠往那群姑娘身边推了一下,自己站到一边了。

少侠挤进去后继续我行我素,好姐姐长好姐姐短的,哄得姑娘们心花怒放,你一言我一语,批判起身边薄情寡义的男人来。

少侠混在其中捧场,居然丝毫不违和。

赵光义瞧他这副样子好玩,自己便寻了个地方坐下,又叫了壶茶水,边品边看少侠和一群姑娘义愤填膺地骂天骂地。

以前一听少侠叫“好姐姐”,总有几分不是滋味,不过如今近距离一看,倒也没什么。

无非就是直率的少侠对每个人都留有善意,他嘴上叫着“姐姐”,话语里也多是为了问问线索或打抱不平,行为举止毫无逾矩,非特殊情况也不会有肢体接触,相当有分寸。

但少侠和他说话时却不一样,一卖乖就要叫“赵二哥”,站着时要抱着腰,坐着时要枕着腿,脑袋在身上拱来拱去,两人独处时不是摆弄他的头发,就是要玩他的手。

那种亲昵除了他本人,少侠从未向第二个人展示过。

赵光义唇角微勾,心情愉悦。

姑娘们叽叽喳喳说了半天话,有人注意到了赵光义,悄悄指了一下问少侠:“那位公子和你认识?怎么这么奇怪地盯着你?”

少侠看过去,眉眼弯弯大声嚷嚷:“是我相好的,见我和漂亮姐姐说话吃味呢。”

那啜泣的姑娘瞬间就不哭了,一个劲地往赵光义身上瞥。

赵光义不可置信地看向少侠,又在一众姑娘婶子“哟”成一片的调侃声中如坐针毡,最终茶也不喝了,站起身落荒而逃。

少侠吹了声口哨:“你看他脸皮薄,我去哄哄。”

姑娘捂住嘴偷笑:“快去吧。”

少侠追过去,围着赵光义转圈:“阿原你跑什么,害羞吗?”

赵光义躲着他的目光,从牙缝里露出一句:“净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少侠“嗷”的一声,“你说我胡说八道?难道以前的海誓山盟都是你虚假的甜言蜜语?”

周围人的目光“唰”地扫射过来。

赵光义:“……低声些。”


(五)

少侠这两天为了这场大戏忙前忙后,如今闲下来,便陪着赵光义,给他讲来龙去脉。

“我之前向那姑娘问路,见过那个男人朝她要钱,后来又在樊楼看见他,才察觉不对。”

“做事讲究证据嘛,我跟了他三天,确定了他在骗那个姑娘,才去揭发他的,这下他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日后再想纠缠那个姑娘,可就怎么也不占理了。”

少侠边说边翻了一页话本,对里面的奇闻异事看得啧啧称奇:“怎么还有人爱吃人肉啊,能好吃吗,多慎得慌。”

赵光义闻言端起来一个烛台,将其放在自己的下颌下方,他的脸在烛光的照射下阴森森的,看起来颇有一种见鬼了的恐怖感:“我若吃了你,也算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少侠真鬼都见过,自然不怵赵光义这吓唬人的小把戏,但他的目光有些怪异,有些困惑,有些不忍直视,看向赵光义欲言又止了半天,一个字没说出口。

“怕了?”

少侠摇摇头,内心争斗良久,最终还是好奇战胜了犹豫,于是他凑到赵光义耳边,用双手环住自己的嘴和赵光义的耳朵,以一种生怕别人听见声音道:“你把我吃了,那拉出来的屎算我吗?你会把屎收起来吗?”

赵光义:“……?”

赵光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污言秽语,一时间被震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而那句丧尽天良的话如魔音贯耳,不断地在脑海中回荡。

烛台擦着少侠的身砸在了地上。

阴湿男鬼一秒痊愈,叫来全开封府的侍卫,硬生生把少侠赶了出去。

次日府尹大人的府邸又开始填缝了,这次比上一次更加精细,防的却是少侠用缩骨功进府。

少侠不干了,成天飞檐走壁迷之走位戏耍侍卫,就想潜入开封府想问个答案:“你说啊,我要是变成……你还会要我吗?”

前段日子还说要把自己关起来,怎么就一个问题就不让进门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

“难道我变成……你就不喜欢我了?”

少侠自己把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肤浅!”

赵光义捂住自己的脸,用力搓了一把。

混账东西。

少侠睡了两天大街,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府尹大人想不到,少侠还会隐身。

少侠大摇大摆从门口进了府邸,一路旁若无人地来到府尹大人的房间,然后霸占了赵光义的床。

赵光义下职回来,就看见少侠躺在他床上摇尾巴。

这次赵光义懒得问少侠怎么进来的,少侠也终于不问那个扫兴的问题了。

“赵二哥,我要回清河一趟。”

赵光义眼神一变,刚想说什么,少侠就跳起来,抢了他戴在手上的扳指,穿好绳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路途遥远思人心切,赵二哥,给我带着个念想吧。”

赵光义被他这话说得心软,又不知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几分是少侠为了离开哄他的客气话,只能任由他抢,抬手替他理好乱糟糟的头发:“怎么,你离不开我?”

“当然,没有赵二哥,我可是孤枕难眠。”

少侠没忍住去亲他的手,亲完将头埋在赵光义的颈侧闻他头发上的香味,闻完整个人都舒展开来,眯着眼回味无穷。

真的很像小狗,赵光义摸摸他的头。

“等我回来,给你带清河最有面子的礼物。”

赵光义就是这样,把墙上的缝隙都要填好,却不曾关过正门,于是少侠启程回清河了。

不羡仙在重建,有人来信说近日附近又有贼人来扰,少侠带着面具斩杀贼人后,多留了几日,帮忙搭建房屋,来回打探了一圈,发现似乎在河西有寒姨的线索后,便策马回开封。

而赵光义日子没什么不同,还是待在开封府处理政务。

十几日并不算长,赵光义自己也不是没事做,他不孤单,但总觉冷清。

毕竟每次少侠从门外跑进来时,窗外一成不变的花都会艳丽几分。


(六)

“我回来了!”

少侠手里抓着一大坨白色的什么,风风火火地闯进府,寂静的府邸泛起层层涟漪:“说好的!我带了礼物!”

正在看书的赵光义目光先是在少侠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看向少侠手里的礼物,神色怪异:“一只鹅?”

大鹅被抓着脖子,发出凄厉的惨叫,简直震耳欲聋。

“是吊睛白额大鹅!是清河人最最最最最有诚意的礼物!”

赵光义开始还很迷惑,但那大鹅不乱啄人不乱叫,便在后院养着了,后来他亲眼看到少侠带着这大鹅拳打大罴脚踢苍狼,把无数歹人踹得鬼哭狼嚎后,才明白了那句“清河人最有诚意的礼物”。

果真不同凡响。

不过少侠倒是有几分别扭。

他这次离开了好几天,府尹大人居然没什么奇怪的举动?

这可不像赵光义。

结果等晚上,赵光义换了常服,披散着头发,拎了一壶酒来,微弯的狐狸眼看上去蔫坏。

“小别重逢,来饮一杯?”

酒放在桌子上,少侠狗鼻子一闻就知道里面下了什么,心里有几分错愕。

府尹大人这算是剑走偏锋了啊。

少侠思索着府尹大人的用意,顺便猛掐自己大腿,眼泪哗地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少侠那眼泪就像有阀门似的,说流就流,越哭越凶,没给赵光义一点准备。

“怎么哭了?”

赵光义慌了。

少侠受过多重的伤都没哭过,这一下真是打了个措手不及。

“别哭,别哭。”赵光义手忙脚乱,暗自懊恼玩笑开大了,捧着少侠的脸给他擦眼泪,“我就是逗逗你,别哭,我哪次动真格的了?”

他哪里舍得真让少侠难过。

“你不是欺负我吗?”少侠眼泪汪汪,鼻尖红红的,“你都要给我下药了。”

“没有。”赵光义无奈,恨不得把酒壶扔出五米远,“真是逗你玩的。”

少侠失魂落魄的伤心表情一秒收回,那变脸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逗我的?”

“是。”

“没真想让我喝?”

“自然。”

这药是赵光义从烟柳之地查封收缴的,并不高级,鼻子只要没坏就都能闻出来,赵光义要真想下药,去弄一些无色无味也不是难事。

他知道少侠一下就能察觉,也确实是逗人玩的,他设想过少侠会羞愤会生气会吱哇乱叫,但没想过会哭。

哭起来也太招人疼了。

“赵二哥。”少侠瓮声瓮气道,“酒不能浪费啊,要不你喝了吧?”

赵光义:“?”

他擦眼泪的手停了下来。

少侠不知什么时候倒了一杯出来,一只手扣着赵光义的后颈,一只手端着酒杯抵在赵光义的唇边,话语虽是询问,但动作却是不容反抗。

溢出来的些许酒水顺着唇角滑落,赵光义受制于人却面不改色,平静地与少侠对视。

“喝吧。”少侠泛红的眼尾染上笑意,语气是蛊惑人心的撒娇,“我想看。”

想看什么彼此心知肚明,赵光义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张嘴,任由少侠耐心地将酒一点点喂给他喝,直到半分不剩。

这药药性极烈,不到半刻钟,赵光义身子晃了晃,直挺挺砸在少侠怀里。

可真是自作孽。

这下好了,哄人把自己赔进去了。

赵光义压抑着呼吸,死死拽着少侠的衣襟。

很热。

欲火焚身神志不清,喝了那杯酒,就相当于任人摆布,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赵二哥?”

少侠揽着他,赵光义坐不直,整个人靠在少侠身上。

药劲还蛮大的。

少侠把人放在床榻上,小心翼翼怕压到他的头发,赵光义半睁着眼,攥着少侠的手腕。

“不许走。”

少侠俯下身,细致地去吻他的眉眼,手指挑开了松松垮垮的衣带,还要装模作样地问:“赵二哥,要我帮你吗?”

赵光义不在意少侠要对他做什么,或者说从他喝下那杯酒的时候就默许了少侠的所作所为,他的目光落在少侠身上,只是重复了一遍:“不许走。”

“不走的,赵二哥。”少侠挣开手腕,在赵光义蹙眉的瞬间与他十指相扣,安抚的吻一个接着一个,“那就算你答应让我帮你了。”

赵光义武将出身,线条流畅,肌肉紧实,皮肤却如玉般细腻,身上的每一寸仿佛都是精雕细琢而成,这种极致的反差感让少侠爱不释手。

“府尹大人这双眼睛。”少侠的拇指按在了他的眼尾,“真是动人心魄。”

赵光义的手揽上少侠的背,用力往他的身上贴。

大抵是被少侠影响了,赵光义也爱闻少侠身上的味道,只不过比起少侠直接凑过来抱着嗅来嗅去,赵光义只会等少侠向他跑来时,带起的那阵风。

赵光义最擅长克制与隐忍,但在今夜,可以一切随心。

药效平息后人却没有平息,赵光义用手推少侠的脸:“好了。”

他身上没有力气,一点都没推动,更像是在摸少侠的脸。

少侠目光灼灼,握着他的手侧过脸去亲。

“太心软了,赵二哥。”

“你总是对我这么心软。”

会让他得寸进尺的。


(七)

温存洗漱过后,赵光义身上疲乏,但却毫无睡意,少侠也睡不着,觉得此时此刻正是谈心的好时候。

“真不怕吗?”赵光义摸索了一番,握住了少侠的手,“我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你真不怕吗?”

“哪些?”

少侠用更大的力气回握,时不时捞出来亲他的手背,亲着亲着就开始咬他的指尖。

赵光义想,少侠上辈子肯定是只活泼开朗的小狗。

少侠这种小动作很多,总是将喜爱很直观地表达出来,赵光义刚开始发现他这些怪癖时,觉得手脏不让他咬,但又架不住他委屈巴巴的表情,最后只能勤洗手,满足他那奇怪的爱好。

少侠咬够了才反问:“你是说修补墙缝,还是让暗卫向你禀报我的行踪,亦或是刚刚那壶酒?”

“这些算什么啊,府尹大人,若是想让我害怕,你得动真章。”

少侠从不小看赵光义的手段,他之所以还能如此气定神闲,是因为肯定赵光义不会伤他。

所以他也想让赵光义安心。

少侠眼神温和:“我若要离开开封再不回来,你会像之前威胁我的那样,对我动手吗?”

事以密成,赵光义相当清楚,要是打定主意用非常手段留下少侠,绝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说出来。

赵光义闭上眼睛:“不会。”

不会废除他的武功,不会打断他的腿,不会把他关在屋子里,也不会下通缉令。

他大概能做的,就是不去送别。

少侠并不意外,继续道:“府尹大人,其实你该怕我。”

少侠是个没有任何办法控制的变数,没有弱点,不畏生死,淡泊名利,一身鬼见愁般的奇能异术,和这样一个不确定的人同床共枕,该怕的明明是赵光义。

“我是怕了你了。”赵光义一想起来就皱眉,又去推他的脸,他实在说不出那个字来,于是含糊道,“以后不许问恶心的问题,不许把那个字挂在嘴边。”

“……所以我变成那个字你就真不喜欢我了吗?”

“……不喜欢,满意吗,滚出去。”

“我不说了,你别生气嘛。”

扯了一会儿闲话,才拐到了正事上,少侠挑起他的头发去扫他的脸,“府尹大人,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赵光义被这痒意弄得心烦意乱,伸手扯回自己的头发,顺带在少侠的手背上拍了一下。

少侠心里清楚,有些事不怪赵光义。

少侠刚和府尹大人心意相通时,还并不太明白怎样与心上人相处。

更何况这心上人是赵光义。

赵光义很忙,忙的都是大事,少侠自觉不能拿那点风花雪月去打扰,于是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去下墓、去地宫、去闯武成王庙,经常一去十天半个月不见踪影,什么时候灰头土脸地从地下爬出来,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回开封府找赵光义。

少侠记得他第一次出去半个月才回来时,赵光义眸色沉沉,少侠兴高采烈地给他展示带回来的礼物,他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很久很久以后少侠才想通,当时赵光义以为他不告而别,不会再回来了。

赵光义对把少侠留在府邸的执念,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起的。

但他从未表达出来,之后少侠一去许久,他也从未拦过。

直到有一次少侠想给府尹大人一个惊喜,暗中潜入府邸,听到了赵光义和孙老的对话。

“孙老。”

赵光义站在窗边,一只手背在身后,他长身玉立,但望向窗外却只能看到红色的围墙:“天地广阔,侠客志在江湖,他能停留在开封多久,他又能为我停留多久?”

他是开封府尹,待在这小小的开封府内,日日夜夜与朝臣勾心斗角,与各方斡旋博弈,正不正邪不邪,一切是非对错都要为大宋江山稳固而让步。

少侠在外的所见所闻,这世间的大事小情,哪一件不比赵光义来得有趣?

“若我强行把他扣在府邸,他会恨我吗?”

在这样人命如草芥,背叛如影随形,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各方势力都心怀鬼胎的乱世中,遇见了少侠这样至纯至善之人,就像深陷泥潭时从天而降的救命绳索,怎么会不想留在身边呢?

孙老叹息一声,摇摇头:“大人,慎行。”

“也是。”赵光义喃喃道,“总不能让他后悔当初救了我。”

少侠这才茅塞顿开,府尹大人也是需要人陪的。

自那之后少侠白天出门,晚上总是会赶回来,若是离得远了一走多日,他会详细地告诉赵光义自己去哪,都要干什么。

但府尹大人似乎有了心病,有事没事爱搞些小动作,像是试探像是警告,更像是认命。

对于少侠迟早会离开的认命。

少侠不想让他认这种命。

思绪回笼,少侠靠近赵光义,两人刚进行过那样亲密的行为,好像都能在自己身体里听到对方的心跳。

他说:“赵二哥,你问问我呀,说不定我什么都答应你呢。”

赵光义心如明镜洞若观火,只是在少侠身上难得糊涂,他看着少侠明亮的双眸,也直视着对方一直坦荡、无所畏惧的真心。

他一开始就想错了路。

于是他侧躺着,和少侠对视良久,才剖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赵光义终于说出了他的真心话。

“我想让你,无论去过哪,见过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都还愿意再回到我身边。”

我想让你无论看过什么波澜壮阔的风景,无论见过怎么惊才绝艳的人,无论有过怎样念念不忘的经历,都还记得在开封府里的赵光义。


(八)

少侠没有回答,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们出门时发生的事吗?”

赵光义尾音微扬:“在樊楼揭穿负心汉那次?”

“是啊,那天的事传了出去,大家听了传言,都好奇我的相好的是谁。”

“我告诉他们,如果有一天遇见了个白衣飘飘,头戴护额的矜贵俊公子,那就是我的相好。”少侠的语气很是骄傲,如同举着珍宝炫耀的孩子,“现在整个开封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有个相好的了。”

赵光义静静地听他说。

“我只能有你了。”

“赵二哥,你想要的,不违背道义的,我都依你。”

少侠铁骨铮铮不会为强权低头,但他对心上人言听计从。

“你我两情相悦,不必强取豪夺。”

“府尹大人,安心睡吧,明天早上我还在这儿。”

少侠一拱一拱地蹭过来,整个人钻进赵光义的怀里,十指相扣,呼吸交错,发丝缠绕,依恋与爱意共存。

赵光义鼻尖充斥着独属于少侠身上的味道,困倦感袭来,难得安心地闭上眼,沉沉地熟睡了。

第二日醒来是大晴天,府尹大人上朝去了,少侠赖了会儿床,打了两个滚,跑上街继续行侠仗义,顺便宣传他和相好的故事。

“我俩怎么好上的?”

“这可说来话长了,第一次见面是我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俗话说得好,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这不就报恩了吗?”

“他长得怎么样?”

“那可真是全开封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俊的,官家见了都说好,哎、哎、你不信就算了,我可没骗人。”

“你想看看?”

“他偶尔会在升平桥那边吃东西,很亮眼的,最好看的就是他,但他脸皮薄不禁逗,你们看归看,不许吓到他。”

从街头说到街尾,说得每一个人都知道开封新来的那位少侠有一个感情很好的相好的。

少侠心满意足,意犹未尽,发现跟着他的暗卫大哥不在了。

没人跟着他了,赵光义也不再明里暗里打探他的去向,小狗有点不习惯,感觉像是被抛弃一般。

一个轻功回府的少侠在床榻上撒泼打滚,扯着赵光义的袖子让他看自己:“你怎么这么放心了啊,你放心的我有点不放心了。”

“你快问问我今天都干什么了。”

其实不用赵光义问,少侠每天干了什么他从进门就要开始说了。

赵光义啼笑皆非,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我信你。”

“因为你一直在告诉我,能留住你的,是我本身啊。”

纯一

【藕饼】对面的校花看过来(校园au)

警校放浪不羁藕X艺术系腹黑钓系丙

内容私设,ooc算我

 

 

今日海东艺院的体育场难得热闹。最中央的篮球场地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姑娘们团团包围,助威喝彩声此起彼伏。

 

场上的少年身姿矫健灵活,惊如游龙,动如猎豹,带着球越过重重包围,猛然一跃而起,盖帽灌篮进网,飒爽英姿如太阳般明亮耀眼,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眼球!

 

三分到手,他在众人的惊呼中顺手捞起球衣下摆擦汗,露出块垒分明的腹肌。

明明是很普通的动作,由他做来便又A又撩,引得场边不少女生尖叫不已。

 

而他似乎也深知自己的魅力,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目光扫向场外………....

警校放浪不羁藕X艺术系腹黑钓系丙

内容私设,ooc算我

 

 

今日海东艺院的体育场难得热闹。最中央的篮球场地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姑娘们团团包围,助威喝彩声此起彼伏。

 

场上的少年身姿矫健灵活,惊如游龙,动如猎豹,带着球越过重重包围,猛然一跃而起,盖帽灌篮进网,飒爽英姿如太阳般明亮耀眼,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眼球!

 

三分到手,他在众人的惊呼中顺手捞起球衣下摆擦汗,露出块垒分明的腹肌。

明明是很普通的动作,由他做来便又A又撩,引得场边不少女生尖叫不已。

 

而他似乎也深知自己的魅力,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目光扫向场外……….

汗水顺着他薄且有力的肌肉块垒滑下,嘴巴因为喘息而微微张开,浓黑如檀的头发带着淡淡湿意。

他皮肤冷白,发丝又极黑,纯粹而浓烈的颜色碰撞出独树一帜的惊艳。

 

场内最偏僻的角落里,敖丙将画板撑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握一支炭铅笔,手速极快的在白纸上运笔排线。

耳边充斥着震激耳膜的尖叫声,他挑了下眉,目光一错也不错的看着画纸上已然成型的灌篮人像,轻轻笑一声,似是极为认同的自语呢喃说:的确惊艳。

 

骨骼肌肉均称,四肢比例协调,运动姿势顺滑流畅……真是一个很好的动态临摹模板!

 

敖丙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大作”,时不时的再抬手增色几笔,五感自动屏蔽了外界的鼎沸,全身心都投入在了手上的这幅画作上,全然不知画中人此刻正趁着半场休息,略过一众给他殷勤递水的姑娘,大步跨上观众席上的阶梯,三步作两步,眨眼间便立在了他的腿旁。

 

“画的不错。”待一道阴影投射在纸张上时敖丙才堪堪回神,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身子却隐晦的僵了一下。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人弯下了腰腹,正凑身欣赏着他的画,敖丙抬头的那一瞬间,嘴唇差一点就蹭到了他的下巴。

且两具身体挨的十分近,敖丙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因刚刚运动完而散发出的灼人热气。这人臂展也长,手就这么随意的向他身后的椅背上一搭,敖丙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他圈入了怀里。

 

敖丙微微挪动了下身子,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重新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画板上,淡声道,“谢谢夸奖。还有,打的很精彩,这次比赛基本上胜负已定,提前恭喜你啊……哪吒。”

 

哪吒闻言挑了下眉,略显惊喜道,“你认识我?”

 

敖丙笑了笑,调侃说,“海东警院李公子,鼎鼎大名,家喻户晓。”

 

哪吒默了默,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一言难尽起来。

他今年大三,“李公子”这称号被警院上下所有同学揶揄了整整三个年头!原因就是当年刚入学的时候,他那个做边防司令员的亲爹非要穿着他那两杠四星的军装一路把他送到学校门口。

东海艺术学院和警察学院就隔了一条马路,他亲爹从军用重型SUV上一下车,瞬间引来了两校无数新生的注目礼,哪吒一战成名,“李公子”的名称也自此响彻两大校园!

 

哪吒真是烦透了这个称呼,平日若真有人这么唤他,他都直接一记冷眼扫过去,可今天也不知怎的,被敖丙这么一唤,他心里却有些暗喜:哦,原来你早就注意过我。

 

哪吒哼笑了声,两指微屈,不明所以的敲了敲敖丙的画板,顺势在他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故意找事道,“提醒一下,未经过我本人同意,擅自画我的画像,侵犯我肖像权了啊。”

 

敖丙侧头看他,顿了两秒,认真道,“那我给你钱?”

 

哪吒两手向后一撑,笑得格外不羁,语气很欠:“李公子不缺钱。”

 

敖丙:“那你缺什么?”

 

哪吒用手腕上的运动腕巾擦了擦鬓角落下的汗,擦完手肘随意的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侧眸直直的盯着敖丙,视线毫不客气的在他精致的面容上放肆流转,心里叫嚣着:缺个男朋友。可最后舌尖抵了下后槽牙,说出口的话还是变成了:“渴了,现在缺瓶水。”

 

敖丙大大方方的任他看着,两手一摊,示意说,“我没有瓶装水,你要真想喝的话,我去体育场外给你买来一瓶?”

 

“不用,等不及了。”哪吒说着,直接将手伸向敖丙放置在右手边的保温杯,拿过来毫不客气的一按瓶盖,也没沾嘴,直接仰头将杯子中的水全部倒入口中。

 

敖丙想阻止也晚了一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水被哪吒喝了个精光。

哪吒喝完一抹嘴,这才佯装“歉意”的对敖丙说:“不好意思啊,渴的受不住了。你知道的,我们警院的人糙,平常训练完也不管是谁的杯子,拿过来就喝,习惯了,你别介意啊。”

 

敖丙扫了他一眼,淡定的从他手中拿过自己的杯子,将盖子重新盖好,这次直接把被子塞进了自己的包里,语气平静道,“没关系,你又没碰上杯口。碰上了也不过是间接接吻而已,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些搞艺术的,思想一向开放,你不用放在心上。”

 

哪吒被敖丙四两拨千斤的反将了一军,眉峰一挑,越发来了兴致,身体前倾压着声音问说,“有多开放啊?”

 

敖丙没有立刻回复他,只将视线重新转移到自己的画板上,快速动了两下笔触,寥寥几笔就将体育场内大致景观给描画了出来,然后才慢悠悠的,意有所指的开口说:“别人不清楚,但我个人在情感方面,男 女 不 忌。”

 

这话说的就很有深意了,哪吒没曾想他这么直白,先是愣了一瞬,紧接着眼神立刻就变得幽深起来,唇角微扬,有些不正经的回说:

“呦!巧了吗不是,我这个人和你一样,也是,男 女 不 忌。”

 

敖丙神情自若的笑笑,又不说话了。哪吒被蓄意冷落着,啧了声,偏头看了看画板,舔了下嘴唇又问:“场上这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就只画了我?”

 

敖丙笔下动作没停,神色不变,不答反问,“是啊,场馆里这么多人,我还坐在最偏僻的角落里,李公子怎么远远一撇就知道我画了你,还径直找了过来。你们警校的人,眼力难不成都这么好吗?”

 

哪吒:“眼力倒是称不上多好,只不过提前锁定了目标,多在场上搜寻了几眼罢了。敖丙,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两校之间的知名程度,从来都不次于我吗?”

 

敖丙“哦?”了声,有些好奇:“你也知道我的名字?那我是因为什么出的名,这和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上半场休息的时间到了,敖丙话音刚落,下半场开场的哨音随即响彻整个场馆。哪吒站起身,晃动了下脚腕,大步一跨,迈下台阶。

在敖丙以为暂时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哪吒突然又将身子慢悠悠地转了过来,他背后是场馆内巨大的白炽灯,他就这么站在逆光里,唇角端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直勾勾的同敖丙四目相对,下巴微扬,以一种漫不经心却又势在必得的姿态悠哉开腔说

 

“你是因为长得漂亮出的名。

校花儿,我在泡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康框框

华盖星君又在逃命 1

summary:华盖星君在日常逃避中坛元帅的追杀中,意外闯入了一个敖丙和哪吒是好朋友的世界

神话藕饼+魔童藕饼








风很轻,天很净,华盖星君在逃命。


逃命也是家常事。于华盖星君本君而言,他几乎每天一睁眼就在逃;至于是在逃谁?身边掠过的天庭同僚习以为常地抬手对他打招呼:“早上好啊星君。豁,又在被中坛元帅追杀啊?”


“是啊,”华盖星君保持微笑,飞速逃亡,只留下一句问候在风中摇荡,“吃了吗您?”


天庭上谁人不知道,中坛元帅哪吒和华盖星君敖丙乃是一对贯通古今的死敌。注,严格而言是华盖星君单方面的死敌,毕竟中坛元帅杀他跟玩儿似的,主打一个杀着开心,杀着快意。...

summary:华盖星君在日常逃避中坛元帅的追杀中,意外闯入了一个敖丙和哪吒是好朋友的世界

神话藕饼+魔童藕饼








风很轻,天很净,华盖星君在逃命。


逃命也是家常事。于华盖星君本君而言,他几乎每天一睁眼就在逃;至于是在逃谁?身边掠过的天庭同僚习以为常地抬手对他打招呼:“早上好啊星君。豁,又在被中坛元帅追杀啊?”


“是啊,”华盖星君保持微笑,飞速逃亡,只留下一句问候在风中摇荡,“吃了吗您?”


天庭上谁人不知道,中坛元帅哪吒和华盖星君敖丙乃是一对贯通古今的死敌。注,严格而言是华盖星君单方面的死敌,毕竟中坛元帅杀他跟玩儿似的,主打一个杀着开心,杀着快意。


华盖星君曾经觉得,人若犯我,那我窝囊地忍忍;人再犯我,我必告家长。于是他逃着逃着就躲进了某位神袛的宅邸。


待中坛元帅离开后,华盖星君从桌底下钻出来,对举着酒杯、面无表情的李靖拱了拱手:“多谢李天王暂借藏身之所。但容小仙多说两句,子不教父之过,还请天王多加管教元帅,对天庭同僚犯下杀戒,毕竟不是善事。”


李靖的眼角抽了抽,然后“咔”地放下杯子,郑重道:“不是不愿帮星君,可某真的帮不了。”


华盖星君:“那是你儿子。”


李靖漠然地看着他:“李某从未有过这个儿子。”


其冷酷无情的态度,看得华盖星君都愣了。星君被气得手臂微微颤抖,指向李靖:“你怎能如此绝情!哪怕哪吒他总总犯杀戒,他也是你的亲生骨肉!”


李靖还是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语气也冷了些:“我没有这个儿子。”


“你——”


“星君为何如此生气。哪吒要杀你,你还为他不平?”


李靖一席话把华盖星君怼得哑口无言,叫他只会瞪眼睛看着面前平静喝茶的天王。最后华盖星君摔门而出,继续投入到被中坛元帅追杀的逃亡中。


路过的门神见李靖大门被摔得掉下半截,乐了,探进个头:“怎么,又是声讨哪吒的?”


李天王闻声抬头,回之微微一笑,接着流下两行清泪。


“我说了很多遍,我真的没有这个儿子。我说的是实话,我有几个孩子我不清楚吗?天杀的我也想知道我哪来这个儿子!结果个个不听我解释,个个都说我不是慈父,个个摔坏我门……尉迟敬德!你再笑!”


“不儿,药师兄哈哈哈哈哈哈哈……欸,别打,你别过来——来人,李卫公打人了!”


华盖星君当然不知道因为他的缘故,两位大唐凌烟阁功臣打了起来。他现在又在苦苦地逃命。


中坛元帅阴魂不散,他跑到哪儿,这暴力分子就跟到哪儿。不过既然家人管不着,或许找中坛元帅的师兄弟有用,于是华盖星君一边逃亡一边大喊:“二郎神何在!”


嘭。一阵白雾凭空而起,又随风散去。一个皮肤略黑的青年男子跟着他一块儿跑,在他身边喊道:“星君唤吾来,所为何事。”


“打扰阁下了,”华盖星君一边跑一边不忘行礼,“您能不能劝劝中坛元帅,让他歇一歇,今日放放假先别追杀我了。”


青年男子看看身后的满天红绫,然后又看向华盖星君,露出一笑:“抱歉,不行呢。”


华盖星君差点被绊倒,急切地问:“为何?”


“因为我是李冰次子李二郎呢星君,”李二郎愉快地说道,“撒子哪吒我不晓得撒,我只会治水的。”


华盖星君:“……那换一位?”


嘭。一阵白烟飘过,一个英俊的青年男人出现在一旁,看到他俩在跑,便也跟着跑:“星君唤我来?”


华盖星君边跑边拱手:“打扰真君。还请帮忙阻拦一下中坛元帅吧,我真的跑不动了。”


男人回头看了眼,无奈摇头。


“对不起,星君,某也想帮你,但——我是青城山赵二郎,只会刺蛟,和中坛元帅并无交集。”


华盖星君:“……那我就要那位认得哪吒的二郎真君!”


回答他的是一阵鹰隼声。一个肩上停着鹰、相貌堂堂的男人溜着狗出现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在跑,便也加入其中:“唉呀,李二郎神你好,赵二郎神你好,这是什么二郎神团建吗?我也来!哦对,华盖星君你叫我呢?”


“真君,小仙求你,”华盖星君恳求道,“拦一下您师弟吧!”


杨戬杨二郎眨眨眼,回头看了眼,吹了声口哨:“豁,哪吒,你还怪能跑的,咋还边跑边耍杂技,这红绸绸金圈圈耍得。你又要抓华盖星君玩吗?我帮你?”


华盖星君崩溃了,又觉得好像这很合理。于是李赵两位二郎跑一旁围观去,杨戬跟着中坛元帅将华盖星君前后夹击,可怜的华盖星君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回过身,看向面无表情的中坛元帅。


“下手能不能快点,”华盖星君问,甚至莫名觉得这很地狱笑话,所以挂上了微笑,“真的很疼啊,元帅。”


中坛元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起来,道:“怎么不再码点人了?”


华盖星君:“……”


日日被追杀,夜夜被追杀,梦里也被追杀。中坛元帅的府邸横竖得有一栋楼的龙筋了,这杀神怎么还没玩够,就不能换个人玩吗?!


兔子急了会咬人,龙急了……龙急了只会急了,半点反抗都没有。跑都跑累了,华盖星君一屁股坐在地上,麻木地想:干他老爹的哪吒,干!


怎么我命就这么苦呢?他忍不住想。哪吒拿混天绫戏水,我好言相劝就被抽了筋,然后成了神仙还得天天被他追杀,我是遭了什么孽啊?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悲愤。华盖星君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等待哪吒来抽筋,黯然泪下。


“如果有个世界,哪吒能和敖丙做朋友,可以不抽我的筋就好了。”


华盖星君想。


然后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中坛元帅下手。


周围很安静,安静得非常不合常理,因为连杨戬都一声不吭。


于是,华盖星君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清澈的天空,和望不到头的大海。


华盖星君懵了。他坐在沙滩上,呆呆地看着海水潮起潮落。耳边是海浪声,风声,他撑着地站起来,四下环顾,觉得这儿熟悉又陌生。


“哪吒,那边的墙也要补一下!”


他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他熟悉的名字,叫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华盖星君回身看去,只见不远处两个少年人飘在空中,正闭气凝神施法……在修筑房屋。


操,华盖星君想。如果他没看错,那个青发白衣服的像少年时的自己,而另一个火焰头——天杀的哪吒!


“完工!不亏是小爷我的审美,就是能把陈塘关给建回来!”


那个哪吒得意洋洋地说道。少年敖丙看了看他手下的房屋,沉默片刻,最终话还是叫底下站着的百姓说出来:“三公子!你把茅坑建我屋里头啦!”


“重、重新建嘛!多大点事,都让让让让,小心我砸到你们……”


少年哪吒嘀咕着,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施法重新建起房屋。


老天啊,杨戬的狗啊,哪吒的莲藕刺身啊。华盖星君眨眨眼睛,觉得世界都要变了。这居然是个能听进话的哪吒!能和敖丙和平相处的哪吒!


福至心灵,他想起来了闭眼时的祈祷。莫不是方才真有什么大能经过,真的叫他来见识见识哪吒与敖丙做朋友了?


天灵灵地灵灵,感谢老天!


华盖星君默了默,抬脚走了过去。他实在是太好奇,这个世界的哪吒敖丙是如何相处——


“盖好了!”


哪吒雀跃地欢呼着,忽然把手腕上的乾坤圈摘下变大,戴到头上,眨眼间变成了个黑眼圈小孩儿,拉着敖丙就跑。


“小爷累了——才不当大人呢,敖丙!咱们歇着去,走喽,踢毽子!”


“哪吒,慢点。那边还有——”


“唉呀!让太乙那胖子去,他就得减肥我跟你说!”


小小的孩童拉着少年形态的敖丙快乐地跑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形蹦蹦跳跳的,犹如两只快乐的小鹿。


华盖星君:“……”


少年人的美好像是一支箭,用力地刺中一把年纪的华盖星君。他微笑着,看得心里暖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多好的孩子啊,不仅不会抽人龙筋,还会拉着朋友出去玩呢。赞美哪吒。”


华盖星君一边抹眼泪一边决定,他要近距离看看这两个孩子的相处模式。于是他脚步轻松地跟了上去,全然没发现后面的海水里忽然钻出了个莲藕头,正阴恻恻地盯着自己。


中坛元帅觉得很有趣。他笑了笑,悄悄地跟在了华盖星君的身后。







“我早就想说了,敖丙,你家还有别的亲戚吗?”


哪吒扯了扯敖丙的袖子,示意他看向身后。


“那笑得一脸恶心的叔是谁啊?长得和你好像……操,怎么还跟上来了,不是变态吧!”

荷叶饼

整理了一些我个人认为的高质量藕饼文1


  现在tag里彩蛋解锁和娇妻敖丙文太多了,娇妻文点赞很多,好多好看的文章热度反而不太高,我整理了一些我看完比较喜欢的藕饼同人文,文章全部免费,个别彩蛋不影响文章阅读,各种设定都有,希望对大家有帮助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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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患》by 春在野

  封神后藕饼孩子视角展开,藕饼孩子形象塑造很新颖,人物性格把控很好,微虐,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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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心针》by 春在野

  也是封神后藕饼,完全没有OOC人物性格把控超级准确,剧情有条理,微虐,HE


  这个老师的两篇文章真的极力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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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中坛元帅在给华盖星君写情书呢》by 红妆夜初凉

  依旧是藕饼封神后时间线,有大圣和杨戬等神仙出现,小甜饼,HE

  

  这篇合集里的其他文章也很好看,彩蛋不影响阅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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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我哥好像有点不对劲》 by 橘伐克

  论坛体,有小龙女出现,小甜饼,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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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线为引》by 袁元缘

  电影世界观,HE,彩蛋不影响文章阅读,个人觉得不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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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纹的是我老婆,有问题吗?》by iSpareribs

  现代时间线藕饼,失忆梗,HE,文中的小猪扒拉面给我印象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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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的朋友不愿同我成亲》by 凉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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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适应大藕的新身体》by 夏日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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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安》by 海盐莲花羹

  电影世界线×封神世界线,微虐,主封神世界线,电影饼穿越到封神世界线的那些事,人物形象把控准确

  

  老师的《我心安》《镜花水月》《下凡》《红尘》是一个系列,主封神向,讲封神藕饼如何相爱,有电影向的藕饼助攻,推荐! 

  

  

  以上是我个人看法,祝大家看文愉快🙏🏻

  

    

  

  

     

朕打下的江山

【地笼】孩子都生了三个了,你跟我说不熟?

“敖光,你说,我再让你生个孩子怎么样?”

 

天帝的指尖在敖光光滑的脊背上划来划去,冰凉的痒意让敖光的身体都在战栗。

 

……

 

四海之中,不知何时生了一群魔物。

 

它们无形无体,如一团黑雾,偏偏能用声音侵扰神妖的识海,让人不知不觉间生出心魔。

 

那魔物只能打散,不能消灭,敖丙与哪吒拼尽了全力,才把这些魔物驱赶到一处,强行用大阵将它们与周围的海水隔绝开。

 

魔物控制住后,敖丙写了折子上报天庭,希望能派仙神下来处理。

 

为了引起重视,他还特地在折子上甩了几滴伤口上的血,走了父王说过的极速通...

“敖光,你说,我再让你生个孩子怎么样?”

 

天帝的指尖在敖光光滑的脊背上划来划去,冰凉的痒意让敖光的身体都在战栗。

 

……

 

四海之中,不知何时生了一群魔物。

 

它们无形无体,如一团黑雾,偏偏能用声音侵扰神妖的识海,让人不知不觉间生出心魔。

 

那魔物只能打散,不能消灭,敖丙与哪吒拼尽了全力,才把这些魔物驱赶到一处,强行用大阵将它们与周围的海水隔绝开。

 

魔物控制住后,敖丙写了折子上报天庭,希望能派仙神下来处理。

 

为了引起重视,他还特地在折子上甩了几滴伤口上的血,走了父王说过的极速通道。

 

折子顺着天庭专供通道直接传送到天帝的桌案上。

 

从来都是仙官收折交由他批复的天帝,望着桌案上凭空多出来的折子,眯了眯眼睛。

 

他记得,千万年来,能让折子直达案头的只有一个人的血脉。

 

那个在他上任第一天,趁他大战失忆,就想刺杀他的罪人,敖光。

 

当年敖光被抓,只流泪不辩解。

 

他刚上任为了树威,下旨将他永囚在龙宫,但为了不造成冤假错案,还特意为他留了一条直达天庭的通道。

 

他有冤,他就听。

 

可千年时间,通道从未开启,直到今天——

 

天帝翻开了这封折子,上面的血渍让他一怔。

 

凭借血脉之力,他能轻易地感受到这些血渍与自己血脉相连,但能通过这个通道的,就只有敖光的血脉。

 

一个荒谬的的想法从天帝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敖丙不会是他和敖光的孩子吧?

 

这个猜测没有来由,一生出来就牵动了神府。

 

天帝按住眉心,感觉头疼的像要炸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他猛然站起身,无视侍从惊讶的目光,直接向东海奔去。

 

他倒要看看,那个被他囚禁起来的罪人,到底在弄什么幺蛾子。

 

哪吒守在大阵旁,正无聊的想要抠脚,忽然见一道流光直直的落在了大阵中央。

 

应该是天庭的救援到了。

 

“乖乖~这是哪路神仙,怎么比小爷还猛?”

 

哪吒张大嘴,紧盯着魔物中间的人影,任凭海带从齿缝中滑落。

 

这么高的含魔量,也不问一声情况,就这样进去了?

 

哪吒和敖丙望着沸腾起来的魔物,不敢松懈,站起身守在大阵旁边。

 

阵中,天帝一落进来就知道不好,他的身心大乱,传送地点竟出现一点偏差。

 

尖叫,血腥。

 

黑色的魔气像洪流一样朝他涌来,天帝本想运功抵住,却隐约察觉到失去的记忆碎片在魔气的刺激下,正在体内复苏。

 

少年时他与敖光把酒言欢。

 

夺取天帝之位时,明明敖光也有资格,却自断一趾,护他上位。

 

还有——

 

大战中,天帝眼睁睁的看着敖光把自己推开,生生被一柄红缨枪穿胸而过。

 

……

 

 

天帝驱散了正在凝聚的仙力,任由魔气将他淹没。

 

记忆碎片越来越多,慢慢凝聚出一段完整的过往。

 

天帝的眼睛也越来越红。

 

他记起来了。

 

他全都记起来了。

 

那些战前自己被人设计,对敖光无度的索取以及身下美妙的喘息。

 

那些老天帝的拥护者自杀式的夺舍,冲毁了他的记忆。

 

还有,为了杀死夺舍者,朝他挥起匕首的敖光……

 

去找他,去找他,去找他。

 

无数声音在天帝耳边层层叠叠响起,嘈杂,且聒噪。

 

天帝挥手打散魔气,深深看了敖丙一眼,转身朝龙宫飞去。

 

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但现在,他更想见见孩子的父亲。

 

龙宫中。

 

一条银白色的龙被铁链禁锢在方寸之地,恹恹的闭着眼睛。

 

天帝站在他面前,指尖微抖,想要触碰又蜷缩着收回手指。

 

“敖光。”他轻唤。



The Second Second

【德哈】A Letter

※德哈向哈利生贺24h 6:00

 

哈利面色沉肃,看着眼前桌子上的信。

粉色信封,红色漆封,瞧着很像情书吧——但它来自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波特的在校死对头,一个斯莱特林。

罗恩做了判断:“很显然,哈利,这是挑衅。”

哈利道:“我不觉得这是马尔福的挑衅方式。你知道他的,这不是他的性格。”

“但他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冲到你面前挑衅你,对吧?你杀了神——伏地魔!有脑子的人不会再这么做!他也不能再去教授面前搬弄是非,战争英雄和马尔福家的,教授不会再信他!”

罗恩清了下嗓子。

“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最偏心斯莱特林的教授不在了,对吧?斯拉格霍恩绝对偏心你...

※德哈向哈利生贺24h 6:00

 

哈利面色沉肃,看着眼前桌子上的信。

粉色信封,红色漆封,瞧着很像情书吧——但它来自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波特的在校死对头,一个斯莱特林。

罗恩做了判断:“很显然,哈利,这是挑衅。”

哈利道:“我不觉得这是马尔福的挑衅方式。你知道他的,这不是他的性格。”

“但他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冲到你面前挑衅你,对吧?你杀了神——伏地魔!有脑子的人不会再这么做!他也不能再去教授面前搬弄是非,战争英雄和马尔福家的,教授不会再信他!”

罗恩清了下嗓子。

“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最偏心斯莱特林的教授不在了,对吧?斯拉格霍恩绝对偏心你。”

哈利摇摇头。

“别提这个了。”

赫敏从旁路过,几本书在她身边叠成一摞,整齐地飘着。

“新生人校该学这个。”她随意地说,“这样就不用背书包了,还记得三年级吗?那时候我真是累得要死,我喜欢知识进入我的脑子,但它们给我的肩膀带来负担是不必要的——你们在看什么?”

她往哈利面前的桌子瞅了一眼。

“一封情书?”

哈利立刻道:“这是马尔福给我的。”

赫敏挑眉:“马尔福给你的情书?”

哈利几乎要跳起来:“不是!怎么可能?”

“拆开看看。”赫敏说,“到底是什么,你看了才知道,对吗?不能只是这么对着信封瞎猜。”

哈利如何不知道。

他拿起信封,对着漆封犹豫。

红色的蜡液,裹着星点般的金粉,是马尔福的品味,也迎合了哈利的喜好。

哈利就那么看了几秒,不知怎的,有点舍不得把它弄坏。

哈利清了下嗓子:“有……拆信刀吗?”

罗恩有些惊异地看着他:“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东西。”

哈利不自在地伸手去揭漆封,信封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摸起来光滑细腻,漆封明明牢固地定在上面,却是一碰就开,完完整整,里面的信纸还喷了香水。

罗恩犹疑不定:“也许……这是马尔福帮别人转交给你的情书?”

哈利缓缓展开信纸:“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信纸上是十分漂亮的花体,花得太花,好几个词哈利和罗恩凑一块都看不清,疑心是什么用词华丽的辱骂。

但有一句是能瞧准的,“诚挚邀请哈利到帕笛芙夫人茶馆一叙”,落款也清清楚楚写着马尔福的名字。

罗恩沉默了。

哈利更沉默。

马尔福说得不清楚,但粉色的信封,帕笛芙夫人茶馆,这一切只能让人想到一件事,那就是约会。

罗恩震惊道:“马尔福疯了?”

哈利道:“这肯定是个阴谋。”

罗恩立刻赞同:“显而易见,他可能在里面安排了克拉布和高尔,你一进门就把你揍一顿……”

“克拉布死了。”赫敏提醒。

“对不起,我无意冒犯。”罗恩说,“但他真的没有鬼魂留在霍格沃茨?”

“显然,他从没出现在开学典礼或者什么地方,不是吗?”

“也许他因为自己死得太蠢所以不敢出毁了的有求必应室。”

“也许这就是重点,有求必应室毁了,他只能在里面孤独地徘徊。”哈利说,“但是这不重要,好吗,我不在乎克拉布。”

哈利晃了晃手里的信纸。

“这个东西,我拿他怎么办?”

罗恩的注意力立刻被扯了回去。

“更可怕的,马尔福在里面安排了扎比尼和帕金森约会,你一进去,就有记者拍照,明天,丽塔·斯基特那个女人就会在《预言家日报》上写你仗势欺人横刀夺爱——”

“打扰一下,男孩们。”赫敏有些无奈,“我知道你们讨厌马尔福,我也不喜欢马尔福,但是,重回霍格沃茨后他的作风已经变了,对吗?至少,他现在非常清楚不该捉弄哈利·波特,那会让刚从威森加摩脱罪的他的父亲再次面临指责。”

“他是变了,但他该变到给我写情书吗?!”哈利终于激动起来,“这是一封!马尔福的!情书!开头写着我的名字,结尾写着他的名字,中间邀请我去霍格沃茨情侣最喜欢去的约会茶馆!”

“所以这还是挑衅!”罗恩说,“如果你为此发怒,那他就会说这只是一个玩笑,如果你当真,他就会理所当然地嘲笑你!他仍然无法跟你和平共处,我的意思,我们没人想跟他和平共处。所以,这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对你使用的手段了,对吗?”

哈利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罗恩说得很对。

确实,重返霍格沃茨后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尤其是历经生死,他和马尔福之间的小打小闹已经算不上仇怨。马尔福也没再怎么样,开学晚宴上两个人在门口碰了个正着,马尔福只是冷淡又倨傲地看着他,用不是敌人的平和,但也不是朋友的生疏态度,对他点了下头。

但哈利没有回应。

事实上,他完全没想到马尔福会回霍格沃茨,更想不到马尔福会跟他打招呼。

但他不是故意不回应,毕竟无论如何,马尔福在庄园里没有指认他,在有求必应室也试图阻止克拉布杀他,他领这份情。

只是,哈利刚要也点个头回应,马尔福就已经与他擦肩而过,自顾自地超前走了。

这让眼前这封显然是精心准备的情书更扑朔迷离。

“也许我……我还是会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利说。

“我一进门就质问他,然后听他的解释,看他说是认真的还是玩笑。如果他是认真的,我就告诉他我们不可能,如果他是开玩笑,我就告诉他这不好笑——我完全不发火,他也掌握不到一点主动权。怎么样?”

罗恩觉得这个应对非常得体。

而赫敏不是很想说话。

但她还是指出:“男孩们,也许你们都忘了另一个选项——忽视他!哈利,你不必去。”

“嗯……”

哈利犹豫了。

“呃……”罗恩看向哈利,“是啊,其实你可以……”

“但那是马尔福?”哈利小声说,“谁知道他……万一他藏着什么他爸爸授意他的阴谋,就像那个日记本。也许我这次不去,他还会有别的招数。”

赫敏摊手,站了起来。

“随便吧,反正罗恩刚才也默认你一定会去,只是生气还是不生气的区别。等你的消息……希望你不要带个男朋友回来给我。”

赫敏带着她的书走了。

哈利有些郁闷地看向罗恩:“妈妈是什么意思?”

罗恩迷茫地看着哈利:“我不知道,孩子,爸爸也没弄明白。”

无论如何,哈利有了决定,就会做。

霍格莫德周到来时,哈利去了帕笛芙夫人茶馆。

有些奇怪,当他去往茶馆时,不停地遇到从茶馆方向走回来的人。

霍格莫德周不是刚刚开始吗?这些人的约会已经结束了?

哈利带着疑问走了一半的路程,突然有人喊住他,问:“哈利,你也是去帕笛芙夫人茶馆吗?”

哈利点了下头。

“是。”

“有人约你?”

“嗯……是。”

“那你们可以换个地方了。”那人耸肩,“有人包了场,我们都是被打发回来的。”

“哦,谢谢。”

那人走了,哈利却不知道还要不要往前。

包场,这似乎是马尔福的作风,但是更可能的,这事是扎比尼做的,马尔福借着一封疑似情书,会同时耍他和扎比尼两个人——毕竟扎比尼的女朋友是帕金森,据说她和马尔福交往过一段时间。

那还要不要去?

哈利沉思了几秒,把魔杖握在了手里。

他不信马尔福会把他怎么样。

 

德拉科有些神经质地审视着房间的装饰。

帕笛芙夫人坚定地拒绝了他换掉粉色蕾丝桌布,所以他能发挥的空间实在有限,但这意味着他会更在细节上下功夫。

比如——

“那个气球。”德拉科说,“你看它是不是有一点歪?”

布莱斯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只在你眼里。”他不客气地说,“我们都觉得这非常好了。”

“以及你非常过分。”潘西说,“你是在让你的绯闻女友帮你装饰一个约会现场。”

“绯闻女友。”德拉科强调,“我枕过你的腿不意味着别的,我当时就和你说了我跟你没有可能,我还劝你不如回头看看布莱斯……”

“一个花花公子!”潘西说,“他爱我的方式是不停地跟其他女孩谈恋爱!”

“那是你们的事。”德拉科说,“再说你想和我谈恋爱不是为了刺激他?”

德拉科一顿。

“你们两个是这种水平,布莱斯,你给我出的主意真会有用?”

布莱斯耸肩。

“我不保证。”他说,“你知道有谁和波特谈过恋爱,秋·张,金妮·韦斯莱,我之前就提醒你了,她们都是女的。”

德拉科不容拒绝道:“这个就别提了。”

“好吧,当然。这里是英国,就算他不接受你是一个男人,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他看起来不是那种恐同的人。如果他拒绝你,相信我,一定是因为你是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有一点沮丧。

他再次审视房间的装饰,再次询问:“那个彩带是不是也歪了?”

布莱斯叹了口气。

“到底是为什么?你的喜欢……我不觉得突然。以你对波特的针对程度,不是仇恨就是热恋。我只是觉得你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告白,你甚至不该反应过来自己喜欢他。”

德拉科静静地瞥了布莱斯一眼。

“马尔福庄园至今都有黑魔王生活的痕迹。”他说,“我到现在都不愿意去餐厅吃饭,即便我母亲已经把餐桌和所有餐具都换了一遍。”

“然后你发现自己喜欢波特?”

“然后我发现以前的很多事情都是错的。”德拉科说,“我也看清了即便是我父亲,也不过是在黑暗与光明之间左右摇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我从前鄙薄的路呢?”

“所以这是利益选择?”

 “如果你一定要从利益的角度来说这件事,那成为波特的恋人,哪怕只是一段时间,也能给我的往后人生带来相当的回报。”

德拉科顿了一下。

“但谁说感情不是利益选择,谁保证真心就与利益无关?如果你否认,就回去问问你妈妈。”

“好吧,好吧。”布莱斯说,“我又不是没问过。”

“答案是?”

“潘西!”布莱斯喊了一声,“我妈妈是怎么对你说的?”

潘西优雅道:“好的感情应该是能赢得足够利益的投资,比如,布莱斯,你那死去的七个父亲。”

布莱斯点头,再次看向德拉科道:“瞧见了吗?如果我那天死了,告诉傲罗是潘西干的。”

德拉科点头:“顺便一提,虽然还没有结果,但我的遗嘱已经把波特列为继承人了。”

“直接从婚姻开始?你有点太……”

“只是给出我的诚意。”德拉科说,“这是马尔福的方式,我父母结婚前不也是这样?大家把利益摆在台面上,才能给感情留出纯粹的余地。”

他突然歪了一下头,然后抬手理了下领带。

“他来了。”

布莱斯往门口看了一眼。

“你用超感咒了?”

“我在给他的情书里放了一个小咒语,只要他靠近我,我就能感觉到。只是一点小心机,以免我措手不及。”

德拉科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从后门走吧。”

“行吧。”布莱斯起身,“潘西?”

潘西没动。

“我想留下看戏。我打赌波特进来会先丢你一个咒语。”

“他可以,反正这周围没人。”德拉科说,“他想跟我打一架也不会上新闻头条。”

“你说他会在遗嘱里写你的名字吗?”

“我不想思考这个问题。”德拉科若有所思,“我恐怕他会写让韦斯莱揍我一顿什么的……他更接近了。”

德拉科撵人。

“快滚。”

布莱斯去碰潘西的手腕,潘西甩开他,兀自走了。

后门关,前门开。

哈利·波特捏着魔杖,气势十足,看着西装革履的德拉科·马尔福。

他当然会先看到德拉科·马尔福。

这不是哈利·波特第一次看马尔福穿西装,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马尔福穿西装好看。为了掩饰自己那一瞬间的惊讶,哈利立刻去看房间里的装饰物,熟悉的粉色类似桌布,不熟悉的装饰气球和彩带,还有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

这似乎是个真正用心装饰了的约会地点,而且只属于他和德拉科·马尔福。

房间里甚至只摆了一套桌椅。

哈利忍不住问:“你把其他桌子都弄哪儿去了?”

德拉科道:“你就想问这个?”

哈利道:“当然,我更想问你给我的那个东西——”

他准备把那封信拿出来丢在马尔福面前,但超出想象的场面让他无措,一抬手,就把魔杖露了出来。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但是已至此,哈利对马尔福的警惕戒备已经彻底暴露,他索性准备直接开口质问马尔福那些让人难懂的花体究竟写了什么,不料马尔福竟然露出笑容。

“所以,你答应我了?”

哈利:“?”

马尔福道:“虽然我觉得直接交换魔杖太快了,但你已经拿过我的魔杖一次不是吗?而且,既然你来了,就意味着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对吗?”

该死。

哈利想。

那些他看不懂的花体,那些缀在一起缠绵悱恻的笔画,真的写了一些情诗。

哈利结巴道:“不,我其实……我其实是……”

德拉科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失落。

哈利又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他怎么也不能承认自己根本没看懂最关键的告白的句子。

于是哈利大声道:“对!你说得对!我确实想,我是说,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他把魔杖收起来。

“但从魔杖开始太快了,所以——让我们先吃饭吧?你都准备了什么?”

 

阿不思两眼发亮地看着他金头发的父亲。

“你们就是这样在一起的?”

“是的。”德拉科说,“这也是我时常告诉你们不要用花体写信的原因。”

斯科皮有些遗憾道:“但是它们很漂亮!”

“非常。但除非你确认另一位也能看懂。”

斯科皮嘟嘟囔囔了什么,转身去拉阿不思的手,有些困了。

这是两个因食死徒反扑失去家庭的巫师小孩,德拉科和哈利在二十五岁的时候领养了他们,因为他们有着与彼此那么相似的样貌。

德拉科抚摸两个孩子的额头,阿不思眨着眼,怕他难过似的小声问他:“我怎么感觉哈利以前不喜欢你?”

“哦,是的,但这是一些恋爱技巧。”德拉科也小声说,“适当的装傻非常有必要。”

阿不思咯咯笑了。

“我明天会告诉哈利。”

德拉科摇摇头:“另一个技巧,不要觉得你的恋人愚蠢。他只是一时被唬住了,我敢打赌,他当天回去就反应过来了。毕竟,你知道,你赫敏阿姨是多么聪明的巫师,没有她弄不明白的事。”

阿不思也困了,但他努力睁着眼,重复道:“赫敏阿姨!”

“是的,谁想吃赫敏的小蛋糕?”

阿不思道:“那是罗恩叔叔做的……”

“罗恩做给赫敏的,所以是赫敏的小蛋糕。”

阿不思像斯科皮一样,嘟囔了什么,然后睡着了。

德拉科为他们留了一盏夜灯,然后走出房间。哈利就站在外面,气势十足,看着穿着睡衣的德拉科·马尔福。

“我看懂了!”他小声喊着为自己辩解,“我认出了你写的每一个字,之所以误会,是因为我觉得你在耍我!”

德拉科便假装自己没有听罗恩说起过他们当时是如何辨认那些被扭曲的字母,只是走上前,搂住哈利的肩膀。

“对,确实是这样,轮到你哄孩子睡觉的时候,你尽管纠正我。”他说,“但是现在,孩子们已经睡了,亲爱的,是不是该轮到我们了?”

 

——THE END

Арrilа Sаnnia🌙

sternstunde / 恒星时刻(05)


【CHAPTER FIVE  雷声】


德拉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当个好人”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直接利益,所以他很少有做出违背自己利益的事。他从五年级开始就学着把喜好抛弃掉,他的背后是整个马尔福家,任性已经对他没有好处。

食死徒对马尔福家族的财产和地位虎视眈眈,凤凰社也在无时无刻不阻拦他们对麻瓜界和魔法界的袭击。

还有那个人——YOU-KNOW-WHO。

德拉科至今不敢叫出他的名字,想到那张脸就浑身发抖,那个人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父母。最后警告他,把哈利·波特带过来,不然卢修斯和纳西莎就是他的下场。

斯内普站在一边,一直扮演着军师的角...


【CHAPTER FIVE  雷声】


德拉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当个好人”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直接利益,所以他很少有做出违背自己利益的事。他从五年级开始就学着把喜好抛弃掉,他的背后是整个马尔福家,任性已经对他没有好处。

食死徒对马尔福家族的财产和地位虎视眈眈,凤凰社也在无时无刻不阻拦他们对麻瓜界和魔法界的袭击。

还有那个人——YOU-KNOW-WHO。

德拉科至今不敢叫出他的名字,想到那张脸就浑身发抖,那个人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父母。最后警告他,把哈利·波特带过来,不然卢修斯和纳西莎就是他的下场。

斯内普站在一边,一直扮演着军师的角色,像个观众。

谁他妈的能抓住哈利·波特?

德拉科绝望到不止一次想要自杀。但他太胆小了,胆小到甚至被逼到了绝路也仍旧不敢面对死亡。所以他重新回到了霍格沃茨,暗中跟踪了波特一个月。

他有一个笔记本,上面满满的记录了那一个月里哈利的一切行程。那时候他像一个跟踪狂一样到处追踪这个男孩的踪迹。

直到有一次哈利突然自己冒了出来,他的眼神里带着德拉科看不清的情绪,但他隐约觉察出了悲悯。

真像个“救世主”不是吗。

德拉科在这个月里把自己活成了哈利·波特的影子,现在影子终于暴露了。他转身就想走,但波特叫住了他。

“我知道你在跟踪我,马尔福。”

“——真神通广大,波特。”德拉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无所谓,虽然他已经浑身僵硬到不能动弹了。挫败和难堪在不停折磨着他,像滚烫的炭火铺在他的脚下。

“所以你现在想干什么?”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嘲笑我变成了一只可怜虫?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连跟踪这种小事都败露得一览无余?”

哈利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今晚的黄昏阴沉昏暗,像在灰色的染料里滚了一圈。

德拉科打算走,他一秒也不想待下去了。

但哈利再一次叫住了他:“马尔福,别逃了。”他突然说。

这就像一道惊雷炸在德拉科的耳边,他的头飞快地抬了起来,手指甚至被捏得咔咔作响,充斥着血丝的眼睛可怖而疯狂。他飞快地冲到哈利面前,几乎是眨眼的速度。

“你能知道什么,波特!”德拉科低吼道:“你这个活在玻璃缸里的人,你什么都不用做!可我呢?我的父母死了,就死在我面前,而我马上也离死不远了……别折磨我了,波特,让我好好活过这段日子,行吗!”

“我的父母在我一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被选中成了唯一一个能够威胁到伏地魔的人,你觉得你无路可走,那我呢?!”

哈利的眼睛也红了,他直视着德拉科那双充斥着怒火的双眼,“我被迫接受了这份责任,这份责任甚至刻在了我的额头上。他们都叫我‘救世主’,可我连一个人都救不了!我能怎么办,马尔福,我甚至还得注意你的跟踪,以免我突然有一天醒来就出现在了伏地魔的跟前!”

“我从没想过绑架你!”

“那你想干什么?嗯?偷看我一天吃了几顿饭,或者什么时候去上课、训练、洗澡?”

德拉科狠狠一怔,像被触动了某根神经,愣愣地站在原地。

“你就是个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的懦夫。”哈利最后说,他甚至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差点落出泪来。

“但我想救你。”

德拉科永远记得那个傍晚,就算曾经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但那句话永远清晰地留在他的记忆深处。

或许在霍格沃茨决战时,就是这句话促使他丢出了魔杖。他在那一刻选择了说出这句话的人,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就算那道索命咒的绿光紧随其后也没关系。

其实他一直没去仔细探究过波特在他心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直到后来他也无暇去探究了。

波特更像是一个符号,存在于所有人的心里,他是“活下来的男孩”,是“救世主”,但独独不是“哈利”。他或许在曾经,隐秘地探查到过符号底下的这个人——就在那个黄昏。但波特还是离他很远,远到像是两条平行线一般,根本无法相交。

——即使是现在。

德拉科抱着哈利,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颈窝,去汲取他的气息。他几乎把全身都压在了这个男孩身上,试图用拥抱去弥补他的不安。

属于魔法界的“波特”消失了,只剩一个属于他的“哈利”。

但也正因如此,他终于看到了符号底下的那个人。

他很强大,也很脆弱。“救世主”的身份是他的外壳,撬开外壳便伤痕累累。

但很奇妙,哈利在自己如此痛苦的情况下,仍旧会想要去拯救别人。似乎“拯救”就是他的天性,因为他是在“爱”的保护下活下来的男孩。

他永远配得上“救世主”这个称号。

 

老人的演奏结束了,他在他仅有的两位观众前致谢,破旧的皮衣此刻像是被他穿成了合身的西服,他像个有模有样的音乐家感谢着他的观众。

“上帝保佑你们。”老人说。

德拉科不信仰麻瓜世界里所谓的上帝,但他乐意接受这份祝福。

他以前从不会拿出零钱给这些街头艺人或者乞丐,像刚才那样让哈利给这位老人2法郎更是不可能的事。他没这个怜悯之心,毕竟他自己就挣扎在“活着”这条线上,但今天他再一次破例了。

这其实是一种很特别的经历,像是在让他体验不同的生活方式,做出与往常不同的选择。

——跟哈利一起。

所以他能承受住哈利想起一切的风险吗?不能。他会发疯。

 

哈利没有想起更多,脑海中隐约存在的一些模糊画面就已经是全部,他甚至无法确定他当时是否在婚礼现场,那一切都看起来很虚幻。

但他仍旧为此高兴,这意味着恢复记忆并不是不可能的,他还从德拉科口中得知了那场婚礼的主人公是谁: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他的两位挚友。他很抱歉会忘记这两个人。

他们告别了老人往公寓走。

德拉科抓着哈利的手很紧,几乎可以说是用力。他的步伐始终快哈利半步,只留给哈利半张紧绷的脸。

快到公寓门口时哈利才踌躇地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德拉科一顿,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在口袋里掏钥匙。

哈利抓住他那只手:“你是在怪我没想起你?”

一句卑劣的话脱口而出:“我也不怎么值得你想起来。”

“德拉科,”哈利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别说这种话。”

德拉科努力捏紧了手想要克制,但喉咙还是先他一步:“这是事实。”

哈利的手彻底放开了,他退后几步,站得远远的。

德拉科拿出钥匙打开门,大步跨进公寓,他把钥匙重重地扔到鞋柜上,手重新伸进口袋,摸索了半天。没有烟,他额头上的青筋狠狠跳了跳。

尼古丁一直是他保持清醒和冷静的抑制品,没了烟草抑制他的情绪,他就像个易燃物一样整个燃烧了起来。他明明知道哈利不可能永远失忆下去,他终有一天会想起来一切,那时候,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利用感情的混蛋。

该死的,他靠在墙上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手背上的青筋像怒涨的河流一样高高地鼓起。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明白刚才他不自觉地伤害了他们两个人。

哈利一直没有进来,德拉科摁了摁自己的眉心,转身去找哈利的身影。他探出头去看,却发现走廊里空无一人。

那一刻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像是倒流回了心脏,他飞快地冲了出去,顾不上关门,也顾不上重新穿上大衣,他什么都顾不上,只有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在耳边炸响。他冲出公寓楼,在旁边一条黑黑的巷子里看到了挤在角落里的哈利·波特。

“我想不起来,德拉科——”哈利无助地靠在脏兮兮的墙上,“我试了,我用尽全力了。”

德拉科跌跌撞撞走到哈利跟前,猛地抱住他。

哈利绝望地低泣着:“对不起,德拉科,对不起……”

德拉科彻底说不出话来。他的手指颤抖地抚上哈利的背:“别再离开我的视线。”

阴暗的小巷没有阳光,萧瑟的秋风挤压着穿堂而过。

德拉科的声音混着风声传进耳朵里,又轻得像是会随着风散掉。

 

哈利很疑惑他为什么无法想起德拉科,赫敏和罗恩都能在他的记忆里复苏,但拥有更亲近关系的德拉科却不能。他尝试过寻找答案。

客厅里摆着德拉科新买的杂志,那本杂志很新,或许是他为找工作做参考买来的。

里面的故事五花八门,像小说一样精彩。但其中一则让哈利知道,原来在麻瓜世界,人们可以通过催眠找回丢失的记忆。

不过这种方法缺乏科学性,那篇文章更像是一篇哗众取宠的小说。哈利坐在晨曦里,默默把那篇文章读完了。

他本以为这或许是一次机会,然而遗憾的是,就算是经历了一场催眠,他还是没记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刻意把他人生中属于德拉科的部分强行摘掉了,他甚至无法在回忆里找到一星半点属于他的影子。

他们又过了一周安静的生活。德拉科再也没提过恢复记忆的事情,哈利也没有。他们默契地闭口不谈,企图以无视的态度掩盖他们之间已然龟裂的关系。

这天德拉科又去吉玛阿姨那儿买牛奶。吉玛照常夸德拉科没再抽烟这件事,她喋喋不休地说着他那个当医生的儿子,手里收钱的动作不停。

“我那个儿子现在可是在主宫医院工作呢,他一贯倡导反烟运动,现在抽烟的年轻人可太多了……找你两法郎对吗?”

“嗯。”德拉科点头,把硬币揣进口袋,突然听见门铃响的声音。

吉玛阿姨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他回头,发现这人竟然是西格纳斯·库尔。

“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德拉科脸色有点古怪,西格是个白人,吉玛是拉丁裔,虽然听到吉玛说他儿子是个医生,但他怎么也没能将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

西格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德拉科·马尔福,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伸出右手:“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好久不见,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也伸出手。“好久不见。”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吉玛。

西格注意到了,他笑了笑:“我是养子。”

德拉科点点头,表示理解。对于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心理医生,他没有过多的热情去接触。他微微颔首,算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

西格却拦住了他:“波特先生的情况怎么样?”

德拉科抬起眼睛,他的眼神中还带着戒备:“很好。”他生硬地回答,目光突然放在了西格手里的书上。那是一本关于药理学基础的,很破旧,明显不是他这个阶段应该看的书籍。

“如果波特先生有什么疑问或者困难,都可以来找我。”西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做工精良的名片。

德拉科的视线重新转到西格的脸上,他接过那张名片,揣进口袋。

“书不错。”德拉科笑了一下,绕过西格走出了便利店。

“你认识马尔福先生?”吉玛阿姨问她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这是她二十多年前在便利店门口捡到的孩子,她没结婚,一直把这个孩子抚养到长大。西格点头,把手提箱放到脚边。他其实不常回来,前几年他也曾想过把吉玛接到市中心的住处,但吉玛拒绝了。她习惯守着这家便利店。

西格叹了口气,顺手把手里的书放到收银台上:“医院。”他简单说道:“他的男友之前是我的病人。”

“男友?”没想到吉玛阿姨却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

“我从不知道他有一个男友,西格。”

“从没见过?”西格也讶异地问道。

“他在这里住了四年了,经常来我这里买烟,我从没见过他身边有带过什么人。”

“真奇怪。”

吉玛安静了一会儿。她看起来有些不安:“不过他最近没买烟了,转而开始买一些牛奶。”

“最近?什么时候?”

“大概两周前。”吉玛收拾着她的收银台,把那本旧书也收进盒子里。她说:“这个年轻人一直独来独往,我从没见他跟谁有过接触。他抽烟也一向只抽便宜的那几类,但牛奶却爱买贵的。”

西格愣了愣,却笑了:“真看不出来。”

“他过得不好,”吉玛叹了口气,“——他刚来的时候甚至不怎么会说法语。”

西格若有所思地靠在墙上,像是在打算什么。

“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吉玛好笑地看着他。

“没什么,”西格有些无奈,“我最近难得有空,店里需要我帮忙吗?”

“帮我把货架补齐。”吉玛并不客气,立马吩咐道。

这家便利店开了有二十多年,在上大学前西格每天都会做这样的工作,补货这件事他得心应手。

 

德拉科提着足够喝三天的牛奶走回公寓,他全身的戒备刚刚卸下来,整个人都透着疲惫。

他已经和哈利僵持了一个星期,他们之间似乎又像曾经在霍格沃茨一样陷入了冰点。

哈利仍旧会对着他说早安晚安,但仅此而已。他们的交流变少了,话题也逐渐消失,德拉科每天忙碌于找工作,而哈利则是在家里,以杂志和书籍度日——因为公寓里甚至没有电视机。

德拉科拿出钥匙打开门,哈利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他听到动静抬头向德拉科问了声好,然后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牛奶放进冰箱。

“今天去苏利尔公司的面试怎么样?”哈利问。

德拉科顿了一下,看向哈利的神色有些复杂。这是他三天前参加的面试,他已经跟哈利提过。但哈利像是忘了。

他重复了一遍三天前的回答:“录用的可能性不大。面试的人很多,我没有优势。”

“但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哈利一边往冰箱里放东西,一边说。

德拉科的手机里突然来了一条短信,正是苏利尔公司的来信,通知他没有被录用。

德拉科淡淡地看完了信息,他已经预感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没有多么失望。

他收好手机,走进厨房。

“想吃什么?”德拉科问。

哈利喜欢吃德拉科做的奶油蘑菇浓汤,但他说:“都好。”

德拉科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一袋蘑菇。哈利不禁笑了出来。

“我在你的书柜底下找了几本药理学的书,”哈利跟在德拉科身后转悠,“你以前做过药剂师吗?”

德拉科没想到哈利能翻出来这些,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回答了哈利的问题:“不,仅仅因为好奇看过一些。”

“你想去做这个。”哈利肯定地说,“那为什么之后没做?”

德拉科已经习惯了哈利肯定的语气,他对他太娇纵了,这个男孩早已不像最初那样对他小心翼翼。

但他高兴哈利的变化,这说明他把这个人养得很好。

“因为学习期太长,我很可能在上岗前就把自己饿死。”男人实话实说。

哈利突然显得有些兴致勃勃:“我可以出去工作,这样你就可以——”

“不行。”德拉科却立刻打断了哈利的话,他原本轻松的表情霎时变得严肃,“你不需要出去工作。”

哈利的脸色也沉下来:“德拉科,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你养的宠物。”

“你——失忆还没好,外面很危险。”

哈利有些无奈:“我只是去工作而已,德拉科,没什么危险。”

“那你会法语吗?”德拉科的语气不禁重了些:“你甚至没办法和那些法国人交流。”

哈利也有些生气了:“我可以去英语国家投资的公司——”

“这么说你已经找到了?”德拉科猛地放下手里的刀。他的手上还沾着水,此刻却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发。

“我不喜欢你自作主张,哈利。”

“德拉科……”哈利的语气软下来,“我不想你这么累,我也是你的丈夫不是吗?”

“你是在哪里看到的,杂志上?”德拉科没理会哈利的求情。他现在气得要命。

哈利根本不知道外面等着的是什么,食死徒遍布各地,被他们找到哈利就是死路一条。

更何况,还有很多白巫师在到处搜寻救世主的踪迹。

他不想让哈利被他们找到,一点都不想。

哈利却无法理解德拉科的担心,他想不通只是出门工作而已,为什么在自己丈夫眼里却像是会一去不复返一样。

他的确已经联系了一家出版公司,想去应聘那里的英文修稿员,然而他甚至还没去参加面试,就被德拉科飞快否决了。

哈利很无力:“我不是什么陶瓷做的茶杯,德拉科!”

德拉科扭过头,语气坚定:“不,我不同意。”

“你甚至不让我单独出门!”哈利终于崩溃了,他大喊:“为什么?”

“因为就在几个月前,你被绑架了!被一群疯子像狗一样虐待!”德拉科也失控地大吼,“这很可能会有第二次,如果这种事再一次发生,你让我怎么办?!”

哈利下意识反驳:“……不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你用什么保证?”德拉科步步紧逼,他把哈利挤在角落,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终究还是不忍心。他伸出手去抱他:“我很害怕,你还不明白吗。”

“绑架只是小概率事件,德拉科。”

“对你来说,并不是。”

哈利的手有些冰凉:“那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德拉科把头埋进哈利的衣领:“我的丈夫。”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只想回答这个。”

哈利不高兴:“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过分?”

“你以前经常说。”德拉科揉着哈利的头发,“但你通常骂不过我。”

哈利头疼,“当初我为什么会选择和你结婚?”

德拉科偏头去吻他:“因为我爱你。”

 

哈利找工作的事还是被搁置了下来,以他目前的状态来说,他确实还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德拉科希望哈利能够治好了失忆之后再去考虑工作的问题。而且他们已经发现了,哈利在使用一些简单的魔法时,脖子上的那根黑线不会有反应,可一旦使用一些需要耗费大量魔力的高阶魔法——例如守护神咒,那根黑线就会跳出来紧紧勒住哈利的脖子。马尔福家族的戒指可以帮哈利抵抗掉这股力量,但代价是长时间的嗜睡。

发现这一点后,德拉科甚至有一段时间不让哈利使用任何魔法,最后是在哈利的强烈抗议下,才允许他使用一点魔法用于简单的家务。

他们还是不知道这根黑线的作用是什么,但显而易见那是黑魔法,是那群残余的食死徒留在哈利身上的标记。这甚至有可能是一种追踪魔法,但德拉科在法国没有接触黑魔法的渠道,对于这个东西他完全不得而知。

哈利看起来却似乎要比他乐观得多,他喜欢使用一些家用小魔法让整个公寓看起来更干净整洁一些,德拉科每天都在看着这个公寓变得越来越像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哈利很擅长处理家务,他甚至学会了使用所有的麻瓜电器——这些都是哈利最初完全忘记该如何应对的,他似乎只记得他最爱的魔法,那像是他的本能。但所幸,他学得很快。

只是他们的积蓄确实在逐渐减少,德拉科清楚坐吃山空比什么都迅速。他终于还是找了份酒保的工作,在维特迅街,离公寓大概有两个街区,也不是什么治安好的地方。

德拉科开始了昼伏夜出的生活,他的工作从晚上十点开始,持续到早上七点,回到公寓就倒头睡觉。哈利担心他,经常给他套上几个小小的防身咒语,然而零碎的伤口还是会时不时出现在他身上。

酒保不是个安生工作,但这已经是德拉科能找到的最好的营生。

终于过了一个月后,哈利拿着那几本药理书问德拉科:“你觉得我去考个药剂师证怎么样?”

德拉科眼皮都没抬:“随你。”

“你教我,好不好?”

德拉科吃面包的动作一顿,他瞬间就明白了哈利的意思。

“‘老师和学生’,嗯?”

哈利撇撇嘴:“说不定我有从医的天赋呢?”

“一堆借口。”德拉科一把捏住哈利的脸,“我现在可没工夫学这个。”

“但你就是想做这个的,不是吗?”哈利握住德拉科的手腕,“疼,你放开。”

德拉科放开了。他又开始专注对付着面包。

哈利殷勤地递了一杯牛奶过去。

“试试看,怎么样?”他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你在这方面有天赋。”

德拉科把牛奶喝了,看哈利的眼神带着戏谑:“怎么,突然想起曾经的我了?”

“别像个孩子一样记仇。”哈利凑过去亲了亲德拉科的脸,“试试吧,亲爱的。”

哈利不常说这个词,因为这词对德拉科的杀伤力很大,他一般都是在求人的时候用。每次都是他胜利了,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德拉科想把哈利往床上扔,他瞪了他半天,猛地气笑了,压着嗓子对哈利说:“你就是仗着我爱你。”

“是。”哈利又在他另一边脸上亲了一口,“我希望晚上有人陪我睡觉。”

这话直白得让人脸红,但谁能想到德拉科其实还没真正碰过他。

那个金发男人还在顾虑着什么东西,或许跟他丢失的记忆有关。哈利知道只有自己彻底找回失去的记忆才能得到答案,所以从不质问德拉科为什么。

听到哈利的话,德拉科罕见地没有吭声。他终于把面包吃完,然后在哈利收拾好盘子后猛地将他压在沙发上亲吻。

那吻里有一股子甜腻的果酱味儿,哈利回吻回去,又被德拉科扣住了头。

离十点还有七个小时,德拉科拉起哈利,把他一路抱到床上。哈利体贴地用魔法拉紧窗帘,房间里只剩一片迷蒙的昏暗,还有两个年轻人急促的呼吸。

 

德拉科一向在这种需要使用精密仪器的工作上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从他擅长魔药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但麻瓜世界的药物终究和魔法世界的魔药不一样,那意味着他得学习全新的体系和规律——跟魔药完全不同的规律。德拉科确实曾想过从事药剂师这份工作,但他当时刚从魔法世界出来,无法放任自己学习如此麻瓜的事物。

简而言之,他当时没有下定决心。

所以现在哈利便想着把这份决心弄得坚定一点。

他每天陪着德拉科看那些涨脑子的文字,缠着他问各种各样的问题,离下一次药剂师考核还有不到两个月,他们差点忙得没时间做饭。但德拉科酒保的工作还在继续,他每天晚上都得去酒吧里应付各种各样的客人。

一天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哈利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他从被窝里爬出来,睡眼朦胧地接通了电话:“喂……?”

他的电话一般只有德拉科打过来,但这次电话那头却并不是德拉科的声音,一个陌生男人的话混着嘈杂的声响从电话里传来:“请问德拉科·马尔福的妻子在吗,我需要她接电话。”

哈利飞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怎么了?”

“有客人喝酒闹事,他被打中了头。”男人的态度还算有礼,但他显然觉得接电话的这个人是德拉科妻子的情夫,声音冷了些:“或许你可以把手机给他的老婆,我现在急需联系她。”

“我就是。”

男人一顿:“什么?”

“我说我就是他爱人,请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那头静了好一阵:“维特迅街135号,有个向下的楼梯。”

“我马上过来。”

哈利飞快换上衣服跑出公寓,甚至忘了给自己扔一个“清理一新”,德拉科曾把他带去过维特迅街,那条街白天的时候是涂鸦者的天堂,但到了晚上,就成了炼狱。街上躺着数不清的流浪汉和醉鬼,腐烂的味道像是可以穿透人的皮肤。

德拉科曾是这么简单跟他描述过一次,但只有亲自来这里,才明白这条街到底有多混乱。

哈利一路上被好几拨人搭了讪,或许他留得过长的头发和瘦削的身材让他被误认为是女人,但他此时没时间跟这群人周旋,嘴里无声默念了几个咒语,这群醉鬼就开始对着自己着火的鞋子跳舞了。

他终于找到了那间酒吧的位置。藏在一个铁质的楼梯下面,楼梯上红红的,分不清是铁锈还是干涸的血。

他几步跳下楼梯,看到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站在门口瞪着他。

“你就是……马尔福的……呃……”他梗了一会,“算了,你直接跟我来吧。”

哈利喘着气,他几乎一路跑来的,脸上还很红:“德拉科怎么样?”

“醒了,但情况不怎么好。你知道的,毕竟打中的是头。”

哈利的声音沉下来:“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你老公长得很好吧?”那人突然说。

哈利没说话。

大胡子耸了耸肩:“就这样。毕竟有些女人就喜欢这种看起来矜贵又冷冰冰的帅哥,她这两个月几乎天天都来,谁知道她还有个丈夫。”

看哈利愣在那儿,男人拍了拍他的肩:“放心,那个男的伤得更重,他已经送医院了。我也是头一次发现马尔福这么能打。”

“闭嘴吧,杰布。”一道低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嘿!马尔福,你老婆来接你了!”杰布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感觉怎么样,还头晕吗?”

德拉科靠在门边,他的头上裹着一圈纱布,脸色差得要命。他没回答,眼神直直看向哈利的方向。

“过来。”他轻声说。

哈利眼眶猛地红了,他挪到德拉科身边:“疼吗?”

“没事。”

看到哈利,德拉科一身冷硬仿佛都卸了下来,他头一歪倒在哈利肩膀上,闭着眼睛睡觉。

杰布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窝在他怀里的德拉科,说:“怪不得马尔福对那女人不感兴趣。讲真的,那女的还挺漂亮的。”

“你喜欢,你去追?”德拉科冷笑一声,头都没抬。

“算了,她老公完全是个疯子。”杰布顿了一下,“你也是个疯子。”

“我回去了。”德拉科拉着哈利往外走。

“需要送一程吗?”

“不用,很近。”

他们一起出了酒吧,凌晨四点的维特迅街依旧混乱肮脏,太阳还没到升起的时候。

德拉科被哈利撑住肩膀,半晌还是趴在路灯下吐了个昏天黑地。那一下打得不轻,是用枪托打的,他有点轻微脑震荡,走路都看不清楚。

“我们去医院吧。”哈利抱着德拉科的手臂,满脸担忧。

“没事,躺两天就好了。”

“德拉科,”哈利的声音闷闷的,“别不当回事。”

德拉科抬起眼睛去看他,扯着嘴笑:“生气了?”

“马尔福——”哈利突然说,这是他失忆后第一次这么叫他,德拉科一愣,眼前灯影摇晃,变成了“波特”的样子。

他笑不出来了。

“我们去医院。”哈利的语气不容拒绝。

德拉科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利叹了口气,凑近了一些:“别任性。”

“不要管我,波特——”那个被他们封印在记忆最深处的姓氏从德拉科嘴里脱口而出。一时间两个人都呆住了,哈利脚一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梅林……”德拉科也知道他刚才犯了多大的错误,他现在不甚清醒,刚才那一瞬间他还以为他们回到了过去。他猛地跪到地上抱住他:“哈利!哈利——对不起、对不起……”

德拉科侧过头去吻哈利的耳垂,“我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没事的,已经没事了,我在这里。”

哈利浑身上下都像是在被刀割一般,深入骨髓的疼痛一层又一层地卷上来,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知道自己犯病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幻影移行!”哈利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抱着德拉科猛地降落在他们那间小公寓里。

脖子上的黑线瞬间冒了出来,缠了他死死一圈。

“哦不……”德拉科几乎要痛哭出来,他嘴里不停念叨着哈利的名字,脑子昏沉得要命。伸出手想去抓哈利的肩膀,却一次又一次歪倒下去。

窗外骤然响起几声闷雷,像一场即将到来的灾难的预演。

 

德拉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希里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起来昏昏欲睡。

“你怎么在这儿?”德拉科张口,嗓子像掺了几十斤泥沙一样粗糙。

希里尔立马就醒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德拉科的表情还是带着抗拒:“你们昨晚的动静太大,我和德西奥把你们带到医院来的。”

“哈利呢?”

“在西格医生那里。”

德拉科眉头狠狠皱起来,但没说话。

“你有些脑震荡……”希里尔憋了半天,“我想你应该知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空荡的病房,这个问话像炸弹一样炸响在希里尔耳边。

希里尔挪到了门口,看起来像是准备随时逃离这儿。

“你们的热心邻居?”他支支吾吾地说。

德拉科冷笑:“谁派你们来的?”

“我去看看哈利!”希里尔飞快逃出病房,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如果不是因为他擅长治愈类的魔法,他绝不会跨进德拉科·马尔福的病房半步。这个男人敏锐得出奇,光是站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像是无所遁形了一样。

希里尔边跑边气呼呼地想,早知道就不给他治了。

德西奥在哈利那边,西格很专业,就算是大清早的把他叫过来,他也没有丧失自己博士学位的专业性,他花了半个小时彻底安抚住哈利的状况,就安排了一间病房让哈利好好睡上一觉。

希里尔趁这时候钻进病房。德西奥正捧着一本书,一脸阴沉。

“看出那是什么魔法了吗?”希里尔轻声问,用的德语。他们当时冲进哈利房间的时候,那根黑线已经快把他的脖子缠死了。

德西奥叹了口气:“是追踪魔法。”他把书递给希里尔,其中一行写着:黑环——通过探测魔力消耗进行追踪。

“要命。”希里尔搓了搓脸颊,“现在怎么办,要告诉他们吗?”

德西奥犹豫了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到最后关头,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

希里尔无奈:“马尔福已经在怀疑了。”

“他会怀疑很正常。”德西奥把那本砖头一样的书收进收纳袋,“走吧,去看看波特先生的情况怎么样。”

“哈——利——”希里尔拖长着音调,“说多少次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官方?”

“好好,哈利。”

“你们在叫我吗?”哈利的声音虚虚传来,他艰难地坐起身,头痛欲裂。

“哈利!”希里尔走过去,“你还好吗?”

哈利苦笑:“说实话,不是很好……”

“我们说话吵醒了你?”

“呃不,”哈利靠在床头,“我只是……感觉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他看了看周围:“我现在在医院?”

“是的。”

“德拉科呢?”

“在别的病房,”希里尔笑了笑,“很安全。”

哈利似乎没有因为这句“很安全”而放下心,他紧抿着唇,看向自己的脚尖,有些欲言又止:“他——昨天受了些伤,他的头——”

“放心吧,”这次是德西奥说,“你可以相信这里的医生。”

哈利终于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谢谢。”他说。

阳光透进来,照在他的脸上。

那一刻希里尔不禁愣愣地想:原来这就是救世主,他看起来像在发光。

 

布雷斯窝在脏兮兮的斗篷里,眼底的黑影重得发紫,他已经连着好几个日夜没有睡觉,只顾着追踪哈利·波特的踪迹。

几个月前他被一群残余的食死徒威胁,参与一次对救世主的绑架,没想到折磨了整整两个月,还是让波特逮着机会逃了出去。

“黑环”是他下的,他清楚这个黑魔法的能力有多强大,只要中咒者使用魔法,不管是多远的距离,“黑环”都可以追踪到。

但现在那个魔法失效了,只隐约定准了法国。

可该死的,他们一开始关押的地方就在法国!这意味着波特甚至还没逃出他们的包围圈,但这个人就是消失了,无影无踪。

“扎比尼——”幽暗的房间里,一个黑影说:“还没找到吗?”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布雷斯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已经承受不了下一个钻心剜骨了,“不过我已经感觉到,‘黑环’的力量在增强,我很快就可以找到他!”

“很快?”那声音像蛇一样滑腻,“‘很快’是什么时候?”

布雷斯浑身发抖,惊叫道:“半个月!不,一周!一周时间,我能找到他。”

那人的魔杖重新收回了袍子里,他突然说:“我记得德拉科·马尔福也在法国。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布雷斯猛地打了一个颤,他惊恐地看向黑影的方向,声音干涩:“……知道。”

“很好,”角落传来一声低笑,“把他找来。”

“……是。”

房间里重新变成了一个人,布雷斯倒在墙角,僵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天快亮了。



TBC



Арrilа Sаnnia🌙

sternstunde/恒星时刻(04)


【CHAPTER FOUR  暗灯】


有很多习惯是德拉科来了法国后才有的,比如进门的第一件事是开灯,在冰箱里存放接下来几天所需的食物和啤酒,皮鞋摆在门口而不是鞋柜里,吃完饭洗一人份的餐具,然后点上一根烟在沙发上坐到天黑。

他过了四年日复一日的日子,适应了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身旁的孤独和沉闷,却在此刻被爱浸透了全身。

——哈利给了他毫无保留的爱,而这份爱是他骗来的。

他难以适应,也无法适应。

客厅里很安静,和以前一样除了德拉科的呼吸没有其他。

但一些东西已经变了,它们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改变了德拉科的习惯。

冰箱里存放的不止啤酒,还有牛奶。门口摆...


【CHAPTER FOUR  暗灯】


有很多习惯是德拉科来了法国后才有的,比如进门的第一件事是开灯,在冰箱里存放接下来几天所需的食物和啤酒,皮鞋摆在门口而不是鞋柜里,吃完饭洗一人份的餐具,然后点上一根烟在沙发上坐到天黑。

他过了四年日复一日的日子,适应了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身旁的孤独和沉闷,却在此刻被爱浸透了全身。

——哈利给了他毫无保留的爱,而这份爱是他骗来的。

他难以适应,也无法适应。

客厅里很安静,和以前一样除了德拉科的呼吸没有其他。

但一些东西已经变了,它们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改变了德拉科的习惯。

冰箱里存放的不止啤酒,还有牛奶。门口摆放的皮鞋从一双变成了两双。厨房里落灰的餐具被德拉科拿出来摆在了餐桌的另一边。抽烟的地点从沙发转移到了阳台,烟灰缸里的烟头不再堆积如山,半满就会被扔掉。客厅的角落里是那盏新买的夜灯,它正在充电,底座的感应灯闪着橘色的光。

一切都变了,变得出乎意料,变得百般陌生。

德拉科从沙发上站起来,报纸被他扔到茶几上,他快步走到阳台,下意识摸到口袋里的烟,要点燃时才发现自己忘记买新的打火机。

窗外传来飞鸟扑闪翅膀的声音,德拉科抬起头,想起那天早上哈利给他点烟的样子。

“低头——”

他们在那簇火焰下对视,哈利轻轻地对他说话,他含着烟,把烟凑到了那簇火焰上点燃。他们飞快地对视过一眼——德拉科叹了一口气,他在哈利身上闻到了自己的味道。

那味道暗示着谎言,可哈利选择了相信。他无条件相信了一个对于自己而言完全陌生的男人。

德拉科想不通这个男孩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他,虽然在谎言最开始,他最渴望的就是这份信任。

他最后把烟扔回了烟盒,他现在需要减少抽烟的量,以保证有余力去养活冰箱里的那几盒牛奶。

他没有继续去看报纸上的招聘信息,找一份合适的工作没这么容易,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没必要急于一时。

现在接近下午三点,阳光正是温热的时候,照进房间甚至有些刺眼。德拉科打开卧室的门,哈利缩在床上睡得正熟,窗帘没有拉紧,透出的一束窄窄的光正好照在他的脚踝。脚踝处同样缠有红痕,脚背上也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细小的伤口。

德拉科在门口站了很久,他又想抽烟,尼古丁的诱惑是巨大的,但他忍住了。

他轻声关上门走到床边,这是张不大不小的单人床,装下他们却刚刚好。

他脱了外套躺到床上,缩进哈利给他留的那半边。哈利的呼吸绵长,他睡得很沉,没有因为德拉科而惊醒。德拉科从被子底下拉过哈利的手臂,上面的伤好了很多,已经结了厚厚的痂,但仍旧丑陋。

很丑,像不规整的黑白画,划开便鲜血淋漓。

午后阳光流转着,那束透进窗户的光从哈利的脚踝处溜走,跑到了地板上。德拉科在朦胧的光影中安静地凝视了面前这个男孩很久,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哈利会这么信任他。

他骗得了一个人的爱,同时也把爱献了出去。

哈利比他自己更早感受到了这份爱意。他一直都很聪明。

心脏在胸腔狂乱地跳动,比发现哈利爱着自己更加难以克制。

德拉科想到了那个吻,仅仅印在嘴角,就暴露了哈利的一切——他的手其实在颤抖,嘴唇湿润柔软,带着初试的小心翼翼。但哈利是大胆的,他从不藏匿自己的爱,这点和自己截然相反。

德拉科已经习惯了隐藏,他永远做不到像哈利那般大大方方,也不可能做到。

建立在骗局之上的婚姻关系将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墙垣。

哈利突然在这时醒了过来,他缓缓地睁开眼,一眼便看到了眼前的德拉科。

“德拉科?”他的嗓音带着一些睡眠后的沙哑,打破了房间压抑的寂静。

德拉科却没有应声,他把哈利戴着戒指的左手紧紧攥进怀里。

他突然说:“哈利,或许在之后的某一天,我会离开你。”

哈利的眼睛瞪大了,他被德拉科抓住的左手猛地一颤,又无力地垂下来。

“答应我,”德拉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别忘了我,别——”恨我。

他说不下去了,他的声音里充斥着哽咽,几乎要落下泪来,他从未感觉到如此痛苦过。

他自私、龌龊、无耻,却恳求受害者别忘了他。

他无望地渴求在哈利的心里能保存着一席之地,即使在未来,他们会分道扬镳。

哈利的脸突然靠了过来,德拉科一怔,一个青涩的吻就印在了他的唇上。不同于那个嘴角处的吻,这个吻更加大大方方,它仿佛在替哈利说:我爱你,很爱,非常爱。我不会忘记你。

哈利的双眼紧闭着,朦胧的光影下,他的睫毛颤抖滚落下一行泪。他感觉到了隐藏在他们之间的悲伤,这么深,这么重。

德拉科的手攥得更紧,仅剩的理智在这个吻里崩塌一片,他猛地扣住哈利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他把哈利紧紧搂进怀里,右手抚摸过他的脊背,从尾端一路顺着脊柱摸到他的突出的蝴蝶骨。全是伤痕,记录着那两个月一切痛苦的经历。

哈利拉住德拉科抚摸他后背的手,把他抱到胸前,他退开这个吻,看向德拉科的眼神里带着祈求:“……别碰。”

德拉科没说话,湿润的吻从额头开始一路到他的锁骨。

两人的呼吸急促,德拉科低下头在那个用刀口组成的“POTTER”上印下一个吻。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哈利?”德拉科笑着去吻哈利的脸,“你现在姓马尔福,我会保护你。”

哈利的泪打湿了枕头。

“所以不要害怕,”德拉科捧着他的脸,“你已经安全了。”

哈利再一次去亲吻德拉科的嘴唇,得到了更为热烈的回应。

日头渐落,阳光缓缓消失在云后,接替的是如雪的月光。

他们没有做到最后,德拉科并不觉得他有资格得到哈利的身体。他只是用嘴唇细细吻他,吻他的伤口,他的手心,他的脸。

哈利喜欢亲吻,他可以从亲吻中感受到属于另一个人的力量,他从吻中知道德拉科爱他。

他们拥抱着彼此躺了很久,直到不得不起来吃晚餐的时候。

德拉科给哈利穿上毛衣,还是那件铁灰色的,但烟味已经变得很淡,被哈利身上的味道取代。

德拉科的嗅觉一向敏感,从他曾经擅长魔药这一点上就看得出来。他仔细去想过哈利身上的味道类似什么,他的沐浴露是薄荷的味道,但那股味道消散过后,哈利本身的体味就渗进了衣服里,和烟草的味道相互交缠。

很好闻。

德拉科想着,那味道让他感觉熟悉。

 

晚餐是牛排和蘑菇浓汤,对于德拉科来说,这算得上是一顿大餐。

公寓又停电了,停电在这个街区并不是稀奇事,德拉科拿出抽屉里新买的蜡烛点燃,固定在烛台上。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是哈利去开的门。

“不好意思,哈利!”敲门的是希里尔,他看起来有些窘迫,“我们没想到会碰上停电,还没来得及准备蜡烛,你们有多余的吗?”

哈利笑着说:“当然!”他转头对厨房里的德拉科喊道:“德拉科,希里尔他们想借几支蜡烛!”

德拉科直接从厨房出来了,他还穿着围裙,看起来有些滑稽,他把蜡烛交到哈利手里,就又转身进了厨房。

希里尔看得目瞪口呆,从哈利手里接过蜡烛时都没缓过神。

“他……”希里尔说不出话,只能呆呆地看着德拉科走进厨房,然后又呆呆地看着哈利:“我没想到他是做饭的那一个。”

哈利无奈地笑笑,说:“其实我也没想到。”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希里尔一脸嬉笑着问,这个问题却让哈利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秒钟的空白,正当他在想该怎么回答时,德西奥救了他。

那个长得像北欧人的德国人从自家公寓里走出来,他礼貌地向哈利打了个招呼,然后把希里尔带走了。

态度十分强硬,希里尔气得打了德西奥好几下。

哈利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幕,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关上门。

他转过身,就看到德拉科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围裙已经取下来了,那股滑稽感消失,让德拉科看起来像平常一样冰冷得难以接近。

但这股冰冷对哈利破例。

德拉科放下餐盘,他只是微微张开手臂,哈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快步奔进德拉科的怀里,被拉着亲了亲脸颊。

希里尔的问题哈利并不打算问德拉科,在他轻笑着回吻过去时,他就已经不在意答案了。

哈利的爱太纯粹,太简单。德拉科知道这一点,并深切感谢着。

 

晚餐的风格更接近法餐,要知道德拉科在来法国前从不需要做饭,他是之后在法国学的。养活自己没那么容易,他学了很久,但从来都没有为第二个人做过。

哈利看起来很喜欢,他把奶油蘑菇汤吃了个精光,牛排却几乎全进了德拉科的肚子。

他的胃似乎在绑架时受到了损伤,他的饭量减少,也几乎没有食欲,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治好需要花很久。

那些餐具最后是哈利用一个清洁咒收拾好的。德拉科看着从哈利指尖迸发出的魔法,那些埋藏了四年的魔力变得蠢蠢欲动。

他从背后抱住哈利,在他耳边亲吻着,“再来一次。”他说。

“什么?”

“咒语,什么都好。”

哈利笑了,魔法永远都能让他笑起来。

“呼神护卫——”白光从他的手心涌出,成了一头牡鹿的样子。牡鹿优雅地踏在地板上,冲着他的主人微微鞠躬,它似乎注意到了哈利身后的德拉科,慢慢靠近过来,鹿角亲昵地蹭了蹭德拉科的袖口。

“它很喜欢你。”哈利说。

“不,”德拉科转头去吻哈利的脸,“是你很喜欢我。”

哈利笑起来,他想说什么,喉咙却陡然爆发出剧烈的刺痛,他猛地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牡鹿在下一刻像烟一般消失了。

“哈利!”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德拉科一个措手不及,他飞快将哈利搬到沙发上,注意到哈利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印记,像一根黑色的线一般缠住他了的颈项。

他脸色微变,这显然是一个魔法印记,但他对这方面没有研究,不清楚它到底有什么后果。

哈利的咳嗽还没停,他捂着嘴,强迫自己停下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像缺水的鱼一般喘着粗气,德拉科抱着哈利,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的手都在发抖。

还有很多……非常多的伤隐藏在哈利的身体里,他难以想象那两个月里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这个印记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像一根锁链一样圈住了哈利的脖子。

不知过了多久,咳嗽声停下了,哈利倒在德拉科肩上,他的声音虚弱而沙哑,但他发出了两声轻笑:“德拉科……戒指在发热——”

德拉科一顿。

“——它在保护我,我能感觉到。”

德拉科说不出话了,他牵起哈利的左手,在上面吻了一次又一次。

哈利很快睡了过去,他的体力耗尽,睡得很沉。

德拉科把人抱到床上,去卫生间弄了一根湿毛巾,一点一点擦拭过哈利的脸。

“晚安。”他吻上哈利的额头,轻声说着。

 

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大半夜。

他破例了,这一晚他坐在沙发上抽了很久的烟。烟灰缸几乎被填满。他偏头看向窗外,天空中仍旧没有星星,整个天暗得像一块不透光的岩石,重重盖在每个人的头上。他没有做其他事,只是一根又一根地抽烟,尼古丁融进血液,克制着他的焦虑。又是一根烟结束后他转过头,突然看到那个在客厅角落里的夜灯。

那是他为哈利准备的。哈利有了怕黑的毛病,他知道是因为什么——黑暗里有人在盯着他,那些人想杀了他。

该死的……

德拉科恶狠狠地想道,那些该死的东西!

他又点了一根烟,以免让自己的魔力再次失控。但他只吸了一口就停下了,他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走到角落把夜灯捡起来,带进了卧室。

夜灯挂在哈利的头顶上方,只要哈利睁眼就能看到。

暖黄的灯光把哈利的脸笼罩得柔和,他睡觉时喜欢蜷缩着身子,连睡姿都显得小心翼翼。

德拉科换上睡衣躺在哈利身边,把他搂紧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以前他从不会开着灯睡觉,现在他又得适应一个新的习惯。

但他会习惯的。

 

第二天哈利醒得比德拉科早一些,他这晚没做噩梦,睡得很好。他一醒来就注意到了头顶的夜灯,因为有日光的存在,它的光很微弱。

德拉科的手臂还搭在他的腰上。哈利尝到了自己嘴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很苦。

他悄悄地下床,替德拉科把被子重新拉好,就去了客厅。

烟灰缸里全是烟灰和烟头,他在沙发前站了很久,最后默默地将烟灰缸清理干净,摆在茶几的角落。冰箱里存着他们昨天去超市买回来的食物,哈利取了两个鸡蛋走进厨房,他学着德拉科的样子打开电磁炉,有些笨拙地煎了两个鸡蛋。

等他端着两个餐盘出来时便看到德拉科站在卧室门口,神色有些惊慌。

“哈利……”

“德拉科?”

还不等哈利把盘子放上餐桌,德拉科就凑了过来,他抱住哈利,低头靠上他的肩膀,声音有些沉闷:“我醒来没看见你。”

哈利无奈:“我想给你做个早饭。”

“不需要你做。”

哈利叹了口气,他把餐盘放到一边,轻轻拍了拍德拉科的后背,“你不用从事事上都弥补我,德拉科。我爱你,你知道的,不是吗?”

德拉科没说话,只是把哈利搂得更紧。

“你昨晚是不是睡得很晚?”哈利突然问。

德拉科撒谎:“没有。”

“不用骗我。”哈利惩罚似的拍了一下德拉科的脑袋,“烟灰缸都满了。”

德拉科哼了几声,“嗯嗯嗯……看来是我忘了清理证据。”

“那味道很苦。”哈利说。

德拉科好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哈利用行动告诉了德拉科答案,他亲吻过去,尝到了德拉科嘴里残留的烟味。

德拉科被堵得没话,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哈利趁这时间烤了两片面包,用面包机烤的。虽然他可以用魔法,但麻瓜世界的电器让他很感兴趣。

“我决定戒烟。”德拉科站在他身后,突然说。

哈利给了他一个笑:“那很好。”

“不问问为什么?”

哈利正在给面包上抹奶油,“那是你的决定。”

吃早餐的时候哈利才察觉到德拉科生气了,德拉科生气时和一般人不同,他藏得很好,没人会察觉到这个男人在生气。但哈利注意到德拉科只一个劲地吃面包,不看他,也不说话。

哈利觉得有些好笑:“你在生气?”

“没有。”生硬的回答。

哈利确定了自己的答案,男人真的在生气。他说:“如果你不说,我以后就再也不问你了。”

德拉科的手一僵,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哈利把牛奶递到德拉科手里:“现在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德拉科憋了很久,才闷闷地说:“我不喜欢。”

“什么?”

“不喜欢你说‘是你的决定’。”德拉科看起来很认真,“我的决定都是因为你,那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把我推开。”

哈利确实没想到答案会是这个。他有些无措地撇开了视线,在煎蛋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去看德拉科。

德拉科看样子不光生气还有些郁闷了,他咬面包的样子都像是在泄愤。

“那——”哈利慢慢地问:“你为什么戒烟?”

德拉科还是没看哈利,但他回答了他。

“你不喜欢,但我想吻你。”

敲门声适时地响起,这次是德拉科起身去开的门。门外站着的是希里尔,他是来还蜡烛的。

“嗨!哈——马尔福先生。”希里尔梗着脖子把那声“哈利”咽下去,他看向德拉科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他挺害怕这个男人。

“呃……我来还蜡烛。”他的视线越过面前这个男人,朝哈利看过去,在接触到哈利的目光时露出一个求救般的笑容:“哈利!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还有事吗?”德拉科打断他,希里尔赶紧摇头,把蜡烛交到德拉科手里就溜走了。

德拉科拿着蜡烛重新回到餐桌边时,哈利的脸还是热的。他那双绿色的眼睛在德拉科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在德拉科抬头看过来时又飞快埋了下去。

德拉科的气再多在看到哈利时也没了,其实他也没想到他会仅仅因为哈利的一句话就感到失落,他刚刚幼稚得像个小孩。

解决完最后一口面包德拉科就坐到了客厅里,报纸上的信息已经被他过滤完,他换了一本杂志,想去找找上面的招聘信息。

杂志的内容偏娱乐,德拉科囫囵翻了一遍,什么结果也没有。

法国魔法部的补助金差不多是在月底时才发放,离现在还有十天,虽然只有可怜的五百法郎,但好歹算一笔收入。银行里存着他四年攒下来的八千法郎,这些足够他们撑一段时间了。

今天的天气不好,看起来有些阴沉,德拉科放下杂志,决定把工作的事先放一边。

哈利这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伸了个懒腰,随后懒懒地倒在沙发上,看起来像一只吃饱喝足了的猫。德拉科转过头去问他:“很困?”

“不。”哈利回答,他抬起那双绿眼睛,定定地看着德拉科,突然问:“我们今天能出去走走吗?”

“可以,”德拉科说,“你想去哪儿?”

“哪儿都好,”哈利的声音很轻,“我只是想看看我们生活的地方。”

德拉科沉默了很久,他想对哈利说失忆并不是他的错,但他最后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对他说:“好。”

哈利今天仍旧是全副武装,德拉科给他换上了一件更厚实的羊绒大衣,同样是德拉科的,但他穿的次数很少,深棕色的大衣上只有一股陈旧的洗衣皂的味道。

以后这件衣服会专属于哈利。

他们一起换鞋出门,没想到对面的门也在这时打开了,是德西奥提着公文包出来。他在门口和希里尔来了个吻别,转头就对上了哈利的视线。

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四人打了个干涩的招呼,希里尔就决定退出这个氛围,他把门一关就消失了,留下德西奥和自己的两位邻居一起走出公寓楼。

相较于希里尔,德西奥是个话少的年轻人,但他没有德拉科浑身上下这么阴郁的气质。他看起来很正经,也很正派,是纯纯的德国人的派头。

哈利一向与人为善,他微笑着和德西奥打招呼,德西奥也不吝啬他的笑容,礼貌地问好道:“早上好。”

“是去工作吗?”哈利问。

“是。”德西奥点头,他把公文包换到左手,以免误伤到哈利的手臂。

德拉科注意到了这一点,忍不住皱了皱眉。

哈利没有发现德西奥的小动作,他想到这对年轻人刚刚在门口的那个吻,笑着说:“你和希里尔看起来关系很好。”

德西奥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和他相恋了三年。”

哈利轻笑着叹了口气:“那真好。”他的视线转到远方的路口,眼底藏着深深的空洞。

德拉科握着哈利的手捏得更紧,他不敢去看那双眼睛,只能紧紧抓着那只手。

 

他们最后在路口说了再见。德西奥得去站台等到市中心的巴士,德拉科则带着哈利顺着街区往最近的公园走。

那个公园连着一条休闲街,他们可以去那里喝杯咖啡。

其实生活在这里四年,德拉科并没有来过这个公园几次,他每天只在工作地点和公寓之间来回奔波,顾不得欣赏什么风景。

他不喜欢法国,也不喜欢巴黎。隐藏在这座光鲜城市背面的是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和大批无家可归的穷人及孤儿。

深秋里的梧桐叶是金黄色的,即使在阴天也显得十分亮眼。草坪上零零散散的聚着一些野餐的游客,通常是情侣或者好友。

他们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椅子有些年头了,两边的扶手都长满了锈斑。秋风从树枝间穿插而过,吹落的树叶像雨一样洒下来。他们坐下后就没有说话,哈利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像是又睡了过去。

德拉科拿出口袋里的一本小册子,随意地翻了起来,他习惯性的想点一根烟,在上衣口袋里翻了很久他才想起他已经决定戒烟了,现在他的口袋里干净得只剩一支钢笔。他把钢笔抽出来,开始在小册子上写字。

这本巴掌大的小册是他用来记账的,偶尔会写写天气和一些零碎的小事,但大部分还是他的收入和支出。

最近的支出明显大了些,他无奈地捏了捏眉心。看来这个救世主还是有些太难养了,他想要找一个来钱快而且稳定的工作,但这样的机会很少。

有街头艺人在不远处卖艺,那是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一身不怎么服帖的皮衣外套,站在一个高大的雕像边拉着小提琴。雕像刻的是圣女贞德,法国著名的女英雄,是他们麻瓜世界的救世主。

而这位伟大的女性在她19岁时被英军俘虏,被判了异端和女巫罪,处以火刑,死在了他们的敌人手里。

雕像里的贞德穿着一身男装,手里高举着一柄长剑,她的背后是一面印着耶稣像的白旗,那是她英勇无畏的后盾。

德拉科不怎么了解麻瓜世界的历史,也不打算了解。他对这个法国人口中的圣女仅有的认知,也不过是来自于报纸或者杂志上短短的几行信息。

老人拉奏的是巴赫,琴声有些瑟了,咏叹调(Air)里的明媚都带着一丝萧肃。老人揉弦的动作很熟练,他杂乱的灰白色头发随意地披在身后,他以此为生,小提琴也因他活着。

德拉科盯着那个老人看了很久,直到风把阳光吹了出来,薄薄地铺在他们身上。

德拉科把哈利叫醒。他合上册子,重新揣回口袋。

“我们该走了。”他平静地说。

哈利艰难地睁开眼睛,“……什么?”

“回家。”德拉科站起来,“或者继续往前走,如果你想喝杯咖啡的话。”

“我睡着了?”哈利的语气恹恹的。

德拉科点头:“几乎在坐下的那一刻。”

哈利揉了揉眉心:“我甚至没察觉到。”

“戒指的作用,”德拉科低低地安慰,“不用太担心。”

哈利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们最后决定去买杯咖啡,哈利希望咖啡因能帮他抵抗一下汹涌的睡意,他真怕自己会在某一天一睡不醒。

咖啡屋坐落在公园东侧的步行街上,虽然之前有一段时间里德拉科经常会经过这条街,但这是他头一次进这家店。店里只有两个年轻的女店员,现在不是咖啡屋的高峰期,只零星地坐着几个顾客。

来了法国四年,德拉科仍旧不习惯咖啡的苦味,他给自己点了一杯英式红茶。或许是茶叶的问题,红茶的味道酸涩,牛奶也中和不了这股味道,他忍不住皱眉,只喝了一口便放在旁边,随后视线一转,把目光落在哈利身上。

哈利正抱着手里热腾腾的咖啡,试图让自己更暖和一点。

他把手套摘下放在一边,手掌整个覆上杯壁。咖啡的香气顺着气流上升涌进鼻腔,哈利试探着喝了一口,烫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德拉科被那表情逗笑了,他撑着脑袋,忍不住调笑道:“别这么急,亲爱的,一杯咖啡而已。”

“我只是——感觉从没喝过这个。”哈利犹豫地说。

“给我。”德拉科朝哈利伸出手。

咖啡轻而易举轻而易举地德拉科手里,他随手把手边的茶杯给他塞过去,让哈利有东西抱着取暖。

“你想干什么?”哈利问。

“给这杯咖啡降降温,免得又烫着你的舌头。”德拉科转着咖啡勺,顶部的拉花图案随着搅动消失在杯子里。

“我喜欢那个。”哈利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是吗?”德拉科撑着头,“一个简单的小爱心——你喜欢那个?”

“是的,我喜欢。”

德拉科沉默了一阵。“如果你实在喜欢,我可以学着给你做。”他说,“虽然我实在不擅长泡这东西。”

哈利笑起来,没有接话,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红茶,问:“红茶味道怎么样?”

“难以入口。”德拉科看起来嫌弃极了,他还搅动着咖啡。“回家我可以给你煮一壶,这个我擅长。”

“为什么你什么都会?”哈利也学着德拉科的样子撑着头。

“以前我什么都不用亲自做,”德拉科顿了顿,“后来我离开了英国,然后有了你。”

“对不起……”哈利突然说。

“为什么道歉。”德拉科皱眉,“我说过很多次,哈利。失忆不是你的错,反而我还得感谢它。”

这次轮到哈利问为什么。

德拉科没有回答,只是把手里的咖啡重新放进哈利手里。

哈利笑了,他抓住德拉科的另一只手,在那只手心里塞了一颗糖。

德拉科挑挑眉:“哪来的?”

“前台的一位小姐给我的。”

德拉科脸色一沉。

哈利接着说:“因为她想问你的联系方式。”

“……”德拉科的怒气卡在了脖子那儿。他把红茶从哈利手里拿回来喝了一口。——照样难喝。

“德拉科,我吃醋了。”

“铛”一声,那颗糖被扔进了垃圾桶。铿锵有力。

 

有了这个插曲,他们没继续在那里待多久,哈利喝完杯子里的咖啡就被德拉科拖着走出咖啡屋。

或许咖啡因是有用的,哈利觉得精神了很多。他们继续绕着公园散步。

德拉科注意到老人还在那儿,只不过他现在拉的不是巴赫了,而是埃尔加的《爱的礼赞(Salut d'Amour)》,这首曲子足够经典,但德拉科并不熟悉。

哈利却突然愣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德拉科,说:“这首曲子……我好像听过。”

他朝那个老人的方向走近了些,德拉科跟着他。“想起来了什么?”

哈利在一棵树后面徘徊了很久,“我不能确定,我只觉得耳熟,”他犹豫地说,“有很多人……好像是婚礼。”

德拉科沉默了一阵,这首曲子确实是婚礼的热门。他猜想哈利应该是想起了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的婚礼,他知道这两个人已经结婚了,在他们毕业后没多久。

而差不多同时,他被遣送到了法国。

巧的是,在婚礼前一个小时,哈利还来了一趟阿兹卡班。

他们在那里见过一面。

那时候的哈利对于德拉科而言还只是“波特”。因为他在决战时把魔杖扔给了他,他才没有像其他食死徒一样在阿兹卡班里被关到死。但他食死徒的身份没办法抹除,英国魔法部审判过后决定没收他的庄园和财产,并将他遣送法国。

哈利那天来得突然,德拉科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但他注意到了哈利的新魔杖。他惯例嘲讽这个男孩:“如果我那根魔杖没用了,可以还给我吗?”

哈利沉默地看着他,表情隐藏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很久,他才说:“我会还给你,但现在不行。”

“确实不行。”德拉科继续嘲讽道:“毕竟我现在是个被没收了使用魔法权利的罪人,魔杖对我而言可有可无。”

“我会还给你——”

“不用,”德拉科打断他:“扔了吧。”

他们的对话就在这句话中结束,哈利什么时候离开的德拉科已经不记得了,他以为那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太阳渐渐爬到头顶,现在差不多是吃午饭的时候。

老人拉完最后那首《爱的礼赞》后便开始收拾他的琴盒,哈利走到老人面前,拿出德拉科给他的2法郎硬币放进老人的手里,说:“您能再演奏一次刚才那首曲子吗?”

老人不懂英文,他看起来有些迷惑。

德拉科走上前,用法语重复了一遍哈利的话。

“没问题。”老人说,他白色的胡子都高兴得吹了起来,“他是你的爱人?”他问的德拉科。

德拉科点点头。

“看起来是个好孩子,”老人把提琴重新放上肩膀,随口问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这次德拉科沉默了很久。老人还以为是冒犯了这个年轻人,正准备道歉就听面前这个青年说,“四年——我们在一起四年了。”

老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他的双眼眯在一起,很是愉悦:“你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

“谢谢。”

悠扬的琴声再一次响起,哈利小声问边上的男人:“你们聊了什么?”

德拉科把哈利搂进怀里。

“秘密。”



TBC


Арrilа Sаnnia🌙

sternstunde/恒星时刻(02)


【CHAPTER TWO  午热】

 

德拉科好好地回忆了一遍记忆中哈利的模样: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大部分时间都带着不服输的表情,即使是自己带着人去挑衅时,他也从未示弱过。他很倔强,也很乐观,他总是笑着的,悲惨的命运没有压垮他,似乎任何东西也不能压垮他。

他是救世主,他是活下来的男孩。

左臂上的黑魔标记突然变得滚烫起来,这个标记一直提醒着他的身份。德拉科不得不承认他也曾是伤害过他的一员。

如果哈利没有忘记一切,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回头看他哪怕一眼。他们不是一路人,德拉科一直都知道。

他们分明互相憎恨。

但是此刻他记忆中那个憎恨着他的哈利正安分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


【CHAPTER TWO  午热】

 

德拉科好好地回忆了一遍记忆中哈利的模样: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大部分时间都带着不服输的表情,即使是自己带着人去挑衅时,他也从未示弱过。他很倔强,也很乐观,他总是笑着的,悲惨的命运没有压垮他,似乎任何东西也不能压垮他。

他是救世主,他是活下来的男孩。

左臂上的黑魔标记突然变得滚烫起来,这个标记一直提醒着他的身份。德拉科不得不承认他也曾是伤害过他的一员。

如果哈利没有忘记一切,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回头看他哪怕一眼。他们不是一路人,德拉科一直都知道。

他们分明互相憎恨。

但是此刻他记忆中那个憎恨着他的哈利正安分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回来,窗外的阳光亲吻着他的脚踝,面前的哈利像一只被驯服了的狮子,向他笨拙地表现着亲昵。德拉科从未想象过现在的场景,一时竟忘了回复,只得匆忙撇开视线,揣着牛奶走进厨房。

哈利有些犹豫地跟着他:“需要我做什么吗?”

德拉科没有回头:“去客厅里等着,或者去洗个澡。”他顿了顿,补充一句:“你以前的东西我都换掉了,新的毛巾和牙刷在浴室里。”

“……好。”哈利很听话,他很快便离开了厨房,乖乖走进浴室。

德拉科庆幸哈利没有问东问西的习惯,其实这个男孩从昨晚被他捡回来之后就几乎没有问过任何问题,除了自己的名字。哈利很依靠他,或许是因为他救了他,或者是他们表面的这层“合法伴侣”的原因。

他害怕被抛弃,所以尽力讨好着他唯一能依靠的人。

这其实让德拉科很无措,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人迫切需要着。然而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纯粹,是带着恶劣的欺骗,他无法承受这种被人需要的压力。他预感到有什么正在偏离他最初预设的轨道,但如今他已没有机会喊停。

煮牛奶这个过程不需要很久,在麻瓜世界这四年他已经可以熟练使用一切电器,虽然这在以前就是一个加热咒便可以解决的小事。麻瓜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没有魔法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让自己更方便舒适地活着,这也是德拉科来这里很久之后才感受到的。

但他对麻瓜仍旧没有多少好感,他无法融入这个世界,就像麻瓜不理解魔法界一样。

他把热气腾腾的牛奶端进客厅时哈利还在浴室。他窝进沙发,看着桌上的牛奶缓慢地释放着热气。

德拉科突然就想起今天早上哈利提出的那个交换。他最后把那半块香肠还了回去,可他还是出门给他买了牛奶。其实他知道这只是哈利想和他分享食物的借口,但他确实不需要。

他已经默认把哈利放在更高的位置对待,他对他有愧疚,这点无法否认。哈利如果是被其他的白巫师找到,而不是自己,他现在可能已经回到了英国,而不是像个寄生虫一样在法国苟延残喘。

战争爆发前,卢修斯曾想过带着马尔福家来法国,但是临行前他们被黑魔王发现了,斯内普尽全力保住了德拉科的命,卢修斯和纳西莎却在凤凰社胜利前夕永远地倒在了伏地魔的魔杖之下——他们在伏地魔的眼里已经被刻上了叛徒的标志,就算卢修斯拼命抓来凤凰社的人在伏地魔面前邀功,他们也逃不过必死的命运。

所以“法国”这个地方一直就像一团阴云笼罩着德拉科,既像囚牢,也像诅咒。

秋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带着银杏树的味道。德拉科没有让自己沉浸在回忆里太久,这段回忆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徘徊了四年,疤痕总会变淡,现在他只想活下来。

他应该去找个工作了,指望法国魔法部的补助金只会把他们饿死,他现在的存款甚至不够支付哈利的治疗费,要知道在法国的麻瓜医院看病价格贵得要命。

他本想掏出烟去阳台边吸一口,但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德拉科抬头望过去,看到哈利湿着头发走出来,他还穿着昨天他给的那一套睡衣,裤腿处被折了两下,露出细瘦的脚踝。这套墨绿色的丝绸睡衣曾是他最喜欢的款式,他离开庄园时也带上了它,现在穿在哈利身上,虽然有些不合身,但很衬他的眼睛。

德拉科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你该把头发弄干再出来,哈利。”

哈利的目光微微颤动了两下,他似乎把这句话理解成了呵斥,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儿:“抱歉。”他小声说。

德拉科看出了哈利的窘迫,解释道:“我并没有责怪你。”他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关上窗户,“你昨晚刚发过高烧——今天天气很冷。”

哈利愣愣地站在那儿。

“去拿毛巾,然后坐过来。”德拉科平静地说。

哈利像在执行命令一样完成着德拉科布置下来的任务,当他把毛巾交到德拉科手里时,还有些紧张,整个人都硬邦邦的。

德拉科突然起了些逗弄的心思,看着哈利的侧脸,他忍不住笑起来:“你在紧张什么?”

哈利实话实说:“我害怕你生气。”

德拉科偏过头看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哈利张着嘴想说什么,但最后没有。

德拉科看了他一会儿,“坐在我旁边。”他说。

哈利直直地坐下来,后背挺得笔直。

“我不是你的领导,你不用在我面前表现得像个渴望涨工资的员工,”德拉科有些无奈,“我是你的丈夫。”

哈利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看起来无措极了:“对不起,我什么都忘了。”

“这不怪你,我说过。”

德拉科将毛巾盖在哈利头上,两手轻柔地揉搓着哈利的黑发。

他们之间靠得很近,近到可以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哈利的身上残留着沐浴露的清香,头发也是淡淡的薄荷味。德拉科想着他或许该给哈利买一套独属他自己的,薄荷味不适合他。

哈利微微低着头,方便德拉科的动作。他对这种亲密关系始终有些不适应,他努力在让自己放松,但这很难,毕竟面前这个人对他而言其实只是一个陌生人。试想一下,在一天前他失去了全部记忆,这时一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自己是他的丈夫,他一定会害怕到发抖。他无法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如男人所说的那样,也害怕自己会再次被抛下。所以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都小心翼翼。

因为——他真正害怕的并不是德拉科生气,而是这个人其实根本不爱他。

这种感觉就像是踩在冰面上,他已经孤立无援,唯一能攥住的只有那根细细的绳索,而德拉科就是那根细绳。

“哈利。”德拉科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哈利微微抬起头看向他,清晨的阳光温暖和煦,他们在阳光中对视着,就像灰蓝色的海浪撞上郁郁葱葱的森林。

“什么?”他温顺地回应道。

德拉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你其实可以再好奇一点。”

哈利不自觉地抿紧嘴唇:“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是哈利。”

“除此以外呢?”

德拉科顿了顿:“我们是彼此的爱人。”

哈利沉默地撇开视线。

“你不相信我?”

“不……”哈利闷闷地说,“我只是……还不适应。”

沉默一时间蔓延了整个公寓,德拉科把毛巾从哈利的头顶拿下来,半干的湿发不听话地乱成一团,像个鸟窝顶在男孩头上。德拉科有些生闷气,但还是伸手将哈利的头发整理服帖。

“把牛奶喝了。”他最后指了一下桌上的玻璃杯,起身走进浴室。

哈利无措地坐在沙发上,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他小心地跟到浴室门口,探头去看德拉科,那男人正在清洗他的毛巾,橘色的暖灯打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个高瘦的身影。

“对不起。”哈利不自觉地开始道歉。

德拉科的手一顿,眼底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仍旧沉默地干着自己的事。

“德拉科——”哈利很害怕面前人的沉默,他想要上前,却不敢,只能站在浴室门前,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德拉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似乎一直都拿这个男孩没办法。

“哈利,你从来都不需要对我道歉。”他淡淡地说道,转身把毛巾挂在墙上。在看向哈利时,他的目光沉沉,像一片深海:“因为你的左手上戴着我们家族的戒指,你是哈利,也是马尔福。从我把戒指戴到你手上的那一刻开始,便意味着我会尽全力保护你。”

哈利抬头看着他,双手攥得很紧。

德拉科继续说:“这是我的责任。”

“我们曾经很相爱,对吗?”哈利问。

德拉科怔住了,他静静地看着哈利,那一刻他似乎忘记了什么“筹码”,什么“利用”。没过多久,安静的浴室里便只剩下哈利难以克制的抽咽声——他终于在无尽的愧疚和绝望中痛哭了出来,眼泪从他的下巴滑落,打湿他的衣领,墨绿色的丝绸像颜料一样被他的眼泪泅开。

“哈利——”德拉科走过去抱住他,“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我会治好你,我一定会治好你。”

 

哈利穿着德拉科的深灰色毛衣坐在沙发上,他已经喝完了那半杯牛奶,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德拉科正在阳台打电话,他刻意放低了些声音,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

“我想我昨晚已经向你们提交了使用幻影显形的申请,这只是一个寻常的空间咒语而已,你们不至于一个上午都审批不下来。”德拉科狠狠地说。

“我很抱歉,马尔福先生。”战后食死徒监管部的负责人淡淡地说道,“然而您的目的地在一家麻瓜医院附近,您没有对您的病情做任何申报。”

“你为什么确定我是去医院?我要去的地方只是靠近那家医院而已!”德拉科的表情死死沉下来,“我只是一个前食死徒,伏地魔已经死了,你们没必要这么严格地监管一个没了魔杖的巫师。”

“抱歉,这是规定。”

“该死的规定。”

电话对面的人没有在意这句咒骂,公事公办地询问道:“还有疑问吗,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冷笑一声,甚至没有客套地说一句再见,就挂掉了电话。

哈利看他脸色有些不好,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了吗?”

德拉科深深地看了哈利一眼,尽量语气平静地说:“不,没什么。”

“可是你很生气。”

“你不用担心这些,那是我的问题。”德拉科的表情在哈利的视线接触过来时重新变得冷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之后我们可能会在去医院的路上浪费一点时间。”

“这没关系。”

德拉科点点头,将烟叼进嘴里。打火机又打不燃了,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手将打火机扔进了垃圾桶,在他准备将嘴里的烟也扔掉时,一头黑发闯进了他的视线,哈利走到他跟前,埋头念出一串咒语,随后一簇小火苗便安静地出现在他的手心。

德拉科怔怔地看着他。

哈利似乎也看出了德拉科的疑惑,微笑着解释:“我记得……一些咒语,不是全部,但大部分都在我的脑子里。”

“这是无杖魔法。”

“是吗?”

“你很厉害。”

哈利的笑容更深,像个被夸奖的孩子:“谢谢。”他腼腆地抿着嘴唇。

德拉科被他逗笑了,喉咙里发出几声闷笑声:“我以为你把魔法都忘光了。”

“感谢梅林,我还记得些。”哈利凑过去,把手心举到德拉科的面前,“——低头。”他轻声说。

德拉科随着哈利的动作微微弓起背,他们在磅礴的晨光中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眼眸倒映着火焰与对方的眼睛。那一刻他们靠得如此近,德拉科想,仿佛只要再近一点就能拥抱在一起。

香烟很快被点燃,火焰在下一秒消失了。

哈利默默地退出了德拉科的身边,朦胧的白烟后,德拉科死死看着哈利的身影。

身后有一只飞鸟越过窗台,又向天空飞去。

刚才那一瞬间的靠近里,德拉科才发现,哈利身上那件深灰色毛衣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

——那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德拉科的脸色晦暗,头一次这么反感这股烟味。烟草的气息渗透进他的衣服表面,甚至无法用肥皂洗掉。这就像是在无声地宣布这套公寓的衣柜里没有一件属于哈利的衣服(除了昨晚被德拉科扔掉的那件衬衣)。

可他现在也没办法给哈利整几套他“曾经”的衣服来,哈利身上穿的睡衣都是从他的衣柜里拿出来的。如果他现在能用魔法,说不定还能趁哈利睡着后悄悄改几件衣服的尺码,再丢个“焕然一新”抹去那股要命的烟草味,但他现在用不了魔法,任何假设都无法成立。

不得不承认这个所谓的伴侣关系已经有太多值得被怀疑的地方,德拉科不确定哈利是否百分百相信着他。

他沉默地抽着烟,抬头看见哈利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窗外干枯的树枝,有些树叶还没掉,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只差一阵风的事。

只差一阵风,秋天就过去了。

这样的深秋他已经独自熬过了四年,他甚至习惯了失去魔法的日子,日复一日地去适应麻瓜的生活。对他而言魔法已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但对哈利而言,魔法还是他的全部。

因为法国魔法部没有通过使用幻影显形的申请,德拉科不得不花钱去挤法国那要命的地铁。他把哈利裹得严严实实,几乎只能露出一双眼睛,希望地铁上没有心血来潮来坐麻瓜地铁的巫师,毕竟哈利的名气在世界各地都大得惊人。

然而不幸的是,他们刚出门便和对面的新邻居打了个照面。

一个金发青年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看着他们,他笑得有些拘谨,用生涩的法语向他们问好:“你们好,我叫希里尔,我刚搬来这边——”

“你好。”德拉科生硬地打断了希里尔,他不着痕迹地把哈利揽到身后,用法语飞快回应道:“我们现在有些事需要做,如果没有要紧事,我们就先走了。”

青年应该也是头一次遇见这么不近人情的邻居,他尴尬地立在那儿,看着金发男人把另一个黑发男孩拖走,那样子活像是要去做什么秘密任务一样。

哈利无奈地跟在德拉科身后,被他紧抓着手腕:“德拉科,你该待人温和一点。”

德拉科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他看起来没有恶意,而你刚才似乎太……严肃了。”

“你听得懂法语?”

哈利的脸变得有些红:“不……我猜他应该只是和我们打个招呼。”

“我也是。”德拉科声音闷闷的,“我也只是打了个招呼。”

哈利好笑地看着他:“那你打招呼的表情也太吓人了。”

德拉科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尽量并肩走着。

公寓楼外的风没了墙壁的遮挡,穿梭过树枝,带着扎人的寒意,哈利冷得瑟缩一下,把下半张脸埋进棕色的围巾里,偏过头悄悄地去看德拉科的侧脸——那张脸瘦削,并且坚硬,看起来确实很不近人情。

“不是严肃,”德拉科突然说,“是没有必要。”

他把哈利的手套摘下来,在触及一片冰凉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老实告诉我,你身上那些缠着红痕的关节疼不疼?”

“有一点,”哈利不在意地回复道,他更好奇德拉科的前一句话:“什么没有必要?”

德拉科顿了一会儿,才说:“——和其他人相处,我没有和什么人建立一段关系的需求。”

哈利沉默地低下头,他的心因为这句话而感到忐忑,他犹豫:“包括我……?”

德拉科看他一眼:“不包括你。”

他们住得偏僻,离最近的地铁站也有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德拉科全程牵着哈利的手,让他离自己很近。过长的黑发遮住了哈利的脸,只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睛,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安稳地走在法国街头,哈利的眼神里带着些好奇。

那双绿眼睛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坐过地铁吗?”德拉科突然问。

哈利不得不提醒这个恶趣味的男人:“我失忆了。”

德拉科嘴角微微勾着,“我以为你至少会记得一些。”

“我也希望。”哈利无奈地看着他,“所以我们曾经一起坐过?”

德拉科的脚步一顿,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当然,我们一起坐过很多次,”他说,“很遗憾你现在得重新积累坐地铁的经验。”

哈利发出几声轻笑:“总之都是和你一起,这有什么关系?”

德拉科也笑了几声,他重新转过头来看他:“一会儿教你买票。”

他们从公寓到地铁上的整个过程都相安无事,除了地铁上一个小姑娘一直好奇地盯着他们外一切都很好——德拉科紧张地以为这又是一个听哈利·波特传说长大的小女巫,不过这个女孩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一直牵着手。

可怜坐上地铁的哈利已经尽力让自己表现得不像一个刚刚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但还是被德拉科坏笑着调侃了几句。

“我只是忘了!”哈利再次强调。

“好的好的,好奇宝宝。”

哈利决定在地铁到站前都不理这个人。

德拉科撑着下巴看他。

——车厢开门时有风卷进来,哈利把脖子上的围巾紧了紧,蜷着身子坐在座位上。德拉科知道,现在的哈利很怕冷。曾经的他精力旺盛得可以把霍格沃茨的校规都违反一遍,但因为这次痛苦的经历,他变得脆弱,苍白,甚至弱小。

他忘记了一切,也意味着失去了一切。

德拉科不敢去猜想这个男孩在之前的几个月里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些伤口太过触目惊心,甚至钻心剜骨留下的痕迹都是这么的深刻。

他尝试过钻心剜骨的滋味儿,一次就差点让他昏死过去。

今天的巴黎天气阴晴不定,他们出门时还有温暖的日光,现在却阴了下来,地铁里残存的暖意在一次次的开门关门后所剩无几。

哈利冷得厉害。他缩在椅子上,右手攥着德拉科,整个人摇摇欲坠。寒冷像是从他的骨髓里透出,裹挟着漫漫寒风和冰雪侵蚀他的躯体和神经。

突然一只手搂住了他,把他往怀里带。哈利没有睁眼,那股若有若无的烟草味萦绕在他的鼻腔,陌生而又熟悉。

他放心地把自己沉进德拉科的胸膛,双手却生涩地不知道该放在哪儿,直到德拉科握住那两只手揣进自己的大衣,他才彻底平复下来。

温暖终于盖过了寒冷,哈利依偎的姿势透着笨拙,但他喜欢这种感觉。

德拉科沉默地抱着青年,感受他从微微发抖到逐渐平静。寒风突破不了大衣的防线,只能偃旗息鼓。

哈利靠在德拉科的怀里睡着了。他的感冒还没好,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疲惫。

那个一直悄悄关注他们的小女孩终于从座椅上跳起来,她看向德拉科,似乎想说什么。但德拉科阻止了她。他朝嘴边竖起一根食指,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无声地说道:“他是我的爱人。”

小女孩的母亲抓过女孩的手,把她重新按回座椅上,那个妇人对德拉科露出抱歉的神色,转过头开始小声跟女儿说话。

德拉科从不喜欢关注别人的一举一动,他搂着哈利,对面的玻璃上倒映着他们紧靠着的身影,随着车厢不断晃动。

哈利这一觉没有睡太久,他被德拉科叫醒,懵懂地坐起身。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耳边是德拉科揶揄的低笑:“醒醒,好奇宝宝,我们到了。”

哈利没有对这个称呼有过多的反应,此时他头痛欲裂:“我好困,德拉科。”

德拉科注意到哈利脸上病态的红,脸色微变,伸出手探了探哈利的额头——哈利发烧了。

情况有些猝不及防,德拉科的脸色狠狠沉下来。

地铁开始进站,风被站台撕裂传来尖利的呼啸声。德拉科抓紧哈利的手,“外面可能会有点冷。”

哈利没有说话,他的头仍旧剧痛着,关节像是被劈断又接上。他想要抬头看看德拉科,却几乎睁不开眼睛。

车厢门开了,德拉科把哈利拉进怀里,半抱着他走出地铁站。

地铁站距离医院还有一段距离,德拉科飞快打了一辆的士,把哈利抱进车里。

司机似乎看出两人是什么关系,表情有些难看。麻瓜世界里不是所有人都认可同性恋,德拉科知道这一点。但他现在已经没工夫下车选择另一辆的士,他按了按眉心:“去Htel Dieu。”

司机嫌弃得眉毛都皱了起来,但他有个优点,就是从不跟钱计较。

Htel Dieu并不远,离地铁站不过八分钟,但这还是花了德拉科十五法郎,他把钱丢给司机就准备下车。

“伙计,”司机突然讥笑起来,“听我一句劝,你不该送你的小男朋友来医院,你该给他买口棺材。”

司机话音刚落,的士猛然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破声,车前盖像翅膀一样翘了起来,火舌一拥而上,呼啸着往外舔舐,很快就把整辆车团团包围。司机屁滚尿流地爬出驾驶位,火焰点燃了他的衣服,他急忙脱掉那件夹克,惊魂未定地跑到了路边。在人群惊慌失措的声响中,他看向了那个男人,像是看到了一个魔鬼。

德拉科搂着哈利冷冷地旁观着,法国魔法部的电话很快打来了,他毫不犹豫地按掉,以最快的速度把哈利抱进医院里。

有护士赶过来,“病人怎么了?”

“高烧,”德拉科把哈利抱上手术床,“我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护士检查了一下哈利的瞳孔,大喊:“病人没意识了,通知一下杜兰特医生!”

两个男护士冲到德拉科身边,抓过手术床就冲进了应急电梯。德拉科定定地站在原地,很久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布满了冷汗,双手颤抖得不行。

法国魔法部的电话再一次打来,这次德拉科接了。

“马尔福先生,您的魔力失控了。”另一头传来一个女人冷酷的声音。

“我的问题。”德拉科深吸一口气,“什么处罚都可以,但我不接受收监。”

“这不是您能决定的。”

“不接受收监,我没工夫把时间浪费在监狱里。”

“您在麻瓜面前公然动用魔法,这已经违反了法律。”

“五十万金加隆,三个月后交付,”德拉科突然说,“怎么样?”

女人的声音消失了很久,再次传来时低了很多:“尊敬的马尔福先生,据我所知您现在的财产都已经转移到英国魔法部名下了。”

“暂时而已,三个月,我能拿回所有。”德拉科的声音也沉下来,“五十万金加隆,司长女士。如果你觉得不够,任你加码。”电话另一头再次沉默了,德拉科耐心地等待着,视线停留在哈利离开的地方。

“一百万,”凯瑟琳的声音终于传来,“魔力失控就能变成麻瓜的汽车事故。”

“成交。”德拉科假笑一声,“祝我们都得偿所愿,女士。”

“如果您骗我,马尔福先生,”凯瑟琳的声音带着威胁,“三个月后您就会收到来自阿兹卡班的邀请。”

“当然。”

电话切断了,德拉科收好手机,重重地靠在墙上。

他很想抽一根烟,但他现在不敢离开医院,只能不停掐着手臂克制住自己焦躁的情绪。

有护士走过来询问哈利的信息,她拿着笔,飞快地在病历本上记录。她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问道:“请问您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丈……男友。”*

护士的脸皱起来:“他的家人呢?”

“他没有父母。”

护士记录的手没停,“这算特殊情况,病人情况比较严重,一般是需要通知直系亲属的。”

德拉科的声音很平静:“他只有我。”

护士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缴费单:“好吧,具体情况已经了解了。马尔福先生先去缴费吧,这是急救费用,后续的治疗费等医院通知。”

“好。”德拉科接过缴费单,上面的数额抵得上他半个月的工资,但他没工夫管这笔钱是多夸张的数目,他唯一担心的是哈利的情况。

他只能不停告诉自己,有戒指在,哈利不会出事。

医院外响起消防车的警笛声,那辆的士的火很快被扑灭。但过了没多久,街上传来更喧闹的声音,警车突然来了,刺耳的警笛声夹杂着那个的士司机的大喊大叫,一窝蜂地涌进医院。

一群法国警察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一开始德拉科并不在意,他仍旧坐在椅子上等待急救结果。但那群警察环视一周后突然向他走了过来。

德拉科迫使自己抬起眼睛,灰蓝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戒备。

“德拉科·马尔福先生,是吗?”

“是我。”

“有电话举报你涉嫌故意伤人。”

德拉科冷笑一声,他以为是那个司机报的警:“证据呢?”

警察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哈利千疮百孔的身体。德拉科没有想到竟是哈利的照片,脸色霎时变得苍白。照片中的画面很亮,是手术室的灯光。

“这个人和你什么关系?”

德拉科沉默了,他没办法解释。照片上的男孩无力而可怜,身上的伤即使在照片上看起来也很严重。

他周身的戒备卸掉了,有些无奈:“他是我男友。”

边上一个男警察露出嫌恶的表情:“家暴?”

“不——”德拉科的话还没出口便被打断,为首的警察一脸愠怒地看着他:“你可以去警局解释,我看你这个人渣能给出什么理由。”

德拉科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发型因此变得杂乱。他飞快地说:“可以,但我需要等他的手术结束。”

“别装得这么假惺惺,你——”

“我说了,等手术结束!”德拉科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他的表情阴冷,眼神里充斥着被压抑住的躁动:“手术结束之后,我跟你们走。”

“打扰一下!”一个女护士突然冲到他们周围,她看起来有些紧张,但还是按医生的话对德拉科说道:“马尔福先生,病人突然醒了,他说他想见您。”

警察正准备拒绝,德拉科的身影就已经从他们的包围中冲了出去,他们一愣,吓得急忙追上去。

“德拉科·马尔福!你如果逃跑就是拒捕!”

警察的话刚说出口就看到德拉科进了电梯,他拽着那个护士,“几楼?”

“二……二楼。”护士战战兢兢地回答。

德拉科按下按钮,电梯门在那群警察面前关上。

“该死!”警察急忙转过方向,从楼梯追了上去。

电梯里女护士抱着记录本根本不敢抬头,几秒的时间对她而言好像几个世纪。她知道这个男人可能是犯了什么事,不然警察不会找上来。

“哈利……他的情况怎么样?”

护士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男人在问她,她小声说:“杜兰特医生没说,但能醒来说明问题不大。”

德拉科点头,脸上的神情柔软了一些。

电梯门很快开了,德拉科转过身对护士说:“麻烦你带一下路。”

“好的……”

女护士走在德拉科身前,脚步飞快,很快他们到了一间病房门口。

“病人被转移到了这里。”

德拉科匆匆道谢,开门走了进去。他没想到杜兰特医生竟是一位女性,杜兰特定定地站在病床边,警惕地看着走进来的男人。

哈利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吓人,但他的绿眼睛在看到德拉科的一瞬间就亮起来了。他转过头看向杜兰特医生:“他没有对我做过任何暴力行为,医生,我的伤是因为我遭遇了一场绑架。”

杜兰特有些犹豫,她是个曾经遭遇过家暴的女性,她的前夫对她进行过长达三年的家暴,因此她对一切情侣或夫妻之间的伤都很敏感。

绑架这个词语传进耳朵,她知道如果真是绑架,那这件事的性质会更严重。

“那么,先生,您能告诉我绑架发生在什么时候吗?”

哈利愣了一下,他无法回答。

德拉科这时说:“别问他,他失忆了。”

“失忆?”杜兰特警惕起来,“我得提醒您先生,如果他真的失忆了,在不能保证他所述证词真实性的情况下,你很难摆脱故意伤人的嫌疑。”

德拉科点点头,面色平静:“我知道。”

哈利震惊地看着德拉科,他想说什么,但一堆嘈杂的脚步声已经停在病房门口。

警察进来了,他们对杜兰特医生点头致意便准备强行带走德拉科。德拉科这次没有反抗,他仍旧保持着平静。

哈利这时却突然大声喊道:“我能想起来!”

德拉科诧异,平静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波动。

“哈利,”他看起来有些无奈,但表情是柔和的,他走到病床边,“我会没事的,相信我。”

哈利摇摇头,他直直看向杜兰特医生:“催眠,我听说催眠可以唤醒记忆。”

德拉科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这个办法?”

哈利没有回答,他还是看着杜兰特,手一点一点握住了德拉科的手。

杜兰特看了他一眼:“这确实是个办法,但风险很大,而且不一定起作用。”

哈利还是那句话:“我能想起来。”

杜兰特叹了口气,妥协了:“我去联系。”

十分钟后,哈利被送到了库尔教授的办公室门口,那个心理学专家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候了。

杜兰特最后对哈利说:“我最后提醒一遍,哈利,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做深度催眠。”

“没关系。”

哈利在进办公室前突然回过身抱住了德拉科的腰,他把头埋进德拉科的肩。全身的伤口仍旧泛着疼痛,但他没有泄力,反而抱得更紧:“我相信你,德拉科。”

哈利进去了,杜兰特担忧地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德拉科,她本想说什么,却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愣住了。

一行眼泪从这个男人眼中涌出,他明明没有表情,却不停散发着难以磨灭的悲痛。

他面无表情,却在痛哭着。



END

————

 

*此时法国还没有通过同性婚姻法。

momo
新衣服,但是流哥穿童装

新衣服,但是流哥穿童装

新衣服,但是流哥穿童装

扼喉之手

  斯莱特林三人组

  突然跳起美式霸凌(不)

  赛巴斯一定是踮脚了!

  

  参考@速写班长 

  斯莱特林三人组

  突然跳起美式霸凌(不)

  赛巴斯一定是踮脚了!

  

  参考@速写班长 

小焦
  不懂就问,这个是什么花,太...

  不懂就问,这个是什么花,太好看了!

  不懂就问,这个是什么花,太好看了!

怪生音
好喜欢这个氛围,接近夏日的午后...

好喜欢这个氛围,接近夏日的午后,清凉的空气,阳光透过叶间缝隙,懒散的洒在少年的身上,而一旁的少年的目光也懒散的停留在他的身上


好喜欢这个氛围,接近夏日的午后,清凉的空气,阳光透过叶间缝隙,懒散的洒在少年的身上,而一旁的少年的目光也懒散的停留在他的身上



-irch-

在夏天结束之前一起去一次海边

在夏天结束之前一起去一次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