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拒绝动物硬要表演·番外·1
番外·1·下雪了
Summary:放心看,这真的是命运拐了个弯的平行世界。大家都看到1997年的冬雪了。
00
下雪了,漫天飞雪,翩翩起舞。
小木屋里有了你,我就觉得雪都很甜很甜。
01
铁屋子里出来的孩子没一个喜欢下雪的,郑北到雪天就emo,十二岁之后就很少能感受到东北人拿铁锹打雪仗的快乐。
但今年不一样。
今年顾一燃来了哈岚。他没见过雪。
02
哈岚入冬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漫天遍野。
郑北目瞪口呆地看他家顾老师用建模手法团出两个表面光滑的雪球,......
番外·1·下雪了
Summary:放心看,这真的是命运拐了个弯的平行世界。大家都看到1997年的冬雪了。
00
下雪了,漫天飞雪,翩翩起舞。
小木屋里有了你,我就觉得雪都很甜很甜。
01
铁屋子里出来的孩子没一个喜欢下雪的,郑北到雪天就emo,十二岁之后就很少能感受到东北人拿铁锹打雪仗的快乐。
但今年不一样。
今年顾一燃来了哈岚。他没见过雪。
02
哈岚入冬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漫天遍野。
郑北目瞪口呆地看他家顾老师用建模手法团出两个表面光滑的雪球,摞在一起捏成小雪人,然后郑重其事地问:
“郑北,这个可以放在冰箱里吗?”
03
郑北把顾一燃里三层外三层裹严实了,拉着人出门直奔老郑头鸡架店后厨。
“来燃哥,给你科普一下哈,
“这叫冰镇的。”
郑北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啤酒,然后推开后门从雪堆里薅出另外一瓶,
“这个叫常温。”
常温的啤酒已经变成冰水混合物了,等再过两天冻瓷实了,丁国柱拿在手里当凶器都能锤死个人。
当然前提是国柱别手滑砸自己脚面上。
04
雪天的顾一燃和他的动物化形空前接近。
呆,萌,又特别认真。真可爱。
郑北这么想着,嘴就突然超过了脑子:“燃哥你知道吗?哈岚冬天的铁栏杆是甜的。”
05
郑北差点儿挨他爹一擀面杖。
06
转天去单位又差点儿挨老舅一大铁勺子。
07
顾一燃是个学院出身的毒品专家。
和姜小海那种在“严禁烟火”标志底下叼着烟捆雷管¹的野生化学天才不一样,严谨的顾老师在把任何疯狂想法付诸实践之前都会小心求证。
简单来说,就是他准备舔铁栏杆之前问了辛铁钢:“郑北说这个是甜的,我可以尝尝吗?”
08
另外说明一下,顾一燃是真信了铁栏杆是甜的。
拿跟吃有关的事情骗傻狍子可是一骗一个准。
09
为了抒发自己被骗的愤懑,顾一燃决定在他认识的南方人里扩散这个谣言,然后让他们去找罪魁祸首算账。
第一个受害者是吴刚。
郑北收到了他那个“啥都跟他学”的盛城同学的严正抗议。
“你就不教人学好吧!我们小吴到了冬天就反应慢,可能要是冬眠。好家伙人没睡醒就被你们顾老师骗了,一眨巴眼的工夫那长舌头就卷在铁栏杆上了。这可是极危保护动物,你们也真好意思。”
“拉倒吧你,动物化形不能算,不然上警校那会儿你早被片了当加餐了。”
吴刚是只穿山甲。
他的队长是一条大马哈鱼。
全在粤东人的食谱上。
10
老舅急忙端了盆肘子出来投喂顾一燃:“刚烀好的。别吃同行。”
11
顾一燃选定第二个受害者“继续作案”。
结果未遂。
梁嘉驹先是嘲讽了郑北:“你对象怕不是个傻子,不说我小时候就在哈岚待过,我都回来好几年了能不知道铁栏杆不能舔吗?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啧。”
然后又挑拨顾一燃:“我早就跟你讲过远嫁好辛苦的,他今天骗你去舔铁栏杆,明天就会背着你偷藏私房钱。”
12
等姜小海来了这人立马变脸,红着眼圈捂着嘴可怜兮兮地告状:“哥哥,他们都骗我,我的舌头好疼~”
“哪儿疼我看看?哎呀真红了,来张嘴,哥哥给你治治。”
13
至于“治疗过程”——
郑北飞快给顾一燃和自己套上墨镜²:
“你俩要点儿脸吧,这是公众场合!”
“别特么亲了!”
14
顾一燃的迫害计划原本要因为在哈岚不认识第三个南方人而终止。但梁嘉驹那个海边长大的、学心理的同学³来看他了。
秉持着东北以南都是南方的原则,顾一燃告诉他:“梁嘉驹他对象说,哈岚冬天的铁栏杆是甜的。”
15
同学非常真诚地感谢顾一燃的科普,然后从酒店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密封的灰绿色豆浆⁴请他喝。
“嗤——”
16
就,能和梁嘉驹关系不错的同学,你难道还指望他切开来是纯白的吗?
17
姜小海戳梁嘉驹:“你怎么骗他说你同学是海边长大的啊?”
梁嘉驹一脸无辜:“我没有啊哥,川子家就是在什刹海边上。”
18
姜小海其实挺希望郑北和梁嘉驹那同学干一架的。
梁嘉驹留学的那几年,是那个天之骄子陪着他的小马挨过美利坚的风霜雨雪,而他只能等在湛州的铁窗里,一夜一夜看弯了又圆的月亮。
姜小海倒不至于为这个吃醋,他就是心里不痛快。
至于为什么是郑北,他也不能白叫那么多声“大哥”是不是。
19
川子同学悄悄塞过来的一张照片打消了姜小海这个危险的念头。
“你家宝贝儿刚到纽约那年我们在中央公园拍的,去年收拾屋子才找到。没有底片,只此一张⁵,物归原主。”
异国初雪时分,有人用冻得通红的指尖在喷泉池边写下两个名字。
愿白雪见证,盼死生相依。
20
“喂?大哥,下雪了,你要不出来帮我们拍照片吧?”
“反了天了姜乐乐你还支使上我了?!”
“你来不来吧?”
“哪儿啊?”
p.s.
1.剧里这个镜头真是大写的叛逆
2.郑北担心顾一燃太兴奋,一直盯着雪看伤了眼睛,所以准备了两副墨镜。
3.原创人物川子同学,没有感情纠葛。
4.豆汁儿这种东西,爱的人是真爱,接受不了的人闻都闻不得。没查到那个年代的豆汁儿能不能罐装密封并长途运输,就当能吧。
顺便说,我个人觉得热豆汁儿比冰的好喝。
5.那其实是一张拍立得照片,梁嘉驹在雪上写字的时候川子起哄抓拍的。
其实这个快速成像相机品牌叫宝丽来,“拍立得”是台湾地区的音译。1972年宝丽来的袖珍型即时成像相机就已经风靡世界。
【北燃】哈岚的冬天,顾老师他不穿秋裤
(全文免费)
哈岚的冬天来的迅速又猛烈。
真冷,顾一燃一边吃着郑北父母刚炸出来的油条,心里一边念叨。
“阿嚏”顾一燃没忍住,打个喷嚏。
“诶呦我,我就说你那个破风衣不行,非得跟我犟,感冒了吧”郑北一边给顾一燃递纸一边说“今天下班,我领你买两件厚衣服吧。”
“行,”顾一燃相当听话。
两人踏出鸡架店一阵冷风扑来,直往顾一燃领子里钻,冻的顾一燃一激灵。郑北见状,拎着顾一燃的领子往回走“走走走,赶紧,先回去换衣服,我早上给你找出来的夹克,就放那你就不穿,还有秋裤,”郑北骤然一停,顾一燃没刹住车,撞到郑北身上。到底是有身材差距,郑北纹丝未动,甚至还蹲下来翻顾一燃的裤脚,而顾一燃,则是差点撅过...
(全文免费)
哈岚的冬天来的迅速又猛烈。
真冷,顾一燃一边吃着郑北父母刚炸出来的油条,心里一边念叨。
“阿嚏”顾一燃没忍住,打个喷嚏。
“诶呦我,我就说你那个破风衣不行,非得跟我犟,感冒了吧”郑北一边给顾一燃递纸一边说“今天下班,我领你买两件厚衣服吧。”
“行,”顾一燃相当听话。
两人踏出鸡架店一阵冷风扑来,直往顾一燃领子里钻,冻的顾一燃一激灵。郑北见状,拎着顾一燃的领子往回走“走走走,赶紧,先回去换衣服,我早上给你找出来的夹克,就放那你就不穿,还有秋裤,”郑北骤然一停,顾一燃没刹住车,撞到郑北身上。到底是有身材差距,郑北纹丝未动,甚至还蹲下来翻顾一燃的裤脚,而顾一燃,则是差点撅过去,“我就知道你没穿”郑北一巴掌呼到顾一燃后脖颈。不疼,郑北拿捏好了劲头,只是为了吓唬吓唬这个对哈岚冬天不敬畏的年轻教授。
“我也不知道能有这么冷啊”顾一燃自知理亏,回了家,乖乖套上秋裤,换上郑北找出来夹克。郑北打量着这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但体型差不少的化学教授穿着自己的夹克。还挺好看,郑北心想。顾一燃北郑北看的身上发毛。推着郑北往外走,“快走,上班要迟到了。”
一进市局,顾一燃的汗就下来了,好热。
今年冷的太迅速,市局的供暖也是跟上了脚步,锅炉房师傅烧的猛,整个市局都像是刚出锅的包子,热气腾腾。
到了办公室,顾一燃身上已经湿透了,还好刚刚没穿郑北找出来的秋衣,顾一燃想。
“早,北哥燃哥”晓光迎上来,“北哥,昨儿晚上老熊带人逮了俩灯头。”
“咱俩去审审,瑶瑶国柱这早上刚出炉的油条,贼香,哎给老熊他们拿过去点”郑北一边往外走一边扭头冲国柱他们嚷。“诶,顾老师,你别忘了吃药”
顾一燃点点头,冲郑北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
顾一燃先是去了趟厕所,偷摸把秋裤脱了,他太热了。然后一头扎进了实验室。过了一会儿瑶瑶端着杯子进来。
“燃哥,喝药。”雪瑶把杯子蹲在桌子上。
“我没事,瑶瑶,”顾一燃很抗拒喝药这个事,他刚刚出了一身汗,鼻子也通了,头也不晕了,他自己认为,不需要喝药。
“不行,北哥刚打电话了,让我一定监督你喝了,”雪瑶摇摇头,“顾老师,感冒药而已。”
雪瑶把杯子往顾一燃那边推了推,顾一燃扭头,“瑶瑶,你放着吧,现在太烫了”
“不行,顾老师这么大人了,怎么能害怕喝药呢,快喝。”雪瑶态度强硬,把药推到了顾一燃面前。
顾一燃见逃不过,心一横,仰头把药喝干净。
雪瑶见顾一燃脸都皱成了一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燃哥原来怕喝药啊。北哥说你夹克口袋里有大白兔,让你喝了药吃一个。”雪瑶一边笑着,端着杯子往外走。
顾一燃起身去挂衣杆那拿夹克,果然口袋里有三块大白兔,顾一燃吃了一块,好甜。
中午吃饭,郑北没回来吃饭,顾一燃刚要问,办公室电话就响了。
“诶,北哥,咋了,出任务,好嘞,马上到。”
国柱撂下电话,张罗着大家往外走
“北哥说,那俩灯头交代了,今天下午两点,盛会舞厅,毒资交易,北哥跟晓光先过去了,然咱们也去,”
“好嘞”雪瑶一听,两眼放光,顾一燃拿上外套也往外走。
等顾一燃他们到的时候,里边已经打起来了,雪瑶带人蹭就冲进去了,顾一燃知道自己武力值帮不上什么忙,安排其他人堵好各个出口,自己带着国柱去了后门。
他俩在后门等了一会,顾一燃冻的腿麻,跺了跺脚。
“燃哥,没事吧,是不冷了”国柱看平时稳重的顾一燃来回蹦,就知道他肯定是冷了,他伸手摸了一下顾一燃的裤子,“你没穿秋裤!!!燃哥,这么冷的天,你你你你不穿秋裤”
顾一燃赶紧捂住国柱的嘴“嘘。小点声,我穿了,上午在市局太热了,我就脱了,这不出来太着急了,没来得及套上。”顾一燃心虚。
“这要是让北哥知道了,”国柱话没说完,顾一燃就看见后门那鬼鬼祟祟,出来俩人,抱着个包。
“站住!警察!”国柱迅速上前,那俩人撒开丫子就是跑,往不同方向跑,顾一燃跟国柱,一人追一个。顾一燃文质彬彬,但能跑,贼拉能跑,两条街追上了那个人。
那人见跑不掉,索性拼了,掏出刀子冲着顾一燃就冲了过来,顾一燃一躲,他的刀子扑了个空,顾一燃伸脚,给那个人绊了个马趴,回首抓拿刀的手腕,磕到旁边的砖头上,另一只手控制对方的肩膀,整个身子压上去,这个人也是一个动弹不得。
郑北到的时候,就是两个人叠着趴着的这么一个状态,郑北欣慰的是,这招是他交给顾一燃防身的,还好他记住了。
郑北无语的是,他是这么教的吗,他当时教的时候姿势这么怪异吗。
雪瑶过来把那个人拷上,郑北拉起顾一燃,从上摸到下看看他有没有受伤,这一摸可坏事了
“顾一燃,你秋裤呢!!!”郑北暴走了,“你上午不是穿了吗,什么时候脱的!!”郑北拉起顾一燃就往车上走,国柱和雪瑶带着同情的目光,注视的顾一燃离开。
上车,关门,开暖气,回市局的路上,“我说没说哈岚的冬天死老冷的,你这个小身板经得起冻吗,本身就爱生病,自己一点心也不上,你能不能听点话,”郑北说着说着语气就语气就软了,因为顾一燃一直在拍他的手。
红灯。
郑北扭头看顾一燃,顾一燃正盯着他,目不转睛。不是,这眼神搁谁谁不心软啊,所以一定不是我郑北的问题!郑北心想。回手握住顾一燃的手。
年轻教授的手,又白又软,比郑北的小一号,郑北的手完全可以把顾一燃的手包起来。
回家,郑北给顾一燃熬了姜汤,盯着顾一燃喝了姜汤,喝了感冒药。
顾一燃伸手朝郑北讨要大白兔,郑北拍他手一下,“今天没有大白兔,算是惩罚”
顾一燃生气但理亏,上床背对着郑北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郑北好笑,多大个人了还是小孩子脾气
郑北坐床边连人带被转了一圈,让他面对自己,拿出一块大白兔
“大晚上的,吃糖小心坏牙,明儿早上在吃,好不好?”
【徐马】magic的魔法老登
*破镜重圆
*沙雕小甜饼
01
马杰一直认为,徐云峰比他更适合magic的名字,徐云峰有魔法,无所不能。
潘妮一脸“小样,我还不懂你”的表情:“然后换你叫Jeffery是吧。”
马杰疑惑:“为啥?你是觉得我比徐总神圣还是比他和平?”
“啊,那倒不是。”潘妮又懂了,她振振有词:“但你想取代徐云峰,第一步当然是从名字开始,先抢走他的“Jeffery”,再抢走他的K14。”
马杰:?
这都不是僭越了,整个一大逆不道呀。
马杰惊呆:“我不想取代徐云峰啊。”
“哦……也是,你现在才K10,先要干掉皮特。”潘妮可太懂了,全让她懂完了:“总而言之,马杰...
*破镜重圆
*沙雕小甜饼
01
马杰一直认为,徐云峰比他更适合magic的名字,徐云峰有魔法,无所不能。
潘妮一脸“小样,我还不懂你”的表情:“然后换你叫Jeffery是吧。”
马杰疑惑:“为啥?你是觉得我比徐总神圣还是比他和平?”
“啊,那倒不是。”潘妮又懂了,她振振有词:“但你想取代徐云峰,第一步当然是从名字开始,先抢走他的“Jeffery”,再抢走他的K14。”
马杰:?
这都不是僭越了,整个一大逆不道呀。
马杰惊呆:“我不想取代徐云峰啊。”
“哦……也是,你现在才K10,先要干掉皮特。”潘妮可太懂了,全让她懂完了:“总而言之,马杰,我支持你谋权篡位,把所有的傻缺领导拉下马。”
眼看话题的走向已经迈进了完全未曾预想的道路,马杰在短暂的死机后,决定言归正传:“不是,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说,我和徐云峰复合了。”
潘妮:???
到这里开始,潘妮不懂了。
02
“复合”是一个比“交往”更复杂的词汇,因为“我们交往了”最多代表现在进行时,而“我们复合了”,意味着两人不仅现在有一腿,过去还有一段。
潘妮不是一个人,事实上众合压根没有人知道,徐云峰是马杰的前男友,因为他们的过去,实在是过太多了,起码得追溯回十年前,大学即将毕业的马杰外出实习,被当时的领导以送人情的方式介绍给了徐云峰。
不是大伙想象中的法外狂徒事件簿,把柔弱小马打晕后送到总裁房里,然后酱酱酿酿,上演《性感男大の絶対領域》。
马杰和徐云峰的相识很文明,就是在普通的饭局上,其实领导想给徐云峰介绍的也不是马杰,而是另一个漂亮伶俐的青年,之所以带上马杰,是因为他软弱没脾气,任劳又任怨,可以负责传菜、垫饭钱、听领导吹牛b到深夜、再送领导回家,还不要加班费。
马杰全程埋头戳碗里的米饭,心里却已经把全桌人都骂了个人仰马翻,他不高兴的时候,嘴角和眼角一样向下弯,可怜兮兮的,还有点像卡通人物,从徐云峰的角度看,非常可爱。
饭局结束后,徐云峰主动问他住在哪里,说要送他回家。马杰一脸迷茫的看向自家领导,领导不看他,掏出手机喊了代驾,随后扬长而去。
于是马杰又看向徐云峰,三十岁出头的徐云峰也很帅,跟四十岁的帅法不同,有种随性不羁的洒脱,虽然马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被一个大男人送回家,但看在徐云峰帅的份上,他答应了。
03
事后马杰回忆起来,一切都是美色误人。他就不该在徐云峰找他要联系方式时,傻乎乎的把手机号码交出来,也不该在徐云峰下回约他吃饭时,屁颠屁颠的赶过去。
在马杰眼里,徐云峰不像他油腻领导的朋友,但肯定也不算他的朋友,徐云峰是社会精英的标准模板,是马杰未来十年的奋斗目标,是长在他审美点,并轻而易举将他扳弯的男初恋。
而在徐云峰眼里,马杰则没有太多含义,就是普通的小情人,朴实单纯、温顺可爱的年轻人,说过想跟他长长久久的傻话,却又离他而去的人。
跟徐云峰交往期间,马杰几乎把特权享受了个遍,他去高档餐厅吃饭从不需要预订,买东西从不需要自己花钱,工作出错了领导也照样和颜悦色,连以前不喜欢他的同事,见了他都个个笑容满面。
徐云峰的出现,给马杰的人生赋予了一层神奇魔法,使他从尘埃中挣脱出来,从此改头换面。
马杰曾经爱徐云峰吗?那必然是爱的,没理由不爱,哪怕是分开后的好几年,马杰都会想到徐云峰出差回来,在行李箱里塞满了为他采购的零食;想到徐云峰在公司楼下接他下班,昏暗灯光下那张柔和的侧脸;想到徐云峰抱着他看电视,听他分析谁才是坏人和一连串无意义的废话。
徐云峰给马杰留下的印象,一直是无可挑剔的完美情人,可这就意味着徐云峰深爱马杰吗?那必然没有,没理由深爱,徐云峰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伴,龙杰、牛杰、兔子杰都行,马杰比较可爱,比较有新鲜感,所以才选马杰,但不选也行,徐云峰也可以不谈恋爱。
马杰认清这个事实后,决定离开徐云峰。他不能在美好的泡影中沉沦下去,等徐云峰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必须趁他现在还能保持体面,好聚好散,及时止损。万一哪天对方厌倦了他这个类型的,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分手的时候徐云峰很平静,按理来说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应该不太能接受自己被甩,但徐云峰嘛,从来就爱装,也的确很会装,他心里不解、不满、不屑,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只是问马杰最后想要些什么。
其实马杰还是想要跟他长长久久,但年轻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把不能实现的奢望说出口。于是他只说了谢谢你。
马杰感谢徐云峰给他的人生带来一段高光,感谢他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依然是无可挑剔的徐云峰。
04
后来马杰离职去了众合,他给自己取名magic,继续过他灰头土脸的社畜人生,接着又谈了几段旗鼓相当的恋爱,谈的过程都挺好,但总是谈着谈着就没下文了,他想过把这口锅扣在消失已久的徐云峰身上,徐云峰太好,他难免“除却巫山不是云”。
本来马杰是准备把徐云峰当成死去的白月光,放心里好好怀念一辈子的,可徐云峰毕竟没真死,还在几年后,空降众合高层,成为了马杰的顶顶顶顶头上司。
于是,要死的人就成了马杰。
潘妮以前认为:“马杰你在众合这么多年,也就从K7升到了K8,你可真憋屈啊。”
但自从听说徐云峰是被马杰甩掉的前男友后,潘妮转变了观念:“马杰你在徐云峰手底下这么多年,还能从K7升到K8,你可真牛逼啊。”
马杰承认自己牛逼,他是众合卷王,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都拔尖,然而徐云峰也没潘妮想象中的坏,他不会给马杰使绊,一来他们和平分手,不存在结怨,二来,不体面。
马杰生无可恋,是因为徐云峰再次闯进了他的生活,他好不容易才放下他,恐怕又会重蹈覆辙。
要死,真的要死。
05
徐云峰调来众合的大半年,一直忙着四处考察项目,再不然就是满世界开会,他要从南开到北,也要从白开到黑,自己的办公椅都没坐热过几回。
何况众合是万人大厂,就算徐云峰不忙,以他的职级,也不会有什么跟普通职员接触的机会。
马杰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无端失落,没办法,人都是贱嗖嗖的矛盾体,他搓了搓脸,让自己恢复清醒,结果饥饿感连同混沌的神志一同复苏了,马杰忽然想吃东西。
掏出手机翻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吃什么,2月14日,各大商家都在推情人节套餐,马杰没有情人,所以留在公司卷生卷死,卷到整层楼都走空了,他还在独自加班,对着美团思考今天的晚餐/夜宵。
徐云峰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寂静的深夜,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和头顶唯一那盏亮着的白炽灯,共同打造出了鬼片中独有的阴森诡异,然而世上不缺比鬼魂更恐怖的东西,比如上司,比如前男友,比如上司和前男友的结合体。
马杰直接吓飞了。
徐云峰今天难得回一趟公司,然后在楼下看见还有楼层亮着灯,就上来看看,他记得马杰是在这一层工作,没想到马杰真的在。
马杰不懂徐云峰的意思,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谢谢领导关心,领导也辛苦了。
徐云峰充耳不闻,低头看见他的手机屏幕,便用指关节轻敲了一下马杰的桌面:“陪我吃顿饭吧。”
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徐云峰都能精准拿捏马杰,如果他以前男友的身份发起邀请:“久别重逢,我们要不要一起吃顿饭?”,马杰多半会装傻拒绝,但他以领导的身份下达陪吃指令,马杰就不好拒绝了,怎么能拒绝领导呢?
反正等马杰回过味来,他已经跟徐云峰坐在了饭店的包厢里,面前摆着他最爱的水煮鱼,热气袅袅,蒸腾出一小片如梦似幻的白雾。
马杰透过白雾看徐云峰,发现他头发已经有了丝丝缕缕的灰白,容貌却仍然是他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太多苍老的迹象,怎么说呢,就还挺性感,性感的让马杰又想伸手搓脸,“你清醒一点啊马杰!”他在心里大叫。
随后马杰化悲愤为动力,开始风卷残云,把鱼头鱼肚子鱼尾巴统统捞进碗里,库库就是一顿造。
而徐云峰没动筷子,光看着马杰在那埋头吃吃吃,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还是很可爱。
06
后来马杰也没怎么见过徐云峰,徐云峰是领导,领导都忙,至于忙什么,下面的人少打听。
但马杰虽然见不到徐云峰人,却会隔三差五的从他秘书手里收到来自徐云峰的小礼物,领带、腰带、手表、香水,应有尽有。
是的,徐云峰又要泡他了,苍天啊!孽缘简直没完没了。
马杰苦恼,马杰兴奋,马杰想到原来徐云峰也对他余情未了,马杰就偷偷笑出声。
好了,就此打住,理性小马通过搓脸的方式顺利上线。
就算徐云峰请他吃的水煮鱼很美味,就算徐云峰拥有一头炫酷的发型,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魅力无极限,老问题不也依然存在吗?马杰不能接受,他只是徐云峰的“余情”之一。
于是马杰开始滴水不漏的回绝徐云峰,礼物什么的,是绝对不能再收了。
为此还惊动了薇薇安,薇薇安私下diss他:“徐总的秘书不是正在追magic吗?那呆子一点脸也不给人家啊,连礼物都不收,什么情商?什么态度?!”
没情商没态度的马杰克还在绞尽脑汁的跟徐云峰对抗,对抗了一阵子,徐云峰人间蒸发了,据小道消息称,徐总病倒了,人年纪大了,难免有点三长两短(?)的。
马杰有点怀疑这是徐云峰的苦肉计,因为徐云峰一生病,他就忍不住担忧,他一担忧,心肠就跟着软了。
马杰把脸搓了又搓,最后告诉自己,关心上司是应该的,拍上司马屁更是社畜的必修课,哪怕今天倒下的不是徐云峰,而是那个杀千刀的皮特,他也一样会牵肠挂肚,病在领导身,痛在下属心!
皮特:你最好真的会。
为自己找到借口的马杰,十分心安理得的给徐云峰炖了一锅补汤,在徐云峰复工的第一天,托秘书带给他。
下午公司高层开会,正讲到企业转型的问题,董事长问徐云峰和高铭有什么看法?徐云峰还没开口,忽而淌出一道鼻血,滴湿了他的会议记录本。
董事长懵了,高铭也懵了,旁边的同事手忙脚乱的凑了几张纸出来,但是止不住,根本止不住,徐云峰的鼻血好比大河向东流,那叫一滔滔不绝。
最后徐总只能中途离席,留下一个血迹斑斑的座位,宛如凶杀现场。
晚上马杰收到了徐云峰给他发的短信,说是谢谢他的汤,很好喝。马杰没回信息,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傻乐,他发现徐云峰的魔法又在发挥功效了,此时此刻,他真的好幸福。
而不幸福的徐总秘书,正在城市的另一端跟闺蜜diss马杰: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只是追求他,又没有强迫他,他居然这么报复领导!什么情商?什么态度?!
07
不管马杰再怎么抗拒,他和徐云峰复合都成了必然趋势,因为姜终究还是老的辣,徐云峰这个极品老登,越老越辣。
大约在老胡进公司的前一个月,马杰把徐云峰以前给他买的情侣对戒给翻出来了,它被马杰判了无期徒刑,关押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小盒子里,近期才因为原主人的优良表现,得以刑满释放。
没错,就是在大闹年会的前期,马杰和徐云峰正暧昧的有滋有味,浓情蜜意。
但广进计划,马杰还是害怕的,他的原则是工作上绝不通过徐云峰获益,否则他成什么了?他跟徐云峰又成什么?就算离开众合,他也不要成为众人眼中“徐总养的小蜜”。
后来的事情大家也知道了,老胡被错调进了公司,马杰跟他和潘妮一起揭发标准件厂的真相,还把证据交给他最信任的徐云峰。
结果徐云峰不争气呀,就是他在背后当操盘boss,一天天搞风搞雨的,这下好了,搞得自己大翻船。
马杰固然震惊、生气、不可置信,但大闹年会之前,他考虑的可周到了。
首先徐云峰下棋归下棋,但绝对没受贿,那二十万他知道的比马杰都晚,至于其他的脏活,也是托马斯一手包办的,像是找人绑架庄正直,徐云峰可完全不知情。再加上徐云峰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背后肯定有不少托举他的势力,他不可能栽在这点无关痛痒的小风浪上。
果不其然,徐云峰没几天就回来官复原职了,他把马杰叫来办公室吵架。
马杰一开始有点心虚,但转念一想,不对啊,明明是你不厚道在先,还差点在江边把我开除了,怎么一眨眼,又成我站在道德制低点了?!
“你都要把我送进去了,我还不能开除你吗?!”
感情马杰在工作中不能通过他获益,但可以通过铲除他获益呗?!
徐云峰气疯了,他甚至留下了年会后遗症,现在一听Rap就头疼。
两人大吵特吵,吵到最后,大草特草。
08
其实马杰也没想通,最后怎么就突然演变成睡觉了,可能徐云峰真的会一点魔法,这才蛊惑了他的心神!让事情发展的如此邪门!
马杰问潘妮:“你是不是也觉得太突然,挺意外?”
“不意外啊。”潘妮意外的淡然:“你们男人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小头决定大头,尤其是马杰这种空窗已久的寂寞青年,遇上年少时期的白月光,好比干柴遇烈火,头脑一热,可不就要一触即发。
干柴烈火后,两人一睡解千愁,决定暂时休战,因为徐云峰还有很多烂摊子要收拾,他要先战董事长和高铭。
马杰气鼓鼓的穿衣服走人,倒也没有很气,主要人正恍惚着呢,竟然想到他还有一个流程没有上OA,得赶紧回去。
徐云峰叫住他,说等一下。然后走过来,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他的嘴唇。
马杰:!!!
马杰落荒而逃,马杰心花怒放,马杰在电梯里疯狂搓脸!快清醒快清醒快点醒过来……
旁边的同事看了,不明所以:“你中邪了?”
马杰神神叨叨:“我中魔法了。”
09
有些事情,只要开了个不好的头,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当然包括大草特草,又不仅限于大草特草。
马杰还没弄明白他怎么总能跟徐云峰草上,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已经逐渐演变为地下情侣,连pao友都不是,是情侣啊,走肾又走心的情侣啊!简直太可怕了。
马杰还想稍作抵抗,但徐云峰已经从上回的大补汤里汲取了经验,只要观察到马杰有冷落他的迹象,平时意气风发的徐总就会立刻变得柔弱不能自理,徐秘则负责把消息传递给马杰:“我好久没见副总这么难受过了。”
呵呵,心眼子还挺多。
马杰明明知道那个老狐狸是装的,但他就是吃这一套!于是又火速熬了大补汤。
徐云峰得意,徐云峰不喝,下午还要开会。
10
马杰去楼下商场买零食,无意间碰见两个挂着众合工牌的姑娘,一个说:“你有没有觉得玩具A区那个穿橙色马甲的青蛙玩偶,有点像我们的Jeffery老总?”
另一个说:“你不要命啦?什么实话都敢讲。”
马杰拿着一罐原味薯片,从她们身后悄然而过,直奔玩具A区。
新买回来的蛙蛙就摆在马杰的工位上,呆头呆脑的盯着马杰工作,有时候马杰累了,就会停下来跟它对视,然后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穿橙色马甲的徐云峰,很好笑,马杰一个人笑了很久,又掏出手机上网搜其他款式。
下一次徐云峰来办公室找马杰,看到他桌子上摆了一堆蛙。
年轻人喜欢毛绒玩具他是知道的,但不都是喜欢小猫小狗小兔子之类的吗?为什么马杰喜欢这种像恐龙的青蛙,还穿了个土的要死的橙马甲?
徐云峰不懂,走之前他又多看了几眼,还是看不懂。
第二天马杰回家,得到了一个货拉拉运来的巨大快递,司机师傅提前收了钱,力拔山兮气盖世,硬生生帮马杰从一楼扛到了六楼,看着师傅咬牙切齿的模样,马杰都怀疑是不是徐云峰把他自己寄过来了。
箱子里装的当然不是徐云峰,而是各式各样的礼品盒,礼品大到青蛙金像,小到青蛙钥匙扣,中间还夹杂了无数青蛙玩偶,数目之庞大,足以凑出一个青蛙军团……怎么旅行青蛙也在里头?!
救命啊,马杰在青蛙堆中不知所措,他又不是平等的喜欢所有蛙,他只喜欢穿橙马甲的那一只!
晚上徐云峰打电话来跟马杰解释,送一堆青蛙周边不是他的本意,应该是他拨给秘书的预算太多了,小姑娘没对齐颗粒度,还以为徐总一掷千金,是想玩礼海战术。
马杰笑死了,回公司加班时都一直对着电脑嘿嘿嘿,得亏他现在是K10,拥有独立办公间,否则原来坐在他对面的同事非得把脑袋凑过来检查他的屏幕:“我以为你在看什么不可描述的小视频呢。加班有啥好笑的?”
马杰也不知道自己在笑啥,他发现徐云峰这个人可真神奇,任何跟他相关的事情都这么好笑,想想就要嘴角上扬,心就要飘向云端。
以前徐云峰是完美情人,只向马杰展现自己温柔体贴的那一面,他给马杰特权,让他的生活顺风顺水,事事顺遂,所以马杰幸福。
现在徐云峰尊重马杰想要的独立自主,也在他面前老马失蹄,暴露了他自私薄情心机深沉的另一面,马杰得以窥探到了真实的徐云峰,但他依然幸福。
马杰爱完美的徐云峰,也爱不完美的徐云峰。
原来他还是爱徐云峰。
11
马杰决定跟徐云峰摊牌,他说领导我们复合可以,但得走个正式的流程,把一些该说的话说清楚,否则没名没份、不清不楚的,不好听。
徐云峰没想到马杰还是如此传统的种花男儿,于是问他想说什么。
马杰说他和徐云峰那笔旧账就不算了,毕竟他没有真的把徐云峰送进去,徐云峰也没有真的开除他,但老胡和潘妮那边就不同了,背着他俩跟徐云峰交往,小马总有一种背叛组织的罪恶感。
徐云峰不认为这是一个问题,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从他放弃打压标准件厂的那一刻起,他跟“盼马壮”就不存在利益纠纷了,自然也不算彼此的对立面。
虽然他也不觉得会和胡建林之流成为朋友,但如果能让马杰开心点,徐云峰不介意做做表面功夫,跟另外两人吃顿饭什么的,装也装出个一笑泯恩仇的样子来。
马杰没想到徐云峰还拥有“知错就改”的优良品德,又得搓脸冷静了,谈判太顺利,小马气势一下减弱一半。
徐云峰看他怀疑人生的模样也挺可爱,故而多欣赏了一会,才接着问他:“还有呢?你还想谈什么?”
马杰伸手扶了扶眼镜框,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别扭,他小心翼翼的发问:“还有就是,你能不能多喜欢我一点?”
不是那种千篇一律、可有可无的喜欢,今天可以喜欢他,明天也能喜欢别人,一点也不深刻、一点都不特别的喜欢。
马杰希望徐云峰喜欢他,就像他喜欢徐云峰那样,哪怕某一日分开,也能在心里记挂好多年,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分开,时至今日,小马依然想跟徐云峰长长久久。
徐云峰……徐云峰以前没有思考过这个,他承认自己是个薄情的人,爱情在他的人生里占比太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马杰无疑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他们分开以后,徐云峰也的确记挂了他很多年。
跟其他情人就像拍电影,轰轰烈烈、缠绵悱恻的罗曼蒂克史,而跟马杰挂钩的回忆,大都是一些琐碎的日常。
徐云峰记得有一年冬天他喝酒喝到胃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不睡,马杰也不睡,就静静的抱着他,徐云峰跟怀里揣了个小火炉似的,竟然也没觉得那个夜晚难熬。
还有徐云峰一向出手阔绰,对象喜欢什么,他就一个劲的送,但马杰好像没有太多偏好,他就喜欢徐云峰,唯一鼓起勇气提的要求是想去海族馆,理由是没去过,家里管他管的严,马杰小时候玩命学习,长大后玩命工作,他真的很羡慕别人的童年。
徐云峰带马杰去听音乐会,马杰听不懂,在音乐声中昏昏欲睡,回去的路上看到有人在卖棉花糖,马杰又亢奋了,徐云峰在后面看着他蹦蹦跳跳,举着棉花糖兴奋了一路,但是最后也没吃完,马杰不爱吃,齁甜。
……
在那些早已远去的记忆碎片中,徐云峰从闪光灯下回到了现实里,不用再当他高高在上、事事皆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不需要他披荆斩棘,日夜兼程的拼搏前行,他第一次觉得平凡的生活也有平凡的乐趣。
爱情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所以离了谁生活都能继续,跟谁一起生活都行,但最好是马杰,马杰比较可爱。
徐云峰不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既然马杰想要,给也可以。因为马杰最可爱,他最爱马杰呀。
12
讲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接下来要讲徐云峰承诺过的饭局了。
马杰他铺垫了一大堆,主要是想说徐云峰也没潘妮和老胡想象的那么差劲,既然双方以后都没有利益冲突了,徐云峰也愿意赔罪,不如就一起吃顿饭呗,还能给老胡和潘妮带来一点心理安慰。
道理是这样了,如果徐云峰真心认错的话,潘妮是能从中感受到一点人世间的真善美。但她不用跟徐云峰谈恋爱,都知道他是个无可救药的坏b。
潘妮可不觉徐云峰请他们吃饭的目的是“赔罪”,充其量算他用来哄心上人的小把戏,把她和老胡统统当成play的一环,讨马杰克欢心。没有什么魔法能改变资本家的黑心肠,magic也不行。
潘妮愤愤不平,但仔细想想,傲慢如徐云峰也能为爱装模作样的低下头,又何尝不是一种魔法锻造的奇迹。
人生呐,可太魔幻了。
13
马杰在三十三岁生日那天掉马,被高铭发现了他和徐云峰的关系。
原因是高铭一看马杰桌上的呆青蛙,就觉得神似徐云峰,然后根据直觉顺藤摸瓜的查下来,他终于吃到了这个惊天大瓜。
独自消化了一会后,高铭立即跑去董事长办公室告状,他想给徐云峰扣几顶帽子,像是滥用职权,x骚扰男下属,进行权色交易,私生活不检点等。
导致徐云峰出差回来,第一时间就被董事长抓走问话。
马杰忍不住跟老徐的秘书感慨:“高总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在打压徐总的方面,堪称mvp呀。”
徐秘不免又想起了大闹年会,和当初徐总在会议上狂飙鼻血的黑暗往事。
她扫了马杰一眼,没吭声,只敢在心里嘀咕:“太谦虚了,高总算什么战斗力,您才是打压徐总的mvp呀。”
当然最后徐云峰还是被董事长放走了,不放不行,他和马杰是清清白白的办公室恋情,马杰从K8升到K10都是通过大义灭亲夫的方式,说他们权色交易,不合适。
晚上徐云峰带马杰出去泡温泉,马杰舒服迷糊了,忽而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徐云峰,你才是magic。”
“为什么?”
马杰不说话,他想到了他三十岁的生日,也是很美好的一天,是他离开徐云峰的第五年。
在年少时,马杰以徐云峰为标杆楷模,一度想成为与他并肩的人,但成功的因素实在太多了,个人的努力只能占据一角,所以即便到了接近徐云峰的年纪,他也依然没有成为徐云峰。
马杰不沮丧,只是对着蛋糕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好想见徐云峰啊。”
说说罢了,没有期待,没有意义。
他就是想徐云峰了而已。
第二天马杰拿着早餐脚步匆匆的踏进公司大门,然后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众人簇拥着,走去了另一个方向。
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听说了吗?我们这好像要空降一个高层,叫徐云峰,还不知道什么来历……”
马杰愣在原地,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在眼前摇曳的蜡烛。
时隔五年,名为徐云峰的魔法,再一次将他击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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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马情满元宵24H | 10:00】出租男友
1.2w一发完 保甜(*'▽'*)♪
上一棒@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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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马杰死盯着屏幕上自己那张傻里傻气的脸,一小撮刘海耷拉在额头上,白衬衫黑毛衣,是自己工牌上的照片——刚升k8时拍的,同步更新在了集团系统里。
那么谁来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张照片会出现在这个粉嫩的网站上?
这个辣眼睛的,病毒一样在众合里传播着的,名叫“出租男友”的网站上?
要不是潘妮幸灾乐祸的“善意”提醒,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信息被盗用了。马杰在键盘上戳戳戳,尝试了几串数字,最后试出来工号就是网站的默认密码。他本...
1.2w一发完 保甜(*'▽'*)♪
上一棒@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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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马杰死盯着屏幕上自己那张傻里傻气的脸,一小撮刘海耷拉在额头上,白衬衫黑毛衣,是自己工牌上的照片——刚升k8时拍的,同步更新在了集团系统里。
那么谁来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张照片会出现在这个粉嫩的网站上?
这个辣眼睛的,病毒一样在众合里传播着的,名叫“出租男友”的网站上?
要不是潘妮幸灾乐祸的“善意”提醒,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信息被盗用了。马杰在键盘上戳戳戳,尝试了几串数字,最后试出来工号就是网站的默认密码。他本想直接注销掉账号,但登录成功的一瞬间,铺天盖地飞来的粉色情书和烟花特效把他吓了一跳,不等他进行任何操作,一封封信纸已缓缓展开。
“沈小姐发来一条求租消息:这明明是我走丢三十年的老公!早点回家吧,我想你想的一天要吃五顿饭了。”
“王小姐发来一条求租消息:以前车马很慢一生只爱一个人,现在网络太快,看上你我只花了0.3秒。”
“张小姐发来一条求租消息:男孩子不要拍这样可爱的照片,容易被变态跟踪,我昨天就跟丢一个”
...
马杰一个个叉掉求爱弹窗,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随便点开一人的头像照片,这女生挺眼熟,好像是隔壁五组新来的校招生。
平时看着挺正经的人,在食堂还听他们组长夸她业务能力强,怎么私底下...
我又不高又不帅又没钱我能力也没多强经常被领导骂我团建从来不上台表现我酒量也差我平时挺抠搜的很少请同事喝奶茶拍新证件照那天我忙得没空洗头到底哪里可爱了啊喂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们搞错方向了,我喜欢男人啊!
马杰转了转手上的素戒,自从他和父母出柜后就一直戴着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是表明自己的决心。
2
马杰撑着头,脸颊上的肉把左眼挤成一条缝,右手懒洋洋地操作着电脑继续浏览,他已经逐渐习惯网页红配绿赛狗屁的画风了。网页的设计者显然是拿到了他们众合所有男同胞的照片和基本信息,上到头戴厨师帽精神抖擞的食堂打饭大爷,下到一脸麻子萎靡不振的格子衫理工男,都一视同仁地贴上了“待出租”三个明黄色的大字。
眼看午休只剩半个小时,马杰打了个哈欠,想合上电脑睡一会,屏幕下端突然滑出半个熟悉的深灰色脑袋。
他滚了滚鼠标,是徐云峰。
徐云峰 Jeffery “待出租”
马杰从徐总的奶奶灰发型里品出一丝可怜来,毕竟他一路看下来,至少有二十多位男性旁边的标签是“匹配中”,包括他自己。而徐总还是待字闺中,这说明没有一个人倾心于他,连看30秒广告免费送五条的求租消息都没人愿意发给他。
他咂咂嘴,谁能想到平日里光芒万丈英气逼人的徐副总,此刻在网站使用者的心目中和打饭大爷是一个水平的。
一条网页弹幕幽幽飘过:“江小姐为李爱国先生点亮了一个小喇叭:大爷,下次打饭给我多来点咕咾肉哦~”
唔,这下连大爷都不如了。
3
马杰盯着徐云峰的证件照,鬼使神差地把光标移到了徐总的嘴巴上,想当初就是这张嘴在校友分享会上吐露出蛊惑人心的话语,让马杰毅然决然地投身了众合。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公司里,除了在新员工动员会和年会上能见到这位优秀学长,其他的时候就是处理一堆堆有徐总签名的文件了。
只有一次,算得上意外。
那天早上他不幸最后一个踏进电梯,还没来得及转身,伴随着滴滴的超载警报声他又退了出去,冰冷的电梯门把他和一群同样双目迷离的同事们隔绝开来。眼看就要为了全勤奖去爬十三层楼梯,马杰从保鲜袋里叼出一片面包,吃好了准备上路,要是低血糖晕在楼梯上只能祈祷第二天早上九点的另一个倒霉蛋来拯救了。
他小声对自己说了句加油,刚要推开厚重的楼梯间大门,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如同迸发着圣洁曙光的上帝在天堂呼唤着他。
“欸,就是你,你过来,乘这个吧。”
他心怀感恩地一回头,看到一张被毛发占据了大部分面积的脸。托马斯不耐烦地招手:“还愣在那儿干嘛呢?快过来啊,领导等着呢。”
马杰赶紧小跑着进了象征着身份的淡金色k11以上专属电梯,里面已经站了一个人了,他朝马杰点点头,开口:
“几楼啊?”
“十,十三,谢谢。”
“嗯。”
圆圆的按钮被点亮了,电梯向上飞速运行着,马杰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行。
妈妈啊我出息了我见到活的徐云峰了我和他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他还和我说话了徐云峰主动和我说话了啊啊啊啊啊是他的意思让我上电梯的吗我刚刚只说了谢谢两个字是不是显得没有礼貌我等会下电梯应该说什么啊说徐总会不会太谄媚说领导会不会太冷漠啊啊妈妈救命啊他好帅——
不愧是专属电梯,速度好像也比普通的快些,马杰背对着徐云峰,小嘴因为紧张向下撇着,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面包
十三楼到了,门开,马杰回头小幅度地弯下腰,含糊地说了声“谢谢徐总”,就忙不迭地离开了。
那天以后组长对他的态度似乎好了些,但过了两周996的忙碌生活,他又变成了那个不会魔术的Magic了,好像电梯里那一照面只是马杰做过的一场梦。
4
好吧,看在他曾拯救我于13层楼梯的水火之中的份上,我就回报一下吧。
马杰这么想着,点进徐总的头像,发送了一条空白的求租消息。他刷新了一下界面,看到明黄色的“待出租”变成了粉红色的“匹配中”,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看吧,成功男人的背后总需要另一个男人的默默付出,徐总,这次输给打饭大爷的面子,我给你挽回了。
他合上电脑,摘下眼镜,毛茸茸的头陷在交叉着的手臂里,像高三午休那样趴在桌子上,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
没有预料到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5
徐云峰发现自己的女助理最近总是对着电脑屏幕神神秘秘地笑,他没有禁止下属谈恋爱,但这样发展下去必然会影响工作效率。于是他把助理叫进办公室,想要规劝一下这位涉世未深的女青年,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里来。
助理捧着电脑推开门:“徐总,您找我。这是上季度人员流动情况ppt,HR刚提交过来的,您审核一下。”
“发我邮箱吧我一会儿看。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最近除了工作,是不是感情生活有发展啊。”
“啥?”
搞清楚了徐总的意思,助理讪讪地点开电脑浏览器,打开最近关闭的网页,放到徐总跟前。
“就是这个网站。上面有众合几乎全部的男员工,我觉得挺好玩就求租了一个技术部的小伙子,这两天是在...”
她战战兢兢地瞥一眼徐云峰瞥一眼屏幕,话还没说完,就见一簇玫瑰花牵着弹幕飞过:
“马先生向徐云峰发去了一条求租申请,但他什么都没说,是不是有点害羞呀~(此为系统默认消息)”
助理:想笑,但会丢工作。
徐云峰自然也看到了这行字,他沉默了几秒,没让助理继续她被打断的话,只是交代了几句要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末了,助理刚要推门离开,他说:
“网站链接发我一份。我去让技术部查查信息泄露的事情。”
助理急着和小姐妹们去讨论那个马先生是何许人也,忙不迭应了话,也没多想徐总要链接的借口是多么拙劣。
6
徐云峰登进了网站,同样的粉色情书飞来。他点进马杰的主页,只看一眼照片就记起了这个年轻人。倒不是领导的记性有多好,只是徐云峰对马杰印象深刻。当初在大学里做分享的时候,他扫一眼底下坐的都是求知若渴的小雏鸟,只有一个头发软踏踏的,眼睛亮亮的像只小狗,像他小时候纸箱里捡到的,后来被家里人送走了的小土狗。徐总这么想着,演讲的时候就多看了几眼。
没想到再次见面依然是小狗模样,马杰坐在底下,穿着公司统一发的不合身的黑色西装,挂着实习生的工牌,在笔记本上认真地写着什么。开完动员会他回去翻了翻系统,知道了小狗叫马杰,Magic,证件照里头发虽然梳上去了,但看起来还是软软的。
再后来公司转型期,他每天忙得只能睡四五个小时,还要应付家里人的唠叨。徐云峰是个不婚主义者,他认为爱情是昙花一现的,人类社会最坚不可摧的纽带就是利益。后来他懒得和别人解释,用一个银环就能挡掉许多嘴皮子功夫,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最近一次见到马杰,应该是在电梯里。他看到了小狗窘迫,失落,再到叼起面包重燃斗志,觉得好笑,一时善心大发让托马斯把人喊进来。
刚进电梯看到自己的一瞬间,马杰眼睛都在发光,然后就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还有手上拿着的有圆圆牙印的面包片。徐云峰盯着面包想,怎么会有人能咬出这么坑坑洼洼的一个圆,莫非他真是个小狗不成。
马杰走的时候含含糊糊地道谢,谢什么徐云峰也没听清楚,好像是谢谢学长。
想到这儿,徐总摸了摸耳朵,觉得当时某人的耳朵也有点红。
这事要是被当事人知道了,一定会在心里大骂:无耻的诽谤!中年男人的臆想!
7
徐云峰抿嘴笑了一下,刚想把网页关闭,突然弹出一条消息,他手一抖,点在了同意申请上。
想不点到同意也难,此时的网页百分之80的界面都被铺满了同意的按钮。
一阵音效声过后,页面底部突然长出来一颗绿色藤蔓缠绕的红心,外圈还点缀着七彩的玫瑰花,红底白框的字弹跳着出场,还闪着金光:签约成功。
字太丑实在影响了徐云峰的判断,他停滞了一秒,毫不留情地把网页关闭,然后点开了助理发来的ppt。
徐总小tips:工作使人冷静,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ppt是他昨天下午交代托马斯去做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徐总喝了口水,放回水杯时视线无意间瞥到电脑右下角,第一页是大标题,展示的时长顶多2秒,没人会注意到被汇报人挡住的小角落还有一行倔强的小字。
“制作者:Magic”
水差点喷出来,怎么这么巧,又是他,难不成他真会什么魔法。
一个电话,正在泡脚的托马斯屁颠屁颠地跑上来。
“徐总,您找我?”
“我昨天让你亲自做的人员流动ppt,你做好了?”徐云峰的重音放在亲自上,要知道人员流动里涉及到一些高层数据,虽然不涉及到隐私信息,但倘若被猎头公司或是对家公司拿了去,对众合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我亲自!亲自...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了。”托马斯声音渐弱,头也低了下去,不敢看他。
“下面的人?”
“Peter,是我手底下的人,绝对信得过,不会给您添麻烦。”托马斯谄媚地笑。
“信得过?”徐云峰冷哼一声。要是真信得过,为什么ppt上会有别人的署名,且还能出现在自己的电脑上?这几个人怕是连这个文件都没打开看过。
他刚想发火,又回忆起某人叼着面包给自己打气的样子,最终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
“知道了,滚吧。”
8
马杰被叫醒,却不是被自己的午休闹钟叫醒,他耷拉个脸很不开心。
“什么事啊?”
潘妮一脸八卦地看着他,“你和徐云峰好上啦?”
“什么玩意???”马杰瞬间清醒,但他觉得自己还没完全醒。
突然他福至心灵,打开电脑刷新网站,辣眼睛的特效窜来窜去,只看得清“签约成功”四个大字。
“什么玩意...”这下是完全醒了,被丑醒了。马杰点进自己主页一看,在“情侣关系”底下赫然显示着徐云峰的头像了。
“我靠,真的是你啊。”潘妮拍了拍马杰的肩,意味深长地笑,“加油,留给你找借口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马杰点开潘妮分享给他的八卦群群聊记录,这才知道申请消息也会被全网站弹幕通报,当时是午休时间,在线人数也有个三四十,有人截了图,大家都在讨论是哪个马先生这么大胆,还要租徐总。本来只是一场恶搞,想来那些大领导也不会关注这个小网站,结果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小姐姐说,这一切都被徐总看在眼里了。而激烈的讨论在一条粉色弹幕飘过后达到了巅峰:“徐云峰同意了马先生的求租申请,恭贺他们喜结良缘~”
“我靠你们看到了吗?这是真的徐总吗,不会被盗号了吧?”
“我感觉是真的,谁敢盗他的号”
“对啊对啊,前面有人说了徐总确实知道这个网站了,还看到那条求租申请了”
“那他什么意思啊,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难道是见色起意?可惜我们不知道哪个马先生是谁”
“会不会是HR的那个Magic?他现在可是求租大热门,蝉联榜首三天了”
“但他不是一直戴着婚戒吗”
“不会真的是什么禁忌之恋吧”
“你们有钱人玩得真花”
“诸君,我好兴奋啊”
...
她们兴奋了,马杰心凉了。
9
马杰在摸鱼室也就是厕所冷静了下,现在可知第一徐总的账号大概率是他自己在操作,第二除了潘妮和徐云峰应该没人知道他就是马先生,第三...第三...徐总你到底为什么要通过申请啊!马杰上下揉搓着面部,试图理解领导的行为果然比读懂无字天书还难。
Peter一个电话打来,马杰在裤子上胡乱擦了擦刚洗的手,刚把耳朵贴近听筒就听到:“马杰——你人呢?立刻马上来办公室找我!”
马杰赶到的时候,托马斯也在,电脑上播放着他连夜赶出来的ppt,这两个人反复看了四五遍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便一副青天大老爷的样子想诈一诈他。马杰自然是不会主动交代自己的小巧思,这是他安慰自己打白工的方式。托马斯问不出想要的,也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总不能是因为做的太快被徐总发现的吧?
“徐总?”马杰听到这两个字,头都往前倾了点。
“和你没关系。”想得太入迷了,一不小心说出来了。托马斯懊恼地往后靠了靠,忘记了自己是在Peter的办公室里,椅子离墙还有段距离,他这一靠差点直接摔地上。
简直太丢人了。托马斯手扶着额头做沉思状,脚趾努力地抠着地。Peter见了赶紧把话头接过来,凶巴巴地交代了几句千万不能泄露数据,就让马杰走了。
马杰回到工位上继续思考,他刚得知徐总可能看到了他做的ppt,且大概率发现了他的小心思,但却没有把这事告诉托马斯,只是骂了托马斯一顿。
如果徐总看到ppt发生在他同意求租申请之前,那么有可能是...是他对我的工作很满意?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劳作,终于得到领导的赏识,要升职加薪,出任CEO,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这么想的话,或许徐总并没理解什么是求租男友,只以为是普通的好友申请也说不定。毕竟他们职级差的太远,没有对方的工作微信,徐总想单独夸奖一下自己,所以才通过了申请。
嗯,一定是这样的,马杰痴痴笑着,已经想象出某个教学短视频的主角变成了自己:“3句话让男人为我花了18w。我今天真能干,来,给你个机会夸夸我。”
“想什么呢?想你那徐总呢?”潘妮把一摞文件夹堆在他面前,“快醒醒吧来活啦,新的报表,Peter说下班前就要。”
“这么急?”Peter说的下班,那就是写在劳动合同里的下班时间。马杰扶了扶眼镜,连水都没去接,放下手头里原本的工作,立刻开始了他的沉浸式做报表。
10
等马杰发现徐云峰站在他身后的时候,徐云峰已经站了五分钟了。他看着马杰灵活的小手在键盘上飞舞,脖子微微前倾着仿佛要看透每一个数据,工牌时不时因为身体的晃动磕一下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徐总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他在网站上无意间看到的别人给马杰的留言:天杀的狗贩子,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我的小狗。
周围也没人敢提醒马杰,谁知道徐总脑子哪根筋搭住到HR来体察民情了。
午休刚结束的时候,徐云峰临时让托马斯去统计一个关于薪资待遇的报表,且还让助理给他手下其他人也零零碎碎派了点活,除了那劳什子Peter。
他就想看看干活的到底是谁,如果又是马杰,那说明这个姓皮的一没有干活的能力,二没有管理的能力,毕竟他就使唤的动马杰一个人,昨天刚让人家加了班今天也不给休息,完全不考虑属下连轴转万一生病了会更影响工作效率。
要是被潘妮知道了徐总这一系列的心理活动,肯定要说:哟——你就是心疼了。
徐云峰轻轻咳了一声,马杰回过头,整个人都吓得向后仰了三十度,“徐...徐总好。”
“坐着吧。在做报表?”
“嗯。是,是Peter总...”
徐云峰摆摆手打断他,“继续做吧,做好直接交到我办公室来,”他顿了顿,“没那么急,晚点也没事,别出错。”
说完他踏出去一步,又回过头意味深长地说:“27楼。你自己来就行。”
马杰呆呆的,信息量太大有点缓不过来,“好的领导。没问题领导。”
他们交流的声音不大,周边人没怎么听清,都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只有潘妮过来拍了拍马杰的肩,那眼神里的意思是:苟富贵,勿相忘。
马杰惊魂未定地把表格做完了,还额外做了几张示意图,他抬头看看钟,时针还没指到六。他抱着打印好的表格,花了一分钟思考要不要去和Peter说一声,毕竟是越级上报,还不止一级。
算了,我才不说,找徐总去喽。
11
“笃笃”
“徐总,马杰来了。”助理小姐姐表面平静,内心已经燃起熊熊的八卦火焰。
“进。”
马杰推开徐云峰办公室的门,不安地把文件抱在怀里,他快速打量了一下徐云峰的办公室,真大,似乎还连着一间休息室。
“徐总,您要的表格做好了。”
“好,放在这里吧。”徐云峰指了指右边桌子上仅剩的空地。
把东西放好以后,马杰边退边说,“那徐总,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啊。”
“唉你留着。”徐云峰摘下眼镜,手撑着桌子,身体靠在椅子上很疲惫的样子。
徐总什么时候戴眼镜了,看文件的时候才戴吗,难不成是老花镜。马杰胡思乱想着,找了一个离桌子不远也不近的位置站着。
他背微微弓着,两只手握着垂在身前,脸上还傻笑着,和他工牌上的照片简直是复制粘贴。徐云峰看不得他这个伏低做小的样子,皱着眉说,“站直点。”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马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很听话地站直了。
徐总失笑,“也没让你站军姿。随意点就行,别紧张。”徐云峰走到桌子前,双脚交叉靠着,手里还拿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泡的咖啡。
“听说你们组前段时间集体跳槽了?”
领导这是要谈话的节奏。马杰斟酌了一下开口,“是的,他们对现状有一些不满,所以想换个环境体验体验。徐总放心,虽然和他们共事了一年,但我绝对没有二心,我为公司鞠躬尽瘁!”说激动了,马杰还抬起手握紧了拳头。
徐云峰认可地笑了笑。
“你觉得,你那上司Peter怎么样?”
要死要死要死,答不好就是送命题啊。马杰脑海里疯狂回忆自己看过的那些“高情商发言”,一句也用不上,他只能硬着头皮说,“Peter总,Peter总他...有时候对工作效率的追求比较高,在一些任务的布置上很有大局观,而且经常会在方案上提出优秀的灵感,供我们参考。在我们团队的凝聚力方面也起到了积极作用。”
徐云峰稍一沉思,“听懂了,你是说他总让你们加班,对细节不重视,经常临时改方案,还喜欢有事没事带你们去团建,占用休息时间。”
马杰被徐云峰这一番理解能力给震惊了,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又听他问: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您...您当然是...”马杰感觉自己要碎掉了,这能说什么?夸他玉树临风是不是太轻浮了,夸他卓越的领导能力是不是太虚假了,毕竟这么多年也没被徐总直接领导过...
“您的领导风格和决策能力值得我们每一位员工学习和敬佩,我相信在您的智慧和远见的带领下,我们的企业会蓬勃发展的。就是劳逸结合不够,您也要多注意休息才是。”好样的马杰,明贬实褒,而且徐云峰热爱工作也是出了名的,看看他满桌子的文件夹就知道了。
“多谢你的关心。”徐云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端着咖啡往回走。
“领导客气了。”马杰见他一副送客的样子,也放松下来准备离开,然后又听到一句毛骨悚然的话。
“是不是到饭点了,”徐云峰抬起手看了看表,“等会一起吃个饭吧,六点半在车库门口等我。”
马杰去开门的手僵在空中。徐云峰没立刻听到回应,蹙眉看他,“怎么了?晚上有别的安排?”
“没有没有,六点半我等您。”
12
坐在餐桌边的马杰看起来还有点恍惚。这家饭店也有众合的投资,就开在公司不远处。桌上放了干冰还插着鲜花,一时间云里雾里的。
这是梦吗,嘶,好痛,好像不是。
马杰看着徐云峰的嘴巴一张一合,嗯,在说ppt有些错误,嗯,在说我报表做的不错,嗯,在说他也算是我的学长,嗯,等等,嗯??
“怎么了?”徐云峰给马杰的杯子里倒上椰汁,他开车来的不能喝酒,也不许马杰喝。“我说的不对吗?”
“是,是的。我就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徐总您这么关心我们这些基层的员工,”马杰双手接过椰汁,“我敬您一杯。”
椰汁太甜,徐云峰意思意思抿了两口,马杰倒是很爱喝,他酒量并不好,还担心徐云峰会带自己出来喝酒呢。
“也没那么关心,比较关心你。”徐云峰又开始语出惊人,“不是你上次坐电梯自己告诉我的吗?”
“啊?我什么时候...”
“你走的时候,说谢谢学长。”
“我,不是,徐总,我...”
徐云峰摆摆手,“别叫徐总了,之前不是叫的挺好听的。”
“好的...徐...学长。” 马杰怀疑他喝的椰奶里掺了酒,不然怎么脑袋晕晕的。
徐云峰收起刚刚略显轻佻的样子,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约马杰出来吃饭,只是觉得眼前人脸颊红红的样子很有意思。
“说工作吧。你们组之前集体跳槽,说明Peter领导不力,我这里听到的关于他的小报告也不少,这几天观察下来,这个位置是要动一动了。”
徐总谈工作的时候好帅...
不对现在不是发花痴的时候,马杰放下刚拿起来的筷子,坐正了听徐云峰后面的话。
“我准备,”徐云峰把马杰刚刚多看了一眼的红烧肉夹给他,“下周把他调走。你先升为临时副经理。”
马杰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不过你得每两天来给我汇报,管理下面的人可没那么容易,我不希望看到最后只有你一个人加班加点地在完成工作。”
“能得到您的认可是我的荣幸,”马杰郑重地说,“我肯定不辜负徐...学长的期待!”
“好了好了,别敬了,快吃吧,一会菜都冷了。”
“吃完我送你回公司。下午在赶报表,原本的工作没完成吧。”
马杰一口吃的还在嘴里,脸颊鼓鼓的像只仓鼠。他含糊地点点头,内心已经热泪盈眶了。
妈妈呀,遇到这么贴心的男人就嫁了吧。
13
是夜,徐云峰坐在书桌前看美股。浏览器跳出一条消息——您的男友发来一条消息。他以为是什么广告弹窗,下意识想关,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是因为误触和某只小狗签约了什么租赁合同。他是误触的,马杰又是出于什么心思给自己发的邀请呢?徐云峰越想越觉得有趣,强忍着审美上的不适打开网页,果然有一条未读消息。
好像是一长串对自己的感激之情,以及表忠心的话,还没看完,马杰撤回了这条消息。他回家后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想感谢徐云峰请他吃饭,又没他微信,只能通过那个万恶之源的网站。发出去以后又觉得太唐突了,怕打扰人家休息,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聊天框上反复显示着“正在输入中”,徐云峰都能想象出马杰苦恼地坐在电脑前删删改改的样子,他勾起嘴角,打了几个字。
“我看到了。”
又是几分钟“正在输入中”
“抱歉,影响您休息了徐总[哭哭]”
“不影响,还没休息。”
“已经很晚了,徐总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你也是,晚安。”
“晚安[小狗眨眼]”
关上电脑,马杰扑到床上,翻翻滚滚把自己用被子包了起来。
啊,除了进集团第一天,从来没有那么期待上班!
明天也会是美好的一天呢。
另一端的徐云峰坐在床上,看似在进行睡前阅读,其实已经十分钟没有翻页了。
马杰为什么那么关心我的身体,我看起来很老了吗?
看来染发得提上日程了。
14
接下来的两周里,马杰严格遵守着徐云峰说的每两天来办公室报道。有时赶上午休,徐云峰就留他在配套的休息室里吃盒饭,休息室朝着东,往右能看到整栋办公楼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专供总裁的盒饭确实美味,还是徐总秀色可餐,马杰感觉自己脸都吃圆了一圈。
吃多了就要去锻炼一下,结果又遇到徐云峰。
偌大一个健身房,只有他一个人戴着耳机在跑步机上慢跑着。马杰挑了一个不远不近的椭圆机慢悠悠做着,悄悄观察着徐云峰。轻柔的汗水从徐总英俊的脸颊上滑落,双手自然摆动着,上身挺直,脚步稳健,目光直视前方,腿上的肌肉随着动作一紧一松,有规律的喘息声和短裤布料摩擦的声音传到马杰耳朵里,后者咽了口口水。
不愧是精英啊,慢跑都能看出隐忍的帅气。
20分钟过去了,30分钟过去了,40分钟...
很快马杰就没心情观察了,社畜的身体已经受不了如此高强度的运动了。他从椭圆机上下来,控制住自己抖动的双腿,匆匆和徐总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徐云峰装作刚发现他的样子,和蔼地回应了一下,确认马杰走远后,他慢慢停下脚步。
再多五分钟就跑不动了!
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实际速干衣已经湿透好几遍了。
不过,这样他应该不会觉得我身体不好了吧。徐总用手抬起已经完全麻木的右腿,骄傲地翘起了二郎腿。
15
又如此心照不宣地过了两个礼拜。白天他们见面的频率不断增加,有事没事马杰就抱着文件往楼上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成新助理了。
打着工作的幌子,有时候也说些别的。马杰试探地问,徐总,不早点回家陪陪家人吗?徐云峰坦诚地说,我是一个人,戴戒指想逃避麻烦而已。马杰说,哦哈哈这样啊,那我们都把公司当家。徐云峰笑他,那都是领导说的客套话,你现在倒也挺熟练了。
下了班,马杰在微信上向他汇报做领导的心得,碰到老油条员工或是棘手的事他也积极地请教,在人员管理上徐云峰还是很有心得的——这两年他忙于各种外资和收购,对企业内部的管理放松了些,不过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天气预报说明天要下雨,徐总出门记得带伞”马杰默默咬着指甲,给出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暗示。
“你的车保养好了?”
“还没有,不过我家离地铁站很近,不耽误上班”
“早上八点半,小区门口等我。”这是毋庸置疑的语气。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学长[小狗星星眼]”
马杰在衣柜里挑挑拣拣,以迎接大年初一般的神圣心情,把要穿的衣服都叠好放在床边,定好闹钟安心地睡去了。
徐云峰看着小狗晚安的表情包,一直看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他还没有睡意。马杰不知道的是,这几天来出租男友的网站时不时还给徐云峰发来消息,内容均为:
“您有一封情敌的来信。”
这都归功于马杰的个人魅力,他升为副经理以后获得的喜爱只增不减。虽然他在网站上显示着与他人有情侣关系,但这都不影响广大女同胞对马杰表达情感。徐总看着这些大胆的求爱消息,牙根有些酸,所以才主动提出要送马杰上班。
16
第二天果真如他想的那样,众目睽睽之下,马杰从他车上下来,活力满满地进了大楼。正当徐总为他那可怜的占有欲得到了小小弥补而感到沾沾自喜时,他听到茶水间有人小声议论着,
“天呢,Magic好可怜,他是不是被胁迫的。”
“对对,我也觉得,天天要和Jeffery那样的大魔王打交道,感觉他眼睛里都没有光了。”
“我看他下车以后精神都变好了,和大魔王待在一块很压抑。”
“肯定的,最近都没在食堂看到他,是不是忙得没空吃饭。”
不在食堂,那是因为在我的办公室!
徐总端着空杯子回了办公室,再没眼力见的也能看出他心情不佳。他想让助理把马杰叫来,刚抬起电话又放下了。要真是凭他心情随叫随到,那不就验证了她们说的话了...
电脑屏幕暗着,照出徐云峰的轮廓,和他的几丝银发。他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染发,马杰就自告奋勇说可以帮他,好像网购的染发膏已经在路上了。桌上一抹显眼的绿色,是马杰上周正式成为副经理以后给他的回礼。
那天马杰捧着它,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一点土,不明显。他说这是他养的最好的一盆,不用经常浇水,一周晒几次太阳就能活,生命力特别顽强。据说能吸收掉空气里的有害物质,还能缓解紧张情绪和压力,马杰言之凿凿的,显然是觉得有些一盆草有些送不出手,可他也负担不起更昂贵的礼物了,再说那些徐云峰也不缺。
好在徐云峰表现的很喜欢,他确实很喜欢,这盆绿萝也确实像马杰说的一样,很好养活。
他送给马杰的是一个高级编织品牌的挂绳,好像也没见他戴,脖子上挂着的还是众合统一发的蓝色尼龙绳,都有些勾丝了。
17
那天以后徐云峰便不再主动叫马杰上来汇报工作了,当马杰一天中第三次抱着文件推开门时,他头也不抬,“下次叫底下小朋友送就行,不用你一次次上来了。”
马杰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就和自己生疏起来,好像要划清界限一般,态度也变得很尖锐,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或者就只有一个“嗯”。
徐云峰也并不好过,他看到马杰就会想起茶水间的议论,说不定自己真的影响了这个优质青年寻找幸福,人家会有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女,而大魔王只会有越来越白的头发。越想越烦躁,连文件都看不下去了,徐总盖上笔,第五次给那盆可怜的绿萝浇水。
一周后的某个夜晚,马杰兢兢业业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敲敲打打,时针已经走过了10,一层楼里只有他这儿还亮着灯。最近流感盛行,今天有两个员工请了病假,还有一个下午撑不住也回家了,年关将近工作量很大,虽然身体也有些不舒服,但马杰还是决定留下来加班。
徐云峰也难得中了招,他下午头晕的厉害,想在休息室眯一会,没想到一觉睡到了晚上。难得起了摆烂的心思,他想翻个身继续睡,扭头就看到13楼的灯还突兀地亮着。
徐总披上外套,满脸阴翳地下楼抓人。
马杰忙着擤鼻涕,没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也没听到徐总的脚步声。人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吓了一跳,慌乱地站起来问好。
徐云峰扫一眼桌上还没收拾掉的纸巾,认定了马杰又在心软地帮别人工作了,而且还是带病加班,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他早就和马杰说过,做领导不能只会干活,人心都是向着自己的,一味地纵容下属的懒惰只会害了自己,现在看来马杰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我...我在加班,徐总。”
“你生病了?”
“没有,就是,稍微有点流鼻涕。”马杰讪讪地把桌上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然而他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毫无信服力。
“为什么要帮员工加班?我是不是早和你说过这是多愚蠢的行为!你这又是做给谁看,你手底下的员工会因此体恤你吗?多么好的领导啊,我的工作没完成他会帮助我的。你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底线啊马杰,你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吗?”
马杰愣住了,他这几天工作忙得连轴转,还要思考徐云峰的态度变化,等了人家一周,就等来这么劈头盖脸一通骂。
徐云峰把马杰的沉默错认为是一种名为抵触的情绪,感觉头痛欲裂,于是口不择言起来。
“你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来你并不适合做一个领导。马杰,你简直无可救药,我对你很失望。”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他看到马杰的眼眶红了。
马杰吸了吸鼻子,他委屈极了,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指控,这个人连一句解释也不停,未免霸道过了头。
“您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您只不过,只不过是我的上司!”
“上司?好,好,”
徐云峰气笑了,合着他做了那么多还只是上司,连学长都不配是。
“我只是你的上司?你见过哪个上司专门去定做属下爱吃的盒饭,哪个上司让属下天天进休息室,哪个上司手把手教属下管理员工,哪个上司送属下去上班的?”
“没见过...”马杰怔住了,但还没忘记回话。
“马杰,你还是没明白。”徐云峰长叹一口气,坦白对他来说也不是易事,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只做你的上司。”
马杰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一个滑稽的鼻涕泡挂在鼻尖上,他赶紧低下头找纸。
徐云峰走近了,抽出纸递给他。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您...您已经是了啊,”
马杰扯出藏在厚厚衣服里的,徐云峰送的编织挂绳,
“我的出租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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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一个黑化徐总,有点涩
大家喜欢的话可能有后续(o^^o)♪
元宵快乐~
下一棒:@克扣
【考彪】男小三
依旧现代au
ooc 发郊提及
以为自己做了男小三的彪子
姬发感觉最近崇应彪好像sao了起来,没有说他从前不sao,只是看起来更sao了点……
是何缘故?
殷郊咬了口他递来的水果想了想,“小人得志吧。”
彪:是的我就是去做了男小三
彪子,你真的,我哭死,你好爱
他们圈子里都知道伯邑考和苏妲己这对模范情侣,一个掌管西岐企业一个在英国殷教授的手下读博,伯邑考每周都会飞一次英国,看一看女朋友顺带看看自己弟弟。
彪子也在。
不过彪子总是在面儿上装不在乎其实心里暗戳戳酸的要死。
妈的,你弟弟有什么可看的他有殷郊在身边每天蠢得要死,倒是苏全孝的妹妹我看是给你迷的要命......
依旧现代au
ooc 发郊提及
以为自己做了男小三的彪子
姬发感觉最近崇应彪好像sao了起来,没有说他从前不sao,只是看起来更sao了点……
是何缘故?
殷郊咬了口他递来的水果想了想,“小人得志吧。”
彪:是的我就是去做了男小三
彪子,你真的,我哭死,你好爱
他们圈子里都知道伯邑考和苏妲己这对模范情侣,一个掌管西岐企业一个在英国殷教授的手下读博,伯邑考每周都会飞一次英国,看一看女朋友顺带看看自己弟弟。
彪子也在。
不过彪子总是在面儿上装不在乎其实心里暗戳戳酸的要死。
妈的,你弟弟有什么可看的他有殷郊在身边每天蠢得要死,倒是苏全孝的妹妹我看是给你迷的要命,三天两头往这边跑。
哥在彪子心里就是妥妥的初恋白月光朱砂痣,好样的,占全了。
父亲从来不在乎他,掏钱送他来英国无非就是想让他镀金别成天鸡窝狗混的和乱七八糟人来往丢他的脸,到年纪就挑个门庭高的金贵小姐联姻,若是人家要他做赘婿他爹都能乐呵呵的给人绑了送过去。
切,小人做派。
彪子高中的时候和姬发他们在一个学校,日常爱好就是挑衅姬发跟他打一架,然后他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被老师叫家长,当然老爷子是不来的,但是伯邑考是必然会到场。
这就是彪子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快乐原因。
伯邑考接到老师电话不用想也知道那二位祖宗打架了,拎起来小药箱子开车便走。
扫了眼发现姬发没什么大伤口想来便是有殷郊帮他的忙,插兜站在一边的崇应彪看起来伤严重些,安慰了自己弟弟几句后姬发就喜滋滋拉着殷郊跑开了。
有点小心机不算什么的彪子就会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扑进初(单)恋·白月光·朱砂痣·伯邑考哥哥的清香怀抱。
彪子——能装会演的疯批小狗
不过彪子最近很纠结,纠结的点在于他撞见了苏妲己和自己的老师殷寿似乎有点超越师生的界限……
什么?我白月光的女朋友出轨了我的老师??
妈呀!我的没品粗鲁父亲我的老天爷!
彪子为此纠结失眠了好久想找人倾诉探讨还不知道找谁,他们都嫉妒我彪子的聪明绝顶和帅气胸肌!
喂,姬发,我有一个朋友。说干就干就是我彪子,就咱这个执行力,我说上午干掉大王下午就得听我比伯侯的。
“就是,我朋友他最近发现了他喜欢的人的女朋友出轨了他们共同认识的人,但是我朋友不知道该不该和他喜欢的人说,我朋友比较胸大无脑所以他很纠结。”可能是胸大无脑这四个字令姬发想起了他自己的笨蛋老婆殷郊,他顿了顿。
姬发说:那就实话实说吧。
彪子:好的噤口不言。
彪子确实头脑清奇,他准备做个男小三,对,做伯邑考的男小三。
这想法殷郊听了都得给他竖个大拇指说追爱真勇敢真爱无敌。
趁着伯邑考又来英国,彪子sao里sao气的出现在机场等候。
彪子:哥今天势必要迷死他。
等伯邑考出来后彪子指着天对着地发誓:真他娘的给我迷死了。
哥今天穿的和平常有些不一样,平常就很帅了今天格外迷人,彪子说不上哪里迷人反正就是把自己迷死了。
你的酒窝没有酒我却醉的像条狗。
别精神语录了彪子。
姬发是知道自己哥哥和苏妲己没关系的,经常来英国看苏妲己也是受苏护之托帮他看看女儿有没有成功把殷寿的妻子姜女士掰弯,过年能不能带人回家。
另一个原因姬发不想说,他哥哥喜欢崇应彪但是姬发并不想让他做自己的嫂嫂,所以他放任圈子里自己哥哥和苏妲己的传闻,让彪子老老实实的觉得高岭之花名花有主他别惦记。
但听到我有一个朋友此番言论的时候姬发还是决定和自家哥哥说说。
他也希望哥哥如愿以偿,没准儿哥哥和崇应彪接触近了会觉得不过如此了呢。
这边崇应彪接到了伯邑考,两个人先挑了个餐厅吃饭,期间彪子时不时看手机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小三》一边跟着教学在桌子下面勾引哥哥。
永远的科研精神。
就是彪子学的半吊子,吃完饭哥看着自己全是鞋印的裤腿温柔笑了笑。
彪子陪着哥满大街闲逛,快到天黑装作不经意想起来问哥:“你定酒店了吗,没定的话可以去我那里住。”
绿茶男小三真的好难学啊,彪子如是说。
哥面不改色取消了预定,温柔有礼的说“那谢谢阿应了。”
那天白天吃了什么彪子可能记不清了,但他永远记得哥一边揉他的胸一边问他要不要在一起的时刻。
想不到我彪子有一天也能做上男小三这个行业。
从那以后哥哥总是飞来找彪子,有时带一捧花有时带来家乡的一把麦子。
不过最近彪子又发现了一件事情他还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以为苏妲己是和殷寿有一腿,但是最近苏妲己女士明显像只小狗一样围着姜女士打圈圈,反观殷郊态度无所谓。
这让彪子很是疑惑。
更让彪子疑惑的是殷寿趁着有时间竟然飞回国和姜女士办了离婚。苏妲己缠的姜女士缠的更紧,从前经常在办公室看到她现在连见一面都难。
彪子:是这世界变了还是在我做了男小三以后变的,不是那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我心上人的女朋友缠着我老师前妻,还是我心上人弟弟对象的妈!
我不太懂,我还是做男小三吧。
做上男小三后彪子更像花孔雀了,那张看着就很会玩的脸同样也吸引了不少想要猎艳的,知小礼缺大德的彪子也会礼貌的同意几个好友申请。
圣诞节这天不是双休日伯邑考也来了,初雪也一并来了。
两人入乡随俗的吃了顿饭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滚上床,彪子手机整天扔在床头柜上没碰只顾着做小三本分。
彪子被扣扣摸摸大汗淋漓正爽得很,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是殷寿手下的一个学生,两个人平时交流不多但毕竟一个师门也有联系,伯邑考扫了一眼对方发来的消息。
约彪子出门有事和他说。
上面的消息也是有暗示意味好在彪子没多想过,但是伯邑考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初雪是表白日子。
崇应彪看了眼消息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又被伯邑考叼住了耳垂,一下子浑身过电一般更不知道干什么了。
哥贴着他的耳朵说话,热气扑上皮肤令人发痒,“怎么不回复人家。”
彪子真诚且憨厚的终于拿起手机打字:不好意思最近在做别人情人,下次考虑你。
哥看到文字面色一冷,把人翻过身和自己面对面,“什么情人?除了我以外你还有别人吗?”
崇应彪笑着搂上伯邑考的脖子,他看起来满不在乎,“只有你呀,不过等你结婚以后我可能会考虑别人了,毕竟我没有很想做已婚男人的小三。”说着轻轻啄了哥一口,摸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继续。
“你觉得我拿你做床伴吗?”
“啊?难道不是吗,我最近做男小三和你一起还挺快乐的,你不和苏妲己结婚的话可以考虑我久一点。”
伯邑考捏着他的脸颊,“你真是……我以为你真喜欢我,也想要和我在一起的,我喜欢你好久了阿应。”
彪子这会才从迷糊状态反应过来,“我也喜欢你啊,可你和苏妲己不是一对吗?你也知道她和姜女士的事情吗?那个事我还在想怎么和你说呢。”
伯邑考轻叹了口气,“我和苏妲己是她父亲托我帮忙,那明天和我去领证好不好。”
“好”同时一枚戒指套在了崇应彪的无名指上。
第二天姬发见到手牵着手一起过来的自己哥哥和崇应彪都在怀疑自己没睡醒。
姬发:哥哥他真不是什么好人你俩怎么结婚了!他每天真空西装到处招花引蝶你怎么就被他骗了啊哥哥!
伯邑考揉了揉姬发的头,“阿应不是你说的那样人。”
【枭羽】就你擅闯本皇子寝宫啊?
#看《你不就是个马车夫啊》有感。
#全文欢脱,不能细究,2k+短打
#ooc,谨慎观看!
以下正文
一个翻滚闪过深渊法师的视线,迪卢克潜入了深渊的巢穴。
凯亚在前不久失踪了,迪卢克作为兄长不可能不担心。三天的时间里,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情报网搜寻凯亚的踪迹,在排除了愚人众和盗宝团掳走凯亚的可能性后,迪卢克把视线放在了深渊教团上。
深渊,迪卢克不敢担保它跟坎瑞亚是否有联系。但一旦扯上凯亚的故国,那一切似乎都有了新的可能。也许凯亚是自愿离开的,他忙活了这么久,到头来可能只能等到凯亚一个带有歉意的微笑。
会有歉意吗,那双眼睛?还是只有嘲弄和讥讽。迪卢克甚至连这点都无法确认。他们太久没...
#看《你不就是个马车夫啊》有感。
#全文欢脱,不能细究,2k+短打
#ooc,谨慎观看!
以下正文
一个翻滚闪过深渊法师的视线,迪卢克潜入了深渊的巢穴。
凯亚在前不久失踪了,迪卢克作为兄长不可能不担心。三天的时间里,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情报网搜寻凯亚的踪迹,在排除了愚人众和盗宝团掳走凯亚的可能性后,迪卢克把视线放在了深渊教团上。
深渊,迪卢克不敢担保它跟坎瑞亚是否有联系。但一旦扯上凯亚的故国,那一切似乎都有了新的可能。也许凯亚是自愿离开的,他忙活了这么久,到头来可能只能等到凯亚一个带有歉意的微笑。
会有歉意吗,那双眼睛?还是只有嘲弄和讥讽。迪卢克甚至连这点都无法确认。他们太久没有好好谈谈了,彼此之间的意志,真心都蒙在雾里,相距很近却又无法看清。
趁着深渊法师转向相反的方向,迪卢克轻身越过身边的障碍,向废墟深处奔去。
他在这一带探查过,同样是在三天前,这座废墟附近的深渊法师突然多起来。虽然废墟内部的通道四通八达,但却只有这一条路布下了守卫,明显是在看护什么东西,或者在保护什么人。
凯亚在里面的可能很大,不管结果如何,迪卢克愿意挺身走险一试。
穿过狭窄的甬道,视野逐渐开阔。迪卢克走进一个类似大堂的地方,只不过四周皆是断壁残垣,碎掉的墙壁和石柱堆砌在房间四周。房间中央摆着一张造型奇怪的石床,上面铺着一层软榻,软榻上面赫然躺着一个人。
“凯亚!”迪卢克冲向躺在床榻上的人。
“一介草民,怎么敢直呼本皇子名讳。”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揉着眼睛爬起来,声音里透露着不耐烦。
“凯亚?”迪卢克呆住了,不仅是因为凯亚的反应,还有他的穿着。
轻纱绕身,跟没穿没很么两样!
“你怎么穿的衣服?!”迪卢克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凯亚身上,同时看到凯亚脚上还绑着一条铁链,“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凯亚愣神看着身上迪卢克的外套,似乎还没睡醒,“倒是你,一进来又是直呼我名讳又是拿你这下等民穿的衣服玷污本皇子的身体······”
凯亚拍开了迪卢克的外套,抬头玩味地看着迪卢克:“你想干什么?”
不对劲。迪卢克心里一紧,凯亚的状态不对劲。
“凯亚,我现在没空跟你开玩笑。快跟我走。”迪卢克脸色沉下来。
“走?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跟你走?”凯亚挑衅地对上迪卢克的视线,“再说了,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的寝宫?”
“你的,寝宫?”迪卢克神色复杂。
“有什么问题吗?”
迪卢克回头看了看这堆废墟。
“你的寝宫就这?”
“哟,区区一介草民,空气倒不小。”
迪卢克脸色更难看了,因为凯亚那轻蔑得意的神色不像演的。
他真的认为自己正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你不认识我?”迪卢克怀疑深渊对凯亚的意识做了什么。
倒是个好方法,基本杜绝了凯亚自己从里面逃出来的可能性。
不过倒也说明了凯亚并不想归顺他们,不然也没必要费劲做这种事情。迪卢克莫名安心起来。
“我认识你吗?”凯亚慵懒地反问道,他翻身爬在床榻上,露出他那紧致的腰肢。
迪卢克深吸一口气,别开了眼睛。不过因为刚才得出的凯亚不愿归顺深渊的结论,他现在心情还不错,倒是愿意陪凯亚演上两轮。
“你不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贵族?”
“衣服破破烂烂还灰头土脸的,一看就知道是底层成天为生计奔波的人。”凯亚头也不抬地回到。
那是他跑来救凯亚时与深渊教团战斗造成的。看着面前这个白眼狼而不自知的义弟,迪卢克压下心中的火气:“单凭穿着而断定一个人的身份,你这皇子未免也太以貌取人了。”他得想办法先把凯亚带回去。
“真有乐子,那你又怎么证明我说的是错的?“鱼儿上钩了。
“我有办法证明我是个贵族。”迪卢克瞥向门口,“只要你跟我走。”
“······”凯亚沉默了,他在犹豫,深渊教团给他下的指令好像不让他离开这间“寝宫”。
“怎么,怕了?”迪卢克乘胜追击。当上“皇子”的凯亚好像把以前的谨慎与警觉扔了个干净,只剩下了高傲和轻蔑,对待迪卢克的挑衅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走就走。”
“很好。”迪卢克宽下心来,但是伸手阻止了想要下床的凯亚,“但是走之前,劳烦您换件得体的衣服。你们皇族的审美我真的不敢恭维。”
“没有衣服。”凯亚看了看空荡荡的周围,这里除了这张床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怎么没有,这里不是您的寝室吗?”迪卢克嘲道。
凯亚面露疑色,眼里斑驳流转,好像在自动修复这个错误:“衣服······衣服都是侍女拿进来换的。”
“但现在没有侍女,你就穿这件。”迪卢克再次把外套给凯亚披上,“穿好就跟上来,小心不要惊动其他人。”
“我们皇子可是偷偷溜出去的,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凯亚刚下床,没走两步,就被脚上的链子扯得不能向前。
“等等,好像,走不动了。”凯亚叫住迪卢克。
“你看不不见吗?”迪卢克看着凯亚空洞的眼神。
“看见什么?”凯亚跟面前的空气墙做着斗争。
迪卢克走上前拿大剑一击斩断了凯亚脚上的锁链。“现在呢?”
凯亚感觉面前的空气墙消失了,但随即而来的是恐惧。
他的感官出了问题,为什么迪卢克能看见而他看不见?
“可以了。”凯亚又试探性地走了两步,确定没有新的空气墙后才敢放心往前走。
迪卢克盯着凯亚的脚,皱了皱眉。地上满是碎石,凯亚的脚已经被磨红了,但是当事人却像感觉不到一样继续走着。
他走过去,单手把凯亚抱了起来。
突然腾空的凯亚慌忙抱住迪卢克的脖子:“哎你干什么!”
“现在的你会拖累我们。”不给凯亚反应的时间,迪卢克一手抱着凯亚一手拿着大剑,以极快的速度冲出房间,突破深渊法师的防守。
凯亚也感知到了危险,没有说话。但出了房间的那一刻,世界在他眼里发生了变化,原本镶珠嵌玉的宫殿变成了荒废的废墟,之前的侍卫宫女也变成了一群毛茸茸的怪物。反观自己身上······
凯亚别过头,还好有这个人的衣服。
只用一只手的迪卢克迅速解决了几只目击他们的深渊法师,抱着凯亚轻声无息地离开了废墟。
在到达安全区域后,迪卢克放下凯亚稍作休息,他注意到凯亚惶恐的神情,后者甚至还用手裹了裹身上的外套。
“那片······废墟?”凯亚惊慌未定。
“清醒了?”迪卢克关切地凑过来,看来幻象对凯亚的影响仅限于那片废墟。
“没有,我的记忆还很乱。”他看向迪卢克,“我们是不是认识?”
回想起刚才的凯亚,迪卢克笑道,话里透着阴阳怪气:“皇子这是想承认认识我这个草民了?”
“把那个忘了,对你我都好。”凯亚扶额,那些记忆没有根据,一戳就破,“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迪卢克也严肃起来,但心里隐隐想要点补偿,他思索半晌,选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是迪卢克·莱艮芬德,我们是家人。”
“家人?但是我们都不同姓啊。”凯亚晃神,大脑飞速解析着新的信息,他现在的认知里只有血缘才能构成家人这一关系,“难不成我们???”
迪卢克不说话,就只是看着他,这一沉默,更让凯亚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啊?可我们都是男的······”
“义兄弟,有什么问题吗?”迪卢克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惹得闹了乌龙的凯亚满脸通红。
“好了,先回去,幻象什么的等明天再说。”迪卢克抱起凯亚,继续往晨曦酒庄的方向走去。
看来深渊教团里已经有部分人注意到凯亚了,他得找个机会处理后患。当然,这跟第二天凯亚解除幻术后发觉社死什么的,都是后话了。
-end
差点忘了我结婚了(番外)
ABO先婚后爱
小学生文笔
ooc且沙雕预警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饶是白川这种情绪波动不大的人,也被方绪给带的挂起了笑脸,“你看着点红绿灯。”
“知道知道,嘿嘿嘿嘿嘿。”方绪乐呵呵的回答,然后就闯了一个红灯。
路口执勤的交警拦住车辆,拿着罚单,上前在车窗上敲了敲,“先生,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谢谢。”
把罚单收好,白川毫不犹豫的下车把方绪从驾驶座上拽了下来,自己开车。
好不容易回了家,白川觉得坐在沙发上,看拿着化验单手舞足蹈的方绪满屋子乱窜,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娱乐节目。
“对了,爸妈他们还不知道,我赶紧告诉他们。”方绪刚把自己的烟全...
ABO先婚后爱
小学生文笔
ooc且沙雕预警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饶是白川这种情绪波动不大的人,也被方绪给带的挂起了笑脸,“你看着点红绿灯。”
“知道知道,嘿嘿嘿嘿嘿。”方绪乐呵呵的回答,然后就闯了一个红灯。
路口执勤的交警拦住车辆,拿着罚单,上前在车窗上敲了敲,“先生,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谢谢。”
把罚单收好,白川毫不犹豫的下车把方绪从驾驶座上拽了下来,自己开车。
好不容易回了家,白川觉得坐在沙发上,看拿着化验单手舞足蹈的方绪满屋子乱窜,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娱乐节目。
“对了,爸妈他们还不知道,我赶紧告诉他们。”方绪刚把自己的烟全都扔掉,想起还没给家里报喜,赶紧就要打电话,过了一会儿,方绪拿着手机问,“老婆你看到我手机没?”
白川???
找到手机的方绪,第一次这么希望他爸能快点接电话,“喂?爸,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有爸爸了!”
话音刚落,旁边正在喝水的白川噗的一声把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咳咳咳。”
这方绪才反应过来不对,一边帮白川顺气,嘴上赶紧改口说道,“不是不是,说错了,是爸你要当孙子了!”
得,看出自家alpha已经彻底被当爹的喜悦冲昏了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的白川夺过手机,自己解释,“爸,方绪他糊涂了,嗯,对,我怀孕了。”
电话另一头的方父听到这消息也激动了,“我有爷爷了?!!”
白川立刻捂着脸挂掉电话,完了。
果不其然,当晚,白川就迎来了两方家长的亲切慰问,才一个月的小家伙就隔着肚皮感受到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对它的爱。
终于把人都送走,白川只觉得身心俱疲,不过反观方绪,还在兴致勃勃的跟人家打电话,“喂,小周啊,你喝多了?哦,没事,我就是告诉你一下,我老婆怀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马上要当爸爸了!”
听到这,白川默默去书房打开电脑上的搜索引擎。
婴儿的智商取决于父亲还是母亲?
alpha智商低会遗传吗?
AO智力遗传公式。
第二天。
掀开的砂锅蒸腾着热气,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白川有点头疼,“吴姨,早餐喝鸡汤,有点腻吧?”
“小川呐,你这刚怀上,正是要补营养的时候,你看看你,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快喝,我炖了一早上呢。”吴姨说着手上就盛了碗递到白川面前。
洗漱完的方绪这时候也过来吃早饭了,边叭叭吴姨说的对,边把自己的鸡汤一口闷掉,“该说不说,这汤,呕…”
只见刚才还叭叭个不停的方绪干呕了一声,捂着嘴就往洗手间跑,白川见状也跟了上去,只留下吴姨看着小两口的背影疑惑不已的拿汤勺尝了尝味道。
“没怪味啊?”
洗手间里,白川轻轻拍着方绪的背帮他顺气,“你怎么了?”
方绪吐了半天,只觉得别说鸡汤,胃酸都要吐出来了。
“呕…我没事,就是有点,反胃,呕…”
看着方绪这副肾结石都要吐出来的样子,白川还是有些担心。
围达。
早上的小插曲并没有被方绪放在心上。
今天围达的员工都看得出他们老板心情很好,周思远中午才来,方绪都笑呵呵的说年轻人嘛,睡过头了很正常,还问周思远困不困,需不需要再补个回笼觉?
大家都觉得老板心情好的有点奇怪了,纷纷开始猜测老板这是怎么了,周思远回忆了一下昨晚模糊的记忆,放出了名叫真相的炸弹。
“我记得昨天晚上老板给我打电话了。”
“大晚上的,老板给你打电话干嘛?难道~”
“别乱说!我记得,我记得老板好像跟我说爸爸?哦,对,老板说他要当爸爸了。”
“哦~怪不得~”
大家终于知道今天方绪如此异常的根源是什么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不过大家很快就不理解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方绪一反常态的放弃了五星级酒店外卖,跑去和员工挤公司食堂。
老板来了大家自然都让地方,结果方绪刚一站到打饭窗口前,直接捂着嘴跑了,有人得了会被带饭的目光,赶紧追上去跟踪第一手八卦。
惊呆了,老板狂吐不止为那般?
联想来自周思远同志的小道消息。
围达悄悄流传起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嘿,你知道吗?我们老板,对,最年轻的九段棋手方绪,其实是个omega。我怎么知道的?大家亲眼见证,老板孕吐一周了,而且越来越严重,上次吐的把眼镜都给掉马桶里了。唉,现在上班之前身上的烟都得放到前台,想抽去楼下公厕。
白川眼看着方绪这情况越来越严重,一周下来人瘦了一圈不说,脸也白了,人也虚了,直接把方绪拎去了医院。
医院。
拿着结果,医生看了一会儿,“孕吐,不是什么毛病,正常孕期生理反应而已。”
“什么!”方绪一拍桌子站起来,因为手脚发软又立刻跌坐了回去,但嘴上该叭叭还是得叭叭,“医生你看清楚,我可是alpha,而且怀孕的是我老婆,孕吐怎么也不可能是我吧?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
听到这白川伸手就给了方绪一巴掌,“闭嘴,听医生说。”
医生点点头,“我没骗你,omega怀孕,alpha有孕期反应并不是个例,在医学上,这叫拟娩综合征,看来你们夫妻俩感情挺好。”说着,医生把目光转向白川,“他现在很脆弱,你是他的omega,这个时候你应该尽量陪在他身边,用你的信息素安抚他,这样不止利于培养感情,对胎儿的发育也很有好处。”
白川认真的听着医生的叮嘱,只有方绪沉浸在自己居然孕吐了的震惊中,连什么时候被白川拎回家都不知道。
第二天,谨遵医嘱的白川跟着方绪去了围达,也就是这一天,围达的员工第一次见到了仿佛是被他们老板虚构出来的老板娘真人。
老板娘这细胳膊细腿的,真的是alpha
吗?
周思远再次被戳,仔细回忆了当时老板娘从二楼翻下来抓人的英姿。老板娘很能打的,就是,功夫,你们懂吗?
哦~
然后老板娘就进了围达队的教练组。
你不是说老板娘是学武的吗?
难道方总想让咱们也练武强身健体?
然后白川就横扫了围达队,执白全胜。
老板娘威武!
周思远发出了老板娘文武双全的尖叫,从今天起他就是白川的死忠粉。
围达队员也知道了,白川,一名身手了得的围棋七段。
难怪老板会拜倒在老板娘的牛仔裤下!
整个孕期,白川除了身子越来越重,倒是没什么特别难受的地方,连孕吐都没有过一次,倒是方绪,一直状况不断。
前几个月的孕吐就不说了,白川孕晚期的时候,有一天晚上腿抽筋,起床失败惊醒了方绪,方绪给他揉腿揉着揉着突然就哭了。
“老婆,我太没用了,你这么难受我什么都做不了。”方绪窝在白川怀里嚎啕大哭。
哭的白川当场睡意全无,搂着方绪又是亲又是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别哭了,快睡吧。”这样我才能好好睡觉。
“真的吗?”
“真的。”快睡!
感受到死死扒在他身上的方绪,白川才终于知道当时医生说的心理变化是什么意思。
日子一天天过去,早早就被方绪送进医院待产的白川终于熬出头了,进手术室之前,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方绪陪产的要求,他一个人生孩子已经很麻烦了,并不想再添个麻烦在旁边。
被拒之门外的方绪,只能站在产房门外,哭成泪人,“老婆,老婆你让我进去吧!”
产房里,护士把孩子抱到白川旁边,让他看看,白川伸手碰了碰孩子的脸蛋,皱巴巴的脸蛋,让他想起了方绪哭哭啼啼的样子。
同时也让白川想起了产房外还有个方绪,“孩子的父亲怎么样了?”
“是外面那个哭哭啼啼的alpha吗?哭晕了刚被拉走。”护士说完忍不住笑了。
听到这,白川也忍不住笑了,他想,孩子都生了,方绪也该恢复正常了吧。
想法很美好,不过在坐月子的白川被方绪半夜哭醒以后,白川意思到,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产后抑郁。”这是医生给的诊断结果,没错,是方绪的诊断结果。
后来,有人问起方绪,为什么不要二胎,回忆起当年先孕反,后抑郁,方绪毫不犹豫的回答,生孩子太辛苦了,我舍不得我老婆遭这个罪,独生子女挺好的。
【绫托】大人物的厨房(R)
#ooc预警,但是提瓦特背景#
#私设两人早已知根♂知底#
#后面是关于绫托的一点无意义口嗨#
神里屋敷的小春是个伶俐人,手脚勤快,做事利落,只需一句吩咐,她保准把事儿干得漂漂亮亮。向来食欲只能说尚可的家主大人昨晚突然说想吃鲈鱼刺身,今日天未亮,小春早早起了床,简单洗漱,迅速换好衣服,把每一根头发丝儿梳得整齐,就大跨着步子,去往稻妻城内采买最新鲜的鱼。
稻妻城内晨光熹微,各式店铺的老板和伙计们都忙着收拾开店,掂着御伽木水瓢洒扫,搬出几箱从离岛进的货,木箱的味道闻起来十分干爽;起晚了的,这时才端出一碗刚煮好的面,唏哩呼噜地吃着——兽骨面汤浓郁又醇厚,小春忍不住深吸几口...
#ooc预警,但是提瓦特背景#
#私设两人早已知根♂知底#
#后面是关于绫托的一点无意义口嗨#
神里屋敷的小春是个伶俐人,手脚勤快,做事利落,只需一句吩咐,她保准把事儿干得漂漂亮亮。向来食欲只能说尚可的家主大人昨晚突然说想吃鲈鱼刺身,今日天未亮,小春早早起了床,简单洗漱,迅速换好衣服,把每一根头发丝儿梳得整齐,就大跨着步子,去往稻妻城内采买最新鲜的鱼。
稻妻城内晨光熹微,各式店铺的老板和伙计们都忙着收拾开店,掂着御伽木水瓢洒扫,搬出几箱从离岛进的货,木箱的味道闻起来十分干爽;起晚了的,这时才端出一碗刚煮好的面,唏哩呼噜地吃着——兽骨面汤浓郁又醇厚,小春忍不住深吸几口气。
有认识小春的熟人,和她热络地打招呼。
但小春只能匆匆应声,来不及寒暄,快步踏过乱云般的落英,她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粘在木屐上的花瓣,想着家政官大人做过的绯樱饼,更馋了几分。
看准水箱里最精神、最肥美的鲈鱼,称好斤两,付完摩拉,小春就提着小水桶回去了。
“家政官大人——托马大人——”
“啪”地放下手里的水桶,小春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洗洗手,看向托马。
托马正围在切菜台忙活,切的丁、切的片、切的丝、切的块,捣成泥的,和好的面,全都有序地摆在台上,另一边的炉子里已经炖好了海草汤。
小春忍不住感叹,这么短的时间,就已这么详备,不愧是被吉田婆婆认可的男人。她掏出装着找零的摩拉袋递到托马面前,有些自得,“托马大人,鱼买好了,今天的鱼又大又新鲜,家主大人一定会喜欢。”
托马笑着点点头,“小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剩下的摩拉小春拿去吧,离岛最近从璃月新进了好多货,有些头饰的花样特别好看,最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了。”
他也没闲着,顺手剪掉鲈鱼尾巴,让鱼一边游一边放血——这样做出的刺身才更新鲜美味。
小春虽是神里屋敷的仆人,但也是终末番的一员,托马的关心让她有些动摇,心里暖暖的,她小心地捧着摩拉袋,细声说,“托马大人像妈妈一样。”
托马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应该是哥哥啦,小春……”
小春含糊地应了,跑出厨房,差点惊得跳起来。
“家,家主大人……”
“嗯。”神里绫人略微颔首,脸上挂着和平常一样的微笑,“今天我准备下厨,大家就不用来厨房帮忙了。”
小春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发毛,脑海中闪过几道昔日家主大人亲手烹饪的“佳肴”,只管飞速点头,“好,好的。”三两步就跑开了。
——现在的厨房可不是她这样的小人物能进出的了。
托马构思着鲈鱼刺身的摆盘,小声嘀咕,“就雕个胡萝卜太郎丸吧。”
腰间突然缠上一双温热的手臂。
“哈啊……家主大人——”托马叹气,“您怎么又来厨房了?您上次做的海灵芝天妇罗可真是……”
“真是什么?我看你吃得挺开心呢。”绫人凑在托马耳边,呼出一口热热的气息,带着椿花清甜的香气;双手却往上游走,然后在他熟悉的肉粒处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下方窜起一簇略香艳的火,但托马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尝试与绫人交涉,“您不是说想吃刺身么?我还特意和乌有亭的冈崎老板讨教了一下,真的不想试试吗?”
“冈崎老板的品味确实值得信赖,但是我心中有更优化的方案,你不想试试吗?”
托马梗住。
“信我吧,刺身这样的菜,怎么做都不会难吃的。”
“可……”
但刺身甚至不用水煮,瞬间,托马心里有些松动。
肉粒又被带着威胁意味地捏了一把,托马终于妥协。
绫人却又凑在托马颈侧仔细地嗅了嗅,“怎么……嗯,像甜牛奶——托马原来真的是‘妈妈’?”
即便是在坊间混成老油子的托马在这样的问询下,也忍不住“腾”地闹了个脸红,连脖子根都带着赤色,“什——!什么啊!是是是蛋糕的香味啊!家主大人!那是从点心铺子里买的蛋糕,是店主特意仿蒙德的甜品做的,是给您和小姐做饭后甜点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托马“唰”地指向放着蛋糕的橱柜。
绫人故意失望地叹气,“没有奶就不是‘妈妈’了呢。”随即,绫人又用安抚地语气说道,“不过,托马的……”他的手在某处打转,“很大,也不是不可以做‘妈妈’哦?”
托马并非第一次在绫人面前如此羞恼,毕竟绫人总是有办法突破他的心理预期,所以托马深呼吸几口,语气勉强,“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庭院看看,我记得有几棵松树得修剪了。”
“不行。”绫人继续揽住托马的腰,“家政官大人要在一边给我建议,还要负责试吃。”
托马不会拒绝绫人的请求,便乖乖地在一侧旁观。
绫人真的开始准备菜品,和托马交谈的也全是有关烹饪的探讨,两人协力去掉鲈鱼鱼鳞,绫人虽然做菜口味一言难尽,但是好在刀工极佳,不多时,白色冰盘里就摆好了一圈又一圈淡红的鱼肉片,薄得透明的刺身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
“太棒了!看起来就很美味,你终于成功了,家主大人!”托马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是吗?”绫人盯着冰盘沉思。
“哦对,再放点装饰就可以了。”托马想着,摆盘和装饰可是风雅的家主大人的专长。
“也是。”绫人收回视线,转而笑眯眯地看向托马,“那就有劳托马——”
“咦?家主大人不自己来……”
“——做我的盘皿吧。”绫人笑得温柔,雪白的脸一笑起来,嘴下那颗小痣更显得生动,整个人看起来雅致又明媚,宛如剔透冰花,也如刀锋艳光。
即便这个请求听起来十分荒唐,托马也没有拒绝,因为托马不会拒绝绫人的请求。
【后续请看主页置顶🙇】
一晌贪杯
1.7K+,包甜
荤菜未遂
将就将就吧各位家银
虽然这位新来的龙姓管家有时会说些奇怪的话,但能力是实打实的,许多事情不用刘波多过问,贴心的管家便能办得妥当,即使他不大乐意承认,管家也远比他适合做这个少爷。
“少爷,我只不过是个平平无的管家罢了。”龙傲天总是这样说,话是卑微的,背却是笔挺的,语也是铿锵有力的,一点也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许是管家太过耀眼,刘波自卑的毛病又犯了,头低了下去,嘴又是闲不住的,小声嘟囔着,“谁家管家穿成你这样啊,瞧着比我这个少爷都好。”他顺手扯了扯袖口,再偷摸抬眼去瞥龙傲天时,只见,管家不知何时脱了西装,唯一剩下的衬衫也大敞着,露出一片胸膛,以......
1.7K+,包甜
荤菜未遂
将就将就吧各位家银
虽然这位新来的龙姓管家有时会说些奇怪的话,但能力是实打实的,许多事情不用刘波多过问,贴心的管家便能办得妥当,即使他不大乐意承认,管家也远比他适合做这个少爷。
“少爷,我只不过是个平平无的管家罢了。”龙傲天总是这样说,话是卑微的,背却是笔挺的,语也是铿锵有力的,一点也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许是管家太过耀眼,刘波自卑的毛病又犯了,头低了下去,嘴又是闲不住的,小声嘟囔着,“谁家管家穿成你这样啊,瞧着比我这个少爷都好。”他顺手扯了扯袖口,再偷摸抬眼去瞥龙傲天时,只见,管家不知何时脱了西装,唯一剩下的衬衫也大敞着,露出一片胸膛,以及引人遐想的小腹。
龙傲天的手搭在腰带上,大有要将外裤一并脱去的架势,“少爷若是不喜欢我这般穿着,那我就不穿,少爷想如何,傲天便如何。”“打住!别脱了!”少爷赶忙拦下管家,紧张地四处张望,确认无人后才放心地坐回沙发上,“说脱就脱,你手倒挺快,赶紧给我穿回去!”龙傲天一边按少爷的吩咐穿回衣服,一边不屑地笑了笑,“雕虫小拔罢了,不值一提!“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少爷正说着,忽然发觉一只手摸上了自己衣襟。“你,你干嘛。”“别说是我自己的衣服了,就是少爷这身大褂,我脱它也用不了多少功夫。”转眼,胸口那三个绊子已经开了,刘波连忙抓住了管家向下摸索着试图解扣子的手,龙傲天像是摸到了炽热的火舌一般,迅速将手抽了回来,“少爷!您越界了!”少爷跺了跺脚,脸被气得有些发红,“咱俩到底谁越界了!”
“少爷,王老板送…“前几日泡龙井的那个丫头抱着两瓶酒进来,话没说完,只见管家与少爷衣衫不整,举止亲密,向来好脾气的少爷两颊还微红,孤男寡男独处一室很难不让她联想到些什么话本子。
一时间,屋内三人间的气氛竟是有些微妙。
此刻,丫头好奇英俊的管家与少爷究竟是什么关系,少爷只想知道那两瓶酒是什么来头,而管家则在为刚才被打断的对话气愤,阴沉着脸对她喝道:“出去!”丫头憋着一丝笑放下酒转身跑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我们刚刚讲到哪了少爷,哦对,说到我184了……”
“人家话没讲完呢!再说了,184184,这事你都讲了七十四回了!这酒哪来的我都还没问呢!”少爷被气得直跳脚。
傲天不急不慢地拿起酒,在瓶塞处稍稍一嗅,“呵,只不过是瓶珍藏了二十三年的酒罢了,王老板的回礼也不过如此。”
“等会儿,为什么是回礼?还是王老板的?!不对,珍藏二十三年这是能闻出来的吗?!那里头还有酒吗?!”
”既然少爷如此期待这瓶酒,那我便为少爷斟上一杯吧,不过我能为少爷拿来更好的酒便是了。”
“你在自说自话些什么啊?!你从哪看出来我期待了?”
在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诡异对话中,有着玛瑙般光泽的美酒被倒出,在杯中散发出幽幽酒香,混着龙傲天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沁入刘波鼻腔中。
“我也不会喝酒啊。”刘波嘟囔着,端起杯子,将唇瓣贴上光滑的杯沿,仰起脖颈,顺着喉结的滚动,美酒尽数流入胃中,少许从嘴角溢出,滑过少细腻的肌肤,落人那被月牙白大褂隐藏起的春光中。
龙傲天的眼神晦暗不明,他扯松了领带,“少爷,我还有些琐事尚未处理,先离开片刻。”
浸在浓厚酒香中的少爷迷迷糊糊地应声,只知美酒入口香醇,不知其醉人,一晌贪杯,喝尽两瓶珍藏多年的好酒,顿时手脚发软,头脑昏沉,看不清来人去物,说不明己心他意。
“少爷。”
恍忽间,刘波听见有人唤他,音色低沉有磁性,如那美酒般醉人,“别叫我少爷,我才当不了少爷,我有名字,我叫刘波儿!”他眼前模糊,不知自己不胜酒力,吃醉了,只以为是讨人厌的蜘蛛网,在眼前蒙了一层又一层,不耐烦地伸了两只手虚虚地在面前拨弄着,时不时哼上几句,像是逮不到心仪小雀的猫仔似的,委屈极了。
殊不知,自己这副“醉汉”模样落在他人眼里又是怎样一幅旖旎光景——
少爷的眼镜不知被他自己撇到了哪个角落,那对圆亮的眼睛半眯起,盛着什么极易让人误解的水光,两瓣水润的唇被翻来覆去抿了又抿,像极了春日熟透了的桃花瓣,引人采撷,那身平日里板正平顺的月牙白大褂因为穿的人半躺在沙发里扭着身子而产生褶皱,如一湖干净的水被谁搅动,泛起层层涟漪。
虽说已然入秋,可眼前这烂醉的人,分明是大好春光。
管家将一桌杯瓶收起,再用自己的手帕轻轻拭去少爷额上的汗珠,随后将人捞入怀中抱起,步入重重帷幔下的沾满了少爷气息的床。
“少爷,给我一个机会,越界吧。”
【旧文补档】【方博个人向】正趣果上果
在微博得到了热心网友的帮助,来补档。
喝酒上头,写点和虾球聊的东西。大概是个个人向同人。
不要叫他小可怜,他哪里可怜?他扛住千斤重担逆流而上,他做了自己的英雄,世界第一博。
BGM正趣果上果–陈粒
本篇可转,不出lof即可。
世界第一博。
【方博个人向】正趣果上果
2017.01.04阅读 1283
“心怀啮雪大志愿,被人称作小可怜。”
那年是13年。
方博手伤之后,一开始没有停赛,还去打全运会。没法停。这会儿吴灏快退了,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宋鸿远的问...
在微博得到了热心网友的帮助,来补档。
喝酒上头,写点和虾球聊的东西。大概是个个人向同人。
不要叫他小可怜,他哪里可怜?他扛住千斤重担逆流而上,他做了自己的英雄,世界第一博。
BGM正趣果上果–陈粒
本篇可转,不出lof即可。
世界第一博。
【方博个人向】正趣果上果
2017.01.04阅读 1283
“心怀啮雪大志愿,被人称作小可怜。”
那年是13年。
方博手伤之后,一开始没有停赛,还去打全运会。没法停。这会儿吴灏快退了,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宋鸿远的问题,而下面的小队员还没有上来,只一个科哥顶着,能怎么顶?他也得顶着,硬撑也要撑,要顶住。
解说员也添乱,隔岸观火似的,公正客观地说,方博手受伤了,大运会的时候就这样,都在讨论他开不开刀,现在来看他选了保守治疗。
全运会预选赛是三月,咬着牙挺过去了。然后到了乒超,他终于痛得连拍子都拿不起来。
那天俱乐部里也提前打了招呼,有个摄制组要过来拍。方博本以为就是拍个训练什么的,以往什么采访都差不多,拍拍训练,说两句继续努力的客套话,提伤病也是点到为止,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路子,健康向上友好积极。没想到这个摄制组不走寻常路,叫什么乒乓球在中国,说要全面地展示乒乓球选手。
结果这日子过得日了狗一样,每天回宿舍都能看见宋鸿远在自己床上挺尸,要么就窝着打游戏。狗逼纪录片制作组还拍他,拍他在健身房,一个人在那儿举铁,满头的汗,那时候他真是拿铁把摄像机砸了的心都有。后来做完了,他一个人躺着,心里头什么都没了,拍吧,随便拍,老子什么都不怕。
人在低谷的时候,哪儿都是高处,总能往上走。
下午拍他和宋鸿远他还不这么想。他想拍拍拍就尼玛知道拍,乒乓球在中国?对,这就是乒乓球在中国。是无限的未来,逼仄的希望,还有数不清的绝望,难得出头,谁都一样,还非要挺着胸膛活的就过得跟什么似的悲壮。
我所在的地方就是中国,我什么样,中国就什么样——老子就这个逼样了,老子代表不了乒乓球在中国,求你们别拍我了,别拍他了。
这几乎是方博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候,以后大概也不能超越的难堪和狼狈。偏生他不能躲也不能逃,还得对着镜头,什么都要给拍进去,完完整整记录下来。
不想卖惨,深吸一口气,调整表情,也不能拿哑铃砸摄像机,到最后方博只能压下去滚到喉咙口的满嘴脏话,在床边坐下,拍拍宋鸿远肩膀:“你老在我这也不是个事啊,练球去吧。”
摄像机跟着宋鸿远走了,方博几乎从床上蹦起来,冲到门前把门锁了,抄起桌上一瓶矿泉水往下灌,一气喝了一瓶,背抵着门,长出一口气。
这片子首播时候他没看,后来还是偶然看了个片段。太怂了,他整个人在这片子里就不行。狼狈难堪。
从此之后他心情不好就去买碟,那时候没那么多人认得他,他站在音像店门口,戴着墨镜,气壮山河:“老板,有乒乓球在中国吗,来十盘!”
他背着一包碟回宿舍,活像天桥底下卖毛片的,拆了一盘塞进光驱,屏幕上映着他的眼睛,很大,目光认真,咬着后槽牙,想,看,难过也得看,爷们儿不能否定自己。
房间就他一人,看完一盘,退出来就给撅了。连撅了十张,神清气爽。好像这样就把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光都折了,掰碎了,扔进垃圾桶里一切清零。好像这会儿就扼住命运的喉咙,踩过命运的尸体,昂首阔步迈向新生活。
他死死记住了屏幕上自己的脸,拉一个近镜头,他的侧脸特别沉静悲壮,反反复复说一句话,你老在我这算什么事啊,练球去吧。
跟个娘们儿似的,苦口婆心劝。
其实自己心里清楚,劝什么,能劝的都不要劝,站起身擦干汗也擦干血,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劝不了的,说了也就这样了。
这不会是他的终结。方博没有砸那台摄像机,也没有停训,甚至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后来他想着一句话,你所在的地方就是中国,你什么样,中国就什么样,你有光芒,中国就不黑暗。
所以乒乓球在中国拍下了他们,所以他们都要站起来。不管在这里,还是在那里。
人可以输,不能一输到底。人生到底有输有赢,四肢并用也要站起来,这条路还要走,要堂堂正正挺着胸膛走。
啮雪之志,焉能忘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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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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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亮时光】暗恋这件小事(万字一发完)
万字一发完,大量私设,严重OOC,可以不喜欢,但不可以骂作者。
谢谢阅读~
暗恋这件小事
*
俞亮知道时光喜欢男的,刚被俞亮逮住的时候,时光还有些慌乱。
那时候北斗杯赛事一路告捷,他们拿了冠军回国,双子星跃上了各大报纸头版,走到哪儿都被长枪短炮围着,话筒戳到鼻子底下问个不停。时光第一次被如此簇拥,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走路都一脚低一脚高。
回国的一个晚上,洪河、富贵他们来给他庆功,还带了帮棋院的新人,说来认识认识前辈。时光有些臊又有些人来疯,一群人点了堆烧烤,没两下功夫,啤酒瓶子就桌上桌下横七竖八。到了下半夜,谁都没想散场,又转战KTV,抢着话筒唱了轮飞儿乐团和周杰伦,听着洪河撕扯...
万字一发完,大量私设,严重OOC,可以不喜欢,但不可以骂作者。
谢谢阅读~
暗恋这件小事
*
俞亮知道时光喜欢男的,刚被俞亮逮住的时候,时光还有些慌乱。
那时候北斗杯赛事一路告捷,他们拿了冠军回国,双子星跃上了各大报纸头版,走到哪儿都被长枪短炮围着,话筒戳到鼻子底下问个不停。时光第一次被如此簇拥,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走路都一脚低一脚高。
回国的一个晚上,洪河、富贵他们来给他庆功,还带了帮棋院的新人,说来认识认识前辈。时光有些臊又有些人来疯,一群人点了堆烧烤,没两下功夫,啤酒瓶子就桌上桌下横七竖八。到了下半夜,谁都没想散场,又转战KTV,抢着话筒唱了轮飞儿乐团和周杰伦,听着洪河撕扯着嗓子鬼哭狼嚎,他躺在沙发上才觉得有些累了。手机亮了下,他低头看了看,是俞亮问他在哪儿,怎么还不回来。他莫名嘿嘿傻笑了下,认认真真打字回说,和洪河他们在KTV,晚些回去。
北斗杯结束了,可他还没从俞亮那儿搬出来,美其名曰是行李还没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那点儿小心思。俞亮也是真拿他当朋友了,丝毫没有把他往外赶的意思。时光挺得意地发现经过这一轮赛事,他跟俞亮的关系当真亲近不少,之前心意想通的大话也不是白说的,随便一个小动作,彼此就能猜到对方想说什么。
时光还爱收集报纸上他们穿着国青队队服并肩而立的照片,每每看着,他脑子里就冒出一个不搭边的词——郎才女貌。怪只怪自己太帅,俞亮又好看得跟个小姑娘似地。
临到散场的时候,时光肩上搭着外套朝外走。等车的时候,洪河已经彻底趴下了,被几个人连拖带拽地弄上车先去棋院住一晚。时光让那几个棋院的人先上,自己等下一轮。结果让到最后,街边就剩他一人了。夜风吹得有些冷,他搓了搓胳膊,把脖子往帽衫里缩。几片枯黄的银杏叶片打着转儿飘落,他朝树下看去,瞧见一个人朝他笑了笑,高高瘦瘦,肩线平直,头发黑缎子似的,柔软服帖。
去了宾馆开了房,那人看着文雅,动作却着实不怎么温柔,手腕被掐住高举起来压在床上,弄到一半,时光疼得厉害,额头都是冷汗,就打了退堂鼓,慌乱翻下床的时候,还自己撞到了床柱子上,疼得他眼前一黑,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打的车回的家,等到了楼底下才发现自己鞋只穿了一只,外套也丢了。
他站在楼下朝楼上看,瞧见卧室黑洞洞的,该是睡了,他心定了点,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这幅惨状。
跟做贼似地,冒着腰提着鞋,没敢开灯,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想进屋子,
结果只听刺啦一声,日光灯跳了跳,猛地亮起来。
时光吓了一跳,一抬眼就瞧见俞亮站那儿。
俞亮煮了个鸡蛋给他敷伤口,脱下他衣服查看伤势,指尖在那些咬痕上停留了下,手腕上有一圈乌紫的淤痕。“男的?”
时光涨红了脸,觉得自己像是被捏住脖子待宰的鸡,从嗓子眼憋出了一句蚊子叫。
俞亮拿着鸡蛋的手停留了一下,又问,“戴T了吗?”
声音平平淡淡,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太疼了,没做下去。”
有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鸡蛋在俞亮掌心里滴溜溜转着,又一会儿,俞亮示意时光接过鸡蛋,自己揉,然后站起身拿走了时光换下的脏衣服,放进衣服篓里,去卫生间给他搓了热毛巾。
瞧见那背影消失不见,时光仰首倒在沙发靠背,觉得今天过得实在有些荒唐。本来不该这样的,如果他没跟那个人走就好了,那他就能舒舒服服躺在床上被俞亮照顾,哪像现在那么憋屈,手脚都不知往哪搁。他胡思乱想着,酒精翻涌,有一点呕吐的感觉。
他说不上那人哪里像俞亮了,没他高,没他长得好,只除了整齐干净的头发,黑得发亮,修饰得脸廓都显得很温柔。
卫生间里俞亮放好了热水,叫时光洗澡。时光磨磨蹭蹭把自己收拾得当,窝进被子里。为了培养默契,虽然俞亮家够大房间多,但他两现在还睡一个床。
他还是有些怕俞亮会嫌弃他,刻意只占了一个小角落。后来又纠结,俞亮面子薄,拉不下脸,与其让俞亮赶他,倒不如自己识相点,打包收拾先滚蛋。发生了这种事,俞亮还会容忍他吗?他打腹稿打了半天,纠结如何措辞,模拟各种情景。
结果俞亮走进房,躺下来,关了灯直接说睡觉。
其实时光知道俞亮也不直,他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能相安无事这许久,表明两人间荷尔蒙指数实在是不高。
俞亮的男朋友是他留学时的舍友,戴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笑起来有好看的虎牙。是个摄影师,满世界飞,他不常出现,时光只见过他几次。其中一次是在北斗杯结束后,他特意飞过来给俞亮庆祝。
那本该是时光最高兴的时候,全世界都围绕在他身边,他是聚光灯下最闪耀的明星。可唯独俞亮不在,他最想与之分享喜悦的人不在,弄得他做什么事,听什么夸赞都没了意趣。方绪办的庆功宴他也草草应付了事,早早就回了宾馆睡下。
比赛期间,宾馆开的是标间,他跟俞亮一个房,那晚俞亮一晚上也没回来。时光独自在房间里,睁开眼又闭上,屋子里黑黢黢的,空气潮湿又阴冷,他把自己裹得像个蛹,就这么睁着眼睛到了天亮,翻来覆去也没能睡着。
他那时候还闹不清楚自己咋了。后来有一次,他们队出去酒吧玩,有姑娘来跟他搭讪,凑得离他很近,说他长得可爱,要他请喝酒,他被起哄着就请了,姑娘酒喝多了来亲他,他也不知道拒绝,结果一闭眼,眼前却全是俞亮的影子。他就感觉自己脑子里的弦嘎嘣一下断了,瞬间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你若那么喜欢他,就告诉他呗,还能怎么样,无非就是被拒绝,你也正好死了这条心。”
何嘉嘉看不惯时光这幅惨兮兮的样子,多少次了,陪他出来喝得昏天黑地。也就阴差阳错不小心知道了他对俞亮喜欢得死去活来,结果被逼着成了情感宣泄垃圾桶。其实,在何嘉嘉看来,俞亮也不见得对时光就没有意思,有谁能追着一个毫不来电的人追了十几年?狗屁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无非就是一见钟情两小无猜。可有什么用,时光指导起别人感情的时候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碰到自己的事胆子小的跟个老鼠似地。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过?”时光抬起头看他,眼神晶亮亮的,带着笑意。但何嘉嘉仔细看时,又觉得他其实没在笑。
时光垂下眼睛,手指抵着啤酒罐滴溜溜地转,“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有那么容易?”时光指下一用力,将啤酒罐重新捏住,发出滋啦滋啦地脆响,罐子被捏得变了形,“要是被拒绝了怎么办?我就是没法死了这条心,不如赖在他身边,看看他也好。”
何嘉嘉翻了翻白眼,“你可真作孽,活该你一辈子单身。”
时光伸出食指摇了摇,说是因为何嘉嘉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所以压根就不懂他,没资格给他建议。
说得何嘉嘉恼羞成怒,反复强调说那是自己看不上,追他的女孩子从学校排到黑白问道,绕三圈都排不下。时光啥也没说,就笑了下,结果何嘉嘉追着他跑了三条街,扬言看他一次扔他下河清醒一次。
时光好不容易摆脱身后恶犬,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一抬头,就瞧见谷雨斜靠着棋牌室门框皮笑肉不笑,“这大白天的练长跑呢?”
时光翻了翻眼,懒得理他。
谷雨啥都好,就是脸皮薄,对自己不诚实。时光看不上他这点。只要有人跟他说他喜欢江雪明他就跟谁急,还没时光坦陈。时光无数次想提点提点他,毕竟江雪明跟自己一块长大,那小姑娘的脾气喜恶,他是摸得门儿清。可惜谷雨拿不出求人的态度,这证明就算他在感情上穷困潦倒,也始终是个面嫩的主儿,那就难怪他追不到喜欢的姑娘。
时光回去已经挺晚了。第二天棋队训练,结果他晚上一不小心关了俞亮的闹钟,两个人早上都睡过了头。俞亮作息规律,时光就总赖床,为了不被打搅,休息天,闹钟总是第一个惨遭时光毒手。
时光咬着面包坐在车后座,一个劲催俞亮骑快点。刚好一个上坡,俞亮又气又累,连跟他斗嘴的话都说不出来。
单车转弯时划了个漂亮的弧线,时光险些被甩下去,赶忙抓紧了俞亮的腰。那腰身劲瘦矫韧,不去跳舞都可惜了材料,时光没忍住多摸了两把,换来俞亮的一声怒吼。
等到了棋馆,已经开始两两对弈了。还好白老师心善,只罚他们站了一节课。要他们还在弈江湖道场,还是大老师,估计他两都得提头来见。
里头在下棋,他们却得站在外头吹冷风。
天都是铅灰色的,雾气好像冻结在天上。
刚刚骑车骑得一身汗,现在又冻得不行,俞亮的嘴唇都有些发紫。
时光叫他的名字。俞亮不理他。时光偷眼瞧他,瞧他站得板正,面无表情,眉毛下压,嘴唇绷成了一条线,看起来还在生气。
时光从怀里摸出个白煮蛋还有一袋捂得热乎的牛奶,戳戳他,递过去。俞亮低头看了看,嘴角不由自主勾了起来,又压下去,他接过牛奶,时光乖巧地帮他剥蛋壳。
“面包呢?”俞亮问。
“吃完了。”
“就剩了鸡蛋?”
“时间紧来不及多拿,中午再请你吃大餐。”
“以为这样就好了?”
“那要不下次我载你?”
“关键是你不应该关掉我的闹钟。”
“好好,是我的错。”
“下次还犯不犯了?”
“视情况而定。”
俞亮拿眼睛瞪他,时光就歪头笑笑,拿鸡蛋堵了他的嘴。
时光罚站也没个正形,摇摇晃晃,东张西望,后面还和看门老大爷放在走廊上的鸟一来一往聊了半天。
俞亮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出一鸟一人能交流出个什么结果,只有闭起眼睛,不去管他,独自在脑子里打谱。自打上次他下盲棋被伏击,就有意无意地刻意锻炼自己的记忆力,他不想留有一个弱点被别人抓住。
可时光不想让他安生,跟鸟聊完了,就来找他聊,也许是终于发现他还是比鸟有趣的。
他暗自腹诽,感叹自己怎么沦落到跟鸟一较高低的程度。可还是愿意有一搭没一搭地陪时光天南海北地说话。聊的话题无聊又琐碎,就和天上破碎的云絮一样没有目的。
后来白老师叫他们进去。时光看了看里头,止住了话头,伸了个懒腰,然后说,要进去了呢。语气似乎有点可惜。奇怪的,俞亮竟也是这么觉得的。
流年似水,岁月如流,转眼就到了俞亮20岁生日。
他刚刚升了八段,名声盖过了方绪,围棋界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名字。媒体采访方绪有什么话想说的,他笑着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小亮是我师弟,我打小看着他长大,他有天赋又肯努力,走到今天也是意料之中。媒体又说你在头衔战中击败了俞晓暘,现在他儿子风头正劲,你担不担心自己会步俞晓楊后程?方绪瞪圆了眼说你什么意思?又说你这人怎么心理阴暗,是不是存心要挑拨我们师兄弟关系?要不是白川拉着,他估计又要去砸人摄像机。
等采访结束,方绪坐在台下还没缓过气,白川劝他两句见他听不进去,也就懒得再费口舌。也不知道方绪脑回路怎么转的,突然站起来,大手一挥,气汹汹地说要把俞亮的20岁生日大搞特搞一番,费用他全包了,就是要展现他们师兄弟兄友弟恭的深厚感情。潜台词就是砸钱,往死里砸钱。
所以生日当天俞亮莫名其妙地被扔了套礼服,莫名其妙地被塞进出租车,莫名其妙地被拉到了个灯火辉煌的豪华大酒店,莫名其妙地被一堆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包围住齐声相贺。好不容易突破重重包围从人群里钻出来,一扭头瞧见时光搭着洪河的肩,笑嘻嘻地朝他挤眉弄眼。
“你早知道?”他走到时光身边,气压都变低了。
“知道知道,绪哥拉着我们密谋好几个礼拜了。”洪河积极抢功,“瞧瞧这大金顶子、水晶灯,五色灯带、香槟塔,气派吧?豪华吧?都是我们选的。就这一桌子,最低消费这个数。”洪河咬了重音,伸出四根指头,翻一翻,“八千!”
时光憋笑憋得肚子疼,眼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俞亮最不喜欢这种出风头的事,这点他跟他爸一样,都把围棋看做是很纯粹的事儿。所以他当初知道时光赢围棋赛只是为了拿奖金,气得哆嗦半天说不出话,又修养太好不会骂人,只能一转身跑了,一晃十多年都没回来。把时光悔的,觉得还不如把自己狠骂一顿。
二十岁是个大生日,又是庆贺俞亮年纪轻轻升了八段,方绪要大办也不是没道理。
时光想了很久该送俞亮什么,他觉得送什么都缺乏新意。方绪送的是一套棋具,据说那棋子是用暖玉做的,摸上去温凉温凉的,通透得跟水滴一样,阳光穿过去有七彩的颜色。价值已经不能用钱来评估了,会显得俗气。
还有人送古棋谱的,送书的,送签名的,送古玩字画的,送新款手机,送机械表的,再不会挑的,就直接包了红包送钱了。
俞亮都恭敬小心地收了,唯独在他爸送他棋谱的时候,表情小小变换了下。这是当然的,俞晓暘就算送他的是写剩的废纸,他都会一本正经地珍藏起来。俞晓暘是严父,俞亮对他七分敬三分怕,唯独少了一分寻常父子的亲昵。
后来时光在网上瞎逛的时候,下单了一套10000片的清明上河图的拼图,这就像在跟俞晓暘对着干了,谁都知道俞晓暘最不喜欢看儿子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意义的事儿上。
但那都无所谓,只要俞亮喜欢就成。
时光不怕俞晓暘,他敬他是大师,敬他对围棋的固执,就是不敬他是个及格的父亲。在俞亮的事情上,时光觉得俞晓暘是没资格跟他比的,就算相处时间不算长,他也比他更懂俞亮。
饭桌上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俞晓暘没有留到最后,中途就和妻子离开了,兴许是他知道有长辈在,大家都放不开。
沈一朗拿着时光送的拼图端详,问他10000片的话,一般要拼多久?
时光估算了下,啥都不干光拼图,怎么着也得一个月吧。
沈一朗咋舌,是个大工程啊。
洪河附和,时光,你这是要俞亮拼到瞎啊,拼完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岳智抬了抬金属眼镜,说时光这叫包藏祸心。引得俞亮光拼图不下棋了,说不定哪天时光就能赶上俞亮了。
这话说得,时光不乐意了。我需要赶吗?我们这叫旗鼓相当,难分伯仲。别看现在我的段位是比他低了那么一点,那是因为我停了大半年,要再给我点时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白潇潇笑起来,你们别说,小光这段时间真是有点进步了,瞧这小词儿,还一套一套儿的。以前说个成语还要卡吧半天呢。还是俞亮给你补课的成果吧?
也不知道是谁提出的,说围棋选手也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都是职业选手了,还要给他们搞一搞文化课学习考试,没过的话,就得接着去高中旁听。俞亮聪明记忆好接受能力快,虽然不上学,但一直都有家教。时光就头疼了,突击了几个月,怎么考都过不了,眼看就要被打回高中回炉重造,还是俞亮站出来,接收了他这块棘手材料,天天晚上陪着他读英语做数学题背古文。在他困得打瞌睡时,还得负责给他做好吃的,帮他提神醒脑,总算最后擦着边过了及格线。为这事儿,白潇潇总说时光欠了俞亮好大的人情。毕竟俞亮那时候还在冲段赛呢。
时光虽然不好意思,但心里挺美。无数铁一般的事实已经证明,在俞亮心里,比赛和自己,果然还是自己更重要一点。哪怕俞亮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是他小时候追逐的那个幻影。
想到这里,时光豪情上脸,满满倒了一杯,站起身说,“来,俞亮,我敬你一杯,算是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
俞亮站起来和他碰了碰杯,“嗯,不谢。”
“就这样,你都不先客气客气?”时光气笑了。
俞亮一口饮尽,然后坐下,一板一眼地说,“考虑到你掉链子过这么多次,我觉得我还当得起这杯酒。”
这话也没错。时光耸耸肩,重也坐下,决定毕竟今天是俞亮生日,就让他得意一会儿,翘翘尾巴,等日后自己再一鸣惊人,惊掉俞亮下巴。
“说起来,这么大型的拼图你以前拼过吗?”沈一朗突然又问,看起来还是对这巨型拼图很感兴趣。
“没有,我以前拼的都是小型的,这样不会花太长时间。”俞亮老老实实地回答。
“拼大型的才有成就感啊。”
俞亮抿了抿唇,“我喜欢一次性拼完,不喜欢空一部分。”
“这是有点强迫症啊,正常正常,天才都有点小毛病。”洪河插话。
时光翻了个白眼,“你才有毛病,人家生日会,怎么说话呢。”
洪河忙捂了嘴,“这嘴秃噜了,我不是这意思,你当我吃了吐,吃了吐。”
洪河搞怪地做了个鬼脸,惹得饭桌上的人都笑起来。
“那如果是你,拼完这个要多久?”一直老老实实埋头吃菜的何嘉嘉开口。
俞亮想了想,“如果对原图熟悉一点的话,半个多月还是要的。”
何嘉嘉突然伸出了两个指头,“两个礼拜。”
“什么?”
“两个礼拜拼完。”
俞亮摇了摇头,“量这么大,不可能的。”
“没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拼图是用来放松心情的,没必要这么赶。”
“有奖励就不一样了啊,”何嘉嘉挑了挑眉,然后抬手一指时光,“你要是拼完了,我把这小子送给你。”
俞亮一怔,饭桌上一时哄堂大笑。
很快俞亮就反应过来,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无聊。
时光怨毒地瞪了眼何嘉嘉。
何嘉嘉耸耸肩,比着口型对他说,你喜欢的人真没意思。
又一次定段考结束,还是有喜有泪。
张福贵要回家去考高考了,他年龄到了,不能再考职业赛了。
他成绩不太好,又断了这么多年,为了让他能混上个本科,家里把户口迁去了外地,不得不举家搬迁。
走的时候,大家都去送他,乌泱泱的一大帮人。每个人都带了礼物,洪河给他买了一大包零食,险些抱不下。火车站里,有个女生看着看着突然哭了,怎么劝都停不下来。扳老师没办法,只能叫几个人把她带出去。扳老师说哭这个事情是传染性病毒,一旦一个人感染上了,所有人都容易中招,所以回了棋院可千万别再有人犯了啊。
大老师没来,扳老师解释他是老毛病犯了来不了。结果在送完富贵上车以后,时光他们在车站外面瞧见了他。大老师举着他那酒壶咕咚咚往下灌,时光说大老师你别喝了,对身体不好。大老师摆摆手说,你这臭小子还管起我来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想起了富贵好多事儿,每件事儿都挺有意思。富贵贪嘴,所以好多人都拿吃的求他办过事。可能看人吃东西自己的心情也会变好,练棋练得郁闷了,他们就爱边看富贵吃东西边跟他说话。富贵脾气好,输棋也不恼,好像只要有个吃的,就什么都不用愁。
洪河说富贵儿有一回儿被大老师罚一天不准吃饭,一整天苦着脸,就差哭出来了,晚上训练结束了就瘫床上一动不动,跟躺尸一样,他不忍心,就溜出去给他买了份肉夹馍。好家伙,一看到那肉夹馍,富贵整个人都从床上摔了下来,口水直流,摩拳擦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说得很夸张,模仿的也很夸张,逗笑了那个之前哭得停不下来的女生。但笑完以后,大家都沉默了,因为他们突然发现,就算富贵贪嘴又爱偷懒,可他们都舍不得他走。
他们在拐角处分手,扳老师他们回棋院,洪河要去他师父那儿,时光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逛。结果溜达到了他爷爷家。他打开门,看见爷爷正坐在小桌子前琢磨围棋,一瞧见他,昏花老眼都精神了。
“小光怎么来了?”
时光跑上去搂着爷爷胳膊,“今天休息,回来看看您。”他拉着爷爷坐回位子上,看见桌上的棋盘,“今天怎么不去跳舞了?”
“老胳膊老腿,跳了几天,跟散了架似地。还是围棋安定,动的是脑子。”爷爷跟他说了会话,站起来,到柜子里翻了翻,拿着旺仔牛奶回来,“你以前就喜欢喝这个,上次去超市我就买了点,特意给你留的。”
时光哭笑不得,“我早不是小孩了。”
“那你不喜欢了?”爷爷有些沮丧。
“不不。”时光抓过来,“多大了都喜欢。”
时光一边叼着吸管喝牛奶,一边撸撸袖子说,“爷爷我们两来上一盘。”
“来来,正好看看爷爷和那些职业棋手相比怎么样。”
有人说,人老了就跟小孩一样,世界就变得简单了。此话不虚。老人家特别好哄。赢了一盘棋就很高兴,输了就耍耍脾气,但转瞬来下一盘,之前的事就抛到脑后了。简直有些天真,事事都在别人意料之外。
时光想,刚开始他们喜欢下棋也都是这样,可学着学着,简单的世界就变得复杂了,于是要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重新找到刚开始的那种快乐呢?
下棋的时候,爷爷偶尔也跟小孩一样会耍赖,悄咪咪挪两颗子,时光就假装自己没有看到。为什么要跟老人家较真呢?围棋本来就是陶冶性情的东西。
这话俞亮肯定不爱听,褚嬴估计也不喜欢,他们都是把围棋看做比性命还重要的人。
下了两盘,胜率差不多相当。
爷爷附掌而笑,说我这个社区冠军看样子也不是白拿的啊。
晚上他们一道儿去时光家吃饭,电视里在重播仙剑奇侠传。妈妈问他最近怎么样。时光说挺好的,升了两段,旭哥奖励了他一千块钱,马上他就不是替补了,就有机会上场了。他妈为他高兴,给他夹了个鸡大腿。然后问他,现在是不是还是跟俞亮那孩子住一块?时光嘴腾不出空,就点点头。妈妈有些忧心地住了筷子,说你老这么麻烦人家也不是个事儿,你现在也有工资了,要么给他点房租,要么自己住出去吧,日常花销不够,妈贴你,就是不能招人烦。时光原先闷头扒饭的手也停了,抬了抬头,有些犹疑地说,这样挺招人烦的?
他妈皱着眉,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瞧见过小亮,他是个好孩子,不会嫌你,可我们也不能给人家添麻烦啊,不能因为人家人好,就老占人家便宜。再说我们家也不是缺那点钱。
时光一下子没话可说了。
妈妈给他碗里夹了两块青菜,说哪天你把小亮请回咱家吃饭,让妈妈做顿好吃的谢谢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帮了你这么多,我们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啊。
时光点点头说好。
时光打开门,俞亮坐在沙发上看书,是俞晓暘送的那本棋谱。他在家里也穿着衬衣,扣子规规矩矩扣到最顶上那颗,从不趴着歪着躺着,坐的端端正正,背脊好像用一把直角尺量的。听到他进来的声音,肩颈的肌肉一下子绷紧用力。俞亮扭过头,表情柔和,语气轻快,你回来了?
时光站在玄关,门口很黑,他看过去,俞亮笼罩在一片暖橙色的光里。他的手指按在书页上,修长白净,天花板的小吊灯有一盏坏了,总是一跳一跳的,一明一暗,俞亮的侧脸有时候就会有一小部分陷入阴影中,像覆了一层灰色的薄膜,像海面上升腾起了海雾,保护着什么很美好的东西。这世上好的东西不多,有些是可以为之豁出性命的。
“晚饭吃了吗?”俞亮问。
“我回了趟家,在家里吃了。”时光把那盏坏了的灯关掉,让一切不要那么戏剧化。然后换了拖鞋进来。
俞亮站起来,给他拿过包。
时光低着头说,“富贵不下棋了,要去外地高考。”
俞亮沉默了会儿,然后抬起手按在他的肩上,“有人来有人走是很正常的事,围棋这条路很难,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如果他能找到更好的东西,我们该为他高兴。”
“我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了,就是有点不习惯这种场面。”时光抬起头,把眼睛里的雾气眨掉,又状似随意地开口,“我妈说我总住这儿太麻烦你了,让我自己找地方住。”
俞亮顿了一下,快速说,“没关系的,这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一个人住不了那么大的地方。”
“那我也不能总住你这儿。”
“为什么不行?”俞亮问他。
时光突然仰起头,“那你男朋友呢?”
俞亮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时光撇开眼,觉得有点没意思,就摇摇头,没再说话。
“是你想搬?”
“一个人住自在些。”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俞亮沉默了会儿,好一会儿才说,“也对。”
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时光只好硬着头皮往下演。
“我搬走了,就没人关你闹钟了,你就不会迟到,也不会被罚站了。”
俞亮点点头。
“也没人蹭你单车,你就不会爬坡累个半死,然后一头汗地去队里。”
俞亮没反应。
“也没人再拉着你补课拖你后腿了,你肯定很快就能超过你师哥。”时光冲他笑,俞亮只有再点点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时光迟疑着,“这两天?”抬眼试探俞亮反应。可惜他就像个蜡塑的雕像般什么都看不出来。
时光绕着屋走了一圈,估算一下工程量,结果发现到处都是自己的东西。乱丢的衣服,吃剩的薯片可乐,DVD里放了一半没取出的碟片。他想起刚来的时候俞亮还会跟在他身后收拾,后来不知道是觉得他已经无可救药了还是怎么了,俞亮竟然逐渐默许了这种搞乱他生活环境的行为。
时光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头一次自动自发地开始整理起家务。
俞亮拦他,他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不就是打扫吗?自己的东西就得自己理,谁还没做过家务啊。他麻溜地开始扫地,抹桌子,收拾垃圾,要让他妈知道绝对以为自己的儿子被掉了包。
打扫完客厅就是房间。
扫地机器人一路驰骋到了床底下,然后嗡嗡直叫,自寻死路。时光趴在地上,钻进去,把那不开窍的铁疙瘩抱出来。随手往里一摸,摸到个长条盒子,结果从床底下拖出了一幅完整的清明上河图。
我说怎么没再瞧见过了呢。
时光叹了声,打开盒子,然后发现拼图竟然已经全拼完了,画上面一个个小人栩栩如生,世俗生活跃然纸上,近八米的多个切片,拼的整整齐齐,一块儿也没少。可为什么俞亮谁都没说。
他想起何嘉嘉在饭席上的玩笑,指尖遥遥一指,正落在他身上。
时光把扫地机器人踢到一边,抱着那个盒子走到客厅,心里一阵模模糊糊说不清道不明的惊觉。
俞亮还一个人站在那儿,背朝着时光,好像这么久都没挪过地方。
等他走过去,仔仔细细看俞亮,才发现他脸色发白,好像有些委屈又有些气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眼睛里有暗幽幽的明火在烧,烧得眼角泛红,几乎泫然欲泣,微长的发丝黏在额角。
他看到了时光怀里抱着的盒子,张了张嘴,又哑然了。
见过的人都说时光好看,时光想,那是他们没见过俞亮这般模样。时光是清秀,看着亲近舒服,但俞亮是真好看,五官无一不精致,精致到堪称艳丽,眉眼又很凌厉,许是出入惯了围棋赛场这种杀伐气重的地方,他的美是一把抛光的匕首,美得锋芒毕显,凛然不可亲。
可时光偏想亲上一亲。
“你喜欢我。”他说。
“你乱说什么。”俞亮的嗓子沙哑了,莫名给人些哽咽的感觉。
时光想起自己对谷雨的评价,纵然他在感情上穷困潦倒,千疮百孔,可他还是面嫩。其实面嫩不是坏事儿,说明生性,未经历太多事儿。那样的喜欢才纯粹珍贵,叫人得到了,就舍不得撒开手。
“我不走了。”
俞亮看他,“为什么?”
“因为你好看。”时光凑上去,蹭蹭他的脸,浑话竹筒倒洞子地往外冒。
说的俞亮脸一红,面皮薄如他,失了平常口若悬河的机辩,瞧着眼前这个痴呆呆看他,只知道挖空心思夸他漂亮的人,变得笨嘴拙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俞亮本来是不喜欢别人夸他好看的,可是从时光嘴里说出来,性质便不同了,俞亮就觉得开心,恨不能再好看上几分,让时光看傻了眼,再容不下其他什么庸脂俗粉。
时光说干了口水,顿了一顿,俞亮弯下一点轻轻搂住他,“怎么不说了?”
时光轻了轻喉咙,“说累了。这种怎么能一次说完,往后还有好长好长的日子要说呢。”
俞亮笑了笑,亲亲他的嘴角,语气轻缓,“那也不急,总有时间。”
似水流年,月在当空,粼粼流光就在其中淌过。
不必着急,总有时间,毕竟往后时间皆是你。
还好是你,成为我的喜欢。
END
标题不是写给时光,而是写给俞亮的><
虽然没有明写,但男朋友此事全是误会。
【云次方+1975】车程一小时
“我们去找龙哥吧!”黄子弘凡突然说。
阿云嘎跟1975四个小孩聚在一起,打打闹闹吃完了一顿晚餐,正讨论接下来要干嘛,他们家幺儿就提出了这个提议。
“我查了!去大厂就一小时!”方书剑宛如炸碉堡一样高举起手机亮出地图,旁边仨小孩立刻叽叽喳喳去扒他:“我看看我看看!”“哇是真的!”“走起走起谁叫个车!”等阿云嘎反应过来,张超已经雷厉风行约完了车,催促三个弟弟:“快收拾收拾,五分钟后到。”
小孩们立刻跳起来,乱糟糟地穿衣服收拾包戴口罩,梁朋杰跑去旁边的柜子里头翻打包盒,“这菜没吃完要不要打包给龙哥!”黄子弘凡怼他:“这一小时开过去冷都冷完了。”梁朋杰回嘴:“到酒店找个微波炉热下不可以...
“我们去找龙哥吧!”黄子弘凡突然说。
阿云嘎跟1975四个小孩聚在一起,打打闹闹吃完了一顿晚餐,正讨论接下来要干嘛,他们家幺儿就提出了这个提议。
“我查了!去大厂就一小时!”方书剑宛如炸碉堡一样高举起手机亮出地图,旁边仨小孩立刻叽叽喳喳去扒他:“我看看我看看!”“哇是真的!”“走起走起谁叫个车!”等阿云嘎反应过来,张超已经雷厉风行约完了车,催促三个弟弟:“快收拾收拾,五分钟后到。”
小孩们立刻跳起来,乱糟糟地穿衣服收拾包戴口罩,梁朋杰跑去旁边的柜子里头翻打包盒,“这菜没吃完要不要打包给龙哥!”黄子弘凡怼他:“这一小时开过去冷都冷完了。”梁朋杰回嘴:“到酒店找个微波炉热下不可以啊?你铺张浪费!”阿云嘎被方书剑推着站起来,“哥你外套要穿上。”
“怎么回事?”阿云嘎哭笑不得地套外套,“你们这也太心血来潮了,哪有这样说走就走的。”
“哪没有,说走就走的旅行才叫青春。”黄子弘凡最早套好衣服,端着个架子念了句文艺摘抄,接下来就喊:“哎梁朋杰那馒头给我留一个!”
“还吃,还吃,车都来了。”张超抽了一下黄子弘凡后脑勺。黄子弘凡差点儿给噎着,赶紧喝了口水,“你谋杀亲弟!”
“不是亲生的,我一个鹅怎么会有一只杰瑞弟弟。”
“你才是弟弟!”
“你是弟弟弟弟弟弟弟中弟!”
阿云嘎给他们吵得脑壳疼,被四个小孩裹挟着出了门,五个人哗啦啦涌进门口等着的车里。张超叫了辆豪华型轿车,能容得下他们五个,车门一关,汽车就往另一个省出发了。
“怎么还有这样的。”阿云嘎还没接受过来,指着车窗外飞速向后的道路问,“张超你知道大龙酒店在哪儿吗就叫车了?”
“哎!”张超瞪着眼睛看自己的手机屏幕,“我就随手点了个大厂的位置……师傅您别急,开慢点儿先。”他赶紧转过去问阿云嘎:“嘎子哥,龙哥酒店在哪儿,我赶紧给改个目的地。”
“张超你行不行啊!”黄子弘凡扯着嗓子喊。
“男人不能说不行!”梁朋杰起哄。
“闭嘴吧你个没有鸟的梁四月!”
阿云嘎在一片乱哄哄里给郑云龙助理发了个微信问他酒店在哪儿,蕾蕾给了地址,还问他:“嘎子哥你怎么现在来啊?”
阿云嘎低头躲过方书剑朝黄子弘凡拍过去的巴掌,捂着额头回复:“一言难尽。”
等几个小孩终于吵累了,车程都过了一半。阿云嘎本着大家长的架势,还是要抓着小孩教育一番:“超儿你明天几点的飞机票,赶得上吗?”
“赶得上赶得上,完全没问题。”张超找到自己的飞机订单,笑容凝固了一瞬,“那啥,见完龙哥一面就往回赶完全赶得上!”
带娃不易,阿云嘎叹气,“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什么事儿啊这都。”
黄子弘凡及时赶来帮大哥解围:“这不年轻嘛!嘎子哥你们就没干过啥千里送情谊的事儿吗?”表面给自己开脱实则把话题引向八卦。其他三个在心里默默给黄子弘凡点了个赞,扒着座椅想听阿云嘎讲讲他过去(跟龙哥)的故事。
“大学去青岛找大龙玩?”阿云嘎挠头。
这都是旧料了,八卦小分队不肯罢休:“那龙哥呢,龙哥做过啥?”
“他跟我去内蒙啊。”阿云嘎一摊手。
“这不算,这算公费旅游!”几个死小孩要求还挺高。
“我想想……”阿云嘎低头想了会儿,突然把自己想笑了,噗嗤笑出声来,嘴角陷下去两个酒窝。小孩们不干了,聒噪地闹:“嘎子哥你别一个人偷笑,你快说啊!”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大龙大学毕业那会儿经常喜欢来找我吃蒙餐。他要去我们常去那家蒙古餐厅,在北舞边上,离他住的地方可远了,他每次都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地铁转公交再走路。”
“那嘎子哥你那时候就知道龙哥喜欢你了吗?”
“什么跟什么呀,我那时候就觉得大龙可挑嘴,一定得吃那家。他喜欢吃手把肉,又不会切肉,那刀使得,跟他跳舞一样,看着就让人操心了。不叫上我,他连肉都吃不上。”
八卦小分队陷入一阵沉默,梁朋杰提问:“嘎子哥,你确定是龙哥不会切,不是你没让他切过?”
“……”阿云嘎回想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他第一次带郑云龙去吃蒙餐的时候,郑云龙跃跃欲试要切肉,他把刀交给郑云龙,看他比划了两下,就看不下去,要把刀抢回来:“你坐着,我来我来。”这一来二去,郑云龙干脆连学都放弃了,每次就搁边上嗷嗷待哺。他想到郑云龙张大嘴等他把肉塞到他嘴里的样子,又忍不住笑,跟一只无牙仔一样。
“你也没想过,龙哥其实不是挑,就是想跟你去那儿?”
这阿云嘎也没仔细想过。每次郑云龙把他叫出来,他就一口答应,下了班辗转过去北舞,一跳下公交车站,就看见郑云龙在那儿等着他。有时候郑云龙来得晚,换成阿云嘎在那儿等。他等郑云龙的时候不玩手机,盯着一辆辆公交车上上下下乘客,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从车上下来的郑云龙,朝他挥手。他忽然发觉郑云龙也是这样,他总能在下车那瞬间就看见郑云龙朝他挥手。郑云龙也会跟他等他似的盯着一辆辆公交车上下人吗?
郑云龙是最嫌麻烦的人,上大学那会儿,想吃后门的烧烤都不肯自己起来,要阿云嘎给他打包回来。他吃饭其实也不挑嘴,很好养活,北舞那食堂菜都能被郑云龙吃得津津有味,也不怪乎他能吃到这么重。阿云嘎这么想着,那个念头好像越来越清晰了——难道那时候郑云龙就是为了见他吗?他又想起郑云龙坐在餐桌对面看他割肉的样子,眼睛亮亮的,专注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嘴巴还微微张开,像是每次都会被他的手法震撼到。
真可爱呀,他想。
“惹。”“惹。”“惹。”“惹。”四声音阶从高到低的音打断了阿云嘎的回忆,他回过神来,对上四个小孩的视线,“咋了?”
“就是在这种敌寡我众的情况下都觉得我多余了。”梁朋杰说。旁边三人纷纷附和。
“什么啊。”阿云嘎不好意思了,他不就多想了一会儿郑云龙吗?
“嘎子哥,你该照照镜子看你脸上的表情。”黄子弘凡活动一下五官,朝他龇牙咧嘴露出一个笑来,“就这样。”
“哪有你这么憨。”张超撸袖子上,也学了一个笑。
“张超做作!”方书剑大喊,抑制不住自己的表演欲,上场来表演。
“看我的看我的。”梁朋杰不甘落后踊跃参赛。
四个小孩儿都凑到阿云嘎面前给他表演张牙舞爪的夸张笑脸,要他评出个高下来。阿云嘎给逗笑了,不认:“我才不会笑成这样。”
“等会儿你见到龙哥我们给你拍下来。”
阿云嘎摸摸自己的脸,不会真笑成那样吧,那可容易长眼角纹了。
一路上跟几个小孩吵吵闹闹,时间过得倒快。他们在酒店前面下车,阿云嘎跟蕾蕾问了一句,得知郑云龙才彩排完,顺便跟她说不用告诉郑云龙。本来他想带小孩们去酒店里等,几个年轻人实在是有活力,非要在外头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上写字儿。几个人里就数梁朋杰一个广东人玩得最欢,捡了根树枝在雪地上写了“1975SZD”还要写“YCFSZD”。一排车停在酒店前,阿云嘎赶紧一个个去抓小孩,把玩疯的孩子们抓回来,让他们认哪个是郑云龙。
其实郑云龙太好认了,187的个子高得瞩目,穿着长长的黑色羽绒服。他们是不难找郑云龙,可郑云龙低头走路脚下带风,根本不往旁边看,黄子弘凡都要抓耳挠腮成猴儿耍杂技了也没获得郑云龙的视线。阿云嘎悄悄蹲下去团了个雪球藏在背后,拍拍小孩们:“来,我给你们起个调儿:飞扬,飞扬——”
“飞扬昂昂昂昂,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他们太自然就接了下去。郑云龙猛然听到这歌声,想着怎么这儿大晚上的有跟他家四个小孩一样的傻缺在雪地里唱歌,肩膀上就“啪”挨了一个雪球。他转头,看见确实是他家那四小孩,张着手投入地朝他唱歌。
“哪个想先挨揍的扔的雪球!”从小打雪仗长大的山东人迅速团了个雪球。
想象中跟家长见面的温馨场景没出现,四个小的面面相觑,一致转头看后头。郑云龙越过他们头顶,看见后头站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好显眼的右胸“中国”左胸“李宁”四个大字。他一下就笑开来,喊:“嘎子!”立马把手里的雪球扔了,非常双标。
他们去旁边找了个店吃东西。阿云嘎跟四个小孩已经吃过了,郑云龙才彩排完,饿得很。点完菜上菜还要等,梁朋杰立刻把打包的菜拿出来,跑去后厨让人热热,先给郑云龙吃。后果就是菜点多了,吃不完,几个人又强撑着吃了个肚子圆。
吃完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张超要赶着回北京,几个小的就跟他一起走,把阿云嘎一个人留下。郑云龙也跟阿云嘎一样哭笑不得:“合着你们几个跑这么远来就待着一会儿啊。”
“重要的是情分,是吧!”黄子弘凡都要关车门了,乘机补上一句:“就跟龙哥你坐一个多小时车去找嘎子哥吃蒙餐一样。”
他说完这句话就关了门,车在郑云龙眼前开走了,不给他一点儿追上来揍人的机会。郑云龙对着车走的方向干瞪眼,只能转回去瞪阿云嘎:“你跟他们说啥了?”
“没说啥呀。”阿云嘎又笑起来。他想起那四个小孩在他面前做鬼脸似的笑,又摸摸自己脸颊,哎呀,可别长皱纹了。
郑云龙也累了,时差还没倒好就匆匆彩排,早上起来还得录制。他赶着回房间睡觉,也懒得让阿云嘎再自己去开间房。两个人洗了澡,关了灯,挤在一张床上。
阿云嘎微信响了一声,他打开手机看,是老云家那个群,方书剑发了张照片,是他在吃饭的时候看着郑云龙的样子,下面四个小孩吵吵嚷嚷地争自己学的最像。阿云嘎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郑云龙动了动,含糊地问:“你干啥。”
“吵到你啦。”阿云嘎赶紧把手机关了静音,塞到枕头下面。躺着想了会儿,又小心翼翼地喊:“大龙,睡了吗?“
“干啥啊?”
“想问你个问题,”阿云嘎翻了个身面对他,问,“你毕业那时候天天坐一小时车找我吃蒙餐,是因为想见我吗?”
郑云龙有些暴躁地睁开眼,“那不然我是闲的喜欢坐车啊?”
阿云嘎嘴角扬起来,过了会儿还是想笑,憋笑憋得床都在抖。郑云龙都要打人了,“你是给黄子弘凡传染了吗!”
“没,就是觉得自己重回二十岁。”
郑云龙摸摸他的头,“乖,睡吧,梦里啥都有。”
阿云嘎终于笑完了,抱住他,“不睡也啥都有啦。”他说。
嘎是龙的au
[图片]
俩云内蒙vlog和嘎嘎是龙的cross
――――
阿云嘎带郑云龙回家,开车去远离人群的草原。
阿云嘎说骑马。郑云龙说,不。
“骑马跑那么远,马不累吗?”郑云龙说。
“而且你让马,看着你吗?啊?”郑云龙质问,“那么老大,还长翅膀。”
“你把马吓跑了,咱俩走回来啊?还是我骑你啊?”
阿云嘎哑口无言。
即使现在郑云龙在他的地盘上,但他还是得说郑云龙的语言,这太不公平了,阿云嘎因此一败涂地。
两人于是开下公路,驱使着在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四轮怪物,艰难地在大草甸子里颠簸了半个下午。
阿云嘎坐副驾,看郑云龙单手换挡,握方向盘的左手青筋暴突,然而车头还是七扭八歪,看起来不太听他的...
俩云内蒙vlog和嘎嘎是龙的cross
――――
阿云嘎带郑云龙回家,开车去远离人群的草原。
阿云嘎说骑马。郑云龙说,不。
“骑马跑那么远,马不累吗?”郑云龙说。
“而且你让马,看着你吗?啊?”郑云龙质问,“那么老大,还长翅膀。”
“你把马吓跑了,咱俩走回来啊?还是我骑你啊?”
阿云嘎哑口无言。
即使现在郑云龙在他的地盘上,但他还是得说郑云龙的语言,这太不公平了,阿云嘎因此一败涂地。
两人于是开下公路,驱使着在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四轮怪物,艰难地在大草甸子里颠簸了半个下午。
阿云嘎坐副驾,看郑云龙单手换挡,握方向盘的左手青筋暴突,然而车头还是七扭八歪,看起来不太听他的使唤。
“我说骑马吧?” 阿云嘎在颠簸中开麦。
“我看你是成心。”
“我怎么成心啦?事实证明车就是不好走吗!”
“这都开多远了还开?等会导航都找不着咱俩了”郑云龙改为双手掌舵,咬牙切齿,“你有多大啊你!这么大片草甸子还放不下你了?”
话一出口他又闭麦了。
男人之间不该轻易提大,否则势必会滑向究竟谁大的复读小学鸡。但好在阿云嘎是个正经人。正经人阿云嘎老实地回答了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终于下令:“差不多了,就这儿停吧。”
郑云龙觉得自己像个出租司机,把这辆命途多舛的车停在了苍天原野之间。
他走下车碰的一声扔上车门,拿手打个阳棚,开心地喊:“唉,嘎子!那有个湖唉!你这地方挑的真不错!”
阿云嘎也跟他一样姿势,附和道:“还真有,走,咱上那边去!”
郑云龙于是瞬间快乐,立刻忘记了颠簸半天的颓靡痛苦,撒欢一样嗷嗷叫着跑向前方。
日光下风吹过海浪一样的草原,粼粼的水面在他的脚程里越来越近。空旷的气流向左抚过草尖儿,向右拂过湖面,向前拍过他没做发型的栗子壳头,在他眼前遮一道门帘儿,然后把他整个儿扑倒在天穹下边。
郑云龙毫不在意地再爬起来,捋着刘海儿回头,一头硕大无朋的黑龙正在他身后低低地停在空中。龙的翅膀遮天蔽日,掀起的气流强劲刚猛,把他推倒在地,还要再暴露他中分刘海儿下的发际线。
然而龙的反应完全不配他现在英勇的外形。
龙把翅膀扇得很慢,渐渐地落下来,向下勾着他的长脖子,有点担心地问道:“大龙你没事儿吧,没摔着吧?”
草原无边无际,龙安静下来,风就仍向千百年间一样平静。
郑云龙睁大他好大的一双眼睛,在安静中突然发出一声暴喝,大喊道:“我靠嘎子你好帅啊!”
他从草地上一个翻身,利落地向龙跑去。龙的声音占了体型的优势,洪亮又浑厚,郑云龙于是拿出他歌唱十六拍强音的喉咙和胸腔,一边跑一边大喊:“我靠好帅啊!太帅了!你太牛逼了嘎子!太他妈帅了!”
郑云龙一溜烟地冲进阿云嘎投下的阴影,拍上他粗糙温暖的鳞片。那一片鳞有他一个半脸那么大,但长着无数鳞片的黑龙,却好像没有力气一样,被他一个二百米加速跑撞得向旁边轻轻让了让。
“呛风啊,”阿云嘎弯下脖子,“回去嗓子该哑了。”
郑云龙发出快乐的笑,在他的翅膀旁边原地转身,仰面摔进草里。黑龙的巨大让他忽视了自己的体型,一米八多的高度摔下来,还真是挺疼。
黑龙的翅膀抬了抬,给他让出一点阳光,然后自己也左右晃晃,趴了下来。
湖还在离他们好远的地方。
但既然在这里躺下,就没必要再起来。
郑云龙在阳光下大喊:“你是不是长个儿啦嘎咂?”
“没有啊。”
“长了。”
“没有吧……”
“你自己看不到,我能看到,你肯定长了!”
“可我都没换鳞啊。”
“哎呀,你又看不着镜子,听我的,”郑云龙用手比比他的鳞片,“肯定长了。”
“没有吧?”
“长啦!”
这片草原无边无际,没人会嫌弃他们的对话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