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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1

lof上存个档!

之前的武侠?pa
后面又加了3p简笔漫画延伸(x
不要问我第一张图里的助子为什么会那么矮…我只是为了配合鸣人身高私心缩了一点(被千鸟

后面也不知道谁撩谁(`・∀・´)反正太子就
是心动了!难得遇到自己喜欢的类型,结果发现是汉子,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然后就是追了10年的江湖py,有了很多肮脏的py交易(嗯,我很纯洁😇

最后画太子脸红的样子即愉快又痛苦~你们不来体会一下表面软包子其实硬起来攻要死的太子吗!(只有我才会这么邪恶吧…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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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动了!难得遇到自己喜欢的类型,结果发现是汉子,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然后就是追了10年的江湖py,有了很多肮脏的py交易(嗯,我很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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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

刃你好涩我舔舔舔舔(被将军打)

景元啊,听我说,别给刃解绑了,直接抗回家过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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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逐

【鸢嘉诩】梅雨

我流嘉诩❌

———

 

细碎的雨点打在青石板上,行人各个趋步而疾。车马上的铃铛叮铃铃响在巷子里,随着雨声和马蹄踩着地面的声音落下,有人下了马车。

 

歌楼里倒是温暖。焚着烟雾缭绕的香,还有糜绯的乐音同歌女的笑音一同漫开。

 

香软在怀,雍容旖丽。歌女玉葱一般的手指捻起殷红的樱桃来送到撑在地毯上的男人嘴边。男人深呼一口香,调笑着用嘴衔下那枚果子。

 

其他舞姬就围在他的身旁,笑着让他讲些话来。

 

“姑娘们,想听什么呢…?”郭嘉抚了抚被压到的衣袖,弯着眉眼来问。

 

“说说你吧?以往总是来拿别人的故事来打趣。郭...

我流嘉诩❌

———

 

细碎的雨点打在青石板上,行人各个趋步而疾。车马上的铃铛叮铃铃响在巷子里,随着雨声和马蹄踩着地面的声音落下,有人下了马车。

 

歌楼里倒是温暖。焚着烟雾缭绕的香,还有糜绯的乐音同歌女的笑音一同漫开。

 

香软在怀,雍容旖丽。歌女玉葱一般的手指捻起殷红的樱桃来送到撑在地毯上的男人嘴边。男人深呼一口香,调笑着用嘴衔下那枚果子。

 

其他舞姬就围在他的身旁,笑着让他讲些话来。

 

“姑娘们,想听什么呢…?”郭嘉抚了抚被压到的衣袖,弯着眉眼来问。

 

“说说你吧?以往总是来拿别人的故事来打趣。郭公子倒是对自己只字不提呢。”

 

“我…?呵呵…一介凡夫俗子又无大略…有什么好说的。”

 

“那…我们姐妹几个来问你,如何?”舞姬俏皮的眨着眼,郭嘉轻笑,只说怕是会让姑娘们扫兴。

 

“我们这几个姑娘…你觉得最好看的是哪一个?”

 

说罢,姑娘们都笑了出来。郭嘉作势头疼的厉害,半晌也只是飘出一句,真是难以抉择。

 

“那…和那位相比呢?”

 

“哪位?”郭嘉挑了颗水灵的葡萄,看着那抹紫,又移开眼来去瞧姑娘。

 

“那位【阿和】。好些时候你醉了都会喊那位姑娘的名字呢…”

 

“是呀,到底是怎么样的姑娘能叫你魂牵梦萦这么久。她有多漂亮啊?”姑娘们七嘴八舌的凑在一块,郭嘉却听到了厢房外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阿和啊…”

 

“确实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呢……”郭嘉笑起来,半眯起眼,只等着有人推开房门。

 

———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姑娘们都被动静吓到了,疑惑的转过头来看这位不速之客。郭嘉倒是没多大吃惊,眼里笑意丝毫不减。

 

“文和怎么出现在这种地方?难道…也是想和我一样寻些快活?”

 

“郭奉孝,你别跟我说这些恶心的话…!成日…咳!咳咳!”贾诩嫌恶的拧起眉毛,可厢房里胭脂水粉味道让贾诩呛了一几声,腿脚不便又泛着疼,他只好撑着门框来稳住身子。

 

郭嘉遣散了姑娘们。

 

“哎呀,郭公子怎么不继续了?”歌女许是猜出这两人的不一般,故意扯了些暧昧的话来。郭嘉只是笑笑。无奈的叹了气。

 

“有麻烦的人来了啊…”郭嘉眼波流转到了贾诩脸上,他看到对方微湿的发丝。待到姑娘们散尽了,他这才听到窗外梅雨打地的声音。

 

“下雨了啊。”

 

“下了许久了。不过像你这番泡在烟气酒香里的人,自然是听不到的。”贾诩讥讽的剜了他一眼。

 

郭嘉起了身,拍拍衣摆,凑到贾诩的身侧去。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变成老古板了…噗哈哈哈。”郭嘉看着对方皱着的眉毛,伸出手去给他抚平。却被对方一下扫开手。

 

“别碰我!”贾诩用力的摆开手,郭嘉落了空,却依旧笑着去搂他。

 

“文和怎么不给我摸摸脸啊…一点都没软软的姑娘好。”他倒是还挑起来了。

 

贾诩听了更加烦躁,他就不该下马车来这里。除了一肚子火之外什么都没寻到。

 

“那就去找你那些莺莺燕燕好了?!撒手!”

 

“文和…你身上有股味道。”

 

贾诩想着是不是外面潮湿的雨点落在缎子上起的霉味,却听到对方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来。

 

“我不记得文和有呷醋的喜好呀…”郭嘉的指尖擦过贾诩的唇,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贾诩微红了脸,沉水一样的眸子里也不自然的被惊起涟漪来。他慌忙转开头去,用力推开面前的人。可重心不稳的他,膝盖也突然传来刺痛。

 

“唔!”贾诩摔了下去。可头部始终没有传来砸地的声音。

 

———

 

咚的,只有骨节敲在毛毯上的闷响。贾诩头发散了一地,还有几缕落在面上。郭嘉轻轻把它们拂开,似醒似醉的嗅了上去。

 

“我倒是…也有了几分醉意啊…”

 

贾诩是不信的,这人指不定又藏了些什么心思,又是要骗自己。

 

“郭奉孝,你给我起开!”

 

“不要。我都喝醉了。”郭嘉像是委屈一般,赖在他身前不起开。手又不老实的向贾诩的下身摸下去。

 

“你的浑话就只够骗骗那些姑娘了!别撒疯!”

 

“文和以往都…”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以往。”贾诩的话落下来,郭嘉一刻失神。那只手停在贾诩的腿上,只是向下几分,便到了尽头。

 

“疼吗?”郭嘉迷蒙的眼里突然藏了些贾诩看不清的神色来。贾诩不喜欢自己猜不透他的时候,这让他感到失控。

 

他从来都没有看透郭奉孝。

 

“疼。郭奉孝,我很疼。每个这样梅雨的天气。我都很疼。”贾诩的指甲嵌入肌肤,他发出阴厉的声音,整个人都在颤抖。

 

“可你别在这里假惺惺,这不都是,你希望的吗?”贾诩的讽笑突兀出声,嘶哑着嗓音用眼睛去恨郭嘉。

 

“或许是吧…”郭嘉弯下眉梢,喃喃的开了口。

 

窗外的雨声渐大,用力的砸在石板上,像是倾泻的玉珠,收不住的滚向四周。

 

———

 

不知怎的,两个人咕隆滚到了一起。郭嘉按着贾诩的手就欺身上去。

 

郭嘉用力的吻了过去。他从贾诩的额头开始,落到眉眼又落在鼻尖,最后在唇齿厮磨。

 

他在干什么?郭奉孝在干什么?贾诩发了懵,他应该推开他的,他是恨他的。可恨意却从眼里流出来,变成水珠淌了一地。

 

郭嘉尝到了咸涩自上方而来,他错愕的抬头看到贾诩用手掌挡住的双眼。文和哭了。郭嘉手忙脚乱起来,他拨开那只用劲不肯移开的手,看到对方泛红的眼尾噙着的泪花,随着胸膛的起伏而微红的脸庞,红绯一路向两侧延伸,直至爬满贾诩的耳根。

 

文和真的是美的。郭嘉皱了眉,发狠般的将手指探入贾诩的发根。将他的头微微抬起,扯着他的头发加重这个吻。直到贾诩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般无力的蹬着腿才放开。涎水从贾诩的唇角滑落,牵出的细丝划出弯横,在空中好久才断开。

 

“啊…哈…哈…郭奉孝…”贾诩呼吸杂乱的起伏着,身子都被薄红沾染。

 

房间里潮湿而又温热,这种天是不适合出门的。贾诩的双腿像是有毒虫钻骨一般的疼,可郭嘉却不放过他。抬了他的腿架到肩头。

 

并不是肌肤的触感。郭嘉却还是吃惊于这义肢。他作势要掀开,却被贾诩叫住。

 

“别…掀开。”贾诩最终还是让他掀开了。

 

郭嘉的指尖在义肢上滑动,贾诩只是躺着,看着他仿佛心疼的神色嗤笑出声。

 

“这是义肢,郭奉孝。”

 

可郭嘉还是顺着义肢开始吻。明明不该有感觉的假物却依然让贾诩不自然的颤了身。最后郭嘉吻在了贾诩的腿根处。迷乱的吻乱七八糟的印满的双腿。一条断了,一条瘸了。

 

贾诩突然笑了出来,转而变成了唔咽声,他流着泪,用力咳了几声。

 

“你最后还是没选我…郭嘉,你没有选我。”

 

“你选择了她…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我…”贾诩的声音很轻,却震的郭嘉心尖疼。

 

———

 

“文和啊文和…”郭嘉停了动作。伸手给贾诩拭干了眼泪,随后舔舐那处苦咸的眼角。

 

“我舍不得了…”郭嘉握着贾诩的手贴到自己的胸膛上去。

 

“壶关的时候…我舍不得了…我舍不得你死了…”郭嘉把人按到了自己的怀里。

 

贾诩的眼睛微微睁大,愣了好几刻,才回抱回去,颤着声去把指尖刺入对方的后背。

 

“郭奉孝啊…我恨你…”他笑出了声。一遍一遍的说自己恨他。郭嘉慢慢感到了肩头的濡湿。

 

窗外梅雨依旧稀稀疏疏的在响。

 

———

 

贾诩醒时,郭嘉撑着手,在案几上冲自己笑。

 

“笑这么恶心做什么!”贾诩感到一阵恶寒,连忙从榻上起身。

 

“我的文和真是漂亮啊…一不小心就看入神了。”郭嘉笑着走上前。

 

贾诩一把把他推开,一瘸一拐的出了厢房。

 

雨倒是停了,贾诩呼了口气,又重新坐上马车。他刚跨步却被人一把抓住衣摆一个不稳摔到人臂弯里。

 

“郭奉孝!你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的做什么!”

 

“文和是不是帮我把这些月来的酒钱都结了?真好呀…”

 

“那…不如也载我一程吧?我也想坐坐这黄金马车呢……”

 

贾诩大吼着让他松手,郭嘉皱着眉头说说刺耳朵,贾诩倒是稍微轻了声音,却还是推着郭嘉,让他当自己下来。

 

“驶到广陵王府就好了。”郭嘉不等人动作。一齐钻进了车里。

 

车夫只感到这一程劳累的很。两人又是大吵又是打闹的,最后郭嘉满面春风的下了马车。贾诩一脚深一脚浅的黑着脸跟在后面。

 

 

 

 

 


 

 


 


--唯度--
狠狠摸了 河谷小王子(*/ω\...

狠狠摸了

河谷小王子(*/ω\*)

(目前市面上出现的该图的制品都是盗印,请大家不要购买……😢唯一商授打劫举起手来同人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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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熠

Fork×Cake的摸鱼


  没发过,顺手发一下

  ooc,2k摸鱼产物

  fork×cake pa,暂时就这些,xp炫完了so没有后续

  鹿小时候过得不很好,逃出来之后一直因为cake的身份受到很多fork骚扰,鹿很反感这些不加掩饰的欲望。因为环境因素,鹿的处世有点极端,不信任任何人。

  叶知道自己是cake但一直在试图压抑进食本能,他本身也厌恶自己的身份。

  其他要素:这个社会里cf不受常规法律管控,捕猎是合法的。

  是开头两个人的相遇,后续在脑子里写完了谢谢大家读取我的脑电波♡

  ————————————

急诊室的门被推开时,枫原万叶正在摆弄桌上的一支黑色中......


  没发过,顺手发一下

  ooc,2k摸鱼产物

  fork×cake pa,暂时就这些,xp炫完了so没有后续

  鹿小时候过得不很好,逃出来之后一直因为cake的身份受到很多fork骚扰,鹿很反感这些不加掩饰的欲望。因为环境因素,鹿的处世有点极端,不信任任何人。

  叶知道自己是cake但一直在试图压抑进食本能,他本身也厌恶自己的身份。

  其他要素:这个社会里cf不受常规法律管控,捕猎是合法的。

  是开头两个人的相遇,后续在脑子里写完了谢谢大家读取我的脑电波♡

  ————————————

急诊室的门被推开时,枫原万叶正在摆弄桌上的一支黑色中性笔。还有半个小时他就能结束今天的工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意外来了。

比起视觉,实际上枫原万叶更先关注的是自己的嗅觉。那是一种奇异的气味,像很久以前他路过蛋糕店时还能闻见的浓郁香气。如果一定要形容,也许是撒上可可粉的提拉米苏,压在间层的咸奶油,弥漫在唇齿之间的甜香……

那个人一身简简单单的短袖白衬衫,戴着个黑色颈环,就这样单手扶着门靠在墙边,不进也不退。直到枫原万叶稍稍拉回四散的心绪,他才抬眼对上了枫原万叶的视线。

“请坐。”枫原万叶说。

那是个很漂亮的少年,眉目干净,淡棕色小痣点在眼底,一左一右相互对称。如此天然标志倒是不常见,叫人一眼看去就再也忘不掉这张脸。

“……鹿野院平藏。”枫原万叶低头读着来人的信息,“19岁,对吗?”

“是我。”鹿野院平藏说。

从他进入这件小小的急诊室开始,提拉米苏的气息便愈发浓厚,甜香味钻入枫原万叶的鼻腔,疯狂刺激他失灵许久的感官。在反应过来之前,枫原万叶发觉自己动了动喉结,做出一个渴望进食的动作。

这一切的源头,是鹿野院平藏。那种奇异的香气来自他的血肉,弥散在他的皮肤表面,又复钻入骨骼深处。好像那是一种非常美味的食物,引诱着捕食者肆无忌惮释放出自己的欲望。

深呼吸。

枫原万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作为一个隐藏在人群中太久的Fork,他在今天遇见了与自己适配度极高的Cake。但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此之前他已经练习过无数次,如何压抑身体本能中的欲望,如何让自己融入人群。从第一次失去味觉和嗅觉开始,他就意识到这是生命开给他的一个恶劣的玩笑,那些沉浸在血与肉之中的同类人给他划下了一道分明的警戒线:

必须永远,永远留住自我。

然而坐在他对面的鹿野院平藏似乎是他守住底线的极大挑战。

枫原万叶伸出手,鹿野院平藏便顺从地将自己一直护住的左臂抬起来,指缝间的血液已经干涸成了黑红色,但伤口处仍有新鲜的赤色缓缓涌出。伤口不长,却深得很不合常理。枫原万叶没看他,转身去拿药品:“不是摔伤吧?”

“不是啊。”鹿野院平藏很乖巧地没动,声音却懒懒散散地,像是在和人讨论天气,“刀伤。”

“你和人打架?”枫原万叶的声音被压着,显得有些不平稳。他不敢放松,怕自己理智的弦断在Cake近乎猛烈的诱惑下。

“可不是我打架。我走在路上被袭击了。”鹿野院平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然后趁枫原万叶背对他便肆无忌惮打量他的背影。

枫原万叶转回身,轻轻道:“那你该去报警。我帮你处理伤口。”

鹿野院平藏便笑了:“警察?”

枫原万叶看着他。

于是他改口说:“我会的。”

枫原万叶的呼吸一直有些急促。眼前流淌的血液于他而言如同世间最美味的食物,而他的身体是一星期未曾进食的饿虎,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最后理智还能否压抑本能。

速度要快一些才行。

枫原万叶低头处理伤口时神情很专注。而比起大部分医生,他的手法又明显要温柔许多。沾过酒精的药棉慢慢沿着伤口涂抹,枫原万叶总是问“疼吗?”

鹿野院平藏不疼。习惯以后这种程度的伤口根本不会牵动他的痛觉神经,可枫原万叶既然问了,那么他是一定要做做文章的:

“疼。”

话虽如此,可伸出的手臂没有任何条件反射的肌肉紧绷,任谁都能看穿他的表演。枫原万叶握住他手臂的冰凉手指便收了收。

鹿野院平藏觉得有些好笑。

他早就看出眼前这位医生一直压抑着什么。事情已经很明了了——这是个混在人群中的Fork。他的衣兜里还放着一把随身携带的折叠水果刀,他想——只要对面的人展现出一点吞噬欲——他会毫不犹豫把刀甩开,将锋芒对准失控的“捕食者”。

鹿野院平藏从来就不是什么待宰的羔羊。可惜今天在小巷遇见的那名Fork不明白,最后的结局可谓不太美好。

可是。

鹿野院平藏抬眼看向埋头包扎伤口的人。他的头发松松散散扎在脑后,于是几绺不听话的发丝从发绳中挣脱出来,摇摇晃晃地挂在他耳边。从鹿野院平藏的角度看不见枫原万叶的眼睛,若是没有那抹亮色,枫原万叶看上去真的颇有些冷淡疏离的气质。

枫原万叶的手在抖。这是他们共处一室的第十三分钟。如果没推算错,他们的适配度大概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而此刻枫原万叶轻轻咬着牙,手上的力度却没有加重半分。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压抑自己的欲望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吗?既是身体的本能又为什么要去逃避呢?鹿野院平藏没来由觉得好笑,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枫原万叶包扎完后抬起头,鹿野院平藏仍然盯着他,毫不掩饰自己探索的目光。

“可以了。看看方不方便活动。”

枫原万叶紧紧闭了闭眼,借此抵消部分Cake带来的迷乱感,再睁眼却对上鹿野院平藏苍绿色的眼睛。

“怎么了?”他听见自己问。

鹿野院平藏站起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撑着桌子慢慢向他靠。提拉米苏的气息铺天盖地,不知为何居然有了令人警惕的侵略性。他前倾上身,眯着眼仿佛在读枫原万叶白褂上的名牌。

然后鹿野院平藏笑起来,压着声音说:

“一定是忍得很辛苦吧,枫原医生?”

蝉熠

【枫鹿】重度污染(2)


  ooc预警

  5.6k+

  还是末世pa

  这能写出2我是没想到的()但就是写了✘有点上头,毕业之后看看能不能写长篇吧

  可能有理论上的错误,麻烦大家忽视()因为我乱编的

  

  

——————————————— 

   

"第三组回来了,但他们只找到少量的医疗物资。据说他们途径一处人类营地,里面已经没有幸存者了。"

白发的青年停下往手臂缠绷带的动作,没有看说话的人,只是略微偏了偏头,表示自己在听。报告的人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丝毫不认为自己没有得到尊重,顿了顿便继续道:"那些人似乎是附近城市的居民,灾变之后一直待在营地里,半个月...


  ooc预警

  5.6k+

  还是末世pa

  这能写出2我是没想到的()但就是写了✘有点上头,毕业之后看看能不能写长篇吧

  可能有理论上的错误,麻烦大家忽视()因为我乱编的

  

  

——————————————— 

   

"第三组回来了,但他们只找到少量的医疗物资。据说他们途径一处人类营地,里面已经没有幸存者了。"

白发的青年停下往手臂缠绷带的动作,没有看说话的人,只是略微偏了偏头,表示自己在听。报告的人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丝毫不认为自己没有得到尊重,顿了顿便继续道:"那些人似乎是附近城市的居民,灾变之后一直待在营地里,半个月前遭到异种袭击而无人生还。"

枫原万叶的表情在听见"附近城市的居民"之后稍微缓和了一些。这里离那座城市很远,所以不可能是他要找的人。

然后他道:"遗体安置好了吗?"

"时间紧迫,只来得及处理营地里的异种。"

枫原万叶轻轻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他娴熟地结好绷带,对来人说:"这次寻找到的物资已经足够完成任务了。等巡逻的二组回来就离开吧。"

不等回答,营地右侧的草木嗦嗦作响,一个人动作急促地扒开灌木丛,远远冲他们喊:

"队长!有异种入侵!"

正是二组的队员。

"数目?"

"上百!现在正在向营地过来,时间不多了!"

枫原万叶闻言立即起身,将置于一旁的两把刀重新背回背上侧头道:"伤员先上车。其余人注意周国动静,随时应战。但没必要硬碰硬,保证撤退就行。"

先前那人接了令,匆匆跑出去了。枫原万叶侧头听了一会儿,问二组的那个队员:"三号呢?"

一队十四人,按编号分为七组。眼下返回的却只是四号。

四号脸上闪过一瞬悲痛:"他被感染了,虽说注射了血清,但并不一定有效…他不肯回营地,正待在原处。"

枫原万叶没说话。

"队长…"四号叫他,"我想去找他。既然有血清、哪怕感染也不一定会异化,我相信他能抵抗住的,就像…就像…"

"就像我一样?"枫原万叶终于侧过了头,语气还是淡淡的。

四号咬住嘴唇,不说话了。枫原万叶看不见他的神态,却又隐约能感受到。于是嘴边的"恐怕很难"被咽了回去,他想起感染的那天,觉得眼睛又在隐隐作痛。

他多次反省那次任务的失误:末世之中,他作为一队之长实在不该保留太多无用的惋惜。那天寻到一处旧营地,他们一面搜寻剩下的物资,一面将营地中横死的几人草草埋葬。多逗留了一会儿,结果引来一个棘手的异种,他们之间资历最浅的队员当场身亡,而枫原万叶自己也不慎被异种的血液溅入眼睛。

刀光闪过后异种身首分离,所有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有人喊着他的名字,枫原万叶听见自己阻止他们。

他沙着嗓子说:"我被感染了。"

第一感觉是剧烈的疼痛。就像那藏着病毒的血液是高浓度的酸,从眼部开始,一点一点侵蚀他的血肉。在那种痛苦之中其它的感官反而都被压下去了,队员的声音像来自很遥远的地方,而无论怎么清洗都已来不及了,视野终究一点点模糊下去。

"我被感染了。"五个字,像五把刀,几乎是钉死在他的命运上。用不了太久,枫原万叶也许也会被病毒杀死,成为异种,或者全身腐烂。枫原万叶摸出随身携带的那支血清,细细长长的一管。他记得是半透明的灰色液体。象牙塔的研究人员已经尽了全力,但血清仍然只是相对意义上的半成品,所有人都不太抱有希望。

因为疼痛他的手在不停颤抖,灰色的液体就这样被断断续续注入血液。病毒从感染到发作至多需要一个小时,在那之后是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等待,就像已经被架上了绞刑架,他却不知何时脚下的踏板会被抽走。

队员被尽可能地遣远,空地上只留下他一人。令人恐惧的疼痛让他压抑不住自己的喘息,可又什么都听不见,看不着。

绝望吗?恐惧吗?遗憾吗?枫原万叶承认那时的自己根本无力想太多,只是由衷觉得生命实在太过于脆弱,有时几纳米大小的东西便可以轻易将其腐蚀掉。可他还不太想死,哪怕在灾变之中望不见一丝曙光,他仍然有一些事情要坚持着去完成。

后来疼痛在一点一点减弱,他好像又能听见外界的声音。队员们欣喜若狂地向他跑过来,喊着"一个小时到了",说"没有异化"。那些声音由远及近,如春雷般隆隆在心里炸响。

我活着。枫原万叶对自己说。我还作为一个人类活着。

只是黑下去的视野再也没能恢复。他从此便不得不生活在黑暗之中了。

再之后的事情连他自己也记不太清了。如何返回基地,如何接受治疗,都如蒙上一层厚厚的纱帐。枫原万叶一连发了一星期的高烧,意识明明都已混沌了,奇怪的是他还记得起几个曾做过的梦。

第一个梦是他小时候。父母加班到很晚,他总是去邻居家待着。

邻居的小孩大他三个月,活泼爱笑。趁大人不在,他就要拉着枫原万叶偷偷溜下楼买甜筒吃。枫原万叶说:"我忘了带钱。"那小孩便自豪地拍拍自己的钱包,说:我请你啊!"像个小财主,其实钱包里的钱也只够买两个甜筒。

买到甜筒后他们并肩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那时天气总是很好,不像现在是昏黄的颜色。他们吹着风,一口一口舔着手中的甜筒。那小孩突然说:

"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枫原万叶说:"朋友。"

"还有呢?”

"邻居。"

于是旁边的人不高兴地撞了撞他的肩膀:“竹马啊!我看书上说,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是竹马。"

枫原万叶看向他,说,"长大了也是朋友才行。"

“那我们就保持这段关系,一直到长大吧。"

小孩的表姐大他五岁,和他住一起。于是到了下午五点半他就会像兔子一样弹起来,拉着枫原万叶往家跑:“快回家了!我姐该放学了!"

梦就定格在这一刻。枫原万叶两口吃完了剩余的香草甜筒,然后跟着他往回跑。

天很蓝,蓝得不像话,好像云都消散了,只剩阳光毫无保留照在他们身上,很容易就叫人觉得这便是永远。

第二个梦是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

电视切到新闻频道。画面中一位生物科学家正在侃侃而谈:"各国都参与了本次"积木计划",我们已经初步完成分配的任务……"

窗外烈日炎炎,夏蝉聒噪地叫着,仿佛也在抱怨这见鬼的天气。室内空调安静地运作,一帘洁白的纱帘便隔开了屋外烤人的高温。

"‘积木计划'的目标是能够将生物染色体的基因打乱再按一定顺序重新组合……就像搭一组积木。人类可以利用这项技术在医学、农学以及动物学等方面取得革命性进展,治疗遗传病,保护濒危物种,培养新型作物……都将变得轻而易举。

“基督教宣称上帝创造了万物。而不久的将来,人类也能成为造物主,更彻底地把握地球的未来。

"接下来将大致介绍有关‘积木计划'的进展。科学家通过合成生命制造出一种能够重组基因的无害RNA病毒作为载体……"

沙发上跷着脚打游戏的人面无表情拿下又一场 MVP ,只把喋喋不休的电视当作背景杂音。

"命名为积木病毒……只要通过一定技术手段输入目标基因蓝图……"

"唉,万叶,"他说,"你居然填了个这么远的大学。我本来想着咱们能挨近点的。"

"我每年寒暑假会回来看你的。"枫原万叶说。

"哈,别把我说得像个空巢老人。"那人笑着朝他摆手,"互联网时代了,人与人隔再远也就一个屏幕。"

"目前1137号积木病毒呈现出较高的活性,有望进入下一步研究…"

"啪"地一声,那人把电视关了:"去买个甜筒吧?"

"热。"枫原万叶半闭着眼,想了想还是道:"好吧。"

于是那个人笑着来拉他:"咱们可要跑快点,不然甜筒该化了。"

戛然而止,如同关闭电源的电视机。想来那不过是两年的事,如今想起竟恍若隔世。

第三个梦就是灾变之后的事了。

实际上病毒正是从鹿野院平藏所在的城市爆发的,此后蔓延至北方,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早晨看见昨夜凌晨时分对方的留言时他便有了警醒之心,最后得以逃过一劫。但那句无头无尾的消息始终像刺一般扎在心里,他再也没能联系上他想见的那个人。

父母去世之后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无根之萍,是四处漂泊的野风,填志愿时才会毫无顾忌地选了离家最远的那所大学。每年寒暑假同学纷纷回家,他却总要拖上那么几天……大概是觉得自己待在哪里都无所谓。但鹿野院平藏的电话很快便追着打过来了,语气不友善地问他"倒底还记不记得怎么回家"。

"回家。"

枫原万叶有时想,鹿野院平藏是他与几千里外的南方小城之间唯一的锚点,有这通电话,那么他又可以找到奔波几天返回的理由。

何况他答应了呢,下周就回家。如今灾变导致交通混乱,他更要提早动身才行。

南下的路途实际上并不顺利,越住南走异种越多。

一开始他走的大路.可路边随处可见的是死状惨烈的人尸,食腐肉的异种狰狞地抢夺着食物,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把血肉冻硬了,满地猩黑都是混在一起的内脏尸骨,血痕在路面拖来拖去,早已不知属于谁。

那之后他又改走小路了。虽说也不大好应付,但至少不用见到那些可怕的画面。他一连走了半个月,最后甚至不知自己还剩多久路程。病毒不可阻挡地袭击了全球人类,所有的设施都彻底瘫痪,以往人类赖以生存的东西是一个也指望不上了。

小路见不到几个活人。有些营地空无一人,水和食物却还算新鲜。按理而言,一群人即使外出也该留下一个守营地的,那么这处营地的主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枫原万叶很认真道了歉,然后挑拣些有用的物资又重新上路。他的车也是路边随手开的,质量出奇好,一路波折也堪称毫发无损。

然后在途中的某一个城市,枫原万叶遇见了温迪。

那时正遇见异种袭击,他没有称手的武器,只用一把匕首和满身的不明野兽苦苦周旋。一连串子弹从身后飞出来,正中怪物的眼鼻中心。后者狂乱地嘶吼着,却还是轰然而倒。

枫原万叶回头,看见一个黑色短发的男生拎了把枪朝他走过来,耳侧一左一右扎着两个小辫,脸上挂着很明朗的笑。

"身手不错!"他笑着朝自己说。

“谢谢。”枫原万叶礼貌地回应,却始终没有放松警惕。

“我叫温迪,"这个男生介绍自己,“是 Savior 的第四部长。”

"枫原万叶。恕我从未听说这个组织。"

温迪又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因为是才组建不到一周的新新组织啊!名字还是我取的呢。"

" Savior? "

"人类是做不了造物主的。"温迪正了神色,“但还是可以试着成为自己的救世主——就像我说的, Savior是一群试图拯救自己的人创建的组织,我只能算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第一部和第二部接手了"象牙塔',负责科研项目的维持。第三部门负责医疗、救助伤者,我的部门负责物资分配——俗称后勤。"

"听上去很完整。"

"所以说我只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个啊,这可不是谦虚!"温迪摊了摊手,“毕竟 Savior 的重头戏是前两个部门,我们都还指望这些学者早日研发品抗体,真正拯救世界呢!"

"抗体。"枫原万叶重复了一遍,没什么温度地笑了笑,“所以引起这一切的就是之前的‘积木计划'吧?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才会导致这种程度的混乱?"

温迪看着他,眼睛透着很干净的光:“科技本无罪。不过若要追究,原实验塔的一线人员现在几乎全部牺牲,再找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的。枫原万叶必须承认他说得很对。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他们走在天翻地覆的生活里朝不保夕,连活着都是幸运,谁还会抓着过去不放呢?另一面……原实验塔正好处于他心心念念目的地的市中心,若病毒从那里爆发,城市中的居民必定首当其冲。

他没有力气再想下去了,一直以来的猜测被坐实,一直悬在空中的希望也摇摇欲坠。一个普通的人在末世,生存的几率能有多大?他索性不想了,好像这样还能为自己留下一丝自私的残念。

"那里现在怎么样了?"他低声道。

"嗯?你说实验塔吗?"温迪转了转枪,做出思考的表情,"不行呀,已经完全被封锁了,一整座城市都封住了!连空气里都密密排满了病毒…那里早就没有细胞生物了。"

积木病毒作为人工产物,其繁殖、生存的能力远远赶超同类,若没有合适的环境,它们甚至可以进入休眠期,沉浮在空气里,随时等待被唤醒。

"扯远了。我说这么多,其实是想邀请你加入 Savior 的。"温迪顿了顿,又朝枫原万叶露出他那大大的招牌式笑容:

"加入我们吧!我可以让你当个队长,怎么样?总比一个人要好得多!"

"……”

枫原万叶有点恍惚。

温迪使用的是热武器,说明他和以前的军方有一定联系,而"象牙塔"负责科研项目,那么也少不了以前的研究人员。 Savior 与这两方都有关系,肯定也不是什么空有其表的过家家游戏。

虽然从这人口中说出来真的很不靠谱……但他的推测不会错。

何况鹿野院平藏若还活着,肯定也早就不在原处了。他要是想找人,首先要有足够信息渠道才行。

"我加入。"枫原万叶说。

温迪立刻兴高采烈拍了他的肩:"那我们回基地吧!再过一会这儿的空气污染恐怕也要加重了——咱们早点走比较好。"

基地的人其实还真不少。枫原万叶一开始抱着侥幸,希望人来人往中能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三队的队长就交给你了,万叶!欢迎加入 Savoir 第四部!"温迪笑道。

没有。枫源万叶收回投向人群的目光。

这里没有他想找的人。

恍恍惚惚,他以前二十年就全浓缩在这三个还算清醒的梦里了。剩下的时刻他挣扎着在高热中沉浮,免疫细胞在身体里与病毒殊死搏斗,他的意识也就混乱不堪。有时他还能梦见鹿野院平藏边走边打游戏的沉迷样子,但他叫了名字,对方抬起头却是异种的模样。枫原万叶从梦里突然惊醒,满头是汗,身体软得几乎不属于自己。

他的身上四处连着各式各样的输液管,行动很不舒服,有护士跑过来按下他,嘴中连声说着"冷静下来",没等护士把话说完,枫原万叶自己也撑不住,便又昏昏睡过去了。

一连一星期,直到最后高热退下,他才发现自己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了。

"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个星期真是太煎熬了……"温迪说。

枫原万叶正坐在床边试戴“象牙塔"为他特制的护目镜,据说能够将感染区域控制在眼部。……用一双眼睛去换性命,实在也算得上划算了。

温迪还在一旁愤愤:"他们简直是拿你当实验样品呢!你不知道这几天你被抽了多少管血!"

又听见四部一队的队长在外面朝着病房里说了句:

"但也许是抗体研制过程的极大帮助。"他的语气一贯的生硬,即使不看也知道他那脸上挂着怎样的冷淡表情。

但枫原万叶知道他是专门过来探视的,于是朝门外笑了笑,说:"承你吉言,魈。如果是这样,将是我的荣幸。"

……

营地处的人跑了一趟又一趟,一切收拾妥当时枫原万叶刚刚拨刀斩下第一只异种。

没有人恋战,他们迅速从尚未完全开始的战斗中脱身而去。

上车时枫原万叶抬手正了正护目镜,把刀收回刀鞘。

"清点人数。"他朗声道。顿了顿:"回程。"

末世中的人类失去了太多东西。枫原万叶却仍怀揣着依依稀稀的希望:一点一点坚持下去。好像总有一天他还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雀麻不是麻雀

一边拨弄琴弦,一边慢悠悠地唱《斯卡布罗集市》

练习,存货,动作有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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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_晴空
又一年!先生生日快乐,大家新年...

又一年!先生生日快乐,大家新年快乐🥳🥳

又一年!先生生日快乐,大家新年快乐🥳🥳

蝉熠

【辞曛枫磬,归朝鹿吟|12月31日 22:00】

【枫鹿】仿生人会梦见电子蝴蝶吗 (3/3)

  上一棒@Anko_(学校坐牢中) 

  下一棒@井一梵 

  

  ooc预警

  1w+

  终于写完了,希望小情侣99999

  也许结尾有点仓促,但不知道怎么去写情感爆发,只好这样了,真抱歉,感觉自己其实能力有限

  甚至用连载参了个企划,蝉熠罪大恶极

  ————————————

  

  

展览会上他们的作品大受赞扬,被一家实力很不错的公司收购,一时间风头无两。组内成员都是大学还没毕业就待在一起的。鹿野院平藏年少成名,虽说难免有些傲气,但他愿意不逐名利,一心待在这个小团队里——单凭这...

【枫鹿】仿生人会梦见电子蝴蝶吗 (3/3)

  上一棒@Anko_(学校坐牢中) 

  下一棒@井一梵 

  

  ooc预警

  1w+

  终于写完了,希望小情侣99999

  也许结尾有点仓促,但不知道怎么去写情感爆发,只好这样了,真抱歉,感觉自己其实能力有限

  甚至用连载参了个企划,蝉熠罪大恶极

  ————————————

  

  

展览会上他们的作品大受赞扬,被一家实力很不错的公司收购,一时间风头无两。组内成员都是大学还没毕业就待在一起的。鹿野院平藏年少成名,虽说难免有些傲气,但他愿意不逐名利,一心待在这个小团队里——单凭这一点,其它人都对他心有感激。


组员都听说了枫原万叶的事,知道鹿野院平藏正心情低落,所以很有默契地将庆功这事推迟不提。


一个月之后,鹿野院平藏轻描淡写提了一句:"之前的展览挺成功,怎么不见你们闹着出去聚会?"


组员大喜过望,只当他已经走出阴霾,干脆把聚会就定在当天。


那天鹿野院平藏脸上挂着笑,音语风趣,看上去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一群人喝得有些高,勾肩搭背说着醉话。鹿野院平藏被搭住肩,破天荒没生气,只说了句:


"你们酒品比起别人来可差远了。"


全场只有他还清醒着,其它"酒鬼"见了他嘴边的笑意,都以为那只是又一句善意的嫌弃,也没想费神思考"别人"是谁。


有人说:"什么算好酒品啊?"


鹿野院平藏笑:"虽然一杯倒,但倒头便睡,安安静静,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勉强算好酒品吧。"


"真的吗?我可没见过!"


鹿野院平藏不理他:"我反正见过。"


所有人都笑起来。鹿野院平藏坐在灯光阴影处也跟着笑,之后话却变得更少,笑意也渐渐淡下去。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鹿野院平藏推开门,随手把包往鞋柜上一扔,开了灯,单手扶墙站在玄关处换鞋。


以往他回家时,无论多晚,玄关处总会有一盏灯为他留着。枫原万叶有时会在客厅等他,有时太累了也会自己先去睡觉。但他等或不等.鹿野院平藏看见玄关处这一盏灯,心底总微微泛着热。他站在光下,影子斜斜拉得老长,暖色光芒朝影子挤过去,把边缘模糊得毛茸茸的。


那时心底的热气弥散出来,却没能跨过时间。鹿野院平藏伸手合上开关,灯光骤灭。黑夜在窗外冷白月色的稀释下不再纯粹,泛出一种沉沉的暗灰。月光从窗户遥遥相映,一样把他的影子拖在地上,冰冷,生硬。


可能是这一瞬间,他恍恍惚惚地觉得……他真的很想念记忆中某个风度翩翩的身影。


谁说枫原万叶醒不了?谁能确定?


鹿野院平藏深吸了一口气。


他要等,他必须等。


一定要等。




闹钟响时,一道电流迅速掠过他的颈环,把他从久远的梦境中强行拖拽出来。那些沉眠在记忆中太久的事物如同狂风残叶,眨眼散了一地空白。


鹿野院平藏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仿佛贪恋着被子残余的体温。


不是忘了……只是他不敢回忆。


一旦回忆起从前的事,乐也好,悲也罢,他就像坠入深海的囚徒,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水汹涌着漫过头顶,手脚却绑上了沉重的镣铐,他拼命挣扎,还是抵不住海水的侵蚀。


冰冷刺骨的深色,每一滴都在夺取他的呼吸,连意识也变得模糊,然后下沉,下沉。


但他必须保持清醒。他应该是旅人,一步一步走过岁月——他不能放弃,因为旅途尚未抵达终点。


……可什么时候才能抵达终点?


门被敲响, CF -041在外面说:"平藏,该起床了。"


他的声音如梦中那人一样温和,语速总放得很慢,好像天下事于他不过心底一隅。


鹿野院平藏想,他倒底还是把那个人和自己的造物混为了一淡……无论怎么警醒,他总是会犯这样的错。也许他一直是个矛盾的人:害怕迷失,但仍然创造了 CF -041;想向前走,但仍保留着割舍不下的旧习惯;想要放弃,却又逼迫自己永远心怀希望。


许是太久没有听见应答, CF -041直接打开了没有上锁的门。


鹿野院平藏看着他雪白的柔软发丝,看着他红得鲜艳的赤色眼瞳,然后忍不住极轻极缓地勾勒出一个笑容。


那红色真像是一团火焰啊,在他心底燃烧了这么久,烧穿了他所有真实或虚假的防备,直直灼在心上,烙入他的骨骼里。


灵魂深处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鹿野院平藏张了张嘴,费了好大力气,然后轻声道:


"我不想再等了。"


每一个字从他齿间挤出来,却虚弱得气若游丝。但他知道 CF -041一定听见了。后者睁着眼平静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鹿野院平藏勉强扯了扯嘴角。几十年的时光一分一分负在他背上,他终于再也维持不住希冀的假象。


 CF -041仍然看着鹿野院平藏。机器人有感情吗?可那一刻,鹿野院平藏觉得他从 CF -041的眼神中看见了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


一滴透明的液体从赤色中滚落而出。


下坠,下坠。



决定要等枫原万叶后,一切仿佛回到正轨,但又有很多东西不再和往常一样了。


鹿野院平藏带回来一个机器人,那时的技术远不如现在,机器人再精致也不过一个铁块。


刚开始他还总是期待着什么的。他白天照常写他的算法,乐此不疲地尝试制造新东西,晚上回家后也像过去几年那样在家里四处转转,检查机器人的"劳动成果",在地下室陪枫原万叶坐一会儿,然后回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用咖啡同夜晚作斗争。


但生活也不能一成不变。


无聊时,他试着给机器人加上自己写的程序。无非是一些细节上的动作和——机器人被他持续改造了一年多,举手投足间却仿佛有了某个人的影子。


后来又有了能聊天的机器人,能做饭的机器人。他给机器人挑声线,想了半天最后仍然选了那个人的声音。


很多夜深的时候,他坐在书房里给机器人写新的程序,一点一点把记忆里的场景重新复刻。他想,要是有一天地下室睡着的人醒了,一睁眼却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多恶趣味啊。他忍不住伏在电脑前笑,笑得全身乱抖,笑得连眼泪都流下来。



又过了几年,除了地下室的人,一切都在向前飞速发展。

生物科学有了重大突破,应用到机器人身上,算得上真正意义的"仿生人"了。


鹿野院平藏在那一年被查出同样严重的病,好在半机械改造技术已经趋近成熟,成功率比起之前大大提高。枫原万叶那位朋友再也不用每天愁志愿者了,反而名额有限,问诊处人满为患。


鹿野院平藏那时已经算是声名显赫,不只圈内人,连圈外的人也对他的成就略有耳闻。他不想活,别人还不一定同意。

千人追抢的志愿单轻飘飘被送到手上,鹿野院平藏说:"走后门的事还是算了。"


那位朋友把志愿书翻到底,指着其中一条给他看:"之前志愿者的家属当然有一定优先级。"


鹿野院平藏看着他,翠色眸子里像藏了一块剔透的冰,嘴边总挂着的笑意也淡下去。


朋友就怕他还不愿意,正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鹿野院平藏突然又笑起来:"这么说,他真是未卜先知,早想到今天,那会儿就给我铺好了路。"


朋友想了又想,终于小心道:"你还在等他吗?"


鹿野院平藏没回答,低头唰唰几笔签上了自己的名,把志愿书递给他:"对记忆力有影响吗?"


毕竟是靠脑子吃饭的人——朋友只道他担心自己的智力因此受损,连忙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影响。"


鹿野院平藏听罢朝他一笑,没再多说什么,确认好检查时间便离开了。



鹿野院平藏回家时有些晚了,夜幕初上,他隔很远也能看见自己的房子亮着一盏灯。


他开门,站在玄关换鞋,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的“嗡嗡”声响。一个白发红瞳的人从厨房探出头,远远对他道:"已经过了饭点了。"


鹿野院平藏嗯了一声。


那个青年又笑了笑:"但总不能不吃饭。我给你煎个鸡蛋,下碗清水面凑合凑合吧。"


面入水的清香顺着空气蜿蜒入了他的鼻尖,鹿野院平藏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静静看着厨房中的 CF -003忙碌。


001是个普通的家政机器人,002则多了聊天和做饭的功能,陪伴他五年,直到半个月前,他又利用新技术制造了作生人003。003的外观看上去和记忆中的人没什么两样,一言一行都依照他亲手写下的程序运行,有时连他自己也会恍然生出"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的错觉。


他很轻很轻地笑了,说:"我很快就和你们差不多了。"


 CF -003一定听见了,可惜他没有提前录入该情景,作不出任何回应。


鹿野院平藏倒底还是放心不下。


对他而言,所谓"天才"的大脑固然重要,但记忆中那抹无法割含的枫红也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手术前的那个月他几乎吃住都在电脑前。他绞尽脑汁地搜刮自己的记忆,挖出一切有关那个人的信息,然后手指翻飞,把它们变成一行行代码储存进 CF -003的身体。


手术开始时,趁着麻醉尚未完全起作用,他闭着眼想.还有什么遗失吗?


似乎没有了。


于是他终于放室了大脑,任凭药物将他的意识沉入虚无。



手术理所当然很成功。


鹿野院平藏回家那天, CF -003开门迎接他。


红瞳白发,笑意盈盈的人;三月初暖的春风;淡金色的阳光在地板上跳动,仔细嗅能闻见一缕茶香。


——这或许便是他们曾向往的未来了。但不知为何,鹿野院平藏的心一点一点坠下去。


只有他一人抵达的未来罢了。



成为半机械人后的第二年,花园边的芒果树突然死了。鹿野院平藏记得它是那个人亲手栽下的。为了庆祝他们入住新房,那人不知从哪里抱回来一棵树苗。


栽时鹿野院平藏站在一边看,问他那是什么树。那人的专业就关于这方面,肯定对树的品种清楚得很,可他偏偏不肯说。鹿野院平藏只好自己去搜资料,对照着图片和讲解仔仔细细地看,幸而最后猜对了。


……后来花园里热热闹闹种满了植物,鹿野院平藏一种一种猜,猜得很是辛苦。但那个人其实就是想借他的好奇心让他多了解一些植物而已,这样的心思,鹿野院平藏又怎会不知道?


他这个人话不太多,但心底也是有着倾诉欲的。他笑着向鹿野院平藏介绍自己的花园时,阳光反射在他眼里,熠熠生辉。


"为什么一定要种一棵树?"有时鹿野院平藏问他。


"树的年轮是时间最忠实的记录者,"声音浸在风中,回忆起来缥缈无形,"我想以此纪念我们在一起的岁月。"


可是芒果树死了。连它也不能陪鹿野院平藏走过太遥远的时光。树被砍倒时鹿野院平藏仔细数了三遍,也就区区十六个圈。


也许一切在更早些时候便已落幕。



其实那个人离开的一个月后花园里的生命便已凋零十之八九。鹿野院平藏手忙脚乱地拯救,结果仍然无济于事。


那人很久以前也试着教过他,可惜他只对自己的领域感兴趣,听课态度十分消极。等后来只剩下一个人了,他无论看多少资料,作出怎样的努力,那些植物终究还是一点一点萎靡下去。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大概是没什么天赋的。但也不能放任花园荒芜下去。所以他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符合自身专业能力的方案:


利用全息投影做一片虚拟花园。


且不提成本,光是编写程房就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好在鹿野院平藏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一个人待在书房,面无表情地敲下一行又一行代码——只要还有事可做,他便能减少胡思乱想的时间。


为了使投影更逼真,他翻阅了大量资料。那个人留下的书籍全被他看了个遍,还又买了十几本新的,一排排放在书架中层。那人若是知道他破天荒愿意花时间研究植物,却只是为了一个荒诞的工程——惊讶之余,恐怕还要忍不住笑着嘲他几句。


花园里的长椅有些脱漆,鹿野院平藏就亲自给它重新刷上一层明黄。 CF -003提着油漆桶站在旁边,低着头安静地看……他的白发束得随意,低低垂在脑后。


刷漆不太需要用脑,鹿影院平藏便放空了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的大脑,手上动作机械,眼神也变得有些飘远。


花朵在嗡嗡电流声中开得热闹,芒果树悄无声息长了第十七个年轮,向日葵明艳金黄,每一轮花盘都让他想起永不熄灭的太阳。


鹿野院平藏手有些酸,下意识开始同身边的人扯歪理:"一人刷一半怎么样?平时坐都是一人坐一头,没道理让我一个人刷完吧?"


 CF -003听懂了,放下油漆桶,接过他递来的刷子,很安静地顺着他的工作继续往下刷。


但是。


但是,不该是这样的。


鹿野院平藏眨了眨眼。


话出口的一瞬间他便清醒了。现实像一把锋利的刀,乍然亮出白刃,刺穿了他几年来用想象编织的幻境。机器也好,投影也罢,那只存在于回忆中的人与物早就消逝了,而余下他一个人,假戏真做亦真亦假,又徒劳着在追寻什么呢?


明明是盛夏,投影打在他身上的"阳光"却冰冷得刺骨。鹿影院平藏第一次生出些茫然。他怔怔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只剩一片空洞。


都只是他自作多情的残念。



鹿野院平藏停用了 CF -003。机器人闭着眼安静地被放置在地下室一角,就同沉睡的那人一般。


那天鹿野院平藏最后一次打开地下室深处的门。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中陪着枫原万叶坐了许久,看着仪器上无数的指示灯明明灭灭。


鹿野院平藏仍然是世人称赞的算法工程师,被无数人冠以"天才"的名号。那些话中大多带有敬仰或讽刺,可他偶尔也会想起一个人,一个也叫过他这个称谓的人,他的语气有些挪喻,神情总很无奈,可字里行间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顺着称呼向外溢,无声无息。



半机械人拥有比常人超出太多的寿命。时间在鹿野院平藏面前被拉得很长。


曾经一同敲代码,一同笑闹的组员渐渐散了,大多回家结婚生子,再聚时话题也已不是当年的远大志向,家庭琐事反而成了主流。鹿野院平藏坐在一旁听,目光轻而缓地扫过他们脸上被岁月侵蚀的刻纹。


他们的酒品还是不太好,喝醉了就拉上他一同胡闹。其中一个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迷迷噔噔连吐字都不大利索,颠三倒四地说:"鹿野院组长……你就像是不属于时间一样……"


鹿野院平藏拍开他的手,像过去很多次那样假装嘲笑地说:“你还是少喝点吧。”


但那人说得对,他早已不属于时间。



再后来,连聚会也不怎么有了,身边人的社交账号冷寂下来,最后一次聊天通通成了几年前。他有时独自走在街上,看曾经的店铺换了招牌,笑容满面的中年女人白发苍苍。


太阳毒辣,炙烤着石砖铺就的小道,身边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一切都在飞速更迭……独他一人留在原处。



鹿野院平藏坚持写了好多年的日记也不再写了。他每天坐在书桌前将笔帽拔了又盖,却挤不出一句值得记录的话。


吃饭,写代码,睡觉。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


鹿野院平藏再次制作了 CF -004,而后每年换一个新的——便有了005,006…乃至041。


技术更新,程序更新,那些外貌统一的机器人逐渐鲜活起来,到后来鹿野院平藏甚至能感受到它们的心跳。


早上来卧室提醒鹿野院平藏起床;准备一日三餐;语气温和地叫在书房的他出来吃饭;午后端一盏茶,坐在花园里"发呆",打扫房间——哪怕他其实很少离开书房。


机器人们重复着记忆中那人的生活轨迹,说着相似的话,做着相应的动作。一切仿佛定格在过去的某一瞬间,是他一个人脱了轨。


写过的十几本日记零零散散摆在角落其貌不扬的书架上,落了灰就落拭干净……却再也没有更新。成套的玻璃花瓶只剩下一个,空空放在桌面,好像等着一枝子虚乌有的花。


人们还是赞赏他的成就,追捧他的代码,可时间忘记了鹿野院平藏这个人,忘记了笑容狡黠,聪明却幼稚的灵魂。有时对着镜中神情冰冷的青年,他没来由觉得荒诞。现实与过去隔了一层水雾,他看不见藏在深处的自我,而记忆也恍恍惚惚淡了散了,再也找不见从前清晰得触手可及的幻影。


他常常觉得自己在做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却强迫自己直面现实。他用了将近五十年的时间,有意或无意地将自己团在数据与机械中,想就此溺于虚幻,又无数次挣扎着清醒,到最后,守着一点模糊的记忆,仍是不肯沉寂下去。


说不上原因,可但凡存着一点希望,他就不甘心。


日复一日,绝望与希望在灵魂深处交缠对抗,帮助他熬过了这漫长,漫长,又漫长的岁月。



可现在,他突然厌倦了。


 CF -041站在鹿野院平藏面前,那滴滚落的眼泪顺他的脸颊滑下,淌在床单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印记。


仿生人会哭吗?鹿野院平藏不想再深究。他本质是个数学专业的人,再认真也读不透生物领域的复杂论文。仿生人为什么会哭,又为什么要……他不知道,也拒绝知道。


"也行是我的错觉。”他哑着嗓子道:"你和之前所有仿生人都不一样。要么是技术突破太快,要么是……”


"平藏," CF -041朝他轻轻笑了笑,声音还有些抖,"地下室的密码,我用自己的指纹解锁了。


鹿野院平藏没有动,静静看着面前的人.绿眸却半垂,叫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因为我用了克隆技术,你和他的指纹是一样的。"


 CF -041摇头,又叫了他的名字,声音低得仿佛叹息。


"你在骗自己。"红瞳灼灼,其中盈着水光,像沉了一块浓郁到化不开的情绪,——可那颜色又是透彻的,四十余年,染不上一点灰垢:"最早猜出真相的人是你。"


真相。


鹿野院平藏蜷起身体,也借此抱住自己的双膝。他不敢和面前的人对视,匆匆移开眼,视线因此失去焦点,遥远又模糊。


他在骗自己吗?他会骗自己吗?


混乱之中不翼而飞的铭牌,录入不全的信息库;口味稍淡的饭菜;对于新技术不加掩饰的好奇;总挂在嘴边的"记得……";午觉后花瓶中多出的向日菱;仿生人不会做的"梦"……


还有一滴眼泪。


他从未忽略任何一个细节,却在潜意识中压下了它们。因为细节背后的真相是致命的。挖掘一棵朽木的根,只会让朽木倒塌,让栖息其间的鸟无家可归。四十余载光阴太重,换不了他的容颜,却让灵魂深处的每一根骨头都喀喀作响。


他不停为细节作着牵强的解释,因为他不敢。不敢去挖掘朽木的根,不敢触碰真相。他的希望太脆弱,实在经不住再一次的破灭。


他一直在自我欺骗。


地下室的监控会实时传到他从未离身的笔记本电脑上。此时此刻,他只需按下几个键,便能确定等来的是妄想还是真相。


鹿野院平藏摸索着打开电脑,明明是重复了上万次的动作,他的手却在抖。


"你进去过了。"他闭了闭眼,不去看加载时的黑屏,语气轻轻,是问句,更陈述。


 CF -041知道他指的是地下室尽头紧闭的门:"是。"


电脑闪了闪,随即显现出那间房间的画面。俯视的角度,每一处都如此清晰,仪器运行的声音从中传出来,混着回音,安静得再难逃避。


“里面是空的。" CF -041——枫原万叶一字一顿,声音终于沾上了笑:"因为那个人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枫原万叶身体前倾,气息温热而柔软:"平藏,很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鹿野院平藏摇了摇头,还是不看他,再度开口时喉嗓滞涩,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


"四十年对你而言大概只是一场梦吧。但对我不是。”


他自嘲一笑,眼眶突然红了,仿佛终于给他牢筑的坝口泻了洪,想说和不敢说的情绪汹涌,铺天盖地卷他入流,却只作了几个轻描淡写的字词:"就像好像鹿野院平藏早就死了,我只是他的替代品。"


枫原万叶蹲下来,与坐在床沿的人平视:"但我知道你还是他。”


"你自己说的,记忆是灵魂的载体。"鹿野院平藏道,"你又怎么知道四十年的记忆压下来,我还是原来的人?"


不等枫原万叶开口,他又飞快地说起来,好像那些话曾在心底排过很多遍,每一个字沉沉结着独夜的霜:"我把信息存到机器人里,是因为我怕我会逐渐忘记关于你的一切。可我也会把真假混为一谈。明明最瞧不起这种自欺行为的是我,但挣扎在矛盾中的人还是我。


"我几乎是…违背了自己在生活。


"什么都变了,社会,科技,花园里的植物,论坛上的论文……你刚醒没多久,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一句话未说完,枫原万叶突然起身,摁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在床上,禁锢在狭窄的空间中。独属于枫原万叶的气息铺天盖地,掌间传来的温度烫得像火,灼烧在他每一寸的皮肤,顺神经脉络向里延伸,直直钻到心里。


再也看不了别处,他们对视,对方眼底蕴藏的情绪一览无余。


枫原万叶却在发抖,不知是气愤还是难过。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声音又低又哑:


"我大概永远也无法真正理解你的感受……如果这就是你的想法,我左右不了。"


鹿野院平藏不由笑了笑,却像是机械拉扯嘴角。身上人一守一顿,每字每句都是他早已预料的结果。


他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纵然固执,纵然坚定,可内里仍是脆弱的血肉。他会疼,会无力,会在无数个夜晚喘息挣扎。


就像现在。


"再考虑考虑吧。"鹿野院平藏轻轻说;"你……"


“但你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就感觉像是在深冬拥着一块冰的人,他衣衫单薄,自己明明冷得快要失去知觉,可仍然想用尽所有的体温去融化那块冰,触碰冰中封存的灵魂。


枫原万叶提着一口气说下去:"总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头上的,不是吗?你的骨头还在,你就不会是另外的样子。


"刚醒时我也记不起任何事情,我甚至也一度认为自己是个被设定好的机器人。但我慢慢把记忆找回来了,所以现在我就是枫原万叶,这一点绝对不会变。


“以前的事情如果你忘了,我们就去找,如果找不到……"


枫原万叶深呼吸:“如果找不到,我们就重新开始。抛弃那些被扭曲的记忆,我们再遇见一次。”


绿色的眼睛像玻璃,怔怔睁着。自苏醒以来,枫原万叶第一次看见其间有微弱的动摇一闪而过。


于是他笑了:"但事实上,自从我醒来,你还一次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鹿野院平藏嘴唇微动,终于缓缓道:


"枫原万叶。"


四个字,出口便跨越了遥遥时间。似乎在这一刻,他才终于确定,眼前的青年并非四十一个仿生人中的一员,也并非梦中缥缈的影子。


枫原万叶,枫原万叶。


那是他等待的终点,那是他追寻的真实。



深冬的日出总是来得稍晚一些,窗外实时的虚拟花园终于在这时显出一角橙黄。然后那光扩散,扩散——盛开的向日葵微微仰起头。一只蝴蝶翩翩无声停在金色的花瓣上,阳光浸泡着它金属制成的翅膀。


他们两个人,可以逆着时间,一点一点把失去的东西都找回来。


蝴蝶轻轻跃离虚幻的花瓣,没入清晨的雾色。

 



虚拟的花园被关停了。


枫原万叶和鹿野院平藏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在后院重新种上鲜活的植物。栀子,月季,三角梅……还有很多向日葵。

另一棵不到半米高的小树苗被栽在原先芒果树生长的位置。


像是一种接续时间的仪式,他们小心翼翼将未来藏进它尚未丰满的枝叶之间。


鹿野院平藏一开始话仍是很少。他独自沉默了太久,还不能找回与人肆意交流的心性。枫原万叶便慢慢找着话题,然后看他嘴角挂上一点笑,听他将自己随口说的话接过去。


"这是什么树?"鹿野院平藏道。


枫原万叶眯眼笑起来;"你猜。"


鹿野院平藏垂眸,抿了抿嘴,随即道:"又来?"话一出口,好像又回到几十年前的那个午后,却连他自己也笑了。


枫原万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对他说:"答案就在你书架里。"


蹲在地上的人皱眉,明显已经开始思考了。枫原万叶悠悠哉哉晃去厨房——锅里还炖着汤。


窗外阳光极淡极浅,几乎是透明的白色。他看着光斑点点,心想,是不是快到春天了呢…?


明明还是深冬,却止不住笑意一点点漫上他的眼睛。



半机械改造后的人类寿命很长,他们失而复得的时间也因此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天气很好的日子里,他们一起出去散步。街道两边的布局依稀还有从前的影子,可商铺早已物是人非。


他们俩——一个刚醒,一个几乎不出门,现在并肩走在路上,反而都像是第一次来此地的游客。枫原万叶和他逛遍所有的店,从零食铺到咖啡馆,街角花店的店员和枫原万叶聊了几句,折服于他的博学,仿佛遇见知己,激动得连眼泪都快落出来了。


谁能想到,这人其实在四十年前也是个相当不错的植物学者……鹿野院平藏多瞄了他几眼,枫原万叶便笑了,把店员送的一盆多肉塞他手上:"放你书桌上吧。"


鹿野院平藏想起店员小姑娘那热切的眼神,兀自"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枫源万叶落他半步,悠悠跟在身后,又抬手向路过的邻居打了个招呼。邻居搬这里来几年,却见枫原万叶面生,忍不住道:"你们刚搬来吗?"


"不是。"鹿野院平藏说,"房子以前就有,但最近我们才算回家。"


回家。


枫原万叶把这词翻来覆去咀嚼几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作为 CF -041的日子里,鹿野院平藏从未提起"家",都用"房子"代替了,大概是觉得,只剩一人的住所不配为"家"吧。


但没关系,现在他们都回家了。


枫原万叶快走一步,自然而然捞住了鹿野院平藏空着的那只手——后者愣了一下,却没躲,手放松下来,由他牵着。


"你以后打算做些什么?"枫原万叶沉睡太久,也许很难再回研究所工作了。


枫原万叶想了想:"不如开个花店吧。"


"那你开刚才那家对门,和她们抢生意吧。"鹿野院平藏揶喻道。枫原万叶看向他,就听这人继续胡说八道:"无论是比专业知识还是比脸,她们都竞争不过你。你肯定能以压倒性优势胜出——”


枫原万叶失语片刻。


"但也别太过分了,"鹿野院平藏满肚子坏水一个接一个朝外冒泡,“咱们让着点,开一天休一天,不能把对面挤垮了。"


"她们要是来问我问题呢?"


鹿野院平藏撇嘴:"不教。"


挺记仇。

 

枫原万叶:"真不教?"


"你先教会我再说吧。"鹿野院平藏挑眉道。


不知何时开始,鹿野院平藏的话变多了一些,面部表情也重新丰富起来。好像那个记忆中的人终于穿过了时间,回归原本的生活轨道。


雪夜跋涉大久的人停下来烤火.热意便随着四肢末端蔓延,

一点一点,融化了冰雪,身体和大脑也因此活络起来——


枫原万叶便是那丛火焰。


扎斜马尾的人换了话题:"养只猫怎么样?狗也行。正好现在我们都有时间了。"


鹿野院平藏轻轻晃他的手:"一猫一狗。"


枫原万叶被晃得没脾气:"行。"


"你养。"


"……"


枫原万叶晃他的手:"你养。"


鹿野院平藏更大幅度晃回来:"一起养。"


另一个人没吭声,他乘胜追击,"不然我写个程序,让机器人养。"


枫原万叶妥协:"一起养。"


鹿野院平藏得意地笑,枫原万叶知道到时他还是会作弊,最后承担全部工作的还是自己。


……罢了。这次他必须想点法子治一治这个仗着会点编程就为所欲为的人。



两个人晃着手朝家里走,看上去感情好得像热恋期情侣。不过这一行为实在幼稚,路上行人频频注目。鹿野院平藏也不太在意——他从来就不在意这些。


"但在这之前还有件事要做。"枫原万叶说。


鹿野院平藏用眼神传达疑问。


"一起去旅游怎么样?"枫原万叶弯眼笑起来,风吹得他额发乱糟糟的,他便随意用手抚齐:“去哪里、去多久都行。以前总是说忙,现在闲下来,有什么想做的事都一并做了吧,省得又留些遗憾。"


那时正值傍晚,落日徐徐,暖光昏昏,身后路灯稀稀拉拉亮了几盏,仿佛睡眼朦胧,哈欠连天的值守。风有些大,却不凛冽,仔细辨认时,其中还有湿润的泥土芳香。几个小孩子手持气球你追我赶,笑声散了一地,又远消在风中。


鹿野院平藏不知怎么便想起那句诗:



我来人间一趟,也有幸见过太阳。


而你则令一切美好更加明亮。



然后他点了点头,听见自己说:"好啊。"



只是很寻常的一个黄昏。

光谱衍射

两种都很喜欢!所以两种都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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