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戏言·其二
*克里斯顿·科尔单人向,说成CP文好像在碰瓷雷妮拉
*克拉粉都爱的小杰认爹文学,但是strong版本
*Ep06衍生,剧设不够原著凑
*绿党稳定发疯
如果他是一位从未亵//渎过白袍的高尚之士,他该如何称呼她?这位玷污婚誓并指望愚弄世人、将同一个无耻错误重复三次的尊贵殿下?作为御林铁卫,他不该妄议他所效忠的王族血脉,他明白这一点;但是要他愚不可及地顺从和维护谎言才更是对他骑士身份的践踏。
但他今天表现的实在偏激,他自己也能意识到。——阿莉森知道这其中的缘故,骑士对自己宣誓效忠的王后没有秘密;但在其他人看来会是怎样呢?
他的荣誉所剩无几。他要更加审.........
*克里斯顿·科尔单人向,说成CP文好像在碰瓷雷妮拉
*克拉粉都爱的小杰认爹文学,但是strong版本
*Ep06衍生,剧设不够原著凑
*绿党稳定发疯
如果他是一位从未亵//渎过白袍的高尚之士,他该如何称呼她?这位玷污婚誓并指望愚弄世人、将同一个无耻错误重复三次的尊贵殿下?作为御林铁卫,他不该妄议他所效忠的王族血脉,他明白这一点;但是要他愚不可及地顺从和维护谎言才更是对他骑士身份的践踏。
但他今天表现的实在偏激,他自己也能意识到。——阿莉森知道这其中的缘故,骑士对自己宣誓效忠的王后没有秘密;但在其他人看来会是怎样呢?
他的荣誉所剩无几。他要更加审慎地维护它。
但这也不能全然怪他。他今天不留神迎面撞上了雷妮拉,只好若无其事地向她行礼,惊叹于她的变化。一方面他早已知晓已为人妇的雷妮拉饱受生育之苦而变得臃肿,并因此感到阴暗的快慰;但在他偶尔不得不同旁人说起公主的名号(海伦娜出生后,他们便渐渐在尊称前加上名字以作区分),他始终会下意识把这个魔咒般的音节等同于当初那个苗条轻捷的骑龙少女,仿佛随时会破云而出,指挥炙热的龙息焚毁他周身的一切。”
——他当然会想起雷妮拉,就像撞见亮度过高的光芒后,哪怕闭上眼睛也会在虚空中浮现出斑痕;这虚影如同眼球上的烙刑,时刻刺痛他令他想起作为背誓者的罪行。
梦中龙焰无疑也摧毁了他的理智和风度。他或许曾经天真地自以为和她相爱,这种爱和人们所宣扬的可以越过世间一切险阻的伟大感情别无二致,但这些年足以让他认清王权的全部真相:他固然为他心中的爱情献上了珍视的一切,但那又如何?龙炎之下众生皆如蝼蚁,高如神祇的御龙者不会在乎肉体凡胎这一点卑微的供奉。
好在红堡中也不全是瓦雷利亚的高贵遗族。他常为王后守夜,几乎能在国王呻吟不能成眠的夜里明白她的痛楚:阿莉森看似与国王朝夕相伴、同床共枕并生下高贵的龙种,仿佛真如婚誓所言同身同命同心同魄;但她的出身使她始终被排除在真正的龙族之外,在戴蒙、瓦列利安、包括国王自己不曾言明的对待中——不如说,韦赛里斯真正的精神和灵魂早已与他第一次发下此誓的同族的艾玛王后一同归入了坟墓,只给自己的安达尔二婚妻子留下一具日渐腐败的衰弱躯壳供她侍候;梅葛楼的寝宫就是一具棺材,凡人少女的青春活该与真龙的腐肉一同生蛆化脓,并将被誉为莫大的光荣。
所以他理应效忠阿莉森王后,效忠一个某种程度上理解他而不会将他的付出视为无物的领主,尽管他不会爱上她——他不会在同一件事上犯两次错误——但他也为她不平,作为德行无可挑剔的安达尔淑女,倘若无人爱她,也应当有人尊敬她、爱戴她,愿意随时为她赴汤蹈火,来适当弥补她灰暗的婚姻生活——而克里斯顿自己勉强可以做到后两点。
因此他当然不会辜负王后的请求。
阿莉森最新的请求是让他监督伊耿王子练武。王子正是初通人事的年纪,并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衷。常有人报告说他调笑皇后的侍女,或者试图溜出宫去到丝绸街寻欢作乐,而王后对此忧心忡忡。因此王后命他在职权之外更加严密地将其看管,以免伊耿找到机会便溜到红堡的某个地道和女仆或妓女犯下错误。
这对他来说简直不算请求。作为王后的专属骑士,他本就充当着她几个孩子的武术教头;尽心尽力确保几位王子学有所成是他应尽的义务。
去王子寝宫的路上他再次注意到走廊上的血迹蜿蜒了一路,就像很久以前某只野猪的血在其作为战利品被拖回营的时候……她说野猪被杀死的叫声听起来像孩子在哭。
——他已经尽力不去看她了,但她始终会在余光中幽灵一般浮现,就像磁极的另一端若有若无地牵引所有人的目光;即使背过身去,也能感受到她的脚步在地砖上的轻微震颤,仿佛地面也向她那头塌陷下去。
雷妮拉是蜘蛛。她只要端坐在那里,就会有被王国之光的炫目所蛊惑的七王国的男人们趋之若鹜地自投罗网。他已经挣脱下来了,却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引以为傲的翅膀因此变得残缺不全,成为了可憎的负累——或者他疑心根本没有,直到如今他还独自困在网中,愈是挣扎便捆得越紧,那些将他裹得密不透风的蛛丝从四面八方收紧,化作她亲手披上的白甲碾碎他。
王子突然开门让他进去。伊耿衣冠不整,脸上还带着不知所云的空洞微笑。他不想知晓王子刚刚在做什么,更对青春期男孩的脏乱卧室深感厌恶,于是回绝道在门外等他穿好。不出意料的,白骑士略显古板的回答让伊耿哈哈大笑。
当他们并肩走向训练场时,伊耿饶有兴趣地斜眼看着他,显出男孩在谋划恶作剧时意味深长的癫狂。不要和他计较,他提醒自己。王子虽然身份高贵无双,且有一半至高无上的龙血,但他本质上和当年黑港城一名喝多了便对女仆动手动脚的马倌没有任何区别。
“听那侏儒说我老姐当年很中意你哩。”王子开口说道。他知道伊耿指的是谁,那个名叫蘑菇的弄臣矮小畸形的身体里装满了源源不断的淫邪笑话,公主虽不会像戴蒙亲王那样跟他互相唱和,却很喜欢在宴席上喊他助兴并总能因小魔猴的恶毒话语展眉一笑。他那时候怎么没能看出雷妮拉的天性就是这样?
“听说她少女时代一直跟您相当亲近,爵士,亲密无间……他说老姐想要的一直是你,而不是那个哈尔温·斯壮。听说国王要把她卖给兰尼诺那个鸡//奸//狂,她当晚就溜去白塔——或许不用,您那时候应当就守在公主门口,就像您现在守我老妈一样——然后脱了个精光……告诉我,爵士,那贱//人奶//子大不大?
尽管熟知王子的秉性,对亲姐姐出此下流无耻之言仍使他当即震怒不已、气血上涌;他无意识地死盯着王子那张得意洋洋的脸:自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想要看他出洋相,这样的表情从他还在黑港城时当侍从开始就见过很多次了……伊耿的面容逐渐跟那个死在他流星锤下的骑士重合在一起,婚礼上那个向他出言不逊的姘//头;比武大会上那引以为傲的俊脸跟头盔一起被锤得粉碎,鲜血从缝隙里流出……不过在最后一刻,他想起坦格利安家族本来就遵循着血亲相奸的野蛮传统——他们本就是一路货色。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以御林铁卫的尊崇他完全可以拒绝回答这种问题,不过沉默恐怕会被王子理解为别有深意乃至默认这种说法,然后过不了多久红堡的所有下人都会传播起这个故事。于是他赶在引起伊耿的怀疑之前板着脸迅速回答:“这纯粹是一派胡言,我跟雷妮拉公主什么关系都没有——下次记得告诉那侏儒,公开污蔑铁卫的忠贞当以叛国罪论处。”
伊耿露出意料之中的失望神情,但依旧不依不饶:“这样啊,我还以为她那三个……儿子之间会有一个是你的种呢。”
克里斯顿·科尔几乎立刻被定在了当场,全身血液向头顶倒流,他一边告诉自己这根本是无稽之谈强迫自己迈下一步,一边开始疯狂回忆杰卡里斯出生的时间推算日子:他记得那是一个月亏日,但究竟是三月还是五月……该死,只不过一晚而已,几乎不可能……他得赶紧否认,伊耿还等着看他的反应……她一定喝了月茶,毕竟她如此经验丰富……如果她真的生下了那个孽//种,他的污点将永远无法抹除——
他无法遏止地将怒火燃向了伊耿王子,这一切因他而起:他太轻佻,他不懂说话做事的分寸,他如此满不在乎地戳穿他母亲和白骑士的讳莫如深,轻易打破了小心翼翼维护的平衡。爵士自己并非完全不曾有过这种疑虑——怎么可能?——但那就像水下的石头,或者高山,他或许会感到自己的思绪隐隐流过那些崎岖的实体,但从未让它们露出来,直到王子漫不经心地将整个世界掀翻。他不能亲自动手惩罚伊耿的千金之躯,但完全可以在接下来的训练上叫他吃点苦头让他知道管好自己的舌头。怀着这种心情,他像处刑官似的押着王子大步走向练武场,对他余下越来越不着边际的疯言疯语充耳不闻。
国王和首相都在高台上旁观,还有众所周知的公主的情夫,高大魁梧的“碎骨人”哈尔温·斯壮——跟几个私生子公然出现在一起,真是毫不害臊。韦赛里斯希望他的儿孙们可以一起接受训练,从而培育感情弥合两位母亲之间的伤口,但这根本是个天真的幻想。这诏令倒是雪上加霜地令任何经过这里的明眼人都可以通过发色清晰地辨认出孩子们的血统:一边白如新雪,一边漆黑如夜。
他清晰地分辨出来自每个孩子的打斗声,籍此硬生生改变目光的转向,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个大些的黑发孩子,不去观察他的长相跟他弟弟做比较——那不过是雷妮拉一个人的腌//臜罪行,伊耿只是个满嘴胡话的青少年,他不该被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一个下流玩笑弄得自乱阵脚。
他也无法直视“碎骨人”的金袍——为公主婚礼举行的比武大会上他向雷妮拉讨要吊袜带作为信物的无耻行径激怒了他,他因此满腔怒火地将他挑落下马,几近失控的流星锤砸断了他的一条胳膊和两根肋骨。他要他死。虽然没能如愿……但那伤势是否造成他数月不能行房?
“看起来年纪较小的孩子也需要你的关照啊,爵士。”话题的主人公突然说道。自以为胜利的卑鄙者的耀武扬威,公主的姘//头永远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
他怎么敢?他难道以为别人都是瞎子,会无视君临人尽皆知的传言,以为他这关系不同寻常的金袍军司令别有用心的关怀是什么高尚之举?雷妮拉是个轻佻的荡//妇,而她随便投怀送抱的奸//夫是个狂妄的莽夫。
既然斯壮公开质疑他的教学方式,那他就遂了父亲的心意让他的私生子跟王子对打。“骨折人”如此不假掩饰地暴露焦切,简直不顾国王还在远处看着。他居然说他有失公正——公正?倘若这世上真有公正可言,他和几个私生子的头颅都该被挂上城墙!“别让他起来。”他转头敦促王子。他承认,在木剑高举的一刻,他恨不能伊耿王子将这不知是谁的私生子杀死在当场。
但斯壮冲上去阻止了那一剑。他和王子同时从极度亢奋中抽离几乎瘫倒,伊耿被低贱的官兵阻止,愤愤不平地不住叫嚷。斯壮沉默地收起所有人的木剑,他也抛下手中的那把,被对方踢到一旁。这种程度的维护固然足够验证孩子的身份,但若是这男宠难得深情爱屋及乌原谅了公主的放//荡——他想起,奸//夫本人当然知道那几个月他是否跟雷妮拉同床。
“您对王子们好像很是关照。”就预演好应当说什么一样,他说道,“人们一般对兄弟才会这样。”斯壮的动作变得不再流畅,“……或者堂亲,”他微笑,“——或者儿子。”
就像按下了弓弩机关一般金袍军司令的拳头瞬间飞了过来,他没有还手,国王和首相自会看到。斯壮的反应无疑坐实了谁是孩子的生父,同时他灵光一现记起杰卡里斯的出生应当是在五月最后。克里斯顿爵士酣畅淋漓地倒在地上,被喉咙里倒灌的腥甜呛出大笑。
【AOT分析】138话:唯有你的吻可以赐我以死亡
迅速撸了138话民间英肉
以下涉剧透,因为心情激动所以语句混乱见谅
内容非常主观希望不会冒犯到任何人。
先激情辱骂:
说实话这一话很混乱,各种场面胡乱放在一起,表现力上依然很差火。过去几个月我就没有观感好的时候,所以我也很长时间没写分析了。这一话能让我动笔,说明谏山创在第一话最初埋下的伏笔的构思还算是高水准的。
但这并不妨碍后期执行如此差劲的观感,所以你要是问我进巨烂不烂尾,我只能说后期执行确实很混乱,我这一点看法依然没有改变。
我看了一遍唯一印象深刻的,除了阿妮跟父亲见面,就只有这一话里唯一重要的内容:艾笠。
但是没关系。这就够了。
这当然不只是艾笠的问题。...
迅速撸了138话民间英肉
以下涉剧透,因为心情激动所以语句混乱见谅
内容非常主观希望不会冒犯到任何人。
先激情辱骂:
说实话这一话很混乱,各种场面胡乱放在一起,表现力上依然很差火。过去几个月我就没有观感好的时候,所以我也很长时间没写分析了。这一话能让我动笔,说明谏山创在第一话最初埋下的伏笔的构思还算是高水准的。
但这并不妨碍后期执行如此差劲的观感,所以你要是问我进巨烂不烂尾,我只能说后期执行确实很混乱,我这一点看法依然没有改变。
我看了一遍唯一印象深刻的,除了阿妮跟父亲见面,就只有这一话里唯一重要的内容:艾笠。
但是没关系。这就够了。
这当然不只是艾笠的问题。
我们终于知道了第一话里,“艾伦,一路走好”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终于知道了第一话里,艾伦为什么会流泪。
我们终于知道他做了什么样的梦。
我们也终于知道了,原来艾伦和三笠彼此做了什么梦。
给我带来最强烈冲击的,当然是最后两页,三笠和艾伦对视的分镜(不是接吻的分镜)。
我这辈子没有见过艾伦如此温柔的眼神 —— 如果说我之前不信艾笠是真的,哪怕之前谏山创整出了艾伦问三笠“我对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这flag炸裂天际,我都觉得那是一种商业套路;可我现在彻底信了。
138对于梦境的描述如此到位,以至于到了艾伦看着三笠那一页,我心里马上浮现了这句话:
“那人在想什么,你看着他的眼睛,就全都明白了。”
我此前不相信这句话,我现在相信了。
艾伦在等三笠来。他等了很久,他等得很累,很辛苦,甚至有点委屈。
但是他知道她一定会来,所以她来的时候,他丝毫不惊讶。
那是面对真正心爱的人时可以坦露的那种vulnerable的模样。
三笠则是欣喜的。她似乎终于不再迷茫,也不再痛苦
亲手杀了所爱之人,赐他以永恒的酣眠,和虚无意义上的自由;
将他从沉重的命运枷锁中解脱出来,将他亲手刺死在命运的审判的十字架上—— 这是独属于所爱者行刑时的荣耀。
或许也只有三笠可以亲手杀掉艾伦 —— 阿尔敏做不到,吉克做不到,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到,只有三笠可以做到。
“唯有你的吻可以赐我以死亡。”
三笠的头痛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认为这一话给出了一个近乎诗意的回答。
在头疼时,三笠内心痛苦的呼喊是:“我想回家... 回到我们的家... ”
然后我们就看到了住在山中的三笠和艾伦,两人而已,平安喜乐,与世无争。
这一部分颇有些庄周梦蝶的味道,究竟是梦,还是平行宇宙中的某种可能性,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我的个人猜测是,这是一种平行宇宙中的可能性,是艾伦和三笠都思考过,想过,并且渴望过的某种场景。
所以两个人才会同时梦到这个相通的梦境。
艾伦在第1话时就梦到了这个梦,但他醒来时只记得短发三笠说的那句“艾伦,晚些见”,却不记得之前的内容;而138话终于揭示了这完整的梦境。
第一话里,醒来的艾伦哭了;138话里,梦里则三笠在流泪。
我们先分析三笠这个“梦”里一些细节:
三笠是在梦中间哭的,她说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在这里 —— 就仿佛她是从战场突然穿越到了这个平安喜乐的平行宇宙一样。在这个平行宇宙里,他们两个人逃离了战场,逃离了世俗上的一切,只是两个人在一起过着最简单和与这世界其他任何人都有关系的生活。
而让三笠下定决心的,则是艾伦说让她扔掉围巾,忘掉他好好活下去的这一刻。她不要忘记跟他有关的一切 —— 她不要他毁灭一切,她不可以放任他继续被命运的烈焰燃烧殆尽到连他们之间的一起都消失。
或许某些时候,那条围巾可以被解读为某种奴役和控制,但这一刻,选择戴上围巾的三笠,围巾是两个人之间最深刻的羁绊的证明。
我之前并不待见那条围巾。我现在承认,这世界上没有感同就没有身受。当我体验过凌晨四点因为倒时差被饿醒时,有人给我拿了泡面,那人听说我冷还给我亲自披了毯子,那种感觉有多么温暖。刚刚经历失去家人,还亲自动手杀人的三笠,被艾伦围上围巾,这一幕有多暖,我想我终于大概是懂了。
所以三笠这一刻会不会想到很多年前那个下午在山坡上睡醒时哭泣的艾伦?我想她大概是懂了,不然她也不会怀着欣悦斩下艾伦的头颅并以最大的爱意亲吻他的嘴唇。
第一话里艾伦梦到的场景,终于与三笠梦到的内容首尾相连在了一起。
通过“道”继承了记忆的他,已经在未来得知这样平安喜乐的场景永远不会发生了 —— 他注定要去毁灭世界,无法获得那种平安喜乐的生活。年幼的艾伦还不知道他未来的命运时,他的身体却已知道了,所以他在山坡上睡着了,做了个梦,梦中大概是看到了他毁灭世界的模样,无法与相爱的人相守。这大概就是他哭泣的原因。
两个心意相通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最终获得幸福,却看到了想象中模样相同的幸福、求而不得的梦境 —— 这大概的确是很心碎的浪漫。
三笠的头痛,诗意的解读大概就是每当命运的手将他们无可避免的推向这条世界线上的结局时,就离这幸福的梦境远了一步,因而造成的预言家一般的痛苦吧 —— 我还没有用这个假设检测此前三笠头痛的片段,欢迎大家帮我一起检验一下。
或许这一话里最大的惊喜是,此前曾经骂三笠是奴隶的艾伦,此刻却被三笠赐予了挣脱命运桎梏的自由。
三笠并不是奴隶,
而艾伦才是奴隶。
一直追求自由的艾伦,最终竟然被他认为是奴隶的人所拯救。
几年前,我是绝对没办法理解这种桥段的。
我现在或许理解了谏山创想在三笠身上寄托什么感情;虽然我依然认为他执行的很糟糕,三笠对艾伦感情体现在剧情中黑点不少;但是我想我大概是懂得他想在三笠身上表达什么了。
大概是一种无条件的,来自基因本能的,夹着命中注定无法避免的,如同地心引力一般,纯粹的热烈的包容的令人敬畏的爱吧。
只有这种爱能拯救一个无休止争斗的痛苦的倔强的灵魂;只有这种爱才能克服一切愚蠢的偏见,跨越一切无底的鸿沟,原谅一切深重的罪孽,超越一切时间空间命运轮回。
这确实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属于艾笠的结局(不是进巨的结局)。
我确实被打动了。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原创】《八五二年》· 第五章:骑士(SNK巨人原作向)
冬去已春来,三笠却想把自己裹在那条围巾里,好抵御一场即将来袭的严寒;
春天,马莱战俘已经开始在岛上建起自己的“城邦”,但一夜间他们拿起锄和斧,开始了与调查兵团的背水一战……
——
第五章 骑士
承接 第四章:侦探 (见合集)
调查兵团的五名军官将休息室里的地板和门窗都擦洗得锃光瓦亮、将房间里所有桌椅板凳都清扫得干净如新后,墨色的天穹下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
他们几个横七竖八地倒在不染纤尘的木地板上,望着窗外的天色逐渐亮起来,没有一...
冬去已春来,三笠却想把自己裹在那条围巾里,好抵御一场即将来袭的严寒;
春天,马莱战俘已经开始在岛上建起自己的“城邦”,但一夜间他们拿起锄和斧,开始了与调查兵团的背水一战……
——
第五章 骑士
承接 第四章:侦探 (见合集)
调查兵团的五名军官将休息室里的地板和门窗都擦洗得锃光瓦亮、将房间里所有桌椅板凳都清扫得干净如新后,墨色的天穹下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
他们几个横七竖八地倒在不染纤尘的木地板上,望着窗外的天色逐渐亮起来,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只能听到彼此之间沉重的喘息声,只能用眼睛余光看到身旁的人呼吸时上下起伏的胸膛。
三笠阖上眼睛想小憩一阵,结果没多久就听到旁边萨沙开始打呼噜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发现阿尔敏和让都重新用手肘撑起脑袋,吃吃笑着打量萨沙大咧咧的睡姿。
这种安稳的惬意他们好像很久没有拥有过了。上一次这样安安静静地享受与同伴们在一起的休憩时光,好像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情。
如果在这种惬意上,没有任何阴霾就好了。
三笠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她前一秒还看到阿尔敏和让在笑话着萨沙的睡相,下一秒阿尔敏注视着让的眼睛,脸上堆起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
“让,”阿尔敏看着他说,“如果你掩藏了什么东西,无论你出于什么心意,我希望你尽快交给兵长。”
让脸上的笑容也很快消失。
几个小时前,阿尔敏已经把那个天鹅绒缎的盒子交出来,向利威兵长表示那可能是宪兵团在检查物证时不小心遗漏的。此外,阿尔敏对兵长指出盒子内部曾经镶嵌着某种物件,但是那东西已经不翼而飞。
让凝视着阿尔敏,没有说话,也没有转移目光。三笠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和让都心知肚明,那东西是他们藏起来的不锈钢制六孔针扣,是对人立体机动装置上的皮带要害,是调查兵团中收容特遣队队员的制式装备物件,也是那个调查兵遗留在杀人现场的重要证据。
在让的了解之外,三笠还可以凭自己所知的信息断定,将一具尸体做成所谓艺术品还起名为“武器”,并将现场遗落的东西送还给调查兵团的,无疑只可能是大总统达拉斯·扎克雷。也就是说,扎克雷掌握并利用了调查兵团另一个人杀了人的真相,而她还被蒙在鼓里。
她已经坚定了下一步的目标:就针扣这条线索找到那个手上也沾过人血的调查兵,问清楚那人杀人的用意,以及对方和扎克雷之间的关系,探求这背后的隐情。凡是对他们继续前进的方向有益的,便协助;有害的,便清除。事已至此,就是这么简单。
三笠横下心来。她已经紧紧攥住了心里那把匕首,也攥紧了制服里口袋中的那枚钢制针扣。
她转过头去,倏忽发现艾伦已经从地板上坐了起来。他把后背靠在一张长凳上,膝盖顶着一只胳膊,眼睛正径直端详着还在沉思中没有回过神来的三笠。
但是在她的目光与艾伦的交接那一刹那,艾伦移开视线,看向正在起身的让。
“我们该走了,”让弯下腰拍醒萨沙,然后推开休息室的门。沐浴在屋外熹微的天色下,他伸了个懒腰,“还有三个时辰就要集合工兵们去港口工地,我要回床上去睡会。如果你们想躺在这等到兵长来检查卫生,那自便吧。”说罢,让迈出门槛离开了。
女孩们脸上挂着一夜没睡的疲倦回到各自寝室门口。萨沙甚至没来得及和三笠道声晚安,抑或是早安,就一头扎进自己房间里关上了门。三笠甚至无法确定萨沙有没有好好地躺回床上,门里面就已经传来起起伏伏的鼾声。
三笠无奈地摇摇头,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但是钥匙只转过一圈门就打开了……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神经紧绷起来。
因为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昨天白天离开房间去训练时,门是被反锁过两道的。
三笠一只手顺势推开门,另一只手慢慢握在刀柄上。她向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迈出了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门后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她最近的那条手臂,那个人顺势往门上一抵,门锁发出清脆的闭合声,宣告三笠和那个不速之客被彻底关进她自己的房间里。
不速之客另一只手扯住了她敞开的外套衣襟,意图攫取什么——这混蛋想必是已经发现那枚钢制针扣在三笠的身上,现在就要把东西抢走。
不过三笠对此已做好准备,她立刻倒转过那只没有被箍住的手腕,横出一刀砍向那人袭来的手臂。刹时,血液像热浪般溅落到她的脸上、身上。一股血腥味扑鼻袭来。
虽然三笠被箍住的手腕动惮不得,但她趁着对方吃痛,手肘猛地用力一抵对方的肋骨,膝盖顺势迎上去,一记冲撞后反手将那人压在了身下。
三笠正要俯身把刀架在那人脖子上,但视线扫到对方脸上的一瞬间,她愣在了原地。
“艾伦?”她的头没征兆地疼起来。
艾伦·耶格尔被三笠牢牢压在身下,他牵起的嘴角周围还残留着被她砍伤后溅出的血迹。
“为什么?”三笠垂下刀看着他,讶异到说不出其他的话。
艾伦脸上的血渐渐蒸发消散,他手臂上那道狰狞的刀口也不再流血,甚至开始缓慢愈合。看来随着年龄长大,艾伦对巨人自我修复能力的掌握已经日臻老练。
三笠站起身,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艾伦想向后退几步,和三笠拉开距离,但是她死死攥着他不松手。她举起艾伦受伤的手臂,半凝固的血痂已经遮掩住了深切至骨面的裂口,但是那道刀伤依然可憎。
她低下头看着那道伤,眉头愈来愈紧,直到想要开口的嘴唇都开始颤抖,“对不起,我没有……”
“用不着道歉。”艾伦迅速把手臂从她的手心里抽了出来,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到床上。“你是在自卫反击,你做的很好。是我的错。”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把钥匙,那是三笠房间的备用钥匙。“阿尔敏刚刚想起来,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三笠接过来,她想起十天前她去王都总部轮值时,她把自己房间的备用钥匙交给阿尔敏,拜托他照顾一下自己临时抱养回来的黑色流浪猫。后来黑猫主人找到了,是马莱舰队里一名海军军官的,猫是无人照料后饿极了从军舰上溜出来的。阿尔敏把猫还给那个马莱战俘后,她和阿尔敏便都忘记了备用钥匙的事情。
“谢谢。”她轻声说。
房间里沉寂下来。三笠明明想开口问他为什么要藏进自己房间里,为什么想抢走她藏起来的东西,但是她开不了口。她知道艾伦一时半刻也难以开口解答她的疑虑。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一起,就好像在试图伪装刚刚那场惨烈的搏斗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在这一阵令人焦躁的沉默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艾伦往远离三笠的方向挪了挪,然后站起身离开床边,朝着对面的椅子走过去……但他还没有迈出两步,三笠突然上前从后面拉住他的衬衫。趁着他怔神的间隙,她把他拉回到床边重新坐下。
“还要一段时间伤口才能完全愈合。我帮你包扎一下。”三笠说。
“……好的。”艾伦说。
她立刻解下自己身上的武器和装备,从柜子里取出急救医疗包,在拿出一些必需品后她坐回到艾伦身边,她开始为他包扎起来。在她帮他缝合伤口时,他轻咬着嘴唇一声没吭。但是当她已经给他包好纱布后,他依然还咬着嘴唇,眉头几乎要纠结到一起去。
三笠捕捉到了他表情里的挣扎,她知道他很快会给她其中真相的。
就在三笠放开双手,对他说“好了”的一刹那,艾伦突然抬起头来,像是终于决定好了一样,他镇静却带着一点忧伤地张开嘴,哑着嗓音说,“把那个东西给我吧。”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是我遗落的。”
三笠继续把医疗包里的物品都收整干净,放回到柜子里去。整个这一套流程徐徐渐进,平静得像是没有受过任何声音打扰一样。她阖上柜门后,顺手拿起自己的外套,然后缓缓回身坐到艾伦的身边,把脖子上的围巾往鼻尖下拢了拢。
她想起来刚刚住到耶格尔医生家不久后的一天,他俩才九岁,他们一起坐在房间的床上聊天,就是此刻她和艾伦这样的距离。小小的她说她怕冷,常常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林中木屋里,于是小艾伦即刻从桌子上拿起红色的围巾套在她的脖子上,围了一圈又一圈对她说:“这样好些吗?”她点点头,他便倾身过来抱住她瘦弱的肩膀,并对她说:“晚上还冷就围着它睡,它就是我,有我在呢!”从那以后,三笠总是会围着那红围巾,仿佛它就是抵御一切寒冷的力量源泉。
这一刻,她想把自己裹在那条围巾里,从里面获取尽可能多的温暖,好抵御即将来袭的严寒。
把那个东西给我……
从他藏在门后伸手向她的外套口袋袭来时,她就已经对“那个东西”指的是什么了然于胸。不仅如此,在他们俩漫长的沉默里,“那个东西”背后的一系列连环问题在她脑海里渐渐也迎刃而解。
对她来说,现在尚不明确而她又迫切想知道的,是他这么做的动机。
三笠从自己的外套口袋中取出了那枚六孔针扣,放在自己的掌心里递到艾伦面前。
那不过是枚立体机动装置上的制式零件,普普通通的,在微弱的晨光下闪着雾蒙蒙的金属光泽。针扣边缘的一小节皮带上有刀刃切割和用力撕裂过的痕迹,也只有那些裂痕反映出它的主人曾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对峙。
“你早就知道了?”艾伦迟疑着问,“和让发生争执时我的反应那么过激,想不被你怀疑都难吧。”
三笠垂下脑袋摇了摇头,她把针扣放到他的手心里,两只胳膊在床沿上撑直,“只是胡乱猜测过,直到发现站在我门后想抢针扣的人是你时,我才确定。”
艾伦自嘲地笑了一声,“那么你还推出其他什么信息了吗?”
“你的装置是被那死者破坏的。那个人是你杀的。”
“这样,已经断定了吗?”
“十天前,利威班在王都总部驻守,你和我同行。那天晚上我发现你匆匆离开,你的装置和武器都不见了。既然十天后出现在那具尸体嘴里的部件确认是来自你的装置,那么有些事情不言自明。”
“你知道那时候我离开王都的事?”艾伦稍显意外。
“那段时间托洛斯特区以东连续好几天都在下暴雨,但王都没有。那天凌晨四点半,我听到了你回来的脚步声,然后发现在你的门口有一滩水渍。”三笠并没有说,恰巧在那个晚上,她也有事离开了一趟王都,去往雷雨交加的托洛斯特。“不过,我在清洁人员到来前把水渍擦掉了。所以只有我知道这件事。”
“看来我不应该来抢这破玩意,”艾伦掂了掂手里的针扣,它是那么不起眼的一个小东西。“…不然你也不会联想到我十天前离开王都的事情,想到这个死人一定和我有关系。”
三笠摇了摇头,轻叹口气,“那具尸体已面目全非,其实刚才你自己也不确定那就是你杀的人吧。”毕竟三笠也曾怀疑过那具尸体是否是自己杀的人,“但是那个盒子和盒子底层嵌过针扣的凹痕让你意识到是与你有关了……”
“……所以我才打算赌一把,来看看这个凹痕后的针扣是不是就是我留在现场的东西。”艾伦向床铺更深处挪了挪,把后背靠在墙面上。他突然想起来欧良果鹏教给他和阿尔敏的那个新词汇,于是牵起嘴角说,“阿克曼侦探,如果我没有出现在你房间里,你还会想到是我吗?”
三笠想了一阵,还是点点头,“我会的,只是时间问题。”
“怎么会这样?”
“以往你的装备一直和我的放在一起,但是在王都那天你破例要带到自己房间里去,而等到我们返回收容区后,你一直以加紧巨人作战训练为由,再没有穿上你的对人立体机动装置。”
艾伦摊开手心,那枚钢扣沐浴在晨光里,仍淌着光泽。
“被你杀了的那个人在争斗中扯坏了你的针扣,破坏了你胸前的皮带,这是影响装置牵引力的要害部位,没有这节针扣,你就无法飞行。然而对人作战的装置是特别的,如果你向补给班申请更换,一定会留下补给记录,所以你干脆用你只需要参与巨人作战训练为由,想瞒天过海对吗?”三笠并没有询问他,她只是说出自己推断出的事实。
“可能是吧。”艾伦苦笑一声,“也的确没什么办法呢。”
“但你这样只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不只是我或者阿尔敏,就连让甚至利威兵长也会渐渐意识到那个被毁坏立体机动装置的人是你。所以告诉我,”三笠的手心向下抚住艾伦手中的针扣,她逐渐升温的目光仿佛要点燃他眼睛里的那团灰烬,“艾伦,你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艾伦没有回答。他低下头去,他额前凌乱的流海挡住了她投来的视线。
“艾伦,告诉我好吗。”三笠凑近一点,几近央求,“不管你在保守什么秘密,你有什么计划,我会站在你身边的,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会站在你——”
艾伦忽然倾身过来用双手抱住她的肩膀,猝不及防间,三笠感觉自己的身体重心瞬间失衡了,那一瞬间她仿佛都能听得到艾伦怦怦心跳的声音,随即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朝后倒去……直到双腿下意识地支撑起上半身,她稳稳站回床边的地上。
艾伦按着她的肩膀向后一推,把她从床边推开了。
艾伦也从床上离开,他站起身与她对视时,三笠才意识到他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来。艾伦低头看着她,但他遥远的眼神却又不像是在看眼前的这个她。
“……抱歉,三笠,我不能。”
艾伦把针扣反手放回到三笠的手掌心里,他从她眼睛里别开目光,径直向门口走去。
“艾伦!”
三笠最后一次叫住他,他也的确停下脚步转回身来。
“你知道我会发现的,你也知道我会给你的,”三笠把针扣一扬,它重新回到了艾伦的手心里。她面无表情地凝视他,“为什么还是要用抢的方式?”
艾伦看着那个针扣,他轻笑了一声,带着她从未有听到过的情感,那是轻蔑,怜惜,冷漠,温暖……好像无可奈何,但仍义无反顾。
“因为我想知道如果我这么做了,你会不会下定决心。”他打开了房门。
三笠看着他向外走去,随即房门被重新关上,房间里只留下她一人。她其实并没有完全理解艾伦那句话的意思,但始终也没再追问下去。
下定决心……?
从九岁那时起,她就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会站在他身边。时日今日,她知道他在逐渐走向一个没有光的地方,她不知道他兀自一人要去往哪里,但她的决心仍然没有改变过。
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继续今天的战斗训练了,她必须强迫自己休息一会才行。三笠慢慢解下衬衫和裤子躺回床上,当棉被盖上肩头的一刹那,疲倦排山倒海一样袭来。
她将脖子上的围巾拢得离嘴唇更近一些,朦胧中喃语着“……你依然还是你,艾伦。”沉沉睡去。
根据补给班的记录,近段时间没有任何人来申请更换对人作战立体机动装置上的器械零件,库房里也没有遗失任何物品。让要求士兵们花一下午时间清点了三遍,也没有发现补给供应链上出过什么差错。
也就是说,如果调查兵团有个人在杀人时他的系扣装置坏了,这么长时间来那人竟然没有设法更换过装备,在调查兵团的训练和行动中也从没有露出过破绽。那么这也就意味着,让的针扣线索跟踪中断,他的调查陷入了瓶颈。
让带着一脸沮丧从补给班回到营地的时候,他发现一个雪上加霜的情况。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韩吉的技术班向收容特遣队里送来了新一批改良过的对人作战立体机动装置,据说是可以配合新式武器驳壳枪、来复步枪等使用的加强版单兵立体作战装备。
当让傍晚回到营地的时候,营地里二分之一的特遣队士兵们都已经上交目前正在使用的对人作战装置,那些钢制结构的配件将被送回兵工厂回炉再造,熔炼后将用以重新打造新的武器配件。这样一来,若说补给班的记录只是让线索中断,那现在技术班的干预便会使得让的调查完全失去意义。
让内心那根弦,这下彻底断了。
“停止配发新装置,把那批旧的送回来!”他一下马就对着面前那个技术班负责人冷冷地命令道。
“你们韩吉团长和利威兵长的命令是尽快配发,一周内要完成实战测试,”负责配发工作的技术班人员是个人到中年的工程老兵,正在安排人手给下一波调查兵分发新式装置,老兵还穿着他在舰队服役时的军装,胸口两枚闪闪发光的勋章彰显着他作为一名军队工兵的无上荣誉。他斜眼打量着年纪轻轻的让,冷嘲一声,“况且,那批旧货不过是试验品,我们辛辛苦苦帮你们送走作废了的装置,你却要求我们再把那堆废铜烂铁给你送回来?”
“我是调查兵团收容特遣队的分队长让·基尔希斯坦,”让攥紧拳头,伸出食指往下一抻,“现在我命令你把那批旧立体机动装置送回来!”
后来,当听说让冲着技术班的人火山爆发式发飙时,阿尔敏正带着他的士兵们清点送往港口工地上的物资。在有人赶来来找他求助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
“不好了!”
来找阿尔敏求助的小新兵脸上还滚着灰,约莫不到14岁的模样,一脸的惊慌失措,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说,“基尔希斯坦分队长和韩吉技术班送装备来的人争执起来了!他失手打…打伤了一个技术班的…工程师!那是个德高望重的马莱…马莱老工兵,现在收容区里的…马莱人们……全闹翻了!宪兵们都出动也镇……镇不住啊!”
阿尔敏二话不说就翻身上马,他回头点了七八个还在港口工地上工作着的调查兵,命令他们即刻放下手里的工作和他一起赶回收容区里去。阿尔敏犹豫了一下,补充要求他们都收起来复枪,不准在战俘营里开一枪一弹。
他一边快马加鞭往回走,一边内心怒骂着:“让!你这王八蛋!又是你!”
阿尔敏快回到收容区门口时,碰上了听到消息后从野外射击训练场赶回来的三笠和艾伦,他们两个背上的步枪枪口还隐隐冒着热气。
“究竟怎么回事?让怎么会和技术班工兵争执起来?”三笠收紧缰绳将马立住,她虽然听闻事况不妙,但对让挑起马莱人闹事的来龙去脉并不了解。和她一起的艾伦也是一头雾水。
阿尔敏摇了摇头,他完全不明白让这个小子是哪根筋搭错非要去得罪技术班里的马莱工兵,思考良久他才得出一个靠谱的结论:“可能是他昨晚被你拒绝以后,情伤发作了想去找人挑衅吧。”
三笠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这并不好笑,阿尔敏。”艾伦一边说一边驭马向收容区方向奔去,三笠和阿尔敏紧随其后,“兵长今天上午刚回墙内履行公务,我们要在风声传到他耳朵里前尽快控制住局势……否则,让这个分队长恐怕要当不成了。”
阿尔敏一边跟在艾伦和三笠身后纵马飞奔,一边思考着一个问题:
昨天是谁差点从桌子对面扯碎让的衣领来着?
收容区里的马莱战俘营里有一条长长的砖石街道,街道两旁是拔地而起的红砖营房和工作区,间或会有一些杂货铺子和小餐馆等生活设施穿插其间。艾尔迪亚人给他们的土地使用空间并不算大,但是也已足够他们自由地生活和劳作。
很多马莱战俘意识到既然一时半刻无法返回故国,不如就暂先把战俘营里这片小小的天地当家。于是颇有情调的马莱人们还在街道沿途铺设了一些花草盆景,并为那些特别安设的生活店铺做了招牌。后来,他们还在墙上绘制了带有浓郁马莱文化风味的小广告和海报。
可惜的是,虽然艾尔迪亚人的战俘收容政策已经算是仁慈,但这并不意味着大部分帕拉迪岛上的人会真的愿意与马莱人友善相处。墙壁内的居民们憎恶这些用无垢巨人将其囚禁百年的罪魁祸首,而墙壁外看守着他们的士兵们内心所怀的仇恨也丝毫不弱于民众。
仇恨隔着一道高墙,文化的交流亦隔着一道高墙。
不过一些调查兵团里的军官在义勇兵的协助下正在尝试打破这种无形的界线,他们与战俘代表协商每两周可以有一天的时间敞开战俘营地的大门,战俘可以到更广阔的收容区里活动,而收容区里的艾尔迪亚人也可以到战俘营里领略他们创造出的与墙内文化迥乎不同的风情。阿尔敏谓之为“马莱文化开放日”。
今天就是文化开放日,战俘营大门敞开,阿尔敏很期待今天傍晚可以去那个马莱风情街道上的小餐厅里,点一杯传统的黑咖啡。
然而这个美好的想法已经破灭了……
阿尔敏钻过一排又一排端着枪的士兵,他们的枪口正直指营地大门口站成人墙的战俘。
此时此地,以战俘营大门为界线,调查兵团和宪兵团的士兵站在门外,手握着步枪正在一步步将那群愤怒的马莱人们逼回战俘营里,而马莱人手里并没有像样的武器,他们单凭从地面上扒下来的砖头、从运菜车上撬下来的木棍,一次又一次往士兵的枪口上推搡、挤撞,接着一次又一次被不安的士兵们打回大门里。
凡是作为旁观者瞟一眼那场景,都不由得要对这些丧失武器的军人们心生敬畏。这些手无寸铁的马莱人,不知凭着什么气力在恶狠狠地与荷枪实弹的艾尔迪亚士兵们对峙着。
阿尔敏终于挤到大门前,站在了对峙的双方中间。
马莱人里有人朝着冲到最前面的他掷了一个板砖出来,但那砖头还没落出一个完整的抛物线,艾伦端起来复枪将它一枪打碎,迸裂的碎屑溅落在大门中间。
阿尔敏顾不上感谢艾伦的救命之恩了,他面对着战俘们高高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希冀这样可以让他们放下那声枪鸣带来的疑虑。
“马莱国的军人们!”他对那些战俘大声说道,“我是调查兵团参谋阿尔敏·阿诺德,想必你们之中很多人对我不陌生了。我曾招募你们协助参与明日大屿计划的工程,也曾鼓励大家帮助我们学习外面世界先进的文化。”不知是他温润的语气,还是他毫无攻击性的文弱模样,真的令两方士兵们都安静下来。“如果你们接受,”他对马莱战俘们继续说,“今天我也是带着想要与大家沟通和交流的意愿来的!”
“你们调查兵团的分队长打伤了我们的老威廉!这就是你们艾尔迪亚的沟通之道吗!”
战俘中突然有一个人大声喝道,其他人也从沉默中惊醒,立刻用此起彼伏的怒吼声应和。
“我们用先进科技和知识来教化你们!改造你们这些恶魔的后裔!你们却恩将仇报!”
“居然敢伤害老工程师!你们这些愚昧野蛮的猪猡!”
“拿我们创造的武器指着我们的脑袋!厚颜无耻的怪物!”……
眼看这些战俘越骂越难听,阿尔敏身后的士兵们又端起了枪来,枪口瞄准了那些愤怒咆哮着的嘴巴。他用眼睛余光瞄到,就连艾伦都已经朝对面人群举起枪来,艾伦甚至做出了中指架扳机、食指和拇指扣动枪栓的快速连发预备动作——如果真的开火,这战俘营将在一分钟内化为地狱。
难道一定要这样吗?阿尔敏深吸一口气,他的大脑里不断闪现那些近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难道真的就不能坐下来沟通,解开彼此的误会吗?
阿尔敏依然高举着双手,向战俘营的大门里走去,一步,又一步……直到他完全站在了营门里面,全然不顾身后想要把他拉回来的艾伦他们呼喊他的声音。
“听我说!”他看着那些战俘,他们为他的举动感到迷惑,因而平静了下来。
于是阿尔敏继续大声说:“你们的老威廉突然晕厥,一名调查兵团的军官正在马不停蹄把他送往最近的医馆!而那个军官就是让·基尔希斯坦!被你们怒骂的那个分队长!”有人又要开口反击,但是阿尔敏接下来拼尽全力大声呼喊出来的话盖住了他的声音:“让·基尔希斯坦!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尊重马莱国军人荣誉的艾尔迪亚人!”
全场瞬间肃静下来,甚至就连艾尔迪亚的士兵们都放低了枪口,面面相觑。
“作为一名军人,让·基尔希斯坦尊重你们作为军人的名誉和尊严!所以他在担任收容特遣队分队长后,全力支持你们自由地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为自己而劳作!也许,我们并不能让身为俘虏的你们获得完全的自由,但是你们可以用自己的努力换取这一切!基尔希斯坦分队长主张为大家设立‘马莱文化开放日’,就是为了让不懈努力的大家对重新回家抱有希望!所以,他绝无羞辱你们马莱军人的意图,我们艾尔迪亚人渴望交流,渴望进步,我们也不会放弃与大家和平相处的可能!”
马莱人群中发出阵阵议论声,一开始只是交头接耳,很快就辐射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嗡嗡声。
“我们的老威廉怎么办!”议论声中,有个人冲着阿尔敏质问道。虽是质问,声音平稳了许多。
阿尔敏嗅到了硝烟散去的气息,立刻心平气和地宣布:“医院一旦有消息,我一定会向各位通报!基尔希斯坦分队长和调查兵团将为此事负责,我们将为威廉工程师提供一切医疗补偿!另外,如果大家还关心老威廉的身体健康状况,为了他的平安,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请大家就地解散,各自离开!作为调查兵团参谋,我阿尔敏·阿诺德可以向大家保证,我们的士兵绝对不会再追究今天的混乱!”
不消五分钟后,战俘营街道上的人群开始逐渐散场了,被说服的人群愈来愈多,他们纷纷离开主街,虽然很多人一边四散一边警惕地看着那些大门前面的艾尔迪亚士兵们,但是他们很快就放心把后背亮给了那些调查兵和宪兵们,而他们正在一边观察这些战俘的动向,一边谨慎地把枪背起。
艾伦直接拽住阿尔敏的后脖领子,把他拖回大门以外。
“好险啊,艾伦。”阿尔敏往额头上擦了把汗,对脸色铁青的好友不好意思地笑着。
“你的嘴什么时候输过?怕什么。”艾伦把步枪里的子弹退了膛,瞥他一眼说,“‘基尔希斯坦分队长将为此事负责’,让知道这事吗?”
阿尔敏吐了吐舌头,“让现在急着救活那个昏迷不醒的‘老威廉’,怎么会操心这些事情。为了稳定人心,一些临场发挥还是必要的嘛。况且如果要较真的话,‘马莱文化开放日’可不是让提出来的,那可是我,”阿尔敏戳了戳自己胸口,“是我向韩吉求来的。”
“真可惜你失去了一次让马莱人对你感恩戴德的机会。”艾伦挖苦道。
阿尔敏叹了口气,“你对他们的敌意还是那么高涨啊。刚刚我对他们说的话难道没有让你产生哪怕一丝丝动容吗?”
“没有。”艾伦看到远处走来的三笠,向她点头示意。三笠身上还穿着作战立体机动装置,她刚刚带着一波士兵上了战俘营建筑的屋顶。
按照临时安排的计划,如果阿尔敏的嘴巴这个和平武器失去效果,形势失去控制,三笠就会和在地面上的艾伦配合行动,她将即刻从空中飞下从空中压制,以必要武力镇压暴动的俘虏。
“阿尔敏,你刚才是在送死。”三笠走近后立即没好气地对阿尔敏说。虽然她和艾伦不一样,她并不希望采取武力,但当她看到阿尔敏独身一人走进战俘营里时,她还是差点就为了救他出来提前开始朝愤怒的人群开火。
阿尔敏无奈地笑了笑,“我这明明是一种骑士精神的彰显好吗。”
“那些人才不会这么看你!”艾伦突然回过头瞪着他,他的额头几乎磕到阿尔敏的额头上,“他们视艾尔迪亚人为肮脏的野蛮民族,吃人饮血的怪物,你怎么可能会成为骑士呢?你是巨人!阿尔敏,你还没有接受现实吗?”
“艾伦……”三笠伸手想把他从阿尔敏身前拉开。
“艾伦,”阿尔敏注视着艾伦的眼睛,“我们应该用尊重和信任来化解矛盾,而不是威胁和恐惧。”
“是吗?”艾伦冷笑一声,“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玩什么扮家家酒的游戏,等到马莱压境袭来,我希望你还会这么想,阿尔敏。”
艾伦解下背上的枪走开了,三笠想追上去叫住他,但是犹豫片刻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阿尔敏攥紧拳头,却发现自己的确无力反驳艾伦什么。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意识到艾伦的主张和他,和三笠都完全不一样。这些日子来,他总是好像在赶着要去做什么事,如果同伴们与他的步调不一致,他便会自行前往那个方向。而且,阿尔敏隐隐觉得他走得已经越来越远了。
有时候阿尔敏会想,自己是不是正在往艾伦的反方向迈着步伐。
就在这时,有个人望着艾伦逐渐离开,意识到他们的对话已经结束,便慢慢走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请问阁下是阿诺德参谋吗?”
阿尔敏回过头,一个身着马莱海军军官制服的年轻男子走到他们面前,向他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摘下自己的檐帽放在胸前,凝视着阿尔敏。他一头金发,鼻梁高挺,清秀的眉宇间还略有些文人的忧愁,不像是一个军人,倒有些像个学者。
“我是来表示感谢的。我在人群后面听到阁下的发言了,很感谢你们调查兵团对我们马莱人能如此宽容。”他见阿尔敏与他对视,便向他鞠躬致谢。“另外我还要感谢阁下上个星期送回了我的猫,那是我在船上最大的牵挂,在我被俘下船时她跑丢了,我知道是阁下把她抱回来交给我的副官的。”
阿尔敏和三笠同时回想起了这件事。十几天前三笠捡到一只黑猫,拜托阿尔敏照顾时他恰巧打听到了猫的主人,便把猫还去了战俘营。
“没什么。”阿尔敏和他握了握手。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隶属马莱北部舰队的利昂纳德少校,”那名海军军官重新戴上檐帽,腼腆地笑了笑,“我的家在马莱国的雷贝里欧收容区里,其实我也是个艾尔迪亚人,所以对于你们希望能和世界达成和解,我……”
阿尔敏的瞳孔在听到一个姓氏时忽然放大了,这个人接下来的话根本没有进他的耳朵。
“你说你姓利昂纳德?”他轻声地问,“你是亚妮的什么人?”
【原创】《八五二年》· 第四章:侦探(SNK巨人原作向)
与恶意同行,一具被精雕细琢成艺术的尸体,已经变成每个人的梦魇;
人们说“侦探”有个原则是不能以情用事,如果已与有罪者并肩,是非又如何论断?
——
第四章 侦探
承接 第三章:刺客 (见合集)
一道银辉在黑夜里洒出近乎完美的弧度,直到落定的瞬间迟滞了下来。
“是你?”
让刚迈出的一只脚还没落地,三笠三步疾冲,出鞘的刀锋已经卡在他的颈窝...
与恶意同行,一具被精雕细琢成艺术的尸体,已经变成每个人的梦魇;
人们说“侦探”有个原则是不能以情用事,如果已与有罪者并肩,是非又如何论断?
——
第四章 侦探
承接 第三章:刺客 (见合集)
一道银辉在黑夜里洒出近乎完美的弧度,直到落定的瞬间迟滞了下来。
“是你?”
让刚迈出的一只脚还没落地,三笠三步疾冲,出鞘的刀锋已经卡在他的颈窝里。
“你在这做什么?”三笠连忙把刀放下。她险些就砍进让的脖子。
“我比较困惑你做什么,三笠。我就是想找你谈谈,你却差点把我脑袋削掉。”让看着她手里那柄刀,他咽了咽喉咙,万幸那里只是感到一丝凉意,而不是一阵剧痛——不愧是三笠,好敏捷的临战反应!——其实他内心已经用感叹说服了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抱歉。找我谈什么?”三笠慢悠悠收回刀,与之前一刀锁喉时的她判若两人。
远处的钟鸣声还在收容区里回荡,提示着还有半个时辰将进入凌晨宵禁。
让抱住臂膀,突然变得犹豫。他看了一眼收容区里逐渐黯淡的灯火,又看了一眼近处瞭望塔上士兵巡视的身影,才低下头注视三笠的眼睛说:“换个地方吧,我不想让别人听到。”
在三笠印象里,让是一个简单率直到没有秘密的人,即使升职担任分队长,依然毫无城府可言。三笠好像还是头一遭见他这么神神秘秘的。
她跟着让一起向远离调查兵团驻扎营地、靠近收容区边界墙壁的漆黑地带走去。等到两人在收容区里一个较偏僻的岗哨门口站定,让和岗哨的哨兵打声招呼,那人像是按约定好的立刻走远了。
“让?”三笠眉头沉下,她大惑不解他究竟想做什么。
“对不住,三笠。带你绕这么远。”让观望一下四周,还低头看了看腕表,“今天我遇到了太多蹊跷的事情,我不能冒险让别人听到我们的谈话……”
“我睡前还有两组仰卧起坐。”三笠并没有显露出一丁点不耐烦,不过她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那可能来不及了,但这真的很重要。”让望着黑夜里的收容区建筑深吸一口气,将声音压低到耳边呢喃一般说,“三笠,我认为杀人凶手有可能就在我们兵团里。”
三笠没有说话。她甚至没有反应,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他。
让当然是最为迫切希望能找到杀人真凶的人了。今天下午他带着接收武器的小队发现尸体以后,他就一直深陷这起事件里。宪兵团曾要求带让和他的士兵们回去接受调查,被及时赶回来的韩吉严词拒绝,然而宪兵仍然盯着让,随时会传唤他介入。因此在其他人还把这事当成猎奇异闻的时候,他有充足的理由关心这起案件的侦破进展。
“准确的说,凶手可能就在收容特遣队的调查兵之中,然而这具尸体的制作者和运送者却另有其人。”让继续说,“我想他们之所以把尸体做成这个样子放到运给调查兵团的武器里,就是为了向兵团里的那个凶手传递信息。‘武器’是什么意思?把尸体做成那个双翅展开的形状是什么意思?信息就在这具尸体和这个盒子上。”
让拿出一个墨色天鹅绒缎的盒子,边角镀着漂亮的金色纹路。他打开它,里面赫然一张有硬度和纹理的纸条,纸中优雅的花体字迹写着:
《武器》
852年
三笠向那个纸条扫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她挣扎着让自己的眉头不要沉下,让自己的嘴角不要抽动。“你没有把证物全部交给宪兵?”
“他们只会让这事越来越复杂,三笠。我们必须自己找到凶手才能掌握主动。”
她重新注视让,“但这可能只是个性质恶劣的恶作剧。韩吉团长和利威兵长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吗?城墙里任何一个变态,都有可能用一具刚刚死去的身体做出这种事情。”
让也很清楚这种可能性背后的依据。
玛利亚之墙夺还作战后,民众对调查兵团有关话题的关注从未削减。起初人们欢呼庆贺他们凯旋,幸存的士兵完成授勋并参加巡礼后,崇拜英雄的年轻人们纷纷开始热切盼望从军,加入调查兵团。然而,人们的热情会随着时光逐渐冷却,同时一些对调查兵团的质疑声音也开始甚嚣至上。这些声音认为,调查兵团屡屡采用“牺牲群体、保留精锐”的作战思路导致大量无辜年轻人马革裹尸还。有一部分人开始相信,这是一个招徕普通年轻人白白去送死、好用尸体为精英塑像垒台的团队。
自从调查兵团带回了吉克的义勇兵和马莱战俘以后,那些反对他们的声音更是变本加厉——当那些在巨人入侵和作战中失去家人的民众愤怒地要求调查兵团将马莱战俘全部送回墙内当众斩首,以慰逝者在天之灵,调查兵团却盖了一座收容区将战俘保护起来,甚至要与他们合作时,一些激进的人们便开始质疑调查兵团是否还专注于保护城墙里的人,是否还配拥有英雄团的称号。
近两周内,调查兵团发起的《明日大屿计划》鼓励与马莱义勇兵和战俘密切协作,建造港口,并画出帕拉迪岛未来应和世界各国和平交流、平等合作的蓝图。而这样的计划居然已经在不久前的王政府会议上通过了。消息一出,一片哗然。这显然触及到了那些心衔恨意、渴望复仇的激进人士们敏感的神经。
让也希望这只是那些人整蛊调查兵团的恶作剧而已。
“我明白,”他艰难地对三笠开口,“但是当我看到这个,我不能再这么假设。”
他从盒子里拿出那张纸条,盒子底还有一个墨色缎面的海绵垫子,这种垫子一般是作为防震的铺底用。让把海绵垫抠出来,翻了个面。
海绵垫背部赫然镶着一枚宽大的钢制针扣,甚至针扣边还留有一小节断裂的皮带。
“我藏起这个盒子,就是担心这个被宪兵看到。”
让拿出那枚针扣,抬起头看着三笠,“我确认过,这是我们束胸前皮带的六孔节扣,而且是结合马莱科技新设计的钢制扣而不是所有兵团配置的传统铜制扣。这是今年韩吉技术班与义勇兵合作新研发的对人作战立体机动装置特制样式。”
“而对人作战立体机动装置因为还在测试期,目前只装备了调查兵团里的收容特遣队。”三笠接了让的话,继续推论道,“……所以,可能是调查兵团收容特遣队里有人杀了人,在杀人时留下把柄……”她看着那枚针扣思索着,“……有人看到了这一切并带走了遗留在现场的尸体和物件,并把它们做成了一份‘艺术品’送回到收容区来?”
虽然三笠的大脑飞速运转,但是她依然没有理清杂乱的思绪。
让点点头,摊了摊手表示“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推断了吧!”
三笠找到岗哨木屋里的小板凳坐下来,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有些头疼。虽然头疼已经是她的老毛病,但是最近她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艾伦曾和她说过好几次应该去看看医生,但是她觉得这就像偶尔着凉一样不是什么大事,也就一直拖着没有去。
在让给她看那枚钢制的六孔针扣之前,她觉得这事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她再清楚不过。但是那个针扣的出现,反而让她了解的一切真相都被重新蒙上了一层纱。因为她很确信……
“有人立体机动装置不再是完好无损的。”让突然摸着下巴思索道,“只要找到那个人装置上的坏件,我们就能尽快找到破案的下一步线索。”
“一旦针扣破损,装置就无法使用。那人一定会换个新的。”三笠说。
“那我们就从技术班那里调取更换的记录。”让兴奋地敲了个响指。
三笠无奈地靠在墙边,把手指埋进自己发际看着让一副打破砂锅璺到底的样子,然后她终于问出一个她早就想问的问题:“让,你没有怀疑过我吗?”
让看着她,“当然,身为特遣队的人,我连自己都在怀疑啊。不过……”他突然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过什么?”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有注意你作战训练时的细节,这段时间你胸前的针扣并没有破损或更换的痕迹。”让的脸刷一下红了,他连忙继续说,“所以我觉得至少可以相信你与此事无关了。”
三笠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让的分析是正确的。她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那个天鹅绒缎的盒子,若有所思。
天鹅绒缎……
“你觉得,这个盒子会不会也是遗留在杀人现场被捡到的物品?”让突然问道。
三笠摇了摇头。她也不确定这个盒子究竟是什么,它让她回想起了玛利亚之墙夺还战后的那场挣扎与生死抉择。那个时候,她把利威兵长锁喉牢牢按在自己身下时,那个长得和它很像的方盒正是她疯了一样欲要索求的全部。
但是那个针剂盒是用来装让艾尔迪亚人变成巨人的脊髓液的。她手里这个天鹅绒缎的盒子虽然与针剂盒大小相同、外形一样,但似乎并没有类似的用途。
如果这盒子是“尸体艺术爱好者”达拉斯·扎克雷送来提醒调查兵团那段令人不堪回首的过往,他真的是够煞费苦心。
“他出来了吗?收容区宵禁时间马上要到了。”一个平静的声音说。
“他来了,就在那。”另一个声音压低声音催促道:“欧良果鹏!我们在这!”
一道探照灯打下来,正好落在欧良果鹏前进的道路上,他连忙闪身躲进旁边的树丛里。阿尔敏紧张地等待片刻,他看到树丛开始窸窸窣窣躁动,欧良果鹏的身影从树丛末端钻出并再次朝着他们小跑过来,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阿尔敏和艾伦挪开一些位置,给欧良果鹏留出一点空间。
“不好意思,伙计们。让耶莲娜耽搁了一会,”欧良果鹏接过艾伦给的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虽然还是在寒冷的季节,但与阿尔敏他们种族和肤色皆不相同的欧良果鹏似乎很容易出汗。“我是唯一一个事发时在场的义勇兵,所以耶莲娜向我询问了很多问题。”
耶莲娜是义勇兵的头目,自然非常关心这一起涉及到给收容区输送武器时的死人事件。
“你还有十分钟时间在宵禁前赶回去,欧良果鹏,我们只能长话短说。”阿尔敏环顾四周确定安全后,看着他的眼睛说,“刚才,你为什么告诉我说你认为那具尸体和马莱有关系?”
他在提到“马莱”这个字眼时,刻意压到最小声,放大嘴型让欧良果鹏看出他在说什么词。
欧良果鹏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是和古马莱国的一种仪式有关系。这种残酷至极的仪式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逐渐文明起来的世界摒弃了,所以哪怕是马莱人自己也对此知之甚少。对这种仪式比较熟悉的,只有我们这种曾经遭受马莱侵略和奴役的人。”
“但是你对宪兵说你认为那尸体被剖开摆成了象征和平的树枝。”艾伦说。
“橄榄枝。”阿尔敏补充道。
“没错,”欧良果鹏点头承认,“白鸽衔回橄榄枝,最早在中东文化中有大地复苏,万物兴兴向荣的寓意,时至今日橄榄枝象征和平美好的生活也已经是世界各地家喻户晓的事情。”
阿尔敏看了看艾伦。他们显然不算是世界的一份子。
“但是千年之前,在古马莱对中东古国发动吞并战争时,中东人抵御不过古马莱的进攻,他们的将领便举起橄榄枝求和。因语言不通,杀人嗜血的古马莱骑兵就将战败的中东将领杀死并切开后背,用刀撇断脊骨和肋骨,将胸腹内的肉一片片切下来做成叶片,形成橄榄枝的形状来耀武扬威,同时嘲讽中东人的弱小怯战。古马莱文字中并没有这种酷刑的记载,然而在其他国家历史上,这种刑罚被称为‘翼枝’,就是把人做成像翅膀一样展开的树枝。
“因为这段陈旧历史过于丑恶,所以现在的马莱人已经选择性遗忘这段往事了,和其他国家人一样,如今马莱也喜欢用白鸽子和橄榄枝的寓意来粉饰间歇出现的短暂和平。”
艾伦和阿尔敏沉默着。艾伦抬头望着星空,手在不易察觉间紧紧攥成拳头。
“原来古马莱会将崇尚和平的人看作畏惧战争的胆小鬼吗……”阿尔敏坐到草地上,一只手搭上膝盖,“那么,欧良果鹏,你觉得这具尸体是一个熟悉古马莱恶行的人搞成这样子的?”
“没错。”欧良果鹏点点头。“不过我尚不能把‘熟悉古马莱的人’和就是‘来自马莱大陆的人’联系在一起,因为我怀疑帕拉迪岛上或许也存在着熟悉古马莱的人,他们极有可能是在弗里茨王‘不战契约’后依然保留着古马莱的史料。”
“所以,‘侦探兵团’的兄弟们,”欧良果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咧开嘴笑了笑,“很抱歉我提供的这条线索还不能帮你们缩小调查范围。”
阿尔敏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已经给了我们很多帮助。”他转而想了想,“侦探是什么意思?”
“侦探?就是……”欧良果鹏才反应过来帕拉迪岛和他来的世界依然有很多文化差异,他斟酌了一下,“负责调查这种破事的人。在你们这儿主要由宪兵团的人担任,但是侦探必须拥有你们调查兵的智慧和执着。”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
时间已经不早,欧良果鹏站起身准备离开。在他就要走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说:“对了,我在和耶莲娜讨论这事时,她告诉我她的一些想法,否定了是登陆帕拉迪岛的马莱士兵干的这种可能性——虽然这具尸体遭受了‘翼枝’,但是正如韩吉团长所说,尸体的防腐方式并不是马莱的。
“耶莲娜曾经当过毒气兵,她说就有刺辣的味道来判断,它使用的保鲜溶液很可能是一种马莱军队还没掌握的化学物质,叫做树酮,活性很强,的确是个用于置换尸体脂肪和水的办法,不过这种技术目前就连马莱都还没有普及。另外树酮有很强副作用,症状也非常明显,你们可以留意那些长期皮肤接触……”
就在他要说下去时,远处突然出现两道黑影,穿过收容区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于此同时,收容区宵禁的钟声响了。
最新通过的议案已经开始实施,宪兵团和调查兵团已经在共同负责对马莱收容区的监管工作。宵禁开始,宪兵就将换下所有调查兵,履行看守义勇兵住所和战俘营的职责。
如果让宪兵抓到欧良果鹏深夜外出,而且还和两名调查兵在一起,那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阿尔敏急中生智,他把欧良果鹏拽到身后,接着一把将他推进身后的草丛里。阿尔敏从背后向他甩甩手示意他赶快跑,然后拉着艾伦朝那两名走过来的士兵迎了上去。
艾伦举起手里亮起的长夜灯,照在了那两个来者脸上。
然而,对方显然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闪出的艾伦和阿尔敏,被艾伦手里的灯一晃,两人立刻别开脸躲避明亮的光线。
“萨沙!”阿尔敏惊讶得合不拢嘴,“你在这干嘛?”
萨沙手里抱着一个大盆,所以黑暗中从远处看她的身影还以为那是个胖子。在她旁边的是尼科洛,义勇兵里的“神厨”,帕拉迪岛的味蕾拯救者。虽然他自己并不喜欢这种称谓。
见到艾伦和阿尔敏,往日总是一脸不屑的尼科洛竟腼腆得憋红了脸。阿尔敏留意到他的耳朵根都在发红,连忙示意艾伦把灯灭了。
“我…我……”萨沙像是做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小孩子,无处遁形后竟结巴起来,“我绝对不是不想给大家分享龙虾的意思啊!只是看大家都没有胃口的样子,不忍心看食物被浪费了所以才……”
阿尔敏探头看了看萨沙和尼科洛怀里的那两个盆,原来里面装着的都是今天晚上大家没有吃成的海鲜大餐,有虾,有蟹,还有扇贝和生蚝。阿尔敏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居然没有闻到他们那大老远就飘过来的阵阵香气。
“我说,你们两个不能帮她一把吗,帕拉迪岛男人这么没风度吗。”尼科洛没好气地岔开话茬,他受不了萨沙给他们俩道歉。“她那一盆并不轻,快点帮帮她!”
被尼科洛这样一训斥,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的阿尔敏连忙从萨沙手里抱过盆。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才意识到这一盆海鲜真的很重。艾伦二话不说就从尼科洛怀里把他那一盆也接了过来。
“那么,萨沙,既然你的朋友们来了,我就送到这里。”尼科洛手中空空,再也没有陪着萨沙溜去调查兵团营地的理由。
他看了看萨沙,又瞥了艾伦和阿尔敏一眼,掉头大步离开,很快消失在没有巡逻灯柱打亮的黑暗里。
萨沙朝他的背影挥挥手,但是尼科洛已经转过身去,并没有看到。
阿尔敏捕捉到这一幕,内心深处的一处偏僻角落忽然变得明亮而柔软。一股暖流涌上来,扬起了他的嘴角。“萨沙,”他一边往回走着,一边笑着问她,“其实是尼科洛又抓到你溜去厨房偷吃了吧?”
“没有!”萨沙被问得心里一慌,连连摆手摇头,“才没有的事!尼科洛只是告诉我说大家的海鲜晚餐要被取消,没有吃的食物就不得不扔掉了。他见我很难过,所以才提议等夜深人静了,让我和他一起到厨房把食物都搬回来的!”
“他为什么不来问我啊。”艾伦似乎有些没精神,很快他的肚子也咕噜噜地表示附和。
“那…那,我们一起把食物解决掉吧,”萨沙干劲十足地提议,“我们偷偷溜去休息室一起吃宵夜怎么样?”
“啊。看来不得不这么做呢,不然尼科洛的心意可要被浪费了。”阿尔敏坏笑着说。
就在阿尔敏三人快走到调查兵团营地里的时候,他们迎面碰上了从另一个方向的黑暗里走回来的两个人。
“三笠!让!”
阿尔敏和萨沙压低声音呼唤他们的名字,并肩还在聊着什么的两个人立刻停下了脚步。
听到阿尔敏的声音,艾伦和迎面走来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同时抬起头来望向对面。
艾伦歪着脑袋朝三笠和让身上来回扫视了两三遍,并没有意识到他在注视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时,他自己眉宇间微微拧起的情绪。
三笠的目光先是从叫住她的阿尔敏和萨沙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了艾伦身上。看到他的一瞬间,她松开背在身后的双手,朝着他快步走来……
“我自己来就好。”在三笠伸出双手准备接过艾伦手里的盆时,他向后一闪身避开了她的手,却险些撞到后面萨沙的身上。在几个人的注视下,艾伦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过分,于是又勉强上前了一步,“我说过很多次了,三笠。我可不是没力气的老头子。”
让目送艾伦带头走进营地,三笠则走在他身后两步开外。
他扬起眉毛回过头看着其他人,“艾伦怎么了?”
萨沙耸了耸肩,阿尔敏摇了摇头。
阿尔敏并没有撒谎,他的确不明白艾伦怎么了,毕竟大家都已经步入心事变得杂乱无章的年纪,很难说谁现在是正常的,谁现在不正常。不过他一想到艾伦最近两周情绪异常的平稳、平稳得没有一丝生命迹象,便恨不得艾伦刚刚突然乍现的情绪化还能再发作一会儿。
“话说你们端的这是什么?”
让终于注意到了阿尔敏盆里的东西,他扭头看了看萨沙,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萨沙着急想要辩白,让立刻伸出手指示意她不用多解释,并顽劣地笑着说:“见、者、有、份。”
远处的瞭望塔上,一个身影默默望着他们陆续走进营地。
“……所以,这个混蛋在模仿古代一种叫‘枝翅’的刑罚?”
让一边将虾肉塞进嘴里,一边看着阿尔敏惊讶道。萨沙坐在他旁边,她埋头在另一盆海鲜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抬头了,那边偶尔会有一些虾皮蟹壳飞出来打到让的脸上。
桌面上一柄烛灯透出微弱的光,他们五个人围坐在幽暗的营地休息室里,趁巡夜的士兵来检查之前抓紧时间加餐。不过阿尔敏倒也不是特别担心被查到,毕竟分队长就坐在他们中间,而且是其中胃口最好的人之一。
“是‘翼枝’,让,”阿尔敏纠正道,同时慢悠悠动手拨开了一个牡蛎。他的胃口不大,显然也没有挨饿。“就是把人体上半身做成像双翼一样展开的橄榄枝。这样一种古代酷刑被你说得好像是一种烹调鸡翅的方法一样。”
萨沙把一口鱼肉吐了出来。
她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皱眉看着她,连忙不好意思地指指桌上,“……这条太腥了。”
正在和萨沙同吃一条鱼的三笠扬起了眉毛,“我倒没觉得,你说呢?”她扭头看向艾伦,他正在吃一口生鱼片,但三笠还没有问完他就已经表情痛苦地把鱼吐了出来。
“这就是东洋族给三笠的力量,无所畏惧。”让看着艾伦玩笑道。
艾伦一边擦嘴一边瞪了让一眼,他把手帕甩到桌上,别开与让对视的目光转而看着大家说:“据欧良果鹏讲,古马莱人用‘翼枝’侮辱怯战求和者。或许这个人也是因同样的缘由而死。”
“你的意思是,这个死者可能是个不战主义者?”阿尔敏拿着叉子的手突然停在空中。
三笠低下头专注地吃了一口鱼。
“不无可能。不过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将接受‘翼枝’后的尸体变成艺术品还谓之为‘武器’的人,一定是个激进的反不战主义者。”艾伦说。
“是啊。”阿尔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且在世界的真相公之于众后,民众就一直在为战与不战争执不休。有人想破旧,有人就想守旧。这短短一年,社会上不同主张的群体就已派系林立,发生极端事件也是常有的事。”
“嗯哼。”让点点头,一边咽食物一边举起一只手来表示要发言,“的确如此。那些新兵们也是这样,我一周内已经处理过七八起斗殴事件了。最近一件起因是,有个兵认为如果弗里茨王的契约保持下去,至少我们这辈人还能和平安详地死去。结果他的话被同期兵听到,那些人围殴他,把他揍进了兵团医院。”
“话说港口计划通过后,调查兵团也被民众看扁了。”萨沙沮丧地插话道,“好怀念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啊……”
“喂,萨沙,别说胡话!”让朝着她肩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萨沙从盆里抓起一只扇贝,继续吃了起来。
“也就是说,”阿尔敏凝视着桌面上的火光,像是没被打断一样继续沉思道,“这有可能是一场政治凶杀?这个死者可能是在生前或死后落到了某个反对不战主义抑或是反对和平主张的人手里,那人用‘翼枝’的手法制作了一个尸体艺术品,起名为‘武器’,然后把尸体送到了曾在议会上提出和平交流主张的调查兵团,向我们暗示了某种信息。”
“这是什么?威慑吗?”萨沙有些惊惶地看看大家。
“威慑?”让笑了一声,把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调查兵团什么时候怕过死人?”
阿尔敏有点抓狂地挠了挠脑袋,他渐渐意识到,绕了一大圈,他们对于眼前线索的分析根本是在原地踏步——现在他们既不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地点,也不明白死者的死亡方式,甚至都还不清楚死者身份,谈何找到杀人凶手(何况凶手和尸体制作者未必是一个人)。至于耶莲娜说处理尸体的溶液树酮,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必也要等到白天找技术专家们谈谈,才能明了这里面有什么可用的情报。
就在阿尔敏打算站起身想要劝大家收拾一下这里的残局然后抓紧时间回去睡觉,等等看宪兵团那边后续的调查进展时,他注视着对面的让,突然想起来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让。”
“哈?什么事?”让带着困意抬起头。
“你当时在放尸体的木箱里不是发现了一个漂亮的天鹅绒缎盒子吗?你没有给宪兵团的人,现在它在哪里?”阿尔敏伸出一只手来,“把它交给我。”
三笠猛地抬起头,她注意到让在阿尔敏开口说出第一句话那一霎那就僵在了原地。
不过万幸的是,让很快用一声疲惫的哈欠掩盖了那瞬间的纠结和犹豫。他把手伸进衣服里,拿出那个盒子直接抛给了阿尔敏。
阿尔敏打开盒子拿出那张写着“武器”和“852年”字样的硬纸片,他把纸片翻个面,甚至还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味道,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又把纸片放下,拿起了那个墨色天鹅绒缎的盒子——对他来说,这盒子的外观模样并没有什么记忆点——他拉开盒盖,仔细翻找了一下盒子里面的垫底,下面空空如也。
让伸个懒腰,向后拖开椅子,“好啦朋友们,收拾一下就快回去睡吧。”
但是阿尔敏没有理睬他,其他人也一动不动地关注着阿尔敏的发现,并没有人打算回应他。
阿尔敏把海绵垫底翻了个面,仔细摸索着垫底凹凸不平的纹路。很快,他就有了发现。
“这盒子的海绵垫底下面曾经嵌过东西。”阿尔敏就着烛光仔细观察那个海绵垫背部的凹痕,认真分析道,“可能是嵌过一小块固体物什。”
“让,”艾伦撑住桌板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让,“那东西是什么?”
让耸耸肩,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检查它。阿尔敏也许……”
“你是说,”艾伦突然打断他,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阿尔敏知道那是很久以前他还需要压抑情绪时候会用到的声线,“你刚才有时间和三笠一起夜游闲聊——却没来得及检查被你藏起来的重要物证?”
艾伦突然越过桌子握起双拳紧紧攥住让的领子,他怒视着让,他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焰来,“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让一声蔑笑,“老子管你信不信!”
“艾伦!让!拜托别这样!”
阿尔敏连忙伸手去拉艾伦的胳膊,见这样徒劳无益,他越过这两个人对峙的身影看向三笠,“三笠,你快回答我们,让是不是给你看过盒子了。”
三笠不置可否。调查兵团的伙伴之中一定有个人有杀人嫌疑的提醒犹在耳畔,她相信如果现在毫无头绪就冒然开口交代那针扣的线索,那绝对是极其不明智的选择。
然而阿尔敏紧追不舍,“你看过盒子了吗,三笠?里面有没有——”
“我向三笠表白了!”
蓦然,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让一句仰天大喝后,阿尔敏后面想对三笠说完的那句话被卡在喉咙里,然后很快被他抛在脑后,消失不见了。
让的目光从天花板上重新落回到艾伦的眼睛里,就像在看着一座墓地。
不过至少……艾伦眼里的火焰消失了。
三笠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拳头在桌面上紧紧攥着,像是要捏碎手心里的什么东西一样。
她不知道这场闹剧究竟要怎么收场才能让她平心静气地完成今晚还没做的那两组仰卧起坐……
最后,她放开拳头,坐直身体,叹了口气说:“然后被我拒绝了。”
房间里又是一片死寂。直到很久以后……
“对, 她说我们是调查兵团,是军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让的衣领还被艾伦攥在手里,他一边看着艾伦一边编,“所以现在不如做朋友比较好。不过她说也许以后还会考虑……”
“让。”三笠果断地打断他的故事。“有人来了。”
艾伦一把将让甩开,他似乎是打算把让扔到地上的,但是他忘记让也发育得很快,他的块头甚至要比艾伦壮实些,所以让只是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就站稳了。
两个人互相瞪视着对方,让一边怒视艾伦一边把自己的衣领整好。
休息室房门轰然洞开,他们所有人都站起身望向门外,但站在门口的并不是巡夜的士兵,他们把视线再往下挪了一点点……
利威兵长走进休息室,像死神一样冷冷扫视过他们。
“分队长,”兵长凝视着让,冲他打了个响指示意他过来,”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几个军官半夜不睡觉,在休息室大吵大闹?”
“利威兵长,我们……”
“还有桌上那些渣滓是怎么回事?”
“……”
就在那一刻,三笠终于放弃了那晚还有两组仰卧起坐要做的念头。
【艾笠】风干鱼
今天看到的都是年下的漫画和文,心好动。
——————————————
如果是年幼的艾伦,面对大他好几岁的姐姐,可能之后甜着笑脸要抱抱。
现在19岁的艾伦依旧可以这么做,前提她不是阿克曼家的人,更不是那个几年前把他踩在地上摩擦的利威尔的亲戚。
自由惯了的艾伦•耶格尔被母亲的温柔细语捆在了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杯橙汁,玻璃杯的边缘还像模像样地插了片柠檬。
啊,吉克那家伙的花哨手艺。艾伦这样感叹着。
漂亮干净的桌子上有着另外一杯茶,这种在艾伦看来就是老古董喝的东西却硬生生让面前的漂亮女人品出了不一样的韵味。
不过这点韵味在卡露拉介绍她是全国散打冠军的时...
今天看到的都是年下的漫画和文,心好动。
——————————————
如果是年幼的艾伦,面对大他好几岁的姐姐,可能之后甜着笑脸要抱抱。
现在19岁的艾伦依旧可以这么做,前提她不是阿克曼家的人,更不是那个几年前把他踩在地上摩擦的利威尔的亲戚。
自由惯了的艾伦•耶格尔被母亲的温柔细语捆在了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杯橙汁,玻璃杯的边缘还像模像样地插了片柠檬。
啊,吉克那家伙的花哨手艺。艾伦这样感叹着。
漂亮干净的桌子上有着另外一杯茶,这种在艾伦看来就是老古董喝的东西却硬生生让面前的漂亮女人品出了不一样的韵味。
不过这点韵味在卡露拉介绍她是全国散打冠军的时候烟消云散。
卡露拉将手轻轻放在艾伦的肩膀上,年岁只在她依旧美丽的面容上刻下几丝皱纹,用东洋那边的话来说就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而这位风韵犹存的太太则笑着看向对面名叫三笠•阿克曼的女人:“三笠,以后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没错,成年以来对什么事都不在乎的艾伦在吉克强烈的建议之下被强制要求去读大学。
“妈妈,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即使你用散打冠军来要挟我。
“我知道了,卡露拉阿姨,”面容精致表情清冷的女人礼貌性点了个头,然后看向他,“你好,艾伦。我想介绍一下,我不仅是散打冠军,也是泰拳冠军。”
艾伦其实什么都没听清,他只是被那双神秘的黑色眼睛吸引住了,里面好像埋藏了很多东西,需要好几铲子才能铲出来些许。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去好好看看三笠长什么样子——精致一词太概括化,美丽却又不能包含。这让他想起很早以前没办法概括的利威尔的相貌,冷冽,并且对他来说是残暴的容貌,现在显然没办法用来形容这个女人。
“不愿意去上学吗?不如最近我们先熟悉熟悉,之后去不去由你选择。”三笠是这样说的,显然是非常委婉的说法。卡露拉低头给吉克发消息让他来救场,而艾伦还是任由头发挡住表情一言不发。
“不过作为见面礼,”三笠再次打破这种沉默尴尬的氛围,很显然她已经变成了这次谈话的主导者,“我想比起我原先挑选的礼物,你大概会更喜欢这个。”
一根黑色的发圈摆在了他面前。
艾伦想,或许这是她给自己决定的机会?卡露拉觉得自己插不进年轻人的话,连发了几个表情包催促吉克从卧室里出来救场。
不过他不会来的,艾伦瞥了一眼卡露拉的手机屏幕,那家伙昨天晚上和他的那帮同事嗨到凌晨三点才回来,他开门一看,还是那个柔柔弱弱的皮克•芬格尔把他搀回来的,往后面一看是住在楼上的波克•贾利亚德,也是个倒在楼梯口呼呼大睡的醉鬼了。那时候他还真是忍不住感叹辛苦皮克小姐了。
卡露拉还真是为难啊,艾伦想。气氛也随着沉默无语再次陷入尴尬。在下一次三笠开口之前,艾伦拿起了那根发圈随便给自己扎了个丸子头。
他甩了甩头,丸子稳稳当当没有散开。
“这不就很精神吗。”三笠笑了,站起身来微微俯身向他伸出手,“希望我们接下来相处愉快。”
“啊。”艾伦握住了她的手,表情一如既往没有波动。
卡露拉觉得自己已经听不懂年轻人讲话了。
接着艾伦就松开手转身走向自己卧室。
“艾伦?你去干什么?”
“收拾东西,”他停步回头,“不是要我去读大学吗?”
三笠读书的时候受到过耶格尔家的接济,才能完成学业专心练习。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猜测自己多年以前没有耶格尔家帮忙的后果——或许会被阿克曼家回收成为庸碌一员又或者会去地下打黑拳来支撑生活费。
无论哪种,都不是她愿意接受的。所以她非常感谢当时碰到了吉克,吉克将她介绍给卡露拉,耶格尔一家便开始资助她完成学业。那时候的艾伦?三笠记不起来耶格尔家还有这样一个孩子,或许是很多次她都错过和他见面的机会,也或许是耶格尔家的接济多是邮寄,她能见到艾伦的机会也几乎不存在。
正是因为基于这样一种感激,她应卡露拉的请求来帮助她家里的“问题少年”。不过初次见面,她倒觉得艾伦并不怎么“问题”,只不过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用稍含贬义的话来说,就是早熟。吉克以前这个时候是在干什么呢?三笠很努力地回想——哦,正手足无措地拒绝狂热追求者耶蕾娜的告白呢。那家伙可是能一天告白几百次的人,不知道现在去哪儿了。
三笠很礼貌地和卡露拉交谈着,她都快忘记上次这么放松地跟人交谈是什么时候了,回到阿克曼家,跟利威尔总是会站上擂台,不过大多时候是她发起的,肯尼也乐得见他们打起来。
阿尔敏的话,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但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很忙也没有怎么交谈……回去和他说一声吧。
直到艾伦只拿一个箱子出来之前,她和卡露拉还是聊得特别开心的。
“啊,艾伦,你确定就带这么点?”卡露拉有点担心他会不会被冷着。
“嗯,够了。”艾伦拉起拉杆,“我又不是吉克。”
三笠想起吉克的确是出趟远门就恨不得把家都搬过去的那种人。
“那么卡露拉阿姨,我们就走了,再见。”
“妈妈再见。”
卡露拉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看着三笠已然是成熟人士的打扮也就放下心来:“嗯,再见。你们在那边一定要常常打电话过来啊。”
飞机上一路无言,两个人之间完全是陌生人的气场,几乎是到了被空姐误会自己手里拿的两杯水是自己记错数目的地步。
直到到达目的大学门口。三笠开口:“卡露拉阿姨说你不喜欢别人给你规定填报专业,所以接下来的事务全权由你。”
“全权吗?”艾伦露出了见到三笠以来第一个笑容,“那我要住你家里也包含在这‘全权’以内吧?”
三笠被他的笑迷惑了一下,随即仔细思索起来:“关于住宿这一项……也是包含在内的。”
艾伦被她仔细思考又不得不承认包含其内的纠结表情逗乐了,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现在却让他真的想住进去。
“啊,开玩笑。不过还是让我去你家看看吧,总不能不知道我的监护人住在哪儿。”
三笠住的地方离他的大学很近,住所配置也相当性冷淡风,唯一的装饰大概就是房屋自带的灯饰和刺绣墙纸。
“挺典雅。”他随口评价着,因为没进学校,拉杆箱也停在三笠家里,这也让三笠注意到了拉杆上用马克笔写下的“FREEDOM”。
“饿了吗?家里还有点菜,给你热了吃?”三笠已经系上了暗色的围裙,艾伦看她那样子大概是她自己饿了。
随声应答以后,他趴在窗台的栏杆上深吸气,吸了一口雾霾以后使劲咳声,然后就注意到了窗台桌子上的黑色相框,里面有一张双人照。
那可真不是一张让他高兴的照片。
“你和利威尔先生,是夫妻?”
“……”三笠几乎是不敢相信地,打破了一直以来成熟人士的表情,“你在做什么梦?艾伦。”
艾伦只是从这张照片想到了三笠和利威尔并不相似的容貌,又想到了卡露拉随夫姓的事实而已。
“只是表兄妹。”
她又表情稳重了,艾伦想。对于同龄人来说,有这么一位美貌稳重的大姐姐在身边早就幸福死了,但艾伦只会觉得稳重妥当的三笠太过虚假。
真正的表情应该是怎样?艾伦很好奇,他刚刚看见桌上的书架有一本表情心理学,从侧面来看并没有被翻过太多次,真是奇怪的点和奇怪的人。
不过他应该猜得出来这本书的被购买目的:散打冠军想要在小弟弟面前装成熟哪。
三笠头一次觉得自己身上责任重大,也是头一次理解到卡露拉为什么称艾伦为“问题少年”了。她现在坐在德育处办公室,耳朵里全是主任绵绵不绝的教导声。
这简直让她梦回大学,热爱打架的她也是经常被抓到德育处批评,而且有时候阿尔敏还会遭她牵连一起被唠叨得耳朵起茧。
现在又要这样吗?
离开德育处,她和艾伦走在象牙塔的银杏道上,地上铺满了金色的咯吱声,让她迷幻般再次回到过去。但人不能一直沉溺于此,于是她开口:“艾伦,为什么打架?”
“没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样子,步子还加快了几分。
“总不能是也和我以前一样喜欢打吧?”
“你以前?”
“啊。以前是个武痴,又没有额外的钱能够参加训练,只能和别人对打了。不过,打输住院,打赢进德育罢了。”
“哟,常客啊。”
“但也不代表我喜欢进德育处。果然无论哪儿的德育处主任都特别能讲。”
艾伦想起刚刚那位主任足足讲了三个小时,从中午十二点讲到下午三点,他可还没吃饭。
三笠显然也是没有吃饭就匆匆赶过来了,于是问他:“饿了吗?”
他们就窝在校门外小小的速食店解决了午餐。
艾伦取下发圈戴在手上,长发散下来让他从侧面看上去像个漂亮女孩,三笠可以毫不怀疑地说如果艾伦是女孩的话,整个大学的男孩们都能跪着请她打,别说进德育,就连一声怨气都是没有的。
但艾伦却伸出了戴着发圈的那只手按在三笠肩膀上:“教我打架吧。”
三笠挑眉,想象了一番变成肌肉猛男的长发艾伦不仅笑出声:“怎么?有人欺负你?”
“没有,但我不希望有人把想睡我的想法变成现实。”
很明显的,他的宿舍里面有人觊觎散发过后艾伦的美貌,并多次提出了邀请。三笠觉得这年头男孩子也得防身真是新奇,但还是拒绝了,理由是——她给艾伦拍了张照,然后把照片上艾伦的头p到了一个体格庞大的拳击手脸上。
“想这样吗,艾伦。”
艾伦觉得三笠这人真是奇怪得过分,但这样一来却恰好对他胃口。于是在她提出与其每晚心惊胆战不如住到她家的建议时立即同意了。
艾伦总觉得自己晚上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像是独守空闺等人归家的怨妇,于是这一天晚上他就不等三笠回家了,循着白天计划好的线路跑到三笠打比赛的馆里看她打拳。
当然戴上了帽子。
果然是个武痴。艾伦靠在安全出口的绿色灯下,安静的样子和旁边狂热呼喊的人们格格不入。三笠的眼睛里充满了天花板上灯光的昏黄和明亮,从来没见过的衣袖下的肌肉紧绷,漂亮的曲线仿佛一尊艺术品。和她对战的那个金发女性比她矮一截,但进攻凶狠程度不亚于三笠,腿鞭狠狠撞上三笠格挡的小臂,两人一时间竟是难舍难分。
身着黑色背心的三笠早已挥汗如雨,她充分发挥着阿克曼基因的优越性和耐力,在仿佛无尽的对打当中终于将对方击倒。这让艾伦想到并不美好的回忆。
观众们热血沸腾,起身疯狂欢呼,而艾伦在她的目光扫射到他之前就从安全出口离开了。
那才是她真正的模样,但自己要怎样看到?除了在擂台之上,生活当中难不成要自己被她打吗?这可是要住院坐牢的啊。
艾伦在便利店买了一听菠萝啤,想了想又买了一瓶牛奶。
他从便利店门口出去就正好碰上已经收拾好出来的三笠,便将牛奶递了上去。
很自然地,三笠拿走了他的菠萝啤。
“你这是出于大人的什么心理?”
“我不喝牛奶,我也不需要长高。”这是三笠的回答,很严肃的语气,但她却笑着。
“行,我还要长高。”已经高了三笠一个头的艾伦嘀咕,这罐菠萝啤就当他送给她的庆贺礼吧。
三笠拉开拉环,并没有立即就喝:“我看见你了,你走之前。”
“但我并没有看见你看我。”艾伦插了根吸管,嘬了口牛奶。
“怎么说……直觉。”
艾伦反驳:“那你还不如说是女人的第六感。”
“大概就是,眼神吧。”三笠慢慢向前走着,喝了一口菠萝啤,酸酸甜甜的感觉让她稍微散去疲累,“总感觉,你和周围人的眼神不一样,所以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
“或者说,你太安静了。不像是常来观赛的人。”
艾伦嗤笑道:“这是玄学吗?”
三笠没有再开口,只是抿着酒安静向前走。艾伦却有点不确定了,自己的眼神究竟如何,这是旁人感觉出来的,而非自己。
前些日子来三笠家里看她的那个叫阿尔敏的家伙在三笠去拿东西的时候对他说:“那位……艾伦,你没发现你看三笠的眼神很奇怪吗?”
但他觉得这很正常。那个金发蘑菇摇摇头说真亏是三笠,不然别人看到你这样的眼神是不会和你一起住的。
太奇怪了,艾伦想,今天三笠也这么说,他才终于觉得似乎自己的眼神是有点不对劲。
不过三笠的话,大概和金发蘑菇的意思是不同的。
不再去想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躺在床上进入熟睡的艾伦却做了一个更为奇怪的梦。
他梦见,他变成了三笠,并且被自己握着手,而“三笠”眼中所见的眼神……
醒来之后,艾伦沉默了好久,曾经身经百战的他自然明白那个眼神意味什么,而且更为有攻击性。
三笠来叫他起床的时候,他蒙在被子里大声说“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真是特别急躁啊,今天早上。”三笠坐在阿尔敏身边刷手机,“艾伦那样早熟的孩子的叛逆期这么迟吗?”
三笠告诉阿尔敏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而他只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笑说:“大概确实是到了青春期了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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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土城回忆录(卷一)第一章
安土城回忆录(卷一)安土城三人众
第一章 天正5年秋 年轻的武士
安土城建造在百余米高的山顶上,四周围有几人高的城墙。
这天夜里的月亮被云层挡住,城中的武士巡防时显得更加小心。巡到天主台脚下时,隐隐约约从楼里传来几个意味不明,但是发音十分清晰的词。
But. 但是。
Exactly. 完全正确!
“是人之男啊。”一个武士这样说。
“是人之男。”另一个答道。
他们似乎非常习惯这样的场景,虽然还是不能领会人之男这样做的意义,不过,如他这般的行为,总算是为缓解这夜的紧张做出了贡献。...
安土城回忆录(卷一)安土城三人众
第一章 天正5年秋 年轻的武士
安土城建造在百余米高的山顶上,四周围有几人高的城墙。
这天夜里的月亮被云层挡住,城中的武士巡防时显得更加小心。巡到天主台脚下时,隐隐约约从楼里传来几个意味不明,但是发音十分清晰的词。
But. 但是。
Exactly. 完全正确!
“是人之男啊。”一个武士这样说。
“是人之男。”另一个答道。
他们似乎非常习惯这样的场景,虽然还是不能领会人之男这样做的意义,不过,如他这般的行为,总算是为缓解这夜的紧张做出了贡献。
年轻的武士忍不下去了,他最近才来到这里,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怪异的词句。
“请问,那一位到底在说些什么?”
“喔!是不列颠那里的语言啊!不列颠,知道吗?”
领头的年长武士率先拐过一个弯,再往前行就是天主台背后的城墙,如果有外人打算对主公下手,最大的可能就是从这里接近。
“不列颠?”
“唔。是西方很遥远的国家。”末了又补充一句:“从海上来的。”
年轻的武士正打算感慨,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咚”地一声。手还没来得及放到刀柄上,年长的武士已经领着其他人,手持佩刀,将一个摔倒在地的、蒙面的家伙团团围住。
“喂喂,别动手。是我啊——”
是一个年轻有活力的男性声音。紧接着,蒙面的家伙从地上跳起来,向面前的武士们行礼。
“抱歉抱歉,又惊扰大家了。”说完,他才开始认真清理起身上的尘土来。
“所以才一直要你从大门进来啊。”
年轻的武士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从另一个拐角走来一队人,领头的那位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面貌被阴影遮挡住了,看得不太清楚,如果今晚有月亮,或者,他再靠近一点的话……
“每一次都从墙上摔下来……”
这位少年往前走了几步,哪怕只有昏暗的光线,也足够看清他的容貌。年轻的武士愣在了原地——拥有这样出色、无法用任何词形容的面容,大概就是传闻在今年春天成为主公小姓的森长定了吧。
“安土城的城墙实在是太高了啊,乱法师。”
乱法师是众人对森长定的称呼,年轻武士越发确认了少年的身份。这样看来,蒙面的那位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说起来,他也曾在人群中远远见过这位乱法师。那时有其他国家的使臣晋见,乱法师就站在主公身边,使臣大力赞扬着乱法师的美貌,而他自己只顾着仔细观察主公是什么样子。
蒙面的那位摘下了面罩。
和他想的一样,面罩下有着和主公极度相似的脸。
【贝赛】你被睡了
改编就是乱编,戏说就是胡说。正义势力讲究四门功课,坑蒙拐骗。
没有什么贝利亚镜头的贝A赛O。
不看也没有影响的前篇→我被睡了
麦迪基地。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大门悄无声息地划开,感谢夜间模式。赛罗娴熟地蹑手蹑脚溜进来。每个月的这一天是詹兄弟关机自检修的时间,两台最敏锐的钢铁大块头一整晚罢工睡觉,只要他没有被红莲和镜子发现,赛罗就可以完美掩盖过又一次晚归。
想当年逃课都没这么上过心。
但是正如逃课永远骗不过考试,赛罗也不能彻底瞒过他的小伙伴。突然间灯光大亮,寂静的客厅里,镜子骑士温和有礼的声音幽幽响起:“早上好啊赛罗。”
“早上好啊镜子——啊啊啊——!!!!”赛罗惊得...
改编就是乱编,戏说就是胡说。正义势力讲究四门功课,坑蒙拐骗。
没有什么贝利亚镜头的贝A赛O。
不看也没有影响的前篇→我被睡了
麦迪基地。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大门悄无声息地划开,感谢夜间模式。赛罗娴熟地蹑手蹑脚溜进来。每个月的这一天是詹兄弟关机自检修的时间,两台最敏锐的钢铁大块头一整晚罢工睡觉,只要他没有被红莲和镜子发现,赛罗就可以完美掩盖过又一次晚归。
想当年逃课都没这么上过心。
但是正如逃课永远骗不过考试,赛罗也不能彻底瞒过他的小伙伴。突然间灯光大亮,寂静的客厅里,镜子骑士温和有礼的声音幽幽响起:“早上好啊赛罗。”
“早上好啊镜子——啊啊啊——!!!!”赛罗惊得如同踩到电门,头镖都炸起来,又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没事的,这个点,你就算拆了房子红莲都不会醒。”镜子坐在沙发上,冷静地说。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两杯牛奶,杯口甚至还冒着热气。
他说的好有道理。赛罗松了口气,抓住乱飞的头镖安回去“那就好——不对!这个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赛罗你不也没睡吗?”
赛罗噎住了。他机灵的大脑立刻开始加载逃课理由大全,检索,筛选,99%,失败。
饿了。
赛罗坐到镜子对面,自觉地端起一只玻璃杯,咕噜咕噜喝牛奶。温度正好,入口香甜。镜子骑士依然保持着标志性地绅士微笑,坐姿端庄坦然。他说:“两杯都是给你的,随便垫一垫,等会一起去吃早饭吧。”
赛罗龇牙一笑,“好啊,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热第一遍牛奶的时候我打算清蒸贝利亚,第二遍的时候我觉得红烧也不错,第三遍的时候我想想刺身也不是不能接受。现在我想清楚了,有害垃圾还是不要吃的好。”
赛罗进入了今晚的第二层惊吓,站在悬崖边望下去,十八层的地狱深不见底。
不不不,勇敢的奥特战士不能恐高,他们会飞。
艾克斯,你的人间体另算。
赛罗放下空杯子,双手捧住另一杯牛奶,在震惊和心虚的巨大作用下他保持了一种惊人的冷静,像灵魂出窍,还像回光返照。他深沉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是说贝利亚送你回来,还是说你被他睡了?”
赛罗的计时器有那么一秒钟失去了光。
他放下杯子,捂嘴,无声尖叫,深呼吸,站起来,绕着客厅转圈,跑步,飞,跳跃。镜子全程安定地窝在沙发里,甚至在赛罗满头大汗地回来坐下时贴心地递上去一张纸巾。在今晚长久的等待中镜子似乎准备好了这辈子的耐心,他温柔地问道:“你坦白还是我先说?”
这个动词非常熟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装死火葬场。好在运动了一会之后,赛罗鬼斧神工的脑回路已经组装完成,开始工作。他抢先开口打破了局面:“你也是omega吗?”
镜子摇摇头:“艾美拉尔所在的宇宙没有ABO性别系统。”
“那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在你分化期快到了的时候,赛文前辈把退烧药和两种抑制剂送到了基地,并且拜托我那段时间多注意你的动向——在你又翘了一学期的生理课并且没有通过考核之后。”
赛罗举手抗议:“我也没有全翘掉,应该还是去过几次的……应该吧……”
镜子骑士定定地看着他,“那你知道这学期的讲师是谁吗?”
赛罗挠挠头,在镜子正直的目光中开始绞尽脑汁。
“泰罗?”
“不是。”
“克莱斯?”
“学校里有这个人吗?”
镜子骑士不了解赛罗的学校。但是他了解赛罗。
“不知道诶……应该有的吧?好吧,你是对的,我好像真的一次也没去过。”赛罗放弃了,垂头丧气地喝一口牛奶。
“是赛文前辈。”
“什么?!”
“这学期你的讲师是赛文前辈。”镜子索性把纸巾盒都递过去,好让赛罗把自己喷出来的牛奶擦干净。他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上,继续说道:“但是那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大家都一直在出任务,我没能照顾好你。我很抱歉。”
最后几个字甚至有了一点咬牙切齿寒光凛冽的意味。长势喜人的白菜不仅被野猪拱了还被拿去生米熟饭猪肉白菜炖粉条,镜子骑士看起来依然风度翩翩,但是他青筋凸起的手臂显然是正渴望抡起粉条把猪生生勒死喂狗,不,扔进有害垃圾专用垃圾桶。赛罗缩缩脖子,不太自在地解释道:“也是我太急着去追艾塔尔加了……而且也没什么事嘛,分化期很快就过去了,我手镯里也一直带着抑制剂——”
赛罗闭嘴了。
那两份抑制剂自从收起来之后,今天终于第一次被想起。现在它们依然静静地躺在他的手镯里,完整,干净,不知道过期没有。赛罗心虚地握上自己的手镯,这个动作完完整整地落在了镜子眼里,他礼貌性地没有询问,只是继续赛罗的话说下去:“果然是那一次。”
“你早就知道了啊,是怎么发现的?”
镜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赛罗,除了红莲之外,没有人会相信打架可以打到脖子上出现吻痕和牙印的。”
赛罗沉默了。
不,他没有意识到詹兄弟同样也是知情者,他只是好奇,真的不会吗?
也许吧。
“起初我只是觉得你不好意思和我们说。毕竟大家都要尊重彼此的私人空间,而且你似乎把个人恋情和警备队任务平衡得很好。”镜子看一眼依旧困惑着的赛罗,继续说道:“我也并没有发现,贝利亚对你似乎过于热情了点。”
赛罗尴尬笑了笑。
“我不能闻到你们的,怎么说,信息素。所以确定你的alpha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直到今天晚上,我突然发现你一个人站在外面。然后我意识到了,你旁边乌漆嘛黑的东西大概是个人。”
乌漆嘛黑这个用词非常地不镜子骑士。
人这个概括也非常地不贝利亚。
好在谈话的两人并没有斟酌用词的心思。赛罗几乎要把头埋进杯子里,过了好久才能艰难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在你抱上他的脖子之前。”
赛罗捂住嘴,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动作,可惜他没能保持住。他还是在好奇心地驱使下问了出来:“为什么不能是我要掐他脖子呢?”
“因为他的手在你的腰上。”
“反击?”
“他在摸你的背鳍。”
“可以是在寻找弱点。”
“你的腿动了。”
“这个是绞杀起手式……emmm起腿式。”
“然后你踮起脚亲了他。说真的,我们非要讨论这个吗?”镜子骑士虚弱地问道。他的脸色不太好。
赛罗闭嘴了。过了一会,神经电流终于跑完了漫长的马拉松抵达终点,于是轮到赛罗的脸色不太好了。他恍惚间看到了火葬场的大门,门口亮起了入土为安的祥和灯光。
镜子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能继续说道:“赛罗,我无意干涉你的选择,但是……你的alpha前几天刚把你打到红灯。”
赛罗严肃地反驳了他:“最后是我打赢了,我还打爆了黑暗军团,再一次成功粉碎了贝利亚的阴谋。”
“……然后你们今晚出去约会,在外面腻歪到了凌晨。我差点怀疑他用了什么胶水把你粘在他身上。”
赛罗的气势瞬间被浇灭,整个奥都怂了下去。“这个……我觉得吧,这个事情,说到底,也就……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嘛……”
镜子看着赛罗的头镖,越看越像飞机耳。最后他只好又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赛罗,你知道的,我们都一直相信着你,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将如此。”
赛罗不明所以,但还是郑重地点点头。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太年轻了,会不会被贝利亚欺骗了感情……”
“怎么可能嘛!”赛罗连忙摆手,“我赛罗,就是被狗咬,被勒死,也不会和他贝利亚在一——”他突然停住了这标准的flag,镜子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他背后发凉。
很快他就明白了。
在被红莲热情的拥抱和胸肌按死在沙发上之前。
“大家早上好啊!今天怎么都起的这么早,小赛罗你去跑步了吗脸色好红啊。天气真好早饭吃什么呢?”
哈士奇咬了萨摩耶。
“没什么,”镜子冷静地说,“赛罗被睡了。”
赛罗困惑:“这个动作不应该是双向的吗?”
“……你国文学得不错。”
赛罗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是啊,比老爹分数还高!”
“赛文前辈不是刚刚及格吗……”
火焰战士挠挠头,显然他刚刚开始运转的脑袋并不能理解这么复杂的对话——没有说正常运转就能理解的意思。但是爱笑的男孩子运气不会太差,红莲总能阴差阳错地抓住重点,他爽朗地大笑一声:“嗨,让小赛罗睡回去不就好了嘛!”
*赛文国语60分的梗来自内山守漫画,对不起七爷不是我故意迫害你我错了我还敢
【全员】情人节前迷惑行为
抄袭自网络文学
笑话是人类文明之光。
1、
***我超凶的***
托雷基亚:刷光之国,进组扣1
伽古拉:这可能是这个群里1最多的一次
艾塔尔加:你们两个二五仔怎么还没被踢出群???
安培拉:何人更改群名
佐格:我。
安培拉:改得好(*╹▽╹*)
贝利亚:你他妈的恶不恶心
路基艾尔:你个二五仔怎么还没被踢出群???
贝利亚:老子是群主。
扎基:回收旧奈克瑟斯,废旧奈克瑟斯,红蓝银奈克瑟斯
托雷基亚:我错了,这鬼地方根本就没有1
贝利亚:谁说的?
托雷基亚:前辈,走?
贝利亚:来。
伽古拉:哇哦,有好戏看了。
2、
一个由...
抄袭自网络文学
笑话是人类文明之光。
1、
***我超凶的***
托雷基亚:刷光之国,进组扣1
伽古拉:这可能是这个群里1最多的一次
艾塔尔加:你们两个二五仔怎么还没被踢出群???
安培拉:何人更改群名
佐格:我。
安培拉:改得好(*╹▽╹*)
贝利亚:你他妈的恶不恶心
路基艾尔:你个二五仔怎么还没被踢出群???
贝利亚:老子是群主。
扎基:回收旧奈克瑟斯,废旧奈克瑟斯,红蓝银奈克瑟斯
托雷基亚:我错了,这鬼地方根本就没有1
贝利亚:谁说的?
托雷基亚:前辈,走?
贝利亚:来。
伽古拉:哇哦,有好戏看了。
2、
一个由贝利亚、伽古拉、托雷基亚组成的团队里,请问谁先反水?
答:奥特杀手。
“喂,宇宙警备队吗,我们打算攻击你们老家,赶紧顺着网线过来把我挫骨扬灰连点能量体都不要剩下。”
3、
“我怀疑他们馋我身子,我有证据。”
4、
没有人可以在贝利亚暴走/反水/跑路之前击败银河帝国。
5、
斯莱:“你父亲是谁?”
捷德:“贝利亚。”
斯莱:“你母亲是谁?”
捷德:“emmm应该也是贝利亚。”
斯莱行了一礼,问:“你长大了想当什么?”
捷德:“孤儿。”
6、
赛罗和黑暗洛普斯们战斗。
记者抓拍了一张照片,编辑在照片上写上:赛罗和黑暗洛普斯在一起,但又感到不妥。于是改成:黑暗洛普斯和赛罗在一起,可还是感觉不对。最后把照片上的字改成:“左起第三位是赛罗”。
7、
*奥特曼面对宇宙最大最恶危机*
*奥特曼面对舞台剧里路过的战五渣*
8、
“你为什么逮捕我!”
“因为你看上一条笑出了声。”
“可是连图都没有!”
“少骗人,我在这里工作二十多年了,官方设定好不好笑我会不知道吗?”
9、
皮古蒙【呼吸】
赛罗:好可爱!!!
10、
赛罗痛苦地用被子蒙住头:“我不想去上学了,我很困,学校里也没有人喜欢我。”
镜子骑士耐心地把他扒出来:“大家都很喜欢你。”
“我很累,伤口也疼,我不想去上学!”
“可你是无限学园的校长啊。”
彩蛋:
你流落荒岛,宇宙警备队和赛罗警备队的电话都占线。世界是没有尽头的天海相接。
你不慌不忙,在沙滩上画了个贝利亚的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