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诗】在璃月遇见鬼打墙?
*一切预警看第一篇(懒得打字)
正文
05
这里是何方?
他环视四周没找到答案,只是记得一个刻在本源的名字:摩拉克斯。
“差不多魔神战争刚刚开始……好像没我啥事?倒是可以四处逛逛?”山崖上温迪自言自语。
06
事实上,温迪的摸鱼计划并不顺利。
以他经历的循环次数,完全绕开所有魔神完全不成问题。
然则,事与愿违。还没出璃月境地就被困住了。
呃……用璃月话来讲就是鬼打墙?
07
在第七次回到同一颗大树下,温迪彻底失去耐心。
“我飞还不行吗?”
第八次和...
*一切预警看第一篇(懒得打字)
正文
05
这里是何方?
他环视四周没找到答案,只是记得一个刻在本源的名字:摩拉克斯。
“差不多魔神战争刚刚开始……好像没我啥事?倒是可以四处逛逛?”山崖上温迪自言自语。
06
事实上,温迪的摸鱼计划并不顺利。
以他经历的循环次数,完全绕开所有魔神完全不成问题。
然则,事与愿违。还没出璃月境地就被困住了。
呃……用璃月话来讲就是鬼打墙?
07
在第七次回到同一颗大树下,温迪彻底失去耐心。
“我飞还不行吗?”
第八次和树面对面………
这是一颗极大的榕树,树根不计其数,极好辨认。温迪也自认记忆力还是可以,不至于如此有辨认度的树都不认识了。
“要不要暴力拆迁……明明风在流动去没有出口…?”
08
“大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下意识想防备,在接触之前停止了:“啊哈哈?你好呀~小朋友可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哦。何况这么晚了?”
确认是人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温迪蹲下身来,打算帮忙送回家。
“我家就住这附近。”男孩指了指榕树的反方向,“在这里捉迷藏,嘘,待会儿其他人来了,可不许告诉他们!”
说完便藏在了树后的草丛里。别说,这茂密的根须,和灌木,还真是绝佳的藏身之处。
温迪沉思,决定先帮小朋友的忙再问话。
很快,就有其他小伙伴找来了:“奇怪的大哥哥,你看见洛书了吗?”
“啊,游戏公平性,可不能告诉你们~”是说刚刚那孩子吧。
“好吧…”
其中一个孩子问:“大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又是这个问题,呃,其实我觉得你们在这个鬼打墙的鬼地方玩也很奇怪!
“你在祈福吗?”
“你从什么地方来?”
“祈福?相邻的风雪之地。你们住这里吗?可以告诉我怎么出去吗?”温迪试图打探消息。
“找到你了!”
洛书被带头的孩子领出来,他对温迪说:“谢谢大哥哥帮忙了,虽然还是被发现了……不过,大哥哥为什么想出去呢?”
“就像现在天色渐暗,你们该回家了。我也要回家啊。”温迪耐心的回答小朋友奇奇怪怪的问题。
“可是,大家就是厌倦了外面才到这里的呀。”
温迪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里是哪个魔神的地盘?
09
小朋友就是还骗,七嘴八舌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这里是安宁的和平之地……神明庇佑我们,我们得以在混乱的年代,得永恒宁静。”村长对温迪说,“只有厌倦了外面的人才会来到这里……”
言之意下,没人知道怎么出去。
村长为他安排了住处,行,还算可以。
温迪便心安理得的和小朋友玩和打探消息,反正蒙德战区不急~
“所以说你们将果蔬之类的贡品放在榕树下换取神明护佑……”
啊这……听起来挺好的。
也没听摩拉克斯提起过有这样一位魔神啊!
10
闲来无事,温迪向来不喜欢武力解决问题,何况这里还有人呢……既来之则安之,等找到这里的魔神求放过一下,再回蒙德。
这片村庄不大,树林阴翳,水流潺潺。在这段时间里还真算得上世外桃源。
村里有几代人,大人靠种地过活,小孩四处玩闹。
还真让温迪感到几分安宁……这里的魔神还不错,就是到底把他困这里意义何在?
给自己拉竞争对手?
11
“大哥哥,再讲一段吧!”
“后来呢?森林的兰纳罗怎么样了?”
“咳咳,想继续听的话?给我一个苹果吧?”温迪开玩笑到。
洛书也回来听温迪的诗,他问:“我也可以像那些冒险家一样吗?”
“当……”
村中的静听的老人突然出声:“胡闹!我们受神明庇佑才远离战争,无性命之忧。哪有出去的道理!”
“啊哈哈,当然要你们长大了才可以哦……”温迪小小的改口。
近些天温迪也注意到部分老人对他的不满……
“他把外面的纷争带进来了……”
“神明允许他的到来……”
虽然很小心避开他,但风可无处不在~
12
“你们在干什么?”
温迪好奇的看孩子们聚在榕树之下。
“向神明祈福——”
“大哥哥要一起吗?到这里的人都受到神明的庇护!”
祈福吗?
“好哦。”
等孩子都散去,温迪对着这棵榕树开口问:“所以,留我在这里是为什么?”
“啊——被发现了。我没有恶意……只是,我没多少时间了……”
温迪无奈叹气:“为什么找上我呢?我这么弱,自保很难欸?”
“他们在这里生活太久了,习惯了安宁的他们……他们想留在这片短暂的土地。”
“啊这……我无意参与这里的战争。”温迪委婉的拒绝。
“那可不可以请你带他们走……”
“我不可以,可没说其它人不能帮你哦~”
13
“欸?大哥哥真的要离开了吗?”
“是哦。”
“去哪里呢?可以带上我们吗?”
温迪蹲下来:“风雪覆盖的领土。不可以哦~很危险的,等你们长大了,或许可以来冒险,哈哈。”
“总算是出来了,别说这鬼打墙路还真难找,嘿嘿~”温迪总算是找到去往石门的路了。
14
彼时的摩拉克斯面对着鬼打墙……
想暴力拆迁。
刚提起虹贯便被榕树急切的声音打断:“等等!我只是想请您庇护他们,我迟早都是会死的——”
写风:
嗯,信守承诺。不愧是我。
最近无限流看多了,多少有那味儿……(?
【帝诗】假如时间生出枝杈
一个想让小温见见魔神战争时期的老钟而引发的故事
又名穿越提瓦特历2000年前【bushi
大部分时间线都有尽量考据,但也对一些事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篡改,不合理的地方本人负全责
全文2w+,以此祝亲爱的客卿生日快乐,希望观看愉快!
01
明亮的光隔着眼皮刺激着神经,温迪皱起眉头,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过光。地底的风沉闷,深渊的魔物晦暗,不得已陷入沉睡的前一刻,笼罩在蒙德天空中的沉沉黑云尚未散去,魔龙的尸首自高天之上坠落,特瓦林却不知所踪。
力量流失让他的意识逐渐涣散,还没来得及为眷属忧心,千风的神明先一步陷入了...
一个想让小温见见魔神战争时期的老钟而引发的故事
又名穿越提瓦特历2000年前【bushi
大部分时间线都有尽量考据,但也对一些事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篡改,不合理的地方本人负全责
全文2w+,以此祝亲爱的客卿生日快乐,希望观看愉快!
01
明亮的光隔着眼皮刺激着神经,温迪皱起眉头,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过光。地底的风沉闷,深渊的魔物晦暗,不得已陷入沉睡的前一刻,笼罩在蒙德天空中的沉沉黑云尚未散去,魔龙的尸首自高天之上坠落,特瓦林却不知所踪。
力量流失让他的意识逐渐涣散,还没来得及为眷属忧心,千风的神明先一步陷入了漆黑的梦乡。
温迪很少做梦,至少在之前的沉睡中没有过。因而当他坐起身来,感受到久违的阳光洒落在身上的温暖,一时竟也没有分清前后经历的事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所谓虚幻梦境。
缓了缓神,少年抬起手,四周的青风逐渐凝聚成风眼出现在掌心中——体内的元素力能正常运作,力量也还算充盈,是个不错的消息。
他又试着召唤[天空],钟爱的里拉琴并未出现,他与千风建立连接,风的回应零散而模糊——属于[尘世七执政]的部分权能倒是无法使用。
最重要的是……
曾作为千风中的一缕,温迪对[时间]的认知要更加敏感,像诗集会泛黄,岩石会风化,时间永远都在流动,亦会在一切事物上留下痕迹。
此时此刻,眼前的一切宛如未经过半分雕琢的石珀,崭新得与他身上的[时间]格格不入。
梦的时间是停滞的,隐匿于风中流动的鲜活粒子昭示他的确处在现实。也许是深渊所带来的地脉异常,也许是他身体里仅剩的力量出现了混乱——
总之,出于一些不明的原因,他该是[回溯]到了过去。
风向来是随遇而安的,无关紧要的疑问暂且搁置,温迪转而探查起周围的环境。丛木枝叶凌乱,地上坑洼不平,入眼所及之处皆是大量的元素残留痕迹,像是有过一场淋漓的争斗,实力应当临近魔神级别。
常年在外游历的吟游诗人细细打量眼前的树木,不费多时就认出了它的品种——不记得是哪次同游,那人曾告诉过他,这种树只适应岩的土地,木干风雨不侵、百年不朽,最适合用来打造家具,洞府里那些雅致讲究的装潢皆由它所制成。
他目前在璃月境地。
坎瑞亚战役平定后,彼时的璃月神明与他一同赶回国土处理地面的灾厄,最终转去云来海以东的暗之外海镇压作祟的魔物。
分别时二人都风尘仆仆,亦来不及多说什么,岩之神玉石般的瞳眸只深深望了风一眼,便提起金色枪槊投身于战斗中。
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温迪沿元素痕迹往前走,思绪却在到处乱飞。
那么讨厌海鲜的人,打完这仗估计又要恶心好一阵子了吧。
想到那人面对水产品明明很嫌弃却强撑着平静的样子,温迪自顾自乐了起来。
回忆被几声巨响打断,少年循声望去,感知到强烈的岩元素力自东北处扩散而来,行走的动作一顿,一个不可思议的设想萌生于心。
他转而往声音的源头走去,离得越近,岩元素的气息就越浓烈——也更熟悉。
还未将眼前遮挡的植株拨开,温迪神色一凝,迅速侧身,破风袭来的岩造物堪堪擦过天青色发尾,命中身后的树木。
高大的树倾刻倒地,一时尘土四起。
诗人下意识抬手去挡,而修长的影子已将他笼罩其中,冰冷肃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温迪缩了缩肩膀,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缓缓转身。
金色的槊锋止于眼前,抬头望去,方才还在想着的人一身戎装,戴着玄石所雕的华美面具,背光之下,唯有那双空洞的瞳眸能看得真切,像伺机而动的猛兽幽幽盯着猎物。
纵然心中已经有了预想,但真正见到过去的摩拉克斯时,温迪还是有些怔然。
记忆里的岩神是个处理公务一丝不苟,偶尔得闲只爱慢悠悠逛街喝茶的老石头,总爱对他端着副年长者的架子,虽然也有些固执讲究的坏毛病,可又实在耐心包容,像座沉稳的山,平白就能使人安心。
某次闲游,那说书人讲岩王帝君曾以无边杀伐之相与诸神死战,叫一个激情昂扬。台下啃着苹果的诗人乐呵呵地听,扭头去问本人是真是假,旁侧坐着的故事主角只淡淡端起茶盏,一笑置之。
即便在地底与深渊的魔物恶战,温迪也没有见过摩拉克斯露出如此冰冷的神情——悠古的磐岩被时间磨平了菱角,又与人同行许久,见他国的土地受战争摧残,民不聊生,眼底多是难掩的悲悯。
回到当前,岩峦的神主久未得到回应,手腕一压,枪尖抵于少年脖颈处脆弱的皮肤,逼迫对方直视自己。
“回答。”
呜哇,真是好凶。
眼前的新石头要比老石头冷酷得多,看起来并不那么好说话。温迪想了想,给出一个真假参半的说辞:“我是名吟游诗人,在大陆上四处游历,本睡得正香呢,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了。找路时听到这边好大的动静,于是沿着声音过来看看。”
“此地早已封锁,常人不可能入内,你说自己也不知为何出现在此?”
温迪点点头,神色恳切,“这片地方最近不太平吧?莫不是什么妖祟邪兽施的法术,连累了我这小小诗人,仙家可要明鉴呀。”
摩拉克斯可没这么好糊弄,灵矩关之外各魔神魔兽相互割据,势力错综复杂,此人相貌不过是个少年,竟看不出实力如何,又穿着一身古怪衣裳,面对他也毫无畏惧之心,实在疑点重重。
温迪当然不怕他,不如说只觉得新奇。眼前的人气质凌冽威严,看似不露声色,但对与他相处了千年之久的巴巴托斯来说,心思不知要比未来那老爷子好猜多少,更有趣,也更鲜活。
哪怕这番解释漏洞百出,可一无实证,二来他确实没有伤人之心,契约之神知事明理,总归不会擅自取人性命。
果然,不过片刻,居高临下的岩君收回了枪,缓缓落地。虽看他的眼神依旧戒备,语气却平静了许多:“此地不宜久留,若你所言属实,我可命人护送你离开。”
“诶——仙家误会了我,刀剑相向,竟没有一点其他表示吗?”保住了小命,温迪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笑眯眯地说。
本已欲走的神灵睨他一眼,发出警告,“阁下莫要得寸进尺。”
“我的要求不难满足。”少年伸出食指摇了摇,“你看,我是个诗人,诗人的工作就是将故事编成歌谣,传颂于大陆。仙家这么厉害,一定有不少精彩动人的事迹。”
莫名出现在这里,又遇到过去的摩拉克斯,一定不是简单的巧合,如果要寻找[回溯]的原因和回去的方法,目前情况看来,待在这位岩神身边是最好不过。
“所以,我想见证你的故事。”
再说了,新石头这么好玩,怎么能放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
未来的风神诶嘿一声,私心昭然若揭。
“我有自保的能力,不会碍着你,你也可以不用多管我——啊不过,能让我有个地方住就更好啦。”
岩君一向威仪,从未被人这般胡搅蛮缠过,竟不知该作何应对。
少年有双像天空一样澄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拒绝的话,那样灵动的光会从他的眼里消失吗?
沉默片刻。
“……随你。”
磐岩第一次选择纵容。
02
摩拉克斯开始为自己的让步感到后悔。
原因无他,这位自称温迪的少年诗人,实在有些太聒噪了。
他称自己从遥远的北境荒原而来,对璃月的一切事物都抱有无休止的好奇心,不停问这问那。一开始,尽责的神灵还有耐心替他解答,而后听到诸如今夕是何夕,那边怎么有个深坑,哎呀这个苹果好甜你要不要试试之类毫无营养的话题,干脆沉默以对,路上的鸟雀与其相比,都要显得安静乖巧许多。
反复在岩君忍耐边缘横跳的温迪乐得戏弄新石头,也旁敲侧击得到了不少信息。
[回溯]的时间点大约在两千年前,天上的战争使旧秩序开始崩坏,崭新的王座等待七位胜者。
为了争夺权柄,诸神开始相互厮杀,大陆上战火纷飞。庇护着璃月的摩拉克斯与尘之魔神联手后,广袤的土地和丰富的物资成了不少魔神觊觎的对象,边界风波四起,神灵只得带着众仙四处奋战。
最近则以灵矩关地带骚乱最甚,魔神相继泯灭,一众眷属却联合起来,想要从此处强攻璃月。
摩拉克斯这番南下,就是为了镇压周边的祸乱,和诸多从属交手之后,碰见了掉在此地的温迪。
此后几月,奉命守卫边关的千岩团都知道,帝君身边多了个俊秀伶俐的少年。少年善言又好相处,跟着帝君在关外征战,在关内便时常和休憩的将士谈天说地,偶尔还会讨点酒喝。
将士们以为这又是位受帝君所请前来护佑璃月的仙人,便解下酒壶欲与之畅饮,却不知怎的,每每都能让帝君撞见。威严的神灵向行礼的士兵点了点头,在众目睽睽下拎着少年的衣领转身离去。
“说了多少遍,我真的已经成年啦,为什么不让我喝酒!”温迪跟在例行出关巡查的岩君身后,忿忿抱怨着,“就一口!一口解解馋都不可以!”
摩拉克斯轻飘飘睨了他一眼,“前几日偷饮酒把桌几踢翻,连着摔坏好几樽云山蓝花瓶的人,是谁?”
诗人的怨言戛然而止,心虚地看向别处,鼓着脸小声嘟囔,“就一次而已……”之后都有帮他收拾好的嘛。
死脑筋!
眼见身后的人活生生闷成风史莱姆,岩君收回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愉悦笑意。
忽然,空中的风凝滞了,一道漆黑的结界自地面而起,迅速构建成封闭的空间,将两人隔绝开。青色的身影消失于眼前,摩拉克斯转身朝后,玄石面具已然覆于脸上,手中凝成的岩造物毫不停歇往阵法中央掷去,被几只恶兽堪堪挡住。
一声嗤笑响起,悠悠而言,“岩君这么急,是想救那小少年吗?”飘渺声音带着恶意,回荡在摩拉克斯耳边,“来不及啦,我那几位友人在这片地方守了许久,可是饿得发慌啊。”
结界有压制元素力的作用,神灵转而手腕一翻,长枪入手,在一片昏暗中发出明亮的光,随主人身形移动划出金色的痕迹,同守在阵眼周围的恶兽开始交战。
那声音只低低笑着,若即若离,“没关系,摩拉克斯,吾等自知敌不过你,稍作拖延而已,已经足够了。”
“吾主死于你枪下,吾等痛失友人挚爱之痛,如何能报……如何能报——!”
因恨意变得扭曲的声音尖锐如刺,而岩峦的神主充耳不闻。
“是了……你便是这般无情的山岩……除[契约]外,你将一切都视为无物……”
“但是摩拉克斯……你能永远庇护所有人吗?因你战死的那些人,因你消散的那些人,被你抛弃遗忘之人——都如这少年一般,若不是你,他怎么会死去?”
“你说,他们临死之前,会不会恨你?”
话音未落,漆黑的空间里闪过一抹青,流风构成的箭矢破空射入,毫无偏差地命中阵眼。
痛苦的哀嚎声下,结界发出破裂的声响。岩的神明见状腾空而起,长枪直指裂痕,得以贯穿长虹的枪槊势如破竹,又一声巨响,漆黑的空间同施法者一起,化作万千尘烬消散于风中。
碎片漂浮之间,摩拉克斯看见被玉璋护盾环绕着的温迪。少年手握流风化成的长弓,弓弦被拉出一个饱满的弧度,正正对着他的方向。
两人对上视线,神灵注视着那双天空般的眼睛漫起笑意,释弦的鸣声宛如歌吟,青羽随箭矢一齐射出,擦过丝毫未动的群岩之主脸侧,将最后一只恶兽消灭。
四下寂静。
温迪随手一挥,长弓便重归于风中。他走向缓缓落地的摩拉克斯,指着尚未消失的护盾调侃,“帝君大人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呢,还是担忧我的安危呀?”
“既同意了你的计划,自然要确保万无一失。”神灵闭上眼睛,岩元素力沿着脚下的土地四下扩去,顷刻点了点头,“残部皆在此,重新部排防线后即可安稳。”
“哎呀,不枉我天天跟着你跑出来溜达。”威胁解除,活动完筋骨的少年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天底下怎么会有我这么勤奋的诗人呢。”
不提还好,想起这段时日在他身后不是吟诗赏花,就是捉虫逗鸟,遇到危险连影都见不着的懒散诗人,摩拉克斯只能说服自己:那是他为了迷惑敌人营造出来的假象。
眼下他还有另一个想问的问题。
“为何你能肯定,他们会因你在我身边而进行袭击?”
温迪挑了挑眉,看他的眼神变得饶有兴趣起来,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
“你也说了,他们是残部,联合已是走投无路,何况你这位骁勇善战的岩之魔神亲自下场,胜负早就明了。”
“我的出现,只是推动他们做最后的挣扎罢了。”温迪叹了口气,“不然照你那样一个个搜罗下去,这场捉迷藏不知道还要玩多久呢。”
话语未尽,诗人莫名沉默下来,低垂的眼眸看着没什么情绪,不太像平时的他。
答案呼之欲出,于是神灵忍不住追问,“为什么?”
“因为[牵绊]。”
温迪这样回答他。
“[牵绊]让万物产生爱恨,从而变得强大,也变得脆弱。他们的[牵绊]被你所毁,由此对你产生了恨,那么,强大的你身边出现一个疑似[牵绊]的存在时,哪怕是自取灭亡,也会想尝试将它毁掉。”
“为了让你和他们一样痛苦……一样脆弱。”
少年的口吻轻而平静。余晖洒落在他身上,有那么一瞬,摩拉克斯觉得眼前的人并不真切,似乎随着夜幕降临,他就会跟着满地的金黄消散而去。
“摩拉克斯。”
微风柔柔拂过,晚霞映照之下依旧纯粹的天青转而望向磐岩,突然对他发问。
“我有让你感受到脆弱吗?”
神灵默了片刻,不明所以,只得如实回答,“……没有。”
以普遍理性而论,他们不过相识数月,对魔神漫长的寿命来说实在微不足道,怎么也称不上所谓[牵绊]。另一方面,少年虽然散漫爱玩闹,但的确具有不逊的能力,摩拉克斯并不会担心他的安危——或者说,他能担起摩拉克斯的信任。
他的答案好像在温迪意料之中,诗人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让他稍微有了些实感,“是吗。”
“那太好了。”
03
回归离集时,璃月已经下过第一场雪。
寒冷的冬天困不住自风雪笼罩之地而来的诗人,摩拉克斯望着在不远处笑眯眯冲他招手的身影,已然猜到他的坏心思。果不其然,走过去的岩君收获了一捧落入脖颈的冰凉残雪。
魔神对温度的感知与人类不同,摩拉克斯并不畏寒。被风托起高出半个头的少年一脸得逞的自喜模样,身上还披着他给的大氅,神灵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纵容了。
于是,温迪抵达归离集吃上的第一顿饭,是满满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四方和平。
当归终一行人前来相迎时,正正碰上眼生的少年拿着一串烤吃虎鱼,往他们威严的帝君脸上怼得可欢。
大多仙人对摩拉克斯都是敬畏有加的,虽已听闻帝君在灵矩关时结交了友人,可见神明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觉得那异乡样的少年未免太失礼数。
尘之魔神倒是个爱看热闹的,大咧咧凑过去,和温迪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起了古板的磐岩。摩拉克斯应付不来两张能言善辩的嘴,本就绷着的脸上一丝生气都给磨没了。
所幸那两人一见如故,很快把话题转向了别的地方。相熟之后,归终拉着温迪和众仙打招呼,诗人长得讨喜,惯会说好话,被扣掉的印象分又这样蹭蹭加了回去。他对歌尘浪市背上的古琴饶有兴趣,几人便就着音律聊了起来。
理水叠山和削月筑阳几人则来到摩拉克斯面前,向他汇报各地边界的情况。
“北面的盐之魔神似乎没有参战之意,听闻她在收留各地的流民,或许暂可考虑交好。只是轻策山与沉玉谷一带……”理水叠山叹了口气,“我给浮锦仙人传的口信皆未得到回复,怕是不好。”
摩拉克斯点了点头,看向削月筑阳,“云来海如何?”
“天衡山有若陀龙王坐镇,岩厂正常运作,港口也在兴建之中。远海虽仍有魔神蠢蠢欲动,但海上势力众多,他们自己也要斗个半载,暂应不会影响百姓发展。”削月筑阳说着,脸上有了点笑意,“归终将她改良的强弩放在天衡关处作守,我们试着操作了一番,效果不错。归离集今年收成也好,大家很是欢喜,临近年末了,希望能平安过个好节。”
思忖片刻,摩拉克斯道,“璃沙郊一带祸乱已平,近来不会再起风波。海灯节期间,让将士们归家稍作休憩吧。”
两人应是,又就节日的各项安排商讨起来。另一边的尘神看不下去,不满道,“公事总有时间解决,不是说好接摩拉克斯回绝云间开宴的吗?再聊下去菜都凉了,我看马科修斯不追着你们打!”
想起灶神的好手艺,众仙纷纷停了交谈,一齐往绝云间处去。眼见他们谈完正事,温迪回到摩拉克斯身边,语气满是高兴,“阿萍的瑶琴音色真好,她说可以用同样的弦帮我造一把里拉琴,不知道弹起来和[天空]相比怎么样。”
一番交谈下来便称呼得如此亲密,摩拉克斯对诗人的交际能力有了新的认知,“[天空]?”
“是我之前的琴的名字,陪了我很久呢。”提到以前的好伙计,温迪慢慢平静下来,又不自觉往北边望去。
入冬后他时常这样,收起外放的情绪看着北边出神。摩拉克斯猜测他或许是思念故乡了,曾询问他为什么不回去看看。
温迪笑了笑,淡淡回答:“还不是时候。”
蝴蝶振翅的风也能掀起滔天巨浪,他不属于这个[时间],不能做太多影响历史进展的事情,以防产生混乱而崩坏。
只是天气冷下来后,常让他想起灾厄爆发之前,四季如春的蒙德城。
回去的方法尚没有头绪,哪怕是随性的风也难免生出一丝焦躁。
神灵当他有别的难言之隐,此后便不再问起。只在碰见少年发呆时,于旁沏上一壶热茶,备好点心,再故作不经意地挑起话题,引他同自己说些天南地北的轶闻,风的沉闷也就悄无声息消散了。
不过这次,诗人并未失神太久,因为同炉灶之魔神所做的丰盛菜肴一齐备下的,还有数坛沾着新泥的桂花酒。
隐于山雾缭绕中的小小庭院,早些时候已用过餐的摩拉克斯端坐于主位,眼见下方得了自己准许而兴冲冲跑去和一众仙人比拼酒量的温迪喝倒一个又一个,无奈摇头。留云借风与鸣海栖霞又在为机关宝物争论不休,尘神在一旁添油加醋,笑得可欢。四臂的夜叉端着点心逗那位刚来不久的金鹏少年,伐难和应达两位姑娘则控诉着岩夜叉新做的衣裳华而不实,影响战斗。马科修斯最喜欢宴席的热闹气氛,乐呵呵地给自己再添了一碗饭。
歌尘浪市坐于一侧,指尖拨动,悠扬的琴声如流水般飘荡而出。灯火与月辉交映,院中的琉璃百合摇曳着身姿绽开娇颜,将优美的歌和喧闹的交谈都听了进去,花香和酒香混在一起,威严的神明也不由松懈下来。
不胜酒力的仙人歪三倒四睡在桌上,诗人得以独享最后一坛桂花酒。天青色的眼睛无意间瞥向主位,恰好捕获到那人露出的浅淡笑容。
一个晃神,只觉醉意上头,最艳丽的琉璃百合被掐了枝茎,随流风落到岩之魔神鬓边。浅色的花衬得金色瞳孔愈发璀璨,沉稳的青年脸上难得浮现一丝怔然,而始作俑者已提着酒坛来到他面前,言笑晏晏。
“鲜花配美人,好景共良辰。”温迪倚在酒几上,语气轻佻又勾人,“美人儿,赏脸同在下喝一杯否?”
若非众仙醉的醉,闹的闹,见此番情景,定是要大惊失色,斥其胡作非为了。被调戏的美人倒只默了默,身形微动,一把将诗人拉入怀中。
温迪猝不及防,连人带酒越过低矮小几,跌入了磐岩怀里,发出一声惊呼。
有力的手覆在他后颈上,惹得皮肤一阵颤栗,摩拉克斯像提猫一般捏着少年的后脖使他仰头,青与金相对而视,瞳眸颤动之下,都能清楚看见对方眼中的自己。
“你再胡闹下去,我就要生气了。”说着生气,神灵的神情和语气都颇为平静,仿佛在陈述别人的情绪。温迪却打了个寒噤——上次听这人用这种口吻说话,那是真真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了。
一时间也没分清什么过去现在,总之先跑是准没错的。看着落荒而逃的青色身影,摩拉克斯心情颇好,将酒鬼诗人忘记一齐带走的酒坛启封,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樽酒,竟也没有取下耳边开得灿烂的琉璃百合。
“大哥哥,你知道怎样才能让石头开花吗?”
繁华市集的一处角落,小小的女孩捧着一颗石头,向抚琴的外乡人提问。
“嗯?”温迪停了演奏,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下她手中巴掌大小的石头,满是好奇,“为什么要让石头开花呀?”
小女孩扁了扁嘴,“前几天先生问我们有什么梦想,我说想像爸爸一样,长大以后加入千岩团!但阿轩还有小景他们都在笑我,说我在做白日梦,除非石头开花才能实现……”
说着,年幼的孩子气鼓了脸,愤愤道,“可是石头为什么不能开花呢?婆婆跟我讲过,帝君就是石头变的嘛!那肯定也有办法开花的!”
温迪艰难地忍住笑意,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大哥哥,你会唱很多我没听过的歌,弹的琴我也没见过,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女孩郑重地将石头递给他,“这是我挑了好久才找到的,最漂亮的石头,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让它开花吗?”
“嗯——”诗人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会,神秘地说,“你找对人啦,我还真听过这样的事情呢。”
孩童睁大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喜悦的光:“真的吗?!”
温迪示意她噤声,满脸严肃地告诫,“这可是来自神明的考验噢,你对自己的愿望有信心吗?”
见他神情凝重,女孩有些踌躇,又很快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想加入千岩团?”
“因为爸爸是我最崇拜的人!他很英勇,很强大,可以守护大家,我也想像他那样!”
“嗯嗯,真不错的理由呢。”温迪摸了摸孩子的头,接着说,“好,现在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你的愿望——我们要开始仪式咯。”
女孩依言闭眼,满心期盼地进行祈祷,手中的石头像是感知到什么,竟真的发出了细小的颤动。
微弱的金色光芒转瞬即逝,孩童似有所觉,睁开眼睛,恰好目睹了栩栩如生的石花破壳而出。
“哎呀,神明祝福你的愿望啦。”诗人笑着祝贺她。
送走欢欣雀跃的小女孩,温迪站起身,悠悠晃到不远处某个身形高挑的行人身边,脸上是藏不住的窃笑,“所以,这位偷听别人说话的先生,你觉得帝君真的是石头变的吗?”
相貌俊美的青年有一双金色的眼睛,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可置否,接过商贩递来的一袋水果,自顾自往前走去。
温迪也不恼,两步并一步追上他,顺带从袋子里捞了个鲜红的苹果,“不是说去天衡山处理事情吗,怎么提前回来啦?”
“一些杂务而已。”青年这才回话,“年关将至,心猿大将张罗着裁制新衣,哈艮图斯帮他丈量众人尺码,上洞府去找你不见,吃完了桌上的苹果,又嚷着遣我来寻。”
他的语气颇为无奈,温迪笑得不行,拉着他加快脚步,“那快走快走,别让归终等急啦。”
市集的喧嚣声逐渐远去,并肩而行的两人闲聊着归家。
神明和芸芸众生,也不过是一般模样罢了。
04
众所周知,摩拉克斯是位恪尽职守的好魔神。
一年从头到尾,唯有岁末当天,众仙会联合起来,将他们勤恳敬业的帝君好生请去一番休息。
也不为别的,都过生辰了,总归该放松一下。
于是每年此时,摩拉克斯府上的所有文书会提前被仙人收得干干净净,转而堆满五花八门的贺礼,等待寿星一一清点。左右碰不到公务,难得清闲的神明便化作凡人之姿,慢悠悠地晃去市镇,或是寻一茶馆饮茶听书,或是行于街头巷陌,赏鉴古玩,品尝美食,与人畅聊古今,亲身融入这个被他守护着的国度。
今年倒是多了个变数——捡回来的吟游诗人抱着新得的里拉琴走遍了归离集,自诩比他这位统治者更熟悉脚下的土地,对他以前的安排不甚满意,强行将摩拉克斯一年一度的假日行程包揽了下来,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声称要让神明过一个最最难忘的生日。
摩拉克斯对此并无意见,或者说,少年兴致勃勃为他筹划生辰的模样让他觉得很有意思,连带着心里竟也生出了些隐秘的期待。
只是生辰当天,拿着一张标记了某个位置的纸条却找不见温迪半点踪迹时,摩拉克斯认为自己还是低估了诗人天马行空的创意。
神灵无奈叹了口气,按着纸条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商铺门前。店主是位和蔼的老妇人,见了他便笑眯眯地招手迎他进门,拿出一个小匣子。
“同那小公子说得一样,果真是生的好俊哟。”老者笑呵呵夸他,又祝他生辰快乐。
青年礼貌道了谢,离开商铺后,打开匣子一看,金色的发冠映入眼中,被其压着的纸条上除下一个地点外,还画了个大拇指。
他忍俊不禁地收好匣子,继续循着纸条的指引参与诗人的寻宝游戏。
一支毫笔,一方砚台,一本书卷,一盒茶叶,除去这些常见的贺礼外,他得到的大部分都是普通至极的东西:书生即兴写下的贺词,农夫自酿的浊米酒,少女沿路采的一小捧野花束,孩童捡到的一根色彩艳丽的羽毛。
以及自不同的声音说出的那句同样的祝福。
“生辰快乐!”
当温迪在城门远远见到摩拉克斯的身影时,他手中怀里已经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让一派沉稳讲究的青年显得有些滑稽。
诗人忍不住笑出声,在对方隐含控诉的注视下,帮他分担了一些民众的心意。
“最最难忘的生日?”摩拉克斯反问。
“你不喜欢吗。”温迪笑着说,“帝君大人见多识广,相比奇珍异宝,这样简单纯粹的祝福要稀罕多吧?”
作为神明,摩拉克斯听过许多辞藻华丽的赞美,但作为单纯的[个体],在一个平常的日子被素未谋面的人给予这么多祝愿,倒的确是头一回。
那种感觉很奇妙,像与这片由他亲手滋养的土地又多了某种关联。
他心情很好,也难得想逗一逗诗人,便作出副认真计较的样子,“虽由你策划,但以普遍理性而论,此番做法更像借花献佛,并非完全出自你手。”
“真失礼啊,商品我都有付摩拉的,都够吃好多苹果喝好多酒啦。”少年不满地鼓着脸,步伐却是往城外走的。
“还有要去的地方?”这倒完全出乎摩拉克斯意料了。
“那当然。”温迪狡黠一笑,“还是说,寿星大人觉得这样就足够难忘了?”
二人沿路北上,远离归离集后,望不见无际的农田和村落不比市镇繁华,享有自己的悠然自得,满山遍野的琉璃百合含着花苞,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再往北就冷了起来,人烟逐渐稀少,诗人驱动元素力,温暖的柔风环绕在他们身侧,又走过高大的石门,登上一处山崖。
大片的蒲公英感知到风的来临,和用于旅行的羽絮一起飘扬而起,拂过群岩之主的发梢,带着微苦的香味,四散飞向远方。
“蒲公英?”
温迪点点头,站在山崖上,便可眺望到更北的地方,由飓风筑起的高墙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本是风的孩子,却没有办法穿过强风,又畏惧冰雪,所以全都落在了这里。”他采下一束小小的蒲公英,“在我的家乡,蒲公英象征着希望,吹散它,种子就会承载人们的心愿随风而行,飘到神的身边。”
说着,少年将手中微小的植物递给岩的神灵,语气轻而温柔。
“来许个愿吧,摩拉克斯。”
磐岩看着对方,并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他已是魔神,于子民而言就是神明的存在,作为庇护的那一方,似乎没有向他人许愿的必要。
更何况,比起将希望寄托在其他地方,他更倾信于事在人为。
诗人却说,“有什么关系嘛,说不定那位神明听到了,顺手就帮你实现了呢。”
“……我没有愿望。”
沉默片刻,他最终这样回答。
被毛茸茸的植物簇拥着的少年扬起眉,“万物皆有欲,有欲就会有愿,就算你是魔神也不例外噢。”
摩拉克斯遭不住他的怂恿,还是接过了那束蒲公英。
神灵该有什么愿望呢?
他曾在子民热切景仰的注视中,许下荡涤四方,以护浮世一隅的诺言。
而今,他守护的土地欣欣向荣,他的子民安居乐业,亦有志同道合的友人与他同在。
他觉得这样或许已经很好。
其他的诸如寿命,健康,财富,名望,这些凡人常常祈求的东西,对神灵来说实在不足为道。
他想了许多,却又觉得手中的植物这般细小,心愿太过沉重的话,是否会成为它旅途的负担?
思忖良久,岩的主人依言将蒲公英的种子吹散,风便携着它的孩子,去往所谓神明的身边。
“好了。”目送种子飘散而去,摩拉克斯收回视线,转而撞进含笑的青色眼睛里。
“怎么?”
温迪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难得有向神许愿的机会,你想的这个会不会太……简单了?”
神灵挑了挑眉,“你如何知道。”
温迪确实不知道。只不过捕捉到了青年在吹散蒲公英的前一瞬,瞥向这边的目光,便直觉一定和自己有关。
只要与他有关,那就是很简单。
诗人没有说出口,诶嘿一声转移了话题,“归终他们筹备了贺宴,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吧?”
“可以。但你这次不能喝酒了。”
“诶——为什么嘛——”
在离去的二人身后,细小的种子乘风飘过了千百年,的确实现了神明的心愿。
“待世间太平,尘埃落定,再与他共游尘世,同饮一杯好酒吧。”
05
因要处理节日期间的诸多事宜,摩拉克斯在前几日便已离开了归离集,留在绝云间里的众仙经过一番商议,将今年度过海灯节的地点定在了璃月港。
温迪跟着一众化作人形的仙人,自称是南下游玩的旅客,来到日后的千船万商云集之地。
初具规模的港口不比未来繁荣,却也处处充满喜庆的节日气氛。每艘靠岸的船只上都被精心添了装饰,建筑上挂满了彩色的缎带,在灯火辉映下,宛若自空中落下的长虹。
开放的霄市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一群仙人走走停停,此前忙于纷争而许久不临人间,见了感兴趣的便挪不动道,等温迪回过神来,同伴竟已四散各处,不知所踪了。
他不禁失笑,独自沿路来到吃虎岩。左右无事,便寻了个露天摊位坐下,讨了碗酒酿圆子,听那说书人口若悬河,心里却在想摩拉克斯临行前对他的嘱咐。
“要我等你处理完公务?”诗人眨了眨眼睛,一脸不明所以,“为什么?”
神明轻咳一声,认真解释,“你并未去过璃月港,作为主人,理应引你好好游览。”
“我可以和闲云他们一起,不会迷路。”何况他早就去过很多次了。
“他们不如我了解。”
“这么热闹的节日,随便逛逛也会很有意思的嘛。”
“……”
对方心思昭然若揭,温迪笑得不停,“直接说想约我一同游玩有这么难吗?”
神明微微移开视线,样子难得有些窘迫,好在对方也不再追问,连声应了下来。
真稀奇啊,不通人情的死脑筋也会主动约人嘛。温迪搅着碗里的点心,脸上忍不住地浮出笑意,怎么千年后就不会多来蒙德找找他玩呢,老石头反而还越活越过去了。
摩拉克斯找到他时,少年面前的小碗已经见底,正百般聊赖地撑着脸出神。或许是为了配合身上穿的新衣,平日垂于两鬓的麻花辫松散开来,只在天青交接的发尾处用红绸带束起,悠悠坠于胸前,成了身上唯一的亮色。
温迪很快瞥见向自己走来的身影,青色的眼睛亮了起来,起身小跑而去。
看着诗人围着自己转了一圈又一圈,摩拉克斯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玄色金纹长袍,问,“……很奇怪?”
“不会,很适合你。”温迪笑眯眯地说,指着将常年拢于脑后的长发高高束起的金色发冠,“特别是这个。”
神灵知道他意有所指,无奈摇了摇头,“走吧。”
两人顺着人潮悠悠逛了起来。霄市上卖的玩意品质参差不齐,商贩吆喝时难免会夸大,神明不常参与这种场合,被拉住宣传时往往会对商品一番认真点评,苦了一旁的诗人连忙上前替他打圆场,赶在商贩沉下脸前带着较真的青年离开。
人实在很多,喜热闹的诗人又溜得很快,摩拉克斯付个钱的功夫,转头就没了那人的踪影,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某人有意。
他循着人流开始寻找,眼见一片地方围了不少人,下意识往那边走去,还没凑近便听到一阵歆羡的叫好声。
青衣的少年投了个全壶,心满意足地从摊主手中接过奖品,这才回过神来寻同行的人,灵动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很快与走近的磐岩目光交汇。
相隔其间的错杂身影,环绕在耳边的喧闹声响,忽然如潮水般悉数褪了去。
四下流光溢彩,灯火阑珊。
神明却只看得进一抹浅淡的青。
究竟是璀璨的灯光晃了眼睛,还是那人扬起的笑靥太过明媚,才使了沉稳的碣岩错漏一拍心跳?
不得而知。
临近时候,港口逐渐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大多已准备好了霄灯,只待仪式开始,寄托着祈望的明灯就会被送上夜空,为在外未归的战士指引家的方向。
海风轻柔地拂过发梢,立于偏侧的两人望着星点灯火,许久未言。
温迪挽了挽鬓边的碎发,望向身旁的青年,终于问出那个没有追问的问题,“为什么要今天邀我?”
他知道摩拉克斯今天其实很忙,提前几天来璃月港处理事务,只为腾出这一点空闲时间,甚至等会还要去主持祈福仪式,总不该是单单陪他游玩这么简单。
事实上就是这么简单,摩拉克斯想。虽说起初是对方要跟着他回到这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也没有什么离开的意思,可神灵总是有种隐约的预感,就像流风不会停止,他也不会在这里久留。
某些心思悄悄长起了芽,叫嚣着想要跟眼前的人多留下点什么,神明想不明白,只是随着心意笨拙地向他提出邀约,又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回礼。”说着,修长的匣子出现在摩拉克斯手中,转而递给青色的少年。
“生辰那日,我很高兴。”
温迪有些讶异,没有想到他将那天的事放在心上惦记这么久,很快又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神灵点了点头,于是,一支由青玉打造,通体碧澈的笛子映进青色的眼睛中。
眼见诗人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摩拉克斯问,“怎么了?”
温迪没有回答,抚了抚匣中的玉笛,掩去眼底的怀念,话音一转,“嗯——只是突然想起来,曾经也有人送过笛子给我呢。”
好像也是一年节庆时,他在璃月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对那些和蒙德截然不同的乐器分外感兴趣,拉着岩神问个不停。契约之神耐着性子一一为他解答,后来干脆给他打了一支笛子玩,玄石所制的长笛末端挂着青白色的玉壁,和[天空]一样陪了他很久。
……送他笛子的那个人,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顾因他轻飘飘一句话而心绪起伏的神明,诗人举起玉笛凑近唇边,宛转清远的笛音随风飘荡远扬,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目光。少年低垂着眸认真吹奏,远处通明的灯火在他周边打出柔柔的圈边,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像人类话本里所说的歌仙,岩的神灵这样想着。
一曲终了,竟是博得了不少喝彩,甚至不知何处抛出一朵鲜花,温迪抬起手指转了转,风便拥着那粉嫩的花朵,落到身旁的青年胸前。
对上摩拉克斯无奈的神情,少年手腕一翻,将玉笛收至腰侧,笑着催他去主持仪式。
数盏霄灯缓缓升至天空,台下的人目送着灯火远去,又不由自主望向高台之上,那位始终庇护着他们的神明。
隔着一段距离,神明的面容不甚清晰,只听见身旁眼尖的人颇新鲜地嘀咕了句,怎么帝君胸前还别了朵花呐。
06
开春以后,璃月一连下了几月的雨。
和回暖的气温一同而来的,是各地愈发激烈的争斗。可怕的战意在魔神之间燃烧,似乎冥冥之中有某些东西驱使这些强大的生物相互吞并,直到达成秩序所需要的[稳定]。
有岩王帝君和诸多仙人的庇护,璃月暂且维持着安稳的生活。只是泛滥的雨水影响到了农作发展,民众有些惴惴不安。归终将留守归离集的仙人召到一起,商讨着解决的方案。
阴沉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会议途中的休息时间,尘之魔神靠在椅背上,平日欢快活跃的少女看着精神不是很好。温迪凑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再好的点子也不会从疲惫的大脑里蹦出来噢。”
归终勉强朝他笑了笑,“大家都在四处奔波,战场上我帮不上什么忙,总该在后方多做点什么。而且……”
尘神的目光缓缓看向窗外朦胧的雨雾,语气难掩忧虑,“我始终觉得,这场雨并不是普通的气候异常这么简单。”
话音未落,刺眼的电光自空中划过,沉闷的雷鸣下,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快速袭来。
“不好了!”浑身湿透的千岩士兵来不及尊礼,直冲冲地闯了进来,神色紧迫惶恐,“北边传来消息,洪水……有洪水要漫下来了!水位极高,涨势极快,预计、预计可以淹了整片——”
呼吸粗重的士兵沉了口气,眼中尽是严峻,“……整片归离集。”
一道惊雷轰然落下,大地震慑,归终最先反应过来,连声问道,“前线现在情况怎样?有多少时间能组织民众?”
“北边的村庄和农田来不及撤离,已尽数覆没。将士们和几位仙人还在竭力抗洪,可水势汹汹,只怕……只怕是时间不多……”
事态紧急,甚至容纳不下片刻悲痛,尘神立即作出决策,“安排所有民众往天衡山方向转移,千岩团断后,务必轻装简行,一定要快!”
领命的士兵匆匆跑入暴雨之中。归终站起身,环视几位脸色肃然的仙人,语速急切,“鸣海栖霞去传信,你们几位和马科修斯一起护送民众南下,我去前线协助抵挡洪水,争取更多时间。”
此番凶险,很快有人提出反对,“只你一人怎么能行,我们和你一起……”
“不可!”少女模样的魔神紧绷着脸,口吻是少见的郑重,“摩拉克斯在云来海外同魔神对峙,一时半会回不来,善战的仙人和夜叉们亦分散在各地,洪灾突然侵袭,一定不是巧合……大量民众转移,魔物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确保子民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尘土的神明一挥广袖,不容置喙宣告,“我自千年前临于这片土地,立下守护之言,绝不会轻易就放弃它。”
“速去!”
狂风席卷,暴雨如注,豆大的水滴打在脸上生生的疼。年轻力壮的青年主动担起重物,妇人怀抱年幼的孩童,扶持着老者,在仙人与千岩团的庇护下,踏着泥泞有序地向南行进。
只是忍不住回首相望,曾经繁华热闹的市集被阴霾笼罩,昔日家园将淹没于浑浊的水中,怆然,悲戚,滚烫的泪与冰冷的雨混在一起,涩得发苦。
潮湿和阴寒缠绕着赶路的人民,炉灶的神明化出诸多分身,带去火种和温暖,又将特制的馕食发给众人祛湿驱寒。仙人赶退虎视眈眈的恶兽,用仙法建起临时的居所,为人们抵挡风雨。
天地动荡,神与人在飘摇之下联系愈发紧密。
温迪忙着引路,在人群中看见了先前向他要石花的小女孩。孩童眼角泛红,搀扶着年迈的妇人,神情却是十足的坚毅。
她本望着远方出神,忽然睁大眼睛,指着天空惊喊。
“是帝君!帝君大人回来了!”
周围的人顺着孩子指的方向望去,都见到了黑云密布下划过的那道金光。顷刻间低迷的氛围一扫而空,人们或抱作一团,或喜极而泣,连带众仙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只因他们知道,自己信仰的,追随的神明,无比强大,无所不能。
诗人凝视着光亮的残影沉默不语,好一会才垂下眼眸,掩去了其中复杂的情绪。
大乱遽起,尘神薨逝,诸仙奋战力保,亦有伤亡。岩君闻民众痛楚,施展神迹,自金色石珀中削出的利刃斫去山岳的尖端,向子民立下无上庄严的契约。
此后,离民南迁天衡山,岩君携仙人夜叉奔走平定祸乱,滔天的洪水才缓缓退去。
连绵的雨终于停了下来,月明星稀的夜,摩拉克斯坐于桌案前,正在批示文书。外患解决后便是安内,归离原桑田尽毁,农业遭受重创,于是他与仙人传授民众各类技艺,商贾、巧工兴起发展,新的运作模式投入运行,等待完善。
相对的,日益繁重的文书工作压在神灵身上,处理起来也不比在外和魔神打架轻松。
虚掩的门被推开,引得琉璃立灯中的光芒飘忽闪烁,少年的身影自外而入。
摩拉克斯当是旁的工作汇报,抬眸却对上清亮的青色眼睛,一时竟有些怔然。
他在外征战数月,几周前才回了璃月港,又一股脑扎进各种事务中,期间并未回过住所,倒真很久没见过温迪了。
他今夜第一次放下手中的毫笔,问,“这么晚来这里,何事?”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诗人双手抱胸,神情是难得的严肃,“告诉我,你有多少天没合过眼了,摩拉克斯?”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温迪叹了口气,绕过桌案走到神灵身侧。明黄灯光下,青年的脸色并无异常,但他知道,魔神化出的人形并不能如实反映本身的状态。
他抓起对方的右手,掀开衣袖,平日由岩元素覆盖的皮肤底下,浅淡的交错伤痕尚未被神灵完全隐去。
毕竟强大如岩王帝君,没有人认为他会受伤,也没有人胆大包天敢对他动手动脚。
唯独诗人是个意外。
“都说岩君博学多识,活了千百年,竟还没学会爱惜自己这个道理。”兴师问罪的口吻,指尖覆在那些已经愈合的疤痕上时却很轻,像怕他还会疼。
漫长的无言后,摩拉克斯沉沉呼出一口气,终于舍得卸下一点包得严实的外壳,只说,“……我有分寸。”
这是实话不假。冷静,理智,自持,坚韧不摧,众人对岩的印象大多如此,他是璃月的君主,是父亲,是千磨万难袭来也不能倒塌的主心骨,无论如何都不该在这个节点出事。
可是岩石尚且有心。
一旦闭上眼,脑中便是漫天的黑尘,大广袖的少女倒在仅存的琉璃百合丛中,渐渐化成一片细碎的尘埃,又被汹涌的水吞噬殆尽。
将士奋力抗敌的嘶吼他听得见,难民弥留之际的呢喃他听得见,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泣涕与哀鸣,他都听得见。
假如他回来得再快一点,假如他对北边的状况更重视一点,假如他更强大一点——
是不是就可以让他的友人,他的同僚,他的子民,他的孩子少经苦难一些?
于是他没有办法使自己停下来。
摩拉克斯显然不太擅长诉说这些,每说几句就要沉默好久。而温迪始终注视着他,像透过躯壳和层层叠叠的掩饰,看进他内里生了疮痍,仍奋力跳动的灵魂。
然后,他张开双臂,将神灵流露出的疲惫,惘然,脆弱,连同神明自身一起,轻轻拥进怀里。
“你要允许自己难过,摩拉克斯。”他这样说。
怀里的人似乎不适应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僵直了身体,顷刻才试探着举起双手,环上少年单薄的肩背。
而后便像枯石遇了春风,越收越紧,最好是揉进骨血里,让他能焕发哪怕一丝生机。
他有资格难过吗?
没庇护好璃月的人是他,没能贯彻[契约]的人是他,没有好好[爱人]的人也是他。
他可以难过吗?
诗人擅自替璃月,替他的孩子回答他:可以。
于是他也假装得了赦令,终于卸下所有气力,在温暖的怀抱里,沉沉闭上眼睛。
可他还是不明,还是要问。
“为什么?”神灵的声音少见的发颤。
“嗯?”
“为什么你总是……”察觉到他的岌岌可危,捕捉到他的灰暗,在所有人都仰望和敬奉他时,又只将他当常人看待。
为什么你总是能——
“……接住我?”
默然许久,温迪发出一声轻之又轻的喟叹,柔声回答,“因为我知道。”
我见过你的内心,我触碰过你的灵魂,我懂得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里,属于你的部分。
我知道你。
摩拉克斯低低笑了起来。分明是人类的躯体,这么纤细,这么柔弱,怎么能和神相提并论?
他如此狂妄,又如此温柔。
诗人抚着他的发丝,轻轻哼起了一段歌谣。是璃月人爱用来哄孩子入睡的歌,他知道,他听过的。
圆月隐于云翳,神明依于少年怀里,偷了一晚好眠。
07
温迪知道自己该走了。
起初是指尖变得有些模糊,而后蔓延到了五指,手掌,他的身体在无声无息地消失,连他自己都没第一时间察觉到。
究竟是因为什么呢?他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温迪想不明白,便揪着时间线捋了又捋,忽然发现在这个节点,这个[时间]里的他好像要诞生了。
正主上线,外来者退场,合情合理。
旁的倒也不重要,只是该怎么和摩拉克斯解释这件事情,让他有些犯难。诗人实在不喜欢离别的场合,事实上他也最擅长不告而别,毕竟未来的磐岩惯是纵容他。
以至于依旧打算故技重施——本来是这样没错。
打定念头的那天晚饭时,难得得闲陪他的摩拉克斯顺手给他夹了一道爱吃的菜,对他们而言已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可他看在眼里,就莫名觉得,如果这次不说出口的话,眼前的人或许会难过好一阵子。
温迪没有动筷,璃月的服饰衣袖宽大,很好地掩住了他的双手。神灵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他认真地看着摩拉克斯,回答,“我要走了。”
他正经起来总是过于直接。
对方动作一滞,许久后才缓缓放下筷子,注视着他的金色瞳眸微微颤动,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下眼帘故作平静地问,“回去故乡?何时动身?”
诗人歪头想了想,试探地说,“嗯……明天?”
“怎么突然这样仓促。”
“我在这里也待很久了嘛,是该回去看看了。”随性的少年一反常态,坐得很端正,用玩笑的口吻补充道,“等你没这么忙了,随时可以来找我玩噢。”
以普遍理性而论,很难能有那个机会。常年公务缠身的摩拉克斯不可置否,默了会问,“具体什么时候,我去送你。”
“诶,不用这么客气啦,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你处理吧。”
神灵却固执地盯着他,追问道,“什么时候?”
温迪拿他没有办法,便随口说了一个时间。此后又胡诌八扯了些俏皮话,试图让气氛不要这么沉闷,可散发着沉闷气氛的人并不领情,好好一顿饭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所以说他真的很不喜欢告别嘛,诗人心里闷闷地想。他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将留下的字条放在床铺上,趁着夜色悄悄从窗户飞了出去。
并非不想面对摩拉克斯亲自相送,只是身体消失的迹象愈发明显,怕是连天亮都撑不到。思来想去,温迪觉得不如让他认为自己是提前走了,免得离开后又留下什么烂摊子,反而让先前掩饰的一切付之东流。
他乘风飞出很远一段距离,直到临近璃月边界才缓缓停下,被风簇拥着轻巧落地。深夜的树林一片静寂,只有月亮温柔注视着大地,浅淡的银辉洒在青色的少年身上,像为他披了层朦胧的纱。
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温迪重重叹出口气,转过身看着隐于树丛中的黑影,语气满是无奈,“岩王帝君威名在外,居然还像小孩一样,做偷偷跟踪别人的事情呢?”
他料想到摩拉克斯会很快察觉自己的离开,但还是低估了这块石头的死脑筋。
高挑的身影晃了晃,缓缓从荫蔽中走了出来。
“……是你扯谎在先。”银白月色下,岩的神明紧绷着脸,本要逮着人进行一番质问,在看清诗人现下的情况时,猝然乱了心神。
温迪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方才还可视的双腿已逐渐隐于空气之中,连身体也跟着变得透明起来。
倏忽间,磐岩闪身来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肩膀,却直直透过依稀存在的轮廓穿了过去。
他第一次在摩拉克斯身上感觉到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慌张。
左右是瞒不下去,温迪向他走近了些,透明的手抚上青年脸侧,也不知对方是否还能感知到。
“别怕,摩拉克斯。”诗人柔声哄他,“我没有事,我只是要回去了。”
轻和的声音暂时唤回了他的理智,他想起第一次遇见少年的情形,明明是人类却可以熟练运用强大的元素力,想要回去却不能回去的故乡……那些奇怪的异样感终于在此时得到解答。
“你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时间],对吗?”摩拉克斯声音发紧,说出心中的答案。
温迪笑了笑,没有准确答复他,轻描淡写转了话题,“还想说些什么的话,再不抓紧时间可就来不及了噢?”
于是神灵心下明了,又平白生出更大的惶惑。
他当然有很多想说:挽留,诉衷,剖开岩壳底下露出那颗装了对方的石珀。也有很多想问: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为什么要接近我?以及——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万物皆有欲,有欲就会有愿。
倾听过人间诸多祈愿的神明,自以为看遍人间欲望的神明,竟也怀着无法言喻的渴求,向他的欲问出这个问题。
天青的眼眸颤了颤,忍不住抵上青年的前额,随着身形消散,他的声音变得零碎模糊。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风这样说。
“我会来见你。”
“在这之前,你要多看这个世界的风景。你知道的,我总会有很多问题,都想来问你。”
“所以,摩拉克斯——”
——你再等一等我。
最后一丝余音隐于风中,被少年贴身携带的玉笛落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叮响。
四下寂静,只余一道颀长身影,久久没有动作。
龙吟。
模糊的,低沉的,饱含痛苦和悲伤的,龙的哭吟,若即若离在他耳边飘荡。
温迪缓缓睁开眼睛。
熟悉的巨树枝叶繁茂,轻柔活跃的风环绕着它们的神明,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他在风起地。
沉睡许久的头脑尚有些迟钝,天空却于此时飞过一个巨大的身影。
千年前他行于世间歌唱,美丽的龙也是这样自空中飞来,落到他的身旁。
可如今为什么,龙的声音充满了怨怼,为什么它的身上环绕着漆黑的能量?
温迪来不及想太多,追着风龙行进的方向而去。
此后便是试探的安抚,和外来的旅人相遇,一番兵荒马乱下来,危机解决,神之心送出,世界运转的轨迹悄然发生改变。
皆大欢喜。
送走了旅者,温迪抚着粗糙的树干,空荡的胸口还有些泛疼,为眷属忙前忙后许久的诗人决定奖励自己一个短觉。
轻盈的风环绕着少年神明,形成青色的圆壳,隐入地底。
对了,之前好像做了一个梦。温迪想。
一个很长的梦,具体的内容已不太清晰,只隐约记得在过去的某个时间,银白的月下,他和黑发金瞳的神明做了什么约定。
……啊啊,说来也好久没见老爷子了。
请仙典仪期间,尽责的契约之神总会分外忙碌,方才他又引着旅人去了璃月,想必是没什么时间来应付自己的。
嗯……睡醒之后再去见他吧。
风安然闭上了眼睛。
临近岁末,璃月港依旧一派繁荣景象。岩王爷的仙去并未给这个国度带来太多影响,毕竟对普通人而言,琢磨神治还是人治,不如先琢磨今天吃什么要来得实在些。
烟火人间,向来便是如此。
某处装潢讲究的庭院,往生堂的客卿读着书卷,一旁温着的好酒腾起了热气,飘香四溢。钟离尚未动作,一缕青风倒先顺着酒香溜达进来,打了个圈,悄无声息地替他灭了小炉里的火。
青年见状,便放下手中话本,眼见那不知何时坐在院墙上,笑意盈盈的吟游诗人,有些无奈,“且不说大门尚未落锁,我记得你应该有这处住所的门钥才对。”
“是吗?”温迪飞下来,落于钟离身侧,起手为自己斟酒是毫不客气,“都这么久了,你住的地方又这么多,我怎么分得清。”
酒盏即将送至唇边,被旁侧伸出的手捏住了腕。钟离按下诗人举杯的手,金色的眼眸在灯下闪了闪,语气意味不明,“你不该先对我说些什么吗?”
温迪扬起眉,故意问,“嗯?该说什么呢?”
钟离只看着他。少年遭不住这样的视线,败下阵来,笑着吻上恋人的唇角,“好久不见,摩拉克斯。”
“我很想你。”
浅尝辄止的亲吻可不是客卿想要的回答,一番胡闹后,诗人终于喝到了他那杯酒。
月色渐浓,冬日的夜总是很静,让人平生懒意。向来没正经坐相的风枕在岩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着话。
说蒙德,说璃月,说百年后醒来所见世间的变化。
说着说着,温迪莫名又想起那个梦。
“我好像……见到了过去的你,在梦里。”诗人撩着青年金色的发尾,玩得不亦乐乎,“是因为[回溯]?或者别的什么,我去到你还没成为执政的时候,你对我可凶,还拿贯虹指着我。”
“不过,梦里的你和现在不太一样,要有趣好多。”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温迪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映着细碎的光,还有青年的容貌。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好像又多了解了你一点。”
爱便是这样,想要感同身受,想要触碰他的过去,想要借着他的眼睛,看同一个世界。
钟离只听他说,手指轻轻描摹着少年的面容。指尖划过皮肤时有点痒,诗人下意识缩了缩,却听许久未言的人突然开口,“……倘若那的确不是梦呢?”
他的声音很轻,少年没听分明,正要问时,屋内传出悠扬的钟声。
一年的最后一天到来了。
温迪“啊”了声,翻身坐起,捧起钟离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吻上描着红妆的眼角,最后唇齿相接,与爱人交换了个缱绻的吻。
“生日快乐,钟离先生。”他蹭了蹭青年的鼻尖,像粘人的小猫,神色促狭,“来得有点急,没顾上备礼,先欠着怎么样?”
钟离挑眉,顺着他的话说,“既要欠,那就是有抵压之物了。”
没等诗人反应,客卿已将他一把抱起,轻飘飘的风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圈住磐岩的脖颈。
钟离托着他,转身走进屋内,“也不必太麻烦,我亲自取便是。”
“不对,我可没有说……呜……钟……摩拉克斯!”
飘渺的梦,未尽的话,这些都不重要,寿星要先拆他的礼物了。
反正他们会有很多时间,去理那些流落在千百年中的,关于对方的故事。
最初的最初
凌厉的长枪破空而出,穿透敌人的心脏,深深扎入土地之中。玄色枪柄微微发颤,在凄切的哀嚎声下,又一只恶兽化作残破的碎片,身死于岩君之手。
尸体的残烬逐渐消逝于空中,摩拉克斯拔出插在地上的金色枪槊,冰冷无波的神色直到千岩团赶来才稍有缓和。
他部署好新的防线,在将士们饱含崇敬的注目礼中前去下一处地界。
或许因为战斗过于频繁,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说着同样凄厉而怨憎的咒诅,回荡在岩君耳边久久未去,平白让他心中生出一丝躁意。
摩拉克斯停下脚步,闭眼沉了沉心神,无人的树林中静得诡异,仿佛连风都停滞了。
千钧一发之际,金眸顿开,看向某处,随即长枪与利刃相抵,发出尖锐一声铮鸣。
对方似乎更善于惑人心智,武力上很快落入了下风。濒死之际,他露出疯狂的笑容,嘶哑的声音叫嚣着:“摩拉克斯……摩拉克斯——”
“吾等将以血为咒,以魂为引,怨念植根于你行过之地,盼汝业为浮萍,功败垂成,直至众叛亲离,一无所——”
话音未尽,数支岩枪自高空坠落,一声巨响后,四下再度恢复寂静。
摩拉克斯抱臂而立,望着眼前砸出的深坑,久久没有离去。
始终被子民信仰着的神灵,领导着众人守护这片土地的神灵,如巉岩般坚不可摧的神灵,终于在长久的战斗中,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裂隙。
最古老的磐石也有被侵蚀的可能,在子民和同僚面前,他必须足够果断坚定,才能担起那份郑重的契约,这是他应该背负的责任。
可审视内心之时,摩拉克斯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曾生出过不可名状的彷徨。
这样是对的吗?这样是最好的安排吗?
如临万丈深渊行走,他时刻紧绷,时刻自省,将怀里的璃月护得严严实实,也依旧避免不了牺牲。
他记得每一个子民的相貌,记得每一个战死的将士,记得或故去,或决裂,或誓死不休的友人与仇敌。
记忆,记忆。
记忆要比碣岩沉重太多。
啊啊,要是——
神的信念在一刹产生了动摇,转眼又恢复如初。
久立的岩君提枪欲走,只因他的迷茫来自于子民,坚定也来自于子民。
但只一刹那,一念而生的一刹那。
——要是谁在这一刻托住他就好了。
[时间]回应了他的愿望。
因的种子就此埋下。再下一刻,他感知到树丛中窸窣的动静。
自千年之后吹来的风睁开了眼,从岩坚硬的外壳上那一丝丝缝隙间溜进去,给予那颗有力跳动着的石珀最轻柔的抚摸。
他想,这便是独一无二的慰藉了。
哪怕风回到自己的地方,哪怕[时间]修正了一切,被精心保存的琉璃百合干花,金色的发冠,青色的玉笛,在风消失后,那些与他相关的东西也跟着一同被时间埋没无踪。
除了神明自己,没有人记得他身边曾出现过一个少年诗人。
因为那句约定,磐岩偷偷怀揣一丝期盼,继续行走在路途之间。只是此后所见一切和风有关的事物,都在他心里产生遥远的回音。
凡人所求千年百年,不过神明弹指一瞬。
战争结束,七星八门落成,一众仙人退于山林隐居,唯有他依旧端坐神位,慢慢将神治的国度还给人类。
某天,他收到来自邻国的信函,那位代表自由的风之神似乎有什么要事,想来璃月同他一谈。
风,北边的邻国,自由之神。
——我会来见你。
电光火石间,神灵心中冒出一个奇异的设想。
他做足准备,亲自去迎接这位邻国神明的到来。那个饱含期盼的设想随着一分一秒的等待而逐渐膨胀,许久无波的心也高高吊了起来。
……是他吗?
……会是他吗?
远远先见到的,是巨大而美丽的白色羽翼,风的神明与飞鸟一同行进,抵达磐岩的土地后才慢慢减速停下,羽毛随着翅膀动作轻轻飘落。
少年身着神装,有双和他记忆中一样的,如天空般澄澈的眼睛。自空中落下时,环绕在身边的青色流风也随之散去,经过岩之神身侧,顽皮地扬起他的衣摆。
风的神灵并未在意对方过于炽热的目光,带着灿烂的笑容,将怀里的酒递过来,说:
“你好啊,这是蒙德城的酒,要尝尝吗?”
饱胀的心被陌生又熟悉的嗓音戳破开来,流出一片温和眷意。
许久没有得到回复,巴巴托斯歪了歪头,只见那位契约之神往前走了几步,又堪堪停下,金色的眼眸里流转着复杂的情绪,像见到久别重逢的故人。
顷刻,眼前的人才像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很轻很轻的笑意,缓慢地、坚定地回答了他。
“好。”
“好远就看见你站在这里了,等了很久吗?”
“……没有。不过一会罢了。”
Fin.
写在最后:
感谢看到这里的所有人
写的过程有很多感慨,怕影响观感就不过多赘述了,总结就是帝诗天作之合无可匹敌【你
长的碎碎念会单独放在个人动态,如果有人感兴趣看一看的话我会很高兴!【鞠躬
最后再祝钟离生日快乐,希望二位今后也要好好在一起尘世闲游捏
【帝诗】杯中悠远之事
在做考据的时候看到了岩套里杯子的故事,因而对七神聚会时期发生的事情进行了一些联想……
本来只想随手搓一个小脑洞,结果最后写到了5k+
希望观看愉快!
那是神魔混战平息后的年代,尘世划归七位胜者,新的秩序构立,世界步入正轨。
彼时风神巴巴托斯频繁造访璃月的事迹随风传到了几位神明耳中,虽不比这位快活的风之神来去自如,但总归也起了些好奇之心,带有各国徽记的信函纷纷送至岩之神的案台上,而罪魁祸首正在一旁练他的假签名。
“既然如此,就来举办一场宴会吧!”秉持自由的神明兴冲冲提出这样的想法,“大家都是执政,可都还没见过面呢,聚一聚放松一下不也挺好的吗?...
在做考据的时候看到了岩套里杯子的故事,因而对七神聚会时期发生的事情进行了一些联想……
本来只想随手搓一个小脑洞,结果最后写到了5k+
希望观看愉快!
那是神魔混战平息后的年代,尘世划归七位胜者,新的秩序构立,世界步入正轨。
彼时风神巴巴托斯频繁造访璃月的事迹随风传到了几位神明耳中,虽不比这位快活的风之神来去自如,但总归也起了些好奇之心,带有各国徽记的信函纷纷送至岩之神的案台上,而罪魁祸首正在一旁练他的假签名。
“既然如此,就来举办一场宴会吧!”秉持自由的神明兴冲冲提出这样的想法,“大家都是执政,可都还没见过面呢,聚一聚放松一下不也挺好的吗?”
风神心血来潮的念头并非没有道理,现今各国政况慢慢稳定,作为同样肩负[引导人类]职责的神明,接触不同的理念,交流彼此履行职责的体会,或许也有利于各自国家的发展。
摩拉克斯稍作考量,认为不是一件坏事,颔首而言,“既是你提出的想法,应当在蒙德主办才是。”
“诶——那可不行,蒙德城没完全建好,还不适合招待客人啦。”巴巴托斯——或许他更喜欢别人称呼自己为温迪,正屏气凝神用毫笔写下对他而言过于方正的岩王帝君符印。闻言笔锋一偏,一份即将出炉的新作毁于一旦,他倒也不气馁,天青色的眼眸带着狡黠的笑意看向端坐的契约之神,“璃月地大物博,就连我也要飞好久才能全部逛完,而且信都是写给你的,当然是在璃月举办最好不过咯。”
在与这位邻国神明相处的日子里,摩拉克斯已然摸透了他的脾性,因而得到这样的回答,属实处于意料之中。可向来沉稳自持的岩王爷面对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自由之神,依旧忍不住说道,“且不说是因为谁才让这事大陆皆知,蒙德发展缓慢,作为[神明]的你不该是责任最大的那一位?”
温迪眨了眨眼睛,诶嘿一声,“蒙德人有自己的想法嘛,我只要将他们的故事编成歌谣传唱就好啦,风听到了,就会一直护佑他们。”
这样荒唐的说法,让勤勤恳恳执政的岩王帝君不以为然,却也没有拒绝将璃月作为主办场地的提议。七神聚会兹事体大,若要筹办就得细细安排,摩拉克斯开始考虑具体的流程和操作。而注意力已被窗外鸟雀吸引走的吟游诗人当然不会想这么多,反正一切都有这位讲究得不行的老爷子处理妥当嘛。
当璃月发出的邀请函送达各个国家时,时间已流至深秋时节。为了不影响民众生活,这件事情并未张扬,只由七星与部分仙家着手操办,地点则是摩拉克斯用外景之术幻化出的一方洞天,又加施了屏障,以防有人误入。博古通今又注重礼节的璃月神明亲力亲为,上到装潢摆设,下至花卉摆放,全都一一打点妥当,甚至去寻来了上好的巉岩和玉碣,为赴宴的神明雕琢了七盏独一无二的酒樽,以示地主之谊。
于是,性格迥异又相隔万里的几位神明齐聚璃月,临近宴时,那位最爱热闹又离得最近的自由之神却迟迟没有出现。摩拉克斯不动声色地按照流程将客人领入席位,深谙那人定是要搞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堂。
直到自最远冰雪之处而来的至冬神明也落座后,青风才堪堪将它们的神明送来。少年神明头上戴着残留晨露的塞西莉亚,踏着轻柔欢快的风进入宴厅,笑意深入眼底。
“哎呀呀,差点就来迟了,为了拿到这瓶陈年好酒,可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青色的眼眸转了一圈,最终望向了坐在主位,一脸平静的摩拉克斯,“时间正好,再加上这瓶最棒的酒做赔礼,契约之神不会算我违反契约吧?”
摩拉克斯自然是由着他的,轻轻颔首。至此,尘世七执政首次相聚一堂,宴席开场,歌舞升平。
觥筹交错一番后,气氛慢慢活跃了起来。来自战争国度的火之神明与随同雷神而来的影之武者畅聊习武心得,纯水而化的神明对璃月的精巧甜点赞不绝口,转而同身边同样喜甜的雷神研究做法,冰雪之神放下从不离手的权杖,与智慧之神谈论起了治国理念。热爱佳酿的自由之神兴致勃勃地同岩神品酒,饮至兴起之时,被唤作[天空]的通白之琴凭空出现在风神手中,透彻清亮的琴音自他指尖流淌而出,自诩大陆最好的歌者谱出美妙的乐曲,将宴会的欢悦歌颂。
众神停了交谈,闭目聆听,待一曲终了,纷纷给予了赞扬与肯定,酒会的氛围被推向了高潮。喜爱人类歌剧的水神邀请优雅的冰神在厅内即兴起舞,豪爽潇洒的火神同风神比拼起了酒量,自雷鸣国度来的双生姊妹亲密地低声交谈,场面甚至有些混乱,岩神原定的宴席流程付之东流,最终只能无奈摇头。
只有草木的神明看见了,契约之神那双玉石般深刻的眼眸中,也悄悄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七盏雕琢着不同纹样的酒樽被高高举起,盛装其中的琼浆因动作洒出了些许,但在此等快意之时,便没有人在乎这样的小事了。
宴席落幕,各神归去。幻化出来的洞天无需耗费心力收拾,可倒在桌上醉酒的风神着实让摩拉克斯头疼不已。
将昏昏欲睡的酒鬼诗人捞了起来,意念之间,两人便来到摩拉克斯所居的洞府。清月已悬于天空,深秋的晚风中带有桂花的清香,摩拉克斯抬眸望去,果然见到院中的桂树已挂满了星星点点的金黄。
秋时入夜便有了寒意,靠在肩膀上的少年神明打了个寒噤——不知为什么,他似乎总要比其他化身为人的魔神拥有更多属于人类的体感。见状,摩拉克斯迈开了步子,暗自忖量要沏一壶多浓的醒酒茶才能让这个浑身酒气的神明清醒过来。行至桂树之下时,忽的刮起一阵大风,小小的桂花便如雪点一般,洋洋洒洒落了岩之神的满身,鼻尖都是浓烈的花香。
摩拉克斯脚步一顿,随即重重叹出一口气,平静无波的眼眸望向趴在自己肩膀上,窃窃笑出声的少年——此人仗着青风护他,倒是干干净净地窝在他怀里,那装出来的醉意是半分都不余了。
“你想让我把你丢出去吗,巴巴托斯。”
熟悉之后,这位一眼一板的神明在诗人的坚持下,已经很少再唤他的神名了。温迪笑弯了眼睛,替他拂去肩上残留的落花,“这是给你的回礼噢。”
“何意?”
“今天用的酒杯。”提起这事,温迪抱起双臂,佯作生气地看着他,“那是你亲手做的吧,我可都看到了,每个人的杯身上都有纹样,怎么就我的没有?”
确是如此。为显对赴宴宾客的尊重,摩拉克斯在雕琢酒樽时,在杯身添上了各国的徽记与装饰,雷电,藤蔓,水浪,烈焰,冰晶。唯独属于风之神的那一盏,只有空落落的一枚徽记和一颗嵌在其中的自在松石。
“堂堂契约之神摩拉克斯,竟然也会在这种事情上失之偏颇。”
面对风神的控诉,摩拉克斯神色未变,只说:“流风本就不该定于一处。”
青风无形无色,无处不在,生来便固于一地的岩石无法理解,无法描绘,风与岩本就是最不相干之两物。博古通今的摩拉克斯曾拿着那盏酒樽想了许久,也无法用他的造物将自由的风定义,只能找来一颗充盈着风元素的,像极了那人眼眸的宝石加嵌于上,聊表心意。
不管怎么样,温迪显然是对这个解释满意了,他伸出手,去扫摩拉克斯头上的落花。虽在人怀里,顶上那一片区域却怎么也够不着,分明用风就能解决的事情,少年神明撇了撇嘴,执意要自己帮他弄干净:“老爷子,头低下来点。”
闻言,摩拉克斯稍稍俯首,又将坐在小臂上的人掂高了些。抚琴的手轻轻地将发丝间的金黄扫落于地,对于坚硬的岩石而言,那是难以形容的微妙触感。
像蝴蝶在手心轻轻振翅。
“好啦,善后工作我也帮你做了,地上这些桂花可以用来酿一壶好酒犒劳勤奋的吟游诗人吗?”温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摩拉克斯闻言抬头,正正撞入了天空般清亮的眼睛。
两人鼻间萦绕着同样的桂花香,却总觉得对方身上的气味,仿佛要更好闻一些。
……真想尝尝看啊,桂花的味道。
呼吸交错之间,不知谁先凑了过去。
一滴霜露至叶间落下,犹如一个轻柔的吻。
明明是块老石头,嘴唇倒是挺软的嘛。温迪想着。
他或许是真的醉了。摩拉克斯想,明明只是想帮他摘下不小心沾到天青色发尾的金桂而已。
“还是有点冷啊……快进屋吧。”轻飘飘的风没骨头似的倒在磐岩身上,“还有,我没有醉,不要喝醒酒茶。”
夜色渐浓,万物安眠,便连晚风也不敢再来打扰了。
此后,七神不时会在璃月相聚。
温迪不再像起初那般久待璃月,开始满大陆地跑,美其名曰采风,聚会倒是从不缺席。摩拉克斯仍勤勤勉勉地在璃月处理公务,时不时会收到风带来的小物件——一片绯樱花瓣,一张风景照,一句飘荡在风中的悠远歌谣。他将物品收好,将歌谣记录下来,等下一次酒会开始,再听那能说会道的吟游诗人讲旅途中的见闻。
直到蒙德城建成,新的制度正式确立,他再没了风的消息。
摩拉克斯有过一些猜测,当年巴巴托斯为蒙德劈开山峦改造地势时,曾写信询问岩之神的意见,为此他研究过旧蒙德的地形,给出了一些较中肯的建议。风岩无法发生反应,只能将风化为利刃从物理层面对山岩进行修割,这样所耗费的元素力要比普通使用高出不少,再加上维持蒙德四季如春的气候,剩余的力量便难以抵御[磨损]的侵蚀,只能通过其他方式缓解——比如沉睡。
神灵的时间似乎流逝得更快些,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再次听闻邻国神明的消息,竟是源自那份[背风的密约]。
那道非神明不可为之的符印是不作假,只不过是出自自由国度的神明之手。得知这件事的晚上,摩拉克斯便收到久违的风所带来的手信——一颗苹果。他看着那枚红彤彤的果实,有些忍俊不禁,沉默地纵容了这份“契约”的存在。
他总是对流风格外纵容。
而后地脉突生异常,各国出现不少动荡,聚会便暂且搁置了下来。直到地下的战火燃至地面,尘世间几位执政最后一次相聚,则是在地底共同面对深渊魔物之时了。
坎瑞亚一战结束,酒会上的七人陆续逝去了五位。
同他一起从战火余烬中走出的青风,也再没来到他的身旁。
七盏酒樽中的五盏被岩之神仔细收在洞府之中,已许久未见天日。
世界不断变迁,亲历了千年风霜的磐岩也不可避免地开始[磨损],坐于神位多年,他的职责又是否有很好的完成?
思忖许久后,古老的神明做出了他的选择。
又一年深秋时至,绝云间云雾缭绕,夕阳余晖将所及一切染上昏黄,走兽归巢,倦鸟知还,一派平和悠然景象。
某座峻岭之上的小小亭榭中,一身玄色的俊美青年端坐于此,静静地望着璃月港的方向,像在思考什么,又像在等什么人。
平静的空间被一阵流风打破,自蒙德来的吟游诗人扶着帽沿落至青年对面,百年未见,开口仍是戏弄的调侃,“璃月港里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主角却在这里偷闲。”
“几百年过去,你变了不少嘛,老爷子。”
摩拉克斯——现在该称呼他为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才更合适。他垂眸为对方倒了一杯茶,淡然而言:“你倒是没怎么变。”
温迪撇了撇嘴,心说这块老石头声色不动的坏习惯属实一点没改,什么都难探出来,便转而说些其他的,“明知是我来,却用茶招待我,好伤人心呀。”
“你并非喝不惯。”
“诶——久别重逢,当然要用美酒衬情才对。”虽是这么说,诗人还是配合地端起茶杯。莫名熟悉的味道缠上鼻尖,他挑了挑眉,嘟囔了句,“桂花?”
钟离颔首,“时日太久,制茶更能留存本味,且提神醒脑,温肺化饮,与酒相比多有益处。”
有人曾说,气味是扎根于记忆中最深刻的锚点,于是温迪想起了那个月夜,那个蜻蜓点水的吻。
魔神爱人是刻在骨髓之间的本能,那么神明呢?
“神明与神明之间,也会产生[爱]吗?”
温迪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千百年前的巴巴托斯想过,想不通,索性就不再去想了。风看似随心所欲,心里却最最明白,于他们而言,[职责]永远是第一重要的。
让对悠古国度上那座磐岩的一丝惦念在心中生根发芽,几乎长成本能,便是流风最后的放纵了。
摩拉克斯也曾想过这个问题。
彼时他的[磨损]迹象愈发明显,因而常将故时珍藏的物品进行整理回忆,以作缓解。于是在某个日子里,曾见证七位友人数次同筵共饮的酒樽再次被造者拿出。岩的目光怀念,缓缓扫视一圈后,停留在一抹天青之上,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最后一次相见的事情。
地底的深处没有太阳,难分昼夜,在漫长无尽的战争终于迎来结束之时,涌上神明心头的并非解脱或欣喜,更多的是疲惫和茫然。
同僚生死未知,过于频繁耗费的元素力让他对外界的感知稍有迟钝,只见远处露出白色的光亮,便下意识往那个方向走去。
他见到了巴巴托斯。
风神巨大而美丽的白色羽翼上沾染了不少污垢和血液,怀里的[天空]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弱的光亮,全身上下唯一还称得上干净的,只有那双青色眼眸,目光望向他时,眼中的怜悯和慈悲尚未完全褪去。
摩拉克斯走近了去,稳端岩枪的手缓慢抬起,揩去那人眼下还未干涸的血液,动作轻得像触碰一只蝴蝶。
那是岩第无数次对风起了眷眷之心,经岁月沉淀后,又凝成了一颗更为璀璨又更为脆弱的石珀,寄于磐岩心中。
酒樽被造者拿在手中摩挲了许久,终于获得了独属于它的雕饰。
百年以后,亭榭中的吟游诗人再次问出这个问题,往生堂的客卿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天青色的宝石之下,栩栩如生的塞西莉亚被定格在绽放的一瞬。
“岩石无法描绘流风。”钟离将酒樽递给温迪,“所以,这仅是我对你的定义。”
万物皆有灵,万物皆有情,在神格与职责之外,作为[钟离]的个体对作为[温迪]的个体所生出的爱意,也就可以允许它的存在了吧。
“那么,你的答案呢?”
能言善辩的诗人眨了眨眼睛,指尖抚上杯身那株塞西莉亚,好一会儿才缓慢说道,“……你曾经说,风是不该定于一处的。”
“所以——”温迪将酒樽收好,笑着冲钟离伸出了手,“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愿意和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一起游历世界吗?”
他们终归是无法放下[职责]的。
流风吹不动安如山的磐石,磐岩也留不住自由的千风。
作为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他们无法始终携手。
但身为钟离的青年面对作为温迪的邀请,欣然拥抱了为他停留的青风。
“契约已成。”
Fin.
写在最后:
一直都很喜欢七神之间的友情,看到圣遗物的解说后试着写了一下,因为私心将温迪和钟离的感情更加特殊化了一些,只是笔力不足,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还是不尽人意,但是满足了xp就很开心【你这人
总之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人🙇🏻
七神聚会中提及的水神是厄歌莉娅,只不过没有考据到太多关于她的信息,所以将芙芙的喜好同化过去了,真姐姐同理。
豹豹猫猫我终于会自己做饭啦!
令人如鲠在喉的是,在这起横亘二十多年、耸人听闻的犯罪里,三个罪魁祸首的结局都不能尽如人意--苏落盏未满十四周岁,免于刑事处罚,而苏筱岚和苏慧都已经寿终正寝,躺在女孩们的尸体上醉生梦死,最后,除了虚无缥缈的丁点声名,终身没有为此付出过任何代价。
令人如鲠在喉的是,在这起横亘二十多年、耸人听闻的犯罪里,三个罪魁祸首的结局都不能尽如人意--苏落盏未满十四周岁,免于刑事处罚,而苏筱岚和苏慧都已经寿终正寝,躺在女孩们的尸体上醉生梦死,最后,除了虚无缥缈的丁点声名,终身没有为此付出过任何代价。
首先,因先前未明确标注抽奖属性要求,给部分参与者带来困扰,我深表歉意!为确保CP向抽奖的纯粹性与公平性,现重启本次活动并严格规范规则如下:
**✦ 参与条件**
1. **仅限【理砂ONLY】属性**
2. **谢绝以下情况**:
- 任一方的梦女/梦男;
- 单推其中一方且排斥CP关联;
- ......
首先,因先前未明确标注抽奖属性要求,给部分参与者带来困扰,我深表歉意!为确保CP向抽奖的纯粹性与公平性,现重启本次活动并严格规范规则如下:
**✦ 参与条件**
1. **仅限【理砂ONLY】属性**
2. **谢绝以下情况**:
- 任一方的梦女/梦男;
- 单推其中一方且排斥CP关联;
- 发表过拆逆CP言论或攻击角色/CP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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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若发现属性不符、刻意隐瞒或存在争议言论,将取消资格并重新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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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提醒**
本次抽奖旨在为同好提供友好交流空间,若无法接受属性审核请谨慎参与。再次感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
【v斐】非常规囚禁计划
入圈惯例,1w+长篇献礼,写的是三年后,黑化版夏斐找到了假死后遗症是失忆的vein。
【他为vein打造了一座囚笼,想要那人的眼里只剩下自己。但他们其实早已互为囚徒。】
“刘枭曾跟我提出二次合作,我没同意,因为我要求他重启调查vein的死因,但他对我的要求嘲弄且不解。”
“他笑着对我说:你真的甘愿吗?为了一个你未知全貌的人,就要献出你的所有吗?”
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vein的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被施舍的小模特。
但那人来得太突然,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如同针扎,日日夜夜提醒他那浓烈的情感。
男人眨了眨眼,烟圈顺着吐息熏红了他的眼,随着冷风飘曳的...
入圈惯例,1w+长篇献礼,写的是三年后,黑化版夏斐找到了假死后遗症是失忆的vein。
【他为vein打造了一座囚笼,想要那人的眼里只剩下自己。但他们其实早已互为囚徒。】
“刘枭曾跟我提出二次合作,我没同意,因为我要求他重启调查vein的死因,但他对我的要求嘲弄且不解。”
“他笑着对我说:你真的甘愿吗?为了一个你未知全貌的人,就要献出你的所有吗?”
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vein的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被施舍的小模特。
但那人来得太突然,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如同针扎,日日夜夜提醒他那浓烈的情感。
男人眨了眨眼,烟圈顺着吐息熏红了他的眼,随着冷风飘曳的,是他漫不经心的身影。
他将这充满斑斓色彩的市景收入眼帘,再次要打火的动作微微一顿,“我甚至总下意识地想,那个人在的话,一定会制止我这样糟蹋身体。”
他恍然一笑,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脸庞,克制住想要撕扯那隐隐作痛的伤疤的冲动。
老板,你可真够狠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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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vein的假死称不上完美,但问题不出现在vein本身,而是在调查时,他发现了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最后试图还原出了案件原貌,他也只嗅到了违和感。
完全不合常理的原貌,意味着是不符合世界规则的事实。于是他想起自己对程小时和陆光说的那句话:
“你们相信这世界上有超能力吗?”
他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用余光瞥视对方的微表情,随着寒意涌现,那时他还并未完全懂得这世界的残酷。
说不上是否算乐趣,他如今的本事颇有vein的风范,在唐人街就着晃眼的亚洲面貌,嘴角是轻佻的笑意,在黑金搭配的新中式长袍下,他总是不吝啬展现自己的锋芒。
他的一些行为,甚至会触犯到如今明面上唐人街之首的底线,只为让人明白,vein曾经留下的阴影不会直接消散而去。
他要让vein的名字一直刻在那些人的心脏里,让他们的恐惧渗入骨髓,每当想到这点,夏斐那无神的模样才有了几分鲜活,他玩弄人心的样子也是俏皮的,一如曾经天真的他。
只可惜,现在的他只能装出这副模样,毕竟他的真心,早已遗落在了过往。
找到vein的时候夏斐并不意外,他早已觉醒了超能力,而在这三年内凭借着微妙的能力和天赋,他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起初,他并不知晓vein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打听到确切消息后,就每日小心翼翼地远远跟着那让他日思夜想到发狂的身影。
他曾经在单纯的时候,拼尽全力压制那蠢蠢欲动的情感,听着那吵闹的心跳声,自觉可怜。
可如今,若他还有机会,他便一定要诉说自己的心意,要抓着那人紧紧不放。
但夏斐还是小瞧了萧未影,在某天跟踪到一半时,那人的身影眨眼间便消失而去,转而出现的,是耳边冰冷的金属咔哒声,和双手被用力束缚的场景。
“Sweetie,你有一副很好的皮囊…但你惹错了人。
红发男人的脸上满是冰冷和嘲弄,手指漫不经心地摸索着夏斐的肌肤。
那是夏斐过去未曾看见的神情,因此他不由得双眼酸涩,密密麻麻的情绪布满了全身,让他随着疼痛感微微加重了呼吸。
疼,夏斐无措地想着。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慌乱,当看到vein的眼神变得如此陌生时,他好像又变回了无能的自己。
从前暗恋的人正在厌恶他,夏斐认清了这个事实。
于是他没有再犹豫,无论vein变成什么样,他都要将那人带走,关起来,让他永远不会再受伤。
至于老板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夏斐眼神微转,对着那人的枪口扬起玩味的笑,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引得vein有些惊愕,正要转身观察局势,却被夏斐下一招突袭弄得措手不及。
“老板,你很强,只是…”
他等这一幕等了整整三年,又怎么会没有把握将vein带回自己的身边?
“好好睡吧,再醒来时,我们便会永不分离。”
————————
02.
vein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胆敢对自己下手,他本来第一反应是想通知刘枭的,但很显然,自己身上所有可能的通讯工具,已经全部被收走了。
那掩藏在眼底的一抹杀意在不断酝酿,但等那金发的男人向他靠近时,那红瞳微颤,神情中的嗜血又收敛了几分。
“vein…”
夏斐漫不经心地用手摸索着对方的锁链,链子将vein的手腕和脚踝处都磨出了血,他见此不由得微皱眉,克制住隐隐发作的心疼,冷声道:
“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位…先生。”那红眸里是深不见底的寒意,不在意的嗤笑引得夏斐有些恼火。
那压抑在心底多年的疑问终于爆发开来,夏斐一个用力揪住他的衣领,猛地掐住脖子,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vein有些难受,但他的表情越狰狞,眼里的打趣和疯狂就会更深。
vein骨子里就是这样冷血的人,他不会为他人的痛苦而动摇,自然也不会在意自己的这点。
与那双眸对视片刻,夏斐有些怔愣,他从那双眸里完全看不见任何动摇,这让他察觉到不对劲。而那其中的嗜血与杀意,更是震得他微微一顿,心脏处都随之升起战栗。
这是属于vein的气场,是夏斐在这三年后依旧无法抵抗的,每当看见vein这个样子,他第一感受到的,便永远是如潮水般的源源不断的恐惧。
“疯子…”夏斐皱着眉,随意地一甩,松开了vein,看那人有些狼狈的样子,也慢慢冷静了些,半晌间,他开口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句话,夏斐在来之前已然慢慢咀嚼了其中的深意,他一开始不愿意猜,也不愿意去问,苦涩的字眼让他不由得攥紧了手。
“咳、咳…你是谁?我应该记得吗?”vein的声音低沉且沙哑,喉咙内的灼烧感牵引得他眯起眼来,血红的眸刚好对上夏斐的目光,里面是一潭死水。
夏斐没有说话,只是牵引过vein脖子处的锁链,拽过时,他第一反应注意到的竟是那红发男人脖子上好看的曲线。
真是疯了,夏斐没忍住咽了一下,喉头滚动间,他能感觉到隐藏在心底的情愫与欲望在不断滋生。
而vein也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牵扯着,痛意让他的肌肤上出现了刺目的红痕,但让他为之走神的,却是夏斐那颤动的眸光。
那其中的情绪为何如此复杂?
vein其实还搞不清楚状况,但他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打量起夏斐,企图从那脸上找到答案。可他看不懂夏斐想说什么,哪怕自己身经百战,在暗处杀戮求生,也始终辨认不清这个人的意图。
再次克制,夏斐移开了目光,那炽热的视线几乎要吞没自己,他只能深吸了口气,便带着男人到家里的餐桌旁。
怕他逃跑,夏斐不住地想着,目光在锁链上停留片刻,终究是没能解开vein的手铐。
还没等他开口,vein出于试探和打趣的心态,漫不经心地晃了晃链子,声线勾着夏斐的心绪:“不解开手铐…是要喂我吗?”
那视线不移动丝毫,凭借着余光,他默然观察着周围。
“你会逃。”夏斐下了定论,vein却是有些疑惑:“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解释你是谁呢?”
夏斐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个问题。
他是谁呢?
他们是什么关系?老板,员工?但这样的关系,对现在的vein来说恐怕毫无价值。
所以,或许答案并不重要,因为一直以来,他和vein之间的关系简单到几乎透明,而这段关系里,显然只有夏斐在意。
夏斐心里太清楚,他对vein来说只是一个一时兴起想要帮助的普通模特,可vein的鼓励与拯救,对他来说份量实在是太重了。所以他恨不得一直追随这束光,直到永远。
他疼,vein死的时候,他太疼了。
疼到每当想起那天,他就会感到无法呼吸。到最后,他只能靠药物处理,可他的老板不会知道,他的老板就这样留他一人。而他在深夜里会颤抖不已,会因为连夜做噩梦而心悸。
最后,他甚至掰着手指头都数不清清醒的次数。
“普通的员工关系罢了。”说着,夏斐给vein盛了些往日爱吃的中餐,但在用筷子喂他时,不自觉地有些忐忑。
vein现在还会喜欢吃这些吗?他那鎏金色的眼里满是失落,他怕这一切不过是自作多情。
随着他的投喂,他并不知此时的红发男人的神情渐渐柔和了些,盯着低垂着眸的夏斐,那细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似乎是被敛去了锋芒,整个人显得乖巧起来。
真可爱。
vein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这个念头,背后在悄然动作的双手也迟缓了几分。
就是可惜脸上的疤痕了,是哪个蠢货暴殄天物?他向来喜欢美丽事物,因此不由得皱眉。
顺着试探的目光看去,夏斐不知是第几次发现,自己并不了解vein。
“很好吃,自己做的?”vein的语气看似平淡,却不难听出其中隐藏的愉悦感。
“喜欢吗?”夏斐不置可否,深邃的眸就那样直盯着vein,犹如灼烧的金火,浓烈到足够烫伤冰冷的心。
不由得有些失神,vein扯了扯嘴角,品味几分情绪,“还不错,你好像很懂我的口味。”
“你是我昔日的上司,我了解一点也是正常的。”
“真的只是员工关系吗?”那男人调笑着,故意在夏斐喂了最后一口汤时,头微微偏移,那汤液颤动间,洒在了他的衣领处。
这一举动,引得夏斐下意识拿纸巾去擦,却感受到一阵湿润,这个疯子正在引诱似地轻舔自己的手腕处。
明明身上有束缚,却比他更游刃有余,这不由得让夏斐有些患得患失,沉着脸放下碗。
“生气了?”那人只是低低地笑出声,但对夏斐而言,却无异于耳鬓厮磨。
发烫的耳廓显然暗示着耳垂处的红意,夏斐被那人盯得不自在,却不知自己的惊慌失措被人收尽眼底。
夏斐顿了顿,安静得让vein差点以为要睡着了,却在下一秒瞧见向自己靠过来的身影,一头金发柔软得如丝绸,玫瑰味的清香恰好符合他隐秘又高傲的气质。
嗅了嗅,vein本以为自己会反感,却轻而易举地适应了这人的亲近。
夏斐蜷缩着,几乎将自己整个人耷拉在vein的身上,头紧靠着对方的肩膀,像小动物似地汲取那人身上的热度。
“别走。”
他下意识地说,让vein的心脏微微揪紧。
Sweetie. Were we ever a couple?
vein细细咀嚼着这个猜测,对那份温度竟有荒诞的贪恋感,如同荆棘丛生,将他的心跳声抓挠阻拦在其中。
夏斐的肩膀微微颤动着,眼底却显得情绪内敛,瞥着vein安分的双手时,嘴角不禁扬着。
作为奖赏,他的嘴唇在那灿烂如火的眼旁擦过,柔软且暧昧。
其中蕴含的温度滚烫无比。
夏斐靠得足够近,因此他能目睹那眸中的暗流滚动,那美丽的眼眸正映照着自己的身影,如同被丢进滚动的红河里摇曳的金叶,诞生出深邃的漩涡,连同人的欲望一同搅动。
男人不由得笑意更盛,他知道,vein拒绝不了这点乐子。
他虽然不全然了解亲爱的老板,但对于老板看中自己的容貌这点,他却是知晓得紧。
————
沐浴后,看见本该似火般热烈的男人就静静靠在床头时,那眼底的乌青和唇色的苍白,让夏斐不由得伸手想触碰,心脏泛着点点疼。
但还未触及,手上传来钻心的疼,接着,他被那人倏然睁开眼后的厌恶灼了心。
刚睁眼的vein还带着几分戾气,阴郁的眸里满是警惕,那红发勾勒着他好看的眼型,硬是让夏斐忘记了疼痛。
顿了顿,vein竟在那小狗般的注视中败下阵来。
“吓到了?”vein漫不经心地问着,余光却是在瞥这人的微表情。
夏斐摇了摇头,示意vein伸过手来,紧接着就用钥匙打开了他的手铐。vein眼眸微颤,眼见着那人的碎发遮住忧郁的神情,易碎感强烈得让人联想到月光下隐没的河岸。
接着,手腕处被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毛茸茸的脑袋低垂着,正给他笨拙地处理伤口,最后贴上了…有些奇特的创口贴?
“防水的。”被vein盯得有些发毛,夏斐说道。可那红发的男人却笑意更盛,“这是什么,小猫图案?”
慌忙平稳紊乱的呼吸,夏斐耳尖发红,才意识到自己拿的创可贴是以前盒子里剩下的。
【“老板!你怎么又受伤了!”】
【“啧,小伤而已,别整得鸡飞狗跳的。”】
【“不行不行,以后我要在你这放一盒创可贴!”】
【“你这品味…还真是奇妙。”】
那时候,夏斐还是天真单纯的,而他有自己的老板在,那位红发的唐人街之首对他仿佛是特殊的,让他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人会永远护着他,永远不会抛弃他。
vein的生活是带着血气的,他的疑心太重,所以即便他察觉到两人间的过往微妙,也硬是不愿信任。
可眼前的人打破了他太多的底线,也没有让他想要推开。
曾经的唐人街之首,现在暗处的势力网boss,却几乎要沦陷在昙花一现的美丽中,妄图相信所谓的直觉。
本来,vein是不信直觉的。
“去洗澡。”夏斐淡淡地解释着,vein的疑惑却更加深了,“不怕我逃走了?”
“锁链能放长些,恰好是直到浴室的距离。”
vein瞧见了他的小心思,也不戳破他,在某人忐忑不安的心境下,他走进了浴室。
但此时vein的内心也并不平静,因为进浴室时,他恍然发现了不对劲。
这里刻意营造着两人的生活痕迹,却只有一人的东西在最近被多次动过,而装修风格恰好完全符合vein的喜好。
他观察着,一切都愈发贴近了他的猜测。
此时,夏斐注视着浴室隐隐若现的身影,不安感缓解了许些,那眼里平淡的鎏金色终于出现一丝起伏。
他不清楚这个举动,能否挽回vein的哪怕一分信任。所以他在赌,赌一个他自己都不敢奢求的未来。
————————
03.
脑海里勾勒着琥珀色的眼瞳,深夜如同暗色的幕布将表演者笼罩其中,于是vein再次沉入那混乱无序的思绪里。
说实在,莫名其妙的一场囚禁,倒是给了他整理过往的空间。
vein知晓假死是必需的计划,为了和刘枭一同实现各自的目标,他愿意做出这点牺牲。
只是…
当初假死醒来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记忆里空出一大块,甚至影响了他的情感,让他提不起太多的兴趣。
以往能够掀起内心风波的血色,也逐渐让他索然无味。而刘枭给出的解释是:
这就是假死的代价,而这一切是vein亲自应允的。
他自然是信任刘枭的,刘枭并不蠢,要想在他面前撒谎,任何人都会有破绽,所以要做到完美合作,就要足够坦诚。
但当他询问刘枭,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时,刘枭的态度就令人讨厌了。
【“我知道你讨厌撒谎,所以与其让我和你说假话,不如让你自己等待答案。”】
看来他是早知道这场闹剧会来临。
“老板…老板…”一声声越来越嘈杂的呢喃声,打断了半梦半醒的vein,他不由得皱眉往身旁看去。
“我错了…老板,我再也不乱吃了…”
老板?
vein想起初遇那天,这个人也是这么叫自己的。
现在,那人似乎在美梦和噩梦中来回挣扎,到最后吐出的字眼更是让那正隐匿在阴影中的血色添上了抹黯淡。
“别死…别抛下我…唔!”那人突然呼吸困难,全身蜷缩得厉害,颤动得像是遭遇了巨大的痛苦,月光投下的阴影笼罩住他,让他无法从过往的潮水中脱身。
垂眸看向几乎要缩进自己怀里的人,vein松了松手,突然发觉呼吸跟着有些困难,然后才发现那人正紧紧地握住锁链的一端。
不自觉地,他的手已然搭了上去,将那沉浸于噩梦中无法脱身的人揽入怀中,逐渐收紧。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金色晃眼的脑袋使劲往他怀里蹭,让平时不怎么近距离接触他人的vein还是微微有些不自在,放在背上的手却还是轻轻拍着,以示抚慰。
“只是因为你太聒噪了,而且…脖子被你扯得疼。”男人小声地说着,惩罚性地咬了咬那人的耳廓,当继续听到对方的呼唤声时,他本是选择沉默不语的。
直到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绷紧的心神似乎随着软乎乎的声音松了许些。
笨蛋。
vein轻笑了一声,哪怕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他还是回应了。
“嗯。”
这样能让他的生活变有趣吗…vein盯着那人的睡颜,上瘾的感觉如烟雾般缭绕不断,占有欲不断滋生,他也不由得想要将锁链在此人身上缠绕。
比如,让他眼里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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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醒来后,发现床铺边一片空白时,夏斐急得直接摔下了床,脸颊边的疤痕随着心绪起伏,仿佛开始发烫起来。
他摔得有些突然,头直接磕到了地板上,心里的酸涩感却远远超过疼痛。
旁边赫然是被解开的链子,就那样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面。
眨了眨酸涩的眼,他下意识伸手到处摸,想要寻觅哪怕一丝熟悉的气息,却发现那人连点念想都没给自己留。
有些头晕。
男人烦躁地揉乱了发丝,沾染戾气的眸里满是黯然,和之前灵动些的乖巧判若两人。
他的手机恰好在此时亮屏,特别关心的铃声是三年来第一次响起。
“See you later.”
夏斐沉着眸,阴影笼罩下的他像是缕孤魂,看不清神色,只是微微颤着唇,最后攥住手机的手指悄然收紧。
再发出去消息,刺目的红色感叹号出现在眼前。
那抹红刺激了男人的精神,抿紧唇,将手耷拉在额头处,低低地发出了笑声。
这副模样的他,在此时瞳孔空洞,笑着的脸上却是呆滞的神情,呈现出扭曲感,任谁都看不出来先前的痕迹。
他会找到vein的,一次又一次。
手机的蓝光在男人的脸庞上照映着,其中隐隐闪烁的光点正显现在手机地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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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刷洗着男人的视野,这简洁华丽的场景正好为他助兴,向来一尘不染的内衬上夹带着几分血迹,落在他眼底,恰好暴露了不平稳的心绪。
“你走神了,vein。”
精致打扮的人可不喜欢被溅上污秽。
旁边的另一人压低了帽檐,声音里满是笑意,眸色却平静得发凉。
“是不是某些人找到你了?”刘枭一边缓缓蹲下,饶有兴趣地用枪支正轻拍打着瑟瑟发抖的碍事者。
他思考片刻,拉开保险栓,漫不经心地用力抵在对方的额头处,听着聒噪的尖叫声,却并不心急。
“如果那人会阻碍我们的计划,你知道的,他的结局也会…”
他扣下了扳机,鲜红瞬间充斥了视野,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摘下墨镜扔在一边。
“如同这样。”
他轻扬着唇,那表情看起来让人有几分悚然。vein见他这样,却是无感,淡然道:“不过是出了点意外。”
“意外?可你并没有斩草除根。”刘枭擦拭着手上的血,一边思索着要早点回去清理。
vein没有回应,一手也扣动扳机,子弹准确地射穿了叛徒的心脏,胸口处呈现了完美的血花状。
“我只做必要的事。”
他扬了扬手上的枪,轻轻一笑,眼神流露出精明,“所以,也来算算我们的账吧?”
下一瞬,他的枪口便直抵着对方的胸口,引得男人轻易能瞥到他眼里的杀意,一旦目光游移,便会被枪口敲敲,以示警告。
“我答应你的是承担失忆的代价,并非让你隐瞒我的过往。”
刘枭就那样看着他的眼,暗色的眸里平静如波,僵持片刻,他才勾唇道:
“隐瞒吗…不如说,过去的你倒是对我这个合作伙伴隐瞒了不少。”
“比如说,一个你很在意的人。”
vein默不作声,刘枭见状挑了挑眉,手指将枪口微微撇开,“怎么,不承认?”
“那个人叫夏斐,三年前你救过他,进入你的模特公司后,你对他格外重视。我曾经也问过你,是否在意,而你说不过是一时兴起。”
“你监视我?”抓住了重点,vein皱紧眉头,他可没有说打扰自己的人是谁。
vein嗤笑着,又道:“你知道我讨厌欺骗。”
刘枭不慌张,平静地注视他,此时这人的心跳声快得厉害,吵得他有些头疼。
但这恰好给了他突破口。
“我说的那几句话,还不够验证你的猜测吗?”
刘枭双手举起,无奈地叹了口气。
vein凝视他片刻,才收起了枪。
刘枭见此,嘴角处的幅度大了起来,“vein,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合作计划,如果不够了解你,怎么确保天衣无缝?”
“闭嘴。”
男人把枪的子弹用尽,处决干净后,就把枪随意地扔在一边,快步离开了这里,刘枭看着离开的方向,轻声吹了声口哨。
真是有趣,唐人街之首也会动真心吗?
这样的人居然还是一个有疑心病的疯子,刘枭垂眸,再去看这片狼藉,有些说不来的违和感。
但这并不会打乱他的计划,甚至刚好能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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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不知过了多少天,vein早已察觉到那些不同寻常的小尾巴,却始终没有揭穿。
他享受着那病态的注视,甚至开始加快了行动的速度。
但当夏斐看见那幻影般的红发男人出现在家门口时,还是被吓了一跳,那人身上还带着血,眼底深得发黑。
明明都默默注视这人很久了,真到了眼前,却觉得呼吸不上来,有些过于近了。
本想说点什么,下一秒那撮金发脑袋又马上缩了回去。
门被用力关上了。
vein顿了顿,又按响了门铃,夏斐还是不开门,于是他就一直持续地按。
“吵死了…!”
vein如愿以偿地看见了湿漉漉的小狗再次出现,对上的目光里有许些柔和,夏斐不由得有些错愕,仿佛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的老板也会这么看着他,纵容他。
但这人已经不是他的老板了。
“你现在是在挑衅我吗?”
夏斐冷笑了一下,心中的疼痛提醒着他现实生活的天翻地覆,而眼前的红发男人只是歪了歪脑袋,好看的眼里是许些不解。
“不明白吗?你删了我的联系方式,知道我在跟踪你却像玩玩具一样不揭发,把自己的信息随意泄露给我,却从来不给我接近你的机会。”
“vein,萧未影,你是在逗弄我,把我当猴子一样耍吗?这三年来,我甚至没敢给你发过信息…因为我害怕,害怕我的一切都无人回应。可好不容易…我又找到你了。”
夏斐直直地盯着他,不断质问着,声音由平稳逐渐转至颤抖。
“为什么欺骗我,然后再次给我希望?但就算这样也无所谓,如果你不愿意回到我身边,那我会想办法把你关起来。”
“我不想再失去我的老板第二次了。”
夏斐的眼眶发红得厉害,起伏的胸口连带着肩膀都一同晃动,那本该像金箔般明亮的眸色里,此时却暗含着失控的预兆。
vein平静地注视着他,脑海里突然闪过断断续续的片段,与此人的模样缓缓重合。
唯独不同的,是夏斐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还有…这种黯淡的表情,就不应该出现在太阳般热烈的人身上。
突然,夏斐感觉自己被一股力拉过,直撞进了温热的怀抱里,撞得他眼眶发热发痛。他想强迫自己从这久违的温暖中脱身,却不自觉地放松了绷紧的心,甚至产生了依赖感。
vein闻着怀中人的清香,没忍住揉了揉那头发,下一秒,不知道怀中的人起了什么心思,他被用力往屋内拉去,vein还顺便帮忙带上了门,挑眉看向拉着自己的人,想看他要做什么。
夏斐沉默着,他心跳声快得厉害,一些疯狂的占有欲作祟,将他一步步扯下混沌中,当他将vein带向地下室时,他却又有些忐忑不安。
那种挠人心扉的感觉,在他注视着vein时,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出现。
他下意识地想报复vein,却无从下手,这三年他过得太过痛苦,唯一的慰藉也只有这人的幻影。
所以,他干脆选择撕开自己的伤口。
出现在vein眼前的,是那大片圈圈画画的相片以及计划图,上面的相片无一不充斥着他的身影,夏斐的字迹就在便利贴上,倾诉着他的思念。
他不由得走近了些,想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下意识的心跳声涌动,让他手指微颤。
初期的便利贴皱巴巴的,看上去似乎是被人挣扎着搓揉了许久。
【老板死后的第一天,我把眼睛都哭肿了,老板肯定不喜欢这样难看的我。】
【第二天了,我下意识地给老板发短信说自己眼睛肿了没法拍照。结果我发完信息才想起眼睛肿的原因,我真傻。】
让人目光不自觉停留的,是旁边就有一张手腕上全是血色的照片。
【第…不知道几天了,最近医生给我开了舍曲林,但没什么用,我就偷偷加量了,医生还把我骂了一顿。可我真的很难受,老板。】
vein注视着那张照片良久,他不由得瞥了一眼身旁还好好站着的人,潜意识里松了口气,而这感觉微妙且苦涩。
【我想起了刘枭当时知晓死讯的反应,于是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可他偏偏毫无破绽…还是说,都只是我的幻想。】
【想你了,老板…】
vein看到这里,顿了顿,又转而看向接下来一张便利贴,附上的相片是较近的时期。
他愣了下,这张相片的位置很熟悉,这时候夏斐已经进到了唐人街内部势力去打听情报了。
【老板他居然没死!!!但,他为什么不找我呢?他是要抛弃我吗?奇怪,明明他没死是我梦见过无数次的画面,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却畏缩了且内心的虚无感更强烈了呢…】
旁边有一系列的相片,其中一张照片是夏斐穿着黑金新中式风格的衣服,也是vein一直以来喜欢的风格,这样的衣服穿在如此容貌的人身上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最近我变得像老板一样厉害,敢去很多地方搜索情报了,还买了套和老板风格相似的服装…找到他以后,我要穿给他看。】
【老板以前的工作肯定好辛苦吧…这几天已经开始有人威胁我了,但是我不怕。】
【今天脸上被划了一刀,我让那个人付出了十倍的代价,他彻底毁容了。但我还是很崩溃,哭了好久直到喘不过气,因为我觉得老板回来后会因为不完美而抛弃我。】
【我找到他了…我决定让他永远留在我身边。】
vein的目光一顿,落在写着最新日期的便利贴上:
【他又抛弃我了。】
心脏莫名的不适感让他迟迟无法反应,他很少这样不知所措,可夏斐做到了。
他还在沉浸在巨大的信息量中,突然就被身边的那人拉过,温热的气息攻略着口腔处,丝丝血味蔓延开来,随着呼吸加重,男人的红眸愈发深邃,如同野兽般的欲望滋生开来。
主动吻着他的夏斐如同受伤的小兽,发了狠地吮吸着他的舌,又有所撕咬,vein不由得伸手搂住了他的后脑勺,继而纵容地配合深入。
看着眯起眼有些迷离发红的人,vein不由得感慨着这人的魅力,让他沉沦得难以移开目光。
员工关系么……
他决定不再细想。
等待一吻完毕后,被反过来掌握主动权的夏斐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带着泪花的眼看起来让人怜惜,但待他回过神来时,冷淡的神情又取代了那丝恍然。
“My gift,sweetie.”
从一旁拿过夏斐很早就准备好的项圈,vein毫不介意地放在他的手上,扬了扬下巴。
“帮我戴上。”
这是一款很精致的项圈,上面有银饰和一颗红宝石,和vein的气质相称。vein自然看得出,夏斐想要做什么,而他…决定顺从直觉。
“怎么还愣着?不是想要我吗?”见那垂着发愣的金毛脑袋,vein不由得给他脑瓜子弹了三下,引得夏斐连忙抱头:“疼…”
如同曾经那般,他的老板又揉了揉他的头,让他有些恍惚。
“好了,还生气吗?”
一边拉过夏斐的手,vein轻声问道,语气放柔了些,又就着他的手为自己亲自戴上项圈,引诱着他抚摸自己的喉结处,接而逐渐划动到心脏的位置。
那剧烈的心跳节奏,夏斐感受得一清二楚。
扣上项圈的那一刻,他还将钥匙交给了夏斐。
“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打开。”
vein张开双臂,轻笑着,夏斐愣了愣,一把扑过去,紧紧地抱住这个曾让他一度绝望又思念的人。
三年,他等了太久了。
当他知道vein还活着时,他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所有不正常的想法都涌入脑海,他希望vein眼里只有自己。
所以其实,他从vein开始注视自己的那一刻起,早早地就发动了能力,他要在vein的心脏上镌刻夏斐两个字,让他对自己怜惜,让他步入自己的陷阱中。
然后,他便会自我催眠道这是两厢情愿,他的老板再也不能离开自己了。
可这种感觉亦让他恐惧得发狂,他怕在vein的脸上看到厌恶,于是他再次询问:“为什么留下?”
“因为你是特殊的,Felix.”
他叫出了那个许久未触及的称呼。
——————
06.
vein听闻过那让人闻风丧胆的唐人街新星,身影总是让他眼熟得紧,在脑海搜寻半天,却得不出任何结论。
但他不傻,自己的踪迹缓缓暴露在那人的情报网之下时,他就意识到这个人的特殊性。
可惜假死后所要做的事情过多,vein好不容易产生的兴趣也就渐渐消失。
直到他看见了模特Felix的失踪报道,又想起了先前在无意中瞥见的惊艳一幕。
那人的金发过于灿烂耀眼,但在沾上鲜红时,会让他那副完美的容颜添一份艳丽,这个词或许放在其他男性身上很奇怪,可在vein看来,这个人是漂亮到极致的。
小尾巴总有一天会暴露,所以vein并不心急。
等到他终于抓见了这个人,便放心地任由那个人带走自己,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极致的爱恋,无非就是完全束缚对方,vein很熟悉这种极端的疯劲,当他醒来后看见夏斐第一眼时,他就知晓自己会产生兴趣。
他们仿佛是天生一对。
夏斐会用力地捏着他的下巴,逼着他注视那双微微发光的眸,可vein感受不到什么异常,他想,或许是和刘枭类似的超能力者。
那人做事足够果断凶狠,一切本该刚刚好,脸上的疤痕却给他强烈的违和感,让他不由得想揪出破坏完美的蠢货。
所以时间回到了现在,他眯起眼,笑意中是温柔和嗜血并存。
“Felix,这样你就也会属于我了。”
他逼着对方用力地拽过自己脖子上的链子,笑得肆意,双眼的血丝配合着眸中的疯狂,夏斐感觉手腕被攥紧得发痛,但对方也不好受。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记起来了吗?老板?”夏斐语气突然软下来几分,试探性地小心翼翼问着,语气中还带有一丝脆弱感。
vein将他那看起来脆弱易折的脖子揽过,示意夏斐看着地下室四处的镜子。镜子里被揽过的人眼里满是水汽,被掐住的窒息感里居然有一抹愉悦。
盯着vein那美丽极致的脸庞,纵使被夺去呼吸,也如此地让他着迷。
“其实,如果我没有看见地下室,或许我还短暂地难以想起。”
他缓缓松劲,但没有挪开。轻轻地在怀中人的耳廓旁呼气,温热感在此时的夏斐来看,仿佛如同地狱的烈火,让他隐隐发抖。
那人低沉的声线,带着几分诡谲。
“可是,我亲爱的Felix……”
“这里是为你建的,从一开始就是。”
“Welcome,my sweetie."
他们将永远彼此相拥,彼此相融。
——end.
彩蛋预告:
失而复得的夏斐以为自己是靠超能力才能得到老板,焦虑不安使他愈发缺失安全感,他开始变本加厉地想要管控vein,发信息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但他不知道的是,萧未影的心脏上早已镌刻了夏斐两字,在三年前便是。
【v斐】伦敦狂欢
*成年vein与英高留学生夏斐
来建设一些大v小斐
*全文1w6字
“青少年就像定时炸弹,区别只是早点爆炸和晚点爆炸。”银色胡子的化学老教授崩溃的向他的同事吐槽,焦虑的在办公室来回踱步,那头茂盛的灰色头发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锐减。
年轻教师摁住他的肩膀,“嘿嘿,冷静点伙计,前几个星期你不是还在感叹咱们学校终于来了一位像帕丁顿熊一样可爱的男孩吗?今天怎么就崩溃成这样?”
“felix?”
“是的,那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男孩儿!”
化学老教授痛苦得捂住脑袋,“非要形容他的话我更改我之前的用词,felix他简直就像是一只在花园里不停撕咬你种植的花卉的狐狸!狡诈聪明…”
“又很漂亮!”...
*成年vein与英高留学生夏斐
来建设一些大v小斐
*全文1w6字
“青少年就像定时炸弹,区别只是早点爆炸和晚点爆炸。”银色胡子的化学老教授崩溃的向他的同事吐槽,焦虑的在办公室来回踱步,那头茂盛的灰色头发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锐减。
年轻教师摁住他的肩膀,“嘿嘿,冷静点伙计,前几个星期你不是还在感叹咱们学校终于来了一位像帕丁顿熊一样可爱的男孩吗?今天怎么就崩溃成这样?”
“felix?”
“是的,那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男孩儿!”
化学老教授痛苦得捂住脑袋,“非要形容他的话我更改我之前的用词,felix他简直就像是一只在花园里不停撕咬你种植的花卉的狐狸!狡诈聪明…”
“又很漂亮!”年轻教师咯咯笑着接上他的话,似乎同事的崩溃于他而言是堪比脱口秀的精彩节目。
“你要是知道felix上周做了什么,对他的好感就不会这么多了。”化学老教授把自己脑袋从手掌中拔出来,眼球中带着憔悴的红血丝。
年轻教师坐到桌子上,“谁年轻的时候不犯错?哦哦好吧,那我愿闻其详!”
其实化学老教授一开始的形容没有错,刚到学校的夏斐确实符合老师对乖孩子的标准,不仅长得漂亮,成绩优异,还积极准备每周的物理实验报告,这可比那些每天想着下课糊弄事儿的小孩招人喜欢多了。
但夏斐不觉得这样很好。
他很无聊。
确切点说,在落地伦敦的第三个月,夏斐开始看腻了伦敦古朴的冷色调,他对这座城市感到无聊和疲累了。
这感觉尤其在面对那些夏斐无法控制的烂事儿时。
学校选修网球课上无故消失的护腕,永远找不到地方的教室,总是“漏发”给他的计算学思维导图,还有那个恋情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疯狂酗酒,喝醉了半夜玩命敲他房间门的舍友。
舍友这事本以为可以靠沟通解决,但夏斐警告数次后无果,开始悄悄在网上看房,可叹的是贫困高中生夏斐实在舍不得已经付款半年的押金,换舍友大业只能依托于耶//////稣。
他上学路上经常路过教(堂),虽然不信那些,但有悄悄向上帝祷告,许愿舍友哪天喝酒喝进医院住他个十天半个月。
想象很美好现实则凄凄惨惨戚戚。舍友的身体素质堪比一头牛,再喝20年也不一定会中风。
应生活要挟,夏斐每天被迫上演哑剧。
班里的同学早已形成了固定的小团体,夏斐除却小组作业的必要沟通,和他们基本是零交集。
社交圈的匮乏直接导致了到夏斐放学后的娱乐活动少得可怜。如果你想在伦敦不花钱找乐子,那只能是去犯////////罪了。
夏斐选择泡在物理实验室完成每周的实验报告。
傍晚七点二十分。
这个时间基本没人会留在学校里,懈怠工作的校警下次巡逻还要等到午夜换班。
夏斐百无聊赖的滑动旋转椅,他正准备回家,但实验室前后门都没办法打开。
也许是坏了,更可能是被人故意锁起来的。
他坐着椅子一路漂移到窗边,这间实验室在二楼,如果从这里跳到草坪…
“绝对会骨折吧…”夏斐望着楼下郁郁葱葱的草坪喃喃道。
他的手机也跟着离奇失踪,连求救也做不到,想也不用想定是同一批人所为。
窗外红霞满天,大朵大朵的粉红色云气一片片连结,跟随赤金色的太阳垂入地平线内消失不见。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不和谐的脚步以及男生的嬉笑,透过门上的玻璃夏斐看见人头攒动,他们神情戏谑。
“felix!这个时间你怎么还在物理实验室,是要和那些钢啊铁啊的过一辈子吗?”
“拜托,是谁把他锁在这里的哈哈哈哈哈哈。”
“我真是受不了他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了,总得给他点教训。”
“嘿felix!你知道学校论坛上怎么说你的吗?他们说你漂亮的像天使,阳光下毛茸茸的金色头发像可爱的狗狗,如果你肯叫两声,我们也许会放乖狗狗出来!”
夏斐蹙眉不语,转过椅子留给那些男生一个孤寂的背影。
他们的嘲笑声愈发刺耳,夏斐双手交叠握在一起不断摩挲,努力克制因为厌恶和害怕带来的颤抖。
“别装死啊felix!别忘了你的手机还在我们这儿,让我们看看你有没有交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该死的,谁知道他手机密码是什么吗?”
“先试试,一会儿进去摁着他用指纹解锁。”
夏斐咬牙,他实在厌恶这些人叫他名字时的调笑,但如果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与其在这里受辱还不如跳下去找机会求救。
“钥匙在谁那?我今天一定要让他开口!!”
“我我我!都闪开,我来开!”
“赶紧拿给我,是谁出主意把他锁在里面的?是我!我要开锁!”
夏斐抓紧自己的书包,身后几人似乎因为谁来开锁起了争执,趁着这个时候夏斐猛得拉开窗户纵身一跃。
眼前夏花般耀目的红色一闪而过,夏斐一惊,他没想到这个时间还会有人在学校晃悠。
电光火石间夏斐只来得及大吼一声,“闪开!”
天旋地转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呼啸的风声后是某人的轻笑。
“What's going on here?felix.”
(这是怎么了?夏斐。)
此人下盘极稳,接住一位从二楼跃下身高将近一米八的男孩也不过是后退了几步。
被抱在怀里的夏斐呆呆的望着他,发梢翘立,精致的眉骨在欲垂的阳光里被模糊的描摹,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一抹妖冶的红。
他嘴唇翳动想说些什么,但被楼上的惊呼打断。
“该死的!!他跳下去了!!”
“下次要连着窗户一起锁死!”
闻言夏斐回神,在青年的臂弯里挣扎起来。
“等等,先放开我!”
四五位男孩扒上窗户一脸怒气的向下张望,当看清夏斐被一位高挑的男性抱着时,他们吵嚷的更大声了些。
红发青年不理,只是把他抱得更紧。
“你被人欺负了吗。”虽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青年眼睛微眯看着围在在窗边的不良青年们,扯出一个顽劣的笑容。
他盯着夏斐,“你好felix,我叫vein。”
学校栽种的桔子树正值花期,好闻的气味散发在空气里,夏斐紧张过度的心脏伴随vein的声音被安抚。
他抬头瞧了瞧楼上那群人。
“你好?谢…谢谢你vein。
你是老师吗?”除了老师夏斐想不到谁还会在时间出现在学校。
而且夏斐总觉得这个名字莫名熟悉,也许是听某人说过?但夏斐和学校同学的交流实在太少,对于风云人物的了解更是接近于零。
vein眼中笑意更甚,“不,我不是老师,但我可以帮你。
做笔交易怎么样?
我帮你根除烦恼,而你以后…
要做我的人。”
?〣( ºΔº )〣
“什么?!!等一下!”原本安静下来夏斐又开始挣扎。
才见面聊不到五句话就要自己做他的人?!
夏斐深知这个高度国际化的国家从上世纪开始就有些调笑意味非常的称呼。
传言之广泛,内容之详细。
如果传说不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它就只是故事,但如果自己“有幸”碰上了,那么这将是事故。
而且每年被外校成年人骗身骗心的案例不管国内还是国外都多得可怕好么!!
夏斐原本觉得舒适的臂弯顿时显得危机四伏,“你先把我放下来!!”
vein眉毛一挑,依言把夏斐放了下来。
脚底沾地的夏斐连退三步,谨慎的盯着vine,那人还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他。
夏斐在心中默默为自己点了根蜡,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不可以吗?”
“怎么可能可以啊!!”
vein闲适的走到草坪上捡起了夏斐的黑色书包。
“好吧,但你会同意的。”vein将书包递给他。
夏斐飞速接过书包,蓦得想起三楼那群男同学,难道vein想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那群男同学绝对会立马跑下来,让夏斐知道什么是同学间的互动小游戏。
vein顺着夏斐的目光看过去,放肆的笑了两声,“不过在那之前我先替你解决了这个吧。”
黑色风衣衣摆摇曳,vein利落的走上二楼,夏斐看到二楼实验室人影闪动,几声不大明显的闷响过后,vein从二楼窗户探出头,“接着。”
他遥遥抛过来一个东西——是夏斐的手机。
vein语气漫不经心,“你先走吧,我在这儿跟他们好好聊聊天。”
vein到物理实验室时夏斐的不良青年同学们正相互推搡,脸红脖子粗的互骂对方是废物,如果早些把门锁打开felix就不会逃走了。
下一秒,男孩们停止了争端,因为他们看到了熟悉的红色,是刚才在楼下接住felix的那个人。
vein眼睛直直的望向他们,手部关节咔咔作响。
须臾,带头把夏斐锁在实验室的男生捂着骨折的鼻梁趴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剩下的几人均面露惧色,冷汗不自觉滑过脸庞。
红发青年一拳撂倒了足球队的主力军,现在正步步向他们逼近。vein的脚步声犹如踩在他们心脏上的鼓点,每近一步心跳就快上一分。
“砰!”物理实验室的滑动门被大力推开发出巨响,像是谁没带消音器朝这里开了一枪,夏斐扶着门框大口喘气,目光四下寻找,“vein你没事吧!!”
在楼下接到手机的夏斐并没有离开,他认为,就算对方对自己心怀不轨,也不至于替自己挨揍。哪怕vein表现的再游刃有余,但对面可是四五个壮实小伙,vein孤身一人身材颀长,这战力不成正比。
况且vein还接住了夏斐,他欠他一个人人情,这就更不能把vein一个人丢在实验室了。
于是夏斐扭头冲向校警室,摇醒还在睡梦中的校警。
“物理实验室二楼有人在打架!!”
年迈的校警跟在他后面,连忙扶正自己帽子,“都别给我动!”
vein一愣,看着急匆匆赶过来的两位,缓缓放下了男同学的衣领。
夏斐也愣了,三个不良躺在地上,一个刚刚被vein松开,还有一个缩在角落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空气凝固,校警毫无察觉,皱眉叉腰,痛斥这群小孩目无法纪,为什么现在还留在学校不回家找妈妈吃晚餐,打架这事这严重违反了校规,他要报告给他们的班主任!
闻言那群不良少年七嘴八舌的控诉vein的恶行。
“你不能这样说,是我们被他打了!”
“是啊!是啊!我们本来想和felix同学学习写报告才留到这么晚的!”
“没准这人有什么精神问题,他一上来就不由分说的打人!”
带头的青年最后还对夏斐和校警使使眼色,“对吧felix?别忘了我们可是同学,这人哪来的都不知道,你确定要站在他这边吗?
而且校警先生,我不记得我们学校有这么一个人,他不是老师更不可能是学生!”这位不良说这话时得意洋洋,仿佛拿定了夏斐和校警不会站在vein这个外人那边。
看着身旁这个没穿校服面容精致的红发青年,校警恍然大悟,“你不是我们学校的教职人员!你是怎么进来的?
哦天呐,在我的看守下学校竟然进来一位危险分子…”
那群不良青年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约而同的呼喊着,“要报警!!把他抓起来!”他们笑着,叫着。
夏斐没见过这种无赖,情绪激动憋红了脸,“谁人多谁有理吗?你们这叫颠倒黑白!要报警就报警啊,到时候和警察一起去查监控!”
来的路上夏斐已经和校警说明了情况,当时这个老头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他说这群学生本来就不安分是惯犯,游走在被退学的边缘,学校一定会保护他们的,他要夏斐不要害怕。
被vein一拳打断鼻梁的男生大喊,“好啊!到时候看谁会被关进监狱!Billy你看看我的鼻子,疼得要命,绝对是断掉了!”
校警一脸怒气,“我的上帝啊,我现在就要去报警!”
夏斐气得发抖,耳边嗡鸣不止,像是有谁给他的脑袋来了一巴掌,使他晕头转向。
vein看出了夏斐的气恼,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夏斐莫名想起楼下的桔子花香,就是刚才他被vein抱住时闻到的那个味道,让人感到异常安心。
“这种小事解决起来很简单。”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某个电话,“我遇到点事情。…”
vein笑着扫视在场的每个人,与他对视的人都不寒而栗,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笑盈盈的目光中会饱含戾气。
他放下手机,问夏斐,“这地方叫什么?”
“实验楼物理3区201间。”他说的详细生怕vein的“救兵”找不到地方。
vein点点头,“好。
听到了就赶紧滚过来处理。”vein没等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他捞起夏斐的胳膊,道:“走了。”
夏斐被他拽得踉跄,“啊…?”
他们这就…走了?
断鼻梁男同学想伸手抓住他俩,“打了人还想走!”
但在他碰到夏斐肩膀的前一刻,炫目的银光先行掠过,vein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一把银制扇子,对那人伸出的手毫不犹豫就是一下。
男生被打到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他尖叫着倒地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vein手里的扇子在淡薄月色下摄人心魄,与耳坠垂下中国结交相呼应,共同映衬着一张乖张且毫不掩饰的俏颜。
vein踩在男孩脸上,昂头睥睨着,脸上始终挂着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礼貌,要找死我奉陪到底。”
在场的众人没由来的一阵恶寒,毫不怀疑vein说这话的真实性。
几声大叫过后地上的男孩彻底没了声音,瘫倒在地板上细微的抽搐。
现场几乎落针可闻。夏斐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vein。
直到一名西装男跑上来,战战兢兢的对vein说了什么。
“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我说过的话felix。
不必因为今晚的事感到担忧
他们不会再出现在你的明天了。”
这是今夜vein对夏斐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夜,回到家的夏斐抱着被子睡得并不安稳,vein的身影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的梦里,他被vein拉着逃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肃肃风声里两人相视,不约而同的开怀大笑。
夏斐从梦中醒来,嘴角挂着欲犹未尽的笑。
不对劲。
他猝然从床上坐起——夏斐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看到vein揍人后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对方很帅。
再想到vein说过的…做他的人。
夏斐用被子蒙住自己脑袋,虽然但是…没有情感基础的情况下完全办不到啊。
还有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翻来覆去毫无困意,夏斐打开手机,如果没有vein他的手机肯定会葬身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心不在焉的翻动,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夏斐再次从床上坐起。
whatsapp联系人顶端明晃晃四个字母
——vein
已经添加好友了?!∑(〟〇О〇)
夏斐思忖,vein加他的好友只能是在实验室那会儿,那么问题又来了,vein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密码的呢?
夏斐再次躺下,完全没有隐私疑似被泄露的恐慌,心中满是对vein的崇拜。
vein酷得简直像终结者t-800。
天幕下雾都月色迷蒙,这个时间点少有人家中还点灯,夏斐不断刷新whatsapp,企图让vein的头像旁的小字符从“未在线”变到“在线”。
其实就算vein真的在线他也不敢给对方发消息,只是如果显示在线那么夏斐会有种再次见到对方的小雀跃。
时间越拉越长,他上下眼皮打架,夏斐喃喃,“我真的好多话想问你…”最终沉沉睡去。
隔天夏斐确实没在班里见到那几位惹是生非的不良男同学,没有人讨论他们的离开,甚至老师也对此闭口不提。
学校的校警换了一批,要说之前是只会在校警室啃甜甜圈的老弱病残,那么现在就是堪比特工007的彪形壮汉,夏斐每次路过都要感慨,校警终于堪当起了“警”字的责任。
他的汇报也如愿得到了那位银胡子物理老教授的夸赞,老教授拍着夏斐的脑瓜顶慈爱的像是位祖父。
不仅如此,夏斐之前询问过的餐厅也给了他答复,他们同意录取一位只有在周末才能来店里的临时工,并且薪水客观。
餐厅老板询问夏斐本周末能不能来店里,正好熟悉一下工作流程,夏斐应下了。
夜幕降临,泰晤士河畔亮起一盏盏姜黄色的暖灯,光线被河水捕捉成波波磷纹,犹如一条丝质绸缎。
“Oliver真有眼光!店里新招来的男生实在太可爱了!”
双颊酡红的女士朝着夏斐举杯,“敬这位天使!你让我们今晚的聚会气氛更加高涨!”
Oliver是这家法餐馆的老板,今晚他在自己的饭店里组了一个熟人局,一群年过四旬的男女吃吃喝喝玩玩,无论是谁走进店里都会得到赠送的香槟。
夏斐抬头,冲那位女士笑笑,惹得邻桌又是一阵惊呼。
客人招呼服务员过来点餐,夏斐轻声询问,灵巧的在菜单上记录,少年稍长的刘海遮住眼睛,过分纤细的肩膀微微耸动,黑白色的工作西装质量一般,但版型还说得过去,尚且在抽条的少年的腰身曲线优美,被贴合的马甲勾勒的一览无余。
夏斐在餐桌间来回穿梭,不停有人向店长询问felix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店里已经豪横到请表演模特了吗?
店长Oliver闻言眉飞色舞,表示自己运气好得没边,这样可爱的孩子是自己过来应聘的,说完店长又小心翼翼凑到朋友耳边,说felix绝对干不长,毕竟felix身材棒,脸蛋好,手头又有点小紧张,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大浪淘金抓去干平面模特或者试镜好莱坞。
没过多久Oliver走过来递给夏斐一杯无酒精果汁,和他讲今晚的打工可以到此为止了。
“孩子你真的非常棒,很能干!今天薪水明天会打到你的账户!
一会儿我们要去Stockwell skatepark滑滑板,找回年轻时的热情哈哈哈!
所以今天就要你提前下班啦,毕竟厨师都要回家了……
哦!那位是你的朋友吗?他在盯着你看,是在等你?”
夏斐一愣,朋友?
他顺着Oliver指的方向看去,餐厅正中间的位置上坐着一位不羁的青年,法餐馆的墙纸是梵高的杏花,蓝白色调为主的背景下他的一头红发被衬得格外亮眼,正托腮望着夏斐。
看清来人后夏斐的心跳猝然漏跳一拍,喃喃道:“是,他是我的…朋友。”
vein目光熔融,手指有节律的点在木质餐桌上,笑着开口。
“我的小狐狸,我已经等很久了,要走吗?”
夏斐听在耳朵里,觉得vein的声音好远,似是撞上群山的回声,不那么真切,像他某晚做的梦。
可vein就坐在那,离夏斐不过十步之遥。
看着瞪直眼睛的夏斐,Oliver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约会吧?可爱的年轻人们。”
“天呐felix竟然是…但你们好般配,可以合照吗?我喜欢漂亮的孩子!”一位女士已经拿着手机跃跃欲试了。
夏斐觉得自己的脸在燃烧,“vein你稍等我一会,我去换衣服。”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晚过去三天,夏斐就做了三天有关vein的梦,他留给他的印象在各方面都实在太过深刻以至于夏斐日日夜夜都在惦念。
只是没想过第二次见面这么会措不及防。
他们甚至都没在whatsapp上打过招呼。
Oliver和他朋友的声音渐渐远去。
在楼梯拐角处,生机盎然的翠色枝条垂下来。vein靠在墙上,“考虑的怎么样了?”
夏斐身子一僵 ,“这个…我…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熟悉熟悉 =͟͟͞͞( ꒪ꇴ꒪ ‧̣̥̇) ”
“为什么没继续做那份拍摄工作?”vein转移了话题。
夏斐一愣,歪头回忆片刻,是有人给他介绍过一份平面拍摄工作,但是结束后他当时的搭档不是通知他以后不必再去了吗?
夏斐如实相告。
vein把玩着手里的银扇子,“你果然不知情。
你当时的搭档告诉工作人员,说你因为学业繁忙不能继续拍摄让他们不要再联系你。”
夏斐眼中神采晃动,沉默半晌,“嗯”了一声,他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有时候不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不来招惹你。
夏斐扪心自问,从来到这座城市起,他每一步都谨慎异常,这里没有他的家,没有人给他撑腰,更没有谁给他的爱,夏斐要学着从零开始经营自己的人生,蜷缩着生活,但平心而论,除了学习和漂亮皮囊这些只有利于自己的东西,他还剩些什么?
人际交往的本质是索取,但夏斐的特质生来是为了掠夺。人们会因为他的到来感到恐慌,没有利己主义者会喜欢硬实力过强的人。
好半晌夏斐问,“但你为什么会知道?”他真的有好多问题,这个自信又任性的男人莫名其妙降临又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可问题是夏斐对vein一无所知。
“因为我是你老板。”
“哈?”
vein走到夏斐身边和他一同坐下,他看着夏斐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因 为 我 是 那 家 经 纪 公 司 的 老 板。”
“可你看起来太年轻了吧?!”
这太魔幻了,要知道夏斐之前去试镜的经纪公司可不是那种三无披皮诈骗据点,那是能从天眼查上直接搜到清白的工商信息的正儿八经上市公司。
正因为如此夏斐才不淡定,Bruce Wayne当年才多大啊!vein在夏斐心中已经击败蝙蝠侠登上了少年英才榜的第一。
怪不得夏斐之前会觉得vein的名字熟悉…感情是自己的前老板。
vein很满意的夏斐的反应,笑着赏了他一个脑瓜崩。
“要不要继续考虑之前的问题。”
夏斐捂着额头,表情扭曲,有一刻福至心灵,试探性开口:
“所以…
你让我做你的人的意思是让我去你的经济公司继续做模特…?”
vein歪头,笑道:“那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有人吐槽过你的说话方式吗。”
“你是第一个。”
“……”
“怎么了?”
夏斐捂脸——那他这些天在大脑里的天人交战算什么…
vein笑意绵绵,凑过去,“如何felix?你同意了吗?”
“拜托…我刚找到一份老板和薪水都很不错的兼职。”
“我能给你最好的,不管薪水还是老板。”
夏斐把脸埋在膝盖里没说话,任凭时间过了很久。也许也没有那么久。
vein静静的等待他的答案,这很重要。也许也没有那么重要。
夏斐声音发闷,“跟你在一起我的运气会变得很好。
但我拒绝和我之前的搭档共事。”
谁会想和阴过自己的人一起工作,反正夏斐不乐意。
vein了然的点点头,“可以,毕竟他毫无价值。”
没想到vein答应的这么爽快,这让夏斐噎了一下,片刻后夏斐抬头正视vein,认真道:“我还是不明白我竟然重要到可以让老板亲自来找我,vein这不符合逻辑。”
vein一愣,接着捧腹大笑,“You look tasty.”
“……”
夏斐嘴角抽搐,“是我有用的意思吗?vein你的说话方式真的好奇怪。”他有种预感,vein的气质配上他的说话方式肯定会被人误会有吃人的怪癖。
vein故技重施,一下接一下的弹夏斐的额头,笑道:“boss直聘还这么多话,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夏斐捂着额头向后闪去,“停停停!!我知道错了!”
他嘟囔道:“我们信息之间不对等,我合理怀疑一下你的意图都不行吗?”
十七岁高中生怎么玩得过身经百炼的社会老油条,夏斐很聪明,至少不能让自己对这人一无所知。
“人小鬼大。”vein支颐歪头望向他,笑道:“我尊重合作对象的谨慎,你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
那双带笑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个人的心,夏斐思索片刻,“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
vein笑得真诚,反问道:“考察自己预备投资的项目还需要经过在那上学的学生同意吗?”
“好吧…那你为什么会帮我?”
“我不做亏本生意,我自信你会来我身边,帮自己人不是理所应当吗?”
“额啊…!vein你说话实在…算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密码?”
“从那群人手里拿过来时已经开锁了,顺手添加了你的好友。”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餐厅打工?”
“这条街区有一家口碑不错的中餐厅,我碰巧路过看到你被围观。”
“你不会要说是缘分吧?”
vein笑眯眯道:“Yes.”
他悠然翘着二郎腿,“还有什么问题吗?”
夏斐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最后一个。
为什么我总有种被你看穿的感觉?你有超能力吗vein?读心之类的。”
夏斐有种眼前人在逗自己玩的错觉,可夏斐没办法真的讨厌他,路灯下vein被笼上一层暖色,和他厌倦的伦敦忧郁冷色调正好相反。
看着夏斐幽怨的眼神vein没忍住掐掐他的脸颊,“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夏斐推开他的手,“那么我现在应该叫你老板吗?”
vein眼底笑意流淌,“当然。”
雾霎云气笼罩在雾都的上空,Met Office推送伦敦下午有雨,但夏斐那个该天罚的舍友出门时顺走了公寓里仅有的一把伞。
felix:你把我的伞带走了?
舍友:…不小心
felix:你拿走了我怎么办
五分钟后
felix:在吗?
舍友:在
felix:你拿走了我怎么办
十分钟后
felix:算了你用吧
舍友:谢谢
下午最后一堂课是高数自习课,夏斐趴在桌子上,白皙的额头青筋暴起,怀疑舍友是不是终于酒精中毒脑子烂掉了。
拿自己的伞逃课出去约会,哈,真有他的。明明少喝两瓶白兰地就能买到五把伞,但夏斐舍友宁可选择脑子泡酒精。
夏斐的心飞到伦敦上空的云层,黑云翻墨,自动铅笔轻点在验算纸,泰勒公式根本解不出这道题。
手机措不及防振动了一下,像是炸开的肥皂泡。
boss:今天放学来公司签合同
felix:OK.
boss:不开心?
boss:☹️?
felix:何方妖人从我老板身上速速退去
boss:( ´•︵•` )?
felix:( ´•︵•` )我的伞被宿友拿走了
boss:去接你
felix:太麻烦了吧?
boss:小事👌🏼
淅淅沥沥的小雨砸在油柏路,白雨跳珠,整座城市被蒙上暗沉的郁色。
夏斐独自坐在阅读室靠窗的位置,灯光流镀在他的发梢,皓白的指尖点在玻璃窗上,温差让周围起了一圈淡淡的雾气。
夏斐冲着玻璃哈气,他所见的世界模糊,在下一秒猝不及防出现了一道模糊的红色身影。
vein轻叩玻璃,夏斐抬手擦掉雾气,又见熟悉的神情。隔着玻璃夏斐听不到vein的声音,但看口型可以辨别,他说:
「走了。」
vein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学校的教职工作证,进出学校比回家都要简单。
黑色风衣红色头发的男人虚拦着一位年轻的学生,雨珠拍在他们共同撑着的雨伞伞面。
vein为夏斐拉开车门,一闪而过的灯光亮起,他二人同时回头,人潮如织如过江之鲤,根本分不清是错觉还是真的有人偷拍他们忘记关闪光灯。
不过谁也没在意就是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说上周好几位同学的课本被糊上胶水是felix干的?”年轻老师笑得前仰后合,茶水从他手里的茶杯里溅出,撒得到处都是,“你约谈他了吗?哦别生气老兄,他这个年级的孩子总是喜欢调皮哈哈哈哈哈哈哈。”
化学老教授捏捏眉心,“我当然约谈了felix!我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和他说什么都可以和我讲我一定会是一位合格的倾听者,但felix说没有。
我又问他是不是交了什么新朋友,哦我的神呐,你知道中国有句老话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担心是谁带坏了他。
但他又是否认,事情到这里,我向felix摊牌说有人举报他在同学的课本上涂胶水。
Kaia你猜他怎么说的!”
Kaia是这位年轻老师的英文名。
Kaia好奇道:“怎么说的?”
化学老教授崩溃的抓着的茂密的银发,“felix笑了!!他笑着说他不知道,说胶水是那些同学手工课上不小心弄上去的!
他还问我们有没有其他证据说明这是他干的,老天爷,那刻我如遭雷击,因为我们确实没有其他证据证明凶手就是他。”
“因为这点事情你就崩溃成这样?周末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我亲爱的同事。”
“这只是开端你让我讲完可以吗?”
Kaia摊手,“…你太啰嗦了,OKOK,你继续。”
“隔了几天之后他又逃课…”
“砰!!!!!!”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位老师的聊天。
Kaia循声望去,只见远处某栋建筑升起一撮灰色的烟雾,向着天空飘散。
“那个方向是…雕刻室?发生爆炸了?”
化学老教授似是想到了什么,呆站在原地,灵魂出窍般,呢喃道:“你知道我明天的授课内容是什么吗?”
Kaia奇怪道:“我怎么会知道?这跟爆炸有关系吗?”
“是某物质相加的激烈反应,俗称爆炸,还有,felix今天下课时跟我说他想预习一下下节课的内容,所以…”
Kaia打了个响指,“所以化学实验室的钥匙在felix那里。”
“是。的。”
看着远处浓烟滚滚,Kaia道:“那我们应该先打电话让消防员过来,去看看有没有学生受伤,再谈felix闯的祸是大是小。”
雕刻室里一片狼藉,爆炸连带的火星点燃了地上没来得及收拾的木屑,火势迅速变得不可控制,它张牙舞爪吞噬着遇到的一切。
“真是太倒霉了呜呜呜呜,我们怎么会碰到这种事!”女孩蹲坐在室外的草坪上梨花带雨摸眼泪。
她的身边还有几位身穿校服的同学,他们灰头土脸的坐在一起发抖,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把他们吓得不轻。
年轻的Kaia比化学老教授先行抵达现场,再三询问没有人受伤后他松了一口气。
“felix呢?”
闻言围坐在一起的学生浑身一震,都面露惧色,其中一个女生抱紧手臂,颤声道:“我…我们不知道他在哪…”
kaia没在意他们的异常反应,只当是被爆炸吓到了,他皱着眉头四下寻找,确实没发现夏斐的身影,保险起见Kaia翻出保存在手机里的学生档案找出夏斐的电话号码。
“Felix?学校刚才发生了爆炸有同学说在现场见到你了,你还好吗?”
Kaia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夏斐回答,“Felix?”
夏斐轻咳一声,慢慢从橡树后面踱步到Kaia身边。
不同于其他受灾者的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夏斐浑衣衫整洁,没有一丝灰尘,学校统一发放的西装在夏斐身上像是某个奢侈男装品牌,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拍时尚杂志。
“抱歉kaia老师,我刚才去打电话了。”少年低着脑袋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kaia叹了一口气,掏出一块巧克力塞到他手里,“之前地理课上派发的糖果,你那天逃课了没有收到,我总想着给你补发,终于有机会了。”
kaia靠近夏斐,在他耳边悄声道:“这场爆炸是你做的,对吧?”
夏斐拿着巧克力,无辜的眨眨眼睛,反问,“有人受伤吗?”
kaia耸耸肩,“上帝保佑,你们都安然无恙。”
“那我可以再去打个电话吗?”
kaia犹豫须臾,最终点点头。
夏斐走出一段距离确保雕刻室那边嘈杂人声和消防车鸣笛不会影响到他。
嘟…嘟…
“felix?”
“老板——!呜呜呜呜你可接电话了,救命啊,我们学校雕刻室发生了爆炸——”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你干的?”
夏斐干笑两声,心虚道:“抱歉老板……我又闯祸了…”
vein略带语气无奈,“别让警察把你带走,我马上到。”
签约时,正好临近春假,在假期期间夏斐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凭借出色的外表精彩的表现,以及vein的推波助澜夏斐很快就在业内小有名气。
光与影相伴而行,在掌声与鲜花背后的角落,是有心者不怀好意的猜测。
“这次杂志的封面竟然还是felix!!天呐,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所有机会都是felix的,他才十六岁…额?十七还是十八,算了这不重要,他还是个学生怎么机会这么多?”
“哦亲爱的你不知道吗?felix跟他老板关系不一般!”
“felix的老板…?我的老天爷,果然g//a//y都喜欢小男孩,未成年这款一定很受欢迎吧?”
夏斐或多或少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
vein当然也知道,他问夏斐为什么不反击呢?
夏斐抿嘴,“我一个未成年在伦敦举目无亲,老板我敢惹事吗?”
vein笑问,“我难道不是你的靠山?”
“是吗?我还以为咱们两个只是冷漠的雇佣关系…”夏斐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从vein视角看夏斐真是弱小又可怜。
vein大步走到夏斐面前,笑着捏住他的脸颊,“不管你惹出什么事我都能摆平,开心了吗?
你今天在茶水间偷吃了五块马卡龙,给你预约了一会儿的健身房,让人省点心。”
“疼疼疼疼!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板你先松开我!!”
学校里的飞短流长也从没停歇,vein第一次接夏斐放学的场景被人拍到,照片挂在学校论坛被人指指点点,日常里似有还无的针对总是不断,如果事事都找老师那真的太麻烦了。
有靠山的夏斐胆大包天决定动用私刑。
用胶水把乱说话的同学的书糊上什么的简直小儿科,前不久化学老教授启发了他。
夏斐以预习为由拿到了化学实验室的钥匙,在雕刻室精心准备了一个小化学反应。
不出意外应该不会伤到人,他有分寸,只是警告他们一下而已。
夏斐笑着跟雕刻室里满脸惶恐与愤怒的同学打招呼,然后迅速跑开,躲到橡树后面,他在心里默默倒数,却因为心不在焉数乱了数字,最后夏斐轻哼起某首流行音乐:
I gave my heart and soul,
我将心灵全数,
To the weight every day when I carry the load,
献给生活的重负 我每天都承担着这重担,
I just need to start breathing fresh air,
我需呼吸些新鲜空气,
Ya know maybe it's all that I needed.
你知道嘛 也许这是我真正需要的一切。
震天响的爆炸声后,慌乱的人群簇拥而至,橡树后夏斐轻声哼歌。
不久后消防员过来给夏斐披上了安抚小毯子,他撕开kaia送给自己的巧克力乖乖等待vein来救他。
警察已经跟校领导去查监控了,很快就能知道爆炸是夏斐干的。
kaia看到夏斐这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忍不住问,“闯了这么大的祸你不害怕吗?”
整间教室被炸毁了一半,火焰点燃了木雕,连带着雕刻室旁边的食堂也有损失。
夏斐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还是我手里的巧克力更让我惶恐,模特要控制体重,我老板黑心至极,压榨员工时一点都不手软。”
kaia盯着夏斐好半晌,“你知道吗felix,在爆炸发生前你的化学老师在跟我吐槽你,他说你原本是个乖小孩,总是按时提交作业,随堂测试永远满分,自从来到这个学校你从未迟到或者早退,也没和同学发生过矛盾。
但他说这学期开始你就变了,变得不像之前那个讨人喜欢的你…
可我不这么觉得,化学老教授他太古板了,他认为一切都得循规蹈矩才好,但你今年才十七岁,正是充满活力的大好年华,如果你认为完整的看一次日出比期末考试更有意义,因此缺席了它,那么作为老师我同样会为你开心,因为你知道你想要什么。
如果你认为你的生活里有比框框架架的课业更有意义的事情,那逃课也没关系。
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聪明的孩子,我不认为你改变了,这么说可能有些大言不惭,毕竟我们不熟,但我觉得你的心被打开了,整个人放松下来,不再紧绷绷的应对一切,或许是遇到什么人或者碰到了什么事,不管怎样作为一位老师我想说…”
kaia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来一块巧克力,三下五除二撕开包装,“干杯,敬felix成为felix。”
夏斐低头看着手里被轻碰的甜甜的巧克力。
“谢谢你kaia老师…下学期我还要选你的地理课。”
“那太好了,下学期我要选你当我的教学助手。”
夏斐轻声道:“我确实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他可厉害了,有他在我总是很安心,我…”
夏斐的声音戛然而止。
嘈杂的爆炸现场人群川流不息,鼎沸人声仿佛猝然安静下来,vein信步而至,他们离得太远了,夏斐不知道vein在跟谁聊什么,对了,太远了以至于除了vein,夏斐谁都认不出。
夏斐好像在偶然间找到了心跳总是失序的原因。
克莱因瓶被敲碎,荷尔蒙的化学反应到达半衰期,感情不再由激素控制,留下爱的余韵绵长。
vein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这次事件,用时甚至不到三分钟。
两个人见面第一件事给就是给夏斐一个脑瓜崩,“你的脾气能不能收敛点。”
夏斐揉着额头介绍道:“这是我的地理老师kaia,这是vein我兼职工作的老板。”
kaia有偷偷开小号去逛学生论坛,自然知道夏斐在干模特工作,只是没想到他的老板是vein。
kaia认识vein,换个说法在校的教职人员谁不认识vein?
这位“心善”的“慈善家”给学校捐了两座体育馆三座图书馆,以及全新的化学器材。
另外一提夏斐就是用这些新化学器材制造了爆炸
kaia向vein伸手,“久仰,vein先生。”
vein敷衍的回握kaia,“哈,过誉。felix下午还有工作我就先带他走了。”
闻言夏斐立马拉下脸,抱怨道:“我才刚经历一场爆炸,老板你也太泯灭人性了吧!!”
人潮如织,不仅是学校的学生老师还有住在附近的居民,每个人好奇围在周遭对这场爆炸高谈阔论,交通堵塞,汽车鸣笛声的尖啸划过每个人都耳膜,空气都像是在震颤。
夏斐乐着埋怨vein对他太过苛刻,总是在压榨自己,vein笑说夏斐总是给他闯祸,每天收拾烂摊子还要听他抱怨。
二人并肩走在一起聊天,他们的世界没有杂音走进。
不久后火势被扑灭,化学老教授回到办公室又开始他的唠叨,“felix…felix…他真是…唉,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实说我以为这次爆炸是他弄出来的,但警察和校方查验后,真相竟然是雕刻室地板底下埋着工业革命时留下的不稳定工业品,太离谱了,真的太离谱了。”化学老教授捂住自己的脸,他的眼睛里有劳累过度出现的红血丝,“我相信警方给出的结果,但是化学实验室的药剂缺失了不少,作为一位负责化学科目的讲授者我看得出……你明白吗?
我向警方报告了这些,他们让我去预约心理医生,说一切都是错觉…”
kaia靠着墙壁,眼神看向楼下方向,“我支持警察的建议,你确实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我猜大概率会是焦虑症。
哦对了,你恐同吗?”
化学老教授一愣,真诚道:“完全不。我认为谁都有享受爱的权利…”
想到vein和夏斐并肩走在一起的背影,kaia笑道:“那太好了,这样你就不必再受其他刺激,上了年纪的人还是保持心情平静为妙。”
第一个吻落下时伦敦降下最后一场雪。
英国不过中国年,国内放春晚的时候夏斐还在学校上课,不过这不妨碍他感受气氛。
过年嘛,对联窗花少不了,vein的房子里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
过年嘛,肯定要吃饺子啊,vein家里的冰箱全是他俩捏的丑馅儿货。
过年嘛,一定少不了炮仗,睡熟的vein接到夏斐的电话,通知他赶快到某街区,vein急忙穿好衣服,想这人什么可以让自己省点心。
到地方后夏斐冲vein招手,把包里的炮仗掏出一部分塞到他手里。
睡意朦胧的vein耳边不断响起耳鸣。
夏斐乐此不疲听着一声又一声炸响。
看着vein睡眼惺忪,他屡次发誓放完最后这个他们就回家睡觉。
直到惊动了大英帝国的警察,他们还在找一串挂鞭的引线。
夏斐大笑着抱着剩余的炮仗奔跑,vein跟在他身后,他们在狭窄的巷子里东躲西藏。
警车的鸣笛撕开伦敦午夜的宁静,蓝红色警灯从某个角落一闪过,映照在夏斐和vein的脸上。
“拜托过年了诶,你不觉得这样很开心吗老板哈哈哈哈哈!”夏斐捧腹大笑。
vein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也太我行我素了。”
他们目光相撞,呼吸在方寸间同频,夏斐抬头吻落在vein的唇边。
刹那间世界安静到只剩下vein腕表的嘀嗒声。
vein仍然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夏斐奇怪的歪头。vein怎么没反应?
“砰!”金箔纸揉碎了扔向天空,凡人最终还是找到了让星星落入人间的诀窍。一朵接一朵的烟花炸破在沉闷的夜幕,万千条缤纷的光带伴随洁白的雪花一起坠落。
夏斐被打断,出神的望着天空,vein的一吻落在他的唇上,“成年礼物。”
“新年快乐felix。”
****************
要怎么形容见到夏斐的第一眼。
狭小的昏暗摄影棚里少年像是静美的秋叶,夺目的表现让人不由自主放慢呼吸,每个人都能看出他有这份天赋。
vein偶然路过,匆匆一瞥,他也看到了夏斐的潜力,这人绝对能爆,vein打算签约他。
第二天vein又去了摄影棚,但并没有在摄影棚看到夏斐的身影,他问他去哪了。
制作人告诉他夏斐因为学业问题没法继续拍摄工作,昨天离开后也没有留下联系号码。
vein有些烦躁,因为自己的疏忽丢掉了一个聚宝盆。优秀的商人最是一毛不拔,也最是豁达。他转头想,那又如何,一个小孩子罢了。
某天,vein接到一份邀请,某友商邀请他参加自己刚给某学校捐赠宿舍楼落成的剪彩。
他本不想答应,可vein忽然想起之前看到那个来拍摄的学生,他好像也是高中生。未能如意的心情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划开了某处不可能的概率。
他们逛遍了那座学校,之后提出要去附近的餐厅吃点东西聊聊其他事务,vein没有一起,他独自逛着这里,不明白自己举止奇怪。
没有人会喜欢不受掌控的东西。
秋叶落入他了的怀抱,桔子花香弥漫在空气里,vein心跳失序,越是这样他笑得越灿烂。
帮夏斐也无所谓,让他感谢自己更好,这样vein能快点靠夏斐赚钱,自己刚收购的经纪公司最是需要赶快培养这种一片空白的新人。
那夜vein想了很多,他亲自拟定了重点培养夏斐的计划,哪怕对方还没正式认识他。
vein主动加了夏斐的联系方式却没有主动给对方发消息,看着whatsapp上夏斐头像旁总是跃动显示在线的字符,vein手指覆到屏幕上,太吵了。其实那天晚上失眠的不只有夏斐。
周末,vein去了一家口碑不错的中餐厅,他光看门把手就能分辨这家餐厅的口味,vein对此信心十足,在吃和桌牌游戏的领域他可是当之无愧的行家。
用餐结束的vein漫步在泰晤士河的河畔,视线里出现一家门庭若市的法国餐厅,他不过是多看了几眼,正巧看到夏斐低头在便签菜单上写写画画。
vein骤然想到,他今天并不着急回家,也许可以在法餐厅隔壁的咖啡店再点几份甜品坐上一小会儿,顺便观察一下自己日后的小员工。
时间越拉越长,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散去,眼看就要闭店了,vein起身结账,他现在很有兴趣走进那家法餐厅。
那天他们在法国餐厅外的露天台阶上聊了很久的天。夏斐比自己预想的聪明,随夏斐动作颤动的发丝像是藏不住的狐狸耳朵。
夏斐答应了。
回家后vein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夏斐的合同还没有拟定,他起身翻找之前留在家里的文件。
天光乍破雾都的轮廓,Met Office推送伦敦下午有雨,vein给夏斐发去信息。
夏斐说自己伞被舍友拿走,屏幕后的vein轻笑出声,自己的员工可不能入职第一天就感冒,vein决定去接夏斐,毕竟他也不是很忙。
vein撑着伞站在阅读室外,他之前觉得给学校捐赠建筑这件事简直蠢得可怕,他们能给你什么?vein一个人非亲非故,又没孩子在学校上课。但见到灯光下望着玻璃窗发呆的夏斐,vein推翻了自己的先前想的,如果花点钱就能他在学校过得更舒心,那vein十分愿意。
少年在玻璃上哈气,雾气使vein看不清夏斐的模样,他走进,敲了敲窗户。
夏斐抬手擦掉水汽,他又映入他的眼帘。
vein觉得自己发烧了,他觉得就算是夏斐没擦掉雾气前模糊的轮廓也让自己感到安心。
公司里有人传谣,看着夏斐佯装可怜的模样vein在心里轻嗤,夏斐心里在想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
vein任夏斐摆布,可他心有不甘,上前捏住夏斐的脸蛋然后稍稍用力,这是他最啼笑皆非的也是唯一的报复。
第一个吻落下时伦敦降下最后一场雪。
vein早就准备好了烟花,预备庆祝他和夏斐过的第一个中国新年。
狭小的巷子里,目光相撞出德彪西月光的片段。
吻落下时,vein毫不意外。秒表滴答滴答,时间快一些好吗?夏斐开始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回吻他了。
“新年快乐vein。”
夏斐哼的那首歌叫《Plans》
₍^˶ ╸𖥦 ╸˵^₎
LOFTER的风气是越来越不好了…
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太敢说这个怕被骂,那今天我大胆开麦,没关系,想骂就来,扛得住。
现在很多同人文的彩蛋里面放正文,已经不是一篇两篇,而成为了一个很常见的行为。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反思过这种行为是不合理的。
这时候肯定就会有人说:“收费怎么了呀,太太产粮也是需要动力的呀,她们不用生活吗。”
可是非要是正文吗?
彩蛋存在的意义,不正是因为我们看了太太产的粮,通过解锁彩蛋和打赏的方式给予太太反馈和喜爱,是作者与读者之间交流互通的方式。
但在一篇同人文里,写一半,把剩下另一半放在明晃晃的收费彩蛋里,要钱还很多,这何尝不是一种本末倒置,哪怕收粮票呢?
看LOFTER......
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太敢说这个怕被骂,那今天我大胆开麦,没关系,想骂就来,扛得住。
现在很多同人文的彩蛋里面放正文,已经不是一篇两篇,而成为了一个很常见的行为。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反思过这种行为是不合理的。
这时候肯定就会有人说:“收费怎么了呀,太太产粮也是需要动力的呀,她们不用生活吗。”
可是非要是正文吗?
彩蛋存在的意义,不正是因为我们看了太太产的粮,通过解锁彩蛋和打赏的方式给予太太反馈和喜爱,是作者与读者之间交流互通的方式。
但在一篇同人文里,写一半,把剩下另一半放在明晃晃的收费彩蛋里,要钱还很多,这何尝不是一种本末倒置,哪怕收粮票呢?
看LOFTER的很多都是学生,有的家长管的很严,像我,我妈妈不让我在任何软件里充钱。
我看到好看的同人文的时候,看到一半有收费标志那种很喜欢但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过。
相信所有产粮的太太,至少是出于对这个东西的热爱才会有的产出,也应该有过看同人文的时候。
可现在,把正文放进彩蛋,标题党,跟风越来越多,很多同人文就像是一份份包装精美的工业商品,用最好的文笔在最后抛下钩子,然后等待着售卖给满怀热情的读者。
如果长此以往,LOFTER真的还会有认真写文产粮,真正对圈子满怀热爱的人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反对收钱,但要钱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消耗读者热情。
正文就放正文,彩蛋可以写小剧场,收费或者粮票解锁都没关系,有经济实力的宝宝会给赞赏,没有的,也会留下评论为作品增加流量,断在一半收费,留不住大部分读者,也不会增加流量,时间久了,只会消耗掉读者的热情。
本条内容会带上大部分标签,因为不止我在的圈子里存在这个问题。
【温迪中心向】千风的莅临
与@倾染 老师共同完成。
时间线:现在—过去—现在
*在原著的基础上进行魔改,私设和ooc致歉
——
Summary:风带来故事的种子,时间使其发芽。
——
Atc 1.Poetry, the City and the Story.(诗歌、城邦与故事)
蒙德城有个远近闻名的吟游诗人,蒙德城内的人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
最常见的,是在那高大神圣的风神象下,绿衣衫、头戴塞西莉亚花的吟游诗人,吟唱着古往今来的诗歌——他唱过去、唱现在,也唱那捉摸不透的未来。
吟游诗人所弹唱的歌曲从不只...
与@倾染 老师共同完成。
时间线:现在—过去—现在
*在原著的基础上进行魔改,私设和ooc致歉
——
Summary:风带来故事的种子,时间使其发芽。
——
Atc 1.Poetry, the City and the Story.(诗歌、城邦与故事)
蒙德城有个远近闻名的吟游诗人,蒙德城内的人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
最常见的,是在那高大神圣的风神象下,绿衣衫、头戴塞西莉亚花的吟游诗人,吟唱着古往今来的诗歌——他唱过去、唱现在,也唱那捉摸不透的未来。
吟游诗人所弹唱的歌曲从不只是蒙德流行的那几首,他精通各国过去与现在的诗篇,但最多的还是歌颂蒙德如今和平,与风之神过去时光的故事。
人们曾笑问他:“这诗歌的灵感来自于何处?”他只是笑答:
“诗从心来。”
在这自由的蒙德城邦里,他说什么人们都不会觉得奇怪,大都也只会觉得:这定是那吟游诗人赚钱法子!当然不可外漏啦!
于是,这诗人便日日唱着新歌,这一代的人们不曾听过的;老一辈人们耳熟能详的;新生代们觉着有趣的……各式各样,无穷无尽,人们也愿闻其详,听个乐呵。
有人说:无神的国度,人们该如何生活?神明真的不会被人民所遗忘吗?
听风——
风会告诉你:不会、不会——祂的子民们深深爱着他;不会、不会——祂深深爱着祂的子民们。
于是,便如此自在轻松的,度过每一天、每一日。
歌者轻唱着自由,高唱着蒙德——他少颂神灵,多颂人民。他觉得,如今的安居乐业,多得益于祂所认可的西风骑士团,以及那些远征的战士们——所以,在风之神的心目中,神明或许不值一提,但为和平付出的人民啊,定是要被编撰进永恒的颂歌里,一代一代的传诵下去。
不知在百年后,异邦的旅者是否还会听到如此歌曲呢?
那便在百年之后——再论吧。
Act 2.The nobles of the old city.(旧城的贵族)
又是沉睡百余年的苏醒。
千风的化身轻轻的来了,他走在去往昔日蒙德的旧址——一个被贵族剥削压迫的、无人再敢歌颂“反抗”的自由之都。
当自由的城邦不再自由,自由之风神陷入无尽的沉眠,那些在黑暗中的淤泥里匍匐前进的腌臜,便斗胆包天的一口吞并了这无神的国度。他们建立起贵族制度,个个都高高在上,动动手指便能轻易了结奴隶的性命。
风来了——
风化作吟游诗人,拨动着手中竖琴,唱着许久未曾响起的“风之歌”,并笑着收下两颗礼赞的苹果。
吟游诗人绅士风度,弯腰谢过。他柔和的笑着看向那兴致勃勃的小女孩儿,想再来一曲。那女孩儿的父亲却先一步来了,他抱起女儿,断言他是个外地来的,又摇着头喟叹:这城里好人不多了。
吟游诗人询问男人:“是这城里是发生什么了吗?”
那男人有些犹豫,他只是表面的回答了几句,似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几次的思索后,吟游诗人的思绪被一句“羽球节庆典”拉回。
在风的记忆里,这是个无比欢乐的节日——于是,他没再听男人的絮絮叨叨,前往了庆典的举办地。
男人是无奈又惊恐,只得大喊:
“听好了,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去碰那个球——”
……
广场上的人群看着热闹,吟游诗人找了个空子,站在人群的后方。
“今年的羽球节,还得归劳伦斯家的少爷吧?他已经连续霸占五年了……真是畜牲。”
“是啊,收刮钱财就罢了…那小姑娘……”
“嘘!!”
群众中的声音自然而然的被站在一旁的风听见。吟游诗人愣愣的问:“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讨论的男人闻言惊出一身冷汗,回头才发现是个外地人:
“咦,是外地人啊。”那男人松了口气,转而又道:“哎,你知道吗。过去啊,抛羽球的姑娘是让总冠军选的。”
吟游诗人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听着:“自从劳伦斯家族接掌庆典,巴克……就是他家大少爷,取消了赛事,直接指明姑娘,再自己霸占羽球。”
“这还不够,宴会后他还会把那倒霉姑娘带回家,啧……”
剩下的话即使不用说,吟游诗人也心中了然了。
他的眼里只剩下震惊,全不知自己沉睡的百年间蒙德遭受了怎样的压迫。
他疾步推开人群,朝前方走去。偶然间抬起头时,望见的却不是那尊高大的风神象——“这座塔是……对了,以前是那座雕像。这样对女孩子人身安全倒是有所改善。”吟游诗人如此想到。
“!”
风看见了。
那站在高塔上的女孩儿,面上没有一丝欣喜。
吟游诗人看着那羽球被扔在地上,却无一个人敢上前去捡。直到人群中——一个胖子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来,那人衣装华丽,肥头大耳,对那羽球势在必得,仿佛已是自己囊中之物。
“原来如此,老板说庆典不是为我们举办的,是这个意思呐。”
“不过……”
吟游诗人想着,眼眸逐渐变得深邃起来。他弯身,捡起地上的羽球。
“你竟敢抢走我的羽球?!”巴克无比愤怒,在贵族统治下的蒙德还没有人胆敢忤逆他!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与伟大的劳伦斯家族作对。
“谁说这羽球是你的?奖品和好运,都归第一个接到羽球的人。”吟游诗人转动着手上的羽球,笑道:“庆典的规则写的很清楚唷。”
巴克气急,用手指着吟游诗人:“什么规则……你算哪根葱?!”
吟游诗人躬身,左手握拳行至右肩,右手拿着羽球,道:
“吟游诗人温迪,一名普通的旅客,以及最棒的乐手。”
……
如此,便被追杀了。
深夜,他与牢狱里的温妮莎长谈,心中也有了更加明确的计划。
……
次日,最后一场决斗。
贵族指给温妮莎的决斗对象,是魔龙乌萨——“只要你击败魔龙,你和你的族人,就能获得自由!”
听着议论声,那城主又扬言道:“如果能击败魔龙,别说自由了,就连我的产业,就连这座蒙德城,也交给你打理!”
温妮莎不得不得举起剑。
那是一柄普通的、甚至有些迟钝的剑。
面对扑面而来的魔龙,她即刻护住族人们,并命令他们退回城内——可是,贵族并不认为奴隶的命也是命。
就在温妮莎的族人们即将往城内退回时,高墙之上——贵族命人射箭,杀死退回的族人:
“角斗场上哪有后退的道理!”城主的笑愈发证明,他无比的兴奋并看好戏似的欣赏着温妮莎绝望的神情。
就在她打算拼死一博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于高天之上轻轻地响起,天使一样的翅膀笼罩着温妮莎所在的一小方天地:
“其时已至,荒野万灵的残躯呦,听凭风的引导吧!”
神明拨动名为天空的琴弦,赋予穆纳塔剑斗士赐福的力量。
千风将温妮莎高高托起,沉重的枷锁此刻也变得轻盈。温妮莎挥舞钝剑,锐利的剑气连带着风一起——穿透了魔龙的心脏。
“如我赦令,恶龙退却——”
风高唱,那魔龙竟真的转身,远远离开了。
“你是!温迪……”
“可你这副模样,到底……”
神明未语,只是轻轻落下,在温妮莎手上放下一颗鲜红饱满的苹果:
“温妮莎。”
“可以让我把你的名字加进诗歌里吗?”
他的声音很轻,温柔极了。
温妮莎莞尔,说:“……作为你的配角,我很乐意,温迪。”
神明摇头,又一次回到那高空之上,笑着说:“不,这是你的故事——你为了一族的自由而战斗。那么就请让我,为了你的自由而战吧!”
“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此战,以神明莅临,温妮莎胜利结束。
故事以温妮莎如约接管了蒙德城,劳伦斯家族走向败落,蒙德重获自由与新生告捷。
诗人轻唱久远的歌谣,天空飞过白鸽,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古老的过去。
诗歌将会永远传唱下去,人们赞颂温妮莎、赞颂巴巴托斯、赞颂重获自由的蒙德城。信仰不会倒塌,神明永远注视着他的子民们,即便是那无风的寂静之海,也会得到自由之风无意间的一瞥。
Act 3.War of Canrea.(坎瑞亚之战)
五百年前,风之神早早从睡梦中醒来。他走过山川湖海,继续行走在提瓦特大陆的每一缕风中。
活了千年的岩之神早已被岁月磨去了锐利,他孤身坐在石凳上品茗,视线只是略略扫了眼身侧突如其来的风,淡淡说道:“怎的想起到璃月来了?”
众神皆知风自由,无形无影无踪。但若他愿意在某地停留片刻,那定然会显露一些足迹,让本国的执政知晓他的到来。
“既然老爷子听到了风声,那我便勉为其难的展露一下真身吧~”温迪的语调上挑,是半开玩笑的语气,既不会让人觉得轻浮,也不会让人觉得这人太过于死板沉闷。
风的现身格外突然,从天而降,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青绿的帽子险些被风撩起,温迪在下落的时候便将它扣住,避免它又被调皮的风孩子们带走嬉耍。
看了眼不知多久没见过的老友,钟离抬眸,一眼就看见了对方怀里抱着的来自蒙德的酒:“只是来喝酒?”他问。
温迪笑着摇摇头,轻而易举的将酒打开,倒上了两杯:“怎么会呢?我当然是来找你叙旧的。”
他轻叩了一下石桌,钟离了然,开了个屏蔽的法阵,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酒杯,问:“发生什么了?”温迪也没再卖关子,回:“还记得有个叫坎瑞亚的地方吗?天理准备出手了。”
作为最古老的神明,风与岩都深知接下来定是一场浩劫——无论是对坎瑞亚,还是整个提瓦特大陆。
他们相视一眼,默契的举杯——孤云远去,树影蹁跹,落日的余晖透过云层的缝隙倾斜溜出,洒在酒中、洒在桌上、洒在脸上。
“那么,坎瑞亚见咯~”
风之神摆手,又以风的姿态远远离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唯有桌上残余的半杯酒能证明他曾到来过。
……
风、岩、雷电,他们早早的来了。
风之神张开洁白羽翼,例行公事时的他总是严肃中又带了些许随和,但——这次不一样。他的心早与蒙德紧密相连,若是这繁荣发达的坎瑞亚王朝威胁到他所珍视的蒙德,那么,他将再次拿起那把名为“天空”的搭档,以完全之体蔑视蝼蚁。
风的神明一言不发,持弓射箭——只那一箭,携身后数万万密密麻麻的风元素虚空,随时准备射下无穷箭雨,覆盖住偌大的坎瑞亚王城。
暮光的国度终究是捅破了深渊之力的窗户纸,无名之国的科技发达,即便是温迪也为之一愣。
他轻声吟唱,指间与发丝间流动着世间所有微风,最乖顺的孩子听从着家长的指挥,以巴巴托斯为中心裹挟了整个坎瑞亚——“听凭风引。”
这是最后的念词,随着话音落下,那万千微风所及之处皆是片甲不留。
战场上绝大多数的杂鱼都已消逝,紧随其后的天动万象与固若金汤既保护了友军,又碾碎了敌军。
只是,这次上场的是巴尔。她不擅武,但谋略多智,更多的时候充当一个“军师”的角色。只是此程风险之大,她为了稻妻、为了妹妹,毅然决然奔赴战场。
但,即便是在风的祝福与岩的保护下,巴尔还是被人钻了空子,最后——她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临死前却感觉脸颊一热,湿乎乎的——“真……”
风之神视线微侧,心中有愤怒,亦有悲哀。神明本就怜悯,一缕微风轻轻覆住死去同僚的双目,带着她的故事去往百年之前的稻妻,风请求,时间答应了巴尔的愿望,在过去种下了那颗神樱树的种子。
这场战争对每一位神明的消耗都无比巨大,巴巴托斯看着一尘不染的双手,又看了眼一旁甩着武器上血渍的摩拉克斯,笑道:“老爷子,在战场上还这么爱干净呀?”
摩拉克斯白了他一眼,收起武器准备返航。而巴巴托斯只是无声笑笑,他将天空变为竖琴模样,刚刚打算现场编一首诗歌,抬眸的瞬间便对上了一抹金色——“还有活的。”他说。
摩拉克斯并不打算赶尽杀绝,他现在需要即刻赶回璃月——璃月不像蒙德有巴巴托斯大部分的力量镇守,他们璃月虽有仙人与夜叉守护,无需他太过匆忙的赶回,但也难免心中担忧,于是,他加快步伐急,匆匆的走了。
温迪也没再管那遗漏的旅者,只是探出微风紧随后,便也悄悄的离开了。
战争结束奔赴故国的他,在与眷属特瓦林交代了些事情后,便回到风起地,进入那久远的沉眠与休憩。
Act 4.A gathering of the gods.(众神的聚会)
那年繁花似锦,最初的七位神明于璃月国绝云间相会。
那是风之神巴巴托斯第一次见到其余众神。
风本就是好奇的孩子,他是最早到来的神明——但眼前这个比他还要早些到来的男人却令他有些许震惊:无人比风先到,却有人常驻于此。巴巴托斯想,这位应当就是璃月的神明了吧。
“你好呀!”
风落地,挑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他眉眼弯弯,笑容明媚又神圣。
“你好。”
摩拉克斯点头示意,他的手中握着一只紫檀茶杯,杯内色泽清透的乌龙茶还散发着阵阵热气,那香味儿纵使是爱酒如命的巴巴托斯也忍不住的想要喝上一杯。
时间在一分分、一秒秒的飘逝。高崖堂内,巴巴托斯隐隐从那窗棂中窥探到了外界满天飞舞的秋枫,秋枫中似还隐隐夹杂着几片儿稻妻特有的樱花花瓣儿。
“你们好,看来我们来的有些晚了。”那是雷电真,尚且为雷之神的时候。在她的身后是雷电影,她的双胞胎妹妹,而她在此时还不过一名小小的影武者。
“没有没有,是我来的早了。”巴巴托斯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他最是爱热闹,见到谁都是要打声招呼的。
摩拉克斯将茶杯放下,岩石沉厚肃穆的声音传入耳中:“无妨,也不算晚,入座吧。”
陆续的,大慈树王、火之神、冰之神都已落座,这并非其他六位神明的第一次聚会,但却是巴巴托斯与其他六位神明的初见。
“这位就是新一任都风之神吗?请问您的神讳是……?”大慈树王在这位风之神初次降世的时候便已得到消息,她其实一直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神明才能够在那样短的时间里消散蒙德的积雪,又是怎样都神明,能够让枷锁牢笼般的蒙德城变为如今都“自由之都”?
她很好奇,索性便直言了当的问了。
“巴巴托斯,是我的名字哦~”那位被尊称为‘自由之神’的人抬起了头,大慈树王这才看清那白色兜帽下如海水般深不可测又悲悯世人的双眸。
宛如璃月经年不变的碧绿色湖水;又好似须弥城中经久不衰的苍绿古树——但更多的,是满怀故事,却无人知晓的哀伤。
“可以请教您,是如何做到让蒙德成为‘最是自由之国度’的吗?在我过去的记忆里,那里由高塔孤王统治,是近乎玩全封闭的地方。”大慈树王面上露出了疑惑。
这也是绝大多数神明心中的疑问。
巴巴托斯只是笑了笑,他并没有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而是深深望了眼那窗棂之外的夕阳,道:
“摘星崖上的塞西莉亚花望着高空,而蒙德的人们也同样望着高空,但他们眼中所看见的景色——却大不相同。”
房檐之下挂着的鸟儿外这脑袋,看向那位同样有着洁白羽翼的“大鸟”。
“人们不满暴君的统治,于是风带来了希望。”
鸟儿煽动翅膀,漆黑的眼中倒映出七人的身形。
巴巴托斯似乎是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纵使它确实发生在好多年之前。
……
“最后,人们推翻了暴君的统治,风精灵得到力量,常困于蒙德的风雪亦冲破高强的枷锁,得到了自由。”
曲终人散,再次回过神时,当年的七神也只剩下了如今的两位。
“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何日再见呢?”
化名为钟离的普通人若有所思的望着那颗古老的桂花树。不知是何等哀思将他困在了属于他的“无风之地”。
“要来一颗苹果吗?”
秋高气爽,不似春光胜似春光。
他望向前方,正是流云借风与风之神巴巴托斯等人。
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改变。就好像那些事情尚未发生之时,众人皆在,而他——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岩王帝君。
Act 5.Everyone's drunk. I'm the only one sober.(众人皆醉唯我独醒)
在那位来自异世的旅者初次踏入蒙德的领土时,从沉睡中苏醒的巴巴托斯便已经觉察了对方的到来。
“又见面了!旅行者。”
他虽没想到那位旅者会突然打断他与特瓦林的沟通,但好在结果并不坏。
蒙德城相安无事,特瓦林也成功脱离被恶毒淬炼的痛苦——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
“温迪,神明都像你一样自由自在吗?”旅行者在去往璃月之前随口问道。
“并不是哦~神明各司其职,而我并不愿履行职责。”吟游诗人拨动琴弦,笑吟吟的看向一头雾水的旅行者。
“神明只有履行神职才能积攒神力,所以,毫无疑问,我就是七神中最弱的那个啦!”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旅行者也没在多问,但在转身将要离开的时候,温迪——或者,巴巴托斯,叫住了他:
“旅行者,当你重新踏上旅途之后,一定要记得旅途本身的意义。”
旅者回眸,而夕阳西下,在风起地的大树下——吟游诗人逆着光,那双平易近人的双眸中,似乎隐隐蕴藏着令他捉摸不透的神秘。
风之神仿佛知道一切,但他并不轻易说出,只是会在每一个风吹得到的地方,悄悄护佑着你。
一杯苹果酒下肚,扫去前尘旧梦;两杯蒲公英酒下肚,回忆如浪潮吞没灵魂;第三杯酒中多了几滴泪珠,苦涩中又是那般酣畅淋漓。
众人皆醉唯我独醒——只因那醉翁之意,不在酒。
无名少年于那场反抗之战中死去,风精灵焦急的铺在血泊之中,妄图用它那小小的身躯止住撕裂的巨大伤口。
少年临死前柔声劝说它不要再做无用功,但直到最后一刻,那位风精灵也依然不曾离开少年的身边。
他抬头,眼中并无醉意。
可那酒,却是一杯、又一杯的下肚。
——END.——
其中大部分内容改编于游戏《原神》,与其同名漫画。
【无限流/温迪中心向】捕风的异乡人(1)
*这个标签怎么打……怎么打……
*魔改主线系列,我流黑化(?)副本boss温温~
*说是主线,完全不知道除了蒙德还有没有后续……
*规则类怪谈~(自由和规则,果然很适合变成副本~~~)
*全程旅行者主视角,旅者为空。但是温迪中心向(?)
正文
“系列副本——提瓦特:蒙德篇。”
“漂泊的异乡人啊,风与牧歌的自由城邦,北国明冠蒙德,欢迎你们的到来~”
机械女声咬字标准的读出语气词。
空迟疑的眨眨眼睛,穿越诸多世界的他,似乎看过类似的剧情……好像,荧以前熬夜也要追完的小说?
【你好呀!我是你的助手派蒙!】一个类似...
*这个标签怎么打……怎么打……
*魔改主线系列,我流黑化(?)副本boss温温~
*说是主线,完全不知道除了蒙德还有没有后续……
*规则类怪谈~(自由和规则,果然很适合变成副本~~~)
*全程旅行者主视角,旅者为空。但是温迪中心向(?)
正文
“系列副本——提瓦特:蒙德篇。”
“漂泊的异乡人啊,风与牧歌的自由城邦,北国明冠蒙德,欢迎你们的到来~”
机械女声咬字标准的读出语气词。
空迟疑的眨眨眼睛,穿越诸多世界的他,似乎看过类似的剧情……好像,荧以前熬夜也要追完的小说?
【你好呀!我是你的助手派蒙!】一个类似游戏面板的东西挡住他的视野,夺去他的思绪。
空一字一句的看去。
【姓名:空
身份:旅行者
命之座:旅人座(0)
元素:无
技能:无
武器:无锋剑
故事:无】
很正常很简洁的新人面板呢……他的视线停留着命之座上,这是什么?
“倒计时五分钟。”
【4:59】
空从面板移开目光。
【你是说你们是从世界之外漂流而来的…?当你们想要离开的时候,陌生的神明带走了你的妹妹……】
剧情简介……?随着天真的童声继续叙述背景,空金色的眸子逐渐冷下去。
【提瓦特是一个与神同行的星球,七神带领着人们建立起了七国,也不知道带走你妹妹的是哪位神明?】
【3:56】
【既然如此,让我作你的向导吧~我们先去蒙德吧!那是诗歌与语言随风飘荡的国度,风中总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
【蒙德的神明是七神中代表自由的风神。那里有许多吟游诗人吟唱四方,说不定会有那位神明和你妹妹的消息呢!】
【3:00】
空无意识的敲着面板,等了几秒钟发现没有后续了。
“说完了?”指节礼貌的敲了三次面板,讲出了不符合少年人设的话语,“你是谁?或者,凭什么我要参与这个游戏?”
问完青年退却温和的外表威胁道:“二选一,回答我一个,或者我可以拆了你?再回答我两个问题。”
【哇!好过分!派蒙是好心!】
稚嫩的童声有些生气。
“入戏挺深……”
【2:23】
“请玩家不要破坏公物,否则依照【天空岛公约】处理。”
机械音似乎看不下去这场闹剧。
自称派蒙的助手贴心的调出【天空岛公约】。
【第一条 签约玩家需严格遵守天空岛公约,违者处置归天理全权解释】
【第十三条 禁止暴力破坏公物】
“签约…?”空注意到疑点。
派蒙飞快调出资料,空一目十行的看完契约内容倒计时不剩多少,他必须快点把需要的信息搞定。
契约很详细,至于作为玩家的报酬,荧的情报……契约下方的签名天理和他,以及公证人【摩拉克斯】?
【00:12】
“你还有疑问吗?”
空垂眸,语气刻意放慢,温和而又礼貌的措辞:“感谢您的解答,我没有疑问了。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
听着有些漫不经心,但是这样的礼貌又不斯作伪。
【00:00】
“提瓦特:蒙德篇——已开启”
-
【直播间已开启~】
【提瓦特的通用货币是摩拉,有钱能使鬼推磨~作为玩家的同时做好主播我们可以拥有更多的旅费哦~】
完美自洽的逻辑,模糊游戏与现实的界限。
提瓦特:蒙德篇
难度:B
历史地图探索度:63%
历史剧情探索度:21%
温馨提醒:
为了您和他人的观影体验,直播间内严禁剧透~
【又开了——】
【提瓦特篇,作为最近开的系列本,现在为止,都没有人打通第一篇——】
【是呢是呢,上次还是第九的大佬拉的地图探索度,最后还是用道具强制退出……目前存活率最低的本了。】
【开荒嘛,大家都不熟悉这个本的规则,再加上,上次九九是被队友坑的,这次大概会一举通关吧~】
【这次……有新人!B级本的新人!!!】
【什?】
【天理疯了还是我疯了?】
【提瓦特系列第一个就是B,新人……???】
五感渐渐回归,清风拨弄着少年的衣角。耳边是晨鸟叽叽喳喳,睁开眼入目的是划破黎明的晓色。
抬头,橘色的阳光透过巨木斑驳在树影之间。风过林梢,绿叶树间摇。
少年站在树下,他抬头仰望。
【!好美】
【提瓦特的风景真的米!】
【倒是提醒一下!他可是整个副本里唯一的新人——】(已屏蔽主播)
【提醒什么?反正会被屏蔽。】
【别拖九九后腿就行。】(已屏蔽主播)
空看了眼直播间在线人数,一百多人,弹幕都是些废话。扫了一眼便没兴趣了。
是一个古老的神像。
难辨面容的神明,包裹在斗篷中,双手托举着一个石球。青苔爬在树根与石板,神像却一尘不染,显然有人定期清理过。
神像前的小路两边草比人高,很难相信有人会来这种地方供奉神明。不过小路倒是很平整,精心砌好的石砖严丝合缝。
比起这个,空对于面前的石像更感兴趣,风神。
他伸出手轻抚石像。
灵活的风元素划过他的发丝,坏心思的逗弄一会儿少年,最后融入空的身体消失不见。
行走星辰的旅者本能戒备起来,但似乎风并没有恶意。空看到突然出现的面板沉思。
【元素:风】
【地图:风啸山坡(已解锁)
区域探索度(风啸山坡):1%
总探索度:1%
】
仅仅只是触碰神像……
空突然注意到神仙前的石阶,深绿的青苔遮掩下世界上有凹凸的划痕。
【向风神献上你的供奉,愿风神护佑你。
飞鸟啄去了神像的眼瞳,散落在世界各地。
供奉须知:
1.风神瞳浓烈的风元素积聚成的物质。有且只有天青色。
2.仅出现于现蒙德区域。
3.蒙德内风神瞳有且仅有66个。
4.供奉时按照:1,2,4,6,7,8,10,12,15依次供奉。
5.绝对不要分次供奉或者供奉多余神瞳。
6.供奉时请说出数量,并默念“听凭风引”。】
【???】
【这,运气真好……】
【上次九九他们初始点是蒙德城,后期探索地图,才发现这个规则】(已屏蔽主播)
【倒也不一定运气好……毕竟主线任务第一节是抵达蒙德城】(已屏蔽)
空简单的做了个加法,已知按照顺序供奉一共是十次,总共需要六十五个风神瞳,然而蒙德境内有六十六个。
供奉十次却不能分次供奉,仅需要六十五个却有六十六个,且不可以供奉多余神瞳。
规则三四五有一定程度的矛盾。
空在面板自带的备忘录记下规则,转身沿着石板路离开。刚才任务栏刷新了。
【捕风的异乡人(已开启):请于天黑前赶往蒙德城。】
一般只有类似于教堂这样的组织才会定期清理神像,不排除有人为了信仰自愿做这种事。不过,这不重要,既然只有一条来路,那么必定抵达有人烟的地方。
既然有人,就可以问到蒙德城的位置。
-
运气不错。
走到风起地边缘,空便看到这座自由城邦。清澈的湖水中央,中世纪欧式建筑坐落于此。风划过无云的天际,欢迎远游人的到来。
不出意外这就是蒙德城,空沿路走到桥边。
果不其然任务栏刷新了,并且下方多了一个剧情探索度。
【捕风的异乡人(已开启):打探风神的下落。】
【剧情探索度:5%】
【传送锚点(已开启)】
【沿着一定脉络,散落在大陆的奇怪装置。大陆上的人说这是古代的神秘物件,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对于提瓦特大陆还很陌生的旅行者看它十分新鲜,但是好像能明白它的用法。】
【区域探索度(???):1%】
【收回前言,主播运气真不错,风起地位置蛮大的,魔物还多。】(已屏蔽主播)
【已经到蒙德城啦!嘿嘿,这里真的真的想童话镇!】
【这里是规则类怪谈无限流副本,每次看到蒙德都觉得和副本类型格格不入()】
【是呢,宁静和平的蒙德,除了蒙德法律到处是坑】(已屏蔽)
黑色的地图区域出现一个锚点,结合名字以及描述,这应该就是传送点。空关上面板径直走向蒙德城。
“愿风神护佑你,远道而来的旅行者。”门口的守卫向他行礼:“这里是西风骑士团,劳伦斯。”
少年礼貌回应:“愿风神护佑你。”
“愿你在蒙德旅途愉快!并遵守蒙德法律。”登记好身份信息后,劳伦斯递给空一本小册子。
空接过册子,手指摩挲着纸业翻看着内容。
【西风骑士团:
欢迎您的到来,旅行者。蒙德是风与牧歌的自由城邦,有着北国明冠的美誉。为了您能在蒙德开展一段愉快的旅途,请严谨遵守蒙德法律。
①法治与自由相互联系,不可分割;
②法治标定了自由的界限,自由的实现不能触碰法律的红线,违反法律可能付出失去自由的代价;
③法治是自由的保障,人们合法的自由和权利不受非法干涉和侵害;
④法治既规范自由又保障自由;社会生活有边界才有秩序,守底线才能享自由。
-
1.蒙德城有且只有两个门,正门只入不出,侧门只出不入。
2.蒙德通行货币与大陆相同,只有摩拉。严禁使用其它货币或以物易物。
3.蒙德主城内不会下雨。
4.每日需至少于西风教堂前向风神祷告一次。
5.不得直呼风神之名。
6.蒙德内不得无证飞行,蒙德城内禁止飞行。
7.禁止在蒙德城中使用元素力。
8.蒙德有严格宵禁,早上六点前不得出城,晚上十点后不得入城。
9.西风骑士团有免费图书馆,但请按时归还图书。
10.蒙德城没有西风教会。请认准西风骑士团。
11.西风骑士团城内骑士着白色统一制服。如有需要可以向他们求助。
12.如遇见修女,牧师,请不要与其对话,无视他们并找骑士团处理。特别是他们想带你去往西风教会的时候。
13.如果你已经违反上一条,请立刻停下手指事物,前往西风教堂前的广场,进行一次祷告。并以“听凭风引”结束。
14.违反部分规则,请听从骑士团要求,前往禁闭室反省过错。
15.违反部分规则,需要在忏悔室忏悔你的过错。
16.蒙德没有死刑。风会原谅你的过错。】
空用随身带的笔,圈起1,2,6,7,8,9。这六条规则应该属于必须遵守,4和5不太像一个官方政府组织给出的规则,更像是这个不存在的“西风教会”应该管理的,用三角形标记。12有明确解决方案,属于可以违反的规则。
至于3,空打了个五角星,这是里面最奇怪的话。
【来了来了,处处是坑是蒙德法律()】
【为了符合游戏设定罢了,谁家法律长这样——】
【主播认认真真做笔记的样子好可爱~】
【这种会死人是游戏也能犯花痴(震惊.jpg)】
【人可以死,但不可以不花痴(点头.jpg)】
“你好远道而来的旅行者,向着星辰与深渊,有没有意向成为冒险家。”一个女声打断了空的思索,光看规则也看不出什么,把册子收入异次元背包,空打量和他搭话的女士。
“你好,我是……旅行者。”空想到传送锚点的描述,干脆自称旅行者:“请问想要加入冒险家协会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少年的声音清澈干净,听着舒服也容易放下戒心。
凯瑟琳摇头:“通过冒险家的试炼,以及探索世界便是冒险家的宗旨。旅行者和冒险家多么相辅相成的存在。”
空装作迟疑,然后点点头:“有道理。”
“给。这是冒险手册,可以在旅途中为你提供帮助。每日来这里领取每日委托有额外报酬哦。向着星辰与深渊。“
少年接过封皮古朴的书,还没来得及打开便被人再次叫住。
这次倒不是npc,青年向他自我介绍道:“我是九九。天空岛。”
青年黑色的短发配上如沐春风的笑容,似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空听到天空岛便了然,赶来认亲的游戏玩家。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回应道。
“你好,我是旅行者。”
目光却落在青年身后的人身上,十七。副本现已知人数十九。
【是九九!!!】
【啊啊——这就遇上了???主播运气真好!!!】
【众所周知九哥人帅心善。】
【假名已经随便到可以用设定名了吗?】
空看了眼直播间反应,是个名人。说不定可以套点线索。
“等……居然是九哥!”
少年微微瞪大眼,像是方才突然被叫住未能反应过来一般,慌乱的解释道:“啊……我有点脸盲。”
九九身后的人明显露出了不满的表情:“有一个妄想抱大腿的。”
【?】
【???】
【旅行者是新人包不可能认识九九的!】
【这演技……这这这???】
【这是炸九哥身后队员的,啧,这群废物一下就把九哥身份暴了】
【主要整个天空岛九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好叭?谁能想到天理发疯B级本有新人呢?】(已屏蔽主播)
“这样……可以说说你的初始点吗?当是情报交换。我们从星落湖来。”九九温声建议道,“要是你愿意也可以选择和我们一起行动。”
“蒙德城东南方向的大树。”空看着九九眼睛诚恳的说:“但是我不知道具体名字,忘记要问问本地人了。”
“来蒙德城的路上有遇到神像吗?”
空点点头:“有!在那棵大树下。”
“我们准备前去你说的地方看看,你要一起吗?”
空点头又迟疑道:“我很菜……”
“没关系交给我。”
“还是不了,我害怕。”空拒绝
空站在树荫处,用风屏蔽气息。
那些队友见他走后似乎有些愤愤不平:“那人不识好歹九哥!”
空倒不介意别人怎么说,神明带走他的妹妹,和神明有关的人还是都持有一定警戒比较好。无论这群和天空岛签订契约的玩家还是蒙德的风神。
记下星落湖这个地点,他不急着出发,蒙德城这么大呢,先在蒙德城转转。
写风:
……我尽量记住伏笔(bushi)
所以5k了为什么连温都没出场一次,无处不在但实际没出场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