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攻略的七个黑化疯批大佬x误入狼窝的你【54】
⚠️阴暗病娇 偏执疯狂 嗜血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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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先稳定他的情绪。
你脸色黯淡,缓慢摇了摇头,话语悠长,“一开始或许是,但现在……不确定了。”
故意说的模棱两可,具体到底什么意思,就让傅靳尧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领悟。
他狭长的微眯,幽深眼底攒着兴味,“哦?所以你是选择放弃了。”
“你没看监狱群里的消息吗,有新的女生进来了。”你敛目,托腮望着地面凝神。
傅靳尧好整以暇挑挑眉,脸上重新浮现浅笑,斩钉截铁发言,“那又如何,除你之外我都不感兴趣。”
你抬头,迎上他灼热的视线,沉吟片刻小声呢喃,“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阴暗病娇 偏执疯狂 嗜血残暴
🍑刺激修罗场1v7(总有一款你喜欢)
得先稳定他的情绪。
你脸色黯淡,缓慢摇了摇头,话语悠长,“一开始或许是,但现在……不确定了。”
故意说的模棱两可,具体到底什么意思,就让傅靳尧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领悟。
他狭长的微眯,幽深眼底攒着兴味,“哦?所以你是选择放弃了。”
“你没看监狱群里的消息吗,有新的女生进来了。”你敛目,托腮望着地面凝神。
傅靳尧好整以暇挑挑眉,脸上重新浮现浅笑,斩钉截铁发言,“那又如何,除你之外我都不感兴趣。”
你抬头,迎上他灼热的视线,沉吟片刻小声呢喃,“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我可不一样,别将我和他们混为一谈。”傅靳尧弯唇,慵懒撩起眼帘,黑眸闪过碎光。
你轻哼,“话说得倒是好听,等以后我再看看。”
傅靳尧忽然侧头盯过来,你下意识往后仰,他猛然俯身而下,温热气息喷洒在你耳廓。
“我都亲过你好几次了,按道理说不应该要我对你负责吗?”
你怔住,有一瞬的慌乱。
他黑化值还没降,只能顺着他的意继续下去,但同时也不能来真的,得恰好拿捏到那个度。
你瞥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意味深长轻笑。
“那你倒是负责啊,可以你现在的情况能和我在一起吗,更别说娶我了。”
傅靳尧扣住你后脑勺再次逼近,你丝毫不动摇。
对视片刻,他亲了亲你唇角,声线嘶哑循循善诱,“那不如你先答应和我在一起。”
你嫣然一笑,手抵在他胸膛,接着用力一推,唇角的弧度多了分不悦,“凭什么?”
他剑眉微拧,眉宇蔓延沉郁。
你打量他岑寂的面庞,伸手攥住他衣领往前拉,两人再次近距离直视。
你出声反问,“没有鲜花没有礼物没有正经告白,我凭什么答应你?大多女生本来就注重仪式感。”
傅靳尧喉结滚了滚,面色恢复如常,一会儿才吐出一个字,“好。”
「傅靳尧好感度+5%,目前总好感度40%。」
「傅靳尧黑化值减少8%,目前总黑化值83%」
你默默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总算是给降下来了。
傅靳尧单手搂着你的腰贴近,垂首,薄唇贴在你肉嫩耳骨,音色温柔。
“那你听话,离纪临琛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抚了下他的后背,“知道了。”
“真乖。”他摸着你的头,嘴角弧度加深。
待傅靳尧走后你已经没有时间午休了,你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又回到了监狱大楼。
牡野正坐在值班室里拿笔签着什么文件,你打了个招呼便径直越过,去查看陆江淮。
他一个人坐在窗边的桌前看书,侧颜清俊,看上去很安静,令人赏心悦目。
而另一边,许司斐坐在床上靠着墙闭眼休憩,当你看过去的瞬间,他像是察觉到,睁开了眸。
他视线紧锁着你,气息沉敛,眸底投落深沉的暗影,似乎还带有分埋冤。
是因为忘记给他带午饭来的缘故?
“温漾,过来。”后边传来淡然的一声呼唤。
是牧野在叫,你走过去,只见他正在将签好的文件装进档案里,于是询问,“怎么了老大?”
他揉了揉眉心,手指向桌上的纸张,“现在把这些送到文职办公楼七层的资料部。”
“好。”你应下,将文件捧在怀里便离开。
在去目的地的路上遇到的人几乎都会多看你几眼,目光复杂。
甚至到了文职办公楼很多狱警看到你之后,他们立马转头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人的本性向来八卦,你猜都猜得到肯定是在议论你、纪临琛以及宋晚辞之间的狗血三角爱恋。
你站在电梯门前等待,到一楼随着“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里面一对瞩目的俊男美女映入眼帘。
纪临琛似乎和宋晚辞聊得很投合,嘴边还带着弧度。
而宋晚辞也弯着眸,展露笑颜。
电梯很空旷就他们两人,但挨得却很近,她肩膀恰好能碰到他的臂膀,空气中流淌着淡淡香水味。
而电梯门前,你伫立在原地。
好巧不巧,狗血八卦里的三个主角凑到一起了,八卦的人看到这幕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你神色平静,毫不避讳地打招呼,“典狱长、宋小姐。”
纪临琛清俊的眉微皱,唇角的笑消散,垂眸扫向腕表,“这个点,你怎么在这?”
宋晚辞笑着,轻飘飘拍了下他的胳膊,“临琛哥你是傻了吗,人家手里捧着文件档案呢。”
这般举动在别人眼里看来很是亲密,像是在彰显那层特殊的关系。
再不进去电梯都要上去了,你快速按下开门键,正要踏进去,却被宋晚辞叫住。
“是给七层资料部的吧,不用上去跑一趟了,给我就行。”
“多谢。”你将文件全部递给她,然后离去,全程都没给纪临琛一个余光。
这般有趣的画面被吃瓜群众都给拍了下来,你过路时都看到他们一个个举着手机。
沿着小路,你在湖边的空椅坐下,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抛进去。
「漾漾,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呀,我只是想休息会儿。)
「他们只是虚拟人物,所以别产生太大情绪波动,逢场作戏而已,等回到现实世界,一定找到诚挚的爱情的。」
他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和不易察觉的急迫。
你沉默,这番话不禁让你又想到了子祁……
虚拟人物、逢场作戏,可闪过的每个画面都如此真实,牵扯着你的心。
系统说的是对的,你不该这样的,根本不该动用感情,他们只是小说世界里的角色,你只需要配合着完成任务就行。
而你真正想寻的人,还在现实世界……
接着你去到实验大楼,容彦和顾铭朗还在研发,大概停留了半小时你就回去了。
牧野坐在岗位用手肘撑着额头阖眼休息,你没打扰,去找了陆江淮。
少年正给窗台上的花卉浇水,听到动静回头,恰好与你对视。
他一怔,“容彦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你视线落在桌面上摊开的书本和摘抄本,字迹苍劲有力很大气,没想到他字还挺好看的。
而且这内容……
“我拼命追赶那道光,因为光的尽头有你在。”
“造物主自玫瑰诞生起便策划了这场名为救赎的邂逅。”
“有缘自会相见……”
怎么看都感觉是情话。
“进展挺顺利的。你呢,这几天感觉怎么样,看书浇花,心静了不少吧。”你朝他一笑。
陆江淮许是有几分不好意思,放下水壶,修长手指将书本都给合上,完了还补充一句,“无聊随便写写。”
你没继续调侃他,因为牧野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淡然凝望,“出来一下,要重新调换他们狱房。”
你听从地转身,回到值班室,牧野拿出一张名单和三张详细个人资料。
你拿到手一看,是许司斐的。
“上回因为地上楼层没有多余的位置所以才将许司斐暂时放在这,昨夜有个罪犯谋杀狱警试图越狱,将他抓到后立即枪决。”
“现在空出了位置,所以你立即将许司斐押去地上三十二层做交接。”
你迅速接下,“是。”
难怪之前把许司斐看押在这,原来是这层原因。
因为上次暴雨导致山体崩塌泥石流滑坡,摧毁了一栋牢楼。
现在整个大楼的狱房位置确实不够,新的还在尽快建设中。
你拿着档案去找许司斐,打开门进去,空无一人,厕所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他在洗澡,你只好等待。
过了五分钟,门打开。
白雾热气弥散,男人俊雅的五官淡然,深眸波澜不惊,侧颜在光影下棱角分明。
最主要他裸着上半身,腹肌和人鱼线清清楚楚的落在你眼前。
之前看着他颀长但感觉挺瘦的,但没想到脱衣下的身材这么好,宽肩窄腰,该有的肌肉都有。
你看着,一时都忘了挪开眼。
“温小姐,还满意你所看见的吗?”许司斐唇角掠过浅笑。
现在哪怕被调侃了你也面色不改,“你换狱房了,现在跟我走。”
“换衣服。”男人弯腰拿起床上的衣物不紧不慢换上,在换到裤子时他看过来,你迅速转身。
倏然磁性好听的嗓音徐徐流淌,“我手受伤了,可以麻烦温小姐帮我系一下吗?”
尾音特意上扬带着蛊惑意味,配上他那张出众的脸杀伤力十足。
你回头,他裤子的金属皮带挎在不正确的位置,露出腰间腹肌。
视线下移,落在他右手,食指上有被刀划伤的痕迹,看样子还挺深。
你不禁蹙眉,犹豫几秒最终上前,快速套好皮带按动金属按钮。
中间行动时难免会碰到他,指腹偶尔擦过他肌肤,你尽量避免,只觉得这半分钟度秒如年。
可这皮带很不听话,就是扣不进去,似乎跟你杠上了,于是你没忍住加大力度和幅度,谁知指尖戳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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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感谢阅读♥️
封后大典那天,我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封后大典那天,皇上说不想扰了我的清修,下令他的宠妃暂代我掌管后宫。
于是,我成了所有人的笑话。
他却还嫌不够。
1
我是大邺的皇后。
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皇后。
起初我还想,权力而已,谁管都行,我只想一直陪在他身边。
虽然我每日为他变着花样做的羹汤,最后都会变成一堆碎瓷片。
但我天真地以为,时间真能改变一切。
直到有一天,我的丫鬟锦玉哭着跑进来,颤抖地抓着我说:
“周丞相在朝堂上说镇北侯府狼子野心,欲图谋反,拿出了很多证据,皇上大怒,要把侯府于今日午时满门抄斩。”
我没听清锦玉后面说的什么,我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想就是去求求他。
我的父兄...
封后大典那天,皇上说不想扰了我的清修,下令他的宠妃暂代我掌管后宫。
于是,我成了所有人的笑话。
他却还嫌不够。
1
我是大邺的皇后。
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皇后。
起初我还想,权力而已,谁管都行,我只想一直陪在他身边。
虽然我每日为他变着花样做的羹汤,最后都会变成一堆碎瓷片。
但我天真地以为,时间真能改变一切。
直到有一天,我的丫鬟锦玉哭着跑进来,颤抖地抓着我说:
“周丞相在朝堂上说镇北侯府狼子野心,欲图谋反,拿出了很多证据,皇上大怒,要把侯府于今日午时满门抄斩。”
我没听清锦玉后面说的什么,我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想就是去求求他。
我的父兄不可能谋反。
其中一定有误会。
他不会那么草率就杀我家人的。
坤宁宫离御书房很远,我全然没有了一个皇后的仪态,跑得满头大汗,眼泪糊住眼睛看不清路。
我跌倒又爬起来,宫道上的宫女太监没一个人敢来扶我,
他们不知道罪臣之女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不愿引火烧身。
到御书房的时候,我狼狈极了,跌破的额头隐隐刺痛。
我什么也没想就冲进去,却连台阶都没上去就被拦住了。
我跪下。
“陛下,清韵求见。”
门打开了。
来的不是他。
“娘娘,您回吧,皇上是不会见您的。”
我继续:“陛下,我父亲不会谋反,求您网开一面。”
说罢,我对着里面磕头。
旁边的大太监劝着我,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愣着干什么?!把娘娘扶起来,冲撞了陛下尊驾你们担当得起吗?!”
几个侍卫闻言就要来拉我,我双目猩红:“本宫还是皇后!谁敢逾矩!”
我这么说,他们都不敢动了。
我跪得笔直,对着御书房内一字一句说着。
“陛下,镇北侯府自大邺开朝之初追随天子,世世代代为大邺创下赫赫战功,侯府祠堂人丁上百,无一不在战场洒过热血,我父亲为保边疆十三城中年丧子,老年断臂,我的兄长现今还在边陲与来犯之国拼死抗争,褚家满门忠烈,难道还抵不他人一句调拨吗?!臣女褚清韵求陛下开恩——”
在场人很多,却没人说一句话,徒留我的嘶吼回荡在每个角落。
我放下皇后的殊荣,用镇北侯府嫡女的身份求他。
可他依旧无动于衷。
我已经记不得自己在外面跪了多久,烈日炎炎下,我额头的血迹早已干涸。
午时的钟声响了。
一声一声打凉了我的一颗心。
我嘴里只剩小声的哀求,盯着紧闭的房门,意识逐渐模糊。
2
我在梦中看到了兄长们被他亲自凌迟,最后他握着我的手,一寸寸刺进了我父亲的心口……
“不——”
我醒来时,一身湿汗。
房内围了一圈太医,太后坐在上位审视着我,眼神像淬了毒。
“太后,她不知检点怀了野种,您犯不着为这种事生气,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我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她说什么?
我怀孕了?
“贱妇!你居然做出这种不知廉耻之事!你把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我困惑的看着他们。
“臣妾听不懂母后在说什么。”
太后还没开口,周皎就迫不及待的给我安罪名。
“太医说你有已有三月身孕,大邺谁人不知陛下那段时间御驾亲征根本不在皇都,你怎么可能怀孕?!堂堂皇后与人私通,珠胎暗结,你们镇北侯府真真一个个乱臣贼子!”
“住口!周贵妃,我腹中乃是天子血脉,岂容你信口雌黄,还有,镇北侯府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贵妃口中的乱臣贼子还是留给自家人罢!”
“你!”
太后和贵妃约莫觉得我是疯了。
从前唯唯诺诺的我居然敢顶嘴了。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一屋人跪了满地。
那抹明黄色渐渐印入眼帘。
殷昼淡淡扫过所有人,最后目光停在我身上。
只是那眼神太过陌生,里面充斥着的不信任比冬月寒风还要刺骨。
我的心空了一半。
我不去听周皎的控诉,太后的怒斥,只怔怔看着他,手指紧紧攥着被褥,像是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你也觉得我腹中的,不是我们孩儿?”
他没回答我,只是对身旁人吩咐:“皇后失德,犯下滔天罪孽令皇室蒙羞,朕念及往日情分,免死罪,即刻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吩咐终身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我听完他的话,攥得生疼的手缓缓松开了,看向他的眼神一点点暗下去。
旁人不管说什么,我都不在意。
可殷昼他却亲口断言,我犯了失德之罪,令皇室蒙羞。
此刻,我心灰意冷。
饶是满腹委屈,也不愿意再解释一个字。
就当三月前的那人……不是他吧……
我被送进秋残宫,这儿的景象和它的名字很配。
秋残残秋,凉心心凉。
夜半时分,我屋内来了个人。
是殷昼的暗卫。
他还是太子时常常要奔赴远方,就把疆离留给了我。
他说,疆离在他就在,即使相隔千里疆离也会把他的思念带给我。
可他登基后,疆离就走了,我再也没见过他。
“好久不见。”
我撑着床沿轻轻扬了下嘴角。
“他让我来还一件东西,他说,这东西还了,便是要娘娘……”
疆离左脸带着半张面具,露出来的眼睛和唇角生得极好看。
“不要想了。”
疆离手里是一个透明小瓶子,里面装着几缕剑穗。
儿时练武,他把我最爱的小剑弄坏了,我哭了好几天,最后他命人把剑穗拾起来做成这么个小玩意儿。
我们一人一个,从不离身。
我攥着昔日的情分,眼眸不知什么时候红了一圈。
“侯府……如何了?”
“上下五十三口人,无一生还,曝尸在城郊乱葬岗。”
我死死咬着唇,瓶子何时刺破掌心都没发觉。
疆离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要是太痛,就放手吧。”
我抬手抹去脸上的泪。
“疆离……”
“我会去,你放心。”
我不敢去看他灼灼的目光,盯着手里那抹红滚了滚干涩的嗓子:“谢谢。”
疆离走了,他给我留了体面,我躺在床上咬着手指小声呜咽,眼泪止不住打湿床侧。
我真是没用,救不了父兄,就连他们的尸身都不能亲自去收。
3
秋残宫里只有锦玉陪着我,她性子向来沉稳,我从未听过她与人这样争吵过。
“娘娘还怀着身孕,你这是做什么?伤了龙嗣你有几个脑袋砍?!”
“呵,龙嗣?她肚子里怀的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宫里都传开了,也就你还把她当娘娘。”
“闭嘴!妄议后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呸!”小宫女把食盒扔在地上,“你以为你还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吗?你现在连个屁都不是,废后本来就没人伺候,你巴巴的往上凑那是你的事但是你要敢耽搁我给你派的活儿,你就等着挨打吧!”
“你——”
我推开门,锦玉及时闭了嘴,小宫女白了我一眼。
“爱吃吃,不吃就饿着,这秋残宫好久没打扫了,劳烦娘娘好好收拾,奴婢晚些时候再来看。”锦玉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冲她说:“你什么态度?”
“奴婢是领旨办事,宫里的规矩向来如此,有些人啊还是早早适应的好,别总把自己当主子。”
她上下打量我一眼,冷笑一声走了。
锦玉站在台阶下,温柔的笑:“娘娘,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您还有我呢。”
我回她一笑,走下台阶捡起地上的食盒。
“娘娘,别……”
我手指一顿,食盒里只有两个馊馒头,上面泛着青黄的霉。
我怔怔的看了半响。
锦玉忍了好一会儿,自责极了:“都是锦玉没用。”
我眨了眨发涩的眼睛,无所谓一笑:“瞎说什么呢,锦玉是最好的锦玉。”
我轻轻为她拂去脸上的泪,拍了拍她的头:“你若是能寻得其他差事就去做吧,别把精力浪费在我这儿。”
“奴婢哪也不去。”
最后锦玉还是被叫走了,宫里规矩多,哪里能由得我们来。
我盯着桌上发霉的馒头从白日看到了晚上。
宫女说她是按旨意办事。
殷昼当真那么狠心?当真要做得那么绝吗?
这可是他的孩子,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啊。
我轻轻拍着小腹,盯着天上那轮弦月自语:“你父皇不会不要你的,他不会的。”
可是母亲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咔——屋顶瓦片轻微的响动,我立马吹灭了蜡烛躲到门后,悄悄从头上摘下一根素簪。
一个黑衣人从窗口进来,脚步轻慢,宛如夜魅。
她直直朝着我床铺的方向走来,我屏住呼吸,手里的簪子握得更紧了些。
我算着自己能从她手里跑掉的几率有多大。
秋残宫清冷,位置很偏,即使我现在跑出去呼救,可能还没等到人来,就被一刀封喉了。
所以我决定先发制人。
黑衣人掀开我被褥那一刻,我毫不犹豫的刺向她。
但我想得太简单了,她轻松反手就抓住了我。
看清她的样子,我眼底的惊恐逐渐转变成了惊讶而后又成了惊喜。
“休瑶?”
“姐姐。”
我拉着她看了又看,她脸色苍白,身上还带着伤。
“你怎么在这儿,大哥呢?”
休瑶的眼神暗了。
“我和大哥镇守边塞,不久前军营副将突然带着心腹围攻我们,义父留下的将士被下了药我们双拳难敌四手,大哥为了护我离开……”
她垂下眸子,“没了。”
我一口气堵在心里,一时间没了力气跌在地上。
休瑶跪在地上,她双眼通红:“我是个逃兵,但我现在不能死。是狗皇帝发的密旨,是他杀了大哥!是他灭了褚家满门!等我报了仇,亲自去找大哥赔罪。”我
咬着舌尖,不让自己哭出来。我白着一张脸抓着休瑶的手,摇摇头:“不能去。”
4
“姐姐!”休瑶不能理解,“他为了自己的皇位,为了冷冰冰的权利杀了我们的亲人,褚家上下为了他的江山出生入死,可他呢?镇北侯府五十多口人啊,他们有什么错?”
我的手在颤,声音也在抖。
“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休瑶不能去,殷昼身边有多少高手啊,她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姐姐,他都把你打入冷宫了,这种冷血无情之人你又何必呢?”
我扯出一个笑:“瑶儿放心,侯府的仇我会报,你先离开皇宫,找个地方休养,等伤好了,来接姐姐好不好?”
许是看到我眼里的崩溃,休瑶沉默了。
几日后,疆离来了。
“老侯爷和几位公子的遗体我已安排妥当。”
“多谢。”
他皱着眉:“几日不见,你怎地消瘦了许多?”
我摇摇头拢了拢白袍,从袖中拿出一块玉,“可否再劳烦你一件事?”
我摩挲着玉上的花纹,“你让他来见我一面,拿上这个去,他会来的。”
疆离沉默了半会儿,拿上玉转身离开。
殷昼来的时候我正在梳发髻。
“你有多久没帮我梳头发了?”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眼眶却红红的。
他是一个人来的,很自然的接过我手里的梳子。
“大概三年了。”
我睫毛颤了颤。
“为何?”
他知道我在问什么。
为何突然判若两人?为何屠我亲族?为何不认我们的孩儿?
我感觉到上方的手突然顿了下,又极其顺畅的梳下去。
“朕是皇帝,做事自然随心所欲,没有原因。”
他从鼻息里淡淡呼出一声冷笑,“有时候朕觉得你太天真了,天真得可笑。”
他把簪子插进我的发髻,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起来。
“朕曾说过,那块玉可换一件事,说吧,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朕叫来有什么事?”
我没说话,只看着他。
他眉头轻皱,想站起来,却发现浑身乏力,只能扶着桌椅才堪堪稳住身形。
没过多久,殷昼倒在了桌上。
我轻轻描摹着他的眉,他的眼。
我想到他对我的好,对我的情义。
我也心痛他的善变,寒心他的暴戾。
忽而一滴水落在我的指尖。
我手一顿。
原来是泪。
“昼郎,父亲生我养我,兄长疼我爱我,褚家尊你敬你,他们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
我喃喃自语,手轻轻抚上发簪,“清韵先是褚家女后才是你的妻,我会和孩子一起去陪你,对不起……”
我的手在颤。
簪子缓缓靠近殷昼的眉心。
我死死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能心软,直到嘴里一片腥甜我的手仍旧还停在他额前半分处。
突然,他睁眼了。
殷昼轻松夺过我手里的簪子,眼神戏谑:“朕说错了,你不是天真,是蠢。”
我跌坐在地上,眼眶残留的泪把我的惊恐放大。
殷昼冷笑一声:“褚家把你保护得真好,连下药这种手段都不会。”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的机会用完了,以后静心在这秋残宫了却余生吧。”
锦玉来的时候我还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盯着上方,地很凉,我想着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就可以见到父亲和兄长们了。
意识迷离之际,我就快抓住父亲的手了。
“娘娘——”锦玉把我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您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您不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他还没出世还没亲口叫您娘亲呢。”
我睫毛一颤,眼睛终于有点光了。对,我还有他。孩子是无辜的。锦玉抱着我哭得抽不上气,我摸着她的头,嗓子很哑:“我想喝水。”
“好,好,奴婢这就去。”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事,何况是皇帝的动向。
5
殷昼昨夜来过秋残宫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先前的小宫女一改嚣张跋扈的模样,规规矩矩给我们送了顿饭。
如果她们知道我昨晚是弑君失败了,会不会吓得魂儿都没了?
可这件事震慑宫女的同时,也会触了他人的逆鳞。
所以看到周皎来兴师问罪的时候,我心里并没有多惊讶。
“大胆!见到贵妃娘娘还不行礼?!”
周皎嘴边噙着一抹笑,等待着我的礼。
我微微福身便要起来。
“等等。”她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到我面前,“你莫不是皇后当久了连礼也不会行了,本宫今儿个心情好,让嬷嬷教教你。”
嬷嬷拿着一根棍子抵在我的膝盖处:“弯下去,再弯。”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得忍。
“手抬高!”
啪!
“谁让你盯着主子看的?!”一巴掌下来,我半边脸都麻了。
“你居然敢打我们娘娘?!”锦玉护在我身前。
老嬷嬷眼睛一眯:“没规没矩,拖出去掌嘴!”
我推开几个小宫女的手,忍着痛:“嬷嬷,她就是个宫女,你有什么气冲我来就好。”
“呵,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护别人,褚清韵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周皎坐在不远处看着这场闹剧。
“你既然想护她,那就好好学规矩,本宫很好说话的。”
周皎欣赏着手上的蔻丹,不屑的瞥我一眼,“腰还不够弯。”
老嬷嬷闻言用棍子重重的杵了我的腰一下。
我放下姿态,向她低头。
我知道只有这样才会让她尽快离开。
周丞相和我父亲政见不合,两家多年来都是水火不容。所以从小到大,周皎事事都要和我争个高低。
而这次镇北侯府罹难就是丞相拿出了那些所谓的“证据”。
周皎指着我大笑。
锦玉心疼得别过脸去。
而我却像个任人摆布的傀儡,面无表情,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但周皎就想看我痛哭流涕的样子。
“还不够!嬷嬷,你今天没吃饭吗?”老嬷嬷和她对视一眼,拎着木棍走来,对着我的肚子就要一棍打上去。
我下意识的护着肚子往后退,可那棍子太快了。
我蹲下身死死护住,想着今天头肯定要挨一棒了。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就听到一屋子人跪地行礼的声音。
殷昼把嬷嬷手里的棍子扔到院外,冷冷的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把头低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周皎心虚的躲着他的审视。
“你让人做的?”
周皎动了动嘴,强撑着站直身子:“陛下,是她先无礼的,臣妾只是想教教她规矩。”
“朕说过,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能靠近冷宫,你聋了?”
周皎似乎没想到殷昼会这么说,她眼圈一红:“陛下,你居然为了一个废后凶臣妾?!您说过,除了父亲您会是世间对臣妾最好的男子,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殷昼眸中冷意一滞,他闭了闭眼,牵起周皎的手:“朕乃九五之尊,说出的话自然是真的。”
呵,可当初他也对我说过,弱水三千只取我一瓢。
他与周皎执手,我还缩在地上护着肚子。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殷昼语气里的柔意只为周皎,“她腹中是朕的污点,朕怎么能允许那野种这么容易就消失?朕一定要让这不知检点的荡妇和她生的孩子受尽折磨,悔恨此生。”
我每听他说一个字心就痛一分,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明明我腹中……我紧紧捏着身侧的衣物,仔细回想那晚的事。
那晚三哥从宫外托人给我带了两壶佳酿,我趁着月色宜人一时兴起喝了不少。
殷昼那些日子确实不在宫里,但我记得那晚他穿着侍卫的衣服悄悄回来,我趁着酒意就和他……难道,那晚的人真的不是他?
殷昼是在事后两天回来的,而且他乃天子,又怎会穿侍卫的衣服呢?
孩子的父亲真的不是殷昼吗?
我摸着肚子,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6
“传朕旨意,秋残宫宫人需好好照顾废后,若是让朕发现你们有丝毫怠慢,提头来见。”
殷昼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一字一顿,“朕要他们母子平安,也要让对不起朕的人付出代价。”
周皎和殷昼走了,秋残宫多了些太监宫女。
我每日三餐按时进食,还会有太医来号脉。虽然眼下很平静,但殷昼的话始终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我无聊时总会想,还好孩子的父亲不是殷昼,这样他就不用在宫里的尔虞我诈中长大,也不用时时记得自己的父亲是个残暴无情的人。
可殷昼是皇帝,他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受辱的,孩子出生后为了报复,他一定会赐死我,那这个孩子怎么办?
能在这吃人的深宫中平安长大吗?
我仔细思忖过后还是决定提前部署,为我可怜的孩儿谋一条生路。
我现在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殷昼的掌控之中,想靠自己与外界取得联系简直痴人说梦。
但是有个人可以帮我。
“你来了。”
疆离翻窗而入,我也刚好写完最后一笔。
我对他笑笑,把纸条递过去:“这次恐怕又要麻烦你了。”
疆离没接,抱着剑靠在门框边。
“我是皇上的暗卫,娘娘为什么觉得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
我手一顿,轻轻卷起手上的纸条。
“我不确定你会帮我,但我在宫里没人可依托了。”
“你就不怕我被发现然后皇上杀了我?”
闻言,我莫名的看着他,轻笑一声:“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傻?”
疆离挑眉。
“你可不是普通人,身为皇帝暗卫却可以来去自如,我也见过其他暗卫,但他们可不像你这般随心所欲,而且……”
我抬头看着他,“你身上的气势不一样。”
甚至和殷昼不相上下。
他笑:“所以呢?”
“先皇被人毒害,殷昼小小年纪便不得不继位,但神奇的是他居然在虎口之中保住了政权,这其中一定有人帮他。恰巧,我曾听他提起,邻国三皇子雄韬武略,乃经世奇才,但此人性格洒脱,做事随心。因其看不惯国君作风故而远游,至今没有消息。更巧的是,殷昼少时有个好友,就是邻国三皇子。”
我莞尔一笑,“你说殷昼会不会知道三皇子去哪了?”
疆离定定的看着我,最后叹了口气。
“我不会让你涉险,也不会坏了你和殷昼的情义。我只需你帮我传信给义妹休瑶。”
我把纸条再次递过去。
疆离还是不接。
空气僵滞了半响。
“罢了。”我收回,把信靠近蜡烛。
还没点燃,一只修长的手把它抽走了。
“又没说不帮,急什么?”
“谢谢。”
疆离白了我一眼:“每次见面要说三百个谢谢,烦人。”
他如来时一般又悄然离去。
信中让休瑶在我生产之时把孩子掉包带走,我没有信心让他在皇宫活下来,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远离这里。
至于我。
殷昼不会放过我的,我也没办法忘记镇北侯府几十口人的枉死而心安理得的生活。
转眼我已怀孕六月了,小腹隆起,每日都觉得很疲倦。
哦,对了。
五个月前锦玉告诉我,周皎也怀孕了,听说殷昼高兴极了,大赦天下,整个皇宫都在期待她的孩子降生。
周皎有孕之后来秋残宫倒是来得勤快,每月来个两三次,找我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不过因为上次殷昼的警告,她也不敢对我做些什么过分的事,隔三差五多个说话的人,我倒也没那么无聊了。
这不,今天她又来了。
我撑着腰给她行了一礼,她易胖,这几个月圆润了不少,每每看到我除了肚子之外没什么变化都要发难。
7
“你整日丧着一张脸做什么?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本宫?!”
周皎秀眉蹙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张脸都扭曲了,“你……呕…”
周皎怀孕反应很大,吐完脸色都白了不少。
“本宫难受,你也别想好过。”她拿起桌上一碟酸梅,眼神嘲弄,“虽然你现在连个奴才都不算,但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这碟梅子,本宫赏你了。”
她会有这么好心?我下意识护住肚子。
“什么意思?”
周皎轻嗤:“你还不知道呢?本宫向陛下请旨,给我们未出世的孩儿找第一个奴才,近几个月接触下来,我觉得你肚子里的野种就很适合阉了伺候我儿子,陛下说这野种虽然还不够格,但只要本宫开心就好。所以啊,你肚子里是未来皇子的奴才,我这个做母妃的自然要先帮衬着,你跪下谢恩吧。”
以往周皎说什么我只当没听过从不与她争吵,但这句话实在是在往我心上戳。
可能是腹中孩子也听到了,我脑子一懵再反应过来眼圈已经红了。
“谢恩?你做梦。”
我指着肚子,“他的外祖父是征战天下的大元帅,他的舅舅们个个是顶天立地的将军,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有动动你没什么用的脑仁?!”
许是没想到我会回怼,我说一句周皎往后退一步,最后撞上一抹明黄色。她像是抓住了靠山。
“陛下,您听听!她都是怎么欺负臣妾的!”
看到殷昼的时候,我眼神下意识的躲闪。
“几月不见,你胆子见长啊。”殷昼牵着周皎的手坐下,看我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贵妃所说的也是朕的意思,至于你口中……”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他的亲人,现在是罔顾皇权的乱臣贼子,他的娘亲,只是一个待问罪的废后。这种身份,做朕皇儿的奴才,已是贵妃和朕开恩了。”
我脸色惨白,手指绞着衣物。
“哼,听到了吧,你是什么身份本宫是什么身份,以后再敢以下犯上本宫把你舌头拔了!”
殷昼宠溺的抚摸着周皎的长发,目光柔和:“不过是一个无用之人,爱妃何必为了这等小事生气。”
“陛下你怎么来了?不会是背着臣妾偷偷来看这个贱人的吧?”殷昼笑了,瞥了我一眼:“就她,也配?”
我藏在袖中的手指都快被捏断了,指甲嵌进肉里。
他又说:“朕只是听你宫里的人提起,你近日不好好休养老往冷宫跑,怕你受委屈来看看。”
周皎很满意他的回答,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那陛下可要遵守诺言,等她的孩子出生……”
殷昼牵起她的手,目光却看着我,语气随意:“好,等她的孩子出生,是男孩就阉了,是女孩任你处置。”
话音一落,我手心浸出丝丝血迹。但此刻身体上的疼丝毫比不上心里的痛。